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异样的情绪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16 19:14      字数:3450
    陆眠看见俞南枝的眼神在焕散,锁紧眉,咬紧牙关,他瘦削了很多,显得五官轮廓更加立体英俊。


    因为苍白无血色,所以多了几分孱弱感。


    这个人也不缺乏漂亮柔和的地方,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翅膀扑棱的蝶。


    这三年里,他和俞南枝形成了诡异的默契,就是你我之间竞争的生意该抢的地方抢粉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但是该整别人的地方几乎不用谋划就会达成一致,比如搞那个又蠢又坏的俞大。


    当然,还有床上的默契。


    他们都很忙,各种生意都要谈,有时候一个月能进行身体交流一次,有时候半年,总而言之,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反正在身体与身体的缠绵上探索得很到位。


    就是每一次都要打一次而已。反正在陆眠眼里,他喜欢看俞南枝痛苦颤眉的样子,最好挂点彩,凶猛和羸弱的结合,让他每一次都很兴致高涨,他也很喜欢俞南枝打在他身上痛楚的感觉。


    他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也会喜欢痛感,这打一架的发泄,比去酒吧里浪让他舒服得多了。


    陆眠觉得自己很舒服,舒服到像是一场午睡醒过来,全身懒洋洋地舒展身体,骨骼咔咔作响一样。


    他难以满足的古怪的欲望和内心,在和俞南枝的交锋中,得到了满足。


    陆眠抬眸看俞南枝,俞南枝嘴唇抖了抖,只能听见陆眠两个字的气音,对方眼睫垂就下去,在眼睑下留下暗影,然后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俞南枝昏迷的那一刻在想,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陆眠不会都要…上吧。


    虽然三年了,俞南枝觉得自己仿佛摸清了陆眠,又感觉自己还是没有看透,对方的疯魔程度,让他自己都不清楚对方会下成什么样的药。


    胸口线还没拆呢。


    长腿无力地耷拉在地上,脸颊被压住,黑色的碎发垂在小半张脸上,对方连昏迷都是锁紧眉的,可见有多不甘心。


    陆眠走过去,单手捧起了俞南枝的脸,看上去那样凶那样冷的人,其实脸很软也很小,贴着他的掌心时,也不过那么点儿。


    也许俞南枝自己都忘记他小时候长什么模样了,但是陆眠记得。


    茶色的杏眼,像只初生的小鹿,但是五官和轮廓却少了几分稚嫩气,很孤傲的模样。俞家人不怎么管他,但是衣服碍于颜面,还是很干净贵气的,俞南枝自己以为自己儿时一无是处宛若丧家之犬,其实他还没被打架没被欺负时,还是有几分贵气的小少爷的感觉的。


    他在那个家庭里格格不入但是仍然要挺直脊梁的模样,和陆眠自己很像。


    陆眠笑了笑,可惜,没有人记得他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了。


    对方的吐息热乎乎地打在他的掌心,陆眠松了手,让对方躺好在沙发上,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然后手指轻捻,俞南枝大衣的扣子便被挑了去。


    到了病服的上衣,一双满足任何手控福利的手毫不犹豫地解开,露出了苍白瘦削的胸膛。


    樱桃在空气中挺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陆眠有时候玩得狠的时候,那里会红肿得吓人。


    但是今天他的目光却停留在枪伤处,九死一生,也就是说那天的俞南枝离死神,就是一个呼吸的距离,要是再偏一点,他的心脏会被子弹贯穿,成一堆烂肉。


    反正陆眠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俞家奢华典雅的吊灯,光晕让他所有的看不清,四周都是喧闹惶恐的人群。


    一双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那声砰过后,是男人忍痛的闷哼声,他身体软靠在自己身上,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错愕和失控,浓抹的不知所措弥漫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扶住了俞南枝的腰身,俞南枝抬眸看他,嘴边还挂着鲜血,对方一张口,就又涌出了大口大口的粘稠的鲜血。把他洁白的西装,都染成了鲜红。


    近距离看,俞南枝茶色的眸子更温柔了。


    他摇摇欲坠,整个身体因为痛楚无意识痉挛。


    陆眠看见他说,死不了。


    死不了,晕倒在了他怀里。


    他为他挡了枪,这还是陆眠第一次看见对方的伤口,结了痂,不大,就小小的一个创口,很深的颜色,挨在樱桃旁边,却差点要了对方的命。


    陆眠有些唏嘘,这样扭曲的关系下,对方仍然拼死救他,他看得懂对方那时候眼里的柔光,是在濒临死亡下的释然,他想,那应该就是…爱情。


    俞南枝很爱他,对方从来都不说,但是陆眠一直都明白,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情绪。


    他的手指想抠去那个痂,但是还是蜷缩了回去。


    陆眠别过了脸,脸上的表情似怒非笑,交织在一起,像地狱里幻化成人形扭曲的撒旦。


    他下了安眠药,俞南枝睡得香甜。陆眠自己经常睡不好觉,他要想的事要防的事太多了,搞快了陆家,他要防俞南沉,要防俞家,还要防他的小舅,防各路竞争对手。


    防不防俞南枝的,以前防的,以后也要防。只不过,在床上防。


    毕竟每一次,某人都会装模作样地“反抗”一下的。


    他要不断往上爬,他要的东西很多很多,他每天感觉脑子无时无刻都在高速运转。所以他难以安眠,他也知道俞南枝应该睡不好。


    生意场上,高处不胜寒,好好睡一觉,其实是一种奢望。


    所以他下的药不过是安眠药,他想,既然对方那么担心他,就给他睡一个好觉吧。


    …


    俞南枝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自己却在病房里,蒋文轩正掀开他的眼皮,然后收了手,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哟,醒了啊,你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虽然是借助药物,但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让他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但是还是有不满的情绪蔓延开来,陆眠凭什么把他送回来,发生那么大的事,他自己不脆弱,可是架不住,架不住俞南枝想要对方脆弱,安抚一下嘛,不得不说,俞南枝被陆眠调教得,很能自我催眠,“我怎么回来的?”


    “陆眠的司机送回来的。”蒋文轩调了调点滴,“俞南枝,俞大爷,您老觉得您很强壮,但是我告诉你,千疮百孔,强弩之末,还敢溜出去,想死外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