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中秋三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03 15:48      字数:3386
    五公主和黛玉出了咸福宫, 直接去往了御花园的菊园。


    初,文桓太后最喜菊花,底下人为讨其欢心, 便于御花园最显眼的位置修了座菊园, 只是现下还在八月,菊花尚未完全盛开。


    五公主着云锦色衣裙,鲜妍明媚、含苞待放;黛玉着天青色衣裙, 贞静温柔,语笑嫣然。


    两人款款来至菊园中心的石桌坐下。


    待一坐定,五公主便迫不及待与黛玉分享近来发生的趣闻八卦, 小嘴巴巴儿说个不停, 一旁的黛玉压根没插嘴的余地,只能含笑静坐在侧细细聆听。


    说着说着,话题终于转到了黛玉身上。


    五公主兴冲冲询问:“婺儿, 我听贤娘娘讲,你也要随我们一同去习那户外运动了, 可是真的?”


    黛玉点了点头, 笑道:“是真的。”


    五公主抚掌大笑, “那可太好了!你若去了, 我也有伴儿了!”


    接着五公主就开始自顾自给黛玉科普起南柯国一系列有关女子休闲、竞技的户外运动。


    “别的倒没甚稀奇,唯有‘相扑’极为有趣。原本‘女子相扑’只限于街头的女艺人参玩,后因文桓太后酷爱此项运动,兴致来了更是亲自上阵, 所谓‘上行下效’,南柯国女子自文桓太后始, 不论贫富贵贱, 皆可参玩。”


    “咱们也能参玩?”黛玉有些惊讶。


    五公主骄傲的点了点头, “当然!当初为举办‘相扑’比赛,宫里还特地修了座‘相扑馆’,为让众位小姐夫人玩的尽兴,馆内更是只准女子进出,比赛也由文桓太后亲自做裁判,拔得头筹者,还可向文桓太后讨要一个赏赐!”


    黛玉听罢,顿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女子相扑’她虽在书中了解过,可大家闺秀也能参赛她还是头回听说。


    五公主见黛玉一脸的讶异,刚要解释,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终是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也正常。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原先在贾家也不怎么出来交际,消息自然没那么广。”


    “文桓太后当初虽开了个不错的头,可随着她的仙逝,下面人的热情也逐渐消散。父皇虽没明令禁止咱们玩,可缺了这么个份量十足的领头人,有些事,也就没那么便宜了。”


    黛玉‘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了五公主的话外音,识趣地没再多问。


    二人在菊园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才被贤妃派来的人给请了回去。


    五公主和黛玉挺长时间没见,这么快又要分别,彼此心中都有些舍不得,但一想到俩人马上就能结伴一起玩了,才终于释然。


    申椒与黛玉回到林府,已是天色见晚。


    方才在宫中,贤妃在申椒面前好一顿哭诉,申椒于心不忍,便留下来安慰,最后干脆在咸福宫用了晚饭才回来。


    林清久等申椒不归,便知她被宫里的事缠住了,只好自己一个人吃饭,申椒到家时,他正好吃完在仓库清点药材。


    申椒听下人讲林清已经吃过,乐的清闲,径直往厢房走去,预备修整歇息片刻再直接上床睡觉。


    林清一踏进门,便瞧见申椒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目,任由身后的芩儿捶肩按摩。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申椒睁开双眼,眼神倦倦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宫里有事耽搁了。”


    林清在申椒身旁落座,凝眉看了申椒一会儿,“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好,莫非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申椒摆了摆手,示意一旁服侍的人出去。


    待房间只剩下他二人,申椒才开始叙说今日的见闻。


    “我今儿进宫,听我姑母讲,五皇子的身体又开始不好了。”申椒幽幽道。


    林清听着申椒沉重的语气,便知夏祯此次病情非比寻常,“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外面传的都是普通的风寒呀?”


    申椒叹了口气,“刚开始的确是一般的风寒,可不知怎的,病情逐渐恶化,太医院绞尽脑汁也没找出病因,祯儿的身体便每况愈下,现如今已是病的下不了床。”


    林清也皱起了眉,小声嘀咕:“怎么就病的这样重了……”


    蓦地,林清想起了裕王府的满月宴,便问:“我听外头来的人讲,裕王府的满月宴办的极为隆重,朝中的高官几乎都去了?”


    “虽未全数出席,可也去了大半。”


    林清了然,想来这些人也是听到了些许风声,裕王正好趁这个机会造势。


    申椒进宫走了一遭,同样明悟了其中奥妙,因此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本欲将不痛快存在心里,可一想是在自家厢房,面对的又是林清,到底有些耐不住。


    冷笑道:“亲弟弟缠绵病榻、生死未知,他倒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办,又不是嫡长子,办的如此隆重,给谁看?真是一点儿也不顾及亲兄弟的死活啊!枉他每次被圣上训斥,祯儿还总替他求情替他说好话,可见不是个东西!”


    林清还是第一次见申椒动这么大气,端了手边的茶盏送到申椒跟前。


    “你也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圣上一向贤明,是非公道他心中自有定论。”


    申椒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后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恨声道:“道理我也明白。可我就是气不过他这副嘴脸!”


    一想到姑母悲戚哀痛的低泣声,她心都要碎了。贤妃于她,就是亲生的娘亲,除了没从贤妃肚子里出来,她跟亲女儿没有区别。


    一墙之隔,有人在笑,在庆贺新生命的降临;可有些人呢?却在为至亲随时消逝的生命悲痛、哭泣,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清其实没申椒那么气愤,毕竟他和贤妃没有血缘上的羁绊,所以比较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客观看待整个事件。


    撇开立场,他觉得裕王做的没错。


    兄弟情谊在寻常人家或许很重要,可在皇家么,就有那么一点可有可无了,有也大部分是为做给皇帝老爹看的,亦或是为自己搏个贤名,最终目的还是夺取皇位。


    且夺嫡之争向来凶险异常,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如今这个节骨眼,的确是笼络人心、打击敌方阵营、动摇敌方军心的绝好机会。


    只是,最上面的那位怎么想,就有点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