第九十九章攻陷高平(八)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29 19:36      字数:87171
  最先冲进高平的是136集团军。其时,空中突击师和空降团正转入反攻,安南伞兵旅、民兵、警察等部队顽强抵抗,正杀得难分难解,136集团军到了,在数字化步兵的指引下,一轮炮火覆盖,在安南军防线上用炮弹垒出一道滚动的火墙,躲避不及的安南士兵纷纷被这道火墙辗得粉身碎骨,步兵就踩着炸点进攻,距离不过一百来米,真叫人看得心惊肉跳——一不留神就会误伤自己人,军官就得上军事法庭的!不过136集团军的炮兵太牛了,指哪打哪,那弹坑笔直的一排一排,跟用绳子划拉过一样,没有一发炮弹落在自己人中间。趴在废墟里苦苦忍受炮火蹂躏的安南士兵见炮火转移了,刚刚松了一口气,136集团军步兵的刺刀就捅到他们胸口了······

  快速反应旅动作也不慢,不过他们撞坏了安南残余坦克组成的强击群,二十来辆坦克不要命的朝他们冲撞过来,没什么好客气的,一场城市版坦克会战拉开帷幕,一辆辆坦克像吃了兴奋剂又见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嗥叫着冲向对方,坦克炮塔飞快地旋转,雷霆万钧的火球轰然而出,散布着死亡,被击中的战车瞬间起火燃烧,后面的用炮塔将被击毁击伤的坦克顶开,继续前进。t-72和68式相差不大,在技术上没有什么优势,那只好拼装甲兵的技术、胆量和坦克的数量了,不幸的是这几方面哪一点安南装甲兵都不占优势,更惨的是还有一大群两眼发红的武装直升机追着他们打,太不公平了。68式主战坦克的紫铜穿甲弹成了安南装甲兵的噩梦,一辆辆坦克被足以撕碎一切的紫铜液撕开,连人带坦克烧得面目全非,只是五分钟,安南装甲强击群就被打垮了,十八辆坦克瘫在路上熊熊燃烧,被烧融的装甲顺着车身流淌下来,就像一行行悲哀的眼泪,机枪子弹和炮弹在大火中爆炸,声声巨响令人心惊肉跳,坦克残骸在剧烈的爆炸中膨胀变形,四分五裂。


  快速反应旅的坦克将这些废铜烂铁顶到路边去,继续前进,一名装甲兵钻出半个身体来,冲一辆燃烧着的t-72“呸”地吐了一口痰,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


  “装甲兵就是牛啊。”


  我们三个浑身散架的躺在一辆被炸断了履带的t-62旁边,双手枕着头,不想起来了。刚刚从鬼门关里挣扎出来,心态不大一样,就连满是碎石砖屑的路面,在我们看来也比最柔软的床还要舒服。这辆倒霉的坦克是被丁香一枪打坏瞄具后被我们用集束手榴弹炸毁的,好悬,它再不完蛋我们哥三个就该完蛋了,坦克驾驶员还静静的躺在坦克里,耳孔血流如注,他被震


  死了。他并不孤独,因为有整个车组成员作伴。那几个倒霉蛋想爬出来,结果爬出一个就死一个,不是被丁香击毙就是让我们用刺刀捅死,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的,蛮漂亮,于是现在小广西正枕着她的大腿,对着从身边开过的坦克大发感叹。


  山东说:“等到仗打完了,我也要改行当装甲兵,尝尝开着坦克将敌人撵得屁滚司法尿流的感觉——一定是爽到家了。”


  我指了指我们的战绩:“然后就像他们一样,被人用一千零一种办法干掉,不是被困在坦克残骸里烧成焦炭就是一冒着就让狙击手给毙了?”


  山东说:“怎么会!我开的是超级坦克,任何武器都打不穿的那种!”


  小广西说:“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块头,就算是有这样的坦克也装不下你啊。我就不一样了,是当装甲兵的理想人选!”


  我和山东同时对这只爱自恋的猴子竖起一根中指。


  丁香挎着狙击步枪走了过来,她的左臂在流血。我跳起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只不过是被弹片擦伤,小意思。她踢了小广西一脚:“给我起来!”


  小广西翻个白眼:“怎么啦?”


  丁香说:“不许侮辱死者。还有,你们很空闲是吗?那边打得炮火连天,你们居然在这里睡大觉侃大山!”


  小广西嗜嚷着站起来,说:“我们不是累了,想休息休息嘛!”


  丁香坐下,喝了几口水,她比我们还要累。在撤往七号大街时我们几个跟连队走散了,被这辆坦克追着打,是她用精准的射击击毙了所有掩护坦克的安南伞兵,为我们攻击坦克创造了条件,没有她的掩护,我们三个早就没命了。我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她,她也不客气,美美的吃了个精光。这东东可以快速补充体力,在我们的野战口粮中属于奢侈品。小广西咂咂嘴,叫:“唐山,我也要,给我一快!”


  我说:“没有了,就这两块。”


  小广西撇撇嘴:“有异性没人性,我鄙视你!”


  山东嘿嘿一笑:“鲜血、巧克力还有烛光晚餐,可是泡妞的三大杀手锏哦。”


  丁香懒得理他们,摘下钢盔靠着坦克微微喘息。见她累成这样,那两个活宝不敢再作怪,嘴巴闭得紧紧的。


  远处的枪炮声密不透风,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加榴炮火箭炮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在高平城里深耕密植,种出一片片火红的森林,进城的军队越来越多,安南猴子再怎么顽强,恐

  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又一支轻装步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跳起来欢呼——那是我们师的步兵旅。拼了好几天,我们师终于会师了。那些长击数十公里、血染征衣的步兵们冷漠地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前进,弄得我们很不爽。后来才知道,这一路杀来,他们连续突破了安南军的水障、竹桩阵、地雷阵,杀得安南人血流成河,自己伤亡也不小,一些坦克甚至在穿插过程中从山上滚了下去,他们早已是煞神附体了,不知道饿,不知道累,就想着打仗,就想着杀安南猴子。


  丁香站起来,说:“走吧,这场战役也该结束了,我们去看看。”


  于是我们四个组成巷战队形,向前搜索前进。高平战役的确快要结束了,我军已经推进到安南军指挥部附近,炮弹围着他们的指挥部爆炸,叫他们无处躲藏。安南军还在抵抗,城里到处都在交火,巷战嘛,很难打的。我们看到,高平现在一半成了停尸场,一半成了火葬场,大街小巷尸骨如麻,被炮弹击中的房屋在熊熊燃烧,倒在屋外的尸体被烤得膨胀,跟水肿似的,一碰就爆,花花绿绿的下水四处溅射,正常人如果看到了,不吓疯也得吓得吐足半年。我们必须小心地避开每一具尸体,可别一不留神一脚踩进死者肚子里去了。


  一批安南平民拖家带口的沿着一条没有狙击手活动的街道狂奔,企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我们没有开枪,血流得够多了,放他们一条生路也许可以减轻我们的罪过。然而一连数枚火箭炮炮弹落在街道上,这些平民在冲天而起的飞砂烈火中哭叫出声,然后被爆炸波吞噬,撕成碎片,消失在一片片血雨中。到底是安南人的bm-21还是我们的“流星雨”干的好事,不得而知,反正战场上的意外多得很,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我偷偷望向丁香,她还是冷冰冰的,但是眼神里分明有一丝不忍。山东咕哝:“谁向这么多平民开炮的?罪过啊!”压低枪口对着一名名重伤垂死的安南人连连扣动扳机,给他们一个痛快。还好没有记者在场,要不然他非得被扣上一顶屠杀平民的帽子,上军事法庭不可。


  丁香有些伤感:“照这样打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小广西说:“师长说了,等到安南人死光了,战争就结束了!”


  丁香苦笑。


  远处传来将士们的欢呼:“击毙安南少将,我们胜利了!”


  在三分钟前,安南个兵旅旅长阮隆少将在指挥部中被击毙,这是开战以来安南损失的第三名将军,也是最有才华的一位,他的阵亡对河内来说是最

  大的损失。消息传开,正在清剿残敌的我军将士无不放声欢呼,甚至举起步枪对着天空一通狂扫,以此来发泄内心的喜悦。高平战役总算结束了,这场战役历时七天之久,为了拿下这个战略要地,我军投入兵力多达数个师,在林莽水障中,在深山密林里浴血奋战,甚至在并不适合坦克作战的山林地带投入了几百辆坦克,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胡同。安南人也在这一战中拼上了老本,他们的部队打得很英勇,很顽强,近乎亡命,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老练的游击战术给予我军相当大的杀伤,但是最后失败的还是他们。


  高平一下,谅山和河内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我们的刺刀下,再无屏障,安南猴子的末日,马上就要到了。


  第一百章舆论战(一)


  河内。


  黎笋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没有错,这位安南国家武装力量司令员真的是在发呆。打从回到河内,他就是这种状态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里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可就是抓不住,一会儿又变得一片空白,比白纸还要白。仗打到现在,安南迭遭重创,损失极其惨重,整个北方已经找不到一条完好的公路了,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丢掉了资源丰富的南沙领海!现在华军西线集团兵锋直指沙巴重镇,一旦让他们得手,安南在高棉的数万精锐之师回国的道路将被切断,不用多,光是华军那只能用变态来形容的炮火就足够将他们打到太平洋去!而他们在东线的部队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第3师被全歼,316a师被打成一级残废,在他的计划里,本来是打算动用两到三个师的兵力进行一次大反攻,就连反攻的部队序列都形成了,没想到高平丢得这么快,而华军攻下高平后连气都不喘一口,气昂昂的朝谅山杀来,这些部队只能用来守谅山,反攻竟成奢望!


  难道就这样一直守下去,一直守到砚港或者金兰湾?曾几何时,他不此一次批评过华国中央军在八年抗战中的糟糕表现,现在轮到他挨打了,才算是真正明白当年中央军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手之力的愤懑与无奈!他自问自己不是中央军那位只会瞎指挥的蒋排长,安南人民军也不是一盘散沙的中央军,人民军真的尽力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败得这么惨?难道那条巨龙真的是安南的克星,千百年来一直压在安南头上,压得安南直不起腰来,并且还要一直的压制下去?在他面前摆着一份文件,等待他签字,他迟迟没有动笔。那是第一期战争动员令,要半强制性动员全国十九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男女入伍,跟华军血战到底。安南全民皆兵,这一道动员令下去,动员几万人入伍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安南真的准备为这场战争牺牲整整一代青年么?照这样打下去,等到战争结束,只怕安南又要遍地寡妇了吧?

  步入中年的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向他报告一个坏消息:“第13伞兵旅不存在了,决胜团也只剩下七十来人······”


  黎笋平静的说:“这些我都知道了。阮隆呢?有他的消息吗?”


  办公室主任难过地说:“阮少将他······阵亡了。”


  黎笋的手僵住了,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苦笑:“阮隆也阵亡了啊······可惜了,他可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年轻将领啊。阵亡也好,战死沙场总比

  眼看着国破家亡要强一些······”提起笔在动员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主任,扬了扬手:“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任迟疑了一下,说:“华军用电台跟我们联系,说愿意送还阮少将的遗体,我们该不该答应他们?”


  黎笋说:“那还用说吗?让华军把遗体送来,我要亲自去迎接,还要为他举行国葬······照我说的去办吧。”


  天空下起濛濛细雨,一具颇为华丽的棺材在众多高官的礼送下在国家公墓里下葬,很多官员轮流铲起一铲土填进墓穴中,用这种方式送为国捐躯的军人最后一程。黎笋填上最后一铲土,默然良久,转身对少将两眼通红的遗孀说:“阮月仙同志,你的丈夫牺牲得很光荣,也很英勇,甚至赢得了敌人的尊敬,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年轻的寡妇说:“他一直是我的骄傲。首长,能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黎笋说:“节哀顺便。”转身带着众多高官慢慢离开。走出了一小段距离,阮月仙追了上来,把一封信递给他:“首长,我今晚就要去执行任务,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两个小孩就拜托国家帮着照顾一下了。”


  黎笋勃然大怒:“谁让你去执行任务的?军队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阮月仙惨然一笑:“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他明知必败还要走上战场,成为安南第一位死在战场上的将军,我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丢脸吧?首长,拜托了。”把装着孩子一切证件的信封往首长手里一塞,敬了个军礼,直到黎笋还礼,才转身跑回丈夫的墓前。她不光是少将的妻子,还是安南著名的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享有盛名的特种作战专家。看着这位浑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死气的女子,黎笋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一声叹息,转身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阮月仙痴痴的看着丈夫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一身戎装,英武而严肃。她用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爱抚了。她在冰凉的墓碑上印下一吻,低声说:“你不会孤独的,等着我!”


  “战争是最可怕的魔鬼,时刻吞噬无数生命!而放出这个魔鬼的,恰好是人类自己!”


  在联合国总部,英伦帝国外交大使查尔斯公爵口若悬河,抑扬顿挫,在安南代表眼里,这位老头简直就是背上插着一又白色的翅膀、头上还有一圈小小的光环的天使了。邵剑辉一脸郁闷,都他妈隔了半个地球了

  ,我们跟安南猴子干仗关你屁事啊,有功夫在这里喷还不如谈谈怎样把香港交还给我们!


  没有办法,打从安南战争爆发后,英伦帝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一天一撂提案,不是在两国之间作调停就是要求共和国撤军,这些狗屁提案当然被共和国毫不含糊地毙了,可是人家韧性十足,屡败屡战,搞得他实在有点儿不厌其烦。


  “从古到今,战争一直都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主旋律······”


  查尔斯公爵的演讲充满激情,声情并茂,许多外交官频频点头,邵剑辉则在心里哀叫一声:“我的妈呀!”辛苦啊,在外人看来外交官长袖擅舞,风光无限,可是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知道,外交官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一句无心的话就会引起国际纠纷,有时写错两个字就会为国家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比如说把“乌鲁木齐”写成“鸟鲁木齐”——压力山大呀!这也就算了,最最要命的还是各种应酬,这么多国家的外交官,天天都有人过生日,不请客是说不过去的,请你了你不去更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每天在工作之余,他们还得频繁往来于各个社交场合,有时一天得参加三四次宴会,这不是活受罪嘛!对了,在联合国工作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嗓门要够高,至少不能低于国际男高音的水准,至于音色如何,咱们暂且不提,反正嗓子越大越好。为什么?吵架呗!随便哪个提案,不让各国代表撸起袖子大战三百六十回合你休想能通过,当然了,每一位外交官在会议上提出的意见也是他们这一撮人连夜吵出来的,你说嗓子不大一点能行么?吵架他从来都不怕,要不人家怎么老是说跟他打交道气死多过病死,羞死多过老死?这说明他是吵架高手,喷子中的喷子啊,可是那位老爷爷在那里引经据曲,就是不肯进入主题,照这样看来,至少还要一个钟头才能开吵······天哪,要知道昨晚他可是赶了四个生日聚会,睡得比狗还晚,哪里有精力听他废话啊!


  邵大使很干脆的把文件夹往面前一竖,往桌上一趴,养精蓄锐准备吵架。


  “东亚历来是著名的火药桶,尤其是华国,几千年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战争,近代更是这样!太平天国之乱历时十四年,死亡人口多达七千万;辛亥革命以来,整个国家陷入极度混乱,持续了半个世纪,流出来的血足以将华夏大地淹没;在内战结束后还不到一年,北京就悍然决定出兵干涉高丽半岛内战(瞧这脸皮厚的,到底是谁先出兵干涉的呀),从而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伤亡人数多达三百万!也许你们认为这是


  老生常谈,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不,先生们,请注意,这一切并没有过去!这个古老的国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战,就在十天前,他们向弱小的安南举起了屠刀,导致安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并且借题发挥,搅乱了南海局势,从而引发一场空前残酷的战争,甚至几乎引发了核战!先生们,尽管华国一再宣称他们是爱好和平的,是真诚的想要融入世界,但是安南战争提醒我们,这不过是美丽的谎言!打从韩战结束以来,这个国家就开始迷恋武力,认为可以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最终成为世界和平的一大隐患!先生们,我们不应该忽视发生在安南北部的惨剧,不应该坐视安南被狂暴的巨龙肆意蹂躏,我们必须行动起来,阻止华国在东亚的侵略行为,否则安南的今天,极有可能是我们的明天!”


  查尔斯公爵的演讲大获成功,大厅里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其中数安南和东瀛代表鼓得最卖力。他矜持的笑笑,等到掌声弱一点了,清清嗓子,说:“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大英帝国决不能容忍哪个国家威胁东亚的和平。我代表大英帝国以及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要求对华国实施经济制裁,直到他们从南海和安南撤军为止!”


  又是一阵掌声。


  查尔斯得意的望向邵剑辉,这个难缠的没少让他吃苦头的对手今天的表现真是奇怪,直到现在也没有吭上一声,该不会是被打驳得哑口无言了吧?哦,这小子把文件夹竖在桌面上,他在干嘛?


  秘书长饶有兴趣的问:“邵大使,你认同查尔斯公爵的观点吗?”


  没有人吭声。


  邵剑辉附近的外交官都在掩嘴偷笑,搞得查尔斯公爵莫名其妙。秘书长又问了一次,还是不见有回音,查尔斯公爵忍不住了,走到去拿掉文件夹,结果差点没有把他鼻子气歪:邵剑辉正趴在桌面上,睡得极为香甜!妈的,刚才那一番长篇大论人家就当耳边风了,公爵真的想一枪毙了他!邵剑辉身边的阿根廷外交官看不过眼了,轻轻捅了一下他腑窝,邵剑辉呵呵一笑:“别闹,让我再睡一会······让我再睡一会······”


  秘书长脸都拉长了。联合国创立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多少风云人物在这里针锋相对,勾心斗角,他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不过敢当着一百多个国家的代表有面呼呼大睡有活宝,他还真的是头一回见!查尔斯公爵一张老脸更是忽青忽白,恨不得咬他一口。阿根廷代表又捅了邵剑辉一下:“邵,醒醒,轮到你发言了!”


  邵剑辉眼都没有睁:“吵什么吵,那个老头还没有说完呢!”


  查尔斯公爵阴恻恻的说:“对不起,那个老头已经说完了,轮到你发言了。”


  邵剑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惊讶:“说完了?这么快!这不像他的作风啊,我还以为他至少要说上三个小时,足够我好好睡上一觉了呢!咳,尊敬的秘书长阁下,尊敬的各国代表,公爵大人的演讲很精彩,很生动,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说完率先鼓起掌来。一大票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跟着鼓掌,那掌声可比刚才热烈多了。


  热烈的掌声一点点的驱散了磕睡虫,邵剑辉清楚的看到“那个老头”就在自己面前,两眼喷火,他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清清嗓子,煞有介事的扯了扯领带,开始他那忽悠死人不赔命气死人更不赔命的演讲了······


  第一百零一章舆论战(二)


  “作为一个拥有五千年辉煌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从来没有主动去侵略过哪个国家,相反,还屡次被人打上门来——比如1840年以来的历次战争,这一点公爵不会不承认吧?”邵剑辉带着迷死女孩子不赔命的微笑娓娓而谈,查尔斯公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毕竟自己国家在鸦片战争中的所作所为远远称不上光彩。如果非要给华夏民族最痛恨的国家作一个排名,倭猪肯定稳居第一,北极熊第二,约翰牛不是第三就是第四,反正跑不掉。


  “公爵说我国迷恋武力,极其好战,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要知道打从建国以来,我们从来没有主动发动过一场战争,每一场战争都是敌人强加给我们的。韩战如此,与因陀罗的边境冲突如此,与苏联的边境冲突同样如此,这次对安南自卫还击战还是如此。若不是这些国家蚕食我国领土,杀害我国边民,威胁我国安全,可以肯定,这几场战争是绝对不会爆发的。倒是英伦帝国,貌似这几百年来发动战争最多的就是你们了吧?你们的平衡战略让整个欧洲陷入百年战乱中难以自拔,你们的军队从欧洲一直打到非洲,从美洲一直打到亚洲,征服了全世界叫得出名字的国家,你们摸着良心说说,到底是谁发动的战争更多一些?”


  查尔斯公爵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说:“邵,我们今天召开会议可不是想听你上历史课的。华国必须立刻从安南撤军,这是世界人民的意愿!”


  邵剑辉翻了个白眼:“那你们为何不提议让苏联从阿富汗撤军?这难道就不是世界人民的意愿了吗?”


  查尔斯差点没被气死——我他妈倒是想提议让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可问题是那头脾气暴躁的笨熊都不把老子当回事,提议有个屁用,自己找不自在吧?邵剑辉一拍额头:“呀,我都忘记了,阿富汗人同样好战,想当年,阿富汗山民用大刀长矛屠杀了多少英伦战士啊,真的是太野蛮了,应该让苏联去消除这个威胁世界和平的隐患!”


  不少外交官憋不住笑出声来,查尔斯公爵的脸再次拉长,他知道,这个外交界的流氓又开始发挥他的流氓本色,对着对手的痛脚狠踩了。阿富汗可是帝国的坟墓,英伦帝国也曾在这里吃足了苦头,三次被拿着大刀长矛的阿富汗山民赶了出来,最惨的一次发生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同年的春天,大约一万六千名英伦士兵和家属被杀死,只剩下一个活着跑回去报丧——而同年区区二万名英伦士兵就在我国长驱直入,以伤亡五百来人的代价打到了北京,反差之大,让人无语。邵剑辉爱踩人痛肢的臭毛病一百年也改不了啊,逮


  着机会就往死里踩······


  查尔斯压抑不住怒火,挥舞着手臂说:“不管怎么说,华国必须从安南撤军,并交南东南亚国家被占的岛屿!”


  邵剑辉说:“行,没问题。”


  这么爽快,反而把老公爵给唬得一愣。


  邵剑辉接着说:“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英伦帝国是不是应该把香港交还给我国,把福克兰群岛交还给阿根廷?都是为世界和平作贡献嘛。”


  查尔斯差点就吐血了,好几个国家的代表则捶着桌面大叫:“赞成!”其中数阿根廷代表吼得响。这只能怪约翰牛人缘不好,二战都结束了还占着那么多殖民地,那么多国家跟他们有仇,人缘能有多好才有鬼了。


  东瀛大使见老公爵快要招架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声援:“安南问题是你们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我们今天暂且不提,但是贵国在安南的军事行动造成大量无辜平民伤亡,这是事实吧?”


  邵剑辉懒洋洋的说:“关你屁事!”


  整个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流氓就是流氓,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也敢爆粗口,而且还不止一次了,大家傻傻的看着这位流氓大使,心里狂叫佩服。东瀛大使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胀得跟猪肝一样红,气急败坏的叫:“好吧,这个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但是贵国海军在南海击沉我国多艘货轮,又作何解释?难道这也与我国无关?”


  邵剑辉说:“哦,这个啊,我们愿意赔偿,你们那些船多少钱一艘?给个数字就行了。”


  那位大使都要抓狂了:“给个数字就行了!我们死难的两三百名海员怎么算?”


  邵剑辉说:“一个一万,倭元,行了吧?”


  东瀛大使激动得一屁股坐下,胸膛急剧起伏。年纪不小了,猛然听到这样的利好消息,心脏都有点儿吃不消。


  查尔斯已经定下神来,正要说话,邵剑辉抢先开口了:“秘书长阁下,还有尊敬的各国代表,我以个人的名义提议,把我国在安南的军事行动与香港及福克兰归属问题挂勾,我国在安南撤军,英伦帝国则把香港和福克兰群岛交还给我国和阿根廷!”


  查尔斯叫:“不,不,这绝对不行!这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码事,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绝对不行!”


  邵剑辉严肃地问:“公爵真的认为这是两码事,不相干?”


  查尔斯叫:“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秘书长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的会议只能沦为吵闹了。不过,看那位华国大使跟人吵架还是挺有意思的,华国的吵架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一旦开吵,上下五千年纵横一万年,什么破事都能信口道来,骂得你体无完肤。看看欧美国家吧,再怎么骂也就是几句“婊子”、“混蛋”、“蠢驴”之类,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句“你这个戴绿帽子的王八蛋”,同样是吵架,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一次极严肃的会议在面红耳赤中告吹,查尔斯公爵捂着气得作疼的心窝气哼哼的离开了,邵剑辉吹着口哨正要走,阿根廷代表叫住他:“邵,请等一等。”


  邵剑辉问:“还有事吗?”


  阿根廷代表说:“非常感谢你在会议上为我国的领土归属问题仗义执言,我想请你喝上一杯,能不能给个面子?”


  邵剑辉说:“我这个人对红酒是极为喜爱的,还有贵国的牛肉也是一绝······没有不去的道理嘛。”


  阿根廷大使哈哈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炭烤牛扒,炭烤牛胁条,红酒,各式各样的菜肴组成了富有阿根廷特色的晚餐。阿根廷人的饮食结构以肉类为主,难怪有人开玩笑说跟南韩打仗时只要将他们的泡菜产地炸毁就可以迫使南韩屈服,而跟阿根廷打仗嘛,只要将他们的牛羊杀光他们就该投降了。为了两国的友谊,干杯!邵剑辉和这位华朗大使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私交,两国关系也随着火爆的军火贸易日益深化,晚宴气氛极好。


  “这样的美味在阿根廷国内,只怕越来越少人享用得起了吧?”邵剑辉嚼着酥香的牛肉,说。


  华朗神情一黯,说:“可不能么,国内经济持续低迷,混乱不止,贫困人口已经越来越多了。”


  邵剑辉说:“这一点我们倒是感同身受——我们也是刚刚从动乱中挣扎出来的。”


  华朗说:“可是你们有一个敢作敢当的政府,我们没有······来,干杯。”他情绪不佳,自知失言,又举起了酒杯。


  邵剑辉斯斯文文的呷尝着美酒,说:“该死的英伦佬,老是在国际事务中找我们这些弱国的麻烦,真是讨厌到极点!”


  华朗笑了笑,说:“邵,还是那句话,谢谢你刚才在福克兰归属问题上为我国仗义执言。当然了,我国也会在香港问题上给予贵国支持的。我刚刚收到国内的传真,委托我向贵国订购一些武器,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这一次军购中施加影响?”


  邵剑辉说:“那得看是什么了,要是核弹什么的的话,还是免谈的好。”


  华朗大笑,把传真件递了过去。邵剑辉接过来,只看一眼就瞪大了眼睛:“68式坦克三百辆,90式自动步枪七万支,77式155毫米自行火炮一百七十辆,79式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九十辆,‘鲨齿’式超音速反舰导弹八十枚,‘蝰蛇’式空空格斗导弹一百五十枚······我的天啊,全是我国最先进的装备!你们要这么多先进装备干嘛?发动世界大战么!?”


  华朗避而不谈,摇动着酒杯,说:“我国正在福克兰群岛归属问题上跟英伦帝国展开异常艰难的谈判。”


  邵剑辉目光一闪。


  华朗接着说:“我崇拜贵国领袖,他的一句话让我激动不已:主权问题不容谈判,如果非要谈判,那就谈谈如何将香港完完整整地交还给我们好了。我想我们总统最大的愿望就是像邓老那样,掷地有声的对伦敦说一句:主权问题不容谈判!”


  邵剑辉说:“贵国一直没有放弃福克兰。”


  华朗说:“不放弃并不代表能拿回来,我们实力不够。如今我国形势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急需在福克兰问题上取得突破性进展来鼓舞人民,否则国家机器将会崩溃。如果谈判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并不畏惧动用武力!”


  邵剑辉狠狠点头:“我想我明白了。”他知道华朗没有说谎,阿根廷现在的形势真的糟糕到了极点。阿根廷最最著名的特产恐怕就是糟糕的政府了,不管是民选政府还是军政府都是这样,区别仅仅在于民选政府不作为,而军政府乱作为,而阿根廷就是在政府的不作为和乱作为中反复打转,时好时坏。从六十年代经济衰退导致民选政府垮台,到庇隆军政府两度执政,阿根廷已经在血腥和混乱中度过了整整三十个年头,内战导致两三万名青年人间蒸发,经济更是跌到了低谷。如今阿根廷的通货膨胀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六百,直接后果就是在与华国进行的军火贸易中,他们只能动用黄金储备来支付。民众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想要转移焦点,振奋民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收复失地——哪怕以前干得再糟糕,只要能为国家收复失地,国民都会原谅他们并且重新信任他们。


  于是,阿根廷决定向地球另一边这个情况与自己出奇的相似的古老国度学习,以一次干净利索的胜利来消弥国民的不满。当然,有识之士认识到他们是在向一个老牌帝国挑战,疏于武备的阿根廷恐怕很难占到便宜,于是就有了这份传

  真。他们也知道自己要买的装备都是最新的,华国还不知道肯不肯卖,就让华朗来个投石问路······

  200X进攻北京失败原因分析报告

  嗯,这几天来的章节写得太严肃了,少了一点恢谐幽默,再加上这几章基本上都是打嘴仗、勾心斗角的,没多少看头,所以我特意找了这篇搞笑一点的网文跟大家分享一下,免费的,希望大家喜欢。


  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在美国国会所作的总结

  这次失败不仅是战略上的失败,更是战术上的失败。


  一.我军大意地使用了北京市旅游局文字的北京旅游图和北京公交公司的北京交通图以及北京地质勘探中心的北京地形图。


  我们错误的以为中国人给自己用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好,但决不会欺骗自己人,然而我们错了。拿到这几张地图的第一天就注定了我们将要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和一个错误的国家打一场错误的战争。


  1.原本要降落在清华大学的101空降师506团3营被错误的空降到颐和园昆明湖中,会水的投降,不会水的淹死,533人无一逃脱。


  2.第十山地师在攻占云冈地区后,按原计划执行破坏中国航空集团第三研究院的命令,一团一营在云冈镇搜索了将近一天也未找到中航集团三院的确切位置,不得以增加部署整个一团加入搜索,使得部队未能完成作战预案。主力部队在度过永定河时,由于空降部队未能按时将舟桥部队运抵,不得以在渡河地点停留了7小时,在舟桥部队到达后才发现所谓的永定河根本没有水。而一团到撤退时才知道他们在航天三院的大院里整整转了四天!

  3.陆战三师的重型装甲集群在突破中国守军二十六军阵地后从八达岭高速突入北京市郊,在五环路和八达岭高速交界处遇到在美国前所未见的大堵车,在长达15小时的时间内未能前进一步,被中国人的增援部队击溃。


  4.降落在老屯的101师502团伞兵选择小区规划图上绿地、会所、游泳池、湖泊降落。结果当他们落地后发现:他们都落在楼顶上,因为开发商擅自更改规划,把原先承诺的绿地会所游泳池湖泊都起了楼以图多卖点钱。更悲惨的是这些该死的小区规划让倒霉的伞兵伞降着陆时死伤无数。幸存伞兵在楼顶与民兵隔着天窗枪战一宿,大部战死。


  5.唯一在四环内空降的101师501团降落在了朝阳公园,那是四环内唯一一片有空地的地方。空降后发现该地区地势崎岖完

  全称不上空地,空降的重装备无法运出公园,只得放弃原作战计划,固守公园等待救援。他们是本次战役中第一支被成建制俘虏的部队

  6.打巷战时,我们使用的房地产商作为广告宣传的户型图严重失真,所有户型内部空间狭小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重型武器均无法运入战前选为要塞的房间;且房屋强度严重不足,无法作为战斗用掩体。


  7.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海豹突击队突袭安贞大厦时,特种部队的小伙子们沿消防通道突击,不想消防通道被物业公司封堵或改做他用,拧坏多把钳子后不得不宣告任务失败撤离。


  8.战地指挥官过度依赖中国官方的公路交通图,导致兵力部署失控,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比如第四重装师从天津一路攻向北京,计划沿京通路,建国路,长安街杀奔中南海;然而路上无数缺失的井盖让我军车辆寸步难行,甚至有连绵不断的井盖群将轮式步兵战斗车和坦克卡住不能动弹的现象出现,仅存的坦克部队沿著名的京通快速路狂奔,到达四汇时已被颠散了架,被早已守候多时的收废旧家具的乘坐板车(一种近乎原始的中国农民用的运输工具)的疑似民兵的人群(经战后确认,虽然他们在当时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他们并非民兵,只是收破烂的农民)一拥而上全部收去废旧站。


  9.负责突袭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八十二空降师在占领机场后沿机场高速公路进入市区,在通过四元桥时由于桥梁质量低劣,重型装备的驾驶员不敢通过,只得放弃车辆轻装前进。在三元桥面对让人晕头转向的36个红灯和数小时的堵车,被太阳晒得中了暑的士兵们纷纷四散找水喝,大批军人因口渴难耐不得不饮用北京被严重污染的地下水而口吐白沫四肢痉挛不能控制自己的拿起枪来乱射,并高喊:我的上帝,是哪个五角大楼的王八蛋要求进攻这里的?老子要宰了他!!!这里能住人吗?我们千里迢迢的打来这里,真是自寻死路啊!!


  10.我军机械化部队进城简直是一场灾难,一路上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收费站要交钱,而且按吨位交钱,同样是过车辆,该死的中国军队至少比我们少交一半的钱!!!而且,连查养路费的也到处设岗,进了城又被交警罚款,且收费人员素质低下,分不清美元和人民币,不论什么钱都要同样的数字!令我军视进城为畏途(早知道应该带日本人来)。


  11.三环大部分路面不

  能走重型卡车,所有路面不能过坦克,到达三环后所有突入部队的作战人员被迫下车步行作战,被以逸待劳的中国三十八军全歼。


  12.战前我们得到的准确情报称:天通园路地面开阔可以作为空降地点。凌晨一点我军实施突袭,没想到落地后就掉进挖开的下水道里。事后得知:北京市市政工程部门于十年前就开挖的改建天通园路下水道工程到现在都没峻工,同时,北京市区内到处开挖的工地让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寸步难行。


  13.唯一一支杀到二环的是我们英勇无畏的陆军第一师(大名鼎鼎的大红一师),他们猛烈进攻前进到二环路,结果不小心上了西直门桥,就再也没能找到下来的路。各位在座的议员,如果你们有幸去中国的话,一定要去西直门桥看望我们那些可怜的战士,他们至今还在上面转呢。


  14.从塘沽沿京津塘高速进入的第七摩步旅在分钟桥寺下车后才感到噩梦刚刚开始,因为他们发现所有装备无法驶下分钟桥,而企图掉头另找下桥方法的部队发现所有路口都不够宽,或者有别的桥挡住去路。等到他们下了桥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回塘沽了。15.安全空降在八宝山的三角洲部队沿石景山路,复兴路秘密潜入,结果在公主坟桥附近遭到顽强抵抗,被六门老式舰炮和满墙的机炮轰得一塌糊涂的野狼指挥官怒骂到:“是哪个脑子里装屎的家伙准备的地图?怎么连解放军海军总部和空军总部这种地方都没有标在地图上?”


  二.北京市民和各职能单位的积极参战是我们遭到惨败的主要原因。


  17.我们的战略情报影响中心和心理战部队伪造了中央电视台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试图让北京的市民相信他们已经战败,然而结果适得其反,他们作战的信心更加强了!!开始我们以为是我们的画面或者是播音员出了破绽,后来一个从大陆来美国的华裔告诉我,新闻联播也会有人看?那才叫见鬼!另一个华裔说:新闻联播的东西也能信?那才叫见鬼!

  18.北京满街都是的残疾助力摩托车民兵(姑且让我如此称呼他们)和电动自行车民兵师在中国人的防御和反攻战斗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些人机动性极高,作战技巧十分熟练,能在任何路面,任何时机出现对我方人员造成杀伤!大批我军官兵被突然从角落里冲出又突然消失的车辆撞伤撞死撞傻撞飞撞得失去战斗力生活不能自理。


  19.中央情报局的谍报人员以留学生身份在战前一星期就潜入北京海淀大运村,希望以那里作为临时据点将京a牌照的摩托化民兵师的兵力布置情况报告总部,谁知道使用天鸿房地产商,燕桥物业声称的xx兆宽带进行网络通讯时,区区10张总共才5m大小的布防图照片发了4天还未发完!当战斗结束时,欢庆胜利的市民被告知:多亏了房产商和网络供应商的杰出贡献,城市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情报人员告诉我们:假如不是北京慢如蜗牛的小区宽带网速,我们应该能在天安门过中秋节了。


  20.我们的战前评估认为中国的富裕人群比较怕死,可能不会参与反抗行动,后来发现我们大错特错。中国的富裕人群,尤其是宝马车主太厉害了,4天时间我们有4112人被宝马车撞死,而全北京的宝马车总计才1037辆,平均一人一天撞死一个!!!我们已通过外交部正式向德国宝马公司和他们的中国合资伙伴索赔

  21.战役中我们的部队准备占领和平里居民小区时,被那里的物业公司误认为是刁民业主雇来的新物业公司,遂大打出手。我军的士兵完全低估了这些中国保安的可怕战斗力,在那种全无章法杀伤力极强的东方式格斗下全军覆没。


  第四师部队在进入王府井商业广场时也遇到同样问题。上至总经理、副总经理,下至保安,清洁工似乎都是当兵出身的,一句不合就动手打人,且格斗技巧很强!这种全民皆兵的战略让我们的士兵避之为恐不及。我们将明确地把中国城建的物业公司列为必须加以制裁的对象,严禁他们进行劳务输出,不然日后伊朗或者朝鲜的保安也会对美国军队产生严重的威胁。


  22.我们的医疗后勤人员始终未能进入四环,因为当地有无数卖花的小姑娘会缠住离进行战地医疗的女兵最近的男兵让他买花,以至于部队前进寸步难行,并且延误了许多伤员的救治。


  23.我军先遣渗透部队刚刚进入北京,意图占领玉泉山制高点,结果由于迷彩化装失误,被寻园保安当作进城卖菜农民乱棍打出,伤亡惨重。


  24.巷战时,中国人从来不躲在屋子里,他们宁可以垃圾堆自行车为掩体和我们对射。开始我们以为他们缺乏基本军事素质,后来才发现躲在屋子里更危险,曾经有一发手枪子弹打穿半米厚的承重墙后又打死

  我们一名士兵!在战场上还出现了被一颗手榴弹炸塌17层居民楼的惨剧,部署在里面的整整一个连的士兵无一生还。现在中国的居民楼被我们称之为坟墓。


  25.最惨烈的一仗莫过于在中国国家局门口的那场恶战。第八师一团奉命去里面清查档案,以找出中国官员的犯罪证据,来动摇人心,没想到当他们接近目标大门时,事先已化妆的他们被当成了前来维持治安的武警,立刻与前来***的人群发生冲突。得到消息的***人群源源不断地从北京南站等地赶来。事态不断扩大……


  26.中央情报局曾经在战前10天派100名高级谍报人员潜入大街小巷收集情报,结果无一生还。后据北京某街道办声称,有近50人在和本地侃爷们套情报的时候被他们滔滔不绝的时政分析所诱,走向了光明,近30人在和本地妇女套情报时受不了他们的嗓门精神失常丧失战斗力,其余20多人则是下落不明,据说是在天上人间调查时被高薪招安作了保镖。


  现在,各位议员们,我提议让我们为在这次战斗中阵亡的4691名,也就是八师一团的全部战士默哀三分钟……


  第一百零二章舆论战(三)

  “这些都是我们最新的装备啊,就连我们的军队都还没有来得及列装,只是装备了几个精锐的集团军作为试点······”邵剑辉仔细看着清单上一项项装备的名称和订购数量,不无感叹。军政府就是军政府,不管你怎么骂都可以,可是有一样是不能否定的,那就是军政府的魄力远在民选政府之上,一旦下定了决心做某件事,就会集中全部资源去做,不顾成败。不过现在阿根廷军政府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失败的后果了,在他们看来失败了不过就是下台,再大不了一点就是上法庭,还能怎么样?再没有建树的话,只怕不用等到失败,他们就得让民众赶下台了,结果都一样,何不放手一搏?

  华朗说:“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对这些装备的优异性能深感惊讶,并且愿意以让贵国满意的价格大量订购,当然,如果我们能参与到研制团队中,就再好不过了。”


  邵剑辉弹了弹清单,说:“希望不大。我假设我国能点头同意向贵国出口这些先进装备吧,贵国又拿什么来支付?要知道你们的财政状况已经极其糟糕了。”


  华朗说:“如果拿不出那么多外汇的话,我们可以用矿产资源来支付。我国政府已经筹到了一笔资金,就等着贵国点头了。”用手指蘸着一点酒液在桌面上写下一组长得看不到头的阿拉伯数字:“这个数。”


  邵剑辉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你们这是穷兵黜武啊,民众会造反的!”


  华朗说:“恰恰相反,国内民众对收复福克兰群岛的呼声日益高涨!邵,想一想,你们的经济刚刚起步,各方面都需要钱,要是有了这笔钱进账,你们可以修多少所学校,修多少公里的高速公路?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华国就是一个聚宝盆,今天投入一元钱,明天就能收回一百元甚至一千元!有了这笔钱,你们可以把招商引资的门槛提得高一些,将那些高污染高耗能企业拒诸门外,为国有企业注入新鲜的血液······这完全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邵剑辉苦笑着打断:“我们就此打住吧,我承认,我被金钱俘虏了,你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我会尽力向国内施加影响,促成这笔军购的。”


  华朗如释重负:“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想再买一批战斗机。”


  估计又是fc-1,低档战机,在发展中国家广受好评,阿根廷已经进口了一百二十多架,并且赞不绝口。邵剑辉随口说:“没问题,你说吧,想买哪一种,买多少架?量大从优哦。”


  华朗说:“这一回我们可不敢奢求能拿到什么优惠价格了,能买到就谢天谢地了。”


  邵剑辉笑:“别这样说嘛,你们可是熟客了······对了,你们打算订购哪一种战机?”


  华朗说:“歼-12,最好是歼-12b,海军型号的那种。”


  邵剑辉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歼-12!”


  华朗说:“我们拥有一艘航母,但是没有合适的舰载机,辛辛苦苦才买到的航母成了鸡胁。你是知道的,现在世界各国对先进战机的出口有着众多的附加条件,有钱也买不到,我们尝试过购买ef-2000,但是失败了。f-14?那更是想也别想,而贵国的歼-12与这几种战机不相上下,而且与我国有着良好的关系,我们只能寄望于贵国了。”


  邵剑辉问:“你知道歼-12有多贵吗?出厂价就达到了四千万美元,还没有算上配套的武器以及后勤维修保养,完全是一种买得起养不起的战机啊!”


  华朗说:“贵是贵,但是‘嗜血猛禽’绝对是物超所值的,不是吗?能用翼刀将超音速远程轰炸机来个开膛剖腹,有哪个国家做得到?只怕以后不管哪个国家的间谍飞机遇上歼-12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就跑吧?我们计划购买十六架装备我们最为精锐的海军第23战斗机联队,作为我国海军的一把长剑。当然,要是能买到三十架,我们会更架满意的。”


  邵剑辉说:“三十架?想也别想!我们的海军航空兵都还没有正式列装呢!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一把,但是成与不成,我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全看国内点不点头了。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装备再怎么先进也没有办法自己走上战场杀敌,说到底,人还是第一因素······”


  华朗有点不满:“你是在怀疑我们光荣的第23联队的小伙子的能力?要知道我们的飞行员可是最优秀的,放眼整个南美,我们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自认第一了!”


  这一点倒不是吹的,在庇隆当政时,阿根廷接纳了一大批纳粹避难者,这其中不乏纳粹德国的王牌飞行员,这些飞行员成了阿根廷空军的启蒙老师。跟着这些严师一招一式的练出来的阿根廷空军能差到哪里去?邵剑辉说:“不,我想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怀疑贵国空军的意思,那些小伙子的素质是令人放心的。真正令人放心不下的,是你们的陆军,他们实在是太散漫了!我听说过一个笑话,说同样是下午五点钟开会,在通知东瀛人时要说下午五点零五分钟开会


  ,因为他们习惯提前五分钟到场;通知德国人时要说是下午五点零分零秒,因为他们极为守时,一秒不迟一秒早;通知阿根廷人时则要说是下午三点钟开会······很显然,贵国陆军也遗传着这种散漫的坏习惯。”


  华朗苦笑:“你还算给我留面子了没说是下午一点开会······陆军的散漫的确是一大弊端,但是这是我们的性格使然,想改也改不过来,除非贵国能向我国派遣军事顾问,帮助我们训练军队!”


  邵剑辉连连摇头:“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要是我们的军事力量渗透到了南美,山姆大叔还不跟我们玩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刚打了一仗,到现在都还很紧张,南美再出点什么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华朗明显很失望。在他看来,华国陆军是最强的,抛开装备、训练等等因素不说,二三十年没打仗了,跟一个打了二三十年仗的国家开战都能将对手给打得找不着北,这种精神才是阿根廷陆军最欠缺最需要的,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指导,阿根廷陆军的战斗力必然会发生质变,可惜······


  邵剑辉看穿了华朗的心思,叉起一块牛肉,慢悠悠的说:“不过你们完全可以请一些雇佣兵作教官,他们可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华朗失笑:“雇佣兵能跟正规军比吗?开玩笑吧?”


  邵剑辉说:“谁说不能的?在东南亚就有这么一支雇佣军活跃在热带雨林里,时常打得爪洼、吕宋诸国满地找牙,就在上个月还击毙了一名吕宋陆军上校!”


  华朗一脸狐疑:“什么雇佣军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邵剑辉把酥香多汁的牛肉送进嘴里,边嚼边说:“炎龙军团,有没有听说过?”


  华朗努力回忆着关于炎龙军团的一切:这是一支享有盛誉的雇佣军,组建于五年前,草创时只有十六个人,但是个个都是特种作战的行家,以其近乎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在国际佣兵界迅速崛起,崭露头角。华国的大裁军为炎龙军团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由于这个佣兵团名声很好,而且一大特色就是愿意以极其低廉的报酬为世界华人服务,华国很多放不下军旅之梦的军人在被裁下来后加入了炎龙军团,使得这支佣兵团在短短几年内发展成为一支拥有八千名老兵、三十五架战机、十六艘舰艇和三艘潜艇的庞大军事力量。炎龙军团在三年前花费三亿美元从爪洼政府手里购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成为一支拥有自己的领土的佣兵团,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一支爪洼乃至


  整个东南亚都无法忽视的军事力量。两年前,非洲一个与华国有着良好合作关系的小国在遭到外敌入侵,该小国呼吁国际干涉无果,只好向华国求援,而华国同样是鞭长莫及,最后建议该国雇佣炎龙军团——据说只是付出五千万美元和一个小型钻石矿的开采权就成交了,炎龙军团出动两个轻步兵旅、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和一个战术空军大队,总共三千七百人,只用了两个星期就将那个有欧美国家在后面撑腰的小恶霸给揍得连滚带爬的撤出了这个小国,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丢了大片土地,据说当时炎龙军团的军团长曾问他的雇主:“我把他们的首都拿下来给你做生日礼物,如何?”可能是那个小国胆量不够,没敢要,最终只是占了对方八千平方公里土地就算了。这仗打得并不出采,但是炎龙军团那极其强劲的战斗力和敢打敢拼越打越疯的性格给全世界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该军团的业务蒸蒸日上,在今年,炎龙军团兵力突破了一万大关,在亚非拉都有基地······

  其实在此前阿根廷也关注过这支佣兵,因为哥伦比亚政府就曾雇佣他们来对付丛林里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和贩毒武装份子,而炎龙军团用遍地死尸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在丛林战方面同样是行家,那些抱着枪长大、让哥伦比亚政府一筹莫展的游击队和贩毒武装被他们成批撂倒,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想不关注他们都难了。只不过,疏于武备的阿根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请一批见钱眼开的雇佣兵来军队当教官,如今邵剑辉大咧咧的提了出来,多少让华朗有些意外。


  邵剑辉说:“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他们当中有特种作战专家,有世界一流的王牌飞行员,有最令人胆寒的狙击高手······对,你完全可以将炎龙军团视为我国在海外的一支番外特殊部队,只要你有钱,他们可以向你提供你们所需要的一切。”


  华朗恍然大悟:“怪不得炎龙军团崛起得如此迅速,原来有你们在背后支持!好,成交了。”


  邵剑辉举杯,华朗跟他碰了一下杯,意味着一桩交易已经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了。只是,查尔斯公爵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出言不逊会为日薄西山的英伦帝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吧,就是因为他,害得英伦帝国在三年后的福克兰战争中付出了比历史上要高昂十倍的惨痛代价,仍然无法取得胜利!

  第一百零三章舆论战(四)

  “安南在千百年来一直遭受着北方邻国的侵略,一次次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但是我们屈服了吗?不,没有,我们从来都没有屈服过!如今,这个强邻又忘记了以前的教训,制造种种借口,企图吞并安南,在三月十七日向安南不宣而战!安南在燃烧,安南在流血!我们的军队正在英勇地抵抗着,让侵略者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实力悬殊,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英勇的安南儿女们,起来和我们一起战斗吧!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来自不易的自由与尊严!我们决不会失败,如果上天非要让安南失败,我,国家主席,将成为最后一名倒在战场上的安南战士!”


  “安南永不灭亡!”


  攻陷高平后,华军停下了脚步,在休整的同时也对开战以来的所取得的经验和教训作一次总结,适时调整部分战术以及部署,这就给了河内一点时间,争分夺秒的调集兵员和物资,准备迎接华军更为凶猛的攻势,而他们的政治家们也没有闲着,开足马力展开宣传,企图占领舆论战制高点。看吧,那一场场声泪俱下的演讲,那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那一座座鬼蜮一般的城镇,那一个个稚气未脱却扛上了ak步枪的安南少年,只要你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与怜悯,都会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安南这一手的确在国际舞台上赚得了不少眼泪和同情,他们成功地将华军妖魔化了,只可惜,国与国之间从来都不讲感情的,没有足够的利益,什么正义,什么人权,什么公道,都是狗屁!而安南,很抱歉,他们拿不出足够的利益来引诱那些主持公道的国家了。演讲再煸情,再慷慨激昂,最终也只能赚几滴廉价的眼泪,别忘了,他自己都还有数万大军在侵略高棉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番表演,还真的忽悠了不少热血沸腾的人跑到安南来当什么志愿者,支援安南对抗暴龙。华军对此采取的规劝十分简单:每天十几枚导弹砸过去,炸到谁谁倒霉,不怕死的就来吧,管死不管埋!


  拳头永远都比嘴皮子管用。


  三月二十九日,一枚导弹落在芽庄,炸死了四名来自高卢和一名来自英伦三岛的志愿者,炸伤七人,舆论为之大哗,高卢瘟鸡一如既往的瘟,无精打采的,不疼不痒的要求华军给他们一个解释,而约翰牛就牛得多了,直接在联合国大吵大闹,要求华军惩办那支导弹部队的指挥官并向英伦帝国道歉,否则英伦三岛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力!这头话都没有说完,安南又出事了,数枚中程导弹落下,将已经残破不堪的岘港又炸了个鸡飞狗跳,刚刚从苏联货轮卸下的上万吨

  物资大多被摧毁,安南人看着一片火海的码头,欲哭无泪!更要命的是这一轮导弹还连带带死了六名苏联人,北京心都揪紧了,可是苏联愣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让人大跌眼镜。


  苏联和高卢瘟鸡的表现如此反常,说到底还是出于对华军激光武器的恐惧。“天剑”斩“流星”这一幕给全世界造成的心理震撼实在太大了,只要华军“天剑”不折,就没有人能动华国,更要命的是他打你你还没法防!北极熊完全是出于恐惧,而高卢鸡则是想方设法要将这一技术搞到手,毕竟他们是顶在北约对抗苏联的第一线,苏联的坦克海和飞机海战略他们还有能力支撑上几个回合,可是北极熊那庞大的战略火箭部队叫他们根本就无法招架,一旦开战,用不着核弹了,只需要动用常规导弹都足够将高卢砸进地中海去了!被人用这么多导弹顶着脑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而华国在实战中取得不凡战绩的激光炮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只要能将这东东搞到手,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几个吃饱了撑得慌的志愿者被炸死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总统被炸死也没有这个重要!两个大国都这样,也就还抱着老牌帝国的架子不肯放手的大英帝国在大吵大闹,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也难怪,日不落帝国虽然崩溃了,但是他们在亚洲和非洲仍然是尾大不掉,有着数不胜数的利益,而华国在1975年后逐渐放开了手脚,开始大胆的走出去,对日不落帝国的传统利益构成了强大的冲击,两国在黑非洲的争夺愈演愈烈,火药味越来越浓,为了打击北京,伦敦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就算找不到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更何况这次是死了高贵的大英帝国子民,不像被开水淋过的猫一样又跳又叫反而不正常了!

  北京对这位老爷爷的喋喋不休不屑一顾,你妈的,有本事就别在那里大喊大叫,把你们的军队拉过来大家干一仗,用你们的话来说,“公理的传播范围取决于舰炮的射程”,谁拳头硬谁就有理,现在老子拳头比你硬,你丫的叫个毛线啊!懒得去理伦敦的叫嚣,谅山战役紧张有序地准备着。舆论战嘛,交给外交官去打好了。


  东线指挥部对这一阶段的战事作了详细的分析,总结经验与教训。总体来说,打得还行,大量歼灭敌人,没有让安南人占到什么便宜,伤亡也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几年来的厉兵秣马成效显著。但是教训也有不少,不少部队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第一:部队对现在的装备技术和战术还不是很适应。老一套打法早在国内历次实兵实弹演习中就被证明已经落后了,参战部队

  已经果断地放弃了这些老经验,但是新的战术没有经过实战磨炼,用起来还远远称不上得心应手,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少,让安南人屡次钻了空子,甚至有些部队被自己人发射的精确制导武器误伤,死不瞑目。


  第二:部队杀气还是不够。一些部队对空中突击师格杀勿论斩草除根那套做法很不理解,还在沿用解放战争时的纪律,结果导致一些战士被安南平民在背后打黑枪,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一些战士在接敌后有枪不开,抓住对方的枪冲他大吼缴枪不杀,面对经验老到的对手,心慈手软的结果不言而喻。第14集团军、a集团军以及136集团军都留下了不少这方面的恨事。最要命的是一个师,该师一个火箭炮营在一个安南村庄驻扎时居然没有将安南平民赶走,还跟人家和平相处,当一名战士带一个安南小孩去参观火箭炮时,那个小孩掏出一枚手雷扔了过去,引起连锁爆炸,十几辆自行火箭炮被炸毁,官兵伤亡三十余人!

  第三:配合也有问题。就拿高平之战来说,各部队之间的配合还远远称不上是默契,穿插部队只管向前冲,不理会化整为零之敌,导致后面的部队过来一批挨一次打。初时还好些,有空军提供掩护,损失还不大,可是后来空军主力投入到东海和南海战事中,损失巨大,空中支援被大大削弱,问题也就出来了。事实上,只要穿插部队跟主力配合好,损失是可以减轻的。


  第四:后勤问题。我军靠小米加步枪打天下,强调在战斗中缴获,快速机动,带着太多补给只会拖累部队,这一套在解放战争中行得通,但是在国外作战绝对不行。早在二十多年前的韩战中,饥肠辘辘、衣衫破坏、时常扔掉弹他空空如也的步枪搬起石头砸向联合国军的志愿军就用自己的遭遇证明,没有可靠的后勤,再强大的军队战斗力也得大打折扣甚至能打赢的仗都会打输。而在这场战争中,部队轻视后勤工作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不少部队只顾着往前冲,完全忽视了后勤工作线,以至于打着打着就陷入了粮弹俱乏的困境,万一安南军当时能投入有力之一部迂回包抄,遮断我军后勤线,结果恐怕将是灾难性的。幸运的是安南军的预备队从一开始就让空降兵和空中突击师缠住,没有能力采取这种行动,但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第五:一些军官决心不足。毕竟有二十几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大部份军官都没有实战经验,战前总参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从空中突击师抽调了大批参加过十次以上实战的老兵充实到连队去,实在不够,干脆从炎龙军团雇佣了一批军官——反正都是自

  己人,怕什么?这些老兵的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没有他们,部队的伤亡恐怕会更大。但是老兵数量还是有限,又不能过度削弱空中突击师,这就导致一些连队只能是边打仗边学着打仗,交学费在所难免,军官同样如此。例如一个营负责打穿插的,在穿插到位并且击溃敌军后并没有乘胜追击歼灭残敌或者继续推进,而是就地组织防御,白白错失了战机,让人惋惜不已。面对安南人层出不穷不花招,以及安南特工的偷袭,一些部队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手忙脚乱之下蒙受了不少损失。事实证明,安南军虽然在单兵作战能力和小分队作战方面有一定优势,但是损失太过惨重,已经无力组织连营以上规模的夜袭,只能是小股骚扰,能咬一口就咬一口,只要军官能冷静应付,以我军的兵力、训练水平和装备优势,是完全应付得来的。为此各部队的师长都发怒了,撤掉了不少不称职的军官。


  ······

  问题是不少,但是能发现就能解决,总比一点问题都不出强。许和尚适时作了相关的调整,加强了后勤保障,同时撤掉几名不称职的指挥官和政委,还下达了死命令:看到一个村庄就别管里面有没有人,先把炮弹打光了再说!这无疑是最彻底的焦土战术,他是铁了心要打得安南人三十年都翻不了身。部队的思想工作也作了很大的调整,还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种军八股喋喋不休不政委都被打发回国了,付出了血的代价后,士兵们都红了眼,只知道看到敌人就往死里打,管他是不是受安南政府一小部分人蒙骗的,只要你手里有枪,我就要干死你!


  交了相当高昂的学费的解放军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接下来就该安南人倒血霉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肃清躲在山林里的游击队。这帮孙子有些是被打散了,有些是化整为零避开我军兵锋,钻进山林里白昼与野兽为伍,夜晚下山袭扰我军后方。他们每支部队人并不多,但是队伍多如牛毛,占了便宜就跑,利用复杂险要的地形跟我们玩起了麻雀闹林的把戏,搞得我们很不耐烦。许司令对这帮麻雀一点也不客气,就一个字:打!!!抽出一些精干的部队以小股对小股,以游击对游击,进入深山将这帮臭虫一窝窝的挖出来。有人提出异议说我们又没有占领安南领土的打算,把这么多兵力用在对抗游击队上,削弱了主力,到底值不值得?许司令员没有解释,在抗倭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他知道,面对多如牛毛的游击队,被动防守是没有前途的,只能被对方慢慢玩死,唯一的出路就是主动出击,就算无法将游击队通通消灭,也要摧毁游击队生存的

  基础。他给进山清剿的部队的任务是:摧毁游击队的物资储备和营地。不必跟游击队正面硬干,发现游击队的踪迹后就像狗虱一样死死咬住他们,同时用电台呼叫陆航和远程炮火干死他们!这就意味着我军与安南游击队之间的小分队对抗绝对不会是一场公平的战斗,只有步枪和火箭筒的安南游击队将要孤独地面对我们整个陆军武器系统!


  高棉志愿军和第一山地旅是清剿部队的主力,国内也派来一些山地丛林战种子部队参战。很不巧的是,我们空中突击师也分到了这样的破任务,更加不巧的是,这个破任务最终落到我们连身上了,谁叫我们连在高平巷战中损失那么大呢······


  第一百零四章清剿(一)


  几百名安南战俘排成长队去饭堂打饭,我、山东还有小广西三个自告奋勇,端着步枪在饭堂维持秩序,看哪个不顺眼就给他一枪托,爱谁是谁。这些都是我们师抓到的俘虏,打得这么凶,我们有不少战友死在他们手里,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什么了。那帮孙子还挺能忍,挨了揍也不吭声,只管打饭,然后到一边狼吞虎咽。我们吃得都反胃了的压缩饼干和罐头食品在他们看来还成了美味了,一个个吃得唏里呼噜,头不带抬。


  午餐就是把压缩饼干白菜菜叶丢进开水里,搅得跟一团浆糊似的,了不起再开几个牛肉罐头把午餐肉切碎丢进去,算是给他们加菜了,就一勺这玩意儿再加一勺跟涮锅水差不多的菜汤,就这么多,吃死你拉倒算球。就这样这帮猴子还是吃得这么带劲,真是费解了。


  小广西说:“这帮孙子,胃口可真好呀,要是他们一天投降个两三万,用不了一个星期我们就该投降了。”


  山东说:“可不是,按我说,应该架一挺机枪突突他们,看还有几个活的再拉回国内做展览。”


  小广西撇撇嘴:“浪费子弹!我们不是有好几口大锅吗?烧上一锅滚油把他们丢进去,把他们都炸成油条,不仅能节省资源,还可以在他们身上炸出很多很多的人油,然后用来炸更多的人,周而复始,形成良性循环,最好再拿那些人油来做菜给俘虏们吃,既经济又实惠!”


  他人小,声音可不小,不少安南战俘都听到了,看着他露出恶心的表情,估计胃口大坏了。小广西一瞪眼:“看什么看,想吃枪子吗?吃你们的饭!”那帮家伙赶紧吃饭,不少人是喉结蠕动,反复十几次才硬吞下去的。这两个活宝嘿嘿一笑,洋洋得意。


  山东见一个安南猴子吃完了又去打,忍不住骂:“妈的,还真是一帮饭桶!太能吃了,听说这段时间我们时常有运输粮食的车辆在公路上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损失了好些人,看来得想办法让这帮孙子节食,要不然搞不好哪天就得我们去运粮,被人家用火箭弹当靶子打了。”


  小广西说:“这又有何难?割一颗腐烂了的人头挂在饭堂门口,保证立竿见影,能吃两碗的只能吃一碗,能吃一碗的还没吃就叫饱了,甚至有一些什么都不用吃还能吐出一碗来······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山东很是郁闷:“你够狠!”


  我无精打采的,没有插话,让这对活宝斗个够好了。


  小广西捅捅我:“唐山,怎么回事啊,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怎么逗你都没有反应,这样可不行哦,假如果是安南特工的话,你早就被我摸掉了!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女特种兵呀?”


  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可真是多事。


  小广西说:“我都劝过你了,死了这条心,人家是什么部队出身,数字化步兵旅,特种部队里的特种部队啊,每名士兵的身份都高度保密,搞不好你到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别想了,省得想坏了脑子啊,你们是不可能的了。”


  我心头火起:“关你鸟事!”还真让他说中了,我心情这么差就是因为丁香。高平之战后她归建了,隔行如隔山,隔了一支部队也差不多是隔了半座山,更何况她隶属数字化步兵旅轻型战斗队,属于那种被总参藏得严严实实的部队,不到战争爆发你根本就见不着他们的踪影,想要再见到她,很难,真的很难!


  小广西耸耸肩:“关我鸟事······对,鸟事,鸟事。”


  我正要揍他两拳出出气,班长在那头叫:“凹组,马上归队,有重要任务!”


  我们顿感时来了精神,撇下这帮战俘跑过去报到。有任务总比监视这帮孙子强一些。


  带上全副装备上了直升机,我们才发现排长的面色不大好看,偷偷的问班长:“班长,我们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班长说:“师里让我们去清剿残敌,连长和排长都不大乐意,说这是民兵和武警部队,不应该由我们机降步兵战斗队来做······他们都被旅长狠狠地熊了一顿,正闹着脾气呢!”


  我一听也泄了气,清剿残敌可不是闹着玩的,能在我军雷霆万钧的攻势下生存下来的敌人必然是那种心理素质最好、经验最丰富、单兵作战能力最强悍的精锐士兵,这帮家伙可是打着游击长大的,而高平一带的山林地形又极其复杂险恶,那帮猴子又分散,打他们那是铁锤砸蚊子,有劲都使不上来,还有可能被他们不轻不重的反咬上一口,这样的任务谁会喜欢啊?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一旦下达,我们就必须尽全力去完成任务,这就是军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广西则很兴奋,玩弄着他那把宝贝弯刀,说:“哈哈,太好了,哥哥我很早不想向蝗军学习,给安南来个三光政策啦,这回机会总算是来了!他奶奶的,不好好烧上几条村算是对不起我自己!”


  排长黑着脸吼:“祁小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回去非得关你半年禁闭不可!”


  小广西给吼得一哆嗦,赶紧连声说“不

  敢、不敢”,等排长气顺了一点,又嬉皮笑脸的问:“排长,请问什么是出格,什么是不出格呀?我只烧几间安南人的柴房,不烧他们人住的房子不算出格吧?”


  被惹毛了的排长二话不说,将这小子揪到直升机舱门倒拎起来放出去,让他在半空中晃呀晃的,跟荡秋千一样:“这就是出格!”


  小广西脸都吓绿了,没命的尖叫。也难怪,要知道现在飞机的飞行高度足足有六七百米,万一排长一撒手,他就得主成空中飞人了,能不怕吗?夸张的尖叫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心情总算好了一点,排副甚至提议把小广西当成我们排的吉祥物,谁叫他那么像猴子?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呵呵,这下这小子可有他好看的了。山东耸耸肩,在他看来块头最重要,人小就得受人欺啊,身高一米六的小广西在身高一米九的排长面前跟个小孩差不多,这点份量,扛惯了单兵六管旋转重机枪的排长一只手就能把他拎出老远,被欺负了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最小呢。要是他有山东这样的身板,排长想收拾他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排长气消了,才把他拎上来,这小子惊魂未定,回到原来的坐位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还一个劲的抱怨我们不讲义气,见死不救。怎么救啊,排长火气正大,这时候去劝他不是找死么。


  我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打算烧安南人的村子?”


  小广西拍拍口袋:“这还有假?开玩笑,我连燃烧弹都带来了,足足三十发!”


  我和山东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真的想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如此热衷于杀人放火,努力向臭名昭著的蝗军学习并以此为荣!

  他一语道破天机:“不懂了吧?我这是在为将来作准备啊!万一将来我们有机会打到东京去,少不了要来几次东京大屠杀的,到时候我们要是连怎么杀人放火都不知道,还不让倭猪笑掉大牙!平时就要注意充实自己,处处学点新东西,等到要用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懂不懂?”


  好······好远大的理想!我和山东再次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不该学他了。


  直升机飞得很快,群山丛林在下面一掠而过,那茫茫丛林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双敌视的眼睛,到底猫着多少像豺狗一样凶狠的安南人,我们都不知道,反正这几乎看不到边的丛林里时不时传来激烈的枪声,时不时有成群的武装直升机满载机枪子弹和火箭弹扑过来,将一大片丛林打得一片狼藉。高棉志愿军和第一山地师正在


  这片泥泞地狱里与神出鬼没的安南游击队激战,在那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山林里时不时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最为简陋的坟墓,可见他们之间的战斗有多残酷——据说双方都杀红了眼,从来都不留俘虏的。跟他们相比,我们的任务要轻松一些,不外乎就是沿着公路两边来一次扫荡,将那些零零散散的不停地骚扰我军后勤线的臭虫挖出来干掉。这主要是指挥部考虑到我们连在同登战役和高平战役中损失太大,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士兵,暂时不适合投入到大规模会战中,就给了我们这样的任务,一方面不至于无事可做,士气低落,另一方面也可以跟新补充进来的战友更好的磨合,尽快恢复战斗力,可谓是用心良苦。


  快要到目的地了,排长让大家检查装备,并严肃地说:“大家都给我仔细听好,下了飞机后,我们基本上是孤军作战了,对方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打了就跑,甚至就藏在平民中间,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可别再发生那种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让一个安南老头用鸟枪打死的破事了,老子丢不起这个脸!听着,在战场上你们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


  我们愣了一下,以前的命令可没有这么直白的啊。班长问:“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


  排长说:“可以向任何目标开火,只要对方威胁到了你或者你的队友的安全,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清除掉,明白了吗?”


  我们大吼:“明白了!”其中数小广西吼得最响,看到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我们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浑身一阵恶寒!

  排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有,进入丛林后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丛林里到处都是地雷、陷阱,地上甚至还撒着有毒的竹签和铁钉,一不留神就会没命!不想死的话,就瞪大眼睛,多看,少动,不要太过好奇,不要有太多多余的动作,要是发现有哪个混蛋多手多脚连累了队友,就算他没有被安南人的诡雷炸死,我也会亲手毙了他!”


  我们大吼:“明白了!!!”


  排长没什么好说的了,排副出来交待大家一定要带好药品,要知道我们将要在丛林里战斗很长一段时间,像硫磺、奎宁这类药品是必备的,没带的话就准备尝尝那种被蚊虫叮咬、上吐下泄之类的美妙感觉吧。好在我们都有,不用怕。检查完装备,直升机已经到达空降场了,那是一片山间梯田,属于旱田那种,早已经播种,从直升机上可以看到田里抽出了丝丝嫩绿,生机勃勃,只是侍弄庄稼的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人

  照看,长了不少杂草,这场战争要是拖上一两个月,这一季的收成就算是毁了。山下就是公路,我们可以看到一辆汽车的残骸还在冒着浓烟,那是我军的,在押送战俘回国时遭到伏击,一名安南女游击队员朝它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将它彻底击毁,我军三名押送战俘的士兵当场死亡,司机重伤,三十二名战俘被炸死了二十七个,现场惨不忍睹。那名女游击队员也被我军俘虏,当她看到满地战俘的碎尸时,几乎疯了。不幸的人,我可不想像他们这样!

  两架武装直升机负责警戒,ch-2抛下长长的特种尼龙绳,战友们顺着绳子迅速滑到地上,我是第三个,在我速降时,机师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鼓励。我摸了摸口袋,这里面放着丁香送给我的平安符,它会保佑我的。把步枪斜斜挎着,双手不松不紧的抓住绳子,哧——在战术手套与尼龙绳的轻微摩擦声中,我很快就降落到了地面,一抬头,看到上面那个哥们正冲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呢。


  山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响,传说中的游击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零五章清剿(二)


  直升机离开了。


  我们连总共九十三人分成了三队,相互之间隔着数公里,沿着公路两边进行搜索。不到五分钟,我们就在梯田田边靠近公路处发现了一个潜伏位置,并且在那里找到了两支坏掉的40火。看着这两支40火,我们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这些都是我们支援给他们的武器啊,他们倒好,拿着我们无偿援助给他们的装备来伏击我们的运输车队!难道他们真的像师长说的那样,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只有狠狠踹他们几脚他们才会恭顺的朝你摇摇尾巴?也许有人不明白师长为什么会那么恨安南人,我想让他们看看这些火箭筒和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车辆,他们就会找到答案了。


  梯田里布了雷,很危险,让我们如履薄冰。排长亲自排掉了几枚诡雷,才把我们带出雷区。作为回报,我们呼叫了火箭炮部队。没过多久,估计同样憋了一肚子火的炮兵朝这边一口气打了二十多枚火箭炮弹,炮弹在梯田上空爆炸,数量众多的小地雷如天女散花一般四处飞撒,落得到处都是,宣布这片肥沃的梯田已经成为死神大爷的围场,看安南猴子还怎么耕种!这几乎是通用的做法了,安南人最喜欢在路上布雷,炸死炸伤我们很多战友,而作为报复,我军要么就将安南村庄夷为平地,要么就往附近的农田布雷,看谁受不了!据后来统计,在战争期间被我军战领的地区农田毁坏率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三分之二,很多农田在战后几十年都无法耕种,至于农民在耕种时触雷这样的悲剧更是时有发生——地雷太多了,安南政府使出浑身解数,就差没有组织敢死队去滚雷了,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排清光。为此,此后几十年政府不断遭受着国际舆论的指责,批评我们在战争中过于情绪化,造成极恶劣的后果。操你妈,我们的战友都被地雷炸得断手断脚了,不以牙还牙,难道还要我们心平气和的去跟那帮死猴子讲什么以和为贵之类的狗屁道理不成?真不知道那些民主国家是怎么想的!


  数量众多的地雷落下,这里肯定不可能再成为伏击点了,我们放心地离开梯田,朝丛林进发。安南人肯定躲在哪里觑视着公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难,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揪出来。


  丛林瞬间就将我们这支小部队给吞没了。


  据上头给的情报,这一带的很多安南人躲在丛林和洞穴里,对我军的后勤运输构成相当大的威胁,而空军在这样的地形基本上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茂密的丛林和山间云雾使得一切高科技侦察手段都大打折扣,难以发现目标,只能靠我们这些步兵啦。也是


  在进入丛林后我才真正领教到这片热带雨林有多讨厌,高高的大树遮住了阳光,丛林变得阴暗而闷热,地面泥泞不堪,落叶在地上沤烂,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小小的花花绿绿的小咬嗡嗡叫着围着你打转,瞅准机会就叮你一口,赶都赶不走,吸血也就算了,还有可能传播痢疾、疟疾,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给你带来要命的斑疹伤寒;蚂蟥也多得要命,肥腻的黄绿色身体伸到空中异常灵活的四处转动,寻找着猎物。对了,你可千万得当心,碰到那种蔫歪蔫歪的树最好不要从下面经过,避开它准没有错的,因为那上面每一根树枝上都有可能挂着成串的树蚂蟥,只要你从下面经过,马上会像雨点一样弹落下来吸在你身上,把你吸成干尸!我们就看见了这么一具安南伤兵的尸体,他是腿部中弹,挣扎着爬进丛林里,没有当俘虏,大概是实在走不动了,躺在树下休息,结果很快身上就叮满了蚂蟥,等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让人汗毛倒竖!好在我们都带着一种比较容易挥发的药剂,可以散发出刺激性气味,让这些讨厌的虫子离我们远一点。在这种鬼地方,能活下来都算不容易了,还要保持战斗力,真是一大难题。


  安南人是丛林战的行家,没有留下多少线索,我们搜索起来异常吃力。白天是我们的,安南人白天都躲在山上不敢出来,因此我们还可以从容地搜索前进。在经过一个被炮弹炸得七七八八的村庄时,我们小组撞上了两个安南游击队员,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火,幸运的是我们反应要快上那么零点几秒,抢先将子弹射进其中一名安南士兵头部,抢先一步趴下找掩护,而那两个士兵反应还没有我们这些老兵快,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一边射击一边逃跑,光着脚在丛林里跑得飞快,我们使出吃奶的劲也追不上,最后还是狙击手一枪将他给毙了。这是我们取得的首个战果。枪声可能惊动了安南人,整整一个白天他们都像一片树叶一样静悄悄的隐藏在丛林里,任凭我们用尽办法,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找出来。


  天很快就黑了,黑夜是属于安南人的。


  我们决定在那个村庄里过夜。排长当然不是意气用事,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考虑:安南人已经不敢跟我们正面交锋,我们人来多了他们就跑得没影,这样打下去一百年也没有办法真正打痛这帮猴子,还不如设法将他们引出来,聚而歼之。想要钓鱼,当然得有鱼饵,鱼饵就是我们这个排。相信一支脱离主力深入丛林的孤军对安南人来说,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吧,只要是脑子正常的指挥官,第一反应都是“吃掉他们”。当然,我们并不是孤军作战,强大的陆航就是我们的后盾,还有超远程炮火及时支援,安南人想吃掉我们没那么容易,这一点安南人还得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看清楚。排长命令我们围着村庄布雷,都是那种小馒头那么大一点的小地雷,杀伤力不怎么样,不过要炸断一条腿是绝对足够的了。每名士兵都背了不少这玩意,一古脑的全埋了下去,安南人如果来偷袭的话,将会多出一大帮缺胳膊少腿的兵来,有他们头疼的。在七点半的时候,运输直升机来了一趟,带来不少我们急需的好东西,比如说定向地雷、人工电动雷等等,把我们乐的,七手八脚将这些好东西给埋了下去。真的是好东西,定向雷就不介绍了,地球人都知道这是什么,那人工电动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用汽油和炸药按比例调配而成的,每一枚重达一百五十公斤,装上雷管埋下去,再接上一根电线就成了,它的爆炸瞬间温度达到骇人的一千五百华氏度,这意味着就算炸不死人也会将人烤死!


  做完这一切,我们开始张罗自己的晚餐。压缩饼干是不是能再吃了,再吃真的得吐出来,我们采来蘑菇、野果、野菜,我们捉了不少青蛙,小广西还捉到了一条几斤重的蜞蛇,大家就用头盔煮肉汤吃,把青蛙和蛇肉切碎放进头盔里,煮得差不多了再加入一点野生蘑菇和野葱、野菜,那味道,那叫一个香啊。野果还没有熟,吃起来又硬又涩,但是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人嘛,不能老是惯着自己。这大概是我们进入安南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餐了。


  填饱了肚子之后,排长安排了岗哨,我们凹组光荣地站上了第一班岗——守村口。小广西是暗哨,我和山东是明哨,谁叫我们都是老兵呢。说句心里话,我特别讨厌站明哨,太危险了,很容易让对方的特种兵给摸掉,死得不明不白。排长让我们放一百个心,说有反步兵雷达呢,你们的任务就是设法给安南猴子一种这里疏于戒备、容易得手的假象。我们心里还是不大踏实,鬼才知道什么反步兵雷达能不能靠得住啊。我还是更信任夜视仪和手里的步枪。


  深夜里的山村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点儿害怕。村里没有人声,没有灯光,什么都没有,粗心一点的侦察兵肯定会误认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有。就我们三个躲在哨位上,警惕的盯着无边的黑夜,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之前,一些普通野战部队的老兵就跟我们说过,安南猴子的侦察兵很厉害,能没声没响的摸到你的背后,悄悄给你埋上一颗地雷,然后悄然离开,等到你在换岗时一脚踩上地雷,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睡大觉了,我

  们可不想尝尝地雷的滋味。只是,这活见鬼的山区未免也太过安静了,安静到让人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捱到了凌晨两点半,很快就要换岗了,我们放松了一点。山东悄声问我:“你说这一带真的有安南游击队吗?”


  我说:“那还用说,你没看见那么多汽车在公路上被击毁了么?”


  他说:“那他们为什么还不见行动?难道他们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成?”


  我说:“那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了。对了,小广西,你在干什么?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小广西似乎还很精神:“你才睡着了,我正在用头盔捉老鼠呢,都捉到好几只了!”


  这小子······


  我和山东面面相觑,无语,苦笑。


  第一百零五章清剿(三)


  整整一夜,平安无事。游击队的影子都没有抓到,我们倒是用头盔做陷阱捉了十几只老鼠。妈的,安南这个鬼地方,人瘦不拉叽的,老鼠倒是肥得很,普遍都在一斤以上,最大的一只足有两斤半,于是我们的早餐就是肉汤了。


  天亮后下起了雨,我们最讨厌这种天气了。山林里一下雨,整座山少说有一半会被水雾笼罩,在如此恶劣的气象条件下,什么激光制导武器都无法正常使用,空军对我们的支援也就算是废了。尽管如此,吃过早餐后,我们还是得干活:全排分成三小队,一小队巡逻,另外两个小队协助上头派来的工兵加固工事。按上头的意思,那些头头们对这个据点还是挺重视的,因为它卡住了游击队进出山林的咽喉,因此上头用汽车运来大量工程混凝土和波纹钢,一个连的工兵干得热火朝天,要把这个废弃的小村落变成我们反游击战的桥头堡。当然,这些用不着我们班动手,我们的任务是巡逻,是防范安南人的袭击嘛。值得高兴的是昨晚公路没有发生袭击事件,总算是消停了一下。就算是再袭击公路,他们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挨了打的后勤运输车队都学精了,往车上架重机枪,稍有风吹草动就扫,还有武装皮卡助战,嘿嘿。


  吃完早餐,我们穿上雨衣,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一边扛起步枪,出发了。大雨让路面变得更加泥泞,一些小山溪一夜之间变成了几米宽的浑浊不堪的大河,很难走,但是胜在凉快,还能接受。我们巡逻的距离暂时定为八公里,在这样的鬼地方要走上八公里,也够呛的了。一路上经过好几个村落,都荒废了,一片残败,没有一丝生气,谁让这是战争时期呢?

  小广西顺手牵羊的从人家田里割了一大把嫩绿的碗豆苗,说要带回去炒着吃。于是在队伍休息时,他就忙着拾捣他的宝贝。山东抱着机枪在一边看着他瞎弄,憨憨的说:“在我们老家,这是喂猪的。”


  小广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的丰富多彩了。


  我瞪着山林间的水雾,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被人蒙住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我隐约听到山下有极轻微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小兽在走动,赶紧让那两个活宝闭嘴,竖起耳朵来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难道刚才只是幻觉?

  山东笑着低声问:“你是不是单相思太严重,开始草木皆兵啦?”


  我说:“我明明听到下面有脚步声的!”


  山东说:“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小广西,你有没有听到?”


  我不说话,趴在地上倾听。没过多久,山腰间又传来了沙沙声响,不会有错了,真的是脚步声!我有点儿后悔由于害怕装备受潮报废,没有将红外热成像仪带出来了,要是有这东东在,还不看个一清二楚啊。没有了热成像仪,我们现在就好比盲人摸象!


  “啪——”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有人踩断了树枝,接着脚步声就消失了。那树枝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没有受潮,又干又脆,一踩准断,而且声音清脆。这一招还是丁香教的:“在热带雨林里,一年到头都水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想要及时发现敌人异常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多布置几道警戒线。不建议用地雷,因为一个老兵对地雷实在太过敏感了,炸到他们的几率并不大。你可以多找一些干燥的树枝埋在地上,至于埋在哪里更容易被人踩到就得你自己灵活掌握了。一般来说,这种警戒线是最实用的,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也很容易中招,分辨是敌是友就在于树枝被踩断的那一瞬间——是自己人的话肯定不当一回事,继续向你走来,而如果是敌人的话,听到异响的第一反应就是暴露了,得马上隐蔽,就算他们明白应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蒙混过去,他的身体也会本能地卧倒,以逃避敌人可能的火力突袭,想改也改不了。当然,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供你判断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几秒钟······”丁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我绝不陌生。在水库,我就是听着这样的脚步声,看着安南特工从丛林里走出来的!


  安南特工!他们居然摸到我们眼皮底下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枪托顶在肩胛上对准浓得连三十米外的东西都看不到的水雾区扣动扳机,清脆而急促的枪声惊醒了沉寂的山林,一串串枪弹野蜂出巢似的飞向山下。山东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跟着开火,他用的可是轻重两用机枪,一个弹鼓容量就是九十发,火力够猛的,一扣扳机,长长一把火镰扫出去,下面传来树木断折的声音,可见他打得有多狠。正在休息的战友们也跟着开火,一时间山头上枪声大作,子弹像暴雨一样泼下去,要是真的有什么安南特工在下面,只怕他们得倒大霉了!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打,下面就是不见有人还击,甚至连哼都没有人哼上半声,难道是我的判断出错了?不可能!


  半分钟后,班长叫停,用他的宝贝红外望远镜观察火力覆盖区域,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气得这位斯斯文文的军校生直骂娘。我觉得憋气,刚才肯定有安南

  人企图偷偷接近我们并大开杀戒,只是他们现在到底躲在哪里?我向班长请求下去侦察,他同意了,山东做火力支援,我和小广西背着步枪慢慢的爬了下去,检查那片被我们打得一片狼藉的区域。


  工夫不大,我们就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星点血迹。刚才那一轮火力覆盖还是取得了战果的,真的打到人了。只是他们到底躲在哪里?难道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强到可能飞天白手起遁地了,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不成?小广西指了指不远处的雨沟,我明白了,那条雨沟又深又长,是天然的战壕,安南特工突然遭到打击,肯定往那里躲,就是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而已。我和小广西同时掏出燃烧弹拉火抡了过去,雨沟里腾起大火,哪怕里面积着没膝的积水也无法阻止大火蔓延,倾听着那头传来的再也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我们都笑了,投弹投得更来劲,一连七枚燃烧弹投过去,整个雨沟变成了火坑,躲在里面的安南特工终于尝到了水深火热的滋味,几名安南特工呀呀鬼叫着浑身是火的从雨沟里蹦了出来,马上被山东射来的子弹打倒。雨沟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烤死,陆续有人从里面逃出来,逃出一个被打死一个,师长交待过对安南特工是不必留俘虏的,我们当然得服从命令。


  战斗结束了,班长统计战果,一共打死安南特工十二名,缴获武器一批。班长朝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回去我给你请功!”


  我乐得嘿嘿傻笑。


  都狠狠的打了一仗,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赶紧撤退,以免遭到安南人的报复。一路上小广西都在叽叽喳喳:“唐山,你那狗耳朵可真是神了,我们都没有发现,就你听得到!这里头有什么诀窍吗?教教我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可是我从丁香那里学来的色招啊,哪能随便教人?他不甘心,硬磨软泡的,死活要拜我为师,哈哈!正在扯皮,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负责断后的班副追了上来,大声说:“后面好多安南人,他们追上来了,加快速度!”


  不用他提醒我们也知道了,因为成串的流弹就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嗖嗖作响。打死了人家这么多人,安南人不跟我们玩命才怪了!我们赶紧加快速度,毕竟谁也不想做俘虏。走了几百米,一发炮弹尖啸着飞过来,落在我们队伍中间,炸出一个大坑来。弹着点附近的士兵反应极快,炮弹还没落下,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了,没事,但是一名刚补充进来的士兵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等炮弹爆炸后想要回到路上来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就从我


  们的视线内消失了。我和班副冲了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只见地面上的落叶都不见了,露出一个深深的落地阱,那名小兵摔进两米多深的陷阱里,好惨啊,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签,防弹衣防不了全身,他的脖子被刺穿,血流了一地,已经牺牲了!我问班副:“怎么办?是不是把遗体抬上来?”


  班副痛苦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再搭上几个活人······后面可是有好几十安南人在追杀我们呢!”


  我火了:“那也不能把他丢下,让敌人羞辱!”


  班副不说话,拿出两枚燃烧弹拉火扔了下去:“撤!等战斗结束了我们再来把他的骨灰捡回去······该死的安南猴子!”


  话音示未落,又一发炮弹飞了过来,一名士兵躲避不及,双腿在爆炸声中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可就是不吭一声!班副冲过去将他背起来,大吼:“凹组,掩护我们!”背着那名士兵飞跑。那名没了两条腿的士兵嘶叫:“班副你放下我,背着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让我来掩护你们!”


  小广西冲后面扔了一颗烟幕弹,吼:“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什么掩护我们,扯淡吧!”


  那名士兵说:“我跟他们拼了!”


  班副闷声说:“要死一块死,你鬼叫什么!”


  山东在一株断倒的枯树树身上架起了机枪。那是一株橡树,树身直径超过八十公分,少有的大树,现在这棵大树成了我们的天然掩体。我躲在一个一米三高左右的白蚁巢后面给步枪换上一个弹匣,小广西窜到水坑里,用落叶把自己埋了起来。班副则背着伤兵头也不回的向据点跑,在走之前扔给我两个弹匣和一枚手雷。那名伤兵的断腿让他用电话线牢牢绑住了,但是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该死的安南猴子,害得我们失去了两名战友,我们跟他们没完!


  一连几发炮弹落下,我们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这种慢得像蜗牛爬的、杀伤力也不怎么样的82毫米迫击炮弹没有伤害到我们。在炮弹的爆炸声中,安南人出现了,他们衣服破破烂烂,面有菜色,但是行动异常敏捷,犹如猿猱,而且队伍当中还有不少妇女和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就是这帮垃圾,想一口吃掉我们一个班!山东一声怒吼,机枪开始发言,弹壳飞跳出,长长一道火舌舔向这支超级杂牌军,冲在前面的几名安南小孩触电一般抽搐着身体,大片大片的血花从他们身上绽开,子弹无情地穿透他们瘦小的身体,带血带肉

  的飞出去,飞向远处或者射入第二个人的身体,没有半点怜悯。我轻轻扣动扳机,一名蹲下来准备发射火箭弹的安南妇女太阳穴炸出一团血雾,天灵盖都被掀掉了。仿佛是听到了发令枪一般,丛林里枪声大作,我们没有受伤的战友在同一时间跟小路多群包抄过来的敌人交上了火,子弹密如斜雨,手雷像冰雹一样砸向对方,火箭弹在林间穿飞,战况空前的激烈。


  安南人冲得最猛的就是那些嘴唇上乳毛都还没有褪去的娃娃兵,这些娃娃兵杀人是最凶的,打起来也悍不畏死,因为他们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山东没有半点跟他们客气的意思,来一个扫一个,来两个扫一对,在他的射界中很快就尸横遍地了。我把步枪调到双发,冷酷地射杀着这群勇敢有余但技巧还颇为欠缺的蝗虫,每一次射击必然有人倒在我的枪口下。小广西探出他的宝贝56式半自动步枪,只露出小半个脑袋,颇有驼鸟风格,但是下手是最狠的,枪枪打头,被打中的安南人整个脑袋都炸成一团浆糊,那种脑浆迸溅碎骨乱飞的惨状,就连我这个已经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个滚的老兵都觉得吃不消,有种想吐的冲动,更别提那帮没准是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步枪的安南游击队员了。在瞄准镜里我分明看到他们的脸色开始发白,然后那一张张发白的脸被我们射出去的子弹打得稀烂。凭借猛烈的火力和丰富的经验,我们区区三个人硬是跟超过一个排的安南游击队打得旗鼓相当。


  但是一挺机枪打破了这种平衡。那名机枪手同样经验老到,子弹压着我打,坚硬的蚁巢被一层层的削平,压得我头都抬不起来。那是一挺苏式机枪,结构简单,保养方便,火力凶猛,历来是游击战的利器。小广西见势不妙,一枪将那名机枪手给毙了,我这才得以转移,逃出生天。但是安南人很快又换上了一名机枪手,这一回机枪火力压着小广西打,他那精准的射击和血腥的作风给游击队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先将他干掉,不然这仗没法打。


  几枚手榴弹投了过来,安南人已经逼近到手榴弹的投掷距离了。山东一通猛扫将他们压了下去,我一连投出三枚高爆手雷,吼:“马上撤退!”


  第一百零六章清剿(四)


  三枚手雷处翻了两名游击队员,腾起的烟雾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小广西乘机滚了出来,抡出一枚他从安南特工身上搜到的防御型手榴弹,然后溜之大吉。那东东是苏联制造的,块头够大,一家伙就能将人的脑袋砸开瓢,在肉搏时不失为一件称手的兵器,当然,丢出去的威力更猛,轰的一下,一条安南猴子的大腿飞到了树梢上。山东还坚守在原地,机枪不断打出精准的点射压住安南人,等我们走出三十来米远,架起了枪他才撤。安南猴子跳起来想要追他,马上就有致命的子弹朝他们飞了过去。山东同样没有走远,也是走出三十米就架起机枪掩护我们撤过去。毕竟是同生共死的老战友,配合默契,安南人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


  撤出一段路,山东在我们从他身边经过时冲我们喊:“我只剩下一个弹鼓了,你们呢?还有多少弹药?”


  我换上一个满的弹匣,说:”我只剩下两个弹匣了。”


  小广西说:“我的子弹也不多了,只剩下二十来发。”


  我们不禁苦笑,连子弹都快用完了,这仗可不好打啦。也有战友相互掩护着撤过来,问了才知道,我们这一小组弹药居然还是最充足的!打到现在,我们班已经损失了三人——有一个在卧倒躲避火力急袭时压上了一枚地雷,当场就被炸碎了,而安南猴子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云林地带冲出来,天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帮还不够专业的游击队想一口吃掉我们,甚至想打掉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据点!班长呼叫了直升机增援,估计效果不会很好,云雾迷蒙的,直升机把机炮炮弹扫到我们身上的几率跟扫到安南人一样的大,但总比没有强一些。班长指挥大家赶紧撤退,说前面有人接应,他扔给我两个ak弹匣,打光了自己带的子弹,我就得用这个了。我们让班长也赶紧撤,国家培养一个拥有高学历的士兵不容易,他比我们更有用,不能白白牺牲了。


  班长临走前交待我们不要逞英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投降,他再想办法营救我们。我们心领了,当俘虏这种事情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不然在脖子上挂一枚光荣弹干嘛?这可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饰物!小广西叫:“看样子我们得想办法将这帮猴子引开,班长他们还带着伤员,就算跑死也跑不过安南猴子的,而我们也挡不住他们······”


  我一边更换枪管一边沉吟:“我们连子弹都不够了,还怎么跟人多势众的安南猴子纠缠下去?”


  山东说:“用地雷炸死这帮狗日

  的!”


  我苦笑:“我没带地雷,再说,就算带了也不够,三个人能带几枚地雷啊?”


  小广西说:“我带了,他奶奶的,这回非玩死他们不可!”说着指了指地上一个喷火兵抛弃的油罐。这名喷火兵被子弹射穿了大腿,丧失战斗力,为了把他背回去,班长扔掉了他的喷火枪。


  这个油罐里还有半罐子油,够用了。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喷火兵用的油里都加了浓硫酸,这样调配出来的汽油才最让人头疼:由于加了浓硫酸,汽油就有了自动供氧的能力,就算你往那个倒霉蛋身上喷再多的干粉甚至把他踹进水里,都没有办法将他身上的火扑灭!这半罐子油可帮了我们大忙——在我们手里,汽油跟火药是直接划等号的,至于引火装置,就在我们身上。我们每人都带着一卷经过特殊处理的绷带,有着极好的消炎作用和止血作用,也可以做导火索:兑了浓硫酸的汽油一沾到这种绷带就会起火甚至爆炸!小广西拿出一撂不知道从哪里收集到的塑料袋,嘿嘿怪笑,笑得我们头皮发麻·····


  安南游击队咬牙切齿的追了过来。


  这些游击队当然不是那些跟花旗国打了整整十年的老鸟了,大多数人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或者长年在山林中与野兽为伍的山民,被我们干掉的那批安南特工是他们的精锐力量。这帮家伙在我们猛攻高平时躲进了山里,白天在洞穴里与野兽为伍,晚上才出来袭击我军后勤线,击毁了我们不少汽车,但是随着清剿行动开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时不时遭到伤亡,更要命的是他们的给养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没吃没喝,还怎么打游击啊,真的要做神仙,喝露水过日子么?

  所以,那位带着他们打游击的黎队长决定冒险袭击公里,争取缴获一批粮食和药品,要不然这仗没法打了。只是我们排建立的那个据点卡住了他们接近公路的线路,他们得先把我们打掉才能接近公路了。黎队长是正规军出身,军事素养相当不错,审时度势后决定先灭了我们这支巡逻队,再去打掉那个据点,我们就这么一点人,灭了一个班,整个排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这招真是够毒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我们对丛林战虽然还称不上行家,但至少不是菜鸟了,一轮交锋下来,他的游击队伤亡远在我们之上!这些也没有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跟花旗国打的时候,战损比时常达到二十比一甚至三十比一,他们也没有皱过眉头,可是那十二名特工的死让他痛到了心坎,这些都是他的好兄弟啊,一下子死光了!黎队长红了眼,他发


  誓要将这股华军士兵剥皮抽筋,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在他的严令下,游击队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追杀过来,全然不顾伤亡,在他们看来,就算拿十条命拼我们一个,也是值得的!

  那三个可恶的华军士兵还在拼命阻击,精准的射击时不时击倒一两名队员。黎队长冷笑,你们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等着瞧吧,等到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要亲手剥你们的皮!队伍里仅有的两挺机枪一通猛扫,打得那三个混蛋落荒而逃,游击队嚎叫着追了过去,其中一名队员一脚踩下,感觉怪怪的,好像是踩破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埋在湿淋淋的树叶里的小小的塑料袋,袋子里可能装着水吧,溅了他一脚······不对,怎么闻着有一股汽油味?他的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因为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脚活见鬼的着火了!那油煎一般的痛苦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足足过了三秒钟,这名光着脚的游击队员才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满地打滚,他的战友也吃了一惊,赶紧用衣服拍打他的腿,想把火拍灭,没用的,连衣服都着火了!聪明一点的大叫“用泥巴把他的腿埋起来”,这招应该有用的,可是那家伙痛得死去活来的,除非你把他整个人都埋了,要不然就甭指望他能停下来!

  火烧了足足两分钟,汽油烧光了才熄灭,这名队员双腿已经被烧焦了,奄奄一息,这种伤势以他们现在的条件是无法救治的,黎队长拔出手枪往他心脏补了一枪,怒火万丈的指挥部下继续追击。这一回见效更快了,才追出几十米,又有一个倒霉蛋一脚踩上了一枚“地雷”,这个用不着品尝那种欲火焚身的滋味,因为小广西在这袋汽油里面加了几发子弹,子弹着火爆炸,当即将他那条腿炸断,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一连两次着了人家的道,游击队那一以贯之的士气被狠狠一挫,队员们都望着队长,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黎队长同样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地雷实在是阴损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什么探雷设备能探得出来,除非用军犬,否则你就等着双腿被烧成鸡腿吧!而他们,很不幸,没有军犬,鬼才知道那几个混蛋到底在路上布了多少这样的地雷!不难想像,再这样追下去,他们准会多出一堆双腿变烧鸡腿的可怜虫来,这太打击士气了,怎么办,还追不追?


  一名来自金星师特务连的老兵悬崖勒马,脚在踩到地面的前半秒钟停在了半空,迟疑的收了回来,小心地拨开落叶,一个鼓鼓的、一钱不值的塑料袋洋洋得意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迎着黯淡的日光绽放出一缕朴素而孤傲的

  光芒!这名老兵阴沉着脸小心地起出这枚成本不知道有没有到一毛钱的“地雷”,递到黎队长面前。黎队长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这种搞得他们鸡飞狗跳的小玩意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袋汽油再加上那么一小截绷带就成了,以他的经验,当然不会看不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汽油的配制和那截绷带上。但是能看得出来又如何?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踩到这种便宜货得掉渣土得更是掉渣的地雷?

  卑鄙!无耻!下流!贱格!!!

  黎队长用尽最难听的词语狠狠地问候那三名华军战士全家女性。想了想,他下令:“分散追击!他们只有三个人,不可能大面积布雷的,只要我们当心一点就不会有事的!”


  游击队分成数小队,继续追杀我们。只是这么一耽搁,已经足够我们走出相当远了。我们一边撤退一边把地雷扔得到处都是,这种地雷真的太好用了,往地上一扔再抓一把树叶混合着泥土盖上去就成了,不过以后再走这条路时就得当心了,万一让他炸到了我们自己,可就成了笑话了。想要彻底摆脱他们是不可能的,那名被炸断腿的战友流了太多的血,哪怕是瞎子也能沿着那浓浓的血腥味追下去,我们只能拼尽全力的阻击他们,好让班长他们走得更远一些,当然,要是能捱到排长带人赶到,就再好不过了。


  跑出一段路,爬上一个土坡,小广西往地上一爬,喘声问:“唐山,你说我们还能拖多久?”


  我同样喘息着,说:“看运气吧,拖得越久越好。”


  小广西说:“老子身经百战,到头来竟然被一帮民兵追得屁滚尿流,真他妈的憋气!”


  我灌了一口水,把水壶丢给他:“得了吧,死猴子历来是全民皆兵,他们的民兵跟正规军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把他们想像成第3师、第13师、316a师等等这些王牌师的残余你心里会好受一些的。”


  小广西狠狠的灌了一口,说:“这样想老子更是火大!这几个师都让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居然还能追得我们这帮最精锐的士兵落荒而逃,什么世界嘛!”看到山东朝我们这边撤过来,他马上闭嘴,抄起步枪警戒,掩护山东撤退。“砰”一声枪响,一名正向山东射击的安南士兵左臂被齐肩打飞,巨大的创口喷出一股血雾,倒了下去满地打滚。


  我也打出一个三连射,逼得一名准备发射火箭弹的家伙退到了大树后面。山东冲上土坡,叫:“那帮孙子分散了,后面的人只有刚才的一小半!”


  我和小广西都

  吃了一惊,安南军官果然不是吃素的,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的弱点:人数太少,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妈的,死猴子打仗都打成精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火速撤退,总不能三个人分成三路,每人阻挡一路敌人吧,那跟找死没有区别。撤撤撤,去跟班长他们会合再作打算!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越野长跑大赛,我们在前面跑,猴子们在后面追。山东砸碎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换上了捡来的ak步枪,跑得那叫一个飞快,我们三个交替掩护,始终没有被冲散。一边打一边撤,我们眼看就要追上班长他们了,突然前面杀出一队安南人——他们成功地抄到了我们前面,我们三个顿时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困境,还好小广西够机灵,及时甩出一枚闪光弹,在安南人中间制造出一阵短暂的混乱,我们乘机从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合口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小广西在地形复杂的山林里如鱼得水,动作迅捷之极,叫我们跟着他跑,千万不要走散了,我们两个使出了吃奶的劲都追不上他。安南人显然被我们打毛了,居然分出二十多号人来追击我们这三个连子弹都没有几发了的小兵,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


  我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连连弹跳翻滚,好几串子弹在我的面前划来划去,打在一块石头上,火星与石屑乱飞。我躲到大树后面还了他们一发枪榴弹——这是最后一发了。这发枪榴弹炸翻了一名安南兵,也为我们招来了好几枚火箭弹,炸得我们抱头鼠窜。山东突然大叫一声,他脚下的地面毫无前兆的下陷,露出一个两米来阔的大陷阱,尖锐的竹签在陷阱底部像箭猪的刺一样密密麻麻的竖起,指向上面,就等着猎物踏中陷阱自己掉下来,好给来一个透心凉!

  只顾着躲火箭弹的山东掉了下去······


  第一百零七章清剿(五)


  我狂叫一声,扑了过去。谢天谢地,山东反应极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能的扔掉步枪,用四肢舒展开来,撑住了陷阱那比较粗糙的两侧,没有掉下去。我趴下去叫:“把手给我!”他闷不作声,冲我摇了摇头,不肯把手给我,因为他知道我想把他拉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后面有二十几名游击队员追着,只会害我被人家当靶子打。


  我火了,探手下去揪住他皮带狠命向上拉。子弹就在我面前划来划去,我也顾不上了。我只知道,我们是战友,我不能看着他掉下去。一枚手榴弹扔了过来,我枪托一抡将它打飞,怒吼:“小广西,你搞什么鬼?把他们打回去!”


  小广西急得快哭了:“我没有子弹了!”的确,作为特等射手,在连里他一直被当成半个狙击手来用,再加上用的又是半自动步枪,他带的子弹并不多,打了这么久早就打光了。我叫了一声:“接着!”将90式自动步枪连同最后一个弹匣扔了过去。他伸手接住,一个精准的点射,一名正准备向我这边投弹的安南妇女手臂被打断,手榴弹落地,轰一下烽翻了两个。两枚火箭弹飞来,炸得小广西连滚带爬,但是他手里的步枪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安南人倒在他枪下。但是一个人是无法挡住二十几名敌人的,他只挡住了一路,另一路从侧面包抄了过来,我们顿时陷入两面受敌的绝境。


  山东涨红了脸,叫:“你们还他妈的逞什么能?跑哇!再不走我们三个一个也活不成了!”


  我说:“你给我闭嘴!上级把我们分成一组,咱们就得同生共死,为了自己活命抛弃战友,我做不到!”话没说完,一发子弹贴着我的胳膊擦过,犁出一道血槽,真痛!痛得我险些松开了手。我怒喝一声:“你给我起来!”猛然发力,竟然真的将体重在七十公斤以上的山东大汉给拎了起来!小广西窜了过来,苦笑:“就剩下十几发子弹了。”


  山东一脸歉意:“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说:“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反手抽出了猛虎刃。我可不想当俘虏,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几个垫背!小广西打空了子弹,拔出三棱军刺和片刻不曾离身的弯刀,山东则从小广西手里接过步枪,上好了刺刀,我们齐声数“一二三”,同时将光荣弹投了出去,越逼越近的安南人慌忙躲避,在爆炸的硝烟中,我们就像三头猛虎一样冲进这帮杂碎中间,用军刺和格斗军刀凶狠地砍杀。追了我们这么久,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吧?由于硝烟迷漫,有眼难睁,我几乎跟一名敌人撞

  个正着,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大概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在这种情况下,花旗兵早就投降了,我们居然还要跟他们拼刺刀!那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十四五岁左右吧,很瘦,手里的步枪对他来说还有些沉重,动作僵硬,要不然死的恐怕是我了。我狞笑一声,一刀横挥,他的头颅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血喷起老高。两名安南人挺起刺刀朝我刺来,招式十分狠辣,我边格两刀,闪身黏住左边那个,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得他弯下了腰,猛虎刃向上一划,就像是他自己把脖子送到我刀口下似的,轻飘飘的一刀从脖子左边一直划到右边,鲜血以每秒钟七十一毫升的速度喷溅出来,就像是用刀划开了一个水袋。


  小广西更狠,弯刀抡圆,专砍脑袋,一不留神就得血飞人头滚,一连被他砍翻了三个。山东牛高马大的,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反而一脚将其中一名敌人给踹进了那个几乎要了他的命的陷阱里。感谢党,感谢军队,更感谢连长的魔鬼式训练,我们强悍的格斗技巧在短兵相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帮刚刚从农民转职为游击队员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被我们三个冲得连连后退。问题是他们有子弹,我们没有,他们只是被打蒙了,只要其中一个醒悟过来,扣动扳机,我们三个就得到马克思那里去报到了!果然,在第七名队员被我们放倒后,有人朝我开枪了,幸运的是我反应够快,及时抄走那个还在痉挛的家伙挡在前面,子弹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体射穿,再带血带肉的打在我的防弹衣上,痛,真他妈的痛,就好像是一群马蜂正在对着我全身上下狠命的蜇!一梭子弹打完,我手里的人盾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令人作呕。更惨的是,枪声提醒了那帮被我们打得后退不迭的安南猴子,他们纷纷后退,上弹匣的声音响成一片。我们相对无言,苦笑,这下真的完蛋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狂啸从山林中狂冲而起,百兽为之震惶,那十几名敌人也为之惊骇。我们分明看到一团阴影鬼魅一般从树林的阴影中冲了出来,手里的自动步枪膛焰连闪,仿佛是魔鬼在冲那帮猴子眨眼,每一声枪响必然有一名安南猴子头部爆出一团血花,直挺挺的倒下,那种千军辟易的气势,就连我们都觉得一阵惊骇,那帮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完全顾不上我们了,分散开来把扳机一搂到底,朝那个魔鬼拼命狂扫,却惊恐万状的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跟一个幽灵作战,他仿佛永远不会中弹一样,在丛林间闪电般穿插,翻滚,跳跃,卧倒,甚至来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空中旋转五周半再加步枪扫射,就算是把我们军中最神秘也最让人担寒

  的毒蛇狙击手和幽灵狙击中队的顶级狙击手请来,面对这样的狂战士,估计了只有摇头苦笑的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看大戏,免得被自己人误伤了。


  眼看着自己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安南人彻底乱了套,有人开始逃跑,有人朝那个魔鬼冲过去想缠住他,但是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死!那家伙一直在打双发,我数得清清楚楚,一个弹匣打完,安南人不多不少,正好倒下了十四个,比狙击手还要变态!他甚至都懒得更换弹匣了,一枚手雷抡过去,又有几名安南人倒在地上直哼哼,他狂啸着,像古代冲阵的骑兵一样直冲过来,一道幽蓝色寒光掣出,将最后一名还算健康正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安南人钉在树上。寒光再闪,一名挣扎着爬起来爬出了手枪的安南人脖子被激射而来的三棱军刺射穿。那位放在古代不是一代猛将也是游侠的老兄在以就连短跑冠军见了都要倍感羞愧的速度冲刺过来,顺带一脚踢在一名浑身插满弹片正用双手支撑起身体的安南妇女脖子踢断,这个动作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在颈椎断裂的脆响响起的同时,他已经逼近最后两名敌人,枪托一抡将其中一个脑袋砸开了花,最后那个哆哆嗦嗦的一刀朝他心窝捅过去,被他轻易闪开,揪住衣襟一甩,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飞出七八米外,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脑浆星星点点的溅在树身上,令人作呕。


  这么多敌人就这样让他给收拾清光了?


  我们都张大了嘴巴,半晌也合不拢。我的天,还真的有万夫莫敌的猛将啊!这种猛将在空中突击师里除了我们连长,不作第二人想了,我们齐声叫:“连长好!”


  连长扫了我们一眼:“都没事吧?”


  山东说:“没事,不过你老人家要是再晚来一点,就要出大事了。”


  连长踹了一具尸体一脚:“他奶奶的,这种杂碎也敢伏击老子的部队,找死!没事就好,别在那里傻着了,快走,妈的,今天安南猴子都疯了,不要命的袭击我们所有有据点,入夜后少不得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们捡了一些弹药,跟着连长下山。在路上他告诉我们,他这两天带队袭击了游击队一个据点,用炸药将游击队躲藏的洞穴炸塌,里面七八十口没有一个逃出来的。另一个排更狠,乘夜摸进一个营地里,将留守在那里的安南人全部割喉,像杀鸡一样杀了个清光,然后故意留下一点线索让闻讯返回的游击队追上来,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击毙游击队员四十四名,他们仅两人阵亡,堪称一场屠杀。算起


  来,数我们窝囊,不光没有消灭游击队,反而让游击队伏击了,差点没了一个班。当然,我们也象杀伤了不少游击队员,但是正规军作战跟游击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正规军一切都讲究效率,每战都是以歼灭敌人为目标,而游击战则只求打痛,打了就跑,正规军只要没有取得胜利那就是失败,而游击队只要还没有失败,就是胜利,干掉他们这帮下三流的家伙,我们班却没了一半,怎么算都是我们吃了大亏。


  返回到村庄,战斗已经结束了。排长他们主动出击,接应了我们班长,一通火力急袭,安南猴子人仰马翻,死伤累累,大概是意识到以他们的战斗力跟我们正面硬碰,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吧,他们队长果断地选择了撤退,扔下二十几具尸体逃跑了,排长带三个人追了两公里,兜屁股又打死了几个,还抓了两名俘虏。我们看到一架直升机正在降落,卸下大量的装备,班长他们把那名双腿被炸断的士兵抬上直升机,连他的腿也一起送上去,排长揪住穿白大褂的医务兵,说:“把他的腿也带上,不许让他残了!”医务兵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位战友站起来的几率恐怕很少很少,少到令人绝望,毕竟断肢再续手术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由于是边打边退,他的伤势拖得太久,搞不好伤口还感染了,不仅无法做接肢手术,相反还得截肢。班长一再安慰那名战友说没事的,接肢手术在几年前就有了成功的先例,他只要好好的接受治疗,半年后就能踢足球了,听得我们很心酸。那名战友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他失血太多,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直升机十万火急的将他送往野战医院进行急救,一个月后,我们在南宁空军医院见到他,他做了两次截肢手术,整个人只剩下不到一米二高。


  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个曾经有一米七高的汉子躺在不到一尺长的骨灰盒里。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有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班长曾许诺要到医院去看他的,但是他失信了,因为在回国路上遭到安南特工袭击,全班就剩下我们三个活下来,去送他的,也只有我们三个。


  第一百零八章清剿(六)


  柳维平一直关注着部队清剿安南游击队的进展。倒不是他真的有那么多空闲时间,而是那些游击队实在太过恼人了,简直无处不在,想打他们的时候连个鬼影也找不着,等到你想休息的时候,呼啦啦一下全钻了出来四处骚扰,活像一群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一些部队在与游击队的战斗中蒙受的伤亡居然比与安南正规军正面硬碰的还要多,安南游击队真的让人很头痛。而随着谅山战役拉开序幕,游击队针对我军后方的袭击越发的频繁,简直就是没完没了,让我军蒙受了不少损失。柳维平无法容忍这种暗算,空中突击师还没有找到出击的时机,也就是说他还有时间跟安南游击队过过招,想办法给安南人一点教训。


  空中突击师大约三个连左右的兵力被他撒了出去,沿着公路两边搜索,不时跟安南游击队发生交火,柳维平坚信这些受过严格训练并且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的机降步兵可以钳住行踪不定的游击队主力,给予对方致命打击,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部队失望过。他的目光落在代号为“中途岛”的那个据点,眸中迸出两缕可以分金裂石的精芒。这个据点就是少林小兵那个连所在的那个村落,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地理位置一点也不简单,扼住了好几支游击队进出山林的途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带足有上千游击队,人是够多的,可是物资少得可怜,只要少林小兵能扼守住这个被人遗忘的重要据点,在这场游击战中空中突击师将化被动为主动,那时将不再是空中突击师满世界的找安南游击队打,而是安南游击队为了活下去必须主动来攻击他们重兵防守的据点了!缺乏重武器、没准连步枪都配不全的安南游击队正面硬啃最精锐的机降步兵战斗队防守的坚固据点,胜负恐怕没有任何悬念。


  韩雅洁走进来,告诉他一个坏消息:少林小兵那个连一个班在进山巡逻时遭到安南游击队伏击,二死二伤。柳维平咬了咬嘴唇,四名士兵的伤亡哪怕是在一次最低烈度的战斗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的兵的命比安南人的烂命要值钱得多!


  韩雅洁指着“中途岛”,说:“这里真的是四战之地啊,不管是放一个排还是放一个连,都改变不了四面受敌的局面,是不是让少林小兵撤退?”


  柳维平说:“不,让少林小兵把全连都集中到那里去,再让直升机给他们运一批物资过去!”


  韩雅洁有点吃惊:“他的补给已经足足有余了,还往那里运,不是浪费么?”


  柳维平说:“不会,一点也不会浪费的。我就是要把

  这个据点变成一块肥得流油的肥肉,就不信那帮躲在山林喂蚊子的安南杂种不动心!”


  韩雅洁眼前一亮:“你是说······引蛇出洞?”


  柳维平笑:“知这者,老婆也!”手指围着“中途岛”划了一圈:“派出鹰龙中队,对这一带的村庄来一次最彻底的清洗,我要把这一地区变成不见人烟只闻鬼哭的无人区,看那些游击队上哪里找补给!”


  韩雅洁看了一眼地图,打了个寒战:“这一带内可是的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哪,一个不留?”


  柳维平说:“一个不留!他们杀了我两个兵,我就要他们两千人陪葬,看谁狠!”


  韩雅洁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小子上了战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酷无情甚至嗜血成性,不再是那个阳光快乐的大男孩了。也是,现在他要对全师的每一名士兵的安全负责,他承诺过要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活着回国,身上的担子这么重,谁还笑得出来?韩枫呢?是不是也变成这样了?战争真的很可怕,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不管是行为还是性格!


  两个鹰龙中队被派了出去,像一群飞翔的死神一样降临到安南人的村庄,带来了铺天盖地的火箭和水银泄地一般的机炮炮弹,在它们那丑陋而凶狠的短翼下,地面一片电闪,大团火球腾起,主体建筑为竹林结构的村落被烟火笼罩,面无人色的村民在逃跑或者用步枪向直升机射击的时候被机炮撕得粉碎。这一天,那些拿起枪就是士兵放下枪就是良民的村民总算领教到了现在战争的可怕,更领教到了“东亚闪电”“华夏军刀”的冷酷!村落一个接一个被摧毁,村民要么被炸死,要么逃进了山林与游击队为伍,以“中途岛”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已经变成了无人区,据说有至少八百名安南平民在直升机的轰炸中丧生,舆论为之哗然,人权卫士们痛心疾首,四处游行示威高呼“天理何在”,新闻记者也好,人权卫士也罢,在杀红了眼的柳维平眼里,他们算哪个庙的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变兵变民的安南人赶得远远的,要么赶进山里,要么赶到河内,反正不能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他的士兵!

  三架ch-2“海怪”慢慢降落,卸下一大堆一大堆的作战物资。我们这帮可怜的小兵成了苦力,忙着搬运物资,连长看着清单,一脸惊讶:“怎么有那么多物资?我没有要求补给啊,再说这么多,一个营都用不完了,都给了我们,不是很浪费么!”


  负责负责这趟运输的是一名上士,笑着说:“这是师长吩咐一定要送过

  来的,怎么,你还嫌食品弹药太充足了?”


  连长说:“可不是,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到时候要撤退还不得搬回去啊,麻烦!”


  上士说:“按师长的意思,你们可能得以此为据点,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了,多一点物资储备是不会错的。还有,你看这鬼天气,时阴时晴的,天知道哪天刮起大风,直升机一连几天都无法起飞,无从补给,要是没有足够的储备看你找谁哭去!”


  连长不吭声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很不情愿守在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山喀啦里跟那帮安南猴子耗,他要做冲锋陷阵的猛士,不是哨兵!

  飞机里卸下三门短小的火炮,我直咋舌:我的乖乖,是63式107毫米多管火箭炮!这种简单得跟锄头有一拼的火箭炮我实在太熟悉了,在去年四月份参加“龙啸”演习的时候,我就负责保护107火箭炮连四处转战,它能去的地方真他妈的多,树林里,田野里,河边,小山村,芦苇丛······一句话,只要人的双腿去得到的地方它都能去,带着它,全身上下一天到晚没有一分钟是干的,做它的人工牵引车可真不容易!师长真的是太照顾我们了,居然一下子给我们运来了三门!这火力,嘿嘿,真没说的,就是把它们安排在哪里叫人头疼一点而已。


  “唐山,山东,你们快看那边!”小广西叫了起来,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直升机居然卸下了一门双联装30毫米机关炮!老天爷,那可是战舰上的近防炮啊!看着几名士兵熟练的将这台绞肉机组装起来并且接上弹链,我们面面相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型号的双联机炮射速为每分钟一千二百发,备弹为一千六百发,射界很广,就这么一门炮就足够将一个轻装步兵营打得溃不成军了,用它来对会游击队,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吧?不过想一想,用这玩意将那些只有ak和火箭筒的安南杂种打成烂泥也是挺爽的呢。


  “你们三个在这里发什么愣呀,赶紧过去帮忙搬炮弹!”班长冲我们叫了起来。小广西扮了个鬼脸,我们三个过去卸炮弹。都是30毫米机炮炮弹,死重死重的,要不是我们接受过残酷的体能训练,一箱就能将我们压趴下了。小广西最惨,他块头那么小,只是一箱就把他压得像个虾米一样,呲牙咧嘴的,搞笑。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瘟神一般的直升机,我们三个坐在湿淋淋的地上直喘气,累,真累!


  山东喘着气问:“你们说,上头干嘛要给我们运来这么多物资?昨天的物资都足足有

  余了,还运过来,是不是嫌我们太闲了呀?”


  我说:“还有那些重型装备,我的天,都可以跟一个轻装步兵营正面硬干一场了,难道师部认为安南人会动用营级以上兵力打我们这个据点?”


  小广西反复玩弄着他的新装备:微波测距仪,瞄瞄这里瞄瞄那里,不变乐乎,他兴奋地说:“哥们,我有个预感:我们将要在这里跟安南游击队狠狠地干一场!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山东撇撇嘴:“信他妹!”提起安南游击队他就火大,要知道他差点就死在那帮猴子手里了。


  我望着云雾迷茫的群山,沉吟着说:“没准小广西的预感会灵验呢。我们孤军驻守在这里,成了卡在安南游击队喉咙里的一根尖刺,安南猴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拔掉我们这个据点,否则他们就得被活活梗死。”


  山东说:“就让他们来好了,老子这肚子火正没地方好发呢!”瞄了一眼那门机关炮,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没准他们这一来,我就能过一把瘾,用机关炮好好的打上几千发炮弹了!”


  这家伙的思维还真是够特殊的,我和小广西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东西都搬进临时建的简易仓库了,连长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一共九十一人,全连都在这里了。连长让副连长打了个头炮,说明现在安南游击队活动频繁以及对我军后方构成了多大的威胁,这些都有点儿多余,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现在安南猴子的游击队很嚣张,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最后他才引入正题,说是奉了师长的命令,全连将要在这里坚持一个星期以上,争取在这段时间内针安南游击队歼灭或者赶得远远的,要求大家鼓足劲,一定要完成任务。


  在这里坚持一个星期以上?

  我们没有异议,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安南猴子的战斗力我们领教过,只要我们坚守不出,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别说坚持一个星期,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动员会开得很简短,接下来就是防务分布的问题了,这个据点向外扩张了不少,一个连扼守起来,人还是有点儿少了,得合理运用才行。最最重要的还是房屋不够,本来就没有几幢完好的房子,我们一个排住着还凑合,这一下子挤进一个连,那是无论如何也挤不下的,工兵帮忙修复了一些房屋,这才不用有人淋雨。不过要想住得舒服那是不可能的了,一幢竹楼挤进一个班,能舒服吗?再加上装备也占了不少空间,那就更挤了。我们排负责防守村头,还算好了,

  有地方睡大觉,另处两个排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挤得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连长决定围着村子拉上一层铁丝网,再修上六个机枪堡垒,还要挖战壕以防炮,不愧是跟了师长这么多年的老兵,把师长牛刀剁蚁的那套都学了个十足,经他这么一布置,安南人除非动用坦克,否则攻下我们的阵地的希望将极度渺茫。要知道战壕、雷场、铁丝网再加机枪堡垒,可能一战时期的死亡天堑,这一套用在现代跟机械化部队对抗可能已经落后了,但是用来收拾游击队,嘿嘿,刚好!


  趁着刚下过一场大雨,泥土很软,我们和前来配合作战的工兵一起动手,干劲十足的修补地球,只用一天工夫就挖出了好几条彼此并不相连的战壕来。由于泥土松软,战壕再怎么加固也无法达到标准,算了,又不指望它们能成为什么坚固的防线,只是在敌人炮击时跳进去避避而已,用不着苛求太多啦!

  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干得热火朝天时,两百来米外有一双眼睛正冷冰冰的盯着我们。


  第一百零九章清剿(七)


  在莽莽山林中,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好几支安南游击队的领导人正在开着联合会议,会议内容是该不该打“中途岛”。外面雷声滚滚,大雨磅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我想我们不应该去冒这个险。”a游击队队长老成稳重的说。这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以民兵的身份参与了安南独立以来所有的战争,是不折不扣的游击战专家,大家都叫他“六兄”。在战争结束后,六兄当上了镇长,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是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华军就打了过来,他只好再一次进入丛林打游击。他的部队约有三四百人,武器还算齐全,就是粮食不多,该死的华军每打下一地,就将当地的粮食全部运走,实在运不走就一把火烧掉,浪费那是肯定浪费,但总好过看着安南人用这些来自华夏的大米垒成胸墙躲在里面跟他们对射强一些。现在游击队已经开始吃树叶了,就连他这个队长,也随手捉住那种下雨天就满天飞的长着翅膀的蚂蚁放到煤油灯上烤熟了吃,补充蛋白质。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赞成去攻打华军防守严密的据点。


  b游击队队长是正规军转行的,有点儿傲气:“六兄,看样子你已经没有与高卢人、花旗国对抗时的那股狠劲了。我们加起来足足有两千来人吧,华军还不到一百人,这样的仗你也不敢打,看样子你真的老啦。”


  六兄平静的说:“黄少校,这与年龄无关,我年纪虽然大了,却还扛得起枪,扔得动手榴弹,我的勇气不比你们任何人弱上半分。正因为我不是懦夫,我才不赞成打那个据点,太冒险了!”


  c游击队队长是民兵大队队长,在地图上挺专业的比划着:“华军在这里放了一挺机枪,这里、这里、这里,都布了反步兵雷,还有一个迫击炮排也被隐藏起来,侦察不到,他们是打算在这里长期据守,把我们堵在山里,不让我们下山,将我们活活饿死!”


  d游击队队长本来是公安局局长,火气十足:“部队很快就要断粮了,再得不到补充我们就真的得活活饿死在山里!六兄,我们不能坐以等毙,现在华军对公路防守得很严,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打了,只有那个据点,兵力最薄弱,又囤积了那么多的物资,只要将它打下来,我们就能度过难关并且发展壮大!没有粮食和子弹,一切都是空话!”


  六兄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你们想过没有,华军同样是打游击出身的,是游击战行家,他们会那么笨,将一个连孤立的部署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吃掉吗?万一那是一个陷阱,以华军那占绝

  对优势的空军力量和空中突击力量,足以将我们好几支部队一起辗得粉碎!同志们,我不赞成冒险,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战斗,才能打击侵略者!”


  好几支游击队队长一起喷了起来,纷纷指责这位老人懦弱、怕死,实在不像一名安南战士。六兄颇感无奈,这帮年轻人,还真的让世办第三军事强国这顶高帽给砸晕了头,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名谁了!华军要是这么好打的话,他早就打过去了,何必呆在这里吃树叶烤蚂蚁?正吵着,一名临时充当劳动勤务兵的女队员进来报告说来了一支突击队,要求参加这次会议。突击队啊,谁敢怠慢,几位队长赶紧出去迎接。


  来的果然是闻名遐迩的安南突击队,穿着黑色三婆服,戴着斗笠,跟民兵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那冷漠、狠辣的眼神和精良的装备绝对会让你在第一时间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支突击队大约有三十来人,带队的是一位女少校,她率先向几位队长敬了个军礼,自我介绍:“我是丛林突击队第一大队教官,阮月仙少校。”


  丛林突击队也来了!


  几位队长忙不迭的还礼,请少校进去避避雨。阮月仙没有跟他们打什么官腔,坐下后直接了当的说:“我是从那个据点边缘渗透过来的,你们的争议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些来。”


  六兄说:“是的,少校,我们正在为这件事争执不下呢。”


  黄少校说:“阮队长,你来得真是太好了,有了你们这支突击队,我们胜算倍增啊。”


  阮月仙说:“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吃掉华军一个连的,我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配合。”说完出示了一份命令,那是军区签发的,要求一切地方武装必须配合突击队的行动,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六兄沉声问:“少校要我们怎么配合?”


  阮月仙说:“在今晚向华军那个据点发起袭击,攻克这个据点后冲下公路,袭击一切你们遇到的车辆和华军人员,制造大面积混乱,搅得越乱越好!”


  几位队长倒抽一口凉气,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刚才还叫得挺凶的队长们这会儿都闭紧了嘴巴,六兄拿出旱烟想抽上两口,见阮月仙微微皱上眉头,又收了起来,说:“这样打法,很可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的。少校,你道命令未免有些残酷了。”


  阮月仙冷冷的说:“你们就直接给我个答复,服从,还是不服从?”


  六兄说:“我服从命令。”


  黄少校说:


  “我也服从命令。”


  其他几位队长见最有分量的两个都表态了,也纷纷表示服从命令。阮月仙说:“非常好,今晚零时开始行动,做好准备吧。你们也许会在这次近乎自杀的袭击中伤亡惨重甚至伤亡殆尽,但是,同志们,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的,你们的牺牲将会为安南赢得最宝贵的时间,整个安南都将铭记你们的功绩,而且,你们也不过是比我们先行一步而已。”


  几位队长肃然。六兄喃喃说:“造孽呀,让这么年轻的女子上战场······安南的男人都死光了么!”


  安南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降雨量多,蚊子多,耗子多,而且还多得要命。特别是降雨量,简直让人难以忍受,还没有到雨季就已经大雨倾盆了,就算不下雨,墙壁上会布满密密麻麻的水滴,像被水泼过一样。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在年降雨量达到一千七百毫米以上的安南呢?要知道安南一年至少有一百天是在下雨的。中午时下了一场大雨,入夜后又是电闪雷鸣,然后飞雨如箭,真他妈的见鬼!

  今晚是我和小广西站岗,真的是倒霉透了。我们穿着雨衣,趴在泥泞不堪的工事里,警惕的瞪着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

  雨声

  电闪

  雷鸣

  这就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所能听到的。


  小广西用夜视仪观察着前方,折腾了半天,估计什么也没有发现,抱怨的对我说:“这活见鬼的天气,就算是耗子都该钻进洞里了,我们却还得在这里站岗,真是倒霉!”


  我说:“得了吧,你不站岗我不站岗,最终结果只能是全连人让安南侦察兵摸进来像杀鸡一样割断脖子!”


  他说:“我宁愿跟安南侦察兵拼刺刀也不愿意在这里淋雨,操他妈的安南猴子!”


  我咧嘴一笑,这小子,骂安南猴子骂得倒是挺起劲,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猴子。


  他放下夜视仪,咕哝:“安南猴子可千万别在这种鬼天气发动袭击,这种鬼天气我们的夜战装备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啊!”


  我想了想,说:“这可说不准,毕竟乘着恶劣的天气袭击敌军营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战例实在是太多了,小心一点准没错······妈的,这雨下得可真猛!”


  大风裹着雨丝鞭子一般抽过来,抽得我脸上直作痛,赶紧把雨衣拉下一点。看了看暗哨那边,那边毫无动静,若不是相信战友的责任感,

  我都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躲回屋子里睡大觉了。暗哨是一名狙击手,陕西的,今年才十九岁,但是手上已经有十三条人命了。陕西兵一大特点就是沉默寡言,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屁来,跟他们一起放哨很没劲,但是他们责任感很强,而且性格坚韧倔强,不战斗到最后一息决不罢休,是天生的战士。我国三大精兵之地就是广西、湘西、陕西,广西狼兵,湘西娃娃兵,陕西冷娃,千百年来一直如此。跟那个陕西冷娃比起来,小广西就显得太好动太调皮了,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不能当狙击手,只能当一名特等射手的原因吧,这么好动的狙击手,在战场上的战损绝对是惊人的,任何一名特种部队指挥官都不会选择他来当狙击手吧。这不,这小子碰碰我,神秘兮兮的问:“如果你是安南游击队指挥官,想要偷袭我们,你会把部队预先布置在哪里,好达成突然性?”


  我想了想,指着阵地前沿三百米那片木薯地,说:“我会把部队埋伏在那里,因为那里比较近,而且一路过来,地势坑坑洼洼的,可供利用的天然掩体也多,从那里发起突击再合适不过了。”


  小广西摩拳擦掌:“我猜也是这样,要不等雨停了,咱们用机炮朝那边扫上一通试试看。怎么样?一定很过瘾的。”


  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进行火力侦察还是想玩机关炮?少在这里假公济私!”


  小广西嘿嘿一笑:“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安南猴子偷袭嘛!火力侦察一下也不过份吧?万一那里真的有安南人,那我们可就惨了。”


  我说:“我看你就是想玩机关炮!你得当心,我们的炮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乱来的话,当心连长熊了你!”


  “轰!!!”


  一声巨响炸开,天空隆隆震响。我依稀看到远处地面火光一闪,但是雨实在下得太大了,也分不清到底是闪电还是什么。我用步枪瞄准镜努力搜索着,问小广西和那名狙击手:“小广西,小雷,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广西说:“我没看到,什么也看不到。”


  小雷说:“刚才那头好像闪了一下光,可能是地雷爆炸了。”


  小广西来了劲:“地雷爆炸了?你确定?”


  小雷说:“雷声太大,没有听清楚,我也是猜测的。”


  我说:“雷电打爆地雷也是正常,继续观察就是了。”


  小广西说:“不,我可不这样认为!”


  小雷有点儿不耐烦:“那你是

  怎么认为的?”


  小广西说:“我认为是安南工兵正在隐蔽排雷,结果排雷失败了,只是因为雨势太大,我们看不到而已。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们必须严肃对待!”


  我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隐蔽得很好的机关炮:“用那门机关炮扫上一通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玩机关炮!我很无奈:“老大,那可是我们的重火力,不能随便暴露的!你要是动不动就用它扫上一通,暴露了目标,打起来被敌军火力摧毁了怎么办?你赔啊?”


  他一脸鄙视的表情:“我们又不是玩。我们是要用它进行火力侦察,严防敌军偷袭!你们不敢,我敢,你就呆在这里看着我打炮吧!”说完跳出掩体,跑向机关炮。我吃了一惊,叫:“你给我回来!那武器是不能乱用的!”追了过去想把他给揪回来,谁知道他的动作居然那么快,已经抢先一步跳上了炮手座位,熟练的转动炮管,对准了木薯地,我叫:“你赶紧给我下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嗵嗵嗵嗵嗵——”双联装机关炮开火了,重达七百克一枚的炮弹以每秒种二十三发的速度狂扫而出,在夜幕下排成两条长达几百米的火龙,交叉卷向三百米外的目标,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也能看到被炸断的木薯梗和着泥水飞向半空,一团团火球一排排一簌簌的腾起,刚才还生机勃勃的木薯地在一秒钟内就被钢铁与烈火汇成的洪流给彻底覆盖了。我捂着耳朵后退不迭,再不退开我不是被机关炮的轰鸣活活震死就是让每秒钟几十个飞溅出来的弹壳活活淹死,反正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一十章夜战(一)


  炮声一响,整个据点都炸开了窝,那些正在休息的战友们被吵醒,第一反应就是“敌袭”!几乎是眼都没有睁开就抄起武器冲了出来,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有不少家伙还是光着屁股,毫不羞涩的当着大家的面来了一次裸奔!连长带着一个排长十万火急的赶到,急急的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安南人打过来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一片青白,我分明看到连长大人一丝不挂,只戴了一顶钢盔,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上了一趟厕所!我指了指扫得正起劲的小广西:“还是问他吧,他比较清楚。”


  连长冲小广西连连怒吼,那小子只当没听到,火力延伸,把五百米外一片树林打得烟火直冲云天,要是那里有安南人,那他们可得倒大霉了。不过他也只能得意到这里,因为一千六百发备弹都打光了,炮声嘎然而止,他一脸不爽的跳了下来,咕哝:“这么快就打完了?真不过瘾!”搬起一箱炮弹倒进排弹器里,散装的炮弹在排弹器里哗啦啦一滚,自动自觉的排成整齐的弹链,他随手把炮弹箱一扔,又搬起一箱,我和小雷对这小子侧目而视,要知道这炮弹少说也有七百克一发,一箱一百发,就是七十公斤,他搬起来一点也不费事,跟他那瘦小的身材形成巨大的反差,显然整个人正处于高度亢奋,比吃了兴奋剂还要牛得多,别说区区一箱炮弹,就算是一个三百斤重的肥婆他也抱得起来!


  连长给了他一记爆栗子:“你为什么要开炮?”


  小广西说:“因为我看到安南军正在排雷,他们很有可能就潜伏在木薯地里等待时机,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连长不说话,趴在湿淋淋的沙袋上用微光夜视仪观察炮火覆盖区域,我也帮忙侦察,并且换上曳光弹向那边打了几个点射,营造已经发现目标,正在指引炮兵轰击该地的假像,如果那里真的有人,肯定会作出反应的。


  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木薯地、树林、毛竹林都死气沉沉的,全无动静。熊熊大火反而成了最佳的掩护,我们的夜战装备全无用武之地了。连长气恼的跳起来又给了小广西一个爆栗子:“谁在排雷?谁在排雷?你把排雷的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就自己去滚雷好了!”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刚才明明有人在那里排雷并且引爆了一枚反步兵雷的嘛,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连长差点没气昏:“连有没有人排雷都不能确定你就开火了,还打掉了一千多发炮弹?你奶奶的,你还真的是个天才啊!是哪个混蛋教他打机关炮的!?”


  一阵冷雨浇过来,非但没有浇灭连长那满腔怒火,相反,他的火气更加的旺,直冲起三千丈不止,因为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连内裤都没穿,一柱擎天,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能不火吗?他瞪着小广西,说:“你很喜欢打炮是吧,好,等到安南人打过来,老子就把你绑在机关炮上面,让你好好的打上几千发炮弹,直到被安南人的火箭弹炸成碎片为止!现在,你马上去排弹!”


  小广西眉开眼笑,又开始搬炮弹了。小雷嘴巴动了动,正想说话,突然就像一头听到枪响的豹子一样扑了出去,将火力支援排排长扑倒,我和连长也在零点八秒钟内卧倒,就剩下小广西还在那里乐呵呵的往排弹器里倒炮弹。我嘶声叫:“小广西,给我趴下!”迫击炮炮弹的尖啸声盖住了我的嘶响,一发82毫米炮弹划破雨幕飞过来,落在距离我们仅有十六七米远的地方,轰隆一响,炸出个大坑来,尖锐灼热的弹片呜里哇啦的以音速向四周层层辐射,大片泥土石头和泥水被掀上半高再兜着兜脸的砸下来,几乎将我们活埋了。小广西傻在那里,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运气简直比倭猪那艘雪风号还要好。没等我们几个泥猴子把溅入嘴里的泥水吐出来,远处山坡上“咣咣咣咣”几声,少说有六门82毫米迫击炮同时向我们开火,火力很猛,达到了每秒钟一发!与此同时,还有一大群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流星袭月一般朝我们打过来,目标正是这门机关炮!

  安南人!

  安南人真的想向我们发动夜袭,而且选择了如此恶劣的天气,想玩邪的,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

  后来我们才得知,安南人在天黑后就从山上摸了下来,悄悄的渗透到距离我们不过千来米远的地方埋伏,尖刀部队就埋伏在离我们只有三百来米远的那片木薯地里,由于雨势太大,我们竟对此一无所知!论战役发起的突然性,可以给他们打上九十分。但是胜利女神似乎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原本堪称完美的计划还是出了两个意外:


  意外一:尖刀部队一名出身于金星师工兵营的队员在排雷时不慎触雷,当场被炸死,而炸死他的竟然是一颗再简单不过的用铁丝穿着拉环的手雷!一名成功排出了一千一百零五枚地雷的老工兵竟然让一枚便宜得掉渣的手雷给轰了,至少也能说明工兵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负责排雷的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废话,你让新兵蛋子去试试看——在队友触雷后,他们作出了最正确的应变措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堆岩石。距离这么远,手雷爆炸的威力也不

  大,再加上狂风暴雨,华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只要他们别动,就算华军打出照明弹也不见得能看到他们。按理说安南游击队已经做得很好了,从头到尾也没有犯任何错误,可是他们还是遭殃了,原因是我们这边也出了意外。


  意外二:华军居然把战舰拦截巡航导弹用的近防炮搬到了反游击作战中来!这也没什么,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杀鸡用牛刀”吗?那门近防炮就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牛刀。真正的意外是小广西看见这门近防炮就手发痒,都管不住自己了,老是想找个借口狠狠的打上几千发炮弹过过瘾,因此一听到爆炸声,也不管是地雷的爆炸声还是雷声,二话不说就开炮了!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反倒有层出不穷的意外,随时可能叫你全军覆没,这两个意外让安南人吃了大亏,小广西那一千六百多发炮弹砸过去,躲在木薯地里,毛竹林里,树林里,还有灌木丛中的尖刀部队死伤惨重,两个连长当场被轰成渣,不少人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这一分钟的火力急袭完全打乱了安南人的部署,安南游击队那几名指挥官误认为部队已经暴露,而华军打过来的那一串串曳光弹更加深了这种误会,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就是一鼓作气冲过来,不惜一切代价冲破雷场和铁丝网,跟华军短兵相接,用尸体填平华军的防线!这样做成功与失败都是一半一半,毕竟华军那猛烈的火力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嘛,就是趁华军炮兵还没有开火,马上撤退,有多远跑多远,这样最保险,但是人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炮弹,损失还是在所难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六兄身上,这个老人现在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那位女少校亲自任命的。


  六兄一字字的说:“进攻!两个小时内拿下这个据点!”


  黄少校吃了一惊:“现在就进攻?”


  六兄说:“现在就进攻!”


  黄少校说:“可是地雷还没有排······”


  六兄说:“那就用脚将地雷踩爆好了!”


  黄少校说:“现在还在下大雨!”


  六兄问:“有没有下刀子?”


  黄少校一时语塞。


  六兄说:“如果没有下刀子,就给我冲;就算下刀子,也要给我冲!”


  老人眸中迸出两道锐利到极点的堪比天边闪电的厉芒,那磅礴的气势逼得黄少校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六门好不容易才从华军那铺天盖地的打


  击中保存下来的迫击炮同时开火,每门炮都打出了五秒钟一发的最高射速,成群的炮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弧线,砸在华军的阵地上,爆出一团团暗黄的火光,泥水在爆炸声中溅起老高。这些炮都是七零年之前华国赠送的,质量信得过,可以放心使用,就是得当心炮弹,千万不要用上那种被人做了手脚的乌龙弹。几名队员扛着火箭筒尽可能的接近华军的阵地,发射了火箭弹,在这密得叫人睁不开眼的大雨中,他们都只能找个大概方位就法射,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不过那一连串的爆炸还是起了一定作用,至少那些本来被打得心惊胆战的队员士气有所回升。


  几挺机枪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泼向华军阵地,在地上打起一排排小泥柱,整个阵地在弹幕中开了锅。就是在如此密集的弹幕下,一大群娃娃兵高呼口号挥舞着瘦瘦的手臂冲向雷场,一团团火光在他们脚下腾起,弹片和钢珠破土而出,呼啸着四处飞舞,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割倒。我们有迫击炮发射了几枚照明弹,在刺眼的镁光下,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没有任何武器的少年在雷场中血肉横飞,可是后面的对此视而不见,还是高呼着口号踩着一地的碎肢向前冲,直到被地雷炸断腿脚。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接连响起,这些近乎疯狂的少年到底还是无法战胜肉体上的巨大痛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亲眼看到几名被炸断了双腿的游击队员用双手在地上拼尽全力一撑,向前一滚,数枚地雷同时爆炸,把他们炸成一堆碎肉混在泥水里飞散,我差点就吐了出来!如此亡命的精神,如此亡命的打法,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些还没有成年,连枪都没有的游击队员自杀一般冲进雷区,用自己的脚踩,用身体滚,用这种最简单最有效但是也最残酷的方式为后面的主力扫出一条通道。当最后一名少年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中的同时,四下里一片“安南万岁”的怒吼,地面跟开了锅似的,天知道有多少人朝我们猛冲过来,每一道闪电闪过都可以看到他们冲锋时形成的大片大片有阴影,每一枚照明弹爆炸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那疯狂的表情。我们六个机枪堡垒有四个同时开火,四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喷出四道长长的灼热的弹流,将这些明显没有接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游击队员成丛的扫成两截,炸起一片片血雨,空气很快就变得腥甜黏稠,令人窒息,想必那边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吧?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退,而是高唱着安南国歌昂首挺胸朝我们冲来!我注意到,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前面的人倒下后都要走过去在尸体上翻找什么,一连打出两枚照明弹我


  才看清楚,他们很多人都没有步枪,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个弹匣,跟在有枪的人后面,等到他倒下了,就捡起步枪拍掉枪管里的泥水和碎肉继续向前冲,直到被重机枪腰斩!我们的火力支援排也打出了最强的火力,四门小口径迫击炮玩命的狂砸,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在人潮中炸出一片空白地带来,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小片空白就被涌动的人流给填补了。此时的安南游击队就像一张巨大的主人魔毯自上而下的朝我们罩来,叫人喘不过气来!我和小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震惊。安南猴子也罢,白眼狼也好,不管给安南人换上什么样的称呼,有一点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这是一个非常倔强而好斗的民族,难以征服,他们的男人都是战士,悍不畏死的战士!

  尽管是敌对阵营,我还是得佩服他们这种牺牲品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斗志!

  连长也变了脸色,喃喃说:“疯了,安南人都疯了,竟然想拿人命来填平我们的防线,他们的指挥官该下地狱啊!”


  小广西一脸兴奋的说:“我这就送他们下地狱!你妈的,存心想跟我们比狠是吧,你们人多是吧,老子的炮弹更多!我鄙视你个弹弓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夜战(二)

  自动步枪、轻重机枪、冲锋枪同时开火,整个据点瞬间变顾了一个巨大的光盘,密集的弹雨穿透雨幕,狠狠射入安南人的胸口,将他们毫不留情的撕碎。在我们猛烈而准确的火力打击下,安南人成片扫倒下,当那门要命的近防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时,他们的处境更加悲惨,一团团一簌簌直径超过一米的桔红色的火球以每秒钟二十几团的速度在他们队伍中间炸开,被步枪子弹打中还能留个全尸,被高平两用重机枪打中大不了断成两截,但是被近防机关炮打中,整个人只能化为一团血雾了!可是再怎么猛的火力也无法动摇安南人的决心,不管伤亡何等惨重,他们还是高呼着口号唱着国歌,一波紧接一波的冲过来,我们枪管都打红了也不见他们撤退,如同固执的海浪永不停歇地冲撞着礁石。后来我们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最难缠的不是安南那几个他们捧上天了的王牌师,而是这些连枪都没有配齐的民兵游击队,跟正规军不一样,他们是真正豁出了性命来抵抗的,怎么说呢,就像抗倭战争时期那样,中央军一触即退,民兵却拿起武器舍命保卫自己的家圆和亲人。


  山东和我还有小雷三个组成一个新的火力组,向我们的防御正面泼洒弹雨,特别是山东那挺机枪,射出去的弹流像一把锋利的火镰,将安南人割韭菜一样割倒一茬又茬,射界之内死尸横卧一地,而安南人也把我们这边当成了突破口,不要命的猛冲,那股疯劲,真叫人吃不消。山东的机枪哑了,我赶紧开火作替补,压住安南人的火力好让他装子弹。还好,他的机枪用的是弹鼓或者弹匣,装填很方便,几秒钟就搞定了,一搂火,一串子弹射出去,两名已经冲到铁丝网边缘,正扬手准备向我们投弹的安南人身体痛苦的痉挛着,仰面倒下。山东瞪着发红的眼睛吼:“这帮杂种是不是疯了,都打成这样了还不退,还在冲!”


  我一边更换弹匣一边说:“要是换苏联人打过来你怎么做?是战斗到底还是跪下来做个顺民?”


  山东说:“苏联人要是敢打过来,老子就算背核弹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不过你别拿我跟他们比,他们还不够格!”


  小雷飞快地从战壕里探出狙击步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三百米外一名正挥舞着手枪狂叫冲锋的安南人胸部被凿出一个茶杯那么大的窟窿,踉跄倒下,死不瞑目。打完这一枪,他又很没形象的缩回战壕里当乌龟,并且很酷的对我们说:“这帮家伙单兵作战能力不怎么样,很好打。”


  小广西还在那里狂叫着玩命搂火,现在机关炮已经被调到每分钟三百发


  ,炮弹基本上是五发一组的打出去的,多为高爆燃烧弹和杀伤榴弹,一组砸过去就得死伤一大片。也正是调到这个射速,才能保证及时供弹,不至于炮弹打光出现空档,让安南人有机可乘。这门近防机关炮一定让安南人伤透了脑筋,有这家伙在,别说他们,就算是调一个坦克营来照样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啊。不知道多少安南人在心里破口大骂:“我操,那个傻逼用的到底是什么炮,它的炮弹就不会打完吗?它的炮管就不会烧坏吗?”他们不知道,每分钟三百发的射速刚好足够供弹手供弹,而我们有足够的冷却油,可以及时给炮管降温,在炮弹没有打完之前,这门机关炮是不会停止咆哮的。


  一枚单兵肩射导弹打了过来,想不到安南游击队手里还有这样的东东!小广西兴奋的狂叫着把炮口指向天空,射速一下子调到最快,硬是用密不透风的弹墙将来袭的导弹撞了个粉碎,看得我们一愣一愣的。火力向前延伸,五百米外一个座山峰的半山腰顿时莲花处处开,黄白色火球此起彼伏,好不壮观,正从山上猛虎下山一般冲下来的安南游击队马上发现自己稀里糊涂的冲进了一片火海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像机关炮这样的战争利器放在小广西这种战争狂人手里,真是威力倍增啊。这一通狂扫将当面之敌揍得够惨,前面的冲不上去,后面的被机炮拦截根本就跟不上来,进攻矛头迅速变钝,最后被彻底铲平,只能撤退。


  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步话机里传来连长的声音:“我操,西边的铁丝网被轰倒了!祁小平,机关炮对准那里给我狠狠的打!”


  西边战事的确不妙,那里放了两个班,兵力不算少了,问题是地形复杂,几乎是从山上冲下来就直接冲到他们阵地前沿了,那里同样成了安南人重点清突破的目标,一开打,安南人的狙击手就开火了,两位班长一死一重伤,一名副班长接过了指挥重担,指挥整个小组拼死抵抗,子弹在夜空中汇成一道道火流,打得山峰棱线上草木断折,死尸随着石头一起向下滚,在山脚下堆起一米多高。火力是够猛的了,可还是挡不住,安南人用上百条人命生生堆出了一条血路,冲到阵地前沿,手榴弹和炸药包冰雹一般砸入那两个班的阵地中,整片阵地就像是被重炮群盖住了一般,天崩地裂,一个五公斤重的炮药包落下,被雨水泡得发软的战壕不被炸塌一大段!一捆集束手榴弹落在副班长身边,这名颇有才华的副班长被炸成重伤,浑身插满了弹片,那两个班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安南人乘机破坏铁丝网,他们用手将带倒刺的铁丝一根根的拗断,双手被扎得


  鲜血长流也全然不在乎,没有办法,没有能剪断铁丝的工具,就算有,也等不及了!


  没有了指挥,那两个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工兵爬过去找启爆器想引爆威力巨大的人工电动雷,送这般疯狂的猴子上西天,没想到他被狙击手盯住了,一发子弹居高临下的将他钉在了泥泞不堪的战壕中。安南人折断铁丝网,亡命的嚎叫着冲了进来,两个班别无选择,打空了弹匣后挺着雪亮的刺刀或者挥舞着锋利的工兵铲发起反冲锋,两股骇流轰然碰撞,溅起一阵血雨,刺刀前胸进后胸出,工兵铲无情地劈开脆弱的人体,战术刀猛砍,手榴弹对准每一个倒霉的脑袋猛砸,甚至有些打晕了头的浑蛋冲拼杀在一起的人群投掷手雷,呼啸着四处飞溅的弹片和钢珠不分敌友的将挡住了它们飞行路线的人成茬割倒,招来一片惨叫和诅咒。安南人越来越多,那两个班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幸运的是连长及时带人冲了过来,工兵铲抡得山响,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杀入安南人中间。要说冷兵器对决,那绝对是我们连长大人的最爱了,两名安南人挺着刺刀迎上来,就是一个突刺,他连看破都不看,工兵铲一抡就将这两个苦命的家伙扫飞,再一铲,将一名安南人眼睛鼻子嘴巴拍得稀烂,就算没有死也得毁容了。小广西抓着操控杆一通猛摇,机关炮炮管转了过来,站山腰嗵嗵嗵嗵嗵的一通猛打,在安南人的冲击路线上打出一堵火墙来,借着爆炸的火光我们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安南人手脚乱舞的飞向半空,成了真正的空中飞人!开打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63式火箭炮也发言了,在它那独特的“咻咻咻”的啸响中,上百发火箭炮弹划过一段短暂的距离,泼在山脚上,将那里炸成火海,冲到那里的安南人加人带死尸一起化为灰烬,63式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安南人的后续部队顿时寸步难行,而他们突入我军阵地的士兵又在飞快地消耗着,这一波攻势算是失败了。


  机关炮炮火刚刚转移,安南人就向我们发动了第二波攻势,妈的,可真难缠!没有机关炮,就我们三个是然挡不住这群蝗虫,还好,我们排长来了。排长如同战神再世,用六管旋转重机枪朝每一个有安南人活动的角落狂扫,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是血肉横飞,被这道火龙扫中可不是一个死字那么简单了,那是会被活活打碎的!如此变态的火力将安南人的气势给狠狠地压了下去,再加上迫击炮的拦截射击,安南人想突破我们这段防线恐怕只能是做梦了。


  一波波冲上来,一波波化为漫天血雨。


  一箱子弹打完,排长缩进战壕里迅速更换子

  弹,我和山东火力全开,填补他留下的火力空白,不过这火力跟他可没法比。安南人大概也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冲得更疯,更猛,冒着弹雨再次冲到了铁丝网前,用斧头砍,用刺刀割,用手拗,千方百计想要弄断这些恼人的铁丝。铁丝网前面很快就人挤人了,排长露出一线狞笑,他可没有忘记地上还埋着直升机送来的人工电动雷,抄起启爆器狠狠的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