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03 15:52      字数:6886
    自温廷元下令盯着卫珣后, 西屋外边便有人一直奉命紧盯着。


    夜里院中悄然窜入一道身影时,消息便传到了温廷元耳中。


    一听温芷秋要在夜里私会卫珣,温廷元顿时盛怒:“简直是胡闹!”


    为了不影响温芷秋的声誉, 温廷元连自家夫人也没告诉, 带了几个信得过的护卫,气冲冲朝着温芷秋的小院去了。


    卫珣豁出性命救了温芷秋是一回事, 可这臭小子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夜探他闺女房间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廷元心里还是觉得下人们所传的消息不像是真的, 温芷秋出发前往江南前,她心底那点小心思还被他猜破了, 明明为了见常钦而来, 又怎可能一两个月时间便将心思转到了旁人身上。


    还是个奴隶。


    他心底大抵还是觉得,多半是卫珣瞧着自家闺女欢喜,而温芷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思及此,温廷元面色更加难看, 脚下步子加快,很快到了小院外。


    *

    温芷秋在屋内看到温廷元的身影后,便慌乱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虽然她和卫珣并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屋中这么个大男人立着, 怎么看都十分不妥。


    她刚惊醒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后果,就只是想见到卫珣, 本能的觉着只要卫珣在她身侧就会安全,就不会怕, 这才在慌乱之下让映月去唤了人, 卫珣这身子原本也不应能够起身前来的, 她也没想到卫珣当真会来。


    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因为她父亲已经到屋外了!

    温芷秋脸上浮现慌乱,四处寻找屋内能够让卫珣藏身之处,最后视线落到了角落的衣柜上:“卫珣,你快躲到衣柜里,千万不能叫我爹知晓你此刻在我屋中,不然就完了。”


    说着就拉着卫珣的胳膊往衣柜那边走去,声调有些急。


    卫珣垂眼看向抓在自己臂膀上的那双柔嫩的手,即使在冬季,江南不算太冷的温度让向来体温偏高的卫珣穿着单薄,所以他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得到姑娘家的手有多嫩,有多软,与他那双粗糙得扎人的手全然不同。


    握在他的臂膀,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这头温芷秋在急得不行,他却在盯着人家的小手看。


    温芷秋把卫珣拉到了衣柜前忙打开柜门,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一柜衣服,开门时还扑面而来一股独属于少女的清甜馨香。


    两人一愣,温芷秋上前拨弄了一下衣服,空出来的地方连半个人都藏不了,温芷秋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热,拉着卫珣就直朝另外个地方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没能将人藏起来的温芷秋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慌乱之中,脚背不小心踢到了自己的红木精雕床的一角。


    没时间犹豫了,温芷秋连忙将人往床上拽,这大力又丝毫没点羞怯的样子,活像个要将卫珣就地正法的女流氓。


    可眼下哪有心思想到那去,温芷秋掀开被子把卫珣塞了进去,放下床幔朝里面紧张道:“委屈你了,躲好了别出声。”


    被褥中的卫珣身子一僵,温软的床榻还残留着她方才躺在这里的余温,透过后背丝丝传入体内,然而这里的香气甚是比衣柜里更甚,被褥蒙着他的头,将他圈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中。


    卫珣嗅着这抹馨香有一瞬恍神。


    她好香。


    这个念头窜入脑中后,身体便不断开始攀上一股陌生的燥热,下腹感到紧绷,喉头有些发热,身体的变化让卫珣有些不明所以,他未曾有过这样的变化,像是一团无名火烧在心头,有什么呼之欲出的冲动要从下一涌而上。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秋秋。”


    温芷秋深深吸了口气,担忧地看了眼床榻的位置,有床幔的遮挡,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只要没人去翻她的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床榻上现在躺着一个男人,叫她脸上的红热怎么也退散不去,温芷秋轻轻拍了拍脸才上前将门打开。


    屋外温廷元沉着一张脸,温芷秋也不敢与其对视,只得垂下眼眸故作镇定唤了声:“爹爹,您怎么了来了?”


    温廷元抬腿跨入屋中,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他仍未缓和脸色,在桌前坐下后,问:“听下人说你做噩梦了,过来看看你。”


    温芷秋一听,也没细想是哪个下人告诉温廷元自己做噩梦了,连忙点头答道:“是啊,近来老是做噩梦,今日噩梦格外可怖,将我惊醒了,没想到还惊扰了爹爹。”


    温廷元挑了挑眉,再次看了一周屋内,似是在找能叫人藏身之处,随即没能找到,便收回了眼神,开门见山道:“因为吓着了,所以找了护卫来陪你?”


    这话一出,温芷秋顿时愣在了原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噩梦就只有屋外守着的映月知晓,她爹又怎可能这么快知晓她做了噩梦,这时前来,摆明了就是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知道卫珣在这,才大半夜来此的。


    可消息是怎么传到她爹耳朵里的,难不成她爹还派了人监视她!

    即使如此,温芷秋也没那胆子就这么承认了,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来,忙道:“爹爹,您说什么呢,女儿就是被吓着了,什么护卫啊?”


    温芷秋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开玩笑,若是当真叫她爹在屋子里见着了卫珣,别说卫珣会被打死,她也逃脱不了干系,温廷元虽宠爱她,但打小都是十分严厉的,即使从不打她也不骂她,但温廷元那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叫温芷秋多少有点害怕她爹的。


    然而,温芷秋刚一说完,温廷元脸色更黑了,皱着眉头语气已经难掩愠怒:“是你自己说实话,还是我把人找出来?”


    温芷秋慌了,她爹是个老狐狸,特别擅长揣摩人心,否则自然也没法在朝中立足担任大理寺卿一职,她从小撒谎就没能在他面前圆过去过,回回对上他那双精明的眼,像是将她都看穿了一般,所以她也鲜少在她爹面前撒谎,因为压根就瞒不过去。


    她猛然想起床榻上的卫珣,从自己的床上,找出一个男人,这个后果温芷秋连想都不敢想,简直是荒唐至极!


    要是被找出来了,肯定遭到重罚,卫珣身上还带着伤,若是被好一顿罚,怕是命都没了,况且,卫珣还是皇子的身份,她又没法向她爹道明,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爹给自己身上揽上大罪啊。


    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

    温芷秋咬了咬牙,心一横,怒道:“爹爹这是在怀疑女儿吗,您要将您那套审犯人的姿态用来审您的女儿吗,难道女儿在您心里就是这般,夜里叫男子入闺房的荒唐模样吗!”


    温芷秋说这话自己都觉得脸红,可没办法,自己造的孽,硬着头皮也得将谎给圆过去。


    温廷元默了一瞬,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敢置信和无奈来。


    屋中分明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药草气息,这不是西屋那位受了重伤的护卫留下的,难不成是自己这嫌药苦,怎么也不肯喝药的女儿留下的吗?


    人定是藏起来了,可他没想到女儿这般维护卫珣,即使是将人找出来了,他又怎可能当真下狠心罚女儿,最多惩治一番卫珣。


    可显然,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了,还拐得如此理直气壮。


    想到这,温廷元更是不悦了,站起身来就要屋子最里面去。


    温芷秋心里一惊,床榻就在前面,卫珣就藏在里面,她不能让她爹过去,连忙追了上去,像是更加气恼道:“爹爹!您就是不相信我,难不成还要搜我的房间吗!”


    温廷元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自家闺女,看这反应,人果然藏在这里,衣柜,还是竹帘之后?


    温廷元又板着一张脸扫了一圈,他每看一次,温芷秋的脸上就要慌乱一分,这点小表情压根就瞒不过精明的老狐狸。


    但温芷秋已是一副要誓死捍卫的模样了,这便没了那动作,却转而道:“既然女儿说屋中无人,那便无人。”


    闻言,温芷秋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温廷元话锋一转又道:“那便看看是哪个护卫不守规矩夜里四处走动,现在就派人将府上侍卫集合起来,若是夜里不在屋中者……”


    “杖责二十。”


    !


    温芷秋一听险些跳起来,杖责二十!卫珣身上带着伤,若是被打二十杖,岂不是命都没了。


    “爹,您这是要干什么,都说屋里没人了,大半夜您不叫护卫们好好歇息,大动干戈集合做什么,什么事都没有,您还责罚护卫,那不是叫下人们白白受罚吗!”


    温廷元冷笑一声,视线落在温芷秋脸上,不疾不徐的说:“既然这样,那便找着那不见了的护卫,擅离职守,就当逐出府邸,日后也莫要想再见你一面,不打,不罚,赶出去,女儿觉得意下如何?”


    这话虽是在问温芷秋,但却分明是朝着屋子里面躲着那人在道,温廷元的举动已是异常明显了,他分明就知道了屋里有人。


    不行,不管温廷元眼下如何说,只要没抓着人,就还有的辩解,实在不行,明日在母亲那撒娇求助一番,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眼下就得赶紧将她爹给糊弄走。


    这样想着,即使知道她爹心里有谱了,温芷秋也不打算承认,上前便欲要又说什么。


    忽然,床榻上传来声响,轻微的动静吓得温芷秋心跳都快停止了一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床幔被缓缓撩开,那原本不该出现任何人的床幔后,一个身影缓缓起身,随后露出了样貌。


    温芷秋:……!!!

    他是疯了吧!温芷秋顿时变了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温廷元也是一愣,余光还撇在角落的大衣柜上,他以为最多是将人藏进了衣柜,可是,床上?!


    温廷元眼眸带怒,呵斥出声:“卫珣,该当何罪!”


    卫珣微抿着唇,面色平静,上前几步在温廷元跟前垂下头来沉声道:“属下甘愿受罚。”


    顶着她爹的盛怒还能如此平静,反观温芷秋已经快原地炸开了,她的床榻上,大半夜走出一个男人,她完蛋了。


    温廷元眼神微眯,冷声道:“要么驱逐出府。”


    “属下不想走。”


    温廷元轻哼一声,这人自是不想走,否则也不会在他以此话激他下现身,转而便道:“那就杖着三十。”


    旁的温芷秋闻言猛地瞪大了眼,方才还二十,这下就变三十了,不管是二十还是三十,寻常人都受不住的罚,受了伤的卫珣又怎可能受得住,她立即上前挡在卫珣身前,语速极快:“不行,不可以打他!”


    温廷元挑眉看向女儿,反问:“那就驱逐出府?”


    温芷秋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卫珣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属下不想走,杖责四十,属下不走。”


    温芷秋不敢置信地转头瞪向卫珣,哪有自己给自己的责罚涨价的,卫珣莫不是疯了:“你不要命了?!”


    温廷元却是勾唇一笑,抬手招来下属:“好,拖出去,杖责四十。”


    屋里突然进来两名护卫,吓得温芷秋连忙惊道:“不行!爹!四十杖会将他打死的!是女儿让他来屋里的,不关他的事,他救了女儿的性命,还身受重伤,爹您怎可以这般罚他,要罚就罚我吧,我替他受那四十杖!”


    这话一出,赶来的两名护卫愣住了,卫珣愣住了,温廷元也微怔一瞬。


    温芷秋话毕也有些尴尬,四十杖,她可受不下来,方才她是情急之下才这般说出了口,可她爹若真要她去挨打怎么办,心里顿时又怕得不行。


    温芷秋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爹爹,您就饶了我们吧,好不好。”


    温廷元正欲开口说什么,被温芷秋这话给弄得顿时一席话堵在了嗓子眼。


    什么叫饶了你们!


    你们是什么苦命鸳鸯吗!


    怎搞得他像个拆散小夫妻的罪人一般!

    温廷元气得重重地出了口气,看向卫珣的神色愈发不满,这小子究竟给自己女儿下了什么迷魂药,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父亲心里闷得不行。


    可事情闹成这样,再这么下去,只怕女儿为了个狗男人要和自己反目成仇了,卫珣罚不得,女儿打不得,温廷元又没法咽下这口气,只得气呼呼道:“行,你要替他受罚,那便罚你在家反省半月,没我的准许不许出门!”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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