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 真正微服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15 19:18      字数:22084
  同很多西征下来的闲户们一样,在拥有几千两银子并且在新朝的心腹一带也不缺投资渠道的情况下,数十亩良田的租佃收入在外人看起来颇为丰厚,可是张海却并不很在意。前来的王斌一家人说道:“收多收少都无所谓。一年看年景有三五十两的份子钱就可以了。工具种子乃至耕牛我们出”


  这样的话在过去别的地方或许显得颇为霸气,可是在良田成片的东南京畿一带,还是西征闲户家的佃户,那基本上就意味着七八成的收成归自己所有了。这让王母感觉到无比的震惊与兴奋。要知道六十亩的顶级好田在不缺耕牛和工具的情况下一年的收成足有二百两上下的银子了,再加上这新朝京畿一带据说有“倒贴钱的钱庄”,干不了几年就能成为可以靠吃利息过活的小财主了。


  这样一来,两家人的关系似乎也便的极为融洽起来。


  不过就像刚刚分到一个宿舍的学生一样,经常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地方还算宽敞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里两家人还依旧是各过各的,张海大部分的时间埋在暗道里在从皇城工场的师傅的指导下认真的学习着钻孔的技艺。


  在生产工具有了不少进步的情况下,线膛枪的加工对工匠的技艺要求倒没有寻常打铁的铁匠那么高了。至少字最花费工时的钻孔拉膛这个领域,最要求的是能够持续的专注与认真。哪怕慢也不能错,否则就有可能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新军的线膛枪械在工具及工匠们的技艺都有很大改进的情况下依然十倍到几十倍于过去鸟枪,倒不是真的拉一寸膛线钻一寸孔真的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而是在长达几个月的劳动之中出错的几率是很高的。那独特的“精度弹”很大一部分成本也是如此。


  张海在认真的从事了七八天的这类工作和劳动之后,也感觉到一丝乏味。


  “打仗的时候真不觉得什么。可是真干起这类活才知道:我军精锐部队的战斗力真是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心血与汗水。。。”张海也不由的叹道。因为知道这件兵器可能是给自己用的,所以一连七八天的时间宁可进度慢,也要保证绝不出错,仅仅完成了一寸铳口部位的膛线加工,这也让张海一定程度上的明白了专业与业余的鸿沟。自己要在这个方面有所建树,就像新朝兵工的发展史一样没有十年之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自己花上十年的时间,只做一件事情,那么代价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在思考了许久之后,张海还是放弃了自己承担制作这类兵器重任的打算,而是把工作交给十来名倒班负责加工那些精良线膛火器的人,自己这花上每日顶多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专门在相关师傅的带领下做为业余爱好来学习加工了。主要是是负责磨制针铳弹药和加工一些要求不太高的弹药。


  打算试制的装备主要也是两件,一件是拆解后可以伪装成棍子或扁担一类长线膛火器。二是曾经用过的那种用于近距离防身的几十联装针铳。这些事情主要由两个六人小组分成六组搭档通过三班倒的方式来在确保质量的情况下赶进度。


  就这样,新朝十三年的春天就在这看似清闲却又忙碌的日子里度过了,春节来临之前的时候。西院的孩子们包括女小慧兰也来过几次,不过张海还是没有回到宫中的打算

  几个月的生活下来,更是让张海理解了为什么多数西征闲户都不愿意在这乡下里过日子了,实在是有些冷清而乏味。这也更坚定了张海打算外出独自远行不少日子的决心。


  张海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瞒着柳香。


  柳香虽然早就知道张海的打算,可想起数年前的不少事情,还是有些担忧起来,本想说:“海儿不论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可是又觉得这样的话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没有肚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张海则安慰道:“香儿看我现在这样子,就算是曾经的弟子,如果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几位,如果再要见到我恐怕也需要仔细的辨认才能认的出吧。再用一些专门的装扮技巧,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柳香也从张海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固执,也明白这时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让柳香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张海竟然真的是连护卫也不打算带了。


  听到这样的决定,再也忍耐不住忧虑的柳香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这怎么可以?如果一个护卫也没有,那休息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一直在荒郊野外?难道不走驿站?新朝开国十来年的时间虽然说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开始大定,可是这样做是不是还是有些太冒险了。。。”


  “香儿放心吧,想想过去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觉得虽然上天曾经惩戒过我的错误,但实际上也在给予我诸多庇佑么?我是天帝之使,过错带来的惩罚已经经受过了,不会那么容易的出事儿的。”


  这样的话,倒是使柳香的紧张缓解了不少,可在心里柳香也早已下定了决心:海儿走后,我已经要用最快的时间通知李千兰那里派出相应的人手保护海儿。特别是张海并没有在临近春节之后远行的日子里规划下出行的路线图,这更是让柳香感觉到忧虑。


  当然,随着新朝十三年春天的临近,张海的心却是越来越显得兴奋,那似乎是一种获得真正自由的渴望:这才是真正无太多牵挂的微服远行。


  虽然没有做太过仔细的路线规划,不过张海还是打定了注意:要去的地方,当然是那些有可能最不稳固,也依旧算是最为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西南一带这一两年的时间以来已经投入了太多的资源,相比并不是什么出奇不意的地方,旧疆、西北、辽东等新开辟的传统区域才是有可能存在重重问题的地方吧?当然在这之前,张海也不介意走水路先下广南。毕竟这一次远行时间上可以算是颇为宽裕的。


  1391.第1391章 难以免俗

  当然,张海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为了在路上避免太多的耽搁和风险还是决定尽量的走水驿海船或者官方的驿站,这也是过去的商家或远行的人为了避免危险主要的手段。宋明的时候全国的驿站体系仅仅局限于少数干线并不显得十分完备,远远没有清朝时的水准。不是成群结队的上路始终是要冒太的风险,当年徐霞客请来的不少的人就曾经因为一些地方太危险中途而逃。


  新朝建政八九年时间以来,较满清更为充足的财礼保证了在中原汉地,驿站的数量甚至不小于县数,有效的保证了大部分地方的出行安全需求,海路也逐渐替代了过去运河的作用。不过对于人们的出行而言,因为海上风险的特殊性,这一块主要还是由公家负责的公船进行运输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各种危险。


  寻常人上船通常要接受严格的检查,随身的武器都要统一保管,不过张海等人当然有手段避免这一点。只要不是五人以上结队,西征中的英勇勋章获得者当然具有全副武装出行的特权。


  就在张海携带着看似并不算少的行囊准备外出远行并向柳香等人告别之后,柳香迅速以最快的速度向宫内以及西院飞速而来,气喘嘘嘘的来到了西院,并把张海打算一个人远行的事情告诉了李千兰。


  “他应该乘坐的是今天下午从京城向广州的公客船,现在应该还来的及。。。”柳香见到李千兰的时候有些急切的说道。


  让柳香有些怀疑的却是虽然李千兰似乎也有一丝惊讶与忧虑,但却离自己的想象多少有些距离。如果是在几年以前的时候,柳香或许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和面临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柳香也并不敢赌,就补充道:“现在就吩咐和安排吧,你我从现在一道去找圣主。。。”


  “这有些不妥吧?虽然现在新朝的事务并不算怎样繁杂,但还是总需要有人在西院的。”李千兰似乎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说之前柳香还是仅仅有一丝怀疑,而现在却多少感觉到一丝恐惧。不过此时的柳香也不是当初了,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只是稍稍惊疑了片刻便镇定下来,平静的回道:“既然如此那这事情就交给妹妹了,我回去先看看孩子们。”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李千兰所负责的书房。


  在这个时候,柳香的心提到了桑子眼,很担心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什么人的阻拦从而证实什么。


  不过,在离开西院的时候却并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只是见到几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慌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快去看看吧!圣主又回到未名宫那些女人那里去了。可别再让那些女人给害了。。。”


  听到这样的话,柳香心中也多少有些忧虑起来。此时虽然稍稍感觉到一丝不对或怀疑,可谁想到从未名宫到西院那严密的暗中护卫与监视体系,还是安下了心:这些小女孩儿们应该并没有说谎。


  临近未名宫的时候,柳香似乎隐隐的听到那似乎有些熟悉的莫名奇妙的巫舞之乐,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忧虑:“圣主难道根本没有摆脱这些人?那可危险了。。。”


  想到这里就迅速来到了未名宫顺着声音来跟着那新朝五年第二批进宫的小女孩儿来到了中央大厅之中。却见那中央大厅到是有一个舞队的辅助人员在伴奏乐曲,不过却并没有人跳舞。


  在中央一张柔软的垫子上,二十多个男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大多数人似乎完全没有了生机,只有一个人还在挣扎着,似乎还没有死透。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表情放荡的用小小的嘴唇含住男人身下两个温热而柔软的肉团不知是在撕咬还是用嘴在不停的挤压。


  柳香进来不久之后,那男人立刻发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后身下两腿之间缓缓有鲜血流出,而柳香似乎也被什么射出的东西打中了头部昏迷了过去。


  当柳香醒来之后不久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愤的叫骂道:“李千兰!你会在阴狱永远生不如死!你是在圣主身边长大的人,当知圣主的一切可都并非仅仅是对外宣称而已!“


  柳香本以胆大包天的李千兰这时候会如那不少戏文小说中一般进来说几句不要脸面的摆谱大话,可李千兰除了命人封死了这里的出口之外再也没有露面.

  不是所有反派都有强悍的到天际的心理,此时的李千兰有些愧疚,却也有些惶恐不安.

  “圣主应该已经放弃了这里,也放弃了上天交给的任务.再说我们又不会像史书上那些人,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谋害圣主性命的事情来,也不会背弃革新天下的理念.……,噢,要不要现在通知……“几名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在李千兰的身边劝解道.

  “你们先出去吧!圣主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吧,现在做不好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心情紧张而似乎又有些疲惫的李千兰说道

  张海在离开不久之后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上了开往广南的公家海船.身为英勇勋章获得者,在大部分公营交通系统乘船的时候除了干粮或者饭钱不免外,其他都是有相当高级别优先权与免费权的.可以去船上除了舵室与武备室以外的任何地方;除此之外,一般打算乘船的人都是专门去南京城外专门的地点购买船牌票,大概需要提前几天时间才有可坑.一艘近海航行的公船通常携带两百个左右的乘客,为了谋求“满员率“,不少的公船往往都有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当然,即便如此:所需要的盘缠还有时间都比陆路上南下南方一带节省的多了。


  除了二百多乘客以外负责操船的人以及船上的护卫通常只有不到四十个,这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帆船所需要的人手相比软帆船更好的缘故.

  1392第1392章海上远行


  当自己行走在路上乃至上船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关注,只是在出示一些特有的证牌的时候才引起一些议论乃至羡慕的眼神,这也让张海的心彻底安了下来:看来,在经历过不久前的那痛苦的兼熬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人认的出自己或者觉得比较特别,张海的心也放了下来.

  新朝的公家客运海船多少也是做了些功夫:不论大小,通常都安排了一些并不算太大的单间,为那些在安全上有特殊需求的独行者或者人手比较少的人服务,避免因为偷盗等一些事情发生不必要的争执.整个船因为不需要越洋远航,而且因为不是客运,所携带的财物通常也不会很多,即便是一些残余的海盗也往往很少关注这一类船.

  海上的客船为了让一些并没有长途航海经历的人也能适应,通常规格也比较大,水手与乘客一般虽然在二百人上下,可是海船的规格却往往高达两三千料折合几百吨之多,堪比不少主力军舰的鞋载比例了.风帆时代的客船不需要燃料,通常几千里一趟下来不过三两银子左右的开销,比最穷的陆行过法还要略节省一些了.

  海上的客运兴起并没有多久,此时走海运的也大多是一些有些胆量的商旅之人,还有少数投亲靠友的人,不论是什么性质的人,基本都是中年或壮年的男性居多.往往还是三到五人一起同行.

  张海本觉得自己是个耐的住寂寞的人,可是在沿江顺流而下行了大概一夜有余的时间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个人在外,在没有任何娱乐交流甚至连闲书都没有准备几本情况下的一种孤独与寂寞.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张海也并不介意的在船上的一些人向着自己打招呼并试图交往的时候持回避的态度了.

  英勇勋章的获得者整个新朝不过数百人而已,在军中甚至现在的官场上都有着虽不算大但也不可以忽略的能量,不少外出的行商们对此也是多有了解的.

  “鄙人苏州府江海书社夏通,敢问英雄贵姓”一名四十来岁的壮年在天亮后见到张海似乎打算在外面用饭的时候就凑过来笑着道。


  “免贵姓张,你就叫我张小哥就可以了。”张海见那人岁数似乎比自己大不少,不过论起身份来,英勇勋章获得者的地位可要高于一般民间人士,太过文质彬彬或者谦虚的话那也有可能引人怀疑,于是就这样说道。


  “我看上船的时候,张小哥身为退役的新军高层精锐,又是金牌勋章获得者,可否与我们江讲讲那西征之中的一些故事与见闻”


  夏通其实明白一般的老兵都比较讳谈战场上的一些事情,因为总不能说自己在战场上恐惧不按吃不好睡不下畏畏缩缩也不记得有没有杀过敌这种通常在一般人看来比较丢人的话。可是他也估计:这新军最精锐部队的金牌勋章获得者,那绝对是要另当别论的例子。就其所认识的个别类似的人,在提起这些的时候都是比较乐于炫

  耀自己的功业的。


  听人这样问道,张海其实也并不讳言什么了。因为新朝的战史少有败仗,整个西征过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吃亏的例子,因此不少的事情也必然是公开的。此人既然是书社行当的,那相比对一些事情并不完全陌生。不过张海也料到一些比较激烈的战例不太会不经润色就对外描述出版,还是说道:“不记得在战场上我有多少战功了,做为前近卫部队神射手队的人,打过很多以一当几十甚至当百的恶战。敌人的战斗力虽差,可是胜在人多,很多时候又处于防守的有利态势。其实我们这些西征模范们并不比过去一些战场上的其他老兵更安全,有很多战友都在这连续不断的任务中负伤或牺牲了。。。”


  “我听说近卫部队当初是圣主直接领导的队伍,怎么在前方参战的强度也这么高”


  “这就是我们新军同其他军队的不同,最精锐的部队承受的训练与获得的资源最多,自然也要在战场上起到表率的作用。”


  张海接着讲了西征路途上也遇到过的一些精兵强将,比如波兰人的那些骑兵连队乃至西班牙人模拟新朝最精锐的力量所组建的一些队伍。这种看起来比较冷静而并不夸大的描述也让夏通对张海的身份更确信了几分。


  当然,处于礼貌的原因夏通并没有去等张海主动转移话题来反问,而是在火候差不多又找到机会的时候谈起了自己这些年来起初的怀疑,后来的发迹,乃至新朝面貌变化之大,盛世前所未有之类的事情云云。


  张海当然未必信这些全是真心话,直言不讳的笑道:“你身为承担重任的人,我可不信这些就是你生活的体验和感触。好处那么多,必然就就会有来分食的人,那会有那么多无忧无虑的事情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像你们这样儿的人对新朝的怨言上什么。其实要是有什么不平的人或事完全可以说出来。”


  此时的张海虽然阅历并不算多,不过总算是在政务上不差,一些民间的老问题也是略清楚一二的。


  听到张海这样说,夏通也有说感触的叹道:“张小哥果然平易近人,没有那些虚的。新朝开国之盛世前所未有,倒也有一些引人埋怨的地方,比如说纳妾还有风月之地在明面上很多都被禁了,这在给我们这行当增加了不少生意的情况下也着实让我们这些俗人难受啊。要是能够给我们更多的宽松和自由就可以了。”


  见夏通还是对一些问题不肯直言,张海就笑道:“我听说新朝的税率比起前朝来说,那可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这可是不小的负担吧除此以外,你们往日里也不可能在人情往来上不食人间烟火吧”


  听到张海这样说,夏通在思索片刻之后也终于决定下定决心更坦城一些了:“要是张小哥这一趟有机会在我们那里做事儿的话,绝对不会让小哥失望的。。。”


  1393第1393章南下广府


  张海有些犹豫的说道:“从当年起事儿的时候开始我就从军,军旅生涯已经有十几年了。可能你也有所耳闻:这新朝的正规队伍不论是战时还是平时都管的极严,难得有轻闲的时候。如今我从军中退下来,又有了不少的闲钱,这次纯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而已。实在是不想在做刀口添血或是十分拘束的事情了。”


  “张小哥误会了,我哪儿有那个面子能让当年天子近卫为我们这些人当看家护院的人。只是迎来送往的时候,一起应酬应酬就可以了。我知道像您这样儿的人,那不论在什么场合都可以是不拘小节的人物了。就是一府之主也得给几分面子对吧哦,对了,不知道,不知道张小哥可曾婚配与否”


  张海有些奇怪:归来的英雄们很多未婚的曾经集体大婚这件事情沸沸扬扬,这人难道并不了解不过还是说道:“已经订下了,只是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外出,免的家人有什么风险罢了。”


  “那张小哥可曾有同什么人义结金兰过”夏通又问道。


  张海想了想直言不讳的说:“我们新军中有个规矩,反对这种团团伙伙,所以十多年来要说拜过把子的人那还真没有。有过命交情的那倒有很多。”


  “唉,那实在是有些遗憾。我家小女眼愁着已经二八之年了,虽然还不算太晚,可也到了成婚论嫁的年纪。。。”夏通有些失望的说道,但却没有给人感觉如何冷下来,拉拢张海的意识明显也比其他人强了很多。


  张海当然也多少有些警觉,常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为乘船所需,自己曾经暴露的身份并非寻常人,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不提防。夏通却并没有因为张海的冷淡而冷场,再加上张海不是个心事很重的人,连续几天的时间里,张海同夏通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除了夏通以外,还有两个一同出行负责护卫的家丁,但这两个人在出行的时候都是装做陌路一般,似乎同夏通并不是一伙。只是轮流时不时的注意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盯上什么猎物的贼一般。


  “让张小哥见笑了。”在低声指出了几句后夏通笑道。


  “行啊,我又涨见识了。看来出门在外,有什么事情还得学者点儿”张海笑道。


  夏通没有询问太多有关别人的事情,只是在对西征之事的探讨与闲聊中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箭术必定不凡,而且看起身材和可能的情况,身手必定也不算太差。当然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新军主力部队的官兵向来年轻。这种年纪的西征老兵,还是神箭手,那极有可能是近卫部队里地位不小的军官了。身份可远非一般的英勇勋章获得者可以相提并论,说不好就是天子的近臣,或至少也是与其有一定关系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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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广府的驿站实在是有些简陋了,而且驿站之内也没有什么玩的地方。而那些像样儿点的客栈长住下来多少也有些破费。小哥如果不嫌弃的话,鄙人在广府有还算象样儿的宅院,不如平时就在鄙人那里如何”


  张海倒是并不客气,仔细思索一翻后说道:“看看去也好。”


  有过之前的不少经历,张海也多少了解到:其实像康熙微服私访那种贴近底层的玩法,了解不少问题的难度其实是不小的,最多只能对一个社会的大体状态有个感知。如果是经济水平并不算低的盛世繁华之地,看普通百姓还不如多同那些基层里较富裕者或者中上一级的人物多打交道,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早春时节的东南沿海一带还并不是风平浪静的时候,也并不算是太适合航行的时节,不过在众乘客轮流出人出力帮忙踩人力螺旋桨的情况下较大的船体还有一定的航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过度的晕船。加上几百年来自东南到广南的有不少都是走水路,前来乘船出海的人之前很少有人没在沿海乘过船,所以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


  新朝的公安军队伍在补充了大量受过长时间教育的少年义勇之后,战斗力也远非旧时的治安军可比,再加上火器制作质量同民间已经形成一定“代沟”安防能力明显加强。一些零星的海盗已经并不能像过去那样给出海的人带来巨大的危机了。


  娴熟的大船舵手在海上航行了约半个约左右的时间就抵达到了珠江以外的洋面上,附近大大小小的船也多了起来。船上的水手们只是照例提醒乘船的人注意安全。毕竟以往偶尔几次大的海上治安事件都是发生在类似的港口附近。张海夏通等人对于这种事情倒也不敢怠慢,在返还了武器之后也都提高起警惕起来。


  人力螺旋桨使得岸上的纤夫负担大为减轻,加上岸上的码头已经比过去完善了很多,可以停靠几千料的大型客船,因此上岸的过程也比较顺利,张海及夏通等一行人都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多数人还是做了不小的戒备。


  岸上前来接应的人也有很多,毕竟从码头到城内这段多少还是有些风险。海船的航行时间并不固定,不过为了防止出岔子,在船表日程上临近的几天通常有不少人前来接应,以防远方而来的人出了什么叉子。


  张海多年执政当然也了解到:广南一带曾经是种种乱象的重灾区,从建政至今曾经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清洗和不少暴风骤雨般的行动。经过雷历风行般的整顿,曾经被新朝上层称为“旧势力堡垒”的广州府族群面貌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不少“土著”被遣散到其他地区,不少北方来的居民重新入住。加上广泛的“正音运动”“新生活运动”,在张海第一次来到广府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感觉:这似乎是某个北方富裕的大城,一点儿南方的感觉都没有了。


  1394第1394章南下广府二

  码头上人们闲聊时的议论声甚至是一些客套的说话声,连张海都能勉强听懂。而且很多人一看并非仅仅是年轻人或者学堂出来的人,就连一些中年妇女甚至老人都是如此,也不由的有些感慨。在这种传统势力影响大的地方要做到这点儿,不知当初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借了多少人的脑袋,并让多少人受皮肉之苦才做到了这些。甚至有时候张海都有些觉得:当初的一些做法和态度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即便是以一名近卫部队退役军官的身份,张海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太讲什么面子,本来就可以盛气凌人一些,不过在进了城之后还是说道:“当年的正音运动不仅仅在广南闹的暴风骤雨一般,在苏州那里好象也是如此吧据说当年可是不少人怨声载道,甚至群起反抗,那还闹出过不少流血事件。现在想起来,公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无从凭借口音来判断一个人的出身和家乡了。。。”


  夏通则有所感慨的说:“当年很多移风易俗的事情,包括这新朝标准白话的强行推广,确实在当时闹的很多人都不理解。可现在看来,至少对于像鄙人这些后起之辈的商界人士来说。新朝初年的种种政策大大瓦解了那些垄断某些地方和某些行业的旧势力。而且也使得交流的成本大范围的减少了。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新朝白话说的标准就都不会被当做是外地人而遭受什么不公的待遇,仅仅这一点儿就减少了不少麻烦。而且那些无能之辈,再也不能靠地域手段和党同伐异的族群庇护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对于新朝的经济和民生,乃是根本性的改观了。再有你看着城内这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情况下依旧整洁的街道乃至人们的风貌,可不仅仅是看起来好看。这许多年以来的卫生整顿乃至沟渠重修之后,每年因为时疫而死的人也大为减少。再加上整体经济民生的改善,可以说:如果没有新朝这些年来的暴风骤雨,就没有新广南如今堪比东南繁华一带的的变化,也就没有我们新崛起的夏家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家业了。。。”


  张海仔细的回忆起来,似乎还真想起了什么:“江海书社我几年之前似乎有些耳闻。但印象中规模似乎不是很大,主营的也多是一些民间喜闻乐见的通俗闲书而已。不知这几年来,夏家可发展到什么样儿的程度了进了文教部和新华书局供货商的圈子”


  夏通似有些惭愧笑道:“小哥说笑了,拥有那样地位的,几乎都是早年的从龙之臣哪儿是我们这种新兴起不久的小门小户能妄想的。就说在那苏州一地,我们也不过是刚刚有了点儿业内的名望而已。在苏州一带的本行业才能说的上排的勉强上前十,前五也肯定进不了。一年的营收及纯利,也不过就相当于几百顷上好的良田而已”


  在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也注意到:这繁华路段的公共场合,夏通的语言虽然好歹有些遮蔽,但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说这种过去看来算是机

  密一般的事情似的。几百顷上好的良田在不少其他地方听起来或许并不觉得什么,可是张海却知道:东南一带的粮价,几百顷上好的良田一年的收成可以达到十万两,收租纯利则比例相当不低,至少数万两银子;那么这崛起刚刚夏的家底可能在这几年到最多十来年的时间里就已经积累起折合几十万两银子的家底了儿了在旧时,形容一般富户的标准是“万贯家私”“腰缠万贯”,几十万两银子的流动家底虽不能说是天下闻名的富商或是通天的权贵,那也是内地一省之内或一线一府之地的地方上极有名望的人了。


  不过到了这广州城甚至来到夏家在广州的门外的时候,张海也真的是相信了这种说法。如今的广州城同新朝其他很多地方一样,城市向外扩张,外城的面积开始超过了内城。在这外城之中,诸如苏州那样的园林“别墅区”比比皆是。新朝并没有有关逾制的具体规定,这些深宅大院为了避免逾制的嫌疑府院的面积往往要比王府规格小上一圈,通常不过一二顷方圆一箭之地大小,可这样的深宅大院按张海在路过广州街边购买的地图上所标示,竟然有上百户之多。


  张海也是管过西院和未名宫修建的人,对于相关一些土建的成本也多少有一些了解。通常来说寻常人家的宅院,在劳动力成本有很大提升的当下大致是每亩五六百两银子左右;可是像这种修了园林池塘庭台楼阁,样式也不算差的。十几亩大小的园林院落也至少得视地方物价不同几万两到十万两银子的成本。那么粗粗算来,仅仅是大户门用于这些宅院的花费,短短数年时间就已经多达几百万两到千万两的投入,几乎堪比修建一做皇宫不包括木料石料开采运输以外的成本了。


  以此来推算,假设全国的城镇及地方上的大院以两万人口左右折合像东南与广东一带这样的一线地方计,这样至少拥有几十万两银子家底的大户们则数以千计,甚至两千计,再加上零散富户和巨富。随着以纺织和出版为龙头的新朝工商业的发展,一个规模庞大的新富阶层似乎正在短短不到一代人的时间内就开始成型了。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张海相信了夏通所言并非虚言,也并非是什么别有所图的偷鸡摸狗之辈。


  财富的积累让这些新兴的大户门有了庞大的家产,张海并不奇怪,可是在一阵寒暄进了夏家之后的一些所见所闻,则不由的重新让张海开始忧虑起来。


  仅仅是负责迎接张海这位“贵客”的丫鬟仆人就有十余人之多,而且姿色上即便在民众气色与营养同旧时已经有不少改观的新朝也算的上是上等。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女子的年纪还都不大,普遍都还在没有青春发育的年级,不过是如如今新朝五年的时候才进宫的那些西院女孩儿们一般的年纪。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一阵愧疚之感。


  1395第1395章新朝新贵


  “我们夏家乃是新起来的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张小哥完全无需有太多的约束。”夏通对张海笑道,随即热情的问:“接风宴在我家是按时准备的,不知道张小哥喜欢哪一类的”


  “随意了,只要别是咸肉月饼、萨其玛、糕点、驴肉火烧或驴打滚一类的东西就可以。这些同便携军粮沾边的东西战备还有西征的几年时间里,甚至这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我可都已经吃腻了。据说现在新朝哪怕是个万元户,也常能吃到过去省府一级的大户们才能吃的山珍海味,那我就看看你们夏家这接风宴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吧。”


  如果是以前,张海或许还有着谦谨的习惯,不过现在的张海到觉得这个观察新朝新贵们消费水平的好机会。


  同很多类似的“新贵宅院”类似,为了在有限的方圆百步范围之内的府宅里搞出宫廷贵族般的实际感觉,空间实际上如很多外国宫廷那样被安排的很狭小,亭台楼阁都是如此。没有张海前世小时候清末民初保定直隶总督府对过不远的古莲池或者曹昆花园那种自然空旷的感觉。但这也给人以“很大很深”“人丁众多”的感觉。按新朝的新名词儿说:据说叫“大杂院原理”,一套方圆十几丈大小的大点儿的四合院,并不会给人“一如宫门深似海”的感觉,可是如果像建国后毛时代那样把这种四合院改造为“大杂院”,就给那些新朝乡下或小地方来的爆发户们一种“一城之主”的感觉。


  因此夏家地方虽然不过一箭大小,也是七拐八拐才来到正厅。相比那种一看就一股平民清贫落后之风的北方大杂院。这夏家的院落在错落之中也别有一翻规整与精巧,并没有太多的贫气。


  客厅以及吃饭的地方也都不算小,佣人们也都不算少。当然同过去不同之处在于:佣人和仆人在过去的大户人家中多是年老色衰、富有经验知道轻重、在家中招惹是非的可能性比较小的人。而在这新朝新贵之家,见到更多的是却是童养媳一般的女童,这更是让张海心中一阵愧疚,不抒不快:“新朝圣主什么都好,新朝也让平民百姓各行各业的日子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就有一样弊端:据说拐卖妇女之风有所缓解,但是这拐卖儿童之风比前朝的时候还要更有甚之。过去的时候,就连那些旧朝的衙役们也不好和这种人相互勾结收这种人的财路,而在当下则是上面带头搞则这种事儿。。。”


  听到这样的话,夏通一开始有些吃惊,这可不像是张海这种官家上层应说的话,不过还是有些警惕的低声劝道:“慎言,慎言啊。我想那圣主当初白手起家,没有多少可以真正多托付大事的人,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固然会造成不少悲剧,可是即便在这新朝,重男轻女和抛弃女婴于民间也是常见的事情。相比那当年太监势大或者不得不

  依赖官僚权贵,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夏通身为新朝能够新崛起的商家,可是知道有相当地位的一些人就算在酒桌上有一些“民粹主义”的言论,那自己也尽可能的不要附和之,或者要委婉的站在天家一边。


  闲话并没有多久,刚刚摆好的精致木桌上很快就有人摆好了菜肴。


  张海在吃上并不是个多么奢侈的人,而且也不觉得这种大众“新贵”能请到什么象样的厨师。可是这样一次随机准备的接风宴上一连上了几十道丰盛的菜肴之后,张海也觉得以前对这新草大户人家的餐饮有些小瞧了。


  见到张海感觉到这桌上的一些器具比较新奇,就解释道:“麻辣兔丝是宫廷时令菜,在我们这广南一带却不是了。螃蟹也是时令菜,不过蝤蛑蟹扁大、性寒、无毒、可解热气,则属于蟹中的特例。吃蟹有文吃和武吃两类,前朝漕书发明了蟹三件:锤、刀、钳,后来则发展为蟹八件。我们这些人没有前朝那些老爷们那么多讲究,因此不少蟹肉也是专门准备好的了。。。


  夏通说了片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就没有继续在吃方面谈及太多,而是与张海介绍起家人来。不同于枝繁叶茂的一些大族,夏通等人是前所未有的短短数年内就有此成就的人,因此比起一些平民百姓来,家人并不算多。直系也就土乡下土财一般的八九口人,几个子女,兄弟姐妹,再加上一两位长辈;算上前来投靠的远亲大概几十口人而已。女人不上桌,远亲不同桌,晚辈也另论的规矩在稍微像点儿样的人家也是存在的。家上夏通的几个兄弟另开单过;因此这么丰盛的宴席就只有夏通,张海两人,还有一些就模仿那旧时官僚宴请场合的配酒女童了。这些年纪并不算大的孩子同西院里的那些孩子虽然同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可是神色性情却大不一样。似乎在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完全没有儿童应有的活泼与纯粹,而是似乎与那久经世事的成人无异了。当然,也不尽然都是这种。还是有一位欢笑自然的家妓少女来到张海夏通等人的身前,那丝毫没有拘束和禁忌的行为都显示出这新朝的新贵们同过去一些大户人家的根本不同。


  若是一年以前的张海所不定对这些乐在其中,可是如今的张海在经历了沉重的教训之后却已经对这些几乎免役了。在思索片刻后反而稍稍侧面的询问起夏家平日里的一些吃穿住用方面的事情,比如这些菜肴的来历和成本。比如家中的开销情况。这些夏通倒是知无不言没有多少藏私的意思,只是到最后才谈到经营上的一些事情。


  通过这些,张海也多少有些吃惊:这样一户未见得闻名的大户,平日里每日几十口亲族们的开销也达到五六十两的水平,一年下来仅仅是家中诸人的开销就达到几万两之多,这还不包括宅院及交往等大项。


  1396.第1396章 新朝新贵(二)


  夏通见到张海的面色有些犹豫也有些忧虑,不过在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坦言一些事情,他也知道新军之内的人并不欣赏什么“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那套。我们夏家的人丁还不够兴旺,比不了那一些小说中描绘的皇亲贵胄,可是我却敢说:至少在这吃的方面,包括我们夏家在内大多数府一级行业内的富户,自己及亲人乃至仆从在吃的方面都已经并不逊色于那些贵胄多少了。过去的厨子,都是单凭经验传授经验。因为这方面的人才有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真正能够有水平的人才也很少见。这才使得一些名贵菜肴成本不菲。此外各个环节上的上下其手也加大了开销。而在新朝: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专门的培训下厨艺已经不下去过去那些老师傅太多了。而且定量分析与学习纪录的方法同样影响到吃这一行。很多定量工具的使用也大大简化了对经验技术艺的要求,渔猎养殖等方面的经验多了,能力高了,成本也就降下来了。如今我们夏家苏广两地一年十万两银子的开销我敢说:除了住的地方多少受限外,从吃到用再到行,完全要在那一般的皇亲贵胄之上了。。。”


  夏通又说道:“我见那南京有的刊物最今就说过:过去的时候民间尚俭,天下很多人都吃不饱。所以富人和官家多吃一分就叫做‘民脂民膏’,现如今的新朝就是一些大山里的人,顿顿有肉不好说,****饮酒却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要是消费少了,那会导致更多的人无所事从示,整个工商业和税收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在新朝,节俭起家已经并不是必须敬重的规矩了。。。”


  这些说法张海以前就听到过,可是如今依然有些怀疑。新朝的富裕真是到了如此的程度了吗?至少如今的新朝就算是一些繁华地带,乡村之人还是远远多过城镇之人的吧?只凭知识带来的经验和感觉,张海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一个社会真的能够承担这种代价,那就意味着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实现城镇化了。可新朝的经济与民生虽然比旧时好了很多,但还是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城镇化的水平。


  想到这里,张海也有了去广州城内“下九流”那里地方去看一看逛一逛的打算。


  就这样,饭桌上的话题也逐渐转移到广州的社会民生等种种方面。


  “广州城现在的治安怎么样?”张海随意的询问道。


  夏通身为江海书社兄弟几人的东家之一,自然知道新朝中人的一些语言习惯与思维方式,自身对一些事情也多少有些认识,说道:“广州城的治安那当然没的说,如今的新朝已经大大不同于以往。吃不上饭的破产户没有那么多了。再加上财政的改善让市镇的管理有了足够的本钱,旧时代一些无奈之下的顽疾在这数年的时间里也得到了根本的改善。除非是外来的人太过招摇,或者管一些闲事,否则就是在那夜晚宵禁的时候走夜路也没有多少麻烦的。不过城外有些地方,如一些名胜附近的山里,那自然还是少去。还有一些管道附近。新朝不禁工商,钱财用处更甚于旧时,挺而走险的人总是有的。。。”


  宴席之间,最终还是聊到正题之上。


  “我还是觉得在广州这里落户多少有些不便。至少见个战友或者串个亲戚什么的都不方便。亲家也应该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你知道多年行军打仗,已经让不少的人对着南方的夏季多有畏惧了。我想过一段时间还是北上的好。不过我想要是有缘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张海的话则多少让夏通有些失望,当然夏通也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似乎顾及到了这点儿想起了什么,张海则补充道:“不过一些事情你还是放心。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我想并不需要坐镇才能帮忙了。有什么要求,尽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新朝中人都是向来好说话的。”


  传统社会因为更多讲究关系与人情往来,行贿方面的技巧算不上有多高超,加上夏家又是新崛起的新贵,新朝也是开国之初,很多方面还没有具体的一些规矩与门道。在这种情况下夏通依旧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承蒙张小哥抬爱。我们夏家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参与苏州广州两地府学教材的贡献者,真正为新朝做出应有的贡献,而我想没有太多背景的我们也一定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不过这些都是见外的话了,不论夏家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只要是张小哥有所要求和难处,我们夏家都会尽量的相助。。。”


  对此,张海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沉思片刻后回道:“这些事情其实在当地,即便是我,也是不方便出面的,得想个法子让这方面的政策有所改变才行。我不敢保证什么,不过还是确信:这件事情至少有七成的机会。。。”


  “张小哥无需为这件事情烦恼。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奢望立马就能实现。。。”


  在清楚了夏家一些人的来意还有身份之后,张海的心才真正放下。在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觉得暂时住在这夏家的宅院之中虽然也不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可还是要好于外面客栈或者寻常的租户乃至野外很多。比起公家的驿站来说也应该更稳妥些,毕竟以自己的身份,在外面的意外风险并非仅仅来自于江湖之中。


  就这样,张海最终也在夏家管家那里还算有些宽敞的地方临时住下了,而夏家那似乎看起来很年轻的管家则知趣的临时住在了佣人们临时腾出来的一间房间里。听到张海的保证及语气,夏通一家也很兴奋。不是今年或者还是几年之后才有谱,涉足文教部范畴的事物,那就意味着夏家的地位会根本不同了。


  可就是在这时候,一名负责传信的亲信神色有些不安的悄悄来到了夏通的身边,这让夏通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