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跪下
作者:admin      更新:2022-12-03 15:48      字数:4555
    林清回院子后, 想了良久。


    林如海最后那句话,意味颇深啊。


    申将军是个好人?

    什么意思?

    还有,论理申桂不应当与那五皇子更亲厚吗?怎么和水溶走的那般近?


    申将军肯定是支持那五皇子的。


    那这申桂……


    该不会水溶也是五皇子那派的吧?


    圣上的堂弟……


    那论辈分, 水溶岂非是五皇子的皇叔?

    不知是不是在现代看多了皇权争霸的电视剧与小说的缘故, 林清直觉这个水溶很不一般。


    按说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林清却罕见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醇厚、包容万物的气势。


    你能感觉到他由上而下的兼容,但却并不反感, 因为他周深的气场是内敛,而不是外放,所以林清即使感受到与他相处时那无形的压迫感, 却依旧觉得如沐春风。


    这就有点像道家说的:藏器于身, 上善若水。


    对!

    就是一个字:藏!

    这小子,不简单呀。


    林清暗自思笃道,类似的气场他只在那日与圣上见面时感受过。


    虽然没见着他的脸, 可那如同泰山压顶般压迫感他仍记忆犹新。


    不过皇帝的气场是外放的,霸气!


    水溶的却是温润的, 内敛。


    或许, 这就是皇帝和王爷的区别?

    想了许久, 林清到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迷迷糊糊间,就躺床上睡着了,待一睁眼,窗外已是大亮。


    林清磨磨蹭蹭的起床, 穿衣,洗漱。


    然后再跟林如海道别, 接着就往学校赶去。


    他一贯不爱坐轿子, 觉得太憋闷, 所以来往只骑马,以便纵览这京都的大好风光。


    仆从给他牵马至府门口,林清刚一上马,脑中忽而一片空白,霎时更是一阵白光闪过。


    一旁的仆从见林清上了马,半天没动静,抬眼一看,却见林清正双眼发直的看向前方,眼中更无一丝焦距。


    仆从心下一慌,忙用手推了推林清夹在马肚子上的腿,口中还试探道:“爷?爷?爷你怎么了?爷你醒醒!”


    眼见林清跟个木头人一般没有半点反应,那仆从也慌了,忙招呼门口站着的人把林清给抱下来,自己更是急的一屁股跌坐在那冷硬霜重的石路上,一边狠捶着地,一边放声大哭道:“了不得呦!这可不中用了!”


    那仆从原是林家家生子,几代人,半辈子了都在林府干活,林家各任当家的又都是极厚道、极体贴之人,故而这些家生子亦是“忧林家之所忧,乐林家之所乐”。


    因而见林清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又想起他昨日的“癫狂”,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林家又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故才如此。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好在林清一被人抱下马神识就瞬间恢复了,眼神也再次聚焦。


    见自己被人抱着,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们抱着我做甚?”


    甩开抱着他的人,一个纵跃,就跳上了马背,随即奔腾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到底还是那仆从反应快,眼见得如此,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急忙吩咐人在后头偷偷跟着林清,自己却跑进府里,亲自去找林如海报备。


    林清骑在马上,还没来得及感受奔赴向前的快感,脑海中却瞬间投射出一张极为详尽的地图,高山,峡谷,街道,甚至于羊肠小道也都被一一标明出来。


    林清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只觉自己是近几天压力太大,或者系统出现了故障,把哪本书上附着的地图不小心放了出来,也就没怎么在意。


    可一整天了,那张地图始终在林清脑海里挥之不去,烦的他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只能趁中午午休之际,来到自己的房间,再依照脑海中地图的模样,一笔一划,将它偷偷描摹下来。


    就在描摹完毕的瞬间,那地图竟瞬间消失了!

    林清想再试着去感受,却发现除了系统,便什么也感受不到。


    真是怪事!


    林清嘀咕道。


    正当他预备进系统探个究竟,却有人在外敲门,“如清?在吗?”


    “我是长荣,咱们一起去长庆楼吃饭吧?”


    林清听是申桂,忙应道:“我在!”


    说着,想将那地图放好,可又觉得自己人不在,放哪都不安全,最后干脆直接揣身上。


    林清打开门,拉着申桂就要走。


    “走吧!”


    申桂却停在那,没动,皱眉打量他。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清干笑几声,“这不昨晚没睡好吗,刚想躺下眯会儿,你就来了。”


    说着,还十分应景儿的打了几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见申桂已有几分信却并未全信的模样,忙拽了他就要走,“你不是说去吃饭吗?赶紧呀!我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早吃完我好回去接着补觉!”


    说着,就推着他要往前走。


    这申桂长的人高马大,比林清足足高大半个头,又长期在军营混,练的浑身肌肉发达,妥妥一个做将军先锋的料。


    因而林清推起来甚为费劲,但申桂一听林清早饭没吃,于是很给面子的配合着往前走,只是依旧不解。


    “何为'贫血'?”


    这可把林清问住了,本来就饿的心烦,干脆眼睛一闭,随口糊弄:“就是饿的快晕了!”


    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问题要问?

    申桂还是很讲义气的,也憨的不行,听林清说的这般严重,忙抬腿就走,不再让林清推他,口中还不住的关切道:“快!待会儿咱们做轿子去,你身体这么虚,可不能骑马。”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妥,忙又对林清安慰道:“不过你别慌,这毛病不用看郎中,我爹以前也有这毛病,纯粹就是饿的……”


    接着,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他老爹的事。


    林清在一旁看着他滔滔不绝,十分无语。


    敢情这厮不仅憨,还是个碎嘴子?


    二人终是到了那长庆楼。


    果不其然,水溶还在那。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竹青色衣衫,外头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绿色轻纱,半大的少年又正在抽条,又高又瘦的,都快有林清一般高了,端的是一派风流俊雅、意气风发。


    二人经过上次还算融洽的相处,已是能自若的坐在一处谈天说地,不会过分拘谨。


    申桂一直记挂着林清说他“贫血”的事,于是在上菜后,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招呼他多吃点,直至把林清的盘子和碗都堆满了才罢休。


    林清只能一边应付着申桂的热心肠,一边分心与水溶交谈。


    申桂见这情形倒也不恼,拿着筷子看了一会,才笑道:“我就说你们会谈的来吧。”


    二人闻言,齐齐转过头看向申桂,眸中都是不解,显然被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搞的云里雾里。


    申桂也不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看,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是文人,是雅士,自是有许多共同话题。”


    “你们分别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今看见你们相处的这般融洽,我是真开心。”


    说罢,饮了一口清酒,笑将起来。


    笑声较之原先,平添了一股子豪迈与爽朗。


    林清闻得此言,也非常开心。


    想了想,莫名觉得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引荐’。


    嗯,的确是个拓宽人脉的好办法。


    思及此,林清也不由得豁然开朗。


    *

    三月十五。


    正是黛玉入宫的日子。


    那日林清也在家,于是二人一齐将黛玉送上了接她入宫的轿子。


    林如海自是又打点了一番,就暂且不提。


    待得把黛玉送走后,林清忽而想起前几日那张地图的事。


    于是寻了个合适的机会,将那地图给林如海看了。


    给别人看他不放心,自己查的话,他在京中大大小小的书馆查了许久都没能查出这画的是哪里。


    林如海呢,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的魂儿都快没了。


    一个激灵就把那地图抓成一团,随后左右张望,确信没人在侧,忙舒了口气。然后拽着林清的胳膊将他拉到书房,再亲自关上书房门,不放心,还在里面拴上了。


    林清不理解林如海这一番操作,刚要开口询问,“大哥,你这是……”


    “跪下!”


    语气之森冷,让林清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