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新时自信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15 19:18      字数:6291
  “如果我有那个打算,当年就自己做事了,不会依靠你来做那些事情。但是你前世是新时代的人,比我了解的知识面更丰富,比我也看的更远。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也比我年轻一大代人。我虽然知识面并不如你广阔,但是却了解我们的新朝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真正的脱变。我们不知道后代如何,后代不会有我们一样两世为人的经历。我们需要比较长时间的努力来使天下真正变化,才能为这时代的革新事业奠定必要的基础。。。”


  **的话没有再让张海怀疑,因为父子二人的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张海十分确信:如果**是个极有野心的人,那么从自己九岁那年开始就会有无数的机会了。


  当然,**提到“后代”的时候也让张海清醒起来:似乎自己对子女的教育,也到了应该加紧注意的时候了。如果新朝在未来面临考验,那么很可能就与张天、张宇这一代人有关了。


  张宇是个性格木讷而平庸的孩子,又是戴罪之人李千兰的后代。更重要的问题还在于张宇出生于张海率领大军西征的时候,虽然似乎从出生的年月上分析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张海身边从宋子悦到石垒那里怀疑张宇血统正统性的看法一直都存在。


  张天的优势不用提了,首先是正妻嫡子,其次是在天资和表现上似乎也比张宇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刚刚不到两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能清楚的说话并能表达很多想说的意思了,尽管词汇量还稍显现幼稚。但是相比其他同龄孩子的天资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个问题上张海也有过很多思考:如果自己开创的王朝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封建王朝,那么守成之君资质差一点儿并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有正常的智商和社会认知即可。可是从新朝近十年来的发展态势来看,今后的新朝有很大的概率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自己的后代乃至下下代很可能遭遇到很多前所未有的政治挑战。在这种情况下,就不是一个平庸的守成之君能够应付的来了,他必须拥有必要的才能。至于做人可靠不可靠乃至品性问题虽然同样重要,但是却摆不到能力方面的高度之上了。


  基于这一点,张海的教育理念在经过同很多人的商讨之后还是打算有所调整:当张天进入少年时代后就尽早成婚,像寻常人家那样十五六岁即可,而不是非要等到二十岁以后。而且:对于一个有能力的君主和接班人来说最有意义的培养那就是从基层做起领导一个地区了。


  当然,只要培养的不是艺术家科学家,从儿时开始就搞“快乐教育”显然也并不合理。在尽量不过度的情况下张海也觉得应该让张天更早的接触一些知识。


  至于张宇,张海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并且最终还是决定把一些话同已是阶下囚的李千兰讲清楚。


  就这样,张海在稍做休息之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来到了未名宫的秘牢之中再次见到了李千兰。


  “千兰,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又为我们新朝立下了不世之功。这一次我过来并不是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只是想问问一些真心话。我希望你能坦然的告诉我。。。”


  此时的李千兰已经从恐惧和愧疚之中恢复过来,长期肩负重任还有已经成年的年纪变得让李千兰比儿时的时候更为坚韧了许多。


  “如果此时我成为你的阶下囚,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张海平静的问道,并不像给李千兰太多的暗示。


  李千兰这时有些忧伤的解释道:“我。。。是我太贪婪了。我想要我的宇儿保住今后的命运,能够承担起历史的责任。我还想要。。。像要圣主只在我一个人的身边。我确实没有伤害圣主的打算,可是现在说这一切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反而有一丝可能动摇圣主的心智。。。”


  见到张海似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李千兰就继续连忙说道:“圣主,这里的秘牢在这宫中很有可能难以长久的保密的,不论有何种措施我想也应该是如此。如果我在这里存在一天,后来的人特别谁我们的后代就有可能得知只要能够让圣主的感觉和印象更好,就是谋逆也有可能得到谅解并且有生的希望。这可是大忌啊!”


  张海沉默许久,似乎有些为难。李千兰却似乎大致猜测出了张海在顾虑什么,见张海没有阻拦自己言谈的意思,就继续说道:“圣主应该将我秘密的处以极刑才对,这件事情为了新朝的面子着想或许无需向外公之于天下,但一定不能再宫内留下隐患。。。”


  张海还是多少有些顾虑,思索片刻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来隐瞒:“过去有人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是否以极刑处决于你再过十年来看看吧。人的性格乃至成不成才是难以预料的。我并不知道过早表现出太过强势的天儿今后是否能够承担其重任,或者即便能够承担其重任,他的立场和态度符合不符合天下的要求。如果失去了天儿,又因为你的事而让宇儿怨恨于我,那至少就少了一个备选的机会。而且,旧朝时的规律是否适用于新朝,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来验证。千兰放心吧,我是受到天帝眷顾的人,这些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不会轻易的重新陷入危急之中的。”


  张海本来下定决心同过去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彻底决裂,李千兰必然要为其行为付出代价,否则各方面的负面后果实在太大。可是在这个时候张海却想起了西安事变的事情。面对把兄弟造成一定利益损害的谋反,同样带来了生命的危险,蒋某人的选择却是公开的终身囚禁张学良而不是处以极刑。难道自己的于李千兰的关系还及不上张蒋么?难道自己的政权比蒋更为脆弱么?古时谋反必诛亲族而且要处以极刑,实际上是个君权没有靠谱依靠情况下的无奈选择。但哪怕是近代蒋那样的人,有了新式的权力依靠,似乎就未必要按旧时的原则来行事了。


  1420第1420章新朝权贵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六年半以后。


  新朝二十年的春节渐渐临近了,张海却没有再像刚刚西征回来之后那样如同荒废青春一般的闲暇下来只同家人休闲娱乐,更不是像过去那样主要在西院里依靠那些刚刚成熟起来的孩子们一起主要在文件之中执掌天下,而是有了条件可以随时的往来于南京城内的各部之间。身边的亲信也大多不再是当年上过战场的功臣宿将,而是新朝开国以来新培育起来的一代年轻人中的可靠者与佼佼者。经历了不少事情和风雨之后,尽管张海多少有些惋惜,当年西院里的小女孩们除了十来个人以外大多在李千兰那件事之后主动选择了出家退隐,不再让张海为难。长久以来,家奴之外“缺乏可靠而可信的人”这一自古以来的君主政权所面临的根本障碍终于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解决。如果说以前的新朝是变态的古代政权,那么如今则已经向近代水准的政权演化了。


  因为没有“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还有其他更优秀的政治势力竞争,新朝的“青年团”在很大程度上要比近代蒋政权时代的“三青子”更为广泛,也更为巩固。


  宋子悦、长大后的小慧兰也都纷纷离开了西院,在外面成家立业。当年的石垒、马辉、刘栋、王新盟等宿将重臣大多还担任要职,但是各部门的权力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需要这些当年的亲信事毕躬亲似乎如君主一般忙碌了。


  张海虽然没有像起事的时候乃至天下刚刚统一的时候那样愤世嫉俗,但也没有太多的软弱。在新兴权贵婚姻原则上,坚持曾经的“帝王标准”,那就是:凡州府以上正职干部、西征以前的营职位干部、英勇勋章获得者等功勋世家及其直系子嗣们的婚姻问题必须经过中央调查组的审查,原则上禁止所谓的“门当户对”


  反对“门当户对”也成为新朝十三年之后在全国范围内的一场“反对旧时代家族主义”的文化整风运动。


  尽管从平等主义的现代自由婚姻的角度上看:在自由婚姻的时代,夫妻两人的家世背景乃至收入地位大致相差不远更有利于相互制衡心中的贪念恶念,更容易形成比较良好的家庭环境。但是在此时的新朝,张海却并不认为题几句崇尚家庭但反对家族主义,根深蒂固的旧时代影响就能被迅速破除了。


  张海并不反对所谓的“阶级固化”,一个“阶级固化”的社会从原理上说给社会带来的负担明显要比“自由发展型丛林社会”轻的多。就像贵族势力强的欧洲反而长期能够维持比传统中国或美利坚更小的贫富差距和更和谐的社会一样。但是如果这个所谓的“阶级固化”是建立在精英权贵阶层的能量不断壮大的基础上的,那么显然


  就会成为严重的问题了。如果不像老毛或斯大林那样定期“运动”,而是从规则和制度上入手,那就只能要求一定范围内的“权贵阶层”在婚姻问题上必须吸收“下层血液”,甚至不论男女均要求“吸纳无产者和无背景者”


  如果是一个寻常的旧式君王,就是像汉武朱元璋那样的都未必能管的了这种事。但张海并不是这一类没有特别依靠的传统君王,在从文化宣传到暴力机器的强压之下,尽管不少地方上都在想着办法通过远亲打擦边球,但是毫无疑问:新朝从上到下的整个统治层曾经刚刚显出一点儿苗头的新利益集团形成的速度被大大的打压了。加上同其他王朝并不相同的是第一代骨干从起事的时候开始就有意选择那些年少孤儿至少是没有太庞大宗族背景的人,这些都导致新朝的新利益集团虽然还在形成之中,但规模却远远小的多,仅仅如一些官僚一般体现在一般的商政“盟友”式的关系上,就是张海的第一个子女张慧兰也并不例外。


  张海没有耽搁张慧兰的婚事。在新朝十七年那年,小慧兰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在张海的安排下张慧兰就与新朝最高学府火炬学院的一名从京学毕业四年的杰出年轻人陈征成婚了。对于这种“包办婚姻”,虽然闲书上往往都描述的棒打鸳鸯一般,但即便是在家族主义的影响力衰退不少的新朝。对于父母安排的婚事,大多数传统中国人还是选择接受。就像张海前世的家乡河北保定在新中国刚刚解放的时候虽然很多干部受新文化熏陶多年,但是对于“父母之命”多半选择遵从。基督教文化影响下的后世现代大多数国外也包括二战战败后的日本在内,都已经确立了“个人为主”,“小家为重”的原则。自己的配偶和子女原则上重于父母乃至上一代人。可是在“三十而立”的中国,大多数情况下父母的恩情是仅仅认识几个月到几年的配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先救谁”这种问题也根本不会在这个未受西方化影响的时代存在,因为答案豪无疑问。


  抱着底层出身的本能警惕,张海为张慧兰所选择的陈征并不是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五好青年”,而是一个专注于经济调查、哲学研究的学者者型青年,而在人际关系以及言谈举止方面却并不十分擅长的典型“中国式知识分子”。陈征当然也有优势的一面,那就是在文章方面有这最典型的“新朝思维方式”,并且从文章上的文风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内向的学者。


  “壬午年转眼间快要过去了。从前年到今年,陕西、河南、甚至浙江都是一连串的大旱,不少地方的蝗灾水灾也不消停。年景甚至可以说是新朝立朝以来最差的一年,不知道今年的经济形势大致如何。。。”通往中华书局的路上,张海与陈征独自在一起的时候,稍稍谈起了有关新朝十九年年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