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闲聊，陌紫妍把她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楚——不建议方小武太跳。


  　　李战没那么好对付，这通连环脚踢得确实疼，但也只是疼而已，还要不了他的命。


  　　“我估计，李战现在肯定烦你烦到不行……他儿子怎么会这么二的……哈哈！”


  　　陌紫妍说到一半，忍不住大笑起来，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笑够，她平平气，继续道：“不过，毕竟是李捷思犯错在先，他应该不至于太针对你，但如果你继续激化矛盾，那就不好说了。”


  　　方小武能理解她的苦心，并且认同她的逻辑。


  　　他压根就没打算再在明面上干什么，反正有陈关顶在前面，何苦自己出头。


  　　否则，中午在病房里，他就直接给李战一发震慑，说不定能将李战也一起套进来。


  　　问题是……过犹不及。


  　　多套一个未必有太大用处，反而会让李战亲自下场。


  　　龙骑士的副作用是畏惧或仇视，一旦脸黑开出仇视，导致李战仇恨度超标，恐怕会很麻烦。


  　　大BOSS的能力、手腕，以及掌握的资源，真不是李捷思那废渣能比的。


  　　但是，没冲动，不代表方小武没想法。


  　　现在的时机不够成熟，没错。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只要盯得紧，说不定什么时候，对方就会露出破绽。


  　　万一能等来合适的机会，干嘛不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难道自己消消停停的，刘梅和李捷思就会放弃惦记自己？

  　　紫妍姐啊，你以为只是小矛盾，李捷思会知难而退，可是你不知道真实情况……


  　　那么多发巭孬嫑昆刷下来，这货对我的仇恨度，至少有80点？

  　　反正，根本不是什么意气之争，而是死仇。


  　　所以我才想怼死李战啊……李捷思早晚会再来找麻烦，李战一次不管，两次不管，到第三次，还能继续看着？


  　　紫妍姐你以为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可以用时间淡化矛盾，其实，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陌紫妍看着方小武陷入沉思，还以为他在思考利害关系，不由满意的笑笑。


  　　如果她知道，方小武其实正在琢磨怎么一次干死李战，大概会被吓到吧？

  　　……


  　　吃饱喝足，该聊的都聊到差不多，方小武以为该撤退了，结果陌紫妍突然又上来雷厉风行的劲。


  　　“你等等，我给周正打个电话。”


  　　掏出手机拨号，开免提，将手机搁在桌子上，没两秒，电话接通。


  　　“陌总，大晚上的，能接到你电话真是受宠若惊。有何指示？”


  　　周正的声音很有磁性，明明是在开玩笑，听着却一点不油滑。


  　　陌紫妍没接玩笑，直白干脆的问：“在家？”


  　　“恩。你说，我这里很方便。”


  　　大概是被陌紫妍感染到，周正的语气瞬间正经起来，语速也加快些许。


  　　“我跟你家胖蛋的家庭教师在一起，在家等着，我送他过去认认门。”


  　　陌紫妍话音一落，周正立即开口阻止：“可别！你们在哪？我得亲自去接，哪有让老师先登门的道理？”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换个人试试，花多少钱能请动我弟？行了，等着吧！”


  　　陌紫妍说话干脆，挂电话更干脆，再没给周正开口的机会，那叫一个暴躁。


  　　“小五，走吧，去看看你学生。”


  　　方小武当然无所谓，溜溜达达跟上，随口问：“姐，你俩关系挺好？”


  　　“一般。”


  　　陌紫妍不咸不淡的扔出两个字，顿时让方小武傻眼了。


  　　“那……”


  　　“跟我关系可以称得上很好的男人，就只有我爸。范围扩大到小男生，顶多再加上一个你。”


  　　大陌总傲然开口，顺便还白他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


  　　“你当我跟谁都交心？！”


  　　“也就是你运气好，正赶上我母爱泛滥的时候。说起来我现在都难以置信，当时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看你那么顺眼呢？”


  　　方小武顿时缩缩头，低眉顺眼道：“我内秀……”


  　　不然怎么说？我对你放了一记卖肉大招？！


  　　“嘁……”


  　　还好陌紫妍并没有纠结这个，轻嗤一声，就主动把话题转回正轨。


  　　“我跟周正知根知底，彼此没有利害冲突……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很容易就能磨合到那个让彼此都舒服的点上。”


  　　“接人待物，你跟他多学着点，这人才叫内秀。位置不高，那是不想也不应该再往上爬，不是不能。”


  　　“好。”方小武乖乖点头，随后又好奇的问：“你刚才跟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提醒他别跟你谈钱。要不然他肯定得客气客气，我怕你反应不过来。”


  　　靠！我就那么见钱眼开？


  　　方小武大怒，但是琢磨琢磨，突然又没什么底气了。


  　　要是陌紫妍不提醒，自己很可能会顺手收下吧？


  　　倒不是多贪财，正常人的思维不就是这样么！


  　　你们这些大人啊，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


  　　陌紫妍再没谈什么复杂话题，闲聊中，宾利很快开到二分局自建的小区。


  　　周正直接就等在楼下，手里牵着一只小萝莉。


  　　诶？说好的胖蛋，不会就是这个一脸婴儿肥的丫头吧？


  　　方小武带着疑惑下车，周正马上过来握手，那股热情劲……啧啧。


  　　“状元郎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说人话！”


  　　陌紫妍冷不丁的怼回去，算是解救了方小武。


  　　周正倒是一点没生气，嘿嘿一笑，重新来过。


  　　“兄弟，你这岁数，我怎么叫都不合适，既然你愿意屈尊来教育我家胖蛋，那我就叫你方老师，来，胖蛋，跟方老师问好。”


  　　叫胖蛋的小丫头身高还不到一米四，倒也不是多胖，就是脸蛋肉呼呼的，跟个苹果似的，看着就想捏一把。


  　　哦，陌紫妍已经上去开捏了……


  　　小丫头没抵抗，只是很无语的仰头看着方小武。


  　　眼睛特别大，清澈透亮，带着一股子机灵劲。


  　　等到陌紫妍爽完，小丫头走到方小武跟前，恭恭敬敬的鞠躬，脆生生开口。


  　　“方老师您好，我叫周芳丹，今年读初一，谢谢您来辅导我。”


  　　“我会听您的话，但是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您不要叫我胖蛋，他们不懂得尊重人，以调戏小女生为乐，我相信您不会这样。您可以叫我周周。”


  　　我去！


  　　方小武顿时惊了，倒不是因为周周的机灵和可爱，而是身高。


  　　初一的小丫头，13岁左右，怎么身高还不到一米四？


  　　看周正，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没道理啊……


  第一百章 强行带走

  　　盛情难却，方小武和陌紫妍跟着周正上楼坐了一会，周正的爱人姓林，特别温柔贤淑的一个女人，早已经准备好果盘茶水，殷勤的招呼客人。


  　　闲聊一阵，方小武随口问周正：“周周今年多大？哪方面比较吃力？”


  　　“胖蛋刚刚13周岁，学习的话……”周正苦笑，“哪方面都挺吃力的……”


  　　咦？没道理啊？


  　　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初中那点东西，怎么也不至于吧？

  　　看她的发育，还不如大姑家月华姐10岁的时候，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方小武心里有了猜测，自然不会再往深里问，就笑着点点头：“我会尽力，但是效果如何，我心里实在没底，毕竟从来没教过人。”


  　　林兰马上接道：“方老师您别客气，您的水平教高三应届生都绰绰有余，真学不好，那也是我们家胖蛋不用心。”


  　　方小武唯有苦笑：“嫂子，你就叫我小五吧，您您的，我是真的受不起、听不惯。”


  　　又闲聊几句，陌紫妍拉着方小武告辞。


  　　结果周正穿好鞋等在门口，非要亲自去送方小武。


  　　“小五，听周哥的，别麻烦陌总。我送你一趟，顺路也认认门，以后还要常来往呢！”


  　　没等方小武推，陌紫妍直接就替他做出决定——转身就走。


  　　“那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开课，你们自己谈吧，只是得晚上，小五白天要实习。”


  　　“哦？”周正饶有兴致的笑问，“在你那里，还是你小姑那里？”


  　　“云商。”


  　　陌紫妍跟林兰告辞，留下最后两个字，潇洒走人。


  　　方小武坐上周正的车，给他指路之余，两人又开始闲聊。


  　　“小五，以后胖蛋就麻烦你了，尽管教育。这孩子不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学不进去。”周正说话时深深皱着眉。


  　　方小武硬着头皮答应，但还是提前打好预防针。


  　　“我只能教她一种学习方法，要想真正提高成绩并保持住，主要还得靠你们督促、靠她自觉努力。”


  　　话音才落，系统面板突然一闪，刷出个新任务。


  　　【成长任务：为人师表】


  　　【传道授业是读书人的必经之路，是一种最为高尚的乐趣，帮助周芳丹掌握整体性学习法】


  　　【任务奖励：根据实际效果波动，以下学期的期中考试成绩为标准】


  　　咦？又是成长任务？


  　　方小武一愣，继而大喜过望。


  　　成长任务的好处，看看状元奖励就知道，那是增强个人实力的最佳途径之一。


  　　不过，这任务的持续期有点长啊……


  　　差不多要到10月末11月初才能结算奖励，4个月时间，不知道能把周周训练成什么样？


  　　嗯，为了奖励，得拿出点真功夫来。


  　　原本方小武还想应付个差不多就拉倒，现在，却不得不认真起来。


  　　“我明白，周哥懂。”


  　　周正连连点头，满脸感激：“能学到你的独门秘笈，就是胖蛋的福分，无论她行不行，周哥都感激你。”


  　　方小武顿时哭笑不得，独门秘笈？大哥你看过多少武侠小说？当我是走江湖的？


  　　周正还在不厌其烦的吹捧方小武，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现在云城谁不知道，小五你天赋惊人，一朝顿悟，自己总结出一门惊才绝艳的学习法，只用半年时间就问鼎状元，堪称华夏700万考生里的传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方小武正要谦虚，突然间卡壳。


  　　整体性学习法，确实当得起惊才绝艳之称，不过这东西没法推广啊……


  　　原版的学习法，哪有这么夸张的效果？


  　　头疼啊，该怎么教？

  　　直到回家，方小武仍旧在思考这个问题，心不在焉的刚要回房间，就被何静堵在客厅。


  　　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别多，一条条拿出来说。


  　　“好多大学的招生办都打来电话，开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怎么办呐？”


  　　“怎么才来？”方小武嘀咕一声，随即摆摆手，“都推掉吧，我就报云大金融系，他们条件应该也不差。”


  　　“今天上午还真有不少人给红包，还有个不知道干什么的男人，贼眉鼠眼的混进来，到你房间拿着你的书包就走……留下了这个。”


  　　何静无奈的举起手，方小武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那是一款LV男士斜跨包，今年美洲杯新款设计，占据包体左侧的白色皮革大V设计看上去时尚感十足，完全不像经典款那么老气。


  　　昨天跟陌紫妍逛街时，方小武才刚刚看到过这款包，挺喜欢的，但是嫌贵没买，没想到今天就有人送上门。


  　　何静还在碎碎念：“这人怎么想的啊？这包一看就不便宜，怎么不得两三千？拿来换你一个烂书包……哎对了，里面还有一个小钱包……”


  　　方小武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还有一个同款的钱包，手感十足，设计感爆表。


  　　两三千？方小武默道：这两样加起来，大概是两万两三千……


  　　早听说状元家里容易出奇葩事，感情还真有。


  　　“收着吧，正好上学背。”


  　　“啊？那么贵的东西……”


  　　“不然呢？”方小武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就算想给人送回去，能找到人？”


  　　笑嘻嘻搂着她，安慰：“您放宽心吧，历年都有这种事，你还没碰到直接扔钱的呢……”


  　　“怎么没有！”


  　　何静心虚的左右瞄瞄，从沙发垫后面掏出一个巨大的红包，里面是一整沓百元大钞。


  　　“你看，这人扔下钱，从你房间里翻走一本书……好像是什么古文书……”


  　　古文书？！


  　　我靠！


  　　方小武赶紧回房间，仔细一找，顿时懵逼了。


  　　哥，你拿什么不好，拿我那本古文观止？！

  　　所有的小论文都已经被我处理掉，就留下那么一本做纪念，你还真会挑。


  　　希望你孩子是个男生吧，那本书很长知识的……


  　　何静在客厅里继续絮叨：“你舅舅和你大姑都想过来的，结果你就出事了，我没告诉他们住院地址……欠他们的钱得还了，还得单请他们聚一聚，你什么时候方便？”


  　　“你定，我随意。”


  　　方小武答应完就开始犯愁，怎么考完试，反倒乱糟糟的更忙了？


  第一百零一章 刘怜怜的推荐

  　　方小武正要回房间，被何静一嗓子喊住。


  　　“你回来！事儿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急？”


  　　得，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接着陪吧……


  　　方小武就老老实实坐回沙发，等她出招。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何静捏着红包怔怔的出神，没过两秒钟，突然开始流眼泪。


  　　“哎呦，妈你怎么回事？干嘛啊这是……好好的哭什么？”


  　　方小武手忙脚乱的找纸巾，她一把拽过来，在脸上随意的抹两下，怎么抹眼泪都不见少，迅速洇湿整张纸巾。


  　　突然，她猛的摔掉废纸团，双手用力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双肘支在膝盖上，头深深的垂着，整张脸都埋在手掌中，肩膀每耸动一下，必然有一声压抑的低泣传出来。


  　　那声音好像一只大手，一下一下，抓得人心脏直抽。


  　　毫无征兆的，方小武鼻头一酸，眼泪紧跟着盈满眼眶。


  　　挪到母亲身边，用力搂住她的肩膀，方小武仰起头，使劲咔吧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发泄，但我得坚强。


  　　“妈，你放心吧，以后，咱们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我会赚很多钱，给你换个大房子，娶七八个好媳妇，生一堆胖娃娃给你玩……”


  　　方小武柔声安慰着，何静听到最后，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奇迹般的止住。


  　　“臭不要脸！还七八个，你能骗来一个好姑娘，让妈在50以前抱上孙子，妈就知足了。”


  　　何静笑骂着，拽过纸巾来擦干眼泪，眼睛虽然肿得厉害，但精气神焕然一新。


  　　方小武继续吹嘘耍宝：“哟呵，你还别不信，追你儿子的早晚能凑出一个连，你可劲挑！”


  　　“我挑什么！你喜欢就好……”


  　　何静满足的叹息一声，眼神突然之间转为警惕，死死盯住方小武的脸。


  　　“哎，今天的那个陌总是什么来头？跟你什么关系？我看你俩亲近得不像普通朋友。”


  　　哎我去，怎么突然扯到这儿？


  　　“你瞎猜什么啊？她拿我当弟弟的！”


  　　方小武嘴上信誓旦旦的回着，心里稀里糊涂：我拿她当姐姐么？恩，就是姐。


  　　何静却压根没听方小武说什么，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其实她方方面面都挺好，大10岁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哪都领得出手，就是看起来没有苏野好生养……”


  　　方小武立即就贡献出一张懵逼表情包。


  　　何静正自嗨呢，脑回路突然一跑偏，眼神无缝切换到严厉警告。


  　　“小五我可警告你，你可千万不能因为钱，就被人包养！”


  　　奇耻大辱!

  　　方小武顿时跳脚：“我会被人包？我包养别人都得看脸看身段看才华挑着来！”


  　　“嘿！你儿子真要扔掉节操往死里下手，满天下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惹得起我？”


  　　“打住！我脑袋疼……”


  　　何静扶着额头，嫌弃狗似的挥挥手。


  　　“你快滚蛋，别跟我闹腾，有什么能耐，外头使去，让我消消停停数会儿钱吧！”


  　　麻蛋！方小武这个憋屈啊……


  　　为什么说真话总是没人信？

  　　不过能脱身总是件好事。


  　　眼看着何静被自己哄到情绪正常，方小武带着一腔难言的郁闷回房间，开始琢磨自己的事儿。


  　　这段时间的努力学习，让他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凡事先做计划。


  　　倒不必非得做得多么详尽，列出来搁那里放着，就比两眼一抹黑，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来得好。


  　　于是他就在本本上简单梳理一下近期的重要事项。


  　　不列不知道，一列吓一跳——大大小小，拢共十来条。


  　　卧槽，我假期这么忙的？


  　　照这么看，我也算个人物了哈哈……


  　　臭嘚瑟一番，方小武决定先干一件最紧要的事——读书。


  　　先到亚马逊上把那本英文原版的《GamesofStrategy》订下来，不过这书到手以后一时半会也读不得，好感度在那里卡着呢。


  　　所以，二级系统的第一本书，还是得指望刘怜怜。


  　　她应该比苏野、二哈靠谱得多……吧？！

  　　好吧，无论靠谱不靠谱，暂时也就只能这样，谁叫咱就这么五个好友呢？

  　　深吸一口气，方小武给刘怜怜发过去一条短信。


  　　“最近打算读几本好书，增长见识，请给我推荐一本你认为的好书，认真点！”


  　　这样，应该有效吧？


  　　点击发送，结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发送栏里总共有四句话，唯有“请给我推荐一本你认为的好书”嗖一下蹿进消息栏，剩下的三句话，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我去！神操作啊……


  　　破系统，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能耐？！


  　　【请宿主尊重系统设定。工具是没法变通的，比如说，皮搋子就只能通下水，用来干别的，一定会有不好的后果发生】


  　　方小武满脸懵逼，这是什么比喻？见鬼！


  　　好吧，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只能安静如鸡的等着。


  　　不大一会，手机响起提示音。


  　　方小武深呼吸，点开信息的时候，心脏剧烈的跳起来。


  　　突突突突突……


  　　哎哟！上回这么跳，还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早晨……刘怜怜是有多么让人不放心啊？！


  　　终于点开屏幕，方小武紧张的读完全文……差点摔手机。


  　　“嗳哟~大状元居然会要我这种小学渣推荐书？”


  　　“嘻嘻嘻，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读点……浪……漫……的cooking教材？人家木有看过哎，肿么……办？”


  　　卧槽！


  　　你是我亲姐！

  　　千万别浪……漫！


  　　咬牙切齿的打字，还得小心的和系统确认，不能蕴含提示。


  　　“真的想看书，你认为的好书都可以。”


  　　回复是一个舔嘴唇的色色的表情，方小武刚要爆炸，她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穿得很正常，就是一件睡裙，拍摄角度是45度俯瞰。


  　　等等，俯瞰？

  　　方小武仔细一看，真的爆炸了……


  　　妹汁，我真的没想那个！你给我正经点！

  　　肿么办？

  　　肿么？


  　　肿。


  　　方小武气得直痒痒，刘怜怜要在身边，当场就把她吊打三十六遍。


  　　然而，现在却只能祈祷：你最好麻溜的干点正事！


  　　没过两秒，她又发来一段话。


  　　“我就这水平啦，你不许笑我！不过这本书真的很好看呐，学习太紧张，我都没看完。恩，要不要找个时间一起研究？或许……大概……也许……会有……你猜！”


  　　浪够……卖完萌以后，她终于发来一个书名，五个字。


  　　方小武一眼扫过去，血压嗖一下就飙到两米八，眼前一黑。


  第一百零二章 云商证券

  　　后宫甄嬛传！

  　　果然是极好的……好书！

  　　要说方小武最怕什么类型的书，除了那种带有男男情节的神书，这种就是妥妥的第二。


  　　问题是，从夺命催心散变成含笑半步癫，实质上有区别么？

  　　并！没！有！

  　　方小武咬牙切齿的打字：“你平时就看这种书？你心目中的好书就是这个？你就不能看看唐诗三百首？！”


  　　这话没毛病，唐诗三百首字又少，文采又高，想必是极好的。


  　　结果刘怜怜一点没客气，一句话就给方小武怼没电了。


  　　“你还看小黄书呢！上课的时候！嘁！”后面跟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方小武懵半天，有心想说我那是被逼无奈，不过想想自己那一裤兜流氓技能，顿时没什么底气了。


  　　得，认命吧……


  　　“这破书总共多少本？大概多少字？”


  　　刘怜怜开开心心的回复：“7本，150万字吧？”


  　　砰！

  　　一万点暴击伤害！


  　　方小武气得哟，手指头捏得嘎嘣嘎嘣直响，刘怜怜要在眼前，当场就让她脱水！

  　　脑袋里乱成破麻袋的他，很自然的忽略掉一个关键问题——上课看小黄书的事儿，刘怜怜为什么会知道？


  　　方小武没想，刘怜怜没说，这事就这么过去，又闲聊一阵，方小武主动道别。


  　　解决一件大事——可能解决的不够好，但的确解决了。


  　　方小武没心没肺的往床上一躺，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上，方小武正准备刷牙，电话突然响起那首陌紫妍的专用曲目。


  　　“10分钟后到你家楼下，收拾干净点！”


  　　就这么一句话，方小武连饭都没吃上，就被陌紫妍拎出家门。


  　　方小武没搞得太正式，一身休闲，背着不明人士送的驴包，上了陌紫妍的车。


  　　“姐你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天天晚睡早起。”


  　　陌紫妍白他一眼，撇撇嘴。


  　　“怎么不背我给你买的包？”


  　　这话题跳跃的……


  　　方小武低眉顺眼道：“这不是穿着你给买的衣服呢么……”


  　　陌紫妍没吭声，一脚油门踩下去，X6猛的蹿出去老远，吓得方小武一把拉住把手。


  　　“姐你又要飞？！”


  　　没真飞，到大路上以后，车流渐密，正是早高峰。


  　　把速度降下来，陌紫妍终于告诉方小武要去哪。


  　　“带你去云商办实习手续。到那里，多听多看少开口，两个月时间，能学多少学多少。”


  　　“要是感兴趣的话，大学里没事多去帮忙，给老员工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对你学习专业课、考研深造都有帮助。”


  　　陌紫妍殷殷叮嘱，方小武连连点头。


  　　“放心，我晓得轻重，一定不给你丢人！”


  　　陌紫妍终于莞尔一笑：“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本来就不应该懂那些，放心吧，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没过一会，云商证券大厦遥遥在望。


  　　等到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已经有一个身姿窈窕的OL装女孩候在那里。


  　　见到陌紫妍，她主动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的同时，优雅而甜美的笑着。


  　　“陌姐，陌总在办公室等您。”


  　　“田甜，给你添麻烦了。”


  　　陌紫妍和煦的笑着，那笑容方小武特别熟悉，但已经多日未见，就是那种令人如沐春风，却又矜持的笑容。


  　　叫田甜的女孩摇头一笑，微微侧身，引着两人坐上电梯。


  　　刷卡，按到50层，田甜转身站好，主动跟方小武搭话。


  　　“方学弟，你真了不起，我11年从一高毕业时，连州里前百都没考到。”


  　　拉关系好厉害，恭维人也是，不过笑容透着几分真诚，有可能……是状元加的好感度？

  　　方小武谦虚的摇摇头：“书呆子年年有，学姐才厉害，毕业两年就能得到陌总的信重，一定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实习的时候，还请学姐多多照顾。”


  　　话音一落，田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大概是为方小武的言谈得体而惊讶，笑容愈发甜美。


  　　陌紫妍对田甜摇摇头，抿嘴笑：“这小子就会哄女生，田甜你警惕着点，少信他的胡说八道。”


  　　田甜没接茬，回给陌紫妍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而开始给方小武介绍云商的情况。


  　　“云商大厦总共53层，完全自建，是云商证券、云商银行的总部，我们云商证券在43—50层，另外，3、4层有我们的营业部。”


  　　“云商证券成立于2000年，注册资本30亿，如今是国内排名前五的综合性券商，全牌照，营业网点遍布全国，ABC三个等级共274家，是国内最具活力的老牌券商。”


  　　方小武听得半懂不懂，好奇的问：“上市没有？”


  　　“没有。”田甜摇头，表情毫无异样，“云商银行、云商证券自建立起，就没有过上市计划。”


  　　为虾米？上市难道不是好事么？

  　　方小武不懂，但没再问，只是把这事默默记在心里，当成一道作业。


  　　50层很快到了，方小武跟着田甜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一张摆在宽阔空间里的办公桌，四周空空荡荡，格局奇特至极。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


  　　4、50岁左右，看着跟陌紫妍有三分相像，八字纹很深，威严很重，笑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付敏洁那种和蔼亲切。


  　　“妍妍来了？你先坐，等我三分钟。”


  　　陌总没起身，紫妍姐也没客气，拉着方小武就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说三分钟，一秒都没超，陌总起身走向陌紫妍的时候，身上凝着的气场慢慢散开一些，甚至还对方小武笑了笑。


  　　“这就是我们云州的状元郎？果然一表人才。”


  　　就这么一句话，陌总再没刻意照顾方小武，拉着陌紫妍闲聊将近5分钟，最后还是陌紫妍先提出告辞。


  　　出门的时候，方小武回身等陌紫妍，在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正好对上一道带着审视味道的目光。


  　　很深沉，不至于令方小武心生畏惧，但足以让他认清楚现状。


  　　陌总不是陈关，你没法给她带来什么，所以，你还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象。


  　　她有资格欣赏谁或者不欣赏谁，而你，需要尽快的充实自己，变得更强！

  　　陡然间意识到这一点，方小武唇边掠起一抹笑意，心情振奋，斗志昂扬。


  　　来吧！让我看看，挑战在哪里！

  第一百零三章 奇葩

  　　“小五，姐上班去，你跟着田甜走吧。”


  　　陌紫妍随手就把方小武扔下，挥一挥衣袖，带来一头雾水。


  　　大姐，莫名其妙来一次，莫名其妙带我看一眼陌总，你就不想再跟我说点什么？

  　　然而确实没有任何叮嘱了，就先前那么多。


  　　方小武和田甜先下电梯，眼看着她戴上墨镜，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心里突然有点小雀跃。


  　　像迫不及待要出去撒欢的小鹰？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等电梯关闭，方小武突然发现，两人所在的楼层是48楼……真是让人别扭。


  　　田甜这才告诉方小武目的地。


  　　“方学弟，你实习的地方在资产管理部，部长叫陈翔，员工总计17人，学历最低的是985硕士，部门的职责和功能……呃，以后你慢慢学。”


  　　说着话，她推开磨砂玻璃门，带着方小武走进资管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办公区，十来个隔断，目前只有一个位置上有人。


  　　办公区两边有四个独立的办公室，都是磨砂玻璃门、落地窗隔断。


  　　田甜见怪不怪的走向左手第一个房间，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公鸭打嗝似的“请进”。


  　　田甜推开门走进去，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一抬头，瞬间换上一脸热情的笑容，起身迎过来。


  　　方小武默默打量着，心里腹诽：这就是部长陈翔？

  　　发际线很高，脑门大且油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全是褶子，身材很瘦，肚子却微凸……


  　　这形象，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高学历重要部门呢？

  　　怎么领导看上去如此的……官僚、油滑？

  　　陈翔眼睛里全是田甜，夸张的开口恭维：“哈，田秘，怎么劳动你亲自下来？有什么指示，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好嘛！”


  　　田甜笑得很礼貌，很疏远。


  　　“陈部长，这是咱们云州今年的高考状元，方小武。以后，他就是你们部门的实习生，受你领导。”


  　　“当然，他还年轻，主要是以学习为主，不要给他划分固定的岗位。没问题吧？”


  　　陈翔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没问题，这是领导对资管的信任和认可嘛！请田秘尽管放心，陈翔一定尽心尽力！”


  　　拍完肋巴扇，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方小武一番，啧啧感叹。


  　　“嚯，状元的精气神真是不赖。你毕业以后要是肯来云商，我们资管恐怕想抢都抢不到，现在领导给我一个机会，咱们共同把握！好不好？”


  　　哟？这人真会说话，虽然失之油腻，但肯定有很多人吃他这套。


  　　不过方小武压根没当真，这人的笑容太假，应该不仅仅是职业的关系。


  　　于是方小武就腼腆的笑笑，认生似的回道：“谢谢陈部长。”


  　　然后束手而立，不发一言。


  　　田甜见状，只当方小武不习惯，干脆就直接交待剩下的问题。


  　　“这样，陈部长，方小武的员工卡就挂在我们秘书处，餐券、车补什么的我们来发，省着你们走OA麻烦。”


  　　“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咱们各司其职，好吧？”


  　　“好！好！”陈翔笑呵呵点头，好好先生似的，绝无二话。


  　　该说的都差不多，田甜发挥出极其神似陌紫妍的雷厉风行，说撤就撤。


  　　方小武陪着陈翔送她出大办公室，陈翔却没急着回自己的单间，就这么站在大办公室门口闲谈起来。


  　　“小五啊，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说说看，你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


  　　陈翔语气很柔和，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特别亲切。


  　　可方小武顿时无语。


  　　你什么意思？

  　　田甜说得不够清楚么？

  　　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连这部门是干嘛的都搞不清楚，你问我？


  　　压着心里的不舒服，方小武老老实实的请教：“陈部长，我不懂咱们部门的职能和相关知识，您看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学？”


  　　“恩，不懂就问，是个好苗子！”


  　　陈翔端着架势夸一句，然后兴致勃勃的开始给方小武科普。


  　　“我们部门……巴拉巴拉……遵循……巴拉巴拉……为客户提供……”


  　　二十分钟后，陈翔意犹未尽的停下嘴，走到墙边的饮水机那里接杯凉水，边喝边总结。


  　　“总之，这是一个核心部门，是一个优质部门，是一个能学到知识、赚大钱的部门！”


  　　方小武已然懵逼。


  　　他都已经特意开着整体性学习状态了……可问题是，陈翔说的全是废话，跟百度出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区别，还加上很多云山雾罩的术语，又掺上大量毒鸡汤，就是没说重点。


  　　“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开始？”方小武只好直奔主题。


  　　“唔……”陈翔沉吟片刻，突然转头冲着后面的办公桌高喊：“海洋！海洋？醒醒！”


  　　方小武默默瞄向那个位置，隔断里的办公桌上，趴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在之前的二十分钟里，一动没动过。


  　　陈翔又喊两嗓子，那人终于懒洋洋的抬起头，用手掐着太阳穴，猛的打个哈欠，不耐烦的回道：“有话快说！烦死个人……”


  　　我去！大哥你好屌……


  　　让方小武惊讶的是，陈翔对此毫无反应，就跟没听到似的，直接说事儿。


  　　“海洋，你入职时那些文件还在不在？”


  　　海洋瞟一眼陈翔，往椅背上一靠，耷拉着眼皮子上下打量方小武，戏谑道：“哟？来新人了？那些折磨人的玩意，我碰都没碰过，原来在哪，现在还在哪。”


  　　陈翔匆匆走向一个铁皮柜，打开上面的门，从里面抱出一堆文件。


  　　A4纸打印装订的文件，摞一起差不多20厘米高，往桌面上一放，居然砸出“噗通”一声闷响。


  　　陈翔拍拍文件，转头望向方小武，得意的笑起来。


  　　“小五啊，这是咱们部门的知识结晶，新人入职全靠它！”


  　　“来来来，你把它们拿回去，慢慢看，什么时候全吃透，工作基本就能初步上手。”


  　　“到时候，陈哥给你找个精英骨干，手把手教你干活！”


  　　方小武心里陡然蹿起一股怒火。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可是，正常人两个月能不能读完这些东西？

  　　气过以后，疑惑又浮上心头。


  　　你我素不相识，最多就是高考状元带来的10点敌视，你上来就这么针对我，至于么？

  　　好吧，手段确实让人无话可说，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不会有人替我出头？


  　　奇葩！


  第一百零四章 我看好你

  　　陈翔眯着绿豆眼，笑意盈然的看着方小武，就好像他是多么欣赏这个少年一般。


  　　方小武心里瞬间转过许多念头，最终定格在陌紫妍的那句七字格言上——多听多看少开口。


  　　淡然点点头：“好的，陈部长。”


  　　上前接管那摞文件。


  　　陈翔拍拍他肩膀，赞道：“好！新人就应该有这个精神！”


  　　转头四下寻摸一圈，随手一指最后排那张办公桌：“你就坐那里吧，等会部里的助理回来，再让她去给你置备办公用品。”


  　　“好的。”


  　　方小武无所谓的抱着文件走过去，见桌面很干净，轻轻把“知识结晶”放好，转头冲那位海洋伸出手。


  　　“大哥你好，我是方小武，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海洋懒洋洋的摆摆手，挂着一脸欠揍的轻佻笑容，斜睨着他。


  　　“小姓卢，叫我卢少，别叫卢哥，跟你没那交情。”


  　　最近经历过不少大事，方小武的养气功夫算是练得不错，无端端被人轻视，却没动怒，沉稳的笑笑，回身坐下。


  　　如此一来，卢海洋反倒又对他生出一些兴趣，横过身体，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收拾东西，突然开口搭茬。


  　　“小兄弟，你走谁的门路进来的？”


  　　“我连实习生都不算，就是来学习的。”方小武避而不答。


  　　卢海洋讥诮的笑笑，瞟一眼桌面上那摞文件，扔下一句“慢慢看”，重新趴回桌面。


  　　方小武也没拿这混子当回事，估计家里应该有些背景，但那关他何事？


  　　把装订好的文件在桌面上摊开，先扫一遍名字，最后抄起那份《云商证券资产管理部规章制度20160108修订版》，悠然读起来。


  　　陈翔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钢琴曲声，掩盖着细如蚊鸣的杂音，被全神贯注的方小武尽数过滤。


  　　此刻的陈翔，身体深深的陷在老板椅里，两腿搭在办公桌上，正在跟人通电话。


  　　“征子，你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哈哈，扯淡！给你点提示，昨天咱们聚着的时候，你谈到谁来着？”


  　　“这都想不到？就那个挨打的状元，你恨得咬牙切齿的那小子！”


  　　“嗨！谁说不是……你想不到也正常，我都吓一跳。昨天不是跟你们说过有个插班的实习生么？就他。”


  　　“谁知道他来干嘛……学个屁！这些东西，是一高中生能学的？”


  　　“不是我就纳闷了，你怎么那么恨他？你追不上陌大小姐，跟一毛头小子有什么关系？”


  　　“没理由？草，你行！我就喜欢你这股不讲理不要脸的劲儿。”


  　　“得，别说陈哥不仗义，今天哥可给你报仇了。”


  　　“咋弄的？20万字的资料，一股脑堆过去，看不吐他算我输！”


  　　“没事！放宽心，哥又不傻，还能把自己搭进去？”


  　　“磨他一周，不过分吧？说到哪都过得去吧？就算陌董知道，还能因为这事儿说什么？”


  　　“他爱看不看呗！当我是他爹？还得管着他学习？告诉他这玩意以后有大用？”


  　　“恩。一周就差不多，回头再换个手段。台面下这些事儿，你没我熟，不用操我闲心。”


  　　“谢个屁！我看那小子也不顺眼。真特么邪性，一眼看过去，马上就打心眼里烦。”


  　　“行，不说了，下回夜语你请，说别的都是故事。”


  　　“拜！”


  　　挂断电话，陈翔得意的抖着腿，顺着音乐哼起小调，绿豆眼里，浓浓的都是讥诮。


  　　连小白人都不算的高中生而已，到我的地盘，哥有的是办法逗你玩！

  　　……


  　　方小武正沉浸在阅读的快感里无法自拔，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推开，结伴进来两个妹子，还有一个大叔。


  　　妹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天赐的姐妹花。


  　　矮个妹子挺漂亮的，就是身上没肉，第一时间就被方小武剔除可撩范围。


  　　至于高个妹子，用黑壮来形容挺过分的，但实情如此，没得洗。


  　　屋里只要来个人就是前辈，方小武自然不好大大咧咧的，赶紧站起来，主动打招呼。


  　　“前辈们好，我是方小武，新来的临时工。”


  　　“昨天刚听说，今天你就到了，挺有效率哈！”高妹意外的爽朗，笑起来牙齿特别白。


  　　矮妹打量他两眼，好奇问：“你看着真年轻，还没读研吧？”


  　　岂止，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倒是那个中年大叔挠挠下巴，狐疑的琢磨一阵，突然恍然大悟。


  　　“方小武？你该不会是咱们云州的理科状元吧？我说怎么一看你就觉得眼熟……”


  　　此言一出，在场的四个人表情立变。


  　　姐妹花是佩服加好奇，中年大叔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目光越发审视。


  　　最后一个是刚爬起来的卢海洋，有点惊讶，有点欣赏，啧啧叹道：“哟？还真没想到，傻乎乎的居然是个学霸……”


  　　这叫什么事儿？

  　　说话最难听的，反而好感度10，看着很沉稳的大叔，居然是敌视对象……


  　　方小武压下心里的惊讶，跟几个人一一问好，重新认识。


  　　漂亮柴火妞叫王以，以为的以，是部门助理。


  　　爽朗高妹叫徐洁，震旦法学硕士。


  　　方小武顿时诞生吐槽欲望……你俩不做姐妹简直白瞎，名字都是绝配，起出来就是为了占人便宜的。


  　　中年人只说“叫我老王就行”，名字都没报，敷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王有个半独立的小办公室，胡乱点点头，自顾自的离去。


  　　王以和徐洁对方小武很好奇，拉着他一阵闲聊，卢海洋也舔着脸过来搭话——主要跟王妹子搭话。


  　　聊没两句，徐洁一惊一乍的叫起来：“他怎么让你看这个？金融本科毕业生看着都吃力，再说，实际应用时没必要啊……”


  　　方小武回头一看，她拿着的是那本《新三板法律法规汇编》，这东西在那一摞里，既不是最厚的，也不是看起来最复杂的。


  　　王以的眼神里透着快要溢出来的怜悯，小声嘀咕道：“正常人两个月哪看得完啊……还哪有时间学实务？”


  　　卢海洋哼哼冷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咱们是国企……”


  　　王以生怕打击到高中生，柔声安慰道：“没事，慢慢看，有不懂的，随时问你徐姐。”


  　　徐洁吓得直摆手：“可别，这些东西，有好多我都没看过。”


  　　卢海洋拍拍方小武肩膀，挤眉弄眼的奸笑：“加油啊状元郎，好好用功，我看好你！”


  　　方小武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暗暗冷笑。


  　　好巧，我也挺看好我自己呢……


  第一百零五章 用功读书

  　　接下来的时间，方小武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位置上看文件。


  　　快到中午的时候，田甜又下来一趟，来送员工卡和餐票，见到他正在读资料，目光微微一闪，但没说什么闲话，笑着给他打气。


  　　“加油！”


  　　田甜这么一露脸，办公室里的众人，态度再次有所转变。


  　　徐洁和王以越发好奇，却没追问，卢海洋则热情许多，又开始试探。


  　　方小武嗯嗯啊啊的应两声，半点口风没露，卢海洋玩味的笑笑，摇摇头，起身走人。


  　　是真的走人，拎着包，吊儿郎当的走出办公室，一整天再没见到人。


  　　中午的时候，方小武跟在占便宜姐妹身后，来到大厦的食堂。


  　　云商大厦一二楼是银行，三四楼是云商证券的营业部，四五六楼都是餐厅，有对外开放的美食广场，也有内部的小食堂。


  　　谈到这个，王以明显有点小骄傲。


  　　“我们云商的美食广场，在整个CBD都很有名，一到中午，附近不少大厦的员工都会过来就餐，稍微来得晚点就没地方坐。”


  　　徐洁提醒方小武：“我们的餐卡三层通用，月初存到卡里，标准是每个月600，一顿不到30，你注意点餐饮价格。”


  　　三人来吃的是标准员工自助餐，方小武看看价格，暗自咋舌。


  　　两荤两素，主食不限量，配一杯饮料，任选两种餐后水果，一套下来才15块钱，简直良心到家。


  　　等刷卡的时候，方小武看到余额，顿时又是一愣……2000元，足足是标准的三倍。


  　　王以和徐洁也看到了，王以没吭声，徐洁却大大咧咧的取笑他。


  　　“行啊，小五弟弟，部长级别的待遇哟……啧啧，看来以后得叫你方部长才行。”


  　　方小武心里一动，让柜台的大妈再刷两次卡，回头对她们挑挑眉，坏笑开口。


  　　“得嘞，以后两位姐姐的午餐我来管，反正花不完我也带不走，王姐你负责算账，咱们尽量一分钱都别给他们剩！”


  　　好吧，你最有才……


  　　王以和徐洁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笑够以后，徐洁大大方方回道：“行啊，午餐你管，月底姐姐带你出去吃一顿大餐，咱们合理配置资源！”


  　　魅力撩妹，对女性的杀伤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方小武其实没想撩，但就是亲和力爆表，说人见人爱是扯淡，降低妹子戒心，简直再轻松不过。


  　　三人找个位置坐下，说说笑笑的吃饭，只见好感度嗖嗖嗖往上飙，但是好友列表里，始终没有出现二人的名字。


  　　诶？

  　　倒是有个新人……田甜，好感度21。


  　　方小武对这流氓系统已经绝望了，合辙不好看的连朋友都做不成，是吧？

  　　标准还特么挺高的，王以单看脸算漂亮的，只是小巧玲珑没什么曲线而已，就这都丑拒……不像话！


  　　吃饭的时候两个姐姐好一通科普，再结合着上午看的资料，方小武终于对部门的情况大致有个概念。


  　　券商的资产管理部其实是一个对接性质的部门，一头接着需求方，一头接着资金池。


  　　用最简单的语言来形容——资管部发现哪个大客户缺钱，就针对他们设计项目，然后去找资金匹配。


  　　最后，客户拿到钱，资金方收利息，资管部赚点辛苦钱。


  　　跟银行贷款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说是辛苦钱，可往来资金都是以亿来计数，两三个百分点就是几百上千万。


  　　下午回到办公室，方小武又特意找来几个项目案例来看，突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情况。


  　　需求方理论上是很多的，可最后做成的项目，一半以上的实际资金最终都流向开发类，以商业地产开发为主。


  　　方小武盯着报告，陷入沉思。


  　　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就在他脑袋里打转，却怎么都看不清、抓不住。


  　　想到头疼都没能抓到那丝灵光，方小武只好先搁置，继续用功。


  　　简单的东西读完以后，剩下的文件一个比一个复杂，光是各种法律法规，就横跨现行法律、银监会、证监会、人行、金融办等婆婆部门的法规，再加上那些专业领域的东西……


  　　麻蛋！陈翔啊陈翔，你可真够缺德的……


  　　方小武不清楚原因，但可以肯定，这货绝对是有意坑自己。


  　　这些东西，找个老人带着，边做事边学习，效率绝对高出几倍不止。


  　　单纯看文件，那种枯燥、乏味，简直就是折磨。


  　　正常人哪怕看两个月，最多就是囫囵吞枣过一遍，越看越迷糊。


  　　不过，论起阅读，方小武自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学习天赋语言天赋整体性学习高考状元称号加成=变态！

  　　很多内容一知半解？

  　　整个都记下来，以后慢慢理解，有问题么？


  　　正常人办不到？


  　　谁跟你说五哥是正常人的？

  　　嘁，搞笑！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在阅读中流逝，等到王以来叫他打卡下班，方小武已经读完最简单的那部分内容，大概占比四分之一。


  　　抻个懒腰，方小武溜溜达达回家，稍微绕点路去了一趟钟书阁，买下一套《后宫甄嬛传》。


  　　时间要合理分配，白天读文件，晚上看言情放松，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到家以后，母亲何静又提起家庭聚餐的事儿，方小武琢磨琢磨时间，又往后推一阵。


  　　“妈，要不你先去看看他们，聚餐再往后推推，最好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再说。我实习任务重，暂时没时间。”


  　　总共三家亲戚，大舅小舅和大姑，实话说，关系不能说多差，但肯定算不上好，以前的来往频率就不高。


  　　所以方小武不怎么积极，没打算因为他们耽搁正经事。


  　　何静其实有点不满意，但也没办法，最近几个月，方小武越来越有主意，她性子软，渐渐已经习惯由儿子做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阅读进度喜人。


  　　文件那块，政策性、法律性的东西都已经读完，倒背如流不敢说，现行的基准记得扎扎实实，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完全有数。


  　　然后，跟某些案例一对照，方小武终于发现这些规章条文的真正意义了——


  　　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这个事不能做，谁敢做就收拾谁！


  　　所以，你要把它打扮成另外一个事，再去做。


  　　发现真相以后，方小武顿时哭笑不得。


  　　紫妍姐，你想让我学的，就是这个？

  　　还别说，那些套路比系统技能都流氓，这要是开启一个金融阅读分类……啧啧！

  第一百零六章 你要上天？


  　　早上8点半，资管部惯例开早会。


  　　今天难得人多，到场9个，剩下的都在外面跑项目。


  　　陈翔口若悬河巴拉巴拉，基本都是废话，偶尔有工作安排，跟方小武也没半毛钱关系，这种场合，他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看自己东西的。


  　　随着会议的进行，陈翔的音量渐渐升高。


  　　工作上有点小麻烦，私生活里也遇到点小麻烦，所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发现大家都是漫不经心的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嗯啊啊，火气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别的部门都是部长牛逼，可资管部不一样，在这里，资源和能力远比管理职能有分量。


  　　所以，陈翔拿那几个吊儿郎当的资源大户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方便拿兢兢业业办事的骨干们开刀，通常只能忍着。


  　　今天，突然一眼瞟到方小武，发现他正在那里低着头，翻看那些废纸，火气就终于有了出路。


  　　“小方，这两天还习惯么？”


  　　陈翔笑眯眯的开口，好一副关怀年轻员工的知心领导模样。


  　　大家顿时一愣，上一秒还在讲项目，怎么突然转到这儿来了？


  　　纳闷的望向方小武，只见这个少年状元正在聚精会神的阅读，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不少人的脸上顿时浮起笑意。


  　　出师不利，陈翔恼火的干咳一声，用碳素笔敲敲桌面，又问一遍。


  　　“咳！小方，东西先放放。最近……”


  　　话都已经说出来一半，方小武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就尴尬了。


  　　不怎么给陈翔面子的那几个已经哄笑起来，尤其卢海洋，翘着二郎腿，呵、呵、呵，一声声的笑着，就好像大嘴巴子一样扇在陈翔的脸上。


  　　“小方！”


  　　陈翔猛的一巴掌拍在桌面，震得茶杯一跳。


  　　王以坐在方小武身旁，赶紧在下面捅他一下，他这才茫然的抬起头。


  　　左右看看，发现陈翔正黑着脸瞪着自己，方小武纳闷的问：“陈部长，您有事？”


  　　陈翔的脸色顿时由黑转青。


  　　哟呵……这小子，有意思，有脾气！

  　　以卢海洋为首的几个关系户，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一边交头接耳。


  　　“海洋，看看这一幕，眼熟不？”


  　　“哈哈！记不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干的？”


  　　“这小子有点你的狂劲，可惜没有你的实力。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卢海洋低笑道：“看你们的热闹吧！毕竟是能考上状元的孩子，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嘁！”中年大叔王宾轻嗤一声，不屑摇头，“就凭他？想跟那个阴货玩？摸一手翔吧！”


  　　王以担忧的瞟一眼方小武，低声提醒：“陈翔喊你两声了。”


  　　她当然知道方小武关系很硬，但很多事，不能光看关系和背景。


  　　方小武和别的关系户不一样，不但不能给部里带来利润，反而有求于部门，陈翔要敲打他，谁都没法帮忙说话。


  　　所以，在她们看来，方小武这种消极对抗的态度，是非常不明智的。


  　　没错，所有人都以为，方小武是因为那一摞文件而有情绪，这是人之常情，而且有过先例。


  　　卢海洋刚来时，被陈翔用同样的手段整过一次，当时闹得那叫一个厉害，给大家贡献了好久的热闹。


  　　现在，不过是重演那一幕而已。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方小武是真的没听见……


  　　整体性学习的专注状态，一旦开启，就会斩绝杂念，陈翔的呼唤就是正常音量，怎么可能唤醒他？

  　　方小武意识到问题所在，马上肃容解释：“陈部长，不好意思，看得有点入神。您有什么事么？”


  　　“呵呵……”


  　　陈翔不阴不阳的干笑一声，点点头：“这个态度很好，学习嘛，就是要持之以恒、专心致志。”


  　　老油条们立即跟着“呵呵”一笑，饶有兴致的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呢，开会要有开会的规矩，纪律还是要的，尤其你作为一个新人，博学做不到，至少应该做到谦虚，对不对？”


  　　陈翔继续“好言相劝”，“苦口婆心”。


  　　方小武看书看得正起劲，只想赶紧结束这茬，就附和的点点头：“对，您说的有道理。”


  　　唰！

  　　八道目光同时射过来，讶然的在方小武脸上逡巡。


  　　谁也没有想到，“主动”挑起事端的方小武，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萎了。


  　　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油条们暗暗交换着眼神，个个脸上带着不屑。


  　　直接一点的比如王宾，甚至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


  　　按说，方小武已经退让，事情应该就这么结了吧？


  　　陈翔却仍不肯罢休，继续絮叨。


  　　“小方啊，我理解你刚刚走出高中，还没有转换好心态和习惯，但是呢，学习要有方法，你高中时的那一套，在社会里是行不通的。”


  　　“尤其我们部门，知识繁杂、枯燥、艰深，你要多向老同志们请教，你看看你，来三天了吧，什么时候有向老同志们请教过问题？”


  　　“还有，开会时要认真听讲、勤做笔记，尤其我做总结的时候，很多真知灼见在里头，你不听，什么时候能学会？”


  　　“埋头苦读这种学习方法，在有些特定时候，是很蠢的！”


  　　“我这话不是说你蠢，而是对你有更高的要求和期待，希望你能开动脑筋，找到一种更聪明的学习方法。”


  　　“从现在起，你要忘掉自己的状元身份，以前的荣誉是你的桎梏，你总是这样端着架子，我怎么教你真东西？”


  　　哟呵，真是舌灿莲花颠倒黑白，你让我看文件，我就老老实实的看，现在又变成我端着架子了？

  　　状元不状元的，跟这有关系？


  　　方小武心里渐渐涌起火气，却没有机会发出来，这个阴货站在领导的立场上玩“为你好”那一套，不掀桌子还真拿他没辙。


  　　陈翔端起茶杯喝口水，绿豆眼里闪过一丝隐蔽的得意，笑眯眯的又道：“这方面呢，我也有疏忽，这样吧，接下来给你安排一个整理任务。”


  　　“哦，对了，你读到哪里了？我看看你能胜任哪方面的工作，不会只有部门守则、工作流程什么的吧？”


  　　嘿！一套接着一套的，感情真正的后手在这里？

  　　陈翔，你要上天啊？！

  第一百零七章 敬我如大爷


  　　这几天的早会都是这样，有事的汇报，没事的发呆，甚至还有摆弄手机的。


  　　我老老实实的看资料，所以看起来很像一枚软柿子？


  　　捏得爽么？


  　　方小武心里的不满已经堆到要爆炸的程度，但他反而微微一笑，腼腼腆腆的，像是要跟老师汇报成绩的高中生。


  　　“陈部长，我已经看完国事院的《业务总则》，证券法公司法相关法条，证监会《监督管理条例》、《管理办法》，协会《业务规范》，集合、定向《管理细则》，人行《资产监管办法》，证监会第……号通知等全部法律法规相关内容，现在正打算补《审计标准》。”


  　　方小武一口气念出将近40部条例，范围涵盖02年到现在的所有内容，甚至有很多都已经被后续通知、新的暂行办法所覆盖。


  　　会议室里的众人开始还在笑，渐渐的，嘴巴越长越大，目瞪口呆。


  　　徐洁对接审计，下意识蹦出来一句：“审计的东西不用看，有会计师事务所的……”


  　　方小武对她微笑，赧然道：“这样啊……没关系，反正又不复杂，浪费个一两天时间，无所谓的。”


  　　十分满分的十分！

  　　这个逼装得太镇定，格调太高，会议室里，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是一脸“要不要这么扯我经受不起这种打击”的表情。


  　　只见系统面板上，好感度嗖嗖嗖的开始飙，正向好感度飙得特别快，负向好感度却飙得更快。


  　　陈翔终于反应过来，绿豆眼瞪得溜圆，怒容满面的质疑：“你开什么玩笑？三天就看完全部法规？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态度，简直就是胡闹！”


  　　王宾阴阳怪气的接口：“该不是囫囵吞枣的扫一眼就算看过吧？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学这些东西用多久时间？三天？大言不惭！”


  　　方小武瞟一眼王宾，漫不经心的开口：“哦？当年您也是理科状元？”


  　　砰！

  　　一万点暴击伤害……


  　　在满屋子响起的哄笑声中，王宾满脸通红，却被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嘴皮子一个劲哆嗦。


  　　卢海洋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喃喃低叹：“毒……真特么毒……”


  　　方小武掉头望向陈翔，笑容依旧，眼神却陡然转冷。


  　　“陈部长，您说我态度不端正，真是天大的冤枉，其实，我是很想向请教的……”


  　　“只不过，那堆文件里有咱们部门所有员工的资料表，看完以后，我觉得还是别给您添堵为好，我年纪轻，但还是懂事的。您觉得呢？”


  　　会议室里一静，然后猛的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陈翔的最高学历是震旦大学管理学硕士，括弧——继续教育学院。


  　　真正考过研的都明白，所谓的继续教育学院是怎么回事，给钱就能爽的函授硕士而已。


  　　要论学历，就连最纨绔的卢海洋都是正经八百的在读硕士，吊打他不止一个层级。


  　　这是陈翔事业上最大的伤疤，也是他明明身为部门管理者，却从来拿不到提成大头的主因。


  　　此刻被方小武无情的揭开，脸色怒到铁青，绿豆眼瞪得溜圆，拍案怒吼：“方小武！注意点你的态度！我是你的领导！”


  　　“哦？领导？你该不会以为，你手里捏着我的实习报告吧？或者是……我有提交过入职申请？”


  　　方小武轻笑反问，斜睨着他，表情嘲讽而又讥诮。


  　　陈翔顿时傻眼了。


  　　是啊，这就是一个来体验生活的关系户，什么都管不到人家，拿什么来威胁他？

  　　靠一张嘴？！

  　　意识到这一点，陈翔的脸色顿时由青转红，臊得面皮发烫。


  　　陈翔不是没有观察过方小武，三天来，本本分分，安静如鸡，典型的书呆子形象，天然就带着高中生的稚嫩和内向。


  　　多好欺负的对象？

  　　然而实情是，白嫩的蛋清下面藏着一块石头，毫无防备的一口咬上去，差点把牙崩飞……谁特么能想到？

  　　陈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挽尊，方小武却没客气，表情突然转冷，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在他的脸上。


  　　“陈部长，既然你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实情好了……”


  　　“我不是来当大爷的，但是你必须敬我如敬大爷！”


  　　“我想学什么，你就得教什么。我不想学，拍拍屁股就走，你只能眼睁睁看着！”


  　　“威胁我？只有我动你的份，你动得了我么？”


  　　气势如虹，语气铿锵，一言既出，满室皆静！

  　　在座的众人不是想不到这层关键，只是没人会去想……为什么要花费精力去琢磨一个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高中生？


  　　闲得没事干么？


  　　就算真的琢磨了，谁能想到一个高中生居然敢这么暴躁的直接打脸？


  　　这不光是胆气的问题，如果没有对形势的精准判断、对时机的正确把握、足够犀利的词锋……那不是掀桌子，那是送菜。


  　　敬我如敬大爷，这是何等的狂妄嚣张！


  　　结合形势来看，实情确实如此，可就连卢家公子卢海洋都没敢说过这样的话！

  　　这特么真是高中生？！

  　　大家望向方小武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复杂，震惊、讶异、钦佩、仇视……


  　　而此刻的方小武，表情古井无波，没有愤怒，也没有取胜的得意，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陈翔。


  　　等到陈翔脸上肌肉猛的一挤，张开嘴，就要开口说话的瞬间，方小武二话不说，直接送过去一发龙骑士。


  　　然后，慢悠悠起身，拉开椅子，溜溜达达走向办公室大门。


  　　“不好意思，内急。陈部长，您可以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再继续。”


  　　大家目送着他出门，再转头看看目瞪口呆的陈翔，脑子顿时转不过弯了。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转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小武居然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结束这场闹剧。


  　　什么意思？新套路？！


  　　而且，陈翔怎么一声不吭？就这么认怂了？！

  　　真特么邪性！

  　　猜不到是正常的，能猜到才奇怪。


  　　此刻的方小武，内心是无比冷静而清醒的，看似冲动，实则游刃有余。


  　　来这里只是为了学习，可是学不到东西，就会损失什么吗？


  　　陈翔、卢海洋他们会这么想，会认为这是一个宝贵的机会，很正常，因为他们的眼光是局限而狭窄的。


  　　可方小武心里清楚，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学问是必须的，学到固然好，学不到，什么也不影响。


  　　云商证券？全国排名前三？那又如何？！

  　　别说区区一个陈翔，整座大楼上上下下，没有任何人能影响他的前途。


  　　所谓的业内人脉，不用等到四年以后大学毕业，只要再过一年半载，就会变成笑话。


  　　所以，为什么要给陈翔留面子？为什么要忍他的腌脏气？


  　　直接照脸扇回去，才是正理！


  第一百零八章 闹剧

  　　方小武走出办公室，脸上顿时浮起一抹冷笑。


  　　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你不干，忍你一次两次，还要跟我耍流氓？

  　　我只能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耍流氓！

  　　溜溜达达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一杯咖啡，方小武默默盘算得失。


  　　陈翔这个人，先天就带着敌意，根本争取不来，多得罪一点、少得罪一点，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说，这个处理方式不但没问题，反而是个合适的契机。


  　　撕破脸皮亮亮肌肉，可以争取到一部分友军，让接下来的实习生活更顺利。


  　　至于为什么要射出那发龙骑士技能，然后立即抽身……


  　　原因有三。


  　　一来，可以树立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二来，可以将冲突控制在当前级别。


  　　三来，可以试剑。


  　　龙骑士技能制造的负面状态“混乱三分钟”，变量太多，效果难以预计，此前的两次释放，目标的反应都不相同。


  　　这样的技能，关键时刻没法放心用。


  　　所以，方小武需要一个试验品，一只小白鼠。


  　　有谁比陈翔更适合么？

  　　很显然，并没有。


  　　所以，准备迎接龙威的洗礼吧！以后的日子，你会学到很多新知识的……


  　　……


  　　会议室里，方小武才一出门，就陡然炸锅。


  　　陈翔死死攥着碳素笔，垂着头，嘴唇直颤、面目狰狞，但并没有人在意他，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券商的资管部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跟经纪、固收、合规之类的前后台部门都不一样。


  　　资管部只以能力说话，而这个能力只有两种——要么资源多，要么业务硬。


  　　前者掌握话语权，后者享受尊重，至于管理权威……如果存在这种东西，陈翔又怎么会如此没有威信？

  　　可能不是一概如此，但最起码在云商资管部，员工是完全两级分化的。


  　　比如卢海洋、年华等关系户，学历的来路一个比一个扯淡，可是这些吊儿郎当的二代天生就掌握着各种资源，在种种环节里发挥着巨大的作用，陌总都要笑容以待，需要惯着陈翔？


  　　再比如徐洁、黄二凤、王宾等业务骨干，情商未必多高，但专业技能绝对出众，到任何地方都能吃到精粮。


  　　他们对陈翔有限度的尊重，是习惯使然。真要因为利益怼起来，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整个部门总共16个员工，需要怂陈翔的，只有两个——助理王以，文秘小何。


  　　剩下的14个，谁会真心尊重他？

  　　以往，你好我好大家好，陈翔不可能干蠢事，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今天这么一出戏，却是两年以来的第一次，此时不围观评论，更待何时？


  　　年华滚动滑轮椅，凑到卢海洋旁边，对着陈翔努努嘴，小声嘲笑道：“看那阴货，还傻着呢！”


  　　左博超啧啧感叹：“哎哟，让个18岁奶娃子给干躺，换我我也懵啊……”


  　　卢海洋往后一仰，得意洋洋的挑挑眉：“嘿！本少早知道他讨不到好。”


  　　“欸？你认识那奶娃子？谁家的？”


  　　卢海洋瞥一眼左博超，嘲讽道：“你特么都不关注新闻的？那小子上台讲演的那个劲儿，你在哪见过？”


  　　“什么新闻？”左博超顿时有点懵逼，“奶娃子挨打的事？我看到一飞脚啊……”


  　　年华笑着插口：“我倒是看过完整视频，不过那跟今天是两码事。这小子……啧啧，又毒又猛，比你当年牛逼多了。”


  　　“我特么又没考过状元！”卢海洋猛的翻个白眼，啧啧称奇，“说来也怪，二凤的成绩也算学霸吧？怎么跟方小武差那么多？”


  　　声音不小，坐在对面的黄二凤抬眼望过来，笑吟吟摇头。


  　　“别拿我比，学霸和学霸之间的差距，比我跟你的差距还大。小五是真正的天才，智商和情商都甩我一截，我是服气的。”


  　　“操！”卢海洋对着黄二凤竖起中指，没好气的道：“那你就拿我比？本少也是985研究生好不好……”


  　　徐洁笑嘻嘻的插口：“卢少你快打住！你要是去上过哪怕一周的课，也该知道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的，你数数你的状元校友，哪有一个混得差的？”


  　　“我特么就认识这么一个状元……”


  　　卢海洋悻悻的嘟囔着，伸手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珠子一阵乱转，心里开始琢磨：话说，我是不是应该跟这小子打好关系？年纪轻轻的，侵如火退如风，真特么不简单……


  　　左博超急得不行，再次追问：“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家的？”


  　　年华白他一眼，摇摇头：“普通人家的。至于关系……好像是陌总塞进来的。”


  　　“普通人家？这不扯淡么……”


  　　左博超纳闷的直挠头，卢海洋和年华没理会他，看着陈翔窃笑不已。


  　　“我说，咱们部长干嘛呢？平稳气场？”


  　　“管他要疯要傻，活瘠薄该！早点滚蛋更好，给二凤让位置。”


  　　黄二凤对这些纨绔混子的疯言疯语早有抵抗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淡定的摆摆手。


  　　“少毒奶我，我什么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这辈子就是个做项目卖苦力的命。”


  　　王以听得直想笑，又不敢笑，一个劲的斜眼瞟陈翔。


  　　你个死变态，总是色眯眯的盯着女生大腿看，终于让人治了吧？该！

  　　瞟两眼，突然觉得不对劲。


  　　欸？这是干嘛呢？

  　　双拳紧握浑身运气，憋翔……不对，憋大招呢？！

  　　王宾坐在陈翔下首，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悄声提醒：“陈部，早会要不就到这儿？”


  　　陈翔脑子里一团乱麻，纠缠着各种恼怒愤恨，抬眼看到王宾，突然觉得这张浮肿的胖脸是如此面目可憎，想都没想，顺手一巴掌扇过去。


  　　“滚远点！你算老几？轮得到你替我做主？”


  　　王宾措手不及，结结实实被一巴掌糊脸上，当即浮起一道红印子。


  　　愕然片刻，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混合着刚才被方小武刺激到的自尊心，一同炸开，炸得眼珠子通红。


  　　“陈翔，我草你大爷！”


  　　刚要扑上去，被反应很快的黄二凤一把抱住，好一顿扑腾。


  　　王宾有人拉，陈翔可没有，跳起来就是一招猴拳里的指甲盖挠脸，结果被王宾扑腾着一脚踹在腰间，噗通一下坐回椅子。


  　　黄二凤赶紧喊人帮忙：“海洋快来拉一下！草，等着事情闹大啊？”


  　　这些货虽然乐不得看见陈翔和王宾狗咬狗，但是都有大局观念，知道不能让资管部出这个名，赶紧上来拉架。


  　　“别激动别激动！”


  　　“瓜娃子要打下班出去打！”


  　　七手八脚七嘴八舌，拉的拉劝的劝，好好一个早会，彻底搅成一出闹剧。


  第一百零九章 这么黑？

  　　方小武没在外面呆太久，他是有意避开技能生效的三分钟，再回来看陈翔反应的。


  　　结果一进办公室，顿时傻眼了：哎哎哎，这是闹什么呢？


  　　站旁边听他们好一通掰扯才明白怎么回事：陈翔发疯，跟王宾干起来了。


  　　呦呵，这货的混乱状态还挺狂的啊……


  　　方小武瞟一眼仍旧气呼呼诉苦叫屈的王宾，心里暗暗琢磨，要不要去看看陈翔？

  　　恩，暂时还是不要了，中午时肯定有机会的嘛。


  　　陈翔这么一缩，分派任务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方小武乐得轻松，打算继续看文件。


  　　结果才坐下，卢海洋就笑嘻嘻的凑过来搭话，年华的座位就在前面，也跟着转过头。


  　　“小五啊，你那事儿怎么样了？”


  　　“什么事？”方小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年华扬起手机：“跟李战儿子打架的事。”


  　　“哦！这个啊……”方小武拉个长音，等他们支棱起耳朵，无所谓的笑笑，“不知道啊。”


  　　“哟呵？小子年纪不大，口风还挺紧。”


  　　卢海洋说话大概永远摆脱不开那股子痞气，特别不中听。


  　　年华就相对好一点，笑嘻嘻追问：“哎，都是同事，你就说说呗？这里没人虚李战，放心，我们跟你站一条战线。”


  　　说什么？

  　　方小武是真不知道，连网上的舆论都没关注过。


  　　开始倒是有记者联系过他，但自从他屏蔽陌生来电以后，骚扰电话就只能打到何静的手机里。


  　　为此，他没少被何静埋怨。


  　　至于楚天集团，始终没联系过何静，倒是梁冰打来电话嘱咐：别着急，学校在处理。


  　　既然陈关愿意出头，就让们折腾去呗，正好安安心心读书。


  　　反正，最终肯定绕不过自己，何必操那份没必要的心。


  　　方小武是真的看得开，但是看在卢海洋和年华的眼里，却是完完全全的装逼。


  　　感觉又学到新姿势的年华啧啧称奇：“哟，你这养气的功夫，有点老干部风范。你家真是普通家庭？”


  　　卢海洋也跟着竖起大拇指：“状元郎，你牛逼，以后就叫我卢哥吧！不用叫卢少了，见外！”


  　　方小武顿时哭笑不得……


  　　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没挨过打？

  　　也就是你命好，没跟我同班，上一个这么二逼臭屁的家伙，如今正以表情包的形式活跃在各种群聊场合，人送外号：长鞭侠。


  　　长鞭侠这事儿还真不是方小武扯淡，最近几天，不少同学都给他发来各种图片，全是李大少的表情包。


  　　像什么“吃我一鞭”、“老子硬起来自己都怕”、“甩起我的长鞭……失血而亡”、“王之蔑视”、“NO两米八，NOBB”……


  　　各种爆款，火遍全国。


  　　现在群里斗图，没有两张李大少的压箱底，根本都上不去场。


  　　卢海洋刚臭屁完，马上又换上一脸贱笑：“五弟啊，李战让你祸祸挺惨的啊，他儿子门牙都掉一颗。”


  　　“哟？还有这事？”


  　　年华一脸惊讶，再看方小武时，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方小武也吃惊，他是真不知道，那一脚直接闷脸上没错，但是光着大脚丫子，杀伤力会那么大？


  　　“你听谁说的？我都不知道。”


  　　卢海洋得意一笑，年华立马跳出来捧臭脚：“卢哥的消息，那是这个！”竖起一根大拇指。


  　　方小武心里一动，饶有兴致的问：“李战挺有名？楚天没多大吧？”


  　　看完那几份项目书以后，现在方小武真心觉得，楚天不大。


  　　这就是眼界的开阔，哪怕自己仍旧是穷逼一个，但是已经能够正确的以数字来认识金钱，标注一家企业在经济体系里的真正位置。


  　　卢海洋吊儿郎当的回道：“楚天肯定不算大，规模本地前三、利润本地前五的样子吧，跟招保万金没得比。不过李战可不简单。”


  　　年华深有同感的点头：“李战挺有名气的，白手起家，手腕很硬，交游广阔。虽然近两年状况不怎么好，但是等闲没人会去招惹他。”


  　　“哦？怎么会不好？”方小武敏锐的注意到重点。


  　　“宏观的东西跟你说也没用。我就问你，现在一手房好卖么？”


  　　卢海洋明明白白的一脸鄙视，不过方小武猜，他可能压根就说不明白所谓的“宏观”。


  　　有求于人，态度还是要端正的，所以方小武老老实实摇头：“我不知道，没关注过这些。”


  　　终于找到机会在变态状元面前装逼，卢海洋的兴致顿时提到最高，兴致勃勃的开始扯。


  　　“云城现在的一手房那是相当不好卖，你别看价格一路蹭蹭涨，好像那些政策毛用没有似的，可是他们反复吹风，影响投资者信心啊！”


  　　“现在的情况是，好多开发商硬着头皮拿地，硬着头皮开发，刚需购房者硬着头皮买，投资购房者犹豫不决。”


  　　“最关键的是，你看看成本涨了多少？什么人工啊土地啊税务啊……我都不熟。”


  　　靠！

  　　卢海洋一个大喘气，差点把方小武闪个跟头。


  　　这货突然弯腰，从办公桌下面掏出一瓶红牛，咕嘟咕嘟一顿灌，吧嗒嘴继续。


  　　“咱们干这行，最熟的就是资金成本。你知道，开放商在咱们这儿拿钱，一般的行价是多少么？”


  　　“16%—22%。”


  　　方小武不假思索的回道，这些数据，项目报告书上都有。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卧槽，好高！


  　　现在银行的贷款利率大概是6%左右吧？

  　　这利息贵得快赶上高利贷了……


  　　方小武正咋舌呢，结果卢海洋扔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轻嗤一声。


  　　“嘁，那特么是写在项目报告上面的，开发商要拿到钱，最少还得再付4到8个点的额外费用！”


  　　年华跟着嘿嘿一乐，摇摇头：“五弟，你还年轻啊……”


  　　方小武顿时懵逼了。


  　　什么鬼？能爆到30%？


  　　这么沉重的资金成本，这房子得怎么卖才回得了本？


  　　“你还别不信。”卢海洋看出他的疑惑，讥诮的笑起来，“中小开发商在银行拿不到钱，只能拿我们的钱，就这么贵。”


  　　黑，真黑！


  　　感情这些中小开发商都在给金融行业打工啊……


  　　方小武啧啧感叹着，心里突然蹿出一个想法——欸？照这么看，楚天的状况，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想到这里，脑海里仿佛打开一扇大门，有光照进来，此前隐隐约约浮现的那一线灵光，顿时照得清晰可见。


  第一百一十章 不泡温泉行不行？

  　　现在，大方向已经有了，缺完整计划、缺信息、缺帮手。


  　　这样一来，痞子卢就多少有点用处了。


  　　方小武原本不打算和他深交的，人好坏不提，性格合不来。


  　　不过，既然这货能够提供最为关键的信息，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行。


  　　至于计划和帮手……方小武心里突然一动，转头望向徐洁和王以。


  　　占便宜姐妹正对着一台屏幕指指点点，看那高兴劲，绝对不是在工作。


  　　方小武哑然失笑，摇摇头，PASS掉这两位姐姐。


  　　一个助理，一个玩法律的，恐怕帮不上忙。


  　　随口问痞子卢：“咱们部里，谁业务能力最强？”


  　　“干嘛？要拜师？”痞子卢随口一问，也没等他回答，随手一指黄二凤，“那货。”


  　　方小武顺着望过去，看到一个聚精会神阅读着文件的男青年，30岁左右，带着金丝边眼镜，不算帅，但看着特别精明强干，和他那逗逼的名字完全是两个风格。


  　　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黄二凤侧头望过来，发现是方小武，不由一愣，随后友好的微笑着点点头。


  　　方小武咧嘴一笑算是回应，一边问痞子卢：“黄哥是搞哪块的？我看好几个项目上都有他的名字。”


  　　“他不是专搞哪块的。”痞子卢摇头，叹气，“这货所有流程全能，一个人顶一个团队，跟他合作，我只要拉个财神出钱就好。”


  　　哈？那么牛？

  　　方小武不禁为之咋舌。


  　　要设立一个资产管理计划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要考察项目方的资质、要确定抵押物价值、要审计三年财报、要订立各种合同、要量身定做产品、要绕开大大小小的规章、要跟银行谈兜底……


  　　一般而言，参与方有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银行以及出资方，如果说一个人能搞定全部流程，那绝对称得上能力爆棚。


  　　年华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打量方小武：“怎么着五弟，想跟二凤学东西？这人能力没问题，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他恐怕不会尽心教你。”


  　　“就是！”痞子卢坏笑点头，“小五，你还是跟卢哥混吧，哥可以带你体验生活、认识社会。嘎嘎！”


  　　听这笑声就知道，这货的生活肯定正经不到哪去。


  　　方小武摇摇头，没吭声，下意识又瞟一眼黄二凤，陷入深深的沉思。


  　　计划、信息、帮手，一切尽在眼前，可是，该怎么拿到呢？

  　　好处……利益……如何切入？

  　　方小武想得脑袋都大了，却还差着一些关键。


  　　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如果能把这件事搞定，不仅仅是任务可以完成，整个人都会成长到另一个状态。


  　　跟钱没关系，而是一个新的境界——居高临下，踏足规则，游刃有余。


  　　又沉思片刻，方小武始终抓不到那线灵光，果断放弃无用的思考。


  　　想不通是因为能力还不够，等到自身水平达标，眼光足以看清全局时，切入点就会自动显现。


  　　那么……继续学习！

  　　方小武斗志昂扬的开始看文件，痞子卢见状，跟年华对视一眼，摇头一笑，溜溜达达走人。


  　　等到中午吃完饭，再回到办公室时，早上的10个人重新变成4个，王以、徐洁、小何，方小武。


  　　陈翔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走得静悄悄，面都没露。


  　　方小武原本还想看看他的反应来着，可惜没抓到人。


  　　不过没关系，太多花不起，一天花费2点精力照顾一下他，还是没问题的。


  　　陈部长，这个小白鼠，你就乖乖的当着吧！

  　　……


  　　下午两点多，方小武正在看文件，梁冰突然打来电话。


  　　“小五，你来一趟学校，那件事有结果了，现在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那件事？

  　　方小武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噢，李战的条件开得差不多了？

  　　精神一振，立即应下：“好的，梁老师，我这就过去。”


  　　“直接来陈校长办公室。”梁冰又叮嘱一声，最后才想起来问：“欸，用不用通知你母亲？”


  　　方小武笑了：“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挂断电话以后，梁冰摇头失笑：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会信任，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想不起来要先找家长……


  　　陈关抬起头，笑吟吟问她：“他说他自己能搞定？”


  　　“恩，没让我通知他母亲。”梁冰点点头。


  　　陈关又笑起来，很满意：“行，就让他来谈。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不到30分钟，方小武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梁老师好，陈校长您好。”


  　　打完招呼，扫一眼办公室，发现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陈关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亲自给方小武泡茶，一边解释：“李捷思家里要等一会才能过来，提前叫你来，是想跟你通报一下情况。”


  　　方小武赶紧去端水壶，开玩笑似的抱怨：“您是我的师长，您这么客气，我没法坐啊！”


  　　陈关直接一瞪眼睛：“你坐你的！这茶你不会泡，别给我糟蹋了。”


  　　得，那就等着喝呗。


  　　方小武听话的坐到梁冰身边，一句一句的应着她的闲话家常。


  　　“小五，后天就要聚会了，怎么看不到你在群里发言？”


  　　“呵呵。”方小武干笑两声，“一帮女生讨论泡温泉，我插什么话啊……”


  　　“哟？你还挺古板的？”梁冰白他一眼，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这位美女一上头就控制不住嘴，心里头闪过的想法顺口就说了出来：“你那些社会学老师，没教过你温泉旅行的知识么？”


  　　我去！大姐，咱俩是师生关系！

  　　你还真是不拿我当孩子啊……


  　　其实梁冰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确实没拿方小武当孩子，而是一个平等的交流对象。


  　　谁家孩子这么妖孽来着？


  　　方小武那叫一个无奈，赶紧辩白：“其实吧，我还真不想去泡温泉，没劲。”


  　　那是相当没意思，真的。


  　　可是梁冰怎么肯信？


  　　不屑的看着他，轻嗤一声：“嘁！假正经。韩洛音也会去，换上一身泳装，美不死你。”


  　　说点真话怎么这么难！

  　　方小武欲哭无泪。


  　　他不想去，怕的就是这个。


  　　少年人本来就精力旺盛，他四围属性全部高达11点，旺盛中的旺盛，自打考完试以后，每天早上睡醒都会变成汽车人领袖。


  　　别说泳装，上回刘怜怜发的那张睡衣照片就差点让他逆血倒流，那叫一个折磨。


  　　真要去泡温泉，前有韩洛音后有梁冰，难道要让他架着单杠在外面走？


  　　“就不能换个项目？我们男生要泡澡堂子，花28块钱能泡一天……”


  　　方小武仍旧没有放弃，试图掰直这场聚会。


  　　梁冰却重重的叹口气，怜悯的看着他。


  　　“小五啊，我现在终于相信，你跟刘怜怜确实只是午休了……”


  　　我去！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知道我的意大利炮口径升级到多少了么？

  　　泡温泉是吧？你们等着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百万赔偿

  　　陈关泡好茶，笑眯眯的端过来，终于结束师生俩牛头不对马嘴的无厘头交流。


  　　“来，尝尝我的特级金骏眉！”


  　　方小武学着陈关的样子，轻轻嘬一口，顿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口腔里萦绕。


  　　恩，没有可口好喝，比百事强。


  　　心里头转着极度不靠谱的评价，嘴上连赞：“好茶！真香！”


  　　一个词出来就直接露怯，陈关莞尔一笑，摇摇头，没在这上面为难他。


  　　喝两口茶，梁冰借口有事出去打电话，陈关神色一正，开始谈事。


  　　“小五啊，李捷思家里已经做出公关了，看到没有？”


  　　方小武老老实实点头：“看到了。”


  　　其实是刚才在车上现补的，主要就是李战通过微博对外发布的声明。


  　　“李战了不起啊……”陈关喟然感叹，看一眼方小武，随口问，“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觉得挺好的。”


  　　方小武能有什么想法？安静等着呗。


  　　李战的公关确实有水平，认错道歉赔偿，果断又诚恳，成功在公众面前树立起一个良好的个人形象。


  　　目前的炮火，主要还是集中在李捷思的个人素质上。


  　　而且，经过几天的热炒，以及楚天集团背地里的公关，话题的热度正在剧烈下降。


  　　现在的网络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水军入场，大热话题从爆发到消退，72小时就差不离。


  　　方小武当然没钱请水军，靠那些吃瓜群众自来水，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陈关满意的点点头，笑容和煦，说话也多出两分直白。


  　　“李战那里呢，愿意给学校无偿捐助一批最好的实验器材，并给教职员工、多媒体教室更新设备，校委会的讨论结果，是可以接受这样的道歉。”


  　　意料之中，方小武毫不吃惊，他的关注点，反而在实际的数字上。


  　　“陈校长，这些补偿大概会花多少钱？”


  　　问得很讲究，不是“值多少钱”，而是花多少钱。


  　　陈关表情不动，眼神微有变化，从方小武脸上掠过，一无所得。


  　　沉吟片刻，他摇摇头：“这还真不好说，要是从学校的预算来看，两样采购费用加在一起，大概在1500万左右。”


  　　预算？


  　　方小武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水分，但是，学校预算里的水分，他哪有能力判断。


  　　简单粗暴点猜测，实价差不多是1200万？

  　　带着满脸若有所思的奇特表情，方小武端起茶杯慢慢品着，突然又问出一个略有逾越的问题。


  　　“照这么说，李战给市里的补偿，应该至少持平吧？”


  　　陈关不禁一愣，感觉越来越看不透方小武。


  　　你一个学生，关心的点未免有点太偏了吧？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照实回答，就当是少年意气，想出一口恶气吧。


  　　“楚天初步同意，给二小、五小的新校区免费捐建教学楼、办公楼和操场。”


  　　怕方小武听不懂，又进一步解释道：“二小、五小准备合并，迁出商业区，新校区将会容纳3000师生，如果一应建筑都是对外招标的话，建造费用会在5000万以上。”


  　　“这么多？”


  　　方小武顿时惊呼出声，这次放血，未免有点太夸张了。


  　　“算他聪明。”


  　　陈关发出一声冷笑，随后耐心的给方小武逐条解释。


  　　“他来造和我们招标是两码事，其实不会花那么多。”


  　　“楚天旗下就有建筑公司，这就省好大一块。”


  　　“他的新项目正在开第二期，建筑材料用量大，成本可以摊低一大截，而且压款时间足够久。”


  　　“他手下有一帮老伙计，没工开的时候也要给工资，用工成本其实是可以摊到全年里的。”


  　　“再就是结算周期，一高的设备开学前就要到位，五小的建设周期怎么都得一年，这里面区别很大。”


  　　“算下来，其实这才是最实惠的方案，看着好像多付出几倍不止，实际上，他只需要掏出少少的一点真金白银，剩下的都是他原本就有的资源。”


  　　瞥方小武一眼，见他听得聚精会神，陈关嘴一软，就把原本不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说了出去。


  　　“相比较起来，一高的这些设备，才是对他伤害最大的。”


  　　方小武眼睛一亮，配合接口：“因为他必须花钱买？”


  　　“没错。”陈关点点头，满意的笑起来。


  　　“楚天的现金流，未必像外人想得那么健康、充裕，我有一些朋友，对他们的新项目很关注，这两天我也打听到一些情况。”


  　　原来如此……陈老大，你够狠！


  　　虽然陈关说得轻描淡写，但方小武还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你缺什么，老子就要什么！

  　　就是要把你咬疼，让你长长记性！

  　　1500万对比5000万，数字差距甚远，但搞不好还真是前者更伤。


  　　李捷思同学，不知你有什么感想？

  　　这个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方小武心里是真的爽。


  　　仅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一波整整坑掉李战至少2000万现金，以及名望和人情若干，这个仇，报得开心！

  　　陈关笑眯眯看着方小武在那里傻乐，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真实、有趣。


  　　年轻人嘛，谁吃亏不想报复回来？李捷思和他妈妈，也确实太不像话。


  　　想到这里，正准备再安慰他两句，却只见方小武突然一抬头，又问出一个刁钻的问题。


  　　“话说，这钱到底是李战出，还是楚天出？”


  　　方小武是刚刚明白这里面的区别，可是陈关又没学过经济和商法，还真就不清楚。


  　　皱眉琢磨一阵，迟疑道：“应该是李战个人出……不过和楚天出没区别吧？这些房地产商，个人财务和公司财务，区分得应该没那么清楚。”


  　　方小武记下这茬，准备回去问问卢海洋。


  　　只有把这里面的细节都搞清楚，才能准确判断楚天的真实状况。


  　　陈关见方小武没再追问，顺势转过话题：“你的赔偿，那边也发过来一个初步建议。”


  　　“您说。”


  　　方小武兴致不高，陈关虽然纳闷，但也没有多想，直接报数字。


  　　“全额报销医药费，另行补偿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共计100万。签署谅解书以后，即刻到账。”


  　　方小武情不自禁的皱起眉。


  　　不是嫌少，而是觉得太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多敲100万


  　　方小武仔细想过补偿的问题，对此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有太多双眼睛在关注。


  　　十万八万的补偿，收下一点没问题，心安理得。


  　　可是，七位数的补偿，这就太多了，拿着绝对烫手。


  　　群众的眼睛又不瞎，就那么一拳一脚，说破天去都不值一百万。


  　　如果楚天那边憋着坏，等到事情过去，再恶意引导一下舆论，分分钟就能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方小武还没想好以后自己要干什么，应该不靠名声过活，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看着名声坏掉。


  　　再有一点重要的考量——不能让李战就这么轻松过关！

  　　想通以后，方小武抬起头直视陈关，断然道：“现金补偿200万，我就签字！”


  　　恩？！


  　　陈关讶然抬头，神色惊疑不定，心里有点火气渐渐燃起。


  　　正迟疑着，只听方小武慨然振臂：“钱，我一分不要！全部捐给学校，做学弟学妹们的奖学金，我只要一个公道！”


  　　陈关悚然动容，心里的火气冰消雪融，尽数变为震撼。


  　　100万！什么概念？

  　　说句不好听的实话，方小武母亲至少要开20年出租车，才能赚到这笔钱，还得一分不花才攒得下。


  　　说放弃就放弃，这是何等的气魄？！

  　　赞叹归赞叹，陈关还是忍不住劝：“小五，你的好意，我代表一高全体表示感谢。”


  　　“不过呢，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一高不能收这个钱，我个人也劝你，拿着这笔钱好好改善家庭生活。”


  　　“我意已决。”


  　　方小武摇摇头，眼睛里满是“正义”的火焰，语气清扬激越。


  　　“李捷思前后两次攻击我，我可以原谅他的冲动，但是此风不可长！必须叫他付出代价，要他当着学弟学妹的面致歉，才能警示后人，以正校风！”


  　　“说得好！”


  　　陈关情不自禁的鼓起掌。


  　　按说老辣如陈关，等闲不会被人忽悠，可是架不住方小武演技高超，情真意切。


  　　一百万说捐就捐，这是何等的大气？


  　　要知道，方小武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跟那些家境豪富的邀名之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同样的举措，不同的人做出来，效果天差地别。


  　　方小武瞄一眼系统面板，只见好感度提示+1+1+1不停的飙，三五秒钟就突破60大关。


  　　陈校长，我可不是有意要刷你好感度，你好感再高，也进不去我的好友列表，您还是尽心谈判吧……


  　　方小武心里嘀咕着，笑得越发光风霁月。


  　　“那就这样，我再跟楚天掰扯一阵子，替你的学弟学妹们多敲个100万出来，到时候，你要再给孩子们讲一次话！恩，就安排在李捷思的道歉后面吧。”


  　　陈关笑容满面，方小武顿时开始哭丧脸。


  　　“陈校长，讲话能省则省吧，我是心有余悸啊……”


  　　“那可不行，我们要给社会公众一个交代，该道歉的要道歉，该表彰的要表彰嘛！”


  　　方小武琢磨一下那种场景：李捷思垂头丧脑的念道歉声明，自己跟在后面吹一波逼，想想还有点小爽哈？


  　　“再说吧。到时候看看情况，我个人不是很想再出这个风头。”


  　　方小武模棱两可的回道，没把话说死。


  　　“那好，你再考虑考虑。”陈关拍拍方小武肩膀，同样没深劝。


  　　双方这么一交底，今天其实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方小武不想和李家的人见面，跟陈关说明一下，起身走人。


  　　陈关热情的送出门口，在走廊里还驻足片刻，让过往的老师们看得满脸惊容，暗叹神奇。


  　　出学校时，时间尚早，方小武难得有这么半天清闲，心里一动，掏出手机给苏野打了个电话。


  　　“喂？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可别说你打算翻老娘牌子，大白天的，没空哄你玩。”


  　　苏野的声音很欢快，但方小武还是从中听出一丝压不住的疲惫。


  　　懒得跟她扯淡，干脆直接的问：“你在哪？我想去看看阿姨，方便么？”


  　　“我陪我妈在二院做透析呢，再有两个小时就结束，我觉得不太方便……”


  　　苏野话说到一半，就被方小武粗暴的打断。


  　　“二院是么？等我。”


  　　回身到学校附近的花店买一束百合，方小武打车直奔二院。


  　　到二院血透中心楼下，方小武再打电话时，苏野明显的带着点小情绪。


  　　“你干嘛非要今天来啊……真是的……我在楼顶天台。”


  　　方小武微一皱眉，满心纳闷：跑那上面干什么？

  　　坐电梯上到顶楼，绕个好大圈子，才找到去天台的楼梯。


  　　推开沉重的铁门，霎时间，阳光洒进来，撕裂医院内部那沉重的黑暗，也照得方小武眼前一亮。


  　　天台边缘，苍青色天穹下，女孩迎风而立。


  　　今天她罕见的穿着一条碎花长裙，随风轻轻的摆着，发丝在天幕下飘扬，勾勒着墨色的寂寥。


  　　小衬衫被风熨在肌肤上，只见瘦削背影，遗世独立，不见宽广胸怀，媚人浅笑。


  　　方小武怔忪一瞬间，脑子里那个性感、率直、粗野的形象怎么也无法跟眼前的背影对上号，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荒谬的错乱感。


  　　直到看见她右手夹着的东西……一支烟。


  　　摇摇头，快步走过去，扬声问：“怎么跑这里站着？阿姨不用陪着么？”


  　　苏野回头，甩给他一个大白眼，重新变回那个小野猫。


  　　“白痴啊？血透室家属哪里进得去！”


  　　暴露出无知的一面，方小武却一点也不恼，大大咧咧的把花往前一递：“喏，送给阿姨的。”


  　　苏野却没接，愤愤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瞪起眼睛：“你第一次送我花，居然是给我妈的？”


  　　方小武顿时目瞪口呆：小野猫，你在想什么？

  　　“你自己都说是送给你妈的……”


  　　苏野顿时炸毛：“你骂我？”


  　　“……”


  　　这是不打算讲理了吧？

  　　好样的，你可真会挑我长处搞！

  　　方小武将花束一把塞到苏野怀里，拉着她的胳膊转过来半圈，一巴掌扇过去。


  　　啪！

  　　好弹手。


  　　换边再来一下。


  　　啪！

  　　手好弹。


  　　两巴掌下去，世界清静了。


  　　“心情好点没？”


  　　方小武诚心诚意的安慰着。


  　　苏野微张檀口，瞳孔猛然放大，看傻逼似的看着他。


  　　好半晌，“噗嗤”一声笑起来，犹如牡丹绽放，霎时间，百花齐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歌声与奇迹


  　　“对嘛，心情不好就要多笑笑，小奶娃学人家装什么深沉。”


  　　方小武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身上揽功，一把拉住苏野，就往天台小屋后面拐。


  　　“干嘛？”苏野的表情瞬间变为警惕。


  　　方小武巨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指指天上：“晒……”


  　　小屋大概是配电室，不大，但足以撑出一片阴凉，齐膝高的位置上还有一圈水泥台，很宽，坐上去刚刚好。


  　　拉着别别扭扭的苏野过去坐下，看她仍旧抱着花，方小武伸手去抢。


  　　“还我，那是给阿姨的，待会我亲手送。”


  　　“不给！”


  　　苏野扭身去躲，结果方小武的指尖就戳到保险杠上，陷进去，弹出来，甚至隐隐触摸到里面的防撞钢梁。


  　　“呀！”


  　　苏野羞愤的大叫一声，回手狠拍方小武一下，“你怎么那么流氓？”


  　　方小武撇着嘴，斜睨她一眼：“没记错的话，我还是你债主吧？所有权是你的，使用权是我的，碰一下而已，有问题？”


  　　“没到那天，不准碰！不是晚上，不准碰！公共场合，不准碰！”


  　　连续三个不准碰，听着气势惊人，其实只不过是小野猫的张牙舞爪、无用挣扎。


  　　方小武早就看透她了，闻言只是翻翻眼皮，压根不接茬。


  　　当然，也没再碰。


  　　横起胳膊肘轻轻怼她一下，笑嘻嘻问：“诶，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深沉，我以为你要想不开。”


  　　“嘁！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过得好着呢！”


  　　日常生活中，小野猫的嘴永远都那么硬，关键时刻又很软，这让方小武感觉很神奇。


  　　“你的思维怎么总是偏的？我主要问的是你在想什么……”


  　　小野猫继续嘴硬：“要你管？找你的刘怜怜去！”


  　　“要你管？”


  　　方小武一颗中二心完全抑制不住，原话回敬，牛皮哄哄，看着就欠揍。


  　　“我是你俩的债主，想找谁催收就找谁催收。”


  　　这就不是跟女孩子聊天的正确态度了，不过苏野莫名的吃方小武这套，闻言只是鼓鼓腮帮子，没再犟嘴。


  　　只是，微垂眼睑的瞬间，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言的忧伤。


  　　方小武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敏感，在那个一闪而逝的刹那，看到并读懂这丝情绪，顿时有些后悔。


  　　自从跟陌紫妍深谈过以后，他对苏野就有了一些新的认识，稍微看出一点她的心结。


  　　这只看似没心没肺的小野猫，对自己应该是有一些愧疚和自卑的吧？


  　　相识其实很美好，带着浓郁的少女漫画色彩，可情况在第二天就急转直下，那件事发生以后，从此再没有平等可言。


  　　方小武不打算开解她，这状态，用语言解不开。


  　　18岁的年纪，三观已经初步成型，什么对，什么错，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方小武不觉得那件事有什么问题，但他没法让苏野也这么想。


  　　理解是一件很个人的事，单方面的，自责同样如此。


  　　他甚至不能对苏野说“赔偿就算了吧”，挺侮辱人的，尤其还有将近60点好感度在支撑着某种情愫。


  　　他只能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去收取那份他应得的、她应付的代价。


  　　至于现在……他只能转移话题，别再犯蠢。


  　　“哎，你去陌总那里，都测试什么了？”


  　　谈起这个，苏野的眼睛一亮，开始有熠熠的光辉在闪烁。


  　　“乐感啊、音域音准啊、形体啊、镜头测试啊之类的。还有简单的表演测试……这个我没及格。”


  　　语气有点失落，方小武刚要安慰，她突然眯着眼睛，骄傲的扬起头：“不过我的唱功是优！”


  　　好吧，就这种自我调节能力，你就该当明星……


  　　“唱首歌听听，哥来验验你的成色。”


  　　方小武随口调戏一下，苏野却兴致勃勃的应下：“好！”


  　　掏出手机，翻翻找找，放出那首被她作为铃声的音乐，轻声跟着唱起来。


  　　好听！


  　　方小武几乎是瞬间就被征服了，音色清冽，却又饱含感情，那种感觉，复杂到难以说清的程度。


  　　一曲唱罢，方小武心里直痒痒，因为没听懂歌词。


  　　好奇的问：“你这是唱的韩语歌？你学过韩语？”


  　　“没啊！”


  　　苏野摇头摇得特别爽快，方小武顿时无语。


  　　“你闲的吧？学一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歌？而且还是我最讨厌的棒子歌……”


  　　“你傻不傻？我是看不懂文字，但我知道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啊！”


  　　苏野用力白他一眼，调出那首歌，又重新播放一遍。


  　　悠扬的钢琴旋律中，苏野双手抱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喃喃自语。


  　　“前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听到这首歌的原版，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我妈妈病倒，我突然间就想把它找出来听，结果找到的是抒情版。”


  　　“在此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首歌可以是这样的……”


  　　“当你迷惘时，去听它的原版，元气满满，活力四射，积极向上，会让你对未来充满希望。”


  　　“当你悲伤时，去听它的抒情版，悲伤沉重，躯壳似乎已经残破不堪，但仍旧没有放弃那丝希望，即便面对失败也坦然。”


  　　“于是我就找来它的歌词……”


  　　苏野回头看向方小武，灿烂的一笑：“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呢！歌词写的真好，传达得更好，所以它就变成了我的铃声，再没换过。”


  　　方小武默默拿过她的手机，打开双语歌词，认真看起来。


  　　找到位置时，这首好听的歌刚好唱到二段中节，正是高潮前的低谷，黎明前的黑暗。


  　　“不要期待特别的奇迹，眼前的道路布满荆棘。”


  　　“如果未知的未来不会更改，不要放弃。”


  　　等到高潮濒临尾声，轻轻的“NaNaNa”如同低吟一般，伴随着反复浅唱的“我爱你”，就好像是在说……


  　　所有的悲伤都终将过去，请好好爱你自己。


  　　全曲结束，方小武深深叹口气，看着正仰着头望过来的苏野，柔声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苏野却黠慧的一笑：“不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跟我套近乎！”


  　　明明是软妹子，嘴这个硬啊……


  　　方小武看着面板上已经飙到64的好感度，哑然失笑，把屏幕拉到最上方，先瞄一眼歌名，然后对她晃晃手机。


  　　“你的智商啊……我真是懒得评价。”


  　　“呀！手机还我！”


  　　苏野涨红脸颊，一把抢回手机，随手挂在胸前，瞬间就把保险杠中间压塌。


  　　方小武却没往那里瞄，伸手摸摸她的头，阳光自信的一笑。


  　　“乖啊，不要放弃，抬头看好……哥就是你的奇迹！”


  第一百一十四章 痴立风中

  　　“臭不要脸！”


  　　苏野刚要炸毛，就被方小武无情镇压，只能愤愤叨咕着。


  　　牛逼已经吹出去，总要解决点实际问题，要不然哪有脸提出超出常规超越现实的偿债姿势？

  　　方小武就开始问正经事。


  　　“诶，李捷思他们家的甧源还没联系到？”


  　　“没。”一提到这个，苏野的表情立即黯然，“一直叫我等着，一直跟我说正在排队，那个姓王的现在都不接我电话。”


  　　似乎是觉得这样太消极，她摇摇头，又换上一脸明朗。


  　　“不过没关系，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变故，谁让李捷思被你坑得那么惨呢？哈哈！我想起那句话就忍不住笑……”


  　　“哪句话？”方小武挤眉弄眼的调戏她，“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嘁！”苏野不屑轻嗤，斜眼瞟向方小武下身，“人家能当鞭子用，你呢？甩得起来么？”


  　　方小武老神在在，悠然回道：“关于这个事情，上回我们打过赌的，要不然待会就去正式PK一下？”


  　　眼看着苏野的玉脸一层层染上酡红，方小武又坏笑着补充一句：“我保证什么也不干，就PK。”


  　　红色越来越深，耳垂仿佛要滴出血来，苏野却仍旧死犟：“当我怕你？不过明显是个不公平的赌约，你的几两？我的几斤？能一样？”


  　　咦？变聪明了啊……


  　　逗得差不多，方小武不再为难她，笑嘻嘻转移话题。


  　　“哎，想不想解决甧源？”


  　　唰一下，苏野的眼睛顿时亮到放光，急吼吼的问：“你有办法？！”


  　　“嗯。”


  　　方小武点点头，没继续调戏她，直接说出办法：“你明天去找陈关，跟他实话实说……”


  　　“等等，陈关是谁？”苏野满脸茫然的打断方小武，还傻兮兮的挠挠头。


  　　“我去……”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摇头一叹，“咱们大校长，陈校长陈关！”


  　　“我一个小学渣，不知道才正常吧？”


  　　苏野脸一红，硬着头皮辩解，然后不等方小武骂她，赶紧追问正题。


  　　“我找他说实话？为什么？能行么？”


  　　“没问题的，你就说李捷思以你妈妈的病要挟你攀诬我，但你照办以后，甧源一直没有到位。求他帮忙做主。”


  　　方小武这么一说，苏野心里越发没底。


  　　“能行么？校长为什么要给我做主？那事儿又不光彩……”


  　　“行，肯定行。我和陈关正在敲诈李捷思，送上门的借口，多一注筹码，陈关不敲吐血他们才奇怪。”


  　　说着话，方小武再次使出摸头必杀，温声相劝。


  　　“陈关不会考虑你的对错，只会在乎能不能压服李捷思他爸，现在正是你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机会。”


  　　“我之所以不亲自帮你开口，是因为没必要，你只要一说，他必然帮你的，录音都不必拿出来。”


  　　“去吧！我又不会坑你，怕什么？”


  　　苏野顿时娇俏的翻个白眼，嘀咕道：“那可不好说，你坑我还少啊？”


  　　这个表情，真是……特别好看。


  　　方小武心里顿时有点蠢蠢欲动，感觉意大利炮即将上膛，当即二话不说，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张开大嘴盖上去。


  　　恩，有点小挣扎，但是在65点口活的攻掠下，一切不服都是纸老虎。


  　　痛吻三分钟，等到方小武意犹未尽的松口时，苏野已经喘得差点晕厥。


  　　急促的呼吸中，车大灯一闪一闪的切换着近光、远光、近光、远光……


  　　看到这一幕，方小武的心火烧得越发旺盛，可惜时机场合都不太对，什么都不能干。


  　　正叹息呢，一抬眼瞄到她微肿的红唇，小流氓心里一动，笑眯眯问：“诶，你平时吃雪糕么？”


  　　突如其来的怪异问题，把苏野问得一愣，她都顾不得发发火挽救一下面子，愕然回道：“吃啊？问这干嘛？”


  　　方小武没回答，继续追问：“怎么吃？”


  　　“咬着吃啊！”苏野下意识回道。


  　　“哎……这么吃不行啊……”


  　　方小武深深的叹口气，咬着吃就不合适了，太粗暴。


  　　苏野毕竟是嘴炮王者段位的理论大师，刚才只是迷糊着没反应过来，这一声叹息，顿时让她意识到这个臭流氓在搞什么飞机，二话不说，当即一肘子怼过去，笑骂：“臭流氓，你想什么呢？！”


  　　方小武捂着肋巴扇，深沉的笑笑，遥望天际，一派大师气度。


  　　良久，喃喃道：“我在想……要如何训练你的厨艺，开发你的美食品味和就餐礼仪……想起来真是令人神往啊……”


  　　恩，确实神往，同时遥望天际的还有一只悲伤的独眼，想哭却哭不出来。


  　　苏野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聪明劲，知道那大概不是什么好话，根本不接茬，一把推开方小武，蹿出去老远，悠悠然点颗烟，回头冲他吐烟圈。


  　　噘着嘴，伸着舌头，姿势萌萌的，烟圈没吐出来，倒是又在方小武的心火里浇上一桶油。


  　　“少抽点烟！”


  　　够不着人，方小武就只能皱眉怒斥。


  　　不过这只小野猫有向皮蛋发展的趋势，闻言扭两下腰，笑嘻嘻好一阵臭嘚瑟，接着吐烟圈。


  　　其实方小武不喜欢女生抽烟，但是对苏野，却实在反感不起来。


  　　她的味道不是那种特别清香的款，入口甜，回味辣，烧刀子一般，瞬间就会让人热血沸腾，失去理智。


  　　方小武感觉，如果不是已经有过几次不太完整但足够超前的经历，知道男男女女那点事是什么情况，现在恐怕真会忍不住要干点什么。


  　　甚至还有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东西在约束着他——自信。


  　　充足的自信，加上崖岸的心态，就是自制力的来源。


  　　是我的，你跑不掉！


  　　不疾不徐，静待果实熟透，再去啃那最甜美的一口。


  　　笑盈盈看着她撒欢，来时的寂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特有的欢快，以及她特有的没心没肺，方小武那颗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等到炮架复位，他拍拍裤子，站起身，对她招招手：“走吧，带我去看看阿姨。”


  　　苏野刚想答应，拇指突然擦过红唇，感觉仍有一丝火辣辣的触感萦绕在唇瓣上，俏脸顿时微红。


  　　“看什么看！刚做完透析不方便见人！花给我，下次再说！”


  　　小野猫好一通张牙舞爪，让方小武哑然失笑。


  　　“真不方便？我最近时间很紧，下次可能就得晚上。”


  　　“真的！”苏野煞有介事的点头，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里bulingbuling的闪着光，“下次吧，晚上不是正合你意么？”


  　　“有道理……”


  　　方小武摸着下巴，甩给她一个你懂我的眼神，潇洒的转身就走。


  　　“明天就去找陈关，如果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再和他沟通。就这样，拜拜！”


  　　“哎……我……”


  　　喊声脱口而出，可喊完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苏野气呼呼的一跺脚，大灯猛闪。


  　　“什么人啊，每次都是占完便宜就跑，牛皮哄哄的……老娘是校花你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猛然提高音量，带着浓浓的怨气。


  　　天台门里陡然传出一声回应，飘飘悠悠的逛进苏野耳朵。


  　　“之一！”


  　　苏野被吓一跳，等反应过来以后，气得俏脸微红，愤怒的冲着门里大喊：“之一你就偷着乐去吧！要不是那什么，你以为老娘会看上你？”


  　　无人回应。


  　　喊完以后才发现不对，一把抓起手机，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


  　　“之一你就偷着乐去吧！你以为老娘喜欢你？做梦！还完债，咱俩马上两清！”


  　　端着手机等好久，才有消息回来。


  　　“哦，那就一直欠着吧。”


  　　咦？什么意思？

  　　八个字，翻来覆去的琢磨，俏脸渐渐染上彩霞，痴立风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成长任务


  　　到家以后，爱生活爱阅读的小五哥继续读书。


  　　那本扯淡的《后宫甄嬛传》已经读完三遍，熟练度才25%，平均一小时读30万字，一分钟1.5万字，那叫一个囫囵吞枣。


  　　获得的能力少得可怜，而且让他完全提不起兴致。


  　　【察言观色18】，就这么一根独苗。


  　　作用是通过对方的语气、动作、神态、微表情，来判断对方的真实心思。


  　　其实就是生活中一个很常见的能力，干销售的、卖保险的、伺候领导的、走江湖行骗的，大部分都有这个能力。


  　　方小武自己也有，不过比较渣。


  　　再往前推四个月，韩洛音说句话，他猜半天都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最近经历的事情不少，这方面有进步，但仍旧算不上多好，刚才那个瞬间，敏锐的察觉到苏野的真实情绪，大概就是他的最高水平？

  　　严格来说，方小武一点都不喜欢看别人眼色。


  　　一眼望过去就能读懂对方心思，这能力听着好像很强，可是哪有撸起袖子就是干来得痛快？


  　　管你想什么，按到地上一顿摩擦，完事咱们再说别的……爽不爽？


  　　就比如陈翔，当面一顿怒喷，回头他还得躲着方小武，不就是因为他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手段来对付方小武么？

  　　但是话说回来，方小武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光明正大的碾死陈翔，两人之间的冲突，直到目前为止，都停留在小打小闹上。


  　　所以方小武才那么果断的抽身而退，亮亮肌肉就可以了，再折腾下去，反而惹人笑话。


  　　可以说，现在的方小武仍旧是个普通人，只能消消停停的读书上大学，发育攒装备，在规则里扑腾。


  　　从这个角度来看，察言观色的能力算有用吧，至少能提高情商。


  　　大概是感应到方小武的不满意，升到二级的咸鱼系统，难得的给出一个新鲜提示。


  　　【系统里任何一种能力，一旦升到满值100，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赋予宿主一个特殊的特性，察言观色的延展空间非常巨大】


  　　方小武被坑那么多次，如今对这种大饼很是淡定。


  　　一眼瞄到60点枪法，习惯性的先往坏处想。


  　　枪法提升到100点会给什么特性？

  　　齐天大圣战斗形态？

  　　路飞的橡皮螺旋钻？


  　　御坂美琴超电磁炮？


  　　啧啧，都没什么用啊……还是学习天赋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二级系统的第一本书，熟练度增长如此缓慢，技能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宫斗、权谋、心术，和察言观色是一样的意义，不显山露水，在潜移默化中发挥作用。


  　　其实算好事，因为像射马这样动静太大的技能，方小武现在轻易不敢用。


  　　一个王征一个彭严，就挺让云城医学界挠头的，再多出两个三个努撸尔不谢斯基……


  　　搞不好就有医大研究院建立新课题——论变种那啥困难症是如何保持持续充血而敏感却又可以无视外部刺激的神经元畸变可能性分析。


  　　想想他们吵成一团的场景，倒是怪爽的，要是被人发现和自己有关，那肯定更酸爽。


  　　解剖什么的都是扯淡，但绝对会有麻烦找上门来，到时怎么办？

  　　方小武真心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有吃有喝有梦想，有妞有姐有追求，18岁的年纪，还求什么？

  　　正搁这儿嘚瑟呢，咸鱼系统突然一闪，发来一条提示。


  　　【成长任务——人生第一发】


  　　【任务描述：少年，你身体健康精力充沛炮架发育完美但炮弹总是浪费，你从生理到心理都已做好充足的准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吧！】


  　　【成功奖励：全属性+1，未知。】


  　　【失败惩罚：失败本身就是惩罚，但系统还是会赠予你一个称号——花枪五郎】


  　　【注：该称号自动装备自动生效，你的枪法杀伤力削弱50%，使用枪法时有一定概率失控】


  　　【注：未知奖励将根据女方的评分、好感度、满意度、沉醉度、迷恋度等数据上下浮动】


  　　【任务时限：一年】


  　　槽点实在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所以方小武懵逼了。


  　　刚刚说过有梦想有追求……这特么就是我的梦想和追求？！


  　　不！不对！


  　　这是咸鱼系统要逼迫我成长啊！


  　　不然怎么会有那种破惩罚？

  　　没错，就是这样！

  　　方小武轻轻捏紧拳头，深呼吸片刻，瞳孔陡然一缩，眼睛里一道寒光爆射！

  　　正好定格在……全属性+1。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是个体进化的关键，无论如何，为了这无比宝贵的4点属性，这个任务，我必将全力以赴！


  　　方小武松开手，释然而笑，觉得自己的心境又有提升，圆融活泼，晶莹剔透，怕是功力暴涨五分。


  　　然后才注意到那两个破【注】。


  　　枪法概率失控？好难懂……


  　　不过不要紧，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倒是那个未知奖励更值得关注，一二三四……四个度，什么鬼？！

  　　又是一堆看不懂的东西。


  　　【宿主是否需要具体解释？】


  　　“不需要！”


  　　方小武秒拒，心里一阵阵的往外蹿火：破系统，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一到不正经的地方就活泼，跟特么刘怜怜一个德性……


  　　咦，这时候想她干嘛？

  　　方小武有点纳闷，但是一低头，纳闷就变成了郁闷，感觉不想她还真不行。


  　　话说，刚才被苏野激起的火气还没散下去，现在又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后天还有一场温泉旅行.avi，什么时候才能给梦想放个假？

  　　尤其是后天的聚会，真要是泡温泉的话，九成九要丢丑……也不一定是丢丑，说不定是出彩。


  　　人帅口径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嘛。


  　　但不管怎么说，要是不想出状况，最好还是先打两局LOL。


  　　当然，咱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有小蜜的成功人士，怎么能自己动手？

  　　想都没想，方小武当即抄起手机给刘怜怜发过去一条短信。


  　　“明天晚上有时间么？”


  　　简单直接。


  　　没过多大会，刘怜怜回复一个害羞的表情，附着两个字：“干嘛？”


  　　看看人家，比我还简单粗暴！

  　　方小武啧啧感叹着，再回复：“我请你吃芝士披萨，你回请我热狗，让我们划起友谊的小船，好不好？”


  　　“我想看神奇女侠……”


  　　刘怜怜顾左右而言他，让人摸不着头脑。


  　　方小武干脆不理会，继续发扬粗暴风格：“没问题，晚上你想演神奇女侠都行，哥的战斗力，你晓得的。”


  　　附上一个近期最出名的装逼表情——


  　　李捷思斜睨前方，嘴角轻轻勾起，似冷笑似睥睨，手扶腰间，P着一圈长鞭，配字正好就是“哥的战斗力，你晓得的”。


  　　刘怜怜回过来一张“好大，怕怕”的表情，然后又发来一段语音。


  　　打开一听，是一阵疯笑，气儿都有点喘不上来那种。


  　　“二货！”


  　　方小武嘴角微翘，发过去两个字，手机一扔，回头继续看书。


  第一百一十六章 装无止境

  　　兄弟们，小五处境艰难，订阅别手软。


  　　……


  　　一夜无话，第二天溜溜达达上班，在早会上成功与陈部长会师。


  　　陈翔一看到方小武，眼睛里就燃起仇恨的火焰，绿豆眼本来就不大，瞳孔里全是诡秘的光。


  　　恩，仇视结局。


  　　方小武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目前龙骑士一共对三个人释放过，王同、李捷思、陈翔，全部都是仇视结局，一次畏惧都没出现过。


  　　这种情况，就不能用概率来解释了，应该是有些什么隐藏条件，没有达到。


  　　没报什么希望的随口问一下系统：“能解释一下么？”


  　　【震慑持续期内，你对目标造成的打击是一个重要因素】


  　　【其次，你个人的实力、形象，目标的信心、背景、性格、实力，都占据相当大的比重，所以没法简单说明】


  　　道理是没问题的，很好懂，但是这样就很麻烦了……


  　　用一次就竖起一个死敌，就算暂时拿自己没办法，可是谁也禁不住这么惦记啊……


  　　要解决这个问题，办法就三个。


  　　要么少用；要么飞得再快点、再高点；要么彻底搞懂这个技能的作用机制，做到心里有数。


  　　三种方案其实不冲突，所以应该三管齐下，自强不息、韬光养晦的同时，抓紧时间研究。


  　　方小武瞟一眼陈翔，正好就在此刻，陈翔同时抬眼扫过来，两道目光撞到一起，差点擦出火花。


  　　“哼！”


  　　方小武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再射过去一道震慑，然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凶得一逼。


  　　今天来开早会的人比昨天还多两个，眼看着陈翔和实习生又顶起来，个个兴奋得满脸潮红。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毫无动静的对视三分钟以后，两人同时错开目光，一个低头看文件，一个拍桌子喊散会。


  　　“切……没劲！”


  　　敢这么明目张胆起哄的，自然是痞子卢。


  　　甚至就连方小武都惊讶的抬头瞟他一眼，暗自吃惊。


  　　这货未免太猖狂了吧？陈翔正在气头上，就算不怕他，有必要这么勾火？


  　　再看陈翔，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匆匆走向小办公室。


  　　回身关门时，阴冷的扫一眼方小武，那目光里已经不是火焰，而是可燃冰。


  　　“第二次释放，仇恨加深。”


  　　方小武默默记下实验数据，淡然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看文件。


  　　上午十点钟左右，苏野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有点怯怯的。


  　　“方小武，我好像搞砸了……陈校长什么也没说。”


  　　方小武好笑的问：“总不可能真的一句话也没说吧？”


  　　“就说‘我知道了’，然后就不理我了……”苏野弱弱的回道。


  　　“那不就是成了么？你还想让他怎么回答你？”


  　　“至少应该说声‘你放心学校会给你做主’吧？”


  　　苏野回得理直气壮，方小武差点没忍住笑，想想身边人多，就没打击她。


  　　“行吧，我再帮你问一声。你等我电话。”


  　　起身走出办公室，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站定，播通陈关的电话号码。


  　　“小五？有事么？”


  　　陈关没寒暄，方小武就直入主题：“陈校长，苏野找我帮忙。”


  　　立场完全一致，彼此知根知底，此刻根本不需要第二句话。


  　　陈关微微沉吟大概2秒时间，突然叹口气。


  　　“哎，李捷思这个学生，做事情真是不像话。”


  　　果然不出所料！

  　　方小武微微一笑，觉得这话不方便接茬，他就干脆不接，转问：“陈校长，州里会不会再有什么活动？”


  　　“不会。”陈关不假思索的开口，声音多少有点不愉，“歪风头出得太大，州里肯定要冷处理的。”


  　　可能是怕方小武有想法，他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不过对你没什么影响，历来州里也不会给钱，那些没什么实质意义的荣誉，我估计你也不会在意。”


  　　方小武立即表态同意：“当然，我乐不得省心。”


  　　再没什么好说的，礼貌道别，方小武又重新给苏野拨回去。


  　　“没事，安心等着吧。”


  　　“真哒？”


  　　苏野的声音那叫一个雀跃，隔着话筒都能脑补出她蹦蹦哒哒的样子。


  　　“你怎么办到的？为什么陈校长跟我就板着那张臭脸？”


  　　“因为你怕他，而我不怕。”方小武淡然的装着超然的逼，帅不过两秒，突然画风一转。


  　　“另外，说话是有艺术的。你还年轻，口活需要锻炼，恩，我可以陪你练。”


  　　“滚蛋！”


  　　小野猫又开始暴躁，不过咯咯娇笑两声以后，她又羞答答软绵绵的哼唧起来：“你确实挺厉害的，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我的认识……嗯，呃，谢谢你，小武哥哥……”


  　　声音实在太忸怩，方小武差点没听清，但是最后那声“小武哥哥”，千娇百媚婉转如莺，简直要让人暴走。


  　　所以说，这是被撩了呗？！


  　　方小武心里一颤，刚要撩回来，那边啪叽一下挂掉电话，气得他牙都疼。


  　　回去继续看资料，时间在艰涩枯燥的专业知识里流逝得飞快，等他醒过神来，又到了下班时间。


  　　出门时正好碰到黄二凤也往外走，相视一笑，两人一同等电梯。


  　　难得有跟这个大拿独处的机会，方小武斟酌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循序渐进，发挥自己的长处。


  　　啥长处？演技口活装逼套路……


  　　“黄哥，您是部里的大拿，有不懂的问题，方不方便请教您？”


  　　“你要总这么客气的话，那就不方便。”


  　　黄二凤笑得很温和，但说话很风趣，看起来并不像痞子卢说的那样，难以打交道。


  　　方小武绽放出满脸喜色，当场就开始请教：“黄哥，我在资料里看到一句你的批注：‘对于银行等金融机构来说，资产证券化交易，除了会计出表，还要释放风险资本’。我觉得以现行规定而言，风险资本的释放可能不够充分，您怎么看？”


  　　方小武精挑细选的问题，顿时让黄二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直接解答问题，而是难以置信的反问：“你都看到这里了？能看懂么？”


  　　“前面的内容没那么复杂，看得稍微快些，信贷资产证券化就比较麻烦。不敢说全懂，但大致明白意思吧……”


  　　方小武腼腆的笑笑，黄二凤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请你随意表演

  　　背景惊人，这是黄二凤对方小武的第一个深刻印象。


  　　少年意气，这是黄二凤对方小武的第二个深刻印象。


  　　如今，多出第三个——智商爆棚。


  　　前两个印象其实是一正一负的，合起来偏负。


  　　但是再加上一个高智商、爱学习，整体观感顿时不同，看待他就不再像一个孩子。


  　　或许可以接触一下试试？

  　　当黄二凤开始这样想，脸上始终保持着的完美微笑就有了一丝松懈，热情突然真实几分。


  　　“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法给你解释明白，你的进度太快，但基础不够，换而言之就是偏科太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先停一停，从实际案例入手，不必急于求解，先搞清楚实操。你觉得呢？”


  　　方小武本来就只是想要搭一个梯子，怎么可能说不好？

  　　绕开专业话题，闲聊一路，等电梯到一楼大堂，方小武要出去的时候，被黄二凤一把拉住。


  　　“小五，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黄哥，别耽误你回家和嫂子团聚。”


  　　黄二凤眼神一黯，非常微渺的变化，但是察言观色再次立功，让方小武捕捉到这一丝变化。


  　　“黄哥孤家寡人一个，你哪来的嫂子。走吧，送你一程。”


  　　方小武就没再推拒，跟着他下到地下停车场。


  　　黄二凤的座驾是一辆十万左右的宝骏560，方小武以前很关注车，一眼就认出来，心里暗暗纳闷，什么情况？

  　　按照痞子卢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来判断，黄二凤的年薪至少应该在100万到200万之间，这种收入，怎么会开这么普通的车？

  　　仗着自己年纪小，即便唐突也不至于让黄二凤太生气，方小武直接问出口。


  　　“黄哥，你收入那么高，怎么就开这个车啊？”


  　　“这个车性能很好的，同等价位里，综合评分绝对能排前三！”


  　　黄二凤一点磕巴都没打，马上就给出回答，但却避开收入高的话题没谈，方小武心里顿时有所猜测。


  　　性价比再高，它也是十万级的入门车，远远配不上黄二凤的收入和地位，这人身上有故事。


  　　方小武不关心他的故事，只关心他的需求。


  　　这位大拿是一个玩资金、玩项目的高手，光是方小武知道的，就有两家房地产公司的融资项目是他一手促成的。


  　　方小武其实没有想清楚，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用，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要对付楚天，黄二凤的知识会非常有价值。


  　　黄二凤的评语没错，方小武在金融领域的知识结构非常差，特别偏科。


  　　但他毕竟已经在证券化实例上走出很远，眼界和层次强行拔高以后，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楚天有弱点么？


  　　一定有。


  　　地方性房地产公司的通病可以总结出来很多，没道理李战就可以避免吧？


  　　现在的问题是，方小武自己看不到，以后看到也未必够得着，但总算已经有个方向，总要努力去试试吧？


  　　好好学习，跟黄二凤、痞子卢打好关系，等陈关敲诈楚天，多方搜集信息……


  　　目前大概就这么四件事可以做，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破任务是真的难，跟高考任务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让人挠破头皮。


  　　【宿主不必如此急迫，该任务没有限时，是对宿主能力的一次整体考核】


  　　系统突然发来提示，方小武回以一声冷笑。


  　　“我消极对待，忍让退避，拖到两三年后，说不定可以一巴掌拍死李战……”


  　　“可是那样的话，所谓的成长还有什么意义？那算什么挑战？”


  　　“而且，就算我愿意拖下去，等李战缓过这口气，他们一家三口愿不愿意拖？”


  　　【一切皆由宿主自行决断，系统只是尽到提醒义务】


  　　方小武没再和它交流，打起精神，转头跟黄二凤闲谈。


  　　到万达广场下车时，电话号码到手，关系取得重大突破，算是没白撩。


  　　接下来，该撩下一个了……


  　　在必胜客二楼找到刘怜怜，这妞端着菜单，见面先对方小武皱皱鼻子，抱怨道：“诶咦！你一个大男生，怎么会喜欢吃芝士披萨啊？黏糊糊的……我们点夏风或者海鲜吧？”


  　　方小武正要端起水杯喝水，闻言差点没笑喷，干咳两声，坏笑道：“那是待会请你吃的……我吃海鲜披萨，好好补补，省得不够黏。”


  　　刘怜怜顿时涨成一张大红脸，伸出小巴掌拍他。


  　　“你怎么那么龌龊？死变态臭流氓！”


  　　娇嗔归娇嗔，大眼睛却媚汪汪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看得隔壁桌两个小青年目瞪口呆，哈喇子流淌成河。


  　　方小武心知肚明，关系已经亲近成这样，什么生气啊、羞涩啊，统统都是假的，现在的年轻女孩哪有避讳这个的……


  　　要真避讳，那她避讳的其实是你的人。


  　　耍完流氓，预热一小下，方小武开始闲撩。


  　　“你报哪里了？”


  　　刘怜怜咔吧着大眼睛横他一眼，娇声道：“云大，环境工程。”


  　　“我去！怎么会想起报云大的？”


  　　方小武惊了，这妞不是一直想要奔向帝都、魔都的么？

  　　你征服富二代成为CEO，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呢？

  　　刘怜怜又白他一眼，揪揪着眉头哀叹道：“要不然呢？我这分数不上不下的，985的好专业上不去，读211又不甘心……不如拼一把，赌赌运气，云大至少有个四大的名头吧？”


  　　方小武点点头，又摇摇头。


  　　“道理是没错，不过我估计，环境工程你也够呛，太冒险了。”


  　　“我有加分。”


  　　刘怜怜淡然扔出四个字，突然张开嘴，来回锉着小虎牙，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同校？”


  　　方小武顿时回忆起被那两颗牙支配的恐惧，极没志气的谄笑起来。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为你担心，你要真能和我同校，哎哟，美死我啊……”


  　　“嘁！”刘怜怜收掉神通，不屑的撇他一眼，“你当我愿意和你同校？一个新校区，一个老校区，隔着大半个城呢！”


  　　这就很令人不爽了，方小武抽空看一眼好感度列表，随后就原谅了她。


  　　哼哼，81点好感，请你随意表演。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爱信不信

  　　披萨要慢一些，小食很快就端了上来。


  　　刘怜怜第一时间抄起一只大虾，用兰花指捏着虾尾，送进嘴里，轻轻吮掉虾肉上的汤汁。


  　　嘟着嘴，慢慢拉出虾肉，伴随着啧啧的声音……方小武感觉有点不对劲。


  　　“哎哎，没到时候呢，你别急啊！”


  　　刘怜怜怒瞪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慢慢张开嘴……猛的一口咬下去！


  　　叼着半截虾身，再横拉小虎牙，撕开虾肉，吧唧吧唧的开始嚼。


  　　方小武猛的打个寒颤，炮架复位，老老实实的低头静坐，乖如鸡崽。


  　　此消彼长，方小武一蔫，刘怜怜顿时欢实起来，反过来调戏他。


  　　“哎，小武哥，甄嬛传好看不？”


  　　“好……看……”方小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阴风的。


  　　“咯咯咯！”刘怜怜笑得前仰后合，“你还真看了啊？不喜欢就别看呗！”


  　　大姐，你当我想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小武只觉得浑身酸软虚浮无力索然无味什么都不想说，于是就悲伤的垂下头。


  　　刘怜怜伸手去勾他下巴，嘴里还一个劲调戏着。


  　　“哎呦？生气啦？小武哥？小气包？小变态？小狼狗？”


  　　方小武一低头，张口咬住她的食指，努力抬起眼皮，死命瞪着她，含含糊糊的威胁道：“腻给窝等介！”


  　　现在还有6点精神，待会好好养养，今天晚上至少能放出来10发九九归一，我让你跟我浪！

  　　待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浪！


  　　“哎呀，好痒，你快滚蛋！松口啊，小狼狗！”


  　　刘怜怜咯咯咯的娇笑着，闹得好开心，却茫然不知，自己正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好一阵没心没肺的嬉笑怒骂，少女特有的青春活泼让方小武紧绷的心神回到原本的年纪，并且给附近的单身狗和大龄情侣造成无尽的暴击伤害，晚餐慢慢走向结束。


  　　方小武扫码买单时，服务生都送上羡慕眼神。


  　　必胜客对于学生而言，还是有点小贵的，不过方小武这是取之于怜，用之于怜，完全没在心疼的。


  　　吃完饭直接到6楼去看电影，人很多，刘怜怜特别假正经的和方小武保持着距离，中间再塞个娃娃刚刚好。


  　　方小武理解她的矛盾心理，却一点都不以为意。


  　　男人的占有欲？那是什么东西？

  　　好感度慢慢刷，早晚刷到100点，到时候估计赶都赶不走，谁占有谁啊？


  　　紫妍姐也是看不起人，我想要惹不起，还需要威胁？嘁。


  　　买完票，抱着饮料爆米花，溜溜达达进场。


  　　神奇女侠已经上线大半个月，巨大而黑暗的IMAX厅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几个观众，方小武特意买的最后一排的票，两排以内，再没有第三个人。


  　　咦？上一个阅读分类里，似乎有些关于这个场景的知识啊……


  　　方小武把爆米花往旁边一放，堂而皇之的伸出手，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对王建林的痛恨。


  　　你们家的设计师都是单身狗么？为什么座椅扶手不能放下去？智障！

  　　触手所及，一片温软，如果没有中间的阻碍，新成就唾手可得，现在却是平添许多麻烦。


  　　不过这能难得倒厨艺大师小五哥？


  　　不多时，两人就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再过一会，刘怜怜就蹲到了地上。


  　　又过一阵，她转身趴在前面的椅背上。


  　　再后来，方小武双脚搭在前面椅背，双手撑着自己座位的扶手，正面朝下。


  　　到最后……到此为止。


  　　电影结束，走出万达广场以后，刘怜怜伸手在脸颊前扇风，吐着舌头抱怨：“好热好热！”


  　　恩，晚上8点多，酷暑未消，确实很热。


  　　“接下来我们去哪？”刘怜怜眯着狐狸眼，娇憨的问。


  　　方小武还记着刚才被调戏的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你听说过LoveHotel么？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没，那是什么酒店？”


  　　刘怜怜有点懵，但旋即一挥手，“哎呀不管啦！你带路！”


  　　“GoGoGo！It's.Party！Let.Me.Happy.All.Night！”


  　　刘怜怜甩出两句不是很贴切的英文，直译不符合信达雅的准则，意译则过于流氓，太危险。


  　　不过她这种毫不做作的欢快真的很吸引人，方小武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开心得好单纯。


  　　等到出租车停在建业东路的小巷里，刘怜怜又开始懵。


  　　“这酒店的位置怎么这么偏？巴厘Love？不会是小旅馆吧？”


  　　“放心，环境不比4星差。”方小武拉着她的手，坏笑着往里走。


  　　上楼，进房间，灯光全开的一瞬间，刘怜怜猛然瞪圆眼睛。


  　　“我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回头一巴掌拍在方小武胳膊上，怒骂：“臭流氓！”


  　　然后开开心心扑过去，坐到一张秋千似的吊椅上，边荡秋千边笑。


  　　“哈哈哈，这东西好有趣……咦？居然还能放倒椅背？”


  　　昏黄带着点粉意的灯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房间里随处可见的轻纱布艺平添两分暧昧，奇奇怪怪的道具随处可见。


  　　特制水床……恩，这个不能描写。


  　　带凸起的大橡胶球……恩，这个不能科普。


  　　秋千座椅……哎呀就是一个普通的沙发嘛！

  　　剩下的鸡零狗碎……方小武发誓，他真不知道都是干嘛用的！


  　　夜色很美但太短，方小武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大概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


  　　拨拉开刘怜怜的腿，回头一看，这妞长长的眼睫毛上面还挂着泪花，脸色红润，呼吸平稳。


  　　替她盖好薄丝被，方小武晃去洗手间里洗澡刷牙。


  　　系统面板上，刘怜怜的好感度暴涨整整6点，已经高达87点。


  　　人生第一发的任务当然没有完成，方小武不是硬上的人，不过那一身流氓能力岂是白给的？只要精神够用，仙女来了也得趴。


  　　少年的身体就是棒呆，洗个热水澡出来，熬夜的疲惫顿时消散一空，照着镜子呲牙一笑，帅！

  　　正穿着衣服呢，电话再一次响起。


  　　随手接通，大胖扯着破锣嗓子嚎起来：“你特么干嘛呢？这都9点半了还不到，昨天一晚上连撸五发？”


  　　方小武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嘁！哥会像你那么弱？你少说两发！”


  　　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至于他们信不信……嘿嘿，爱信不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哈也是有脾气的

  　　正式填报志愿说起来是件大事，其实跟方小武没什么关系，板上钉钉的云大金融，人家云大招生办的奖励政策都已经发过来了，那叫一个待遇优厚。


  　　只是，大家已经约好要聚会，不得不去。


  　　为此，他还特意将第一次给胖蛋上课往后推了几天，挪到下个周六。


  　　一进班门，嚯，这叫一个热闹！

  　　大家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打牌的吹比的看小视频的，就是没人在填志愿。


  　　看到方小武的瞬间，好几拨人都开始炸锅。


  　　“哟，五哥养得挺好啊，至少胖三斤。”


  　　“状元来了？啧啧，现在看着你真是烦，感觉自己就跟陪衬似的。”


  　　“就是……卧槽，五哥你这一身不便宜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精神。”


  　　“方小武，来给你女神请安，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报云大？”


  　　哟呵？谁这么牛逼？

  　　方小武打眼一看，说话的是小米，旁边坐着表情不善的曹雪，二哈坐在桌子上奸笑，韩洛音被环绕在中间，平静的望过来。


  　　好吧你们确实牛逼……


  　　方小武冲她们点头笑笑，迈开大步直奔最后一排。


  　　走到半路，身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哄笑，二哈那标志性的吼吼吼听起来极欠揍，让人恨得牙痒痒。


  　　大胖、二黑、三棍、平勇他们几个凑在一堆打扑克，围观者甚众，吵吵八伙的闹成一团。


  　　方小武打眼一扫，奇怪的问：“哎，四帅怎么还没回来？同学聚会都不露面的？”


  　　大胖头都没抬，撇撇嘴：“联系客车呢，那货你还不知道？有风头可以出，绝对不带错过的。”


  　　“对A！别磨叽，要不要？”三棍不耐烦的催促，“你理这骚包干嘛？一身普拉达，耍帅三秒垮。让他跟女生嘚瑟去。”


  　　二黑一撩眼皮，瓮声瓮气道：“直到现在都没请客，友尽！”


  　　一大帮男生刚要起哄，方小武当机立断，马上拿吃的堵嘴。


  　　“今天晚上，我请温泉烧烤！”


  　　“哦耶！五哥仗义！”


  　　“帅气！拉风！有气质！我要是妞，我也喜欢！”


  　　起哄瞬间变成歌功颂德，御龙温泉山庄的露天炭火烧烤是一绝，广告打得山响，二班的学生们闻名已久，却没几个人吃过。


  　　三棍刚要抬头，方小武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指着平勇刚出的三Q带小7，激动的支招：“炸他！”


  　　大胖、二黑对视一眼，嘿嘿奸笑，三棍气得嗷一嗓子：“方小武我草里打野！”


  　　捣完乱就撤，方小武又过去和孙玲她们打招呼。


  　　正热闹着，梁冰突然匆匆进门，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静。


  　　“同学们，突发事件，局里搞学风检查学风建设，下午开会，老师们都去不成了，大家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


  　　唰！

  　　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射向方小武。


  　　梁冰看着方小武满脸无辜的模样，忍着笑，再拍拍手。


  　　“好了好了，大家抓紧上交志愿卡，然后就去坐车吧！”


  　　得，那就撤吧！


  　　一出门，大胖带头，一群男生对着方小武竖起中指。


  　　“都特么怪你！梁老师都泡不成温泉了！”


  　　方小武悲愤怒吼：“你大爷的！你是关心梁老师？”


  　　眼看着众多单身狗恋师狂眼睛里开始闪烁危险的光芒，方小武赶紧认怂。


  　　“打住！找李捷思去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二黑不屑的呸一口：“擦！李捷思还敢来？那得有多大脸。”


  　　三棍跟着冷笑：“谭成大伟那帮人一个没来，还有好几个女生也没来，今天李大少请客，游乐场大餐ＫＴＶ酒吧一条龙。”


  　　平勇酸溜溜道：“谁让人家是大少，这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管他什么人品、丢过多大的丑，有的是人愿意巴结。”


  　　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这种话题说起来挺没意思的，方小武不动声色的转头一指女生堆，笑道：“男生少点更好，兄弟们，现在咱们是抢手货。都找准目标啊，一会别打架。”


  　　不过这个话题貌似比那个更郁闷，好几个暗恋韩洛音的男生顿时脸一黑。


  　　“靠，就你是抢手货，我们该剩还是剩。”


  　　“就是！等会喝点闷酒，我们就把你套上麻袋打一顿！”


  　　哎呦喂！长得帅怪我喽？

  　　不过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闷在心里暗爽就得了，要善待同学。


  　　说说笑笑，一个接一个的上车，50座的大巴，最终只坐上30个同学，居然还特么是男女分开坐。


  　　许久没露面的四帅，上来就想给方小武一个熊抱，结果张着双臂走到跟前，突然原地停下。


  　　这个二班第一帅哥摸着下巴，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方小武，眼神惊疑不定。


  　　“卧槽！小五子，你刚从韩国回来？这动得有点大啊……”


  　　方小武笑骂：“滚蛋！我发育期还没结束，之前让你先跑五百米而已。”


  　　四帅转头问三棍：“我走之前他有170没有？现在看着快175了吧？”


  　　三棍顿时满脸郁闷：“你大爷的，这种事你问我？”


  　　“你俩身高原本正般配，不问你我问谁？”四帅理直气壮的怼回去，继续打量方小武，啧啧称奇。


  　　“哎呀，这身普拉达，穿得真是精神，拿到奖学金就是不一样，兜里一有钱，脱胎换骨啊！”


  　　大胖听得直皱眉，摇头叹气：“你丫的嘴怎么还是这么贱？最近没人修理是吧？”


  　　一通吵吵闹闹，四帅到底没跟方小武拥抱，笑容也不像之前那样热情。


  　　方小武当然不会在意，孙帅一直就比较虚荣，爱出风头，体育生四人组里面就他成绩好、心思多，有点优越感很正常。


  　　四个月没见面，再见时，一个原本远远不如自己的小伙伴，突然变得比自己更加光彩夺目，大部分人的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


  　　花点时间磨合一下，适应适应，就OK。


  　　乱糟糟坐好，数完人头，客车开上去往凤凰山御龙温泉山庄的路，同学们开始撒欢。


  　　班长是王鑫鑫还是孙玲来着？


  　　呃……没区别，反正二班的班长基本不管事，压根没有任何存在感。


  　　像这种热闹的时候，就得文艺委员黄煌出来搞事儿，不过今天有点例外，没等她蹿出来，四帅先出头了。


  　　意气风发的站在过道中央，拍拍手，高喊道：“同学们，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二哈瞬间接上，直接唱了出来：“终于长出了果实！”


  　　车里一静，突然爆笑开来。


  　　四帅哭笑不得的看着满脸无辜的二哈，无力的摆摆手，挤出三个字：“音挺准……”


  　　二哈用看傻逼似的眼神看着他，叹口气：“姐是文艺委员，当年踩着你上台的……”


  　　又是一波爆笑，差点把棚顶掀开。


  　　四帅拱手告饶：“好好好，文艺姐，能让我把话说完不？”


  　　“行！你说完我再唱，突然很有兴致！”


  　　二哈笑眯眯点头，一转身坐到方小武前座，扭过头对他挤挤眼睛，悄声邀功。


  　　“师傅，快表扬我！敢看不起你，这不是打我黄煌的脸么？看我给他捣乱！”


  　　方小武顿时哭笑不得，合着你犯二是替我出气呢？

  　　得，别管需要不需要，情得领。


  　　伸出手指，在她的大额头上轻轻一弹，笑眯眯问：“乖，狗咬胶要什么牌子的？”


  　　转身，再见。


  　　我二哈也是有脾气的！

  第一百二十章 她会说什么？

  　　孙帅等大家稍稍安静一些以后，拍拍手，高声道：“同学们，去凤凰山的路还有两个小时，我们不能就这么干呆着。”


  　　“我有一个提议……”


  　　“三年来，我们埋头苦读，男女分开坐，从未感受过和异性同桌的美好，今天，我们就把原来的规则打散，男生女生穿插着，同座！”


  　　“好不好？”


  　　“好！”


  　　孙帅高声问，男生们瞬间大声起哄，女生则笑而不语，用红扑扑的脸蛋来默许。


  　　“但是我们不能乱哄哄的到处坐，那就这样，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决定谁跟谁坐！”


  　　孙帅看起来早已准备妥当，话题顺下来很流畅，大家顿时集中起注意力。


  　　“男生主动一点，一个一个的站起来，告诉大家，你想跟谁同座，并说明理由。如果女生不明确反对的话，你就可以坐过去。”


  　　三棍立即反问：“那要是后面还有男生想跟同一个女生一起坐呢？”


  　　“那就由女生决定！”孙帅嘿嘿嘿的笑着，“大家都看过非诚勿扰吧？千万别害羞，就当成一个游戏，深情可以，爆笑则更好！”


  　　“等到男生全选完，万一有女生剩下，那么就由她们来进行任意的反选！”


  　　“如果你们的理由足够充分、足够真情实感，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反转结局！”


  　　有点意思！

  　　女生们明显的兴奋起来，眼睛里闪着光，跃跃欲试。


  　　孙帅借机问道：“来，女同胞们，你们同意么？”


  　　“好！”


  　　“来就来，谁怕谁？”


  　　“老娘剩了18年，还怕再剩一次？”


  　　大家的兴致都被调动起来，孙帅当机立断，马上开始。


  　　在车厢里逡巡一圈，最后点中王鑫鑫。


  　　“来，鑫鑫，你是班长，你来给大家起个头！”


  　　“我？”王鑫鑫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


  　　大家马上开始起哄架梁子，叫个不停。


  　　王鑫鑫站起身，挠挠头，有点腼腆的看一圈车厢，突然一指小米。


  　　“那我就要小米的位置吧，和孙玲坐一起。”


  　　“哇！”


  　　车厢里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叹。


  　　孙玲论外貌，算是比较不起眼的，再加上变态学霸光环，等闲没有男生敢靠近，这个选择，委实有点出人意料。


  　　“原因呢？”


  　　“说为什么！”


  　　大家连声追问。


  　　王鑫鑫还是在挠头，但说话倒是大大方方的。


  　　“这三年来，孙玲一直是我的追赶目标、学习对象，我已经习惯了无论干什么，都盯着她看。”


  　　“如果没有她，以我的天赋，可能不会考出今天的成绩。”


  　　“所以，我希望在分别之前，和她坐在一起，像朋友似的聊聊学习以外的东西，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纪念。”


  　　哗！

  　　话音一落，大家就猛的鼓起掌来，不时有男生起个哄、吹个口哨，而很多女生，一瞬间就眼眶微红。


  　　高中生的心思，很多时候都很单纯，王鑫鑫这番话，毫不做作，一点不涉及到男女感情，却能触动应届生面对分别时最敏感的心。


  　　孙帅立即高声问道：“孙玲，你同意么？”


  　　孙玲仍旧板着小脸，硬邦邦道：“他愿意过来就过来呗，不过我可没有多少学习以外的东西聊。”


  　　“哈哈哈！”


  　　大家顿时大笑起来，同学三年，真的少见孙玲一句话说出这么多字，恩，理解！

  　　于是王鑫鑫就在起哄声中走过去，小米让开位置的时候，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好！班长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那么，下一个是谁？”


  　　孙帅环视车厢，男生们难耐激动，但一时间却没人敢站出来。


  　　“你们啊……”孙帅摇摇头，半装逼半搞怪的道，“那好吧，哥再来给你们打个样！”


  　　转头望向王鑫鑫，拍拍手：“班长，如果接下来我成功的话，换你来主持，怎么样？”


  　　“可以！”王鑫鑫推一下眼镜，点点头。


  　　“好！那么我想坐在……”


  　　转头巡视车厢一整圈，孙帅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左后方的角落里，表情严肃、坚定。


  　　“韩洛音韩女神身旁！”


  　　静！

  　　车厢里陡然静寂下来，发动机的闷响顿时变得分明。


  　　没有任何人起哄，大家的脸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古怪表情，同时望向……方小武。


  　　孙帅被这不同寻常的场面搞得有点懵逼，什么情况？

  　　顺着大家的眼神望过去，只见方小武翘着二郎腿，斜倚在座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表情似笑非笑。


  　　闲适、从容，确实有种卓尔不群的气度，和以前的屌丝模样判若两人，可是，大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孙帅搞不明白，原本准备好的表白顿时就卡到嘴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呃……”


  　　还是王鑫鑫站出来主持大局，高声问：“孙帅，你的理由呢？”


  　　寂静被打破，喧闹重新启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起哄。


  　　“孙帅，别怂，大胆的说出来！”


  　　“开始你的表演，快来给我们看大热闹！”


  　　“哎，帅帅你应该选我的……不过没关系，待会姐给你兜底！”


  　　什么鬼？！

  　　孙帅越来越迷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发动表演……讲演。


  　　“同窗三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看着你的背影。”


  　　“我是体育生嘛，对学霸有着天然的畏惧，但你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从来不曾看不起任何一个同学。”


  　　“所以，明明距离很远，我却能感受到你的温暖，真的是特别触动人心。”


  　　“你的存在就是一种鼓励，我终于鼓起勇气报名首体，虽然不能再做同学，但哪怕只是在一个城市里学习，都能给予我动力。”


  　　“我知道你没什么异性朋友，不过我也没什么奢望。”


  　　“只是，远赴千里去异地求学，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希望我这个老同学能稍稍的帮上一点忙，那就不辜负三年同窗的美好。”


  　　“所以，我可以坐到你身旁么？”


  　　一番深情的、似告白又不似告白的告白，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落下最后一个话音。


  　　大家同时扭过头，坐在前面的甚至趴到椅背上，死死盯住韩洛音。


  　　她会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不需要炫耀

  　　不光是同学们好奇，就连方小武都支棱起耳朵。


  　　直到现在，他对这个初恋对象的了解，都只有少少的一点。


  　　神秘、冷静、优雅，看似只是一个礼貌大方、对所有同学都一视同仁的普通女生，实际上，跟谁的距离都一样。


  　　只有曹雪才是她真正的朋友，剩下的同学，没见她特殊对待过谁。


  　　方小武手里捏着韩洛音的43点好感度，这几天降了3点，变成40，但也没起到明显的作用。


  　　跟李捷思发生冲突住院，她没有专门发来慰问，好像不知道一样。


  　　放弃华清，报考云大，她问都没问一声，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心思这么深，这么沉得住气的女人，方小武就只见过这么一个。


  　　大陌总都不行。


  　　陌紫妍要洒脱得多，对外人可能心狠手辣，但对看顺眼的人，不但没架子，反而很愿意主动接触、帮助。


  　　所以韩洛音简直是一个异类，她对你温和的笑，眼神干净纯粹，内心深处却很可能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永远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即便她表现出来的东西无比简单，一眼看得到底。


  　　她会怎么回答？


  　　万众瞩目中，韩洛音露齿一笑，还是那么大方，没有羞涩，更没有为难。


  　　“对不起，孙帅。这个理由没法说服我，而且有一点不太对——我有一个异性朋友的。”


  　　“噢……”


  　　大家意味深长的感叹一声，齐刷刷转头望向方小武。


  　　奇怪的是，却没人起哄，大家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眼神各种复杂，偶尔有些窃窃私语，声音不大。


  　　孙帅已经完全懵逼了，脸色有点微红，满脸的难以置信。


  　　韩洛音居然就这么承认她有异性朋友了？！

  　　而且……看来好像是方小武？！


  　　我只是离开一个学期而已，熟悉的世界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怔忪片刻，他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尴尬的给自己找台阶。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那……鑫鑫，接下来你主持吧！”


  　　王鑫鑫推推眼镜，站起身，突然振臂一挥，高声道：“兄弟姐妹们，接下来应该让谁选？！”


  　　“方！小！武！”


  　　三个字让他们喊出威震天的气势，车棚都差点给掀开。


  　　大胖马上蹿起来领号子：“状元郎，来一个！状元郎，快表白！”


  　　方小武心里顿时奔跑过去一万头羊驼……


  　　死胖子，你大爷的！


  　　王鑫鑫只会解数学题，你的情商也都用来吃鸡了？

  　　孙帅刚刚受挫，你马上让我表白，不是明摆着扇他脸么？


  　　这又不是李捷思，以前关系还不错的，何必如此！

  　　方小武的心胸早已经不同往日，压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给以前的朋友难堪。


  　　孙帅并不知情，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因为这种正当追求而针锋相对，反倒显得度量狭小，得志便猖狂。


  　　被架起来烤的感觉很不好受，不过方小武看问题的角度早已截然不同，并没有把这种局面太当回事，抬眼一扫车厢，心里顿时浮起三个选项。


  　　黄煌、曹雪、孙玲，各有好处，都能把场面圆好，不至于激化矛盾，扫大家的兴。


  　　正准备开口，孙帅可能是气不过，突然甩出来一句话。


  　　“好！我也很想看看，小五子到底敢不敢选暗恋三年的女神！又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


  　　这话一出口，车厢里顿时一静。


  　　方小武暗恋韩洛音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不过你这个语气实在不太合适吧？


  　　关系好开玩笑，叫小五子没有任何问题。


  　　满怀怨气、居高临下，带着鄙视发泄不满，你这不是没事找事，输不起么？


  　　方小武一愣，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啊，四个月过去，原本关系还可以的朋友，如今已经因为无法接受突然倒置的地位，不再拿自己当朋友了啊……


  　　也或许，以前就是自己自作多情，错把怜悯当友情？！


  　　这种事不稀奇，但方小武是第一次经历，心里感慨万千。


  　　也罢，你不肯信，那就让你看看又何妨！

  　　微笑起身，信步走向后面，站到曹雪旁边，转头望向大家。


  　　坦然道：“我选韩洛音。”


  　　曹雪撇撇嘴，看起来有很多不满，却仍然第一时间站起来，让出位置，然后抱着胳膊杵在一旁。


  　　“理由呢？”


  　　先开口的是曹雪，孙帅紧跟着逼问：“就是啊，总得拿出一个大家都信服的理由吧？”


  　　“呵！”


  　　方小武哑然失笑，缓缓摇头。


  　　“没有特殊的理由，我也不需要谁信服。”


  　　在一众愕然的目光中，低头望向韩洛音：“有两句话一直想跟你说，愿意听么？”


  　　在一片难言的寂静中，韩洛音大方微笑：“好。”


  　　方小武对曹雪点点头，淡然的坐在她的位置上，表情静如平湖。


  　　下个瞬间，车厢里猛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浪，就好像一群羊驼呼啸而过，留下遍地狼藉。


  　　“卧槽卧槽卧槽！”


  　　眼镜坤连着爆出三句粗口，脸色潮红，终于不再掩饰他内心的闷骚，咬牙切齿道：“我特么贼恨方小武！”


  　　对韩洛音暗藏好感的绝对不止这一个，大家好一通鬼哭狼嚎，尽情发泄着对方小武的羡慕嫉妒恨。


  　　在众多玩笑中，孙帅的咬牙切齿最为真实，却没有再掀起任何波澜……谁还有空关注他？


  　　大约是不甘心就这样被忽略，等到大家稍稍安静一些，他再次开口追问，脸色很难看，笑容极勉强。


  　　“方小武，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大家听到？游戏而已，这么抛开大家自己玩，不合适吧？”


  　　哎？怎么还没完了？


  　　大家都有点看不过去了，玩笑是玩笑，针对是针对，这么揪着不放有意思么？


  　　方小武猛然抬头，深深的看他一眼，已有几分深沉的目光刺在脸上，烧得孙帅心里发慌。


  　　大家下意识的停下喧闹，只见瞩目焦点、视线中心处，方小武微微抬起下颌。


  　　“我要说的话，坦坦荡荡，不怕任何人听见。但我不会刻意选择一个公众场合，让无关的人证明。”


  　　“你以为那是表白？不，那只是在炫耀。”


  　　缓缓摇头，方小武莞尔轻笑。


  　　“而我，不需要炫耀。”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哈你随意


  　　一瞬间，孙帅的脸色就被刮得煞白。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小武，表情不骄不狂，眼神深邃如渊海，仿佛收敛着所有不该表露出来的情绪，却又叫人看不出来分毫。


  　　那不是简单的隐藏，而是眼界、心胸远远高于当前年龄段，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方小武压根就没有把孙帅当成同等级的敌人，又怎么会产生明显的敌意？又怎么会因为“胜利”而喜悦？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车厢里只安静一刹那，就陡然爆发出一阵嘈杂而热辣的音浪，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只要不曾心怀恶意，此刻尽被征服。


  　　“666！小武哥，你这个逼装得我真特么心潮澎湃！”


  　　三棍第一个跳出来，高举大拇指，表情是心悦诚服的，但怎么看怎么淫荡。


  　　“认识他整整三年了……”二黑揪揪着丑脸，眼含热泪，“我早知道他闷骚爱装逼，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这么骚这么装！”


  　　大胖扑通一下跪在坐椅上，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往椅背上一拜。


  　　“五哥，请收下我的膝盖！我决定了，以后戒掉吃鸡，潜心和你修习撩妹神功，娶不到韩女神那个级别的美女，娶个小米那样的就不枉此生……撩门祖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无辜躺枪的小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被人举高高，此刻仍旧在那里做西子捧心状，演着花痴剧情。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王子这样对我表白……含而不露但霸气侧漏，明明兜里只有两块五，却比总裁更总裁……”


  　　附近的女生马上开始叽叽喳、叽叽喳。


  　　“就是就是！我不要状元，不要那么帅，来个一半水平的就行！”


  　　“只要说话做事这么有范儿，我连孙帅都能接受。”


  　　“嘁！只要拿得出这样的霸气，我连二黑都能接受！”


  　　“……”


  　　气氛一片火热，大家彻底聊嗨，血一上头，有些平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话，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往外出溜。


  　　“五哥，人家撩妹最多开个跑车，你开坦克……”平勇的感叹刚出来一半，突然一拳锤到椅背上，“麻痹！我特么也喜欢韩女神！凭什么啊？！”


  　　眼镜坤闻言，眼泪差点当场掉下来：“就是！李捷思蹦跶的时候，我特么天天憋着火，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更变态的，让我生气都没力气……草！”


  　　“哥从来没担心过李二八，那货就一杂碎。”


  　　平时安安静静的小豆丁突然一跃而起，紧紧抱住眼镜坤，扯着嗓子开始嚎。


  　　“可特么又蹿出一条方小武，简直不给咱们留活路啊！这种绝望的无力感，哥能跟谁说？啊？跟谁说？！”


  　　眼镜坤恶心巴拉的推开他，突然一愣：“哎？你不是暗恋苏野来着么？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小豆丁顿时爆发：“麻蛋！苏野比韩女神还特么危险！她在倒追这货！呜呜呜……”


  　　三棍眼珠子一转，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假模假样的哭起来：“唉哟，我的怜怜女神啊！都跟方小武开过房了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


  　　都是重点高中的学生，谁比谁傻？


  　　冯昆马上捂着脸，跟着叫唤：“哎呀我的二黄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那家伙不是人啊！你别傻乎乎的往上凑啊……”


  　　“咯咯咯……”


  　　有几个感性的女生刚才都红了眼眶，就这么一瞬间，顿时破涕为笑，互相搂在一起，东倒西斜。


  　　曹雪始终没坐下，仍旧抱着胳膊，斜楞着方小武，龇牙冷笑。


  　　“行啊，小五哥，现在脱胎换骨、破茧成蝶，一个洛洛已经装不下你了是吧？我知道你现在牛，不仅仅是学习好，其它方面都足够优秀，不过你记住，洛洛只会比你更优秀，你没资格在她面前玩你那套小把戏！”


  　　方小武还没吭声，黄煌骨碌碌转着大眼睛，紧跟着开口，补上重重的一击。


  　　“雪姐，我师傅这个人啊，其实没什么坏心眼，而且审美严格，不管你长得漂不漂亮，一律按照胸前大小排号。你看，苏野第一，刘怜怜第二，洛洛第三，我连条二哈都不如，有问题么？木有啊！”


  　　黄煌话音一落，当场就笑喷一半，就连曹雪都绷不住脸，歪倒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这是怎么搞的？


  　　刚装完一个干净利落的帅逼，怎么炮火突然就统统集中在我身上了？


  　　还讲不讲点基本法了？！


  　　方小武这叫一个无奈，明明没干什么坏事……至少没干多少坏事……怎么就突然变成全民公敌了呢？

  　　不行，情况很严峻，不能再浪，得赶紧扳回来！


  　　方小武腾一下站起来，死死盯着黄煌，紧紧皱着眉，面如寒霜。


  　　全车同学都被弄愣了，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方小武，生怕他发火欺负黄煌。


  　　惹事的二哈也被吓一跳，赶紧鼓起腮帮子，使劲咔吧大眼睛，以卖萌来缓解紧张，博取同情。


  　　对视整整持续三秒，方小武的脸色越来越冷，就在黄煌终于忍不住，委委屈屈要道歉的时候……


  　　方小武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汪！”


  　　全场29个人，当即石化28个，还有一个黄煌，受到挑衅，下意识的就回过去一句，以更大的声音。


  　　“汪！”


  　　一秒后，方小武施施然回到座位上，龇牙咧嘴的掏掏耳朵。


  　　“哈哈哈！”


  　　突然爆发出来的狂笑，差点掀翻客车，司机都给吓得一哆嗦，稀里糊涂按下喇叭。


  　　嘟！嘟！

  　　往常无比凶狠的汽笛声也没能压住车里的笑声，大家个个东倒西斜，甚至还有捂着肚子滑到座位底下的。


  　　方小武挂着满脸嫌弃，瞟一眼双手捂嘴满脸无辜的黄煌，竖起右手五根指头，然后把大拇指和小拇指弯下来扣到一起。


  　　“现在咱俩同级，剩下的，你重新排一下吧，按什么排都行，你随意。”


  　　恩？什么意思？

  　　大家顿时一愣，琢磨两秒钟以后，顿时爆发出第二波爆笑，有两个笑点低的，已经彻底笑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好怎么说


  　　黄煌琢磨一下，终于想明白怎么回事，唰唰，横一下竖一下，连磨两下小白牙，气鼓鼓的狠瞪方小武一眼，转头扑向曹雪。


  　　“雪姐！死小五欺负我！”


  　　她雪姐此刻笑得跟个疯婆子似的，哪里帮得了她？

  　　大家伙边笑边感叹方小武的奇葩，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合着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还带这么套路的？

  　　孙玲都忍不住感叹：“厉害！鹤立鸡群，不外如是。”


  　　王鑫鑫情商忒低，脑瓜子做题好使，想这种事就想不明白，纳闷的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找到笑点？”


  　　孙玲心情特别好，虽然白他一眼，但还是拿出少见的耐心，给他解释。


  　　“你知不知道黄煌偶尔噎人的时候，就爱冲人家汪一声？”


  　　王鑫鑫茫然点头：“知道。”


  　　“方小武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有想法不？”


  　　王鑫鑫茫然挠头：“还行吧？”


  　　“哎，你啊……方小武先把自己拉到跟二黄一个水平线上，然后反击二黄刚才的大小排名，主动跟二黄垫底，是不是一下子就把局面扳回来了？”


  　　王鑫鑫终于明白一点，做恍然状：“噢……这倒是。”


  　　“既取悦韩洛音，又平息大家的郁闷，回头再把难题丢给黄煌，傻二哈怎么重新排名都坑不着方小武，反而搭着自己，亏不亏？”


  　　王鑫鑫猛然瞪大眼睛：“我去！真的假的啊？方小武一瞬间就想到那么多？该不会是你脑补的吧？”


  　　这人，没救！

  　　孙玲干脆转过头，不再理他。


  　　倒是坐在前面的眼镜坤突然探过身子，看傻逼似的对着王鑫鑫摇头。


  　　“哥，知道你比方小武差在哪不？你这样子，注定要做单身狗的！”


  　　压根不理会王鑫鑫的抗议，转头又对孙玲叹道：“这货在咱们年龄段里已经无敌了，真特么牲口！那么点时间，难为他想得出、办得到！”


  　　孙玲淡然一笑：“小五哥的心脏跟一般人不一样，仿佛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的，表彰那天我就在台上，真是……”


  　　“我就说么！”眼镜坤恍然大悟，兴奋不已，“早特么就觉得不对劲……”


  　　王鑫鑫左看看，右看看，想插话都不知道怎么插口，最后只好看怪物似的看着孙玲，纠结道：“平时向你请教问题，你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情况能一样？心情能一样？

  　　孙玲甚至都懒得搭理他，继续跟眼镜坤感慨。


  　　“当初我觉得小五哥发奋太晚，根本追不上我们，结果没想到他能爆发出那样强的力量，真是极限般的专注，我真不知道哪个大师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嗯嗯！”眼镜坤拼命点头，“咱们一起吃的饭，我记得！我也同意你的观点，后来简直吓掉眼球！”


  　　终于找到能插上口的话题，王鑫鑫马上接道：“小五哥真的很有天赋，如果他没有神经衰弱，应该会比现在更强吧？”


  　　“那还真不一定。”孙玲摇摇头，“有可能，他的潜力就是长期神经衰弱激发出来的，与其说他有多聪明，不如说，他更专注、承受力更强、意志更坚韧。”


  　　眼镜坤猛赞：“对！纯论智商，他未必会超过你和白无双！”


  　　“所以说，他是爆发型选手，思维广阔，灵活，自信心培养得很快很强……怪不得会学金融，很适合他。”


  　　王鑫鑫无奈的摊开手，打算终止这个被无视的话题。


  　　“所以说，那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结果两个人同时看着他，摇摇头。


  　　“哎……现在讨论的是他凭什么吸引到韩女神，你以为好感会平白无故的攒起来？”


  　　“所以说你注孤生，小五哥主动撩妹的手段你学不来，至少学学他树立自身形象，吸引妹子来反撩的套路吧？”


  　　“刚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多帅，你看韩女神都笑成什么样了……卧槽你大爷的方小武！”


  　　眼镜坤正吐沫横飞的吹着逼，顺势回头瞄一眼方小武和韩洛音，顿时气红眼了。


  　　他俩干嘛呢？

  　　王鑫鑫和孙玲好奇的回头看过去，只见韩洛音笑得软绵绵，歪倒在椅背上，脑袋刚刚好靠着方小武的肩膀，以此来支撑重量。


  　　其实不算什么大状况，只是纯洁的借用一下而已，甚至韩洛音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


  　　不过方小武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韩洛音的发丝乌黑滑顺，一根一根的，清爽分明，健康而有光泽，带着好闻的清香，直往鼻孔里钻。


  　　下半部瀑布似的披散下来，盖在手臂上，直接抚摸着肌肤，丝滑、微凉，像是蜻蜓点水的吻，一直痒到人心底。


  　　然后，她还在捂着肚子，玩命的笑！

  　　一笑就会颤！


  　　本身这个角度，领口就是敞开给方小武的，再稍微颤开那么一丢丢……


  　　诶？很少女啊？


  　　防寒布特别轻薄，极贴身，颜色很素雅，所以想来防寒效果应该挺一般的，对抗地心引力应该全靠自身韧性，目测比刘怜怜稍小，但想必嚼劲更佳……啊呸呸！


  　　这特么是放飞到哪里了？


  　　方小武很正经的咳嗽一声，以做提醒，但眼神还是没有片刻稍离。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荡荡，心底无私天地宽，不做龌龊假道学，岂有避讳不看之理？


  　　可是，虽然他很讲道义的提醒了，韩洛音却不会读心，所以又笑一会，才勉强起身。


  　　回头瞟方小武一眼，见他眼神清明，瞳仁透彻，自然想不到走光这茬，只是微微觉得不好意思。


  　　先梳理一下头发，长发微微有点乱，但足够顺滑，简单一束，马上就乖顺起来。


  　　做完这件大事，她才直面方小武，似笑非笑道：“好了，别欺负二黄，你想说什么，说吧！”


  　　方小武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看没看过我的讲演视频？”


  　　“看过。”


  　　韩洛音的嗓音没有任何异样，却突然别过头，望向窗外。


  　　方小武淡然一笑，声音陡然变得低沉。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该怎么说了……”


  　　韩洛音的呼吸微微一滞，藏在身侧的手指突然绞紧。


  　　身前身后，所有正在偷听的同学，都屏住呼吸，支棱起耳朵。


  　　只听方小武认认真真的道：“我，喜欢过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自己来

  　　所有的同学都看过方小武的演讲视频。


  　　他说：我要堂堂正正站到她面前，对她说一句话。


  　　也许是我喜欢你。


  　　也许是我喜欢过你。


  　　也许只是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现在，讲演时的那一幕幻想终于发生在现实中，却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我喜欢过你”。


  　　搞什么？！


  　　为什么？！


  　　明明两个月之前还在侧面表白，说“韩洛音是我女神”的！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愕然瞪大眼睛，惊而忘语。


  　　寂静迅速扩散、感染，渐渐的，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瞩目那处风暴源。


  　　韩洛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反而将投往车窗外的视线扭回来，善睐明眸，安安静静的盯在方小武脸上，等着他的别样告白。


  　　有生以来第一次，方小武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坚定的迎上去，平和的开口。


  　　“我曾经以为，喜欢你是一种信仰，坚定无暇。”


  　　“你让我相信，我还有梦想。”


  　　“每当神经衰弱无法成眠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兴奋一阵，然后在疲惫的幻想中入睡。”


  　　“但是有个问题——你太高高在上，我找不到动力，每次在狂热中奋发三五分钟，清醒过来以后，又要重新面对绝望。”


  　　“所以，其实你只是我的韩洛因，我的麻醉剂，不是信仰。”


  　　“你能明白么？一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面对天之骄女的那种手足无措，那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慌乱和无力……”


  　　“以前的我太卑微，而卑微的人是看不清楚感情的，更看不清楚自己，有什么资格谈信仰？”


  　　微微一顿，方小武以指做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嘴里轻轻发出“啪”的一声，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孩子气的笑容。


  　　“而现在，那个卑微的我已经被枪决在神坛下，我亲手开的枪。”


  　　“新生的我仍然有很多事情看不清，但我至少已经看清楚自己，看清楚对你的感情。所以，其实不是你有哪里不好，而是我变得太快。”


  　　韩洛音仍旧和方小武对视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眸子清澈透底，就和那天在楼梯口巧遇时一模一样。


  　　她突然开口，问的却是谁也预想不到的问题。


  　　“那么，现在的神坛上供着什么？”


  　　“我自己。”方小武不假思索的回应。


  　　“那很好啊，恭喜你。”韩洛音玉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仍旧那么大方，甚至还透着几分真诚和欣赏。


  　　“所以，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韩洛音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带着明确的探究，底下似乎还有一丝影影绰绰的复杂情绪，但方小武分辨不出来。


  　　或许，要到察言观色的等级再点高一些，才有机会破开她的防御吧？

  　　心里下意识闪过这样的念头，方小武突然觉得……情况好有趣！


  　　真正和韩洛音面对面的交流，现在是第一次。


  　　以往只是隔空传信，遥遥远观，对她的认识极其肤浅，真正面对面以后才发现……


  　　她好难缠！


  　　从前的自己还真是天真，以为变帅、有钱就能搞定这个女神。


  　　啧啧，想得真特么美……


  　　方小武直到此刻才正确的意识到，想要追她，一般男神的段位是绝对不够的。


  　　不过，那又如何？

  　　第一，我不是很想跟你死磕。


  　　第二，如果我想，我可以开挂！

  　　系统面板上，有一条提示安安静静的挂在那里，给方小武提供着极度精准的指引。


  　　【你的心境告白对韩洛音造成巨大的震撼，基础好感度永久+5，当前基础好感度为25点，整体好感度45】


  　　方小武莞尔一笑，往椅背上一靠，坐姿极其放松，右手牵住一缕垂落在座椅扶手上的长发，在指尖轻轻把玩、缠绕。


  　　他的态度实在太平和，举动实在太自然，韩洛音甚至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仍旧好奇的等着他的回应。


  　　她沉浸其中没意识到，围观群众意识得到，顿时傻眼了。


  　　二黄和曹雪对视一眼，满脸骇然，只觉得人生观受到巨大冲击。


  　　离得太近不方便说话，二黄用口型无声问：“我师傅是不是会法术啊？”


  　　曹雪怒气冲冲的回：“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很能代表相当一大部分同学的心情。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他们的位置，但是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内心里受到成吨的伤害。


  　　“喜欢过”还能这么玩的？！


  　　眼镜坤嘴一瘪，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妈妈我要回炉重造！这个世界对我这种不帅又不会撩的屌丝充满恶意，呜呜呜！”


  　　孙帅死死捏着拳头，骨节嘎嘣嘎嘣直响，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像是拉风箱。


  　　剩下那些看不到的，心里痒到要发疯，又不敢涌过去看，死命竖着耳朵，纠结得仿佛在便秘。


  　　方小武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关注，但那又如何？压根不在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轻松的笑道：“之前我的心态很有问题，过于神圣化感情、神圣化你。假设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种心态早晚会引发大问题的。”


  　　韩洛音下意识点点头，表达认同。


  　　“嗯，你说的没错，婚姻可能需要考虑很多，但感情不需要。如果一段感情不能让天平保持住基本的平衡，那么一定无法长久。”


  　　“女神你好智慧……”方小武自然的调笑一句，在她的白眼中继续正题，“当我能够正确认识这一切以后，我发现，你只是我的幻想，真实的你，未必像我想象得那么完美、可爱。”


  　　“完美肯定不会。可爱也不是我的风格……”


  　　韩洛音蹙起眉，鼻翼微皱，看上去有点小不满。


  　　“但我哪里比刘怜怜和苏野差么？”


  　　这是抱怨么？！

  　　还是撒娇？！

  　　傻傻分不清楚的男同学们，玻璃心噼里啪啦碎一地。


  　　眼镜坤和平勇对视一眼，用眼神表达出绝望的哀嚎……


  　　韩女神！虽然方小武已经放弃你，但你还在我们心中的神坛上，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


  　　然而他们嚎得太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暴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方小武持着一颗在刘怜怜身上练出来的平常心，正经八百的跟她分析起来。


  　　“论容貌，其实你们都是男生眼里的完美形象，没有任何高下之分。”


  　　“论性格，你们各有缺点，她们其实我不熟，单说你……你的缺点就是女神范太足，心思太深。”


  　　韩洛音惊讶抬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心思深？”


  　　“是啊！”


  　　方小武满脸理所当然，坦诚得像个愣头青。


  　　“你和我还不一样，我遇到小事基本不想，完全随心情，碰到大事才会想得比较多，但你是什么事都会想深一点，戒备心理太重而且性格太闷，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

  　　听到这句话的同学们都崩溃了……


  　　谁特么给你的勇气？


  　　你哪来的B脸反过来跟女神说“我们不合适”的？


  　　然而败犬们的哀嚎没有对韩洛音起到任何影响，她认真思考片刻，点点头：“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我确实想得比较多。”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方小武反过来对她循循善诱：“你这样不好，以后会没人追的。”


  　　韩洛音撇撇嘴，偏头瞟一眼孙帅，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没人敢追？

  　　“哎呀，那种满脑子荷尔蒙的高中生懂什么啊，自己都看不清。”


  　　方小武大言不惭的把自己放到人生导师的位置上，说话明明臭不要脸，表情却诚恳至极。


  　　“等到大学你再看，追你的肯定只有两种人，要么傻，要么不怀好意。你能看上他们？”


  　　“呵！”韩洛音冷笑一声，微微眯起眼睛，“照你这么说，我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找不到太好的。”方小武认真纠正，“比如像我这种素质比较高的，聪明帅气有才华，一般就不会对你这种女生感兴趣。”


  　　韩洛音没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直指问题关键，慢悠悠道：“你穷，而我家挺有钱的。”


  　　“对啊！”方小武丝毫没受打击，用力一拍巴掌，笑容极其得意，“一看你就是特别不好打交道的白富美，在这种情况下迎难而上，八成都是为钱，你说你累不累？”


  　　累，我现在就被你绕得很累！


  　　韩洛音眼底浮出一抹笑意，“苦恼”的顺着问：“好吧，那你的建议是？”


  　　她以为方小武铺垫这么久，是有什么套路藏在后面，比如约定之类的。


  　　这不是没可能，方小武套路李捷思那一幕，全班同学都印象深刻。


  　　结果方小武愕然的囧起眉：“建议？没什么建议啊？”


  　　哎？！


  　　新套路？！


  　　韩洛音一怔，只见方小武坏笑着挠挠下巴，用生动的语言表演出什么叫渣。


  　　“凭良心说，我是希望你生活快乐的……但是你找不到男朋友关我什么事？最好一直找不到才好呢，等以后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一看到我就后悔，岂不是爽歪歪？”


  　　这就是你的良心？！


  　　以往淡定无比的韩女神终于第一次在同学们面前动气，一巴掌扇开方小武的手，转头望向窗外。


  　　不好意思，对方不想和你说任何话并向你扔出一记白眼！

  　　系统面板上，韩洛音好感度嗖嗖嗖连掉3点，停在42。


  　　方小武瞄一眼面板，莫名一笑，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凛冽霸气。


  　　上大学以后，相隔几千公里的距离，普通好感度还有什么意义？早晚都要掉光的啊……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点……我自己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要求补偿


  　　少年不知愁滋味，小插曲一过，游戏很顺利的继续下去。


  　　只是，每当有人的眼光掠过那个角落，肚子里就总有种被狗粮撑到的饱腹感。


  　　除极个别人之外，大家都是玩得兴高采烈，2小时以后，客车停在御龙温泉山庄门前。


  　　“哇塞！这里真漂亮啊……”


  　　一下车，少年少女们就叽叽喳喳的感叹起来。


  　　温泉山庄建造在山坳中，依山傍翠，阁隐林间，空气清新芳菲，让这些天天圈在教室里的少年们，顿时耳目一新。


  　　“快看！”


  　　平勇突然一指前方，激动的叫起来，大家闻声望过去，男生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激动。


  　　“卧槽！保时捷918Spyder！”超跑狂热爱好者三棍一眼就认出车型，狂吼出声。


  　　男生们立即冲了过去，掏出手机，围着超跑，咔嚓咔嚓开拍。


  　　“早听说咱们云州有918Spyder，终于近距离触电了！”


  　　女生们有的感兴趣，有的不感兴趣，小米就颇不耐烦的撇撇嘴：“不就是保时捷918么？我家楼下天天有一辆搁那停着，那个黄色特土。”


  　　方小武哑然失笑，却没打算去纠正她，无关痛痒的小误会而已。


  　　孙帅刚好听到，马上笑起来：“小米，你说的那是911吧？918是概念车型Spyder的量产版，14年才下线，售价是911的十倍，咱们云城最多有3辆。”


  　　小米顿时一翻白眼：“切！又不是你的，又不能让我坐，再贵有什么用？”


  　　孙帅被怼得有点尴尬，讪讪的转身，对男生们喊道：“兄弟们，我们先去安置，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男生稀稀拉拉往回走，仍旧对那辆骚包的超跑赞叹不已，大呼没白来。


  　　“你们不看看是谁的建议！”孙帅得意的笑起来，“御龙山庄在云州那是一顶一的休闲场所，你们看看这座停车场就知道，富豪特别爱往这里跑。”


  　　由于山庄建在山坳里，没地方建所谓的私密停车场来进行隔离，所以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副豪车跟大客车混搭的奇葩景象。


  　　黄煌突然一指侧面，大笑起来：“哈哈，居然还有人骑自行车来泡温泉？”


  　　二黑瓮声瓮气问：“怎么还给围起来了？怕刮到那些豪车？”


  　　“憨货！”孙帅笑骂，“那7辆自行车，加起来至少百多万。人家不怕刮，怕偷！”


  　　听到这话，一部分同学在暗暗咋舌的同时，也开始有点忐忑。


  　　“孙帅，咱们总共有多少钱啊？”


  　　“就是啊，这里看着渗人，我们的钱够不够？”


  　　孙帅马上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放心吧！如果只是泡温泉，消费没多贵的，女生们都看过价格。”


  　　曹雪点点头：“恩，今天是工作日，门票本来就有打折，我们学生团购下来，每个人218块，可以呆整整24小时，供三顿自助餐，基本没什么额外消费的。”


  　　小豆丁弱弱的问：“可是我记得，我们只有不到3000的班费，每人才交100块钱聚餐费啊？30个人，就这都有缺口……”


  　　“早不问，你现在才想起来？”二黄欺负小朋友毫不手软，插着腰卖蠢，“吼吼，感谢玲玲和我师傅吧，他俩给咱们班额外争取来5000大元的聚餐基金！校长特批的！”


  　　哎？还有这事儿？

  　　方小武转头看看大家，发现只有小豆丁一脸懵逼，其余的男生纷纷坏笑，女生个个捂着嘴偷笑，顿时明白了。


  　　“谁管钱？”


  　　方小武没头没脑的问完，发现大家都望向韩洛音，立马冲她伸出手。


  　　“还我2500，我替大家看车！”


  　　韩洛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冲客车扬扬下巴：“你喊住司机，还来得及坐车回去。”


  　　方小武回头一看，可不是么，客车都已经出溜出去快30米了。


  　　“我不管，你们合起来骗我钱，我要求补偿！”


  　　臭不要脸，怎么就是你的钱了？


  　　明摆着耍赖调戏韩女神，大家一声不吭的看热闹，嘻嘻哈哈的围成一圈。


  　　韩洛音无奈的叹口气，正要说话，孙帅却笑眯眯的插口：“小五子，别扫兴啊，你要真舍不得钱，哥补给你。走吧走吧，抓紧安置抓紧吃饭！”


  　　卧槽！你要干嘛？！


  　　同学们顿时无语的看着孙帅，心里升起强烈的不满。


  　　方小武是开玩笑，孙帅的语气也是开玩笑，但中间实质如何，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方小武猛然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死死锁住孙帅双眼，淡声警告：“你要是再这么叫我，说不得我就得扫大家的兴致了……”


  　　龙怒而有威，现在的方小武不能说有多强的气场，但认真起来时，气度威严已经远远超出当前年龄段。


  　　孙帅只不过是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高中生，又如何能不虚？


  　　虚是畏惧，但是，不够强烈的畏惧，往往会让人冲动。


  　　孙帅脸一红，一句嘲讽脱口而出：“哟？好牛逼啊！让李捷思当着几亿人的面打了还不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孙帅！”


  　　好几个人一起喊出声，其中甚至包括韩洛音。


  　　这个众人眼里一向与世无争的女神，难得露出严厉的一面，皱眉斥道：“如果你再这样挑衅，你就自己回去吧，二班不需要这样的搅事精。”


  　　孙帅脸色涨得越来越红，左右看看，却找不到任何支持者，只好忍着羞愤，讪笑辩解：“我就是开个玩笑……”


  　　方小武摇摇头，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


  　　孙帅要说多坏，倒也不是，跟李捷思那种完全是两码事，就是有点爱出风头、优越感比较强而已，以方小武如今的心性，实在懒得跟他计较，丢份。


  　　否则的话，刚才一个震慑技能甩过去，直接叫他跪下来叫爸爸，问题是……这么干有意思？

  　　得，左右就是最后一次打交道，随他去吧。


  　　被这么一打岔，原本要敲的竹杠没敲成，韩洛音言简意赅的跟大家汇报一下集资情况，大家心里有数，知道每人大概有多少机动额度，溜溜达达的就往山庄里面走。


  　　临出停车场时，方小武漫不经心扫过一辆车，心里顿时一动。


  　　咦？他也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哪来的底气？

  　　到山庄内部，客服经理领着他们来到一处独立的休息大厅，大概能容纳50人左右。


  　　从现在起直到24小时以后，这个大厅就是二班学子的大本营，条件肯定不如上面的套房，但好在完全免费。


  　　大家锁好东西，撒欢似的一哄而散。


  　　客服经理临走前，特意知会韩洛音一声，如果晚上客人比较多，有可能会往大厅里安排最多不超过15个顾客，请大家注意保管好私人物品。


  　　方小武调笑道：“诶？他怎么知道你是我们的领头羊？自带领袖光环哦！”


  　　结果……对方不想和你说任何话并向你扔出一记白眼2.0上线。


  　　方小武嘿嘿一笑，冲二黑他们招手：“兄弟们，先去吃饭？！”


  　　收到不下10次果断拒绝。


  　　“不去！”


  　　“猪啊？这时候还惦记吃？！”


  　　“GOGOGO，抓紧洗澡！”


  　　看着一群荷尔蒙爆棚的小男生一溜烟蹿向洗浴区，方小武顿时无语了。


  　　孩子们，没见过女人穿泳装？慌个屁啊！

  　　自诩老司机的方小武摇摇头，慢悠悠跟在后面，等到他脱完衣服，走向淋浴，已经有两个货在往身上抹沐浴露了……


  　　“咦？小五哥身材怎么变得这么好？”


  　　平勇一声惊叫，换来大家共同瞩目。


  　　大胖猛然瞪大眼珠子：“卧槽！吃什么饲料了？以前不就是一柴火棍么？”


  　　方小武大大方方任他们看，顺势亮亮肱二头肌，一用力，整条手臂的肌肉线条都充满结实的美感。


  　　“不科学啊！你特么还有时间锻炼？”


  　　二黑见鬼似的指着方小武肚皮，那里的肌肉线条还不算特别明显，但已经很有轮廓，不是那种健身出来的八块巧克力，可是隐隐蕴含着力和美。


  　　三棍的关注点永远那么奇葩，死死盯着某处，紧紧皱着眉，迷惘的喃喃自语。


  　　“没道理啊？怎么会那么嫩？难道从来不打英雄联盟的？明明是成年人的型号，怎么白嫩得像小屁娃？”


  　　哥的身体就是这么完美，锻炼那么累的事，哥才不干呢。


  　　不服？不服你们也搞个系统来。


  　　暗笑两声，方小武就淡定的开始冲澡，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全当羡慕嫉妒恨来处理。


  　　澡堂子里到处都是广电的男人，谁还能新鲜多久。


  　　果然，他们嘀咕一阵以后，思绪很快又飘到温泉池，互相一顿猛搓，胡噜胡噜头发，洗完收工。


  　　换上泳裤，在服务生的提醒下套上汗蒸服，一群男生呼啦啦涌向温泉池。


  　　“噢耶！泳装妹子我来啦！哈！哈！哈！”


  　　一路大呼小叫浪笑，到跟前才发现，麻蛋，一个女生都没来！


  　　不远处的另一个池子倒是有零星几个男女顾客，但明显不是二班的同学。


  　　小处男们顿时全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哎……脑子啊……”


  　　姗姗来迟的方小武摇头叹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用你们的脚趾头想一想，女生洗澡能跟你们一样？再等半个小时吧！”


  　　大胖和二黑对视一眼，阴测测一笑：“脑子我们是没你好使，不过我们人多力量大……”


  　　方小武顿时意识到不妙，刚要跑，呼啦一下涌上来四条大汉，一人抓着一条胳膊腿，喊着号子，一、二、三！


  　　扑通一声，装逼犯就被扔到池子里，砸出老大水花。


  　　“麻蛋，早看这个装逼犯不爽了，撒一路狗粮，当兄弟们是泥捏的？”


  　　方小武好半天才扑腾上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水花，对着岸上竖起中指。


  　　“你们这群单身狗！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好汉？有种下来单挑！五哥打不出你们的屎来！”


  　　既然答应出来玩，那就要玩得尽兴，绷着架子给谁看？

  　　方小武是豁出去了，一个挑衅一群，只等他们下水，就叫他们知道何谓男女通杀的上古神通！

  　　大胖一米八五，120公斤，能怕这个？当即就要脱衣服下水，却被眼镜坤一把拉住，悄声嘀咕。


  　　“池子又深又热，水性不好的，搞不好会被他各个击破！”


  　　小豆丁马上点头：“对！小五哥套路太多，千万别上当！”


  　　于是三棍就蹲在池子边，冲方小武撩水，浪笑道：“来来来，有能耐你上来，我们跟你一个一个的单挑！”


  　　卧槽！这帮孙子！

  　　方小武顿时没辙，又不能真下死手，上去不是找虐？


  　　这时候，二黑冲他勾勾手指，笑眯眯道：“你上来，咱们掰手腕。我们一共13个，你随便挑，赢7场就算你赢，敢不敢？”


  　　我去！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方小武顿时大喜过望，仰起头：“赌什么？！痛快点！”


  　　一帮贱货又凑到一起商量，不大一会，三棍站出来发言。


  　　“看到那边的钢管没？你要输了，待会当着女生的面跳三分钟钢管舞，表情要到位！”


  　　所谓的钢管是一顶大遮阳伞的支柱，位置很显眼，那破伞居然还是粉红色的。


  　　不过他完全没在怕，直接反问：“你们输了呢？”


  　　“我们要是输了，就轮流到孙帅面前，大声骂他：傻逼，谁给你勇气挑衅小五哥的？”


  　　一群男生鸡贼的看着方小武奸笑。


  　　毕竟都是些重点高中的小弱鸡，像小豆丁、王鑫鑫、眼镜坤这种，完全就是给方小武送菜，即便是车轮战，也有输的可能。


  　　在他们看来，这个赌注刚刚好，又不丢脸，又不至于让方小武不满意。


  　　反正大家也看孙帅不顺眼，孙帅这会儿脱离集体自己行动，正好公愤私怨一起出。


  　　不过方小武却出人意料，极其不满意这个赌注。


  　　“靠，我想收拾他，还用你们出头？换一个换一个！”


  　　啊？

  　　男生们顿时傻眼了，面面相觑一阵，三棍咬牙道：“那你说一个。”


  　　方小武眼珠一转，坏笑开口。


  　　“你们当着大家的面，走到韩洛音面前，大声喊：嫂子，五哥人帅心善枪法好，你就从了他吧！必定是极爽的！”


  　　卧槽！


  　　男生们已经不是傻眼了，而是彻底懵逼。


  　　谁特么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高中生？！

  　　这万一要是输了……


  　　想到那种后果，小男生齐刷刷的打寒颤。


  　　“不敢？车轮战你们都怂？！是不是男人？！出门带没带枪？！”


  　　方小武张牙舞爪的激将，但他们还是怂。


  　　脑袋瓜凑一堆，又商量好半天，最后附加一个条件。


  　　“还是7个人，但你不能选小豆丁！”


  　　“成交！”


  　　方小武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一跃而起，气吞如虎。


  　　男生们大眼瞪小眼一阵，还没开始，就已经有点心虚。


  　　真特么奇怪，这货哪来的底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还有谁？！


  　　在一群二货忐忑的目光中，方小武先挑出7个人，然后手指来回移动着，最终选定第一个较量对象……平勇！

  　　平勇一愣，继而大喜过望。


  　　“嘁！小五哥，失心疯哦？来吧，让勇哥来教育你！”


  　　大家马上给平勇加油，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人山人海那是相当壮观……


  　　同时还在尽情的打击方小武，试图摧毁他的信心。


  　　“小五哥，膨胀哦？”


  　　“真敢挑，啧啧啧！”


  　　“第一场就是最后，有意思么？”


  　　方小武淡定的坐到钢化玻璃桌前，抬眼一瞟：“嘴炮侠啊？来不来？”


  　　“勇哥，上！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方小武冷笑不已，你们真当哥是随便选的？


  　　12个里面，要选出7个，三个学体育的不用说，必须排除。


  　　剩下的人里面，贺天龙是天生的肌肉棒子，刘志看起来不显眼，但是天天跑一万米。


  　　都抠掉以后，剩下两个比较强的，张全家里是农村的，一到假期就要帮忙干各种农活，另一个就是平勇，大概比张全弱一点点。


  　　现在体力耐力都在巅峰，不先把比较强的干掉，留着给自己找麻烦？


  　　方小武的恢复力比较强，等到恢复得差不多，第5个名额给张全，剩下王鑫鑫、眼镜坤，土鸡瓦狗尔！


  　　为什么算计得这么深？

  　　因为，方小武压根就没打算动用九九归一！


  　　同学之间玩笑，输又如何？

  　　完全没在怕的！


  　　已经被系统强化出超过高中生的力量体魄，这么点小挑战都不敢面对，要靠作弊来取胜，有什么意思？

  　　“来战！”


  　　方小武大喝一声，斗志昂扬。


  　　刚刚握上平勇的手，远处遥遥传来一声败兴的叫唤。


  　　“干嘛呢干嘛呢？不在温泉里狗刨，哟哟，展示雄性力量？”


  　　这么欢快的叫唤，掐指一算，必是二哈！


  　　即将开始的对决不得不暂时中止，单身汪们唰的转头，瞪大眼珠子望向女同学。


  　　一瞬间，哈喇子就淌一地。


  　　“诶……”方小武嫌弃的往椅背上一靠，为了维持逼格，眼神都没往那边飘一下。


  　　“看看你们这点出息，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业！不是我说……”


  　　“你在干什么大事业？”


  　　熟悉的银铃般的声音响在耳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淡雅的清香，方小武下意识瞟过去一眼，心脏陡然一跳。


  　　麻蛋！韩洛音咋这么好看的？


  　　很保守的连身泳衣，外裙还带着扉边，外面披着一条大毛巾，其实什么都没露。


  　　但是大半截玉腿，以及毛巾勾勒出来的窈窕身姿，再加上一张素面朝天、长发尽数挽起的脸，就是不讲道理的好看。


  　　在哈喇子即将45度逆流成河以前，方小武紧紧闭上嘴，心里一动，斜眼瞟向她的小腿。


  　　洁白修长，笔直圆润，肌理细腻，骨肉匀停，走动之间，杜甫的《丽人行》活生生的化为现实，就仿佛真有个丽人从诗中走出来。


  　　相比第一次看到，这一次还多露出一双莲足，白嫩小巧，指甲整整齐齐，没有涂抹任何油彩，却透着粉润的光泽。


  　　麻蛋！韩洛音的小腿咋这么好看的？

  　　这种细节，最考验女人的天赋，脸能修饰，腿脚不能，美就是美，完全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余地。


  　　看直眼的绝对不止方小武一个，不过好在这货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的考验，比如那个神秘的酒店房间，所以他最快反应过来。


  　　自然的移开目光，满脸正派的对韩女神点头示意，说着没用的废话：“你们来得挺快啊？”


  　　“大家都挺着急的。”韩洛音看看两人的坐姿，笑问：“干嘛？你们要掰手腕？”


  　　没等方小武回话，眼镜坤嗖一下蹦出来，张嘴就造谣：“方小武挑衅我们一群人，说要给大家秀一秀男人的力量！”


  　　嫉妒到要发狂的单身汪们立即狂点头。


  　　“恩，孔雀开屏，拦都拦不住！”


  　　“还非要跟我们打赌，赌注那叫一个不忍卒睹……臭不要脸！”


  　　方小武愕然抬头，望向王鑫鑫。


  　　学霸，你跟他们学坏了啊？这是提前告黑状，还是给自己找退路？

  　　“什么赌什么赌？”二哈嗖一下蹿出来，满脸掩不住的兴奋。


  　　“我们输了……”


  　　“谁关心你们输掉会怎么样！我的败类师傅输掉怎么搞？是不是往死里搞？”


  　　二哈不耐烦的打断冯昆，偷瞄着方小武一个劲坏笑。


  　　“你好样的……”方小武气得牙直疼，“甭管输赢，你看我今天清理门户不！”


  　　“哼！”


  　　二哈明显在记仇，不屑的冷哼一声，大马金刀的一脚踩到椅子上，至少一米一的大长腿全部露在外面，顿时让小处男们狂吞口水。


  　　二哈上来疯劲，全然不顾，大姐大似的给单身汪们训话。


  　　“我跟你们说啊，一群人对付一个，要是赢不了，让本姑娘看不到热闹，接下来的游戏你们统统自己玩蛋去！”


  　　这能忍？！


  　　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没得说！兄弟们，干躺方小武！”


  　　小处男们顿时一阵狂嚎，打了鸡血似的。


  　　平勇把胸脯拍得砰砰做响，杀气腾腾的盯着方小武：“勇哥的小宇宙正在燃烧！渣渣，速来受死！”


  　　“勇哥无敌！勇哥必胜！”


  　　“方小武！小弱鸡！”


  　　“小武方！三秒躺！”


  　　方小武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竖起胳膊，紧紧握住平勇的手掌。


  　　默数，三、二、一！


  　　两人同时发力，一瞬间，平勇的脸就涨到通红，而他的手臂，则肉眼可见的倒下去至少5度！

  　　方小武压根没有任何留力的想法，鼓起全身的力量，猛的扳下去。


  　　再次默数，三、二、一！


  　　只听“砰”的一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平勇的手臂重重砸上桌面。


  　　“卧槽！”


  　　“勇哥只坚持三秒？！”


  　　单身汪们傻眼了，什么鬼？这谁敢信？！


  　　“抬走！”方小武豪情万丈，放声大吼，“下一个！”


  　　一秒、一秒、两秒、一秒。


  　　再来！再来！再来！再来！

  　　摧枯拉朽！


  　　甚至，就连调整坐姿的时间都远比坚持的时间长。


  　　比原定计划晚一点，第六个，张全上场。


  　　面对势如疯虎的方小武，这个常年干农活的高中生，紧张得额头微带汗迹，如临大敌的活动着手腕。


  　　大胖和二黑围在他身旁，为他临时做指导，这样那样，如此那般。


  　　趁此机会，方小武也赶紧活动手臂，连续五次发力，任何人的负担都不会小。


  　　脸上带着畅快灿烂的笑容，环视一圈身侧，方小武顺路又调戏一波韩女神：“美女，掌声在哪里？”


  　　韩洛音好奇的看着他已经有些男人轮廓，但仍旧算不得强壮的上身，笑而不语，全当没听到。


  　　其余的女生则在窃窃私语，偶尔爆发出一阵轻笑，传过来的声音里，隐约能听到一些赞叹。


  　　“方小武的身材还不错嘛？”


  　　“洛洛看直眼了都，嘻嘻！”


  　　“哇，真的没想到，小五哥力气这么大？”


  　　“是挺出人意料的，不过张全特别有力量，帮我抬桌子只用一只手，我觉得这局悬。”


  　　“是啊，而且小五哥已经连赢五局，没剩多少劲了吧？”


  　　“哎？黄煌你什么时候跑这儿来的？”


  　　方小武搭眼一瞟，只见二哈远远躲在曹雪身后，趴在她肩膀探头看过来，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哼哼！”


  　　冲她冷笑一声，方小武转过头继续调戏韩洛音：“哎，五哥好看不？”


  　　对方不想和你说任何话并向你扔出一记白眼3.0。


  　　终于，张全坐到对面，竖起手肘。


  　　方小武收敛笑容，握上张全粗糙的手掌，眼神一瞬间就变得专注而锐利，死死锁着最后一个强敌。


  　　张全分毫不让，坚定的对视，沉声道：“小五哥，到此为止了。”


  　　“我不怕输。”方小武傲然一笑，“我只怕不够痛快！”


  　　三、二、一！


  　　“喝呀！”


  　　一声怒吼，真正势均力敌的战斗，在第一时间就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


  　　仅仅一瞬间，两个人额头上就同时绽出青筋，握在一起的手掌充血成紫红色，胳膊压得桌子咯吱咯吱作响。


  　　“张全！加油！”


  　　“全哥！绷住！加把劲加把劲！”


  　　“干掉他！一二一！节奏节奏！”


  　　男生们疯狂的给张全加油。


  　　女生这边，韩洛音领头，娇滴滴给方小武打着气。


  　　不过方小武的状况看起来有点不太妙，张全很有技巧，手腕一波一波的加着力，两人的手臂还是垂直的，但方小武的手腕已经被压下去很多。


  　　掰手腕，一旦手掌弯曲的角度过大，就很难再发出全部力量，必输无疑。


  　　方小武死死咬着牙，现在是力量差不多，技巧不如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撑！


  　　用意志硬撑！

  　　赌张全的耐力不如自己！


  　　在没有特殊锻炼的情况下，一个重点高中生，很难做到力敏体全面超标，再怎么干农活也是一样。


  　　更何况，方小武还有一个不起直接作用，但是至关重要的属性——精神！

  　　三秒钟过去，方小武的手腕保持在60度角，不再弯折。


  　　六秒钟过去，方小武的手腕仍旧纹丝不动。


  　　十秒钟过去，方小武渐渐扳回一些局面。


  　　第十三秒钟时，在所有人焦虑的大喊中，方小武突然爆发出一声爆喝，瞬间压下一切杂音！

  　　“躺下！”


  　　奋起全部力量，寄所有希望于最后一击……


  　　砰！

  　　张全的手背重重砸上桌面，整个人虚脱一般，软在椅子上。


  　　“痛快！哈哈哈！爽！”


  　　在一片难言的寂静中，方小武一跃而起，放声大笑，肆意狂放，畅快淋漓！

  　　“最后一个！还有谁？！”


  　　大家仍旧没从震惊中醒过来，闻言下意识的望向眼镜坤。


  　　眼镜坤呆愣半晌，突然哭丧着脸，连连摆手：“小五哥，我认输！我军传统，缴枪不杀……”


  　　“靠！怂货！”


  　　男生们顿时破口大骂，但眼镜坤一句话就怼到他们无语。


  　　“大哥们，麻烦看看我的身板……我被虐杀倒是无所谓，不能再助涨这贱人的气焰啊！”


  　　诶？居然有点道理……


  　　单身汪们挫败的对视着，深深叹气，就如同斗败的公鸡，让方小武的心情爽到飞起。


  　　“二货们，我赢了！”


  　　话音落地，站在方小武这边的女生们顿时欢呼起来。


  　　黄煌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蹦蹦跳跳，元气满满：“师傅师傅你最帅！”


  　　韩洛音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轻轻鼓掌，由衷的赞叹：“方小武，你真棒！”


  　　绝对是真心的，因为面板上闪过提示——


  　　【韩洛音好感度+5】


  第一百二十八章 喷火的双眼


  　　你仿佛是在逗我……


  　　看到提示的一瞬间，方小武的脸色顿时变得好古怪。


  　　一个小时以前刚下完决心，马上就跟我对着干是吧？

  　　韩女神你的矜持呢？


  　　喂喂，不要随便对光着膀子的男人产生好感啊！

  　　……


  　　矫情的贱人腹诽归腹诽，一点没耽误他炫耀。


  　　高高扬起头，用鼻孔看着乱作一团的男生们，上下摆动双臂，叫嚣：“小弱鸡们！欢呼呢？呐喊呢？崇拜呢？”


  　　这模样有多招人恨，那都不用说。


  　　女生们嘻嘻哈哈鼓掌助威，愈发加深伤害，更不用提韩洛音刚才的那记核能暴击。


  　　大胖的面包脸涨得通红，横着膀子往前一站，扯着嗓子道：“来来来，有种跟哥来一场，赢眼镜算什么本事？赢哥算你牛逼！”


  　　“你说来就来？给多少出场费？”


  　　方小武秒怂，但那态度就仿佛是富豪面对乞丐，那叫一个不屑一顾。


  　　“先给哥把赌约兑现了再扯别的！”


  　　大胖气得直攥拳头，身后的单身狗们也是一样，干生气又无可奈何。


  　　再一次提到赌约，女生们顿时按捺不住好奇，叽叽喳喳的各种打听。


  　　“小武哥，你们到底赌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眼镜坤，快说说！哎你红什么脸啊？说吧，姐不笑话你。”


  　　“鑫鑫，你躲什么躲？没玩过大冒险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洛音心情正好，笑眯眯的又问一次：“方小武，大方点，说说呗？反正又不是你输。”


  　　“马上你就会看到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方小武的笑容，往轻里说是古里怪气的，说得重点，那就是臭流氓的奸笑，韩洛音打个寒颤，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方小武却没理会她，转头冲他们喊：“嘿！还研究什么？抓紧抓紧！”


  　　男生们又围成一个圈，脑袋瓜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主力是眼镜坤和小豆丁这两个坏种，不时瞄方小武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邪恶。


  　　不大一会，大胖和二黑一起站出来发言，抱着膀子往那里一杵，像是哼哈二将、左右门神。


  　　“愿赌服输，我们认！不过你慌什么？又没规定什么时候，我们要自己选时间！”


  　　哎？！


  　　确实是这么回事……


  　　方小武一愣，琢磨琢磨，故作大度的一挥手：“当然没问题！不过，得在明天离开以前，总不能拖到二十年后吧？”


  　　“放心！”大胖嘿嘿冷笑，“保证叫你爽……”


  　　“那你们加油。”


  　　方小武回应以冷笑，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顿时噼里啪啦冒火花。


  　　看到这一幕，女生们的好奇心简直要飙到天上去……搞得这么夸张，到底是什么变态赌约？！


  　　肯定是没人会告诉她们真相的，正常人躲都躲不及，被问得招架不住了，眼镜坤干脆转身一个猛子扎进温泉池里，然后被烫得嗷一声……就这样都不肯上来。


  　　得，那就该干嘛干嘛吧，韩洛音使劲白方小武一眼，站出来组织纪律。


  　　“姐妹们，我们现在开始自由活动，一个小时以后去吃午饭，自助餐有限时的，注意时间！”


  　　女生们欢呼一声，顿时一哄而散。


  　　单身汪傻眼了，面面相觑：说好的一起泡温泉呢？！


  　　方小武悠悠然的自言自语：“哎，这破地方，居然有大大小小十来个温泉池……”


  　　结果？


  　　结果各泡各的呗！

  　　方小武不带头，谁敢厚着脸皮往女生堆儿里凑？


  　　14个男生霸占着一个大池子，听起来是挺爽的，可是那种葫芦娃般的凄凉，谁下去谁知道。


  　　草草泡了十多分钟，火力旺不耐热的小男生们悻悻的爬起来，回去再找别的娱乐。


  　　好在这里的娱乐设施特别全，游戏厅、放映厅、台球厅、游泳馆，应有尽有，倒也不愁没地方打发时间。


  　　12点整，大家准时在餐厅集合，女生们泡得小脸红扑扑，男生们头发都是干的。


  　　自助餐厅有一个单独的入口，跟其余的餐厅是隔开的，占据一个至少500平的大房间，容纳100人同时进餐一点问题都没有，菜品非常丰富，此刻已经有不下30个顾客在里面就餐。


  　　这么一大群学生闹哄哄的涌进来，顿时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服务生赶紧过来给他们引路，用整整两张大长桌才安置下来。


  　　按理来说，座位应该是男女穿插的，女生那边其实已经在主动提议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单身汪们突然上来忸怩劲儿，主动凑一堆，单独占据一张长桌。


  　　取菜品，开吃。


  　　自助餐厅的啤酒也是免费的，女生不感兴趣，男生们一人一罐，意思意思。


  　　正吃得热火朝天，男生们互相对视一眼，端着酒杯，突然站起来，面向方小武，高声齐道：“五哥！兄弟们敬你是条汉子，敬你一杯酒！”


  　　卧槽，干什么？！


  　　方小武懵逼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麻蛋，要搞事啊！

  　　可惜反应过来也没用，连着孙帅在内的14个男生，二话不说，当场干杯，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餐厅里原本就有不少客人，被这番动静惊动，纷纷看过来，估计是在好奇哪位“五哥”这么有面子。


  　　最先喝完酒，大胖直接离开座位，走到韩洛音面前，嘎巴一个大鞠躬，高声喊道：“嫂子，五哥器大活好枪法高，你就从了他吧！必定是极爽的！”


  　　韩洛音顿时懵逼了。


  　　器、器……大？！

  　　极、极……爽？！

  　　都是什么跟什么！你在说什么疯话？！


  　　可还没等她发问，大胖退后一步，双手拢在小腹前，恭恭敬敬的垂首静立。


  　　紧接着，二黑雄赳赳的迈着大步走过来，嘎巴鞠躬。


  　　“嫂子，五哥器大活好枪法高，你从了他，必是极爽的！”


  　　退后静立。


  　　第一次不懂，第二次再来，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哈哈哈哈！”


  　　女生们当场笑趴下四五个，泪花一瞬间就涌出眼眶，差点没抽。


  　　至于韩洛音……白嫩的脸涨得血红血红，眼睛跟喷火器似的，呼呼的往外蹿火苗，立马找到罪魁祸首。


  　　方！小！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被套路了？

  　　韩洛音第一时间找到方小武，恶狠狠瞪着他，呼吸急促，鼻孔似乎在冒烟。


  　　结果看到令她愈发火冒三丈的一幕……方小武居然在笑！


  　　翘着二郎腿，侧着身子，右手撑腮，支着桌面，左手搭在椅背上，手指还在轻轻的敲击着。


  　　那笑容没法形容，有点深沉，有点不以为意，还有点好奇……好奇什么？

  　　好奇自己的反应？！


  　　简直就是挑衅！

  　　就在此时，三棍上场，仍旧是那套“器大活好”，带来一片焦土，女生集体阵亡，趴在桌子上直抽抽。


  　　关键是，餐厅可不止有二班同学，还有那么多外人在场，或者哄笑或者吹口哨，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韩洛音活到这么大，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但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瞩目？


  　　脸色红得像要滴血，贝齿快要咬碎，如果方小武在面前，立即就让他知道何谓女神的愤怒！

  　　愤怒之外，看着方小武的笑容，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委屈。


  　　你搞出这么流氓的赌约不说，还在公众场合耍流氓……好吧，这些都是小事，不就是大冒险么？本姑娘忍！

  　　可是，你怎么能笑？而且笑得那么漫不经心？！

  　　整天女神女神的叫着，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地位？！


  　　王八蛋！

  　　……


  　　对视两秒，面板上的好感度开始唰唰往下掉，方小武心里一抽，尽管早有准备，可还是有点苦涩。


  　　其实，他是真没想到，这群废柴居然能想出这么损的办法，拼着三败俱伤，也要给他一下狠的。


  　　但是他瞬间就反应过来——有损失么？

  　　没有啊！

  　　原本就打算作死调戏一下韩洛洛同学，败一下好感的，还有什么方式比这更能令她印象深刻吗？


  　　没有啊！

  　　那还等什么？必须配合啊！

  　　小鸡仔们，想打击哥？想看哥的热闹？


  　　天真！


  　　哥可以输，但绝对不会认！

  　　方小武一咬牙，就顶出一个无比悠然的笑容，结果这么一笑，不光韩洛音的好感度唰唰掉，剩下的男生也傻眼了。


  　　什么情况？五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关键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

  　　小男生面面相觑着，顿时有点麻爪，刚好轮到眼镜坤，这货一咬牙，不管不顾的走向韩洛音。


  　　大家一看，心里有数了，得，别管变态方的反应了，就按原计划来吧！


  　　韩洛音从惊愕和羞愤中醒过来，一眼瞄到眼镜坤和剩下那些跃跃欲试的死败类，心里顿时一突。


  　　她是多聪明的女生？


  　　瞬间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


  　　当机立断，包都不拿，一把推开椅子，转身就往外走。


  　　结果她刚冲出去两步，所有男生原地起立，齐刷刷一鞠躬。


  　　“恭送五嫂回房！”


  　　这动静闹得更大，意味深长的“回房”二字，瞬间就让餐厅里爆出一片疯笑，好多人连筷子杯子都拿不稳，噼里啪啦摔一地，简直欢乐无边。


  　　韩洛音脚下顿时一个踉跄，差点上演一出平地摔，捂着脸匆匆跑出餐厅。


  　　曹雪拎着她的包，一手捂着肚子，也是歪歪倒倒的跟了上去。


  　　黄煌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无力的竖起大拇指，抽抽着赞叹：“师、师傅……你是这个！我、我服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赌约？”孙玲勉强坐直，摘下眼镜擦眼泪，“你们还能更流氓点么？”


  　　她问的是眼镜坤，因为温泉池那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心里清楚，关于兑现赌约的时间点，方小武应该是不知情的，所以其实是他们将方小武和韩洛音一起坑了。


  　　眼镜坤嗫喏道：“那是方小武流氓，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


  　　“呸！臭不要脸！”小米爬起来仗义执言，把他怼没电了。


  　　主要也是他心里发虚，未成年的男生都这样，一旦热血上头马上就兴奋得不要不要的，等到干完冲动事儿，很快就会傻眼。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玩笑已经开完，韩女神已经被气跑，可方小武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打击……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胖二黑眼镜坤正在面面相觑，只听男生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


  　　“五哥不要啊！五哥！我错了！”


  　　定睛一看，顿时心惊肉跳，两股战战。


  　　只见方小武把小豆丁死死按在桌子上，正在往下扒他裤衩！

  　　小豆丁拼命武当，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五哥！都是眼镜坤的主意啊！我就一从犯！”


  　　方小武哼哼冷笑：“从犯光腚出门，主犯我额外送他一根黄瓜！敢坑我？不知死活！”


  　　戏已经演完，目的达成，该清算了。


  　　面板上，韩女神的好感度仅剩的25点，方小武心里有得意有失落，正需要发泄，岂能放过这些小贱货！

  　　小豆丁差点吓尿，赶紧卖友求活：“五哥！先收拾主犯，我帮你递黄瓜！”


  　　眼镜坤顿时菊花一紧，眼看着没人敢上去帮忙，心里大急，赶紧站出来统一思想。


  　　“小武哥，我们就是执行赌约，是你先坑我们的！兄弟们，不能看着啊，快去帮忙！”


  　　“我赢得光明正大！”方小武冷笑回头：“呵呵，人多有用？你们睡觉时也搂一起？”


  　　正要冲上去的平勇和张全顿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是啊，现在人多欺负人少，可以镇压住，可是落单时怎么办？

  　　还是眼镜坤反应快，知道当务之急是平息方小武的怒气，赶紧打商量。


  　　“五哥消消气！我们也不知道韩女神会这么大反应啊……你说怎么办吧？”


  　　方小武本来也不是真发火，只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已。


  　　一群高中生而已，开玩笑开成二逼再正常不过，还能指望他们个个都有大陌总那种情商？

  　　手上稍微松松劲，冷笑着提出条件：“原本说好晚上请全班吃烧烤的，现在我没心情了，你们凑钱请客，然后集体给我家洛洛道歉。”


  　　男生们顿时哭丧着脸，面面相觑。


  　　露天烧烤？好贵的……


  　　倒是女生们纷纷叫好，坚定的站到方小武背后。


  　　“就该你们请！开的什么烂玩笑，没点轻重！”


  　　“就是！小武哥就够大度的了，看看你们干的蠢事！”


  　　“你们必须道歉！本来小五哥和洛洛好好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发展，你们真够坏的，是有多嫉妒？”


  　　“本来就是你们犯错，别什么事都往小五哥头上赖！敢做不敢当？”


  　　哎我去！明明是方小武提出的流氓赌约，怎么全变成我们的错了？！

  　　这世界难道有脸就不用讲道理么？！

  　　单身汪们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心灰意冷，累觉不爱。


  　　对视一眼，王鑫鑫和眼镜坤带头，悲愤的点头答应：“行，我们请就我们请！”


  　　方小武立即换上一脸温和笑容，拉起小豆丁，拍拍他肩膀。


  　　“好吧，那就给你们一个补救的机会。晚上再出幺蛾子，那就……”


  　　小豆丁如蒙大赦，点头哈腰：“谢谢五哥，谢谢五哥！”


  　　大胖气呼呼的一拍脑门，转身就走。


  　　麻蛋，憋屈！

  　　明明是复仇，怎么玩到最后，好像又被这牲口给套路了？

  　　花着钱，请着客，还得伺候着大爷？


  　　什么鬼！


  第一百三十章 误会

  　　二货们灰溜溜的散开，方小武上前两步，一把搂住眼镜坤的脖子，把他往怀里一带。


  　　“谁改的词？”


  　　方小武的声音有点冷，眼镜坤不敢瞒着，嗫喏道：“程宇航……”


  　　嗯？怎么会是他？

  　　程宇航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瘦弱男生，方小武和他几乎没什么接触，不由大感奇怪。


  　　“居然不是二黑、三棍、四帅？一个蠢一个浪一个坏，我以为这种没脑子的事只有他们才干得出来。”


  　　眼镜坤闻言顿时缩缩脖子，脸色一白：“程宇航和孙帅是初中同学，孙帅第一个赞同的，二黑和三棍跟着起的哄……”


  　　方小武这个气啊，胳膊使劲往里一勒：“他们蠢你也蠢？还好是韩洛音，这要换个女生，当场哭出来，你知道是什么结果么？”


  　　眼镜坤其实早就开始后怕，如果韩洛音不跑，他也会把词改回“人帅心善”，只是嘴上还在死犟。


  　　“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没玩过大冒险，那四个字她们女生也没少说，尤其曹雪……”


  　　“得，对你无话可说，你就继续蠢下去，等着孤独终老吧！”


  　　方小武松开眼镜坤，摇摇头，顿时觉得心好累，甚至感觉跟他们已经完全找不到共同语言。


  　　和女生耍流氓玩内涵段子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掌握好那个度，含而不露才会有趣，否则就叫卖蠢。


  　　人帅心善枪法高刚刚好，换上那四个字以后，立即变成傻逼。


  　　要不是曹雪平时太流氓，什么话都往外冒，承受力贼高，她和韩洛音只要炸一个，今天就要彻底崩盘。


  　　眼镜坤红着脸问：“小五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反应那么快……”


  　　方小武鄙夷的看着他：“我的撩妹技能已经点到65，你呢？看着挺聪明的，全特么小聪明！”


  　　骂完以后，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悲哀。


  　　这么多同学，居然一个值得深交的都没有。


  　　成绩好的情商太低，情商可以的格局太小，性格、脾气都不错的办事从来不动脑子……


  　　照这么下去，根本不用主动疏远，再过三五个月，见面恐怕就只能尬聊了。


  　　今天，他是放开自己来跟大家玩闹的，努力融入他们，做班级里的普通一员。


  　　可惜，结果并不理想。


  　　是因为自己成长得太快么？

  　　或许吧。


  　　总之，真的不是一路人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必然会渐行渐远……


  　　方小武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旋即又变成释然。


  　　像这样勉强自己挺没意思的，还是跟陌紫妍、黄二凤这些成年人打交道舒服。


  　　甚至就连痞子卢都比他们有趣得多，虽然那也是一根巨大的搅屎棍，炸起来破坏力惊人，但是最起码能带来足够的挑战。


  　　现在这算什么？说好听的叫鹤立鸡群，说不好听的，是被一群中二强行拽着一起犯蠢。


  　　真尼玛没劲！

  　　摆摆手，方小武溜溜达达一个人往外走，心情和来时截然不同。


  　　与人相处，宽容迁就是有必要的，但迁就太过，则毫无意义。


  　　想明白这一点，他决定不再勉强自己，随性一些，或许更好。


  　　“你们玩吧，我去汗蒸休息。”


  　　眼镜坤看着方小武的背影，张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


  　　另一边，韩洛音匆匆跑出餐厅门，没几步，迎面走过来七八个男人，众星拱月般的拥簇着一个青年，占去大半个走廊。


  　　她下意识缓住脚步，微微垂着头，贴墙而行。


  　　交错而过时，她敏锐的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在自己脸上、身上掠过。


  　　不过没发生什么恶俗的意外，男人们高谈阔论着远去，韩洛音安安静静的往大厅里走。


  　　不到二十秒，曹雪飞奔着追上来，一下子扑在她背后。


  　　“五嫂，干嘛去？”


  　　“找个地方躺一会。”韩洛音恹恹的回道。


  　　“不是吧？真生气啦？”


  　　曹雪大惊小怪的叫起来，探头看她脸色，随后重重的一叹：“哎！方小武这个混蛋……”


  　　“别跟我提他！”


  　　韩洛音冷声打断曹雪的话，显然还在气头上。


  　　曹雪吐吐舌头，一把挽住韩洛音胳膊，极其自然的转过话头：“走，我们去汗蒸房出出汗，待会我帮你骂死那群蠢货！”


  　　韩洛音被她硬拉着来到汗蒸房的休息间，又被她按在躺椅上，鼻尖很快就渗出汗珠，可脸色仍旧冷冷的。


  　　曹雪颠颠去给她倒一杯冰水，讨好的递过去，谄笑道：“来，韩女神，喝杯冰水解解渴！”


  　　韩洛音用力瞪她一眼，终于还是接过水杯，气呼呼埋怨：“你也跟着他们取笑我，特别有趣吧？”


  　　“我错了！”


  　　曹雪干脆利落的道歉，紧接着又小声嘀咕：“确实很有趣啊……要是我的话，干脆就让他亮出来，现场量量有多大……”


  　　韩洛音顿时打个哆嗦，她相信曹雪这个女流氓肯定干得出来，这是个追着男生要小电影的奇葩。


  　　问题是……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玩笑！”


  　　韩洛音难得会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曹雪对她再了解不过，不敢再扯淡，马上统一立场。


  　　“这些臭屌丝，真是一点轻重都没有！活该他们单身一辈子！”


  　　愤愤骂完，她又忍不住问：“哎你不会连方小武也一起恨上了吧？我觉得应该不是他的主意，他不会这么没分寸。”


  　　“哼！”


  　　韩洛音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同学之间这点脆弱的友情啊……男生女生都一样。”


  　　“哎呦你为什么总是想这么多啊？！”


  　　曹雪哀叹一声，往躺椅上一趴，表情看上去好无奈。


  　　韩洛音瞟她一眼，冷笑：“我想的不对么？男生嫉妒方小武，女生乐得看我笑话，要不然会有这破事？”


  　　“对是对，但你不觉得你想的太多了么？”


  　　曹雪抬起头，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你们那么优秀，必然要承担这些，为什么不能看淡一点？方小武肯定不会像你这么在乎。”


  　　“他笑我！”韩洛音微微提高音量，脸上带着一丝只会在曹雪面前表露出来的羞愤。


  　　“也有可能是在笑他自己，或者单纯笑这件事。”曹雪冷静的辩驳，一如既往的力挺方小武。


  　　“他仍然喜欢你，只是不像以前那么迷恋了而已，我反倒觉得这才是一个合适的谈恋爱的状态，比以前合适得多。”


  　　“我的天！”韩洛音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有点抓狂，“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和他凑在一起？为什么总是替他说好话？”


  　　“因为我担心你。因为你对他有好感。”


  　　曹雪只用两句话就把韩洛音摆平，女神的气势顿时泻下去，而闺蜜则越来越振振有词。


  　　“在我认识的所有男生里，方小武真的是最有潜力的，而且现在就已经足够优秀。”


  　　“你还记不记得二月份刚开学时，我们和他的第一次对话？”


  　　韩洛音皱眉一回忆，下意识点点头。


  　　曹雪继续道：“就从那次开始，他几乎是每天都有变化，性格一天比一天沉稳，信心一天比一天强大。”


  　　“有时候，他刚答完题，冷不丁一抬头，我偶然和他对视，甚至都觉得那双眼睛是漩涡，一点情绪都不外泄，就盯着眼前的东西往里吸。”


  　　“那时我就想，这样强大的毅力和专注，必然会有一个超强的动力在支撑，会是你么？”


  　　韩洛音冷笑摇头：“很显然，不是我。”


  　　“但也不是任何女生。可能就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单纯的想变强吧？”曹雪跟着摇头，语气突然有些羡慕，“想做就能做到，这样的人真是可怕……”


  　　“我不喜欢……”


  　　“别骗自己！”


  　　曹雪突然打断韩洛音的话，眯着眼睛盯着她：“你还对哪个男生有过这么强的好感？什么恨私心有所不尽……管他有什么私心矢志，你真在乎这个？！”


  　　韩洛音顿时哑口无言。


  　　然而曹雪却没罢休，仍旧往下撕着她的伪装。


  　　“你反而很欣赏这种人吧？有志气有城府，不拘小节，不按常理出牌，就像你爸和你哥，不都是那种特别厉害、特别让人琢磨不透的角色？”


  　　韩洛音无可辩驳，干脆一闭眼睛，不吭声。


  　　曹雪气势暴涨，得意的冷哼一声：“假模假样的……哼！刚才我也笑你了，看到你被方小武调戏得手足无措我就忍不住笑，怎么着吧？你来咬我啊？”


  　　韩洛音忍无可忍，猛的睁开眼，愤然道：“他先放弃我的！如果同读华清，我会不给他机会？”


  　　“你这种态度，就是他放弃的原因。”


  　　曹雪的话一针见血，让韩洛音脸色霎时一白。


  　　“洛洛，我真不希望你这样下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总是这么绷着架子，你是不会有幸福的，敢缠上来的都是李捷思那种二代或者花花公子，难道你还真等着毕业以后家里给安排相亲？”


  　　韩洛音疲惫的摇摇头，果断终止这个话题。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对方小武很失望，不是一件事两件事的问题，而是很多东西一直积攒到现在。我觉得我的缘分不在他身上。”


  　　曹雪重重躺到椅子上，神情复杂的笑笑。


  　　“是不是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比现在开心、幸福。”


  　　韩洛音横过胳膊，用力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


  　　无声的温馨、默契中，两人又躺了小十分钟，曹雪突然一跃而起。


  　　“哎我去，好热！我们去游泳或者看电影吧？”


  　　“走！”


  　　韩洛音紧跟着起身，姐妹俩拉着手，开开心心往外走。


  　　刚走出没几步，绕过一根承重柱，曹雪漫不经心的往右面一瞟，就看到旁边的大躺椅上有个男人悄无声息的侧卧着，顿时吓一跳。


  　　“妈呀！这里怎么还躺着一个人？吓死老娘了……”


  　　用力拍拍胸脯，见那人没什么反应，好像睡得挺香，曹雪又多看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头型……在哪见过？

  　　曹雪挠挠下巴，蹑手蹑脚的往躺椅另一侧绕过去，刚绕到一半，只听那人哼唧一声，翻身往躺椅上一趴，还抬手挠挠耳朵。


  　　呵呵，你好样的！

  　　以为趴下我们就认不出你来？


  　　曹雪和韩洛音对视一眼，清晰的看到彼此眼中的火焰，咬牙切齿的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站到躺椅旁。


  　　两个女生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胳膊，无声的冷笑着，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和小半侧脸。


  　　没过多久，他的腿抽抽一下。


  　　又过去十来秒，他的肩膀一颤。


  　　半分钟后，他“茫然”的醒过来，睁开眼睛，恰到好处的被吓一跳。


  　　“哎我去！雪姐，你干嘛呢？鬼似的站我跟前，好吓人！”


  　　曹雪根本不接茬，对他努努嘴：“回头。”


  　　他老老实实回头，正好看到韩女神在磨牙，尴尬的笑起来。


  　　“诶？女神你也在啊？好巧……”


  　　韩洛音同样不接茬，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多久了？”


  　　“呃……没多久。”


  　　“那你睡得挺快啊？”


  　　“呃……有点累。”


  　　“听见我们说话没？”


  　　“没……一丢丢。”


  　　韩洛音喘着粗气，开始捏拳头，葱白似的手指，豆腐似的小拳头，捏在一起就跟小葱拌豆腐似的。


  　　方小武一咬牙，抱着脑袋往下一趴。


  　　“来吧！”


  　　噼里扑通一顿锤，韩洛音累得直往下流汗，方小武却哼唧得越来越爽。


  　　“唉哟……嘶……哇……嗷……哈……”


  　　等到韩洛音把邪火发完，方小武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活动活动肩膀，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


  　　“舒坦！”


  　　韩洛音顿时哭笑不得，一脚踹他膝盖上，破口大骂：“死不要脸的臭无赖！”


  　　拉着曹雪转身就走：“小雪我们走！看着他就烦！”


  　　曹雪始终抱着胳膊看热闹，临被拉走前，笑眯眯的对方小武眨眨眼。


  　　方小武顿时无语了。


  　　大姐你啥意思？是不是有点误会？

  　　我真没撩她！

  　　我要是想撩，一发九九归一撂倒，搂怀里几发巭孬嫑昆掏下去，你以为她还走得动？

  　　嘁！

  　　不忿归不忿，可是方小武看到系统面板以后，又开始傻眼。


  　　我的天呐！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又多出3点好感？！


  　　哪来的？

  　　这女人是精神病吧？


  　　叹口气，再仔细一看，方小武突然咧开嘴，畅声大笑。


  　　咦？

  　　多出来的3点，仍旧是基础好感！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惹不起之道


  　　来之前总有有45点好感，其中20点是基础好感。


  　　败掉25点普通好感以后，换回来8点基础好感，可以说，不但不亏，反而是大赚！


  　　系统解释得很清楚，普通好感是会掉的，做错事会掉，时间太久不见面，一样会掉。


  　　所以那25点普通好感有什么用？各奔东西以后，早晚要掉光。


  　　那还不如自己主动败掉，留给她一个足够深刻的印象……哪怕是坏印象。


  　　方小武这么干，其实多少还是存着一点念想。


  　　万一以后有缘再见，时光把具体的坏都消磨掉，只剩下深刻印象，到时候再想找回好感，事半功倍。


  　　说到底，方小武对她还是喜欢的，只是，既不打算去追求，又不甘心这么默默看着她远去。


  　　心情有点矛盾，但是再正常不过。


  　　那么问题来了……心有执念无处释放，谈何自在？


  　　这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随心所欲的怼！

  　　怼到自己释然，怼到她时常回想，就不枉这三年苦恋！


  　　其实方小武正式开始浪以前，并没有想到那么深，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


  　　但撩妹已经点到65点之高，下意识的选择，结果却是最恰当的做法。


  　　真以为撩妹就是顺着哄？！


  　　扯淡！


  　　方小武对此绝对嗤之以鼻，跟刘怜怜、苏野乃至陌紫妍打这么久交道，包括现在韩洛音的反馈，无不证明一个道理——


  　　真正的撩，是一门大学问，秘诀尽在十六字真言。


  　　先逆后顺、长逆短顺、多逆少顺、大逆小顺。


  　　哪怕是用利益砸来的妹子，要想让她死心塌地，也要按照十六字真言来驯化。


  　　如果光是爽就可以，刘怜怜的好感度会涨得那么快？

  　　要知道，身体上的爽是有阈值的，而心理上的依赖几乎没有上限！

  　　调教归根结底是什么？不是开发身体，而是烙印心灵上的依赖和归附。


  　　这就是方小武的真实感悟，是他走向惹不起道路上的关键一步。


  　　美滋滋的关掉面板，未来的惹不起大佬突然轻“咦”一声，又重新打开，看一眼属性。


  　　不知道什么时候，演技已经悄然涨到55点，口活67，魅力68，而撩妹则顺利突破70大关，目前是71点。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这属性刷得比看论文还快！”


  　　方小武哈哈一笑，哼着歌，喜滋滋走回大本营。


  　　临到休息大厅门口，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一方是自己同学，另一方则是陌生的男声。


  　　怎么回事？


  　　方小武不由加快脚步，冲进大厅。


  　　一进门，就见着两个陌生青年，正在跟自家同学对峙。


  　　站在前面是四帅、程宇航、张凯旋，韩洛音和曹雪被护在男生身后，旁边还杵着两个服务生。


  　　“哟？小老弟，怎么着？你们把休息大厅包下了？哥想来休息，还得经过你批准？”


  　　“就是哎，后边那小妹子，你管得真够宽的啊，你们是顾客，我们就不是？公共场合，哥俩爱来就来，爱躺就躺。你要真想管哥，先睡一觉试试活，舒服了就让你管着，怎么样？！”


  　　如果说之前的话还在理，只是带着点火气，那么后来这一句，就纯属欺负人。


  　　孙帅立即炸了：“你特么说谁呢？草！想打架是吧？”


  　　“来来来，让你们一人三拳！三个小B崽子，真尼玛不知道天高地厚，哥绑起手来都干爽你们！”


  　　程宇航指着高个青年的鼻子，叫道：“有种你等着！我们15个同学，锤不出你的屎来！”


  　　“哎我去！在你爹地界跟你爹比人多……”矮个青年突然哈哈一笑，然后脸色猛然一寒，“你特么信不信老子让你们走不出这座山？！”


  　　程宇航顿时被吓住了，眼神一阵闪烁，扭头去看孙帅。


  　　孙帅家里多少也有点钱，又是学体育的，血气方刚，肯定是不想忍，但是看看对方的体格，再衡量一下己方的战斗力，却还是没敢动手，转头跟服务生大吼。


  　　“你们经理呢？找你们经理过来！”


  　　高个青年不屑的呸一声，骂道：“小B崽子，找谁都特么没用！哥今天还非就得住这儿了，你看老何敢不敢拦我！”


  　　吵吵得越来越厉害，两个服务生赶紧拦在双方中间，一个劲劝那两个男青年。


  　　“亮哥、威哥，消消气，跟一帮学生们计较什么啊……”


  　　“亮哥，别砸小弟饭碗，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恩？服务生认识他们？

  　　方小武心里一动，眯起眼睛观察两人。


  　　高个青年被称呼为亮哥，一米八左右，有点驼背，后颈有个纹身，一直延伸到背部，隐没在汗蒸服里。


  　　矮个青年被称呼为威哥，一米六出头，特别敦实，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链子，在黝黑的皮肤上闪闪发光。


  　　两个人共同的特点是流里流气，皮肤粗糙，那亮子的纹身看着就很廉价，威子的大金链子更是土到没法形容。


  　　这么两个货，居然就敢这么狂？

  　　要不是怕他们在温泉山庄有什么关系，影响到女生的安全，方小武现在就扇死他们。


  　　稍微压下怒气，方小武赶到跟前，问曹雪：“雪姐，怎么回事？”


  　　曹雪一看到方小武，就好像看到主心骨一样，气呼呼的叙述经过。


  　　“我和洛洛一回大厅，就看到他们两个在里面绕来绕去，我们怕丢东西，就问他俩要干嘛……”


  　　“哎小妹妹你说话客气点，哥俩找地方休息，没动过你们东西吧？再说储物区在外面，你们有什么东西搁大厅怕丢？”


  　　亮子满脸冷笑，吊儿郎当的抱起膀子。


  　　曹雪气得涨红了脸，怒问：“你拿我同学的小衣干嘛？”


  　　“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随手拿起来看看而已。”


  　　亮子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突然瞄一眼韩洛音，贱笑道：“要是你身后这位美女的，我说不定真有兴趣干点啥……”


  　　“你……”


  　　曹雪气得泪花都涌上来了，韩洛音更是面如寒霜。


  　　给脸不要脸！

  　　方小武眼神一凛，正要开口，却见孙帅怒吼一声，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记鞭腿！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什么规矩？

  　　卧槽！


  　　中单和AD都没到，做个视野就行，你特么强行开团？

  　　方小武酝酿好的话瞬间化成一句MMP，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什么都没有孙帅的动作快。


  　　“砰！”


  　　刹那间，帅气的一脚神龙摆尾呼啸如风，直接抽在威子的大腿外侧，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结果……


  　　人家纹丝未动！


  　　孙帅顿时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左手握拳蓄势待发，却不知道应不应该挥出去，愣在原地。


  　　程宇航和张凯旋保持着伸手去拦的姿势，曹雪和韩洛音刚刚下意识的靠到一起，结果看到这样的一幕，脑子顿时不够用了。


  　　“来。”威子冷笑一声，偏着头，回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小老弟，照这儿打！说好的，再让你两下。”


  　　冲动出脚却没能踢动对方，这就够羞辱的，结果威子还是这种态度，孙帅差点没被气疯。


  　　“不可能！我是跆拳道蓝带！”


  　　嗷的一嗓子之后，他不管不顾的挥出拳头！

  　　还好程宇航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懒腰抱住，惶急的劝着：“帅帅别冲动！”


  　　“啊！”


  　　曹雪和韩洛音终于发出惊呼，甚至来不及害怕，赶紧过去拽孙帅。


  　　“孙帅你干嘛啊？别跟他们打架……”


  　　二班同学们乱成一团，而亮子和威子却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呵呵的冷笑着。


  　　威子扑嘞扑嘞大腿，突然一瞪牛眼：“跆拳道？废物点心练两年花拳绣腿，练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爹什么都没练过，就在山上扛了三年石头！”


  　　亮子把汗蒸服一脱，露出精瘦的上半身，活动活动肩膀，铁铸似的肌肉跟着一顿颤，猛然上前一步。


  　　“来，小崽子们，今天这事儿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哥俩也不要你们赔钱，要么开片，要么道歉！”


  　　程宇航和张凯旋首当其冲，顿时给吓一哆嗦，看着亮子那一片大纹身，脸色煞白，下意识的转头去找方小武。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啊……


  　　方小武叹口气，正打算开口，大厅门猛的被推开，匆匆赶过来几个人。


  　　恩？这又是谁？


  　　大家同时望向来人，打头的是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眼镜男，并排同行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彪悍男人。


  　　看到中年眼镜男的一瞬间，孙帅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举手高声喊道：“何叔！我在这里！”


  　　神采飞扬，完全不见刚才的暴躁和失落，转头就跟韩洛音拍胸脯。


  　　“洛音你放心吧！何叔是我爸的老朋友，在这里做经理，咱们的免费车和单独大厅都是他帮的忙，区区两个地痞流氓，跳不起来的！”


  　　声音不小，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亮子深深看他一眼，冷笑：“是副经理，只管客服和接送。”


  　　威子更干脆，不屑的发出一声嗤笑。


  　　程宇航和张凯旋脸上刚刚绽放出喜色，闻言又是一惊，看着毫无畏惧的两个社会青年，表情重新变得惊疑不定。


  　　曹雪就比他们镇定得多，紧紧拉着韩洛音的手，冷哼一声。


  　　“怎么回事？”


  　　何经理没回应孙帅的招呼，赶到现场，环视一圈，直接对两个混子冷下脸。


  　　“小亮、小威，在御龙闹事？我的面子你们随便踩，但是连栾总的面子都不给，装得有点过了吧？”


  　　亮子和威子却看都没看他，先跟那西装汉子打招呼。


  　　“龙哥！”


  　　“哥，中午吃没呢？”


  　　仍旧带着点嬉皮笑脸，但语气很恭敬。


  　　西装汉子皱眉扫他俩一眼，没吭声。


  　　打完招呼，亮子一抱胳膊，痞里痞气的对着何经理笑。


  　　“何经理，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哥俩谁的面子都没踩，倒是被人踩得不轻。不如问问你大侄子？”


  　　“呸！”威子吐口吐沫，蛮横的梗起脖子。


  　　“何经理，我们是花钱来消费的客人，不比谁低级吧？现在我被这个小B崽子打了，你给个说法，咱就拉倒！你要是处理不明白，哥俩自己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恩？！”何经理顿时一愣，狐疑的望向学生们。


  　　在他想来，挑事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学生们，那两个流氓是什么货色，他还不清楚？

  　　结果孙帅上前一步，主动承认。


  　　“对，我踢你一脚，但是原因你怎么不说？你要是不调戏我同学，我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会主动找你麻烦？”


  　　何经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转头对服务生招招手：“鹏仔你过来，从头到尾，什么情况，说清楚。”


  　　好一阵呛呛，曹雪跟着补充，终于把情况还原，何经理不由恼火的瞪孙帅一眼。


  　　前面其实都好说，亮子动了二班女生的衣服，什么想法不好确定，但肯定不算大事。


  　　曹雪发现以后阻止，互相怼两句，正好回来三个男生，口角升级，直到这时，都没什么不好调解的。


  　　关键是最后那一脚，伤没伤着都是孙帅主动打人，不占理。


  　　亮子晃着膀子，阴阳怪气的反问：“何经理，现在你怎么说？挨打的是兄弟，咱们够给你面子吧？要还手的话，就这几只小鸡仔……嘿嘿！”


  　　何经理紧紧皱着眉：“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亮子嘿嘿一笑，目光扫过几个学生，“给哥俩道个歉，不过分吧？”


  　　要是道歉就能平息事态，那确实不过分。


  　　何经理抬头看一眼孙帅，正要开口，结果孙帅突然炸了。


  　　“我道你妈的歉？你调戏我们同学怎么不道歉？！”


  　　“别骂人。”曹雪赶紧拉一下孙帅，然后对何经理表态，“我们可以道歉，但是他们也必须向我同学道歉！”


  　　得，慢慢扯皮吧！

  　　何经理见惯这种事，但仍旧感觉头疼，尤其今天的两方都有些麻烦，朋友的孩子不能不照顾，可那两兄弟也不是善茬。


  　　怪就怪在小帅这孩子不懂事，你说你早喊我来处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非得在女生面前出这个风头，你也不看看对面是什么人！


  　　何经理也没什么好办法，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两边人分开，慢慢缓和情绪。


  　　转头看着亮子，耐着性子劝：“亮啊，咱们不是第一回打交道，对对错错的谈多了没意思。这样，兄弟给你们在楼上开个套房，房费算我的，晚上请你俩喝一杯，你要是顺不过气来，到时候咱们再谈，成不？”


  　　亮子在这等半天了，回敬给他一个不屑的冷笑，阴测测开口。


  　　“老何啊，对错可以不谈，哥俩的面子要不要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哥俩被个小B崽子踹一脚不说，又指着鼻子一顿骂，你现在张嘴就要我顺顺气？”


  　　威子同样没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往下一拉汗蒸服，把大金链子整个亮出来，差点晃瞎一片狗眼。


  　　“哥俩差你一间房钱？埋汰谁呢？我特么现在就把话撂这儿，今天晚上哥俩就睡这间大厅，至于这群小B崽子，爱哪去哪去！”


  　　何经理脸一冷，深深看一眼亮子，突然转头，问那个一声不吭的黑西装：“周队长，你怎么说？”


  　　那周队长30多岁，膀大腰圆，却不臃肿，往那里一站就透着一股悍气，虽然始终没发言，却让人无法忽视。


  　　听到何经理问，周队长短粗的吊眉猛的一抖，斜睨一眼孙帅，冷声道：“御龙打开大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兄弟们一视同仁，敬你如宾。”


  　　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学生们，突然提高音量。


  　　“但你们也要有做客的觉悟，守我们御龙的规矩！”


  　　这人本来就很有威势，看起来权利也不小，根本不给何经理面子，孙帅当即脸一白，程宇航和张凯旋更是被震得一声不敢吭。


  　　方小武暗叹一声，上前半步，主动迎上他的目光，淡声问：“什么规矩？”


  　　默不作声的时候就足够引人瞩目，此刻一站出来，那身从容的气度更是掩饰不住，周队长紧紧盯着他，三秒后，语气陡然缓和下来。


  　　“破事闹大了不值当，念在你们年纪轻，都是学生，给你们两个选择。”


  　　“道歉，御龙帮你们调解，保证你们的安全。”


  　　“或者按我们的规矩来——主动惹事的赶出山庄，剩下的事，你们自行解决。”


  　　方小武玩味一笑，点点头：“听起来挺公平……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吧？”


  　　“可以。”周队长干脆应下，回手一指亮子，“你们先消停点，别闹事。”


  　　亮子猛拍胸脯：“放心，龙哥！您发话，兄弟们没得说，照办！”


  　　方小武对韩洛音轻松一笑：“咱们先撤，东西收拾好，再找个地方休息。”


  　　“凭什么啊？！我们的地方凭什么给他们让？”


  　　孙帅又开始炸，程宇航和张凯旋二话不说，拖着他就往外走。


  　　方小武懒得理会这个弱智儿童，接着跟何经理沟通。


  　　“何经理，我这边冷静冷静，两位大哥那里也麻烦您再沟通沟通，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好吧？”


  　　何经理感激的看着他，连声答应：“没问题，小兄弟，你们先去玩，我这里会尽力调解。”


  　　威子挑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小武，啧啧调笑：“哟？终于见着个懂事的。小老弟，记着哥的名字，牛威，出去找人打听打听，想好怎么说！”


  　　方小武看都没看他，冲着周队长点点头，转身去找同学。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二张爷的保安队长

  　　一出门，就看见四帅骂骂咧咧、摔摔打打的往前冲，程宇航和张凯旋连拉带拽，曹雪和韩洛音跟在后面劝，一帮人闹成一团。


  　　方小武冷眼看着，心里有七分不耐，还有三分好笑。


  　　有这份能耐，早怎么不用出来？


  　　他们走出没两步，一拐弯，正好撞上大胖、二黑、三棍，这三个货正兴高采烈的掰扯着什么，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愣。


  　　孙帅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一头扎过去，拉着大胖眼珠子都红了。


  　　掰扯半天才弄明白怎么回事，二黑一摔毛巾，横着眼睛开始骂：“草！那两个狗日的在哪呢？咱们走，干死丫的！”


  　　三棍更是摩拳擦掌，眼睛直放光：“走！咱们哥四个弄不死他俩！宇航凯旋你俩不用跟着，去找别的同学！”


  　　得，又来两个不晓事的……不对，是三个。


  　　曹雪和韩洛音好一通劝，最后还是韩洛音拉下脸，怒斥：“你们能不能别惹事？成熟点行不行？！”


  　　热血上头的小男生这才消停一些。


  　　方小武刚好赶到跟前，孙帅气呼呼的瞪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哟，状元哥，吓唬我的时候牛逼哄哄的，见真章就软？要道歉你去，我特么不惯着那种货！”


  　　大胖也皱起眉，不满的问：“小五，你就眼看着韩洛音被欺负？”


  　　“就是啊！你怕个锤子？让谁出来喊一嗓子，咱们这么多同学，干不死丫的？”二黑激动得直喘粗气。


  　　平心而论，方小武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刚高考完，三年的压抑一朝解脱，浑身的精力没处释放，再加上本来就是练体育的，血气方刚习惯对抗，碰到这种事，像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很正常。


  　　但是放炮仗的前提是……至少要确认不会炸到自己吧？

  　　摇摇头，方小武反问：“算你们能打赢。然后呢？”


  　　“然后？”小男生顿时傻眼了，迷惘的面面相觑，“有啥然后？他们先欺负女同学的！”


  　　韩洛音冷不丁插口：“他们怎么欺负我的？嘴贱的一句话？”


  　　孙帅愤怒的大喊：“那还不够？我可不像那个孬种，反正我忍不了！”


  　　方小武差点给气笑。


  　　妈的你要不浪，哥再撩两句，让他们先动手，现在救护车都特么开到门口了！


  　　曹雪生半天气，到底没忍住埋怨：“咱们是要解决问题，你不冲动的话，咱们原本占理的，现在好了！”


  　　孙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我帮你们出头有错？！”


  　　伸手一指方小武，扯着嗓子吼：“他特么拉着咱们逃跑反倒有理了？”


  　　“孙帅！”韩洛音皱眉解释，“咱们不先离开，你叔叔怎么跟对方沟通？”


  　　剩下的半句实在没法说出口：你在那儿搅和，局面只会越来越糟。


  　　很好理解的事，私底下有些话更方便说，而且可以平复情绪，减少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但是此刻的孙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整天下来，方小武给他的打击太大，让他的心态越来越失衡，以至于钻进牛角尖，一门心思的怨上方小武。


  　　“我怕他们？！”


  　　挥着手臂加强语气，孙帅跟个疯子似的吼着，“草！大不了给我爸打电话！玩不死他们，我特么改姓方！”


  　　你麻蛋！你要认新爹，扯上我干嘛？

  　　方小武感觉脑仁子都在疼，冷下脸，瞪着大胖：“你们看着点他，别跟着他作。惹出事来，伤到任何一个女生，你想清楚后果。”


  　　其实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但是，真正的关键，跟他们几个憨货根本解释不清楚，那就只能吓唬了。


  　　回头再叮嘱韩洛音：“洛洛，你盯着他们，带上手机。”


  　　韩女神点点头，见他转身就走，连忙追问：“哎，你干嘛去？”


  　　方小武背对着她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呸！”孙帅往地上吐口唾沫，恨恨道：“找个地方缩着呗！他还能干什么？”


  　　曹雪瞄一眼韩洛音，准确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担忧，建议脱口而出：“洛洛，不然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大胖几人眼睛一亮，转头望向韩洛音，他们早听说过韩大美女家境不凡，具体却不清楚，每个人都很好奇。


  　　“现在？”韩洛音摇头苦笑，“就这么点事，打电话怎么说？都不如咱们直接回家。”


  　　男生撇嘴，曹雪点头，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能不能想通全在个人。


  　　……


  　　方小武离开以后，直奔换衣间，打开储物柜，翻出大款送的那个LV钱包，重新回到休息大厅。


  　　遥遥看到那个叫鹏仔的服务生守在外面的吧台里，冲他招招手。


  　　鹏仔小跑过来，恭敬问：“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方小武扭头走到防火通道，等他跟过来，二话没说，数出五张百元大钞递过去，笑眯眯道：“兄弟，问你几个事儿。”


  　　“先生，我们不能收小费！”


  　　鹏仔马上摆手，却被方小武一把塞到上衣兜里，瞪起眼睛。


  　　“谁告诉你这是小费的？请你大保健的，我交朋友就是这么直接。”


  　　鹏仔一脸懵逼，方小武也没管他，自顾自的问：“里面那两个，什么来路。”


  　　下意识默默良心，恩，很鼓，鹏仔热情的笑起来：“先生，那两个混混，一个叫牛威一个叫金亮，原来就是小凤村的村痞，我们御龙开发温泉山庄，征的是小凤村的地，他们都没少拿赔偿，自打那以后就抖起来了。”


  　　村痞？！

  　　方小武哑然失笑，摇摇头，继续问：“他们和周队长有什么关系？”


  　　鹏仔左右看看，悄声道：“小凤村整体迁移，山庄给出不少补偿，包括现在的很多用工岗位，都是就地招的。”


  　　“周大龙就是小凤村出身的混混，后来给市里的大佬看场子，我们大老板特意点名要他作保安队长，山庄里的小凤员工，还有外面一些混子，都很听他的话。”


  　　拆迁暴发的混混，狂一点可以理解，尤其他们还认为这里是自家地盘。


  　　方小武心里有数以后，笑容就透出点冷意。


  　　“周队长给哪位大人物看场子，你知道么？”


  　　鹏仔声音又压低一线：“听说是二张爷。”


  　　二张？


  　　什么鬼名字？


  　　方小武琢磨一阵，哑然失笑。


  　　自己对这方面的了解几乎等于零，不如待会问问痞子卢，这货绝对门清。


  　　拍拍鹏仔肩膀，笑眯眯装大拿：“谢了兄弟，去夜未央大保健就报我名字，神枪小五爷。”


  　　鹏仔忍着笑，吭哧半天，突然道：“先生，我们这里就有陪侍，保证极品。如果你有需要，小弟可以给你安排……”


  　　方小武的表情瞬间变得深沉如夜。


  　　哥不是那种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暴锤

  　　知道对方什么跟脚，方小武就明白该怎么处理了，既然是拆迁暴发户，用钱赶不走，那么直接找人向周大龙施压，用权赶走呗。


  　　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恰到好处的调动资源，是大陌总言传身教的技能，方小武稍一沉吟，随即掏出手机，拨通痞子卢电话。


  　　“哟？小五？真是稀奇，怎么想起来给卢哥打电话？卢哥这里有个趴，要不要来嗨？”


  　　大下午的，痞子卢那边居然很闹哄，很多人在吆五喝六的。


  　　方小武哪有闲心跟他扯淡，直奔主题：“卢哥，问你个事，我跟同学在御龙温泉山庄这边遇到点小麻烦，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什么路数？”


  　　“问哥就对了，云城哪有你卢哥不知道的事！”


  　　痞子卢的声音猛然一振，只听嘈杂声渐渐远去，他的口齿也清晰起来。


  　　“御龙是老栾的生意，那老货是中青旅出身，不但搞旅游项目有一套，会所妹子的质量也是一等一的高……嘿嘿，哥跟他熟得很。”


  　　“怎么着？你们是跟他下面的人起了冲突，还是跟客人不对付？”


  　　“山庄的一个保安队长。据说是以前给二张看场子的大混混。”方小武没隐瞒，接着问，“二张是哪位大神？”


  　　“大个瘠薄神！”


  　　痞子卢直接爆出粗口，隔着电话都能看到他那脸叼毛模样。


  　　“张路张桥两兄弟，给人干脏活起家的混混，现在算是半黑不白的大个儿老鼠。张路搞工程建筑和夜店KTV，张桥搞放贷催收。”


  　　“前年咱们行业配资崩盘的时候，张桥还接过外围的盘，算是跟咱们圈子有点香火情，而且赚到点脏钱，这两年抖得厉害。”


  　　“至于张路，跟楚天靠得比较近。”


  　　说到这里，痞子卢突然哈哈一笑：“二张没什么场子需要看，我估计那个保安队长其实是给大张看家护院的，哈哈，你跟他们天生就犯冲！”


  　　又特么能跟楚天挂上关系？

  　　这是什么运气……


  　　方小武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摇摇头，放宽心，换个角度理解这事儿，就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


  　　跟运气没关系，只是张家兄弟势力太大，所以在娱乐场所碰到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就很正常，这是个概率问题。


  　　痞子卢笑够以后，突然问：“小五，用不用我帮你打个招呼？”


  　　方小武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


  　　解决这件事的办法有很多，倒不是非要求助卢海洋不可，只能说正好赶巧，他刚打算和卢大少深入接触一下，就碰到这么一件破事。


  　　那不如直接找卢大少帮忙，以欠个小人情来开始交往，再合适不过。


  　　方小武正要答应，眼角余光一闪，远远看到二哈一个人晃悠着走进休息大厅，顿时吓一激灵。


  　　“卢哥，我这里有点事，待会说！”


  　　匆匆挂断电话，方小武赶紧往大厅冲，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两个痞子走没走、何经理在不在都不好说，这条傻狗可别出事！


  　　怕什么来什么，方小武才跑出去10米远，就只听大厅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臭流氓！你干什么？！”


  　　方小武心里大急，加快脚步，一把推开大厅门，只见二哈站在过道中间，使劲拉着汗蒸服，表情很愤怒，还有点瑟缩。


  　　打眼一扫，大厅里只有金亮和牛威两人在，牛威盘腿坐在躺椅上哈哈大笑，而金亮则斜躺着，右手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嗅。


  　　“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方小武眼里寒光一闪。


  　　二哈看到方小武，眼泪差点掉下来，显然是吓得够呛。


  　　委委屈屈的控诉：“我没看到有人，从这里走过去，他伸手掐我腿……”


  　　说话间伸手一指大腿，只见白嫩的大腿侧面，竟然被掐出一块淤青！

  　　牛威一挑眉毛，调笑道：“哟？小老弟是你啊？怎么着，派个嫩妹子来给我们道歉？”


  　　金亮吧嗒吧嗒嘴，笑容极其猥琐：“嫩！真特么嫩！再让哥摸两……”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将他所有的龌龊都抽回肚子里。


  　　嫩你麻痹！


  　　直到金亮像一截烂木头似的栽倒，一头扎到地毯上，剩下的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二哈张大嘴巴和眼睛，一声尖叫就在嗓子眼里蓄势待发。


  　　牛威脸色扭曲，暴喝一声，一跃而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牛威下肢正在发力，腰腹的肌肉紧紧绷着，身体一点一点抬高，左臂撑在躺椅上，右手五指慢慢握拳……


  　　下一个刹那，跟孙帅一模一样的一记鞭腿，悄然印上他的腮帮子。


  　　同样的姿势……不，其实是更拙劣的一个姿势，带来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强大的力量加上无与伦比的速度，是飓风，是爆炸，是锻压锤！

  　　时间恢复，牛威像是被战斧砍倒一样，打横折过去，后脑勺先着地。


  　　“啊……啊？”


  　　二哈的尖叫才有机会脱口而出，马上就戛然而止。


  　　傻货瞪着眼睛，鼓起腮帮子，满脸懵逼。


  　　哎？这就完事了？！


  　　当然没完！


  　　方小武上前一步，薅着金亮的头发，往前一拉的同时，蹬地顶膝！

  　　砰！

  　　酱油铺子霎时开张，金亮连惨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膝盖槌晕过去。


  　　回头再找牛威，这货确实敦实耐打，已经翻身而起，怒吼着就要扑上来。


  　　“我草你……嗷！”


  　　照脸一大脚，来得多快，回去多快。


  　　不过，这一脚踢完，方小武也开始龇牙咧嘴。


  　　麻蛋，光着脚踹人，脚背、膝盖都硌得生疼，好特么亏！

  　　左右看看，在不远处的墙边发现一排灭火器，方小武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拎起一个四斤的，挥一挥，感觉不怎么顺手，放回去，又换个六斤的。


  　　“野爹草狗生出来的小杂种！你特么等着！今天老子要是让你走出这扇门，老子……”


  　　砰！

  　　方小武二话不说，先抡为敬。


  　　骂人？


  　　脏话永远没有暴锤有效！


  　　厅外的服务生正好闻声赶来，看到的，正是方小武狠狠抡圆灭火器，砸上牛威面门的残暴一幕。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果会如何？

  　　“先生请不要……”


  　　鹏仔上前一步，刚开口劝，就被方小武一眼堵了回去。


  　　那目光，不能形容成残忍或者暴虐，其实根本没什么情绪，冰冷，坚定，很纯粹。


  　　因此，带给人的感觉就比兴奋、疯狂更可怕。


  　　“麻烦你再叫周队长过来一趟。”


  　　方小武客客气气的吩咐着，紧接着就一灭火器砸上牛威肩胛，暴躁的闷响混合着惨嚎一起传出来，让人打心底发冷。


  　　另一个服务生忙不迭的打开对讲机，磕磕巴巴的汇报。


  　　一把抓住金亮的头发，薅死狗似的，把他拖到牛威身旁，看着他们两个抱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喘息，方小武一屁股坐到躺椅上，对二哈招招手。


  　　“过来坐。”


  　　二哈从后面绕个大圈坐到方小武旁边，看着地上的两条死狗，再没什么害怕畏惧之类的情绪，厌恶的皱起眉：“哎咦，好脏！”


  　　方小武随手把灭火器递给她：“他们要敢起来，就拿这个砸他们第三条腿，出事我兜着。”


  　　所有人都冷不丁的打个哆嗦，二哈接过灭火器，手一坠，赶忙抱住，突然嘿嘿一笑。


  　　“好咧，师傅！”


  　　刚安抚好心情很雀跃的黄煌，周大龙一把推开大厅门，带着三个穿着保安服的弟兄，轰隆隆的迈着大步赶过来。


  　　这一次，金亮和牛威却是没法迎接他了。


  　　周大龙一直冲到方小武面前半米处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气势汹汹的吼：“能给我个解释么？小朋友，想跟我们御龙架梁子是吧？！”


  　　方小武慢悠悠的站起来，看着他一个劲乱跳的粗眉，突然感觉有点好笑。


  　　心中笃定他不敢动自己，方小武也没必要再跟他虚与委蛇，轻笑反问：“哦？你觉得你可以代表御龙？谁给你的脸？”


  　　一句话就把周大龙气得横肉直颤，这壮汉眼里凶光一闪，阴测测道：“不知道天高地厚……”


  　　恰好此时，方小武的手机突然响起。


  　　“等等。”


  　　方小武竖起手，直接拦在周大龙眼前，将他的废话尽数打断，随手接通电话。


  　　“小五，出什么事了？用不用帮忙？哥随时能赶过去！”


  　　痞子卢的声音很兴奋，颇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风范。


  　　方小武微微一笑，侧头瞄一眼直喘粗气、紧紧握拳的周大龙，轻描淡写道：“没事，出了点小意外，正在解决中。”


  　　“真不用我过去？2个小时准到！”


  　　痞子卢的声音大到震耳朵，方小武苦笑着再次拒绝：“真没事，两条不长眼的狗而已，已经剁掉爪子，跳不起来了。搞不定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吧？”


  　　“好吧……”痞子卢悻悻的叹口气，挂电话前还在卯足力气撺掇，“放心怼！使劲怼！不用给老栾留面子，更不用理会什么二张之类的傻逼！听到没？”


  　　方小武肯定是听到了，周大龙好像也听到一些，眼神有点惊疑不定。


  　　壮汉队长阴着脸，死死盯着方小武的眼睛，冷笑连连。


  　　“小兄弟，有气魄！当着我的面，骂我小弟是狗，看来我周大龙在你眼里，就是个养狗的？给你个机会，再给你家大人打个电话，我报个腕，你们要是说不上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眼看破他的试探，方小武哑然失笑。


  　　“拿张路吓唬我？”竖起手机，一下一下轻点他的胸膛，动作轻蔑至极，“我不是说你小弟是狗，我是说，你们都是狗。”


  　　一句话，就让周大龙以及他的三个兄弟，瞬间勃然变色。


  　　但越是如此，他们就越不敢动！

  　　实际上，方小武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就算你主子张路、张桥，也不过是两条强壮点的狗而已。


  　　痞子卢透露出来的信息，足以让他认清这一点。


  　　像张氏兄弟这种揣着一裤兜子屎的货色，无论现在扒上哪条大腿、有多少身家、多大的名气、多狠的手段，在特定的人眼里，不过就是待宰的猪狗！


  　　就算没有系统、没有后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考状元，需要怕这种人么？

  　　完全不需要！

  　　方小武之所以没把张路张桥一起捎进来，因为周大龙层次不够，不一定能理解这种情况，没必要过分刺激他。


  　　现在的刺激，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在装腔作势，是真有底气还是硬撑，对于周大龙这种老江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比如说，眼神是否闪烁，说话虚不虚，手上是否有不自然的小动作，胸膛的起伏程度等等。


  　　正因为经验丰富，所以当他发现方小武的镇定非比寻常以后，心里就有点打鼓，表情也变得色厉内荏。


  　　“小兄弟，御龙敞开大门迎客，你在我们御龙撒野，打伤我们的客人，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或者，你打算让我们通知警方和学校，换种处理方式？”


  　　看似硬气，实则软弱，此前的气焰，不过是狗仗人势，现在让他意识到没有人势可以倚仗，他也就只剩下张牙舞爪的能耐了。


  　　不过，还要打掉他最后的那丝侥幸心，才好谈。


  　　“我记得，你刚刚讲过你们的规矩？”


  　　方小武冷冷一笑，解锁手机，输入110，手指虚悬在拨号键上。


  　　“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你通知你们栾总，我来报警。”


  　　周大龙的枣红脸顿时一白，既惊讶于方小武知道栾总，又害怕他真的主动报警。


  　　寒着脸恐吓：“小兄弟，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涉嫌故意伤害？！”


  　　“没什么意思，打算告诉你几件事。”


  　　方小武悠哉的竖起三根手指头。


  　　“第一，虽然是他们调戏我同学在先，但我确实出手太重。”


  　　“第二，我们来自市一高，有三个高考全州前百，刚刚接受过市里的表彰。”


  　　“第三，报警、通知记者、验伤、等起诉，一切都按规矩来，我保证谁也不找。”


  　　包括二哈在内，所有人都懵逼了，瞪大眼睛看他摊开手，吐出最后一句话。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结果会如何？”


  　　三件事的逻辑很跳跃，保安和服务生面面相觑着，完全搞不懂什么意思，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子是傻的吧？


  　　明摆着故意伤人，不私了，报警等着被起诉？！


  　　二哈歪着脑袋，皱眉苦思，同样想不明白。


  　　唯有周大龙心里一跳，迅速意识到关键，背心瞬间被冷汗打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按我规矩来？

  　　结果会如何？

  　　像黄煌这种学生会天真的以为，方小武必输无疑，但是周大龙这种老混混，则绝对不会这么想。


  　　他太清楚现实社会的真正规则了。


  　　首先，金亮、牛威这种在局子里案底一箩筐的无业混混，对上方小武这种重点高中的好学生，就是绝对的司法弱势群体。


  　　想告方小武，必须要立案吧？


  　　这一关就有八成的可能性过不去！


  　　最多调解两次，接下来你们自己玩蛋去吧。


  　　吵吵着要立案？来来来，先蹲24小时，把你上次那件事说清楚。


  　　其次，真要把事情闹大，第一个站出来向自己施压的，甚至都不是市一高，而是自家老板！


  　　平时不出事，栾总可以对自己以及那些小弟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些历史遗留因素，并且需要自己维持稳定。


  　　可要是搞出大事来砸栾总生意，那恐怕是没什么情面好讲的，张爷都没那么大面子保自己饭碗。


  　　再次……还特么分析个毛！


  　　有这么两点就足够用了，想再多有个屁用！


  　　周大龙意识到自己根本拿方小武没什么办法，心里顿时就凉透了。


  　　往常，他对付那些闹事客人的手段，也无非就是扯虎皮吓唬人。


  　　一般而言，官面道上双管齐下，吊着膀子黑着脸，总有一样生效。


  　　别说未进社会的小少年，就算三四十岁有点小钱的中年人，通常也禁不住三板斧，怂得跟什么似的。


  　　可是一旦客人不吃这套，那就妥妥的是块大铁板，山庄这边就要反过来赔笑脸。


  　　麻蛋！真特么倒霉！这是撞着谁家少爷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周大龙瞬间换上一张笑脸，虽然有点勉强，不那么热情谄媚，但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懵逼。


  　　“小兄弟，一直忘记请教，怎么称呼？”


  　　方小武笑眯眯点头，却不回答，反问道：“怎么？想换个规矩玩？”


  　　周大龙突然转头，冷着脸问服务生：“医疗室怎么还没来人？去催催！”


  　　鹏仔知道这是赶人呢，赶紧拉着另一个服务生往外走：“我们这就去。”


  　　周大龙又对三个保安使个眼色，他们点点头，紧跟着撤退，出去守在门口。


  　　“小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


  　　“按我规矩来？”


  　　方小武继续笑，却不松口，周大龙神色不住变幻，半晌后，咬牙点头：“按你规矩来！”


  　　话一出口，他心里陡然一松，才察觉到背心里黏糊糊的一层汗，好难受。


  　　方小武悠然道：“破事闹大了不值当，念在你们也不容易，都是痛快人，给你两个选择。”


  　　周大龙当初说过的话，改两个字，原样奉还，二哈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大龙却瞬间臊成一张大红脸——还好原本的肤色就是枣红，看不大出来。


  　　尴尬的笑着，他压着火气道：“请说。”


  　　对于这种人，就不能给好脸色，既然占上风，那么越强硬越好，如此才能减少再出幺蛾子的可能。


  　　方小武再次笑眯眯的竖起手指，两根。


  　　“我赔医药费，该多少是多少，马上就让栾总给你打电话，保证不叫周队长你难做，没法跟兄弟们交代。”


  　　我草你大爷！

  　　我跟兄弟们有交代了，跟栾总怎么交代？！

  　　周大龙心里怒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却又摄于方小武的老道，不敢发火，只得讪讪的问：“另一个呢？”


  　　方小武收回中指，剩下一根食指，微微向上勾着。


  　　“你跟你兄弟慢慢聊，聊好，聊透，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儿，转身走人。”


  　　两个字就能形容周大龙现在的心情——卧槽！

  　　合着你什么都不管，连底都不露一下，就想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周大龙粗眉一拧，欲言又止。


  　　方小武察言观色的水平已经能凑合用了，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稍微一琢磨，顿时心里有数。


  　　拿出手机，解锁，笑着问他：“给你一个机会，周队长，想知道谁的电话？栾总，还是张路？”


  　　要是换个层次够高、眼界够用、做事大气的，这时候大概会干脆利落的认栽，事情都谈到这份儿上，再去追根究底，平白得罪人不说，更显得不社会。


  　　不过周大龙却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小兄弟，你留下二张爷的电话吧，我是跟他的。其余的事我来摆平！”


  　　方小武摇头一笑，拨通痞子卢的电话，屏幕上，136开头、云州第一批号段、尾号88888的骚包号码差点晃瞎周大龙的狗眼。


  　　怕痞子卢没有张桥的手机号，方小武特意打开免提，没响两声，痞里痞气的兴奋声音传出来。


  　　“小五，怎么个情况？到底要不要扫老栾脸子啊？”


  　　周大龙当即满脸黑线。


  　　“没什么情况。”方小武轻松的笑笑，直入主题，“你有张桥手机号么？”


  　　“卧槽！他是个叼毛啊，我存他电话？”


  　　果然没有，但是比有效果还好，周大龙脑门上一瞬间就冒出冷汗，能用这种号码、习惯这么说话的，一定是个大纨绔，这风格他见过很多次。


  　　“你等等啊，我问问年华。擦，要我说，你跟他们谈毛谈，直接怼……”


  　　“找到以后，发我手机里。”


  　　方小武不想再听他撺掇，更不希望他嘴快扯出陌紫妍，当机立断挂掉通话。


  　　这货又好事又好打听，这两天突然不再追问自己的关系，没挖到自己的来路才特么是怪事。


  　　收起手机，对周大龙温和的笑笑：“麻烦你等等吧，周队长，我身边没有哪个朋友和张先生熟。”


  　　周大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肚子场面话，硬是没有哪句在此情此景里用得上。


  　　嗫喏两秒，方小武的手机刚好响起短信铃声，算是救了他。


  　　随口念出号码，方小武笑道：“我不知道对不对。对不对的，都请您担待一下，就像您说的，为这么点小事，不值当再折腾更多人。对不对？”


  　　“呵呵……对，对！”


  　　周大龙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说号码对，还是在说，你说的对。


  　　就在此刻，晕乎半天的牛威终于缓过劲儿，晃晃悠悠的爬起来，一抬头看到方小武，眼珠子顿时通红。


  　　“我草里……”


  　　大着舌头骂出一半，正要往上扑，就被周大龙一把薅过来，夹在咯吱窝里锁住。


  　　“那就麻烦你了，回见。”


  　　方小武对他摆摆手，牵着满脸懵逼的二哈，溜溜达达撤退。


  　　身后，周大龙强按着牛威，目光阴冷，却笑得满脸灿烂。


  第一百三十七章 美少女变身


  　　何经理放下手头的事，心急火燎的往主楼里赶，心里头差点把周大龙的祖宗八辈都骂遍。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破事！

  　　偌大个温泉山庄，保安队长不干正事，放任两个村痞欺负高中生？


  　　周大龙我草你大爷！


  　　其实何经理知道，这么说有失公允，金亮那群混混常来山庄厮混，有周大龙一部分因素，但主要还是有钱撑的。


  　　征地迁村承建送货一系列活动下来，一人混到少说两三百万，一夜暴发，还守着这么一个销金窟，不败活才怪。


  　　其实金亮牛威还算有眼色，碰到得罪不起的人，从来不咋呼。


  　　今天跟学生装装逼，被孙帅踹一脚，可也没真还手，挺给山庄面子的，要换成在外面，能轮到别人先动他们？

  　　关键问题是，明明已经分开了，怎么又打起来的？

  　　那个领头的学生看起来挺沉稳、挺能压事儿的，没道理拦不住那些小孩子啊？


  　　何经理不知道，他眼中“挺能压事儿的”方小武，实际上是个不闹则已，闹起来就要掀翻屋顶的主。


  　　眼看着马上赶到休息大厅，一转弯，迎头差点撞上人。


  　　抬眼一看，满腔的不耐烦顿时化成一张笑脸。


  　　“啊，池少？听小莉说您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送，怎么……”


  　　叫池少的是个24、5上下的年轻人，高高瘦瘦，皮肤极白，嘴角似乎始终带着笑，只是稍嫌阴柔。


  　　池少停下脚步，打量何经理一眼，笑道：“没走成。这是干嘛去？跑得满头汗。”


  　　何经理也没心情琢磨他为什么没走成，露出一个苦笑，冲大厅里面努努嘴，“里面一帮学生和小凤村民打起来了，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哦？学生？”池少目光一闪，不但没主动告辞，反而又追问一句，“哪个学校的学生？”


  　　“市一高。”何经理简单回复三个字，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池少……”


  　　“你去吧。”池少终于摆摆手。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走廊里突然拐出两个人来，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何经理一看，诶，这不就是那个叫小五的学生么？

  　　赶紧开口问：“同学，你刚从休息大厅出来？里面是什么情况？谁跟谁打起来了？”


  　　方小武见有外人在，笑得一脸无辜：“好像是内讧？我不太清楚，不如您去问问周队长？反正跟我们关系不大。”


  　　没关系就没关系，有关系就有关系，关系不大是什么意思？

  　　何经理懵逼一瞬间，狐疑的扫一眼两人，目光在掩着嘴偷笑的黄煌脸上晃两圈，最终还是没有深究，匆匆赶往大厅。


  　　方小武揪着二哈脖子上挂着的大毛巾，牵着正要走，池少突然开口搭讪。


  　　“同学，你们是市一高的应届生？”


  　　方小武瞬间提起警惕，这副笑眯眯的模样他实在太熟悉了，一看就是憋着什么坏……因为他自己憋着坏的时候也这么笑。


  　　“您是？”


  　　“我也是一高毕业的。”池少摇摇头，满脸唏嘘和追忆，“听说你们是一高的学生，顿时回忆起高中时代……”


  　　见方小武仍旧没有接茬的意思，他漫不经心的问：“陈关校长还好吧？”


  　　二哈刚要开口，方小武用力一扯链子……毛巾，摇摇头：“我们上哪接触陈校长去。学长怎么称呼？”


  　　“我叫池骋。”池少瞄一眼方小武，见他仍旧没什么聊天的兴致，随意摆摆手，“你们玩去吧，有机会再见。”


  　　“学长再见。”


  　　方小武礼貌道别，牵着二哈走远，自始至终都没留过名字。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走路？”


  　　走出去老远，二哈终于意识到不对，抓住方小武手腕，双脚死死的抵住地板，重心下沉，放赖不肯走了。


  　　“因为你擅自行动。”


  　　方小武松手，眼看着她一屁墩坐到地板上，忍着笑，吓唬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不得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独自走要带着手机，你呢？”


  　　一跃而起，张牙舞爪的二哈顿时石化，气焰全消，嗫喏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我要没赶过去，你就要出大意外！”继续吓唬。


  　　不过二哈其实也没那么蠢，气鼓鼓的反驳道：“才不会呢！他们敢干什么？无非就是吓唬人而已！”


  　　成功转移话题，方小武就顺势揭过这茬。


  　　“得，不跟你扯这个。我们去找大家集合。”


  　　在温泉池旁边的凉亭里找到大家时，学生们正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声讨那两个流氓。


  　　“凭什么占我们地方？”


  　　“待会回去，他们再找茬，咱们就揍丫的！”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打不出他们屎来！”


  　　远远看到方小武和黄煌，音量陡然降低一半，好多人不再呛呛，拿异样的目光盯着方小武看。


  　　黄煌对奇怪的气氛毫无所觉，撒着欢扑向小米，笑嘻嘻的问：“哎你们讨论什么呢？不会有什么好玩的没带我吧？”


  　　小米猛的翻个白眼：“玩个屁！气都气饱了！”


  　　毕竟都没在现场，不清楚真实情况，孙帅成功争取到大半男生、小半女生的同仇敌忾，大家现在分裂成两派——主战派，主和派。


  　　主战派倒不是针对方小武，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对他的处理方式极不认同。


  　　二黑第一个站出来旧话重提：“小五，如果他们再挑衅，我们决定还击！你怎么说？”


  　　“行啊。”方小武无所谓的笑笑，“你们随意。”


  　　孙帅突然一瞪眼睛，拍案而起：“我们随意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二班一员？！韩洛音被欺负跟你没关系是吧？”


  　　又被扯出来，韩洛音很无奈，却只能继续劝：“你们别激动，方小武是为你们好。”


  　　心情又烦躁又急，一向很少犯错的韩女神，终于说错一句话。


  　　“什么叫为我们好？他自己怂，管我们什么事？”


  　　“他怕事我们不怕！”


  　　“我们又不是没有分辨能力，难道还不能自己作决定？”


  　　18岁的男生，好大言，自尊心旺盛，叛逆，爱在女生面前表现，冲动易怒，不了解社会，心里没点B数……


  　　总而言之，韩洛音作为二班绝对的女神，一句话就捅了蚂蜂窝。


  　　方小武自己就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要是没有系统，很可能仍旧处在这个阶段。


  　　所以，很理解他们。


  　　摇头笑笑，随意的坐到韩洛音身侧，闭口不言。


  　　黄煌已经迷糊半天了，终于找到机会，悄悄问小米：“你们说什么呢？”


  　　小米狠狠瞪方小武一眼，愤愤道：“有两个流氓，刚才调戏韩洛音，还抢我们的休息大厅，男生想要打架，方小武不让！怕打不过，怕出事摆不平！”


  　　“啊？！”


  　　打不过？！


  　　摆不平？！


  　　方小武？！


  　　美少女变身！出来吧……懵逼哈！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找场子


  　　“我师傅……”


  　　“嗯？”小米等两秒不见下文，狐疑的侧头看她，“怎么？”


  　　“没，没怎么。”


  　　二哈嘿嘿一笑。


  　　原本她是打算替方小武辩白的，但是，看到方小武现在的状态以后，她突然觉得真是一点都没必要。


  　　什么状态？

  　　四仰八叉的往韩洛音身旁一坐，惬意的眯着眼睛，注意力有一小半放在韩洛音身上，剩下的一大半在放空。


  　　小米又瞟一眼方小武，余怒未消：“稳重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也该据理力争吧？咱们这么多女生，跟两个流氓一个大厅里待着，晚上怎么睡？你看看他，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


  　　小米的声音遥远得仿佛从天际传来，二哈稀里糊涂的应和着，心思早都飞远。


  　　都说她傻，管她叫二哈，可她要是真傻，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方小武的改变，去找他要诀窍？

  　　我黄煌其实是一个细致入微的女子啊……


  　　我师傅明明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真名士风范，跟你们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你们怎么会懂？


  　　这条大粗腿，我黄煌抱定了！


  　　然而真名士方小武大师正嗅着韩女神发丝上的清香，昏昏欲睡。


  　　少年人冲动快冷却更快，他们现在吵吵得欢，回头还是该干嘛干嘛，方小武懒得听、懒得看、懒得问，只想快点熬过今天，早点回家。


  　　二十分钟后，大家终于统一思想——找那两个流氓去，先礼后兵。


  　　万一谈不拢，先找山庄管理投诉，不行就开片，括弧：孙帅和王鑫鑫负责找人平事。


  　　小学霸王鑫鑫兴奋得满脸通红，眼神里藏不住的跃跃欲试，拍胸脯打保票：“知道小霸王郭亮不？那是我表弟，其实我也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二代来着！”


  　　同学们顿时肃然起敬，孙帅更是大喜过望，差点将郭家吹成云州第一。


  　　事情就这么定下，30个同学一个不少，呼呼啦啦涌向休息大厅。


  　　方小武其实不想去的，来回折腾好累的说，哪有泡泡温泉晒晒太阳舒服？

  　　不过此情此景，容不得他起高调，所以只好漫不经心的跟着。


  　　懒洋洋的溜溜达达，没过一会，竟然被落到最后，再次和韩洛音和曹雪作伴。


  　　这下子，不光男生那边颇有微词，就连曹雪都恨铁不成钢的翻起白眼。


  　　“小！五！哥！就算再不情愿，至少站到第一线吧？不想打架，关键时刻至少能拦一拦，对不对？你听听那帮男生都怎么说你的？”


  　　方小武真就侧耳听一听。


  　　“方小武怎么这么缩？都说过不会连累他了！”


  　　“真特么日了狗！当初要打谭成的气势呢？”


  　　“别管他，人家现在是状元，金贵着呢！咱们自己搞定！”


  　　无所谓的耸耸肩，对韩洛音深情的笑笑。


  　　“没关系，自打他们在餐厅里对你喊出那句话起，我就决定，以后只把他们当同学。”


  　　真心话，他真的觉得，跟这些同学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没法深交。


  　　但是此刻说出来，明显是套路——普通好感已经掉光，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韩洛音俏脸一红，曹雪也跟着脸一红……气的。


  　　“方小武！我对你真是无语……现在是什么状况？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状况……”


  　　方小武轻松的笑着，看在曹雪眼里，是那么的没心没肺没正行。


  　　气呼呼的一拉韩洛音，小跑着冲向前面，让该死的方小武自己撩鬼去吧！


  　　两人刚跑开，二哈嬉皮笑脸的蹿过来，悄声问：“师傅，为什么你不跟他们说？”


  　　“说什么？”方小武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告诉他们，把孙帅、程宇航、张凯旋欺负得一声不敢吭的混混，已经被我一个人抽成傻逼了？”


  　　“是哈？主动炫耀确实不太好……”二哈沉思片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方小武还以为她转性了，刚要表扬一句，她突然打个响指，兴致勃勃的道：“那就让徒儿来帮你炫耀吧！”


  　　“我干嘛非得炫耀？打个架而已，很值得炫耀？”


  　　方小武哭笑不得的揪住她的狗链……毛巾，一个暴栗敲上去，警告道：“你给我安静点，让我消消停停混过今天，知道没？”


  　　“哦……”


  　　二哈委委屈屈的瘪瘪嘴，使劲挣开，扭头就跑掉，又剩下方小武自己，孤家寡人。


  　　扯完淡，休息大厅遥遥在望。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推开大厅的房门，一拥而入，没过两秒，集体傻眼了。


  　　“人不在，怎么办？”


  　　眼镜坤挠头问，大家一时间都没了主意，顿时看向此刻的主心骨——孙帅。


  　　孙帅皱眉在厅里绕一圈，没找到金亮和牛威留下的任何痕迹，心里顿时犯起嘀咕：该不会是还在跟何叔谈判吧？


  　　刚掏出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一眼瞟到追进来询问情况的服务生鹏仔，马上冲他招招手。


  　　“先生女士，你们有什么需要？”


  　　孙帅硬邦邦的问：“我问你，那两个流氓呢？刚才在大厅里的那两个。”


  　　鹏仔闻言一愣，下意识转头，一眼找到站在人群外面的方小武，看到他脸上挂着说不清什么味道的浅笑，顿时回忆起那残暴的一幕。


  　　冷不丁打个激灵，赶紧摇头：“对不起，我不清楚您说的是哪位。”


  　　“啊？”孙帅愕然，比比划划的形容，“就是那个一片大纹身的亮子，还有个很矮的壮汉，之前在这里跟我们哔哔半天！”


  　　“呃……”


  　　鹏仔瞄一眼孙帅脚下，很想告诉他，你踩着的那块潮湿，就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痕迹……


  　　虽然不清楚方小武为什么没告诉他们，但既然那个小煞星没说，傻逼才特么多嘴，鹏仔果断的再次摇头。


  　　“对不起，我们没法干涉客人的去向，我真的不清楚。”


  　　“这样啊……”


  　　孙帅失望的摆摆手，回头跟男生们商量：“我们怎么办？”


  　　同学们大眼瞪小眼，又一次陷入争执。


  　　虽然还有人叫嚣着要出去找，但大部分同学都认为没必要主动去生事。


  　　如果他们已经离开，那就再好不过。


  　　如果晚上他们再回到大厅，再按计划行事也不迟。


  　　乘兴而来，无功而返，想想怪没意思的，不大一会，同学们就三三两两的散去。


  　　有趣的是，三波男生谁也没招呼方小武，倒是曹雪拉着韩洛音离开前，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黄鼠狼拜年


  　　方小武对投来关心目光的二哈摆摆手，溜溜达达的下楼，打开储物柜，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


  　　后宫甄嬛传。


  　　能读书的地方很多，方小武看看外面的太阳，最后拐进咖啡厅。


  　　咖啡厅里散落着三桌客人，以女士居多，看着这么一个小帅哥施施然的迎着光走进来，顿时眼光一亮。


  　　等到他端着咖啡坐下，贵气十足的轻抿一口，然后端起书，意态悠然的翻阅，简直已经撩乱一片春心。


  　　到最后，看清楚封面上那几个大字以后，一切幻想瞬间崩塌。


  　　女士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颜好气质棒的小鲜肉，居然是个弱受？！


  　　就在方小受埋头苦读的时候，金亮和牛威经过一番处理，终于清醒过来。


  　　惨！

  　　金亮右臂骨裂、掉两颗牙、鼻梁骨折、小拇指骨折，挫伤不计其数。


  　　牛威掉四颗牙，包括两颗门牙，肩胛骨伤得很重，必须得去医院骨科处理。


  　　周大龙看得眉头乱跳，心里愈发震惊。


  　　他不是没见过血，往日里比这更重的伤见过无数次，但是，他仍旧会为方小武的狠辣和战斗力所震撼。


  　　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伢，秒秒钟撂倒两个大汉，下手还这么狠……


  　　幸好没得罪他！


  　　金亮仍旧没搞清楚状况，一睁眼看到周大龙，稍微一动，浑身疼得像要散架，戾气顿时从心底涌上来，直接冲上脸。


  　　“大哥，那小B崽子呢？”


  　　牛威说话都费劲，嘶嘶的倒吸冷气，期待的看着周大龙。


  　　“不用看我。今天这事儿，你俩认栽吧！”


  　　周大龙第一句话，就让两人彻底懵逼。


  　　他对这两个小兄弟挺看重的，能打，有钱，会来事，但是再怎么看重，也重不过自己的前途和安危。


  　　懒得玩虚的，他干脆把话摊开来讲。


  　　“那小子我惹不起，我老大能不能惹起，不好说，估计要真肛上才知道。”


  　　“因为你俩这么点破事，让我老大跟那小子硬肛，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你俩应该心里有数。值不值，你俩自己琢磨。”


  　　金亮看样子还是不甘心，咬牙问：“多少？您说个数！”


  　　周大龙瞟他一眼，冷笑：“你掏100万，过去这阵以后，我给你联系个毒仔，开车撞他两条腿。”


  　　金亮跟牛威对视一眼，刚要点头，认掏钱，周大龙又继续道：“然后你俩再给我凑300万，我得跑路。你俩跑不跑死不死，不关我事。”


  　　金亮、牛威顿时愕然，但是细琢磨一下，终于反应过来。


  　　人家要真有势力，根本不需要跟你讲证据，出事直接挖人，放开手脚报复就是，换他们也这么干。


  　　“行，龙哥，我认栽……”金亮颓然开口。


  　　周大龙毫不意外的点点头，亮子威子都不年轻，不是刚上道的小B崽子，穷横穷横的，到他们这个岁数、小有家底，早就清楚怎么混才能活久些。


  　　“那就这样，马上送你俩去医院。哥给你们补两匝营养费，别怪哥，别想没用的。”


  　　金亮赶紧摇头：“龙哥，是我们自己不长眼，我们自己处理。钱你留着摆那边吧！”


  　　出了这么一件破财又遭人恨的烂事，周大龙心里也烦，但是该收拢人心的时候，他也不会小气。


  　　给手下递过去一个信封，叮嘱他们送金亮去医院治疗，周大龙又转身匆匆赶往后厨。


  　　……


  　　山里温度降得快，到下午6点多时，凉风徐徐而来，吹走一天的暑气，置身室外，无比惬意。


  　　晚饭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搞户外烧烤，实际上是个类似自助烧烤的趴，山庄的厨师在旁边帮忙，顾客愿意参与就参与，等着吃也可以。


  　　草地中间竖起两个大摊子，学生们个个兴致勃勃的帮着忙活。


  　　按照之前说好的，男生们凑钱请客，最终大概凑出5000块钱，孙帅、眼镜坤和王鑫鑫出的大头。


  　　在这种地方，30个人吃，5000块钱其实点不了什么太好的食材，大致上就是吃个新鲜。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介意食材好坏，热闹、好玩就行，仅剩那么几个事儿逼，翻不出大浪来。


  　　“鸡翅是不是再改两刀？”小米像模像样的拎着刀。


  　　“这牛肉没腌过啊？就这么直接烤么？”厌食症患者小豆丁有点嫌弃的拎起生里脊。


  　　孙帅笑骂：“有牛肉就不错了，我跟你们讲，这可是我赔着笑脸找我叔叔要来的内部价，外面卖40一斤的东西，这黑店就敢卖168，不找关系，谁特么吃得起！”


  　　小豆丁讪笑着竖起大拇指：“帅哥你是这个！我就随口一说，要不是你，咱们这点钱哪里凑得起这么一桌！”


  　　万红蹦蹦跳跳的凑到孙帅旁边，娇滴滴道：“帅哥谢谢喽！多亏有你，待会我敬你一杯酒！”


  　　男生们好一通起哄，女生那边也有人叫：“万红，孙帅又帅又热心，大方又仗义，多有安全感！等会你喝两杯赶紧倒，别错过机会！”


  　　万红撇过去一个白眼，佯作生气：“别瞎说，人家心里有女神，哪看得上我啊！”


  　　这话里的意思谁听不出来？


  　　大家顿时兴致高涨，各种起哄架秧子，孙帅虽然不喜欢万红，但也极享受这种出风头的感觉，容光焕发。


  　　正闹哄着呢，孙帅眼角瞟到远处过来一行人，脸色顿时一变。


  　　打头的正是那个凶相毕露的周队长，后面跟着七八个保安和服务生。


  　　程宇航和张凯旋看到以后，甚至往后面一缩，可见周大龙给他们究竟带来怎样的压力。


  　　同学们发现情况不对，叽叽喳喳的问：“孙帅，那是什么人？”


  　　“好像是你说过的那个保安队长？他们来干嘛？”


  　　“草！是不是还要找事？！”


  　　二黑一跃而起，跟大胖两个顶到前面，虎视眈眈的望向来人。


  　　原本欢快的气氛顿时变得极其紧张，女生们下意识往一起聚，安静下来。


  　　等到他们走到跟前，大家突然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咦？保安怎么拎着那么多东西？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自尊心啊……


  　　周大龙发现学生们的戒惧，马上堆起笑脸，在人群里巡视一圈，很快找到翘腿歪在沙滩椅上的方小武。


  　　“哥几个，帮刘大厨把东西归拢好！”


  　　一声令下，保安服务生就开始往摊子上放东西。


  　　一只剥好皮的小羊羔，一只乳猪，一堆菌类山货，一个大水产箱，三个冷冻箱，一大推车啤酒，还有两支镇在冰桶里的干红。


  　　周大龙几大步走到方小武身前，倒是没有低三下气的鞠躬，只是微微点头哈腰，满面笑容。


  　　“小兄弟，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那两位客人无故挑衅在先，我们保安部门失职啊……”


  　　“哦？”听见他撇清关系的话，方小武似笑非笑的抬起头，“那两位客人的情绪还稳定吧？”


  　　对这种人，该拿大的时候就得端着，又不是要交朋友，给他留什么面子！

  　　周大龙还真就特别吃这套，看到方小武的作态，不但不恼，笑容反而越发热情。


  　　“稳定！很稳定！两位客人已经去医院就诊，医药费一半自理，一半山庄支付，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可真得谢谢周队长。要是我亲自跟他们谈，恐怕会比较麻烦。”


  　　方小武笑意淡淡，说着大实话，听起来却像威胁。


  　　他的人脉级别太高，压得住周大龙，却够不着那两个混混。


  　　如果直接跟金亮牛威谈，八成谈不出什么结果来，非得把事情闹大不可，反而不美。


  　　周大龙果然理解错了，讪笑道：“我们山庄保全的服务宗旨就是不给客人添麻烦，之前的事情已经很对不起同学们了，怎么能再让大家失望？”


  　　转头拎起一瓶啤酒，手掌盖到瓶盖上随意一拧，啵的一声轻响过后，瓶盖就被打开。


  　　举起酒瓶，环视一圈，高声道：“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是我们的失职。没得说，老周我代表山庄，给同学们赔罪！”


  　　仰头咕咚咕咚吹干，再对方小武赔笑：“小兄弟，你们尽情吃、尽情玩，老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叫服务生喊我就行。”


  　　挥挥手，带着一群人干脆利落的撤退，路过程宇航和张凯旋身边时，似乎觉得他们两个面熟，还笑眯眯的对他俩点点头。


  　　吓得张凯旋一激灵，猛的往后一缩。


  　　外人一走，草地上陡然安静下来。


  　　大炉子里无烟松木炭噼里啪啦的爆着火星，单调枯燥的爆响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就是此刻仅有的声音。


  　　咕咚！


  　　程宇航突然咽下去一大口口水，发出一声打嗝似的轻响，终于打破寂静。


  　　小豆丁弱弱的问孙帅：“帅哥，那个就是你们说的，牛逼哄哄、偏袒流氓、欺负我们是学生的保安队长？！”


  　　“啊，是他。”孙帅茫然回道。


  　　胖妹悄声嘀咕道：“看着跟方小武孙子似的……”


  　　“卧槽！”


  　　曹雪突然爆出粗口，蹿过去一巴掌拍向方小武肩膀，兴奋得满脸通红。


  　　“小五，你怎么摆平他们的？那个队长之前拽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比狗还乖，真特么解气！”


  　　曹雪是亲眼看到周大龙耍威风的，前后对比不要太鲜明。


  　　其余的人虽然没看到之前的情况，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就已经足够脑补出一场大戏。


  　　情况还不够明显么？


  　　方小武坐在那里都没抬过屁股，看着挺厉害的保安队长全程点头哈腰赔笑脸，主动送上这么多吃的不说，还整出吹瓶赔罪来，怎一个牛字了得！

  　　男生女生们呼啦一下涌过去，兴高采烈的问东问西。


  　　“小五哥，真牛逼！”


  　　“不声不响就把问题解决了，帅到没朋友啊！”


  　　“就是！那两个流氓怎么受的伤？小五哥你喊人收拾他们了？”


  　　“没得说，小五哥你就是我偶像！24K闪闪发光！”


  　　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前后就这么一两分钟而已，似乎不应该怪他们太现实，但确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方小武是真不喜欢这样，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就跳起来拍拍手。


  　　“好了好了，不开心的事已经过去，还提它干嘛？现在有肉有酒，抓紧开趴才是正理！快让大厨看看，小羊羔该怎么处理！”


  　　虽然有几个人还想再问，但是被这么一提醒，少年们顿时感到饥肠辘辘，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免费大餐上面来。


  　　胖妹迫不及待的打开冰盒，眼睛陡然一亮：“唉呀妈呀，这肉看上去好棒！”


  　　挺大的一个盒子，分上下三层，下面铺着一层晶莹的方冰，上面摊开放着几片薄如蝉翼、婴儿巴掌大小的牛肉，三层加一起都不超过五十片。


  　　几个吃货马上凑过去啧啧称奇。


  　　一直闷头干活，没什么存在感的刘大厨，此刻也露出热情的笑容，给大家解释。


  　　“这肉是我们山庄通过特殊渠道进口的日本和牛，你们手里这盒，来自鹿儿岛县上野二郎家，取自牛脊内侧，是整只牛身上最珍贵的‘定级上等’肉，肉质级别A5，盒子里面有出生证明、养殖证明、官方定级证明的复印件，你们可以取出来看看。”


  　　“哇！这么夸张？”


  　　小豆丁翻过盒盖，从里面拆下来几页塑封的复印件，一目十行的扫过去，突然再次惊呼出声。


  　　“卧槽！这一盒你们卖8888人民币？！”


  　　同学们顿时吓着了，赶紧去抢证书。


  　　“什么鬼？！这一盒全是冰，有三斤肉没有？”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不是每个人都有李捷思的家世，从未见过如此奢侈食材的少年们七嘴八舌的惊叹着，够不着的人回头又去翻别的箱子。


  　　剩下两个冰盒里仍旧是牛肉，但却是不同位置的，有一指多厚的一整块牛排，还有切成一条条的肋肉。


  　　三棍随手打开水产箱，瞄一眼，撇撇嘴就不管了，二哈凑过去一看，突然一惊一乍的叫起来。


  　　“哎哟！这是紫盖吧？”


  　　刘大厨笑眯眯点点头：“现在不是吃大闸蟹的时候，我们山庄目前最好的螃蟹，就是这种深海紫盖蟹，味道极鲜，就是烤起来不大方便。”


  　　“蒸蒸蒸！”向来爱吃螃蟹的二哈眼珠子都绿了，死命推二黑，“快去找服务生要个锅！”


  　　二黑盯着小羊羔直淌口水，一动不动：“不去！有肉吃谁还吃螃蟹！”


  　　“三百一只！”


  　　二哈认真的竖起四根手指头，顿时让一群男生集体呆滞。


  　　“可说好了啊，你们男生吃肉，我们女生一人一只，不许抢！”


  　　刘大厨摇摇头，没纠正她。


  　　到海边鱼市买三百一只，搁咱们这儿……


  　　男生们愣半晌，嗷的一声欢呼，呼啦一下涌到方小武旁边，抓起他就往天上抛。


  　　“小五哥万岁！”


  　　只剩下孙帅留在摊子前，捏着他以内部价搞来的40一斤的牛肉，风中凌乱。


  　　曹雪被挤到一边，走过去抓住韩洛音的手，轻呸一声：“德性！替你出头还蔫声蔫气的，大闷骚！”


  　　韩洛音看着方小武被抛起、接住，哇哇乱叫，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勾起唇角，笑得轻快又明媚。


  　　方小武之前的沉稳，她很欣赏。


  　　但是在沉稳之余，又愿意为她报仇解气，这份心思，比什么都宝贵。


  　　果然，他还是在乎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不过是小男生别别扭扭的自尊心而已啊……


  　　方小武正在天上飞呢，面板突然一闪。


  　　【韩洛音基础好感度+3，当前基础好感度31，总好感45】


  　　恩？什么鬼？


  　　哥的飞行姿势有那么帅？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他？


  　　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烧烤。


  　　腌过或者没腌过的肉片放到炭火上一炙，滋滋啦啦的冒着油，香味瞬间弥漫开，勾得人口水直流。


  　　这块草坪是个专门的烧烤区，坐落在山庄西侧靠里的位置上，轻易不会有人经过，可即便如此，馥郁的香气还是引来不少顾客。


  　　“哟，真香！张哥，我不要吃海鲜了，我们也吃烧烤好不好？”一个妙龄女郎搂着中年男子撒娇。


  　　“好好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张哥宠溺的看着她，挥手叫过来一个服务生。


  　　结果服务生为难的道：“先生，我们的露天烧烤都得提前预约，搬炉子生火烧炭处理食材这些事情听着不麻烦，搞起来没有一个小时不成，现在正是后厨最忙的时间段，恐怕你得等等。”


  　　妙龄女郎皱眉问：“一个小时能吃上么？”


  　　服务生摇头：“这个时间段，90分钟吧。要不我给您问问后厨？”


  　　那张哥顿时傻眼了，在这傻站90分钟看人家吃得满嘴流油？不得馋死!

  　　正犹豫着，后面又跟过来一男一女，同样是中年男、妙龄女的搭配，远远的就取笑他：“老张，闻着香味蹿得比兔子都快！得，咱们晚上就小烧烤配啤酒，如何？”


  　　“老李，我倒是想，问题是来不及啊！服务生说，得等90分钟。”


  　　老李转头看一眼学生们堆积如山的食材，估摸一下人数，突然一拍巴掌：“他们肯定吃不完，咱们去搭个伙？”


  　　老张眼睛一亮，在人堆里寻摸一圈，目光最终锁在方小武身上。


  　　懒洋洋往那一坐，相比其他人很少开口，但众人隐隐以他为中心，主动跟他搭话、给他递东西的频率极高，准是领头的没错！


  　　自信绝对不会认错，老张笑眯眯的走向方小武。


  　　“小兄弟，老哥姓张，怎么称呼？”


  　　周围的同学顿时一愣，方小武倒是处变不惊，笑问：“我姓方。您有事？”


  　　老张回头一指同伴，干脆的道出来意。


  　　“方小弟，我和同伴们看你们吃烧烤眼馋，想支个摊子，结果服务生说没法安排，你看，能不能卖我们点儿食材，借半撇炉子，让我们跟着蹭蹭热闹？”


  　　跟前的男生女生们都懵逼了，都不提食材怎么卖，半撇炉子是怎么个借法？


  　　方小武虽然没碰到过这种事，但毕竟跟社会人打过很多交道了，稍一思索，就明白老张的实际意思。


  　　四个人根本吃不掉多少东西，食物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如果是三五个好友的小范围聚会，行个方便图个热闹乐呵，完全没问题。


  　　可是自己这边都是些高中生，30个人凑一块儿，已经热闹得要死，平白多几个陌生人，算怎么回事？


  　　老张大概看出来方小武有拒绝的意思，赶紧张口补充。


  　　“方小弟，我看你们的东西都不便宜，这样，我出一万跟你们搭个伙。两个女孩子眼大肚子小，一人也就是一只螃蟹的战斗力，我们老哥俩血脂高吃不动肉，烤点菌类喝点小酒就得。知道你们肯定不差钱，你就当行个方便，照顾一下老哥俩的面子。成不成？”


  　　一万这个数字一出来，跟前的眼镜坤、小豆丁、胖妹、小米等人都懵逼了，剩下的话都没听清楚。


  　　什么鬼哦？一人2500？这是什么级别的自助？


  　　咱们即将要吃的，是这么贵的一顿烧烤？！


  　　大家看着方小武的眼神愈发高山仰止，同时，看着那个貌不惊人的中年胖子，也有几分敬畏。


  　　带小蜜出来吃个烧烤，就着山菇喝点小啤酒，张嘴就扔出来一万，这人真特么壕……


  　　壕不壕的，方小武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关心大家的感受。


  　　直接拒绝不太好，毕竟男生们都参与了+。


  　　直接答应更不好，这钱太烫手，怎么分都不合适。


  　　不动声色的瞟一眼另外的一男两女，看着都是正经人，就算是二奶和大款的关系，至少也具备一定的素质，看站姿和表情就能看出来。


  　　方小武沉吟半晌，终于点点头，展颜一笑。


  　　“张哥你是要请我们全班同学做养生按摩啊？我们正心疼钱呢……得，承你盛情，无以回报，请务必要放开吃、放开喝！”


  　　“谢谢！谢谢方小弟！”


  　　老张大喜过望，当即喊来服务生，豪气的一挥手：“他们同来的所有同学，每人一个养生按摩，记我手牌！”


  　　服务生确认人数：“30人，每人一个，对么？”


  　　老张点点头：“对，按368的标准来！”


  　　方小武没拦着，等服务生离开以后跟他开玩笑：“张哥，多亏出1000块啊？”


  　　“这你就没经验了吧？”老张挤挤眼睛，一晃手牌，“团购有打折！”


  　　确认消息以后，二班的学子们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玩一天正累的时候，往床上一趴，先来一套大保健再睡觉，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每天读书超过16个小时的高三狗们，哪儿经历过这个？


  　　先是有超豪华大餐吃，跟着还有传说中的大保健，同学们的情绪简直快要爆掉，就两个字……嗨皮！

  　　在高涨的热情中，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开吃。


  　　烧烤种类极多，直接烤的都不算什么。圆形的大鹅卵石烧得滚烫，夹起一片牛肉放上去微微一炙，什么调料都不放，直接吞到嘴里，鲜嫩得舌头都要掉下来。


  　　方小武口重，把肉卷到生菜里，抹上甜辣酱，放上葱丝、瓜条、蒜片，塞得嘴巴满满当当，大口大口嚼着，汁液都快要迸出口腔。


  　　二哈嘴里被曹雪塞进去一个菜肉卷，鼓着腮帮子，一下一下频率极快的嚼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蒸锅，直勾勾的快要钻进去。


  　　韩洛音吃得文文静静，主要瞄准菌类和蔬菜，对肉食看都不看，倒是好养活。


  　　大家正吃得满嘴流油，不远处溜达过来一个人。


  　　那人左手端着高脚杯，右手拎着一瓶红酒，身穿一件非制式的真丝睡袍，在一大群汗蒸服里面，鹤立鸡群般的特殊。


  　　“学弟学妹们，闻香而至，不请自来，可不可以叨扰你们一碟青菜，两片肉？”


  　　看清楚那人，好几位同时惊呼出声：“是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就这么皮！

  　　方小武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下午那个叫池骋的公子哥么？

  　　同时发出惊呼的还有老张和老李，这两个肚子滚圆的中年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方小武离得近，听得很真切。


  　　“这不是池正军家的二公子么？叫池骋吧？”


  　　“嗯，是他。座驾就在停车场停着，错不了。”


  　　“他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这位少爷可不是独来独往的性格。”


  　　“该不会是奔着谁来的吧？”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突然瞄一眼方小武，又瞟一眼韩洛音。


  　　在他们看来，这两位就是最大的可能，一个看不透，一个看不够，远超其余学子。


  　　方小武下意识的瞄一眼韩洛音，在她脸上发现一丝若有所思，嗯？她也见过池骋？


  　　韩洛音确实见过，中午离开自助餐厅时，迎面碰上的那拨人，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正是这个青年。


  　　池骋扫一眼人群，很快迈步走向方小武。


  　　“学弟，又见面了。我孤家寡人闲极无趣，方不方便跟你们凑个热闹？”


  　　这货笑起来简直气质爆棚，比小鲜肉还小鲜肉，好几个女生已经眼冒金光，做西子捧心状。


  　　最爱狗血言情剧的小米不等方小武回话，花痴的主动接茬：“学长你也是我们一高的毕业生么？”


  　　“我叫池骋，叫我池学长、池哥都行。”池骋含笑点头，“当年我的班主任是张仁广，你们听说过么？”


  　　“知道知道！”胖妹猛点头，“张老师现在是我们年级主任，带的1班！”


  　　女生们一下子炸锅：“啊？1班和我们公用一组任课老师啊……陈伦孙海芳都是！”


  　　“哎哟，孙老师骂起人来那可是……我印象深刻啊！”


  　　“池哥你也挨过孙老师的骂？”


  　　“当然！谁年轻时不犯错误啊？”


  　　“我不信，池哥你看着就像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好学生！”


  　　男生们顿时开始面面相觑：卧槽，长得帅就可以不讲道理啊？看看你们的花痴样！

  　　不过池骋也不是只和女生搭话，身旁就是二黑，他毫不见外的拍拍二黑胳膊，笑眯眯赞道：“学弟，校篮球队的吧？这身板，主力中锋？”


  　　二黑的黑脸有点泛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替补而已，身高和臂展还是差一点。”


  　　“可惜山庄里没有篮球场，要不待会吃完饭，去运动运动出一身汗，特别爽。”池骋遗憾的摇头，挺像那么回事的。


  　　以这家伙接人待物的水平，放到一群高中生里，简直如同幼儿园园长一般，没多大会儿，就跟大部分人打成一片。


  　　方小武始终没掺和，在那冷眼旁观。


  　　无论他是奔着谁来的，早晚都要露出马脚，有什么好急的。


  　　说笑间，他渐渐的在引导谈话重心，从体育到音乐，再到学习，再到报考，等到他随口问谁有把握上华清时，大家把目光转向王鑫鑫和韩洛音。


  　　池骋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笑道：“上大学以后，你俩还得继续做我学弟学妹。”


  　　“学长你华清毕业啊？”


  　　“恩。”池骋点点头，随后啧啧称奇，“鑫鑫能考上华清我不奇怪，看着就是学霸模样。小韩太不像话，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居然也这么好，简直不给人留活路啊！”


  　　几个女生立即顺杆爬，大倒苦水，说出韩洛音不少信息。


  　　池骋听得很用心，却始终笑而不语。


  　　黄煌拎着一把螃蟹腿，悄悄凑到方小武身后，一边吧嗒嘴一边打小报告。


  　　“师傅，那货惦记你盘子里的菜呢，你不打算上去抽丫的？”


  　　方小武斜她一眼：“又没惦记你螃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够吃啊！”二哈晃晃手里的螃蟹腿，粗粗一数至少十多条，得意洋洋道：“我胃口就这么大，螃蟹还剩那么多，谁爱抢谁抢去。韩女神有几个？”


  　　咦？这话如此有道理竟令人无言以对……


  　　不过方小武一点都不急，有那么高的好感度撑着呢，池大少你有外挂没？


  　　“啧啧，真不知道师傅你哪来的迷之自信……”见方小武无动于衷，二哈突然发出感叹。


  　　兴致突然上来，方小武煞有介事的跟她分析：“你不懂，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住气，绝对不能针锋相对，让她产生‘我很受欢迎’的想法。”


  　　黄煌琢磨半晌，试探问：“你怕她飘？”


  　　“有点那个意思吧……”方小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随口道：“反正不能把主动权让出去，让她来挑选。”


  　　黄煌像是看精神病似的看着他，突然叹口气：“师傅啊，哪个女神没有一票追求者？从来都是她们挑挑拣拣的啊……”


  　　“在我这里，必须是我选她们。”


  　　方小武淡然一笑，装逼气息顿时弥漫全场，熏得黄煌直撇嘴。


  　　“得，感情韩女神在你这里就是一颗大白菜……师傅啊，你最近好膨胀。”


  　　方小武其实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优越感啊……怎么破？！


  　　倒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多牛逼，其实没多牛逼呢，就是一只刚学飞的雏鸟。


  　　也不是多瞧不起别人，其实他尊敬、愿意学习的人有很多，比如陌紫妍、陈关、黄二凤。


  　　方小武就是很单纯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和全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事实就是如此，不容置疑。


  　　手握超越现实的系统，别说一个18岁的少年，就算是一个48岁的中年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优越感？！


  　　这是绝症，短时间内根本没得治，方小武现在压根不会为这种想法而纠结，完全随心所欲。


  　　所以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就是没打算主动追求韩洛音，更不可能跟谁直接竞争，演一出争风吃醋的烂戏。


  　　当然，黄煌不理解，再正常不过，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法理解他的想法——臭流氓一般的想法。


  　　我不主动追求你，但有机会我还要刷你的好感度，你会不会反过来倒追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就觉得这样很有趣——最起码现在很有趣。


  　　如果以后想法改变，那再说以后的，反正现在的我就是这么皮，爱咋咋地！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敢这么玩


  　　黄煌的担忧并没有变成现实，韩洛音对于池骋的试探表现出非常可怕的冷静和警惕，在第三次被状似漫不经心的搭话时，她借口都没找，端着盘子就来到方小武身边，面色如常的坐下。


  　　“拿我挡枪啊？”方小武小声调笑。


  　　韩洛音陡然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偏着头，很认真的思索片刻，她突然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对你这混蛋产生一丝依赖感……大概是因为，班级里只有你最值得信任吧？”


  　　“别给自己找借口。”方小武继续调戏，笑得蔫坏蔫坏，“喜欢就喜欢，扯什么信任。”


  　　韩洛音狠狠叉上一块刚刚片下来的、烤得金黄的蜜烧猪颈，这是方小武整晚第一次见她碰肉。


  　　在猪颈肉上细致的涂抹上一层甜面酱，然后扔到辣椒面里打两个滚，夹起来再涂上蒜蓉辣酱，又滚一层胡椒面。


  　　摊开一张生菜叶，往里面摆蒜片，整整15片，摆得跟菊花似的。


  　　接下来放肉，放两整根小太椒，在碟子里倒满醋，用瓜条滚两滚，瓜条一并包在生菜叶里。


  　　方小武看着她细致而耐心的做着一道道工序，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妙的警兆——这特么绝对不是她自己吃的！

  　　二话不说就要起身开溜，结果被韩洛音一把抓住裤衩带——她倒未必是故意的，但确实抓住了方小武的弱点。


  　　“大姐，松手！你这像什么话？”


  　　在火光的照耀下，韩洛音的脸色有些微红，可惜没法确认原因。


  　　“乖哈，你把它吃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方小武哭笑不得：“你让我走，晚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不好。


  　　韩洛音干脆抓起菜包，直接举到方小武的嘴边。


  　　方小武是想抵死不从的，但是韩洛音的指头已经捏到他腰间软肉上，正在逐渐加力。


  　　长痛还是短痛？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方小武狠下心来，一口吞下菜包，眼睛直喷火，却没耽误大口嚼。


  　　韩洛音笑得前仰后合，与此同时，面板上提示一闪。


  　　【韩洛音对你的基础好感+2，当前基础好感33，总好感47】


  　　奇怪……让她把中午的仇报掉会加好感，很合理。但今天的基础好感加得有点频繁啊？

  　　【因为情绪波动剧烈。降好感和加好感间隔时间极短，情绪大起大落，印象特别深刻】


  　　果然，跟我的猜测不谋而合……


  　　得到这样的解释，方小武眼里有一丝邪光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看着两人亲昵笑闹的池骋，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变。


  　　“青梅竹马，同班共读，他们俩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提起这个曹雪就生气，嘴快的抱怨道：“小五明明能报华清的，结果报个云大，他俩有个屁感情！”


  　　池骋眼神一动，好奇的问起来，周围的女生一顿巴拉巴拉，把两人的关系卖个底儿掉。


  　　另一边，韩洛音在实施过对方小武的报复以后，心情大畅，笑眯眯的纠正方小武之前的话。


  　　“对你只是有好感而已，你少给我自作多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真的从来没对哪个男生有这么高的期待，结果回头你就打我脸，你行啊，方小武！”


  　　方小武死命嚼，瞪着她不说话。


  　　“现在说出来也无所谓了，反正马上天各一方。我真觉得你蛮值得信任的，说话做事特别成熟，很有章法，可惜还是信心不够，眼界略低。”


  　　韩洛音突然仰起头，斜视着他，放肆的笑起来：“你知道如果娶了我，你能少奋斗多少年么？你不知道！”


  　　哎……


  　　方小武深深的叹口气。


  　　韩洛音同学，你今天的情绪有点失常啊……


  　　你知道如果你嫁给我，你的人生会有多精彩、多辉煌么？不，你不知道啊……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来发泄她被无视、被婉拒、被戏弄的哀怨，但是方小武已经不想听了。


  　　默默发动九九归一，上去一把捧住她的脸，张开大嘴，往上一盖！

  　　全场在暗中关注着这里的吃瓜群众全傻逼了，一个个下巴砸脚面，眼珠子吹气球。


  　　卧槽！强吻？！


  　　“啊”的一声惊呼响起来，就像打开阀门，二黑他们突然开始吹口哨，不会吹口哨的敲盘子，还伴随着各种吱吱哇哇的尖叫。


  　　韩洛音脑子一懵，浑身的力气瞬间流逝一空，眼睁睁看着一张大嘴盖过来，心里瞬间闪过一堆念头：

  　　我的初吻……


  　　王八蛋！

  　　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女神？！

  　　为什么我会这么软？


  　　为什么被他捧着脸会这么舒服？


  　　算了，没力气，扇不动他……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细想想，还有点小浪漫哈？


  　　这混账其实还不坏，或许，可以当成是一个道别和纪念？


  　　好吧好吧，你麻溜的，速战速决！


  　　……


  　　仿佛只过去一瞬间，又仿佛已经过去很久，韩洛音突然感觉不对劲。


  　　自己都想了这么多内容，他怎么还没亲下来？

  　　理智一回来，就突然感觉到一阵热气喷过来，伴随着一股巨可怕，可怕到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口气。


  　　瞪大眼睛一看，二班女神差点没疯！


  　　方小武这个王八蛋，微微嘟着嘴，停在她面前十厘米处，正在往她脸上哈气！

  　　一股浓郁的大蒜味，伴随着淡淡的醋酸，扑面而来！


  　　一瞬间，韩洛音的胃里就开始往上返酸水，恶心得头昏脑涨。


  　　“呕……”


  　　只坚持两秒钟不到，韩洛音就开始干呕，方小武见状，赶紧松开她的脸，体贴的帮她拍后背顺气，“宠溺”的开口。


  　　“知道你的杰作是什么味道了吧？分享给你十分之一。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卧槽！


  　　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的同学们都快疯了。


  　　请问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的？！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韩洛音快要把他恨死了，听到这话，眼前更是一黑，一边干呕，一边死命推他。


  　　只见系统面板上，好感度瀑布似的往下掉，两秒钟就掉到33点，然后居然诡异的又往上跳了1点！

  　　我去！哪来的？


  　　【捉弄你的愧疚导致她的愤怒带着些心虚】


  　　方小武顿时开心了。


  　　我就问，敢这么玩的，还有谁？！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世界有多大


  　　在韩洛音真正发飙以前，方小武一溜烟……跑了。


  　　其实主要是吃饱喝足，借机会开溜。


  　　他又不想跟池骋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不撤干嘛？看池大少逗小朋友？


  　　至于池大少惦记的韩洛音……就目前这状态，别说撩，有多远躲多远才是聪明人。


  　　池骋毫无疑问是聪明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学生们谈天说地，开怀畅饮，甚至都没再跟韩洛音搭过话。


  　　韩洛音被曹雪黄煌哄半天，又坐那儿休息一阵，连干三杯红酒，终于缓过神来。


  　　要说真被熏得多难受……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方小武毕竟留着分寸，离得远、吐气轻，要是不留情面，直接贴脸一下子，当场就得躺。


  　　韩洛音过不去的，主要还是心里那个坎。


  　　丢脸。太丢脸了！

  　　女神我都软趴趴等你非礼了，你特么不好好把握机会，拿我当猴耍？

  　　你牛逼！我贱！好不好？


  　　韩洛音有生以来头一次想爆粗口，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而且她始终以为，那一刻，她是真的对方小武动心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突然之间浑身发软？


  　　又羞又气，就是韩洛音的真实写照。


  　　三杯干红连续干下去，酒劲有点上头，郁闷依旧，但总算不那么尴尬、不再看谁都觉得像是嘲笑自己，韩洛音就对曹雪摆摆手。


  　　“走！回去按摩，按完睡觉！”


  　　曹雪当然不会有意见，她陪着喝了满满一杯红酒，后劲刚上来，正觉得头疼呢。


  　　二哈吃得五饱六撑，但是看着锅里的螃蟹仍旧觉得馋……眼不见心不烦，果断扶起韩洛音另外一只胳膊，跟着撤退。


  　　三个姑娘跟服务生问清楚按摩区在哪，就结伴往主楼走。


  　　等她们一撤，男生女生们就开始各种调侃，有酸的有辣的，有笑的有哭的，闹成一片。


  　　老张瞄一眼池骋，突然嘿嘿一笑，悄声道：“啧啧，这个小五，一巴掌闷得池少好疼啊……”


  　　“蔫坏！不知道谁家的少爷，真特么有意思！”老李深有同感的点头，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


  　　“啊？你俩说什么呢？”老张的小蜜看来是傻白甜类型的，迷惘的眯起眼睛。


  　　老张给她解释：“池少是冲着那个小姑娘来的，小五心知肚明，拿小姑娘一顿闹，那意思就是宣誓主权：这妞是老子的，你的小花招，屁用没有！”


  　　老李得意洋洋的笑着补充：“这两个年轻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不动声色的就过了一招，我和老张要是不在这里，估计全场没人能看懂。”


  　　老张又冲着池骋呶呶嘴：“你们别看池少没事儿人似的，指不定心里多窝火呢！他们一家子都是笑面虎，我看呐，以后他俩还有得斗！”


  　　两个女伴惊愕至极：“天啊，池少就不说了，那个小五才多大？满打满算18岁吧？居然这么妖孽？”


  　　“家庭不同寻常呗……老张我掐指一算，必是云州顶级大佬的子女！”


  　　跟顶级大佬压根不沾边的方妖孽，优哉游哉的跑去按摩，这里的按摩师有妹子有小哥，男的帅女的靓，不知道是不是还提供额外服务。


  　　呃，方小武就是没事瞎琢磨，作为一个经历过正规大保健的纯爷们，他对于这种小打小闹毫无兴致。


  　　找了个力道足的小哥，舒舒服服的开按，享受到一半，正嗨着呢，突然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你家总这么不消停么？”方小武无语的问按摩小哥。


  　　小哥看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动作不停，轻描淡写的一笑。


  　　“客人一多，什么奇葩都有。尤其我们这里远离城区，每个月总有几次喝多闹事的情况发生。您不必担心，客服和保安会处理的。”


  　　喧闹持续一分多钟，不但没消停，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方小武原本没当回事，直到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


  　　“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恩？！


  　　二哈？！

  　　方小武扑棱一下坐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外冲，出门拐到走廊，就见到一个醉汉跟韩洛音、二哈、曹雪拉拉扯扯，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臭婊子，你特么敢挠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么？叫你们鸡经理过来！今天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醉汉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肚子高高凸起，有如待产孕妇，看起来就像一只肥硕老鼠。


  　　此刻大概是个半醉不醉的状态，猖狂的叫嚣着，突然一把拨拉开拦在面前的服务生，一把抓住曹雪的头发。


  　　恩？找死!

  　　方小武顿时勃然大怒，飞过去一大脚，踹在这货的屁股上，将他踹个狗啃屎。


  　　回头看向三个女生：“你们没事吧？”


  　　“小五……呜呜！”


  　　一看到方小武，曹雪立即委屈得哭起来。


  　　三个女孩的状态很不好，韩洛音有点打晃，二哈胳膊上被刮蹭出一片通红，曹雪头发凌乱、气喘吁吁。


  　　刚才不知道她们已经吃这么大亏，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误会和口角，现在一看，方小武气得简直要炸。


  　　二话不说，追上去又补一脚，狠狠踹在醉汉肋骨上，然后就被反应过来的服务生紧紧抱住。


  　　“先生别冲动！有话好说！我们经理马上就到！”


  　　仅有的两个服务生一个抱住方小武，另一个赶紧去扶肥老鼠。


  　　那货干呕两声，半跪着突然转过头，小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怒焰，指着方小武阴测测道：“小崽子，你行，呕……你等着，今天咱们没完！”


  　　方小武冷笑一声，甚至都懒得还口。


  　　回头走到韩洛音她们身旁，关心的问：“没事吧？怎么会被这种玩意缠上？”


  　　“我们也不知道啊！刚从洗手间出来，这流氓突然摸我屁股，还要拉着我们去陪他喝酒！”


  　　曹雪委委屈屈的控诉，二哈跟着一顿补充，终于让方小武搞清楚状况。


  　　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三个女孩过来按摩，那瓶红酒后劲有点大，晃晃荡荡绕小半圈没找对地方，临时决定上个洗手间。


  　　三人兴致很高，又疯又闹的，聊天时不但提到“按摩”，还拿“争风吃醋”取笑韩洛音。


  　　那死胖子本身也不怎么清醒，听到只言片语，自己一脑补，就把她们当成特服女了，顺手一巴掌拍上曹雪PP，紧接着就要拽她们去包房陪酒。


  　　曹雪清秀、黄煌长腿翘臀萝莉脸、韩洛音更是国色天香，肥老鼠色欲熏天，根本不听她们解释，反而一个劲的动手动脚，撕扯中被曹雪一巴掌挠脸上，居然回手给曹雪一嘴巴！


  　　方小武看着曹雪脸上微肿的巴掌印，凝声道：“放心，他会付出代价的。”


  　　肥老鼠跪坐在地上，双手扶膝，直喘粗气，闻言顿时抬起头，怨毒的瞪着方小武：“我等着！你也给老子等着！”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停下，匆匆冲出三个人来，一个瘦高男子带着俩姑娘，一出门就满头大汗的赔笑打圆场。


  　　“贵客们，误会，误会！”


  　　方小武打眼一瞟，不认识，又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哗，当机立断一拉韩洛音，护着她们往电梯走去。


  　　“先回去，把大家聚到一起，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从电梯里出来的瘦高男子刚要开口，被方小武毫不客气的拨拉到一边，淡漠的扫一眼。


  　　“跟他们认识？想拦我？”


  　　瘦高男子赶紧赔笑：“贵宾您想多了，山庄绝对中立，只是想为你们调解……”


  　　方小武按下1层，斜睨一眼肥老鼠，关门。


  　　电梯门彻底关上以前，走廊里冲出来几个大汉，打头的一把推开瘦高男子，蹿过来猛的一脚踹上电梯门，愤怒大骂。


  　　“小B崽子，你等着瞧！”


  　　另一个白净中年人扶起肥老鼠，半是揶揄半是愤怒的问：“三哥，上个洗手间而已，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瘦高男子赶紧鞠躬赔笑：“麻总，都是误会……”


  　　“我误会你麻痹！”肥老鼠跳脚怒骂，“老子让个小崽子踹得肠子打结，你跟我说是误会？”


  　　瘦高男子哭丧着脸，小心翼翼道：“曲总，那几个女孩真是客人，您这……”


  　　肥老鼠顿时恼羞成怒：“我去你麻的！你要早点把事儿办明白，至于这样？”


  　　麻总耷拉眼皮扫一眼瘦高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之前的误会我们道歉赔钱，都可以。我三哥挨打，是不是也得要一个说法？一码归一码，有问题？”


  　　说完话，对身后的壮汉们一摆手：“走，刮他们出来！咱们跟云州的小崽子好好讲讲道理！”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下楼，急得瘦高男子满头大汗，掏出对讲机一个劲追问：周队长在哪里？

  　　没人知道。


  　　监控室里，保安小刘惴惴的问周大龙：“队长，咱们不去拦着么？”


  　　“不好拦啊……两边都不是善茬。”周大龙沉着脸摆摆手，“叫兄弟们待命，先别动，等我问问老板。”


  　　拨通电话，周大龙恭敬的开口，简单叙述一遍事情经过，末了问：“栾总，您看怎么处理好？”


  　　“你说闹事的是皖州曲三和麻五？”栾总的声音很冷静。


  　　“是。”


  　　“你摆不平？”


  　　周大龙毫不迟疑的回道：“撕破脸皮，一分钟我就能把他们全撂倒。”


  　　言外之意，如果不撕破脸皮，那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栾总沉吟片刻，突然问：“那边是群学生？”


  　　“是，市一高的应届毕业生，不知道家里都什么背景。”


  　　“这样啊……”栾总叹口气，声音透出两分无奈，“叫老何、小鸡他们去劝劝麻五，你保持关注，别闹出大事来。”


  　　“放心，老板。”


  　　“对了，如果学生们要打电话，让他们打。”


  　　“我明白！”


  　　周大龙挂断电话，转头看一眼监控画面，目光紧紧锁着方小武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阴笑。


  　　天赐良机啊……小子！马上就叫你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抄起对讲机吩咐下去：“密切关注，但是不许轻易插手，等我命令！”


  　　……


  　　另一边，方小武带着韩洛音三人回到草坪，简单一说情况，顿时群情激奋。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玩意？踹死他都活该！”


  　　“他们要敢来找事，大家一起上，打出他们的屎来！”


  　　“什么狗屁山庄，这么耍流氓都没人管的？他们不管，咱们就干！怕毛！”


  　　老李听着学生们呛呛，回忆一阵，突然劝道：“同学们，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找山庄管理，或者通知一下家里，下午我好像碰到过那帮人一次，人不少，而且个个膀大腰圆。”


  　　他的女伴猛点头：“没错，一行人八九个，除了两个中年胖子，剩下的都特别壮。看着不像善类。”


  　　曹雪毕竟亲眼看到了后来赶过去的那批人，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赶紧征求韩洛音意见：“洛洛，要不然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


  　　池骋听到这话，终于找到合适的切入机会，心里差点放声高歌。


  　　当下再不迟疑，端着高脚杯走到韩洛音面前，关切的望着她，平静而淡然的微微一笑。


  　　“小韩，别担心。学长在云州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几个不长眼的蟊贼而已，待会就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韩洛音还在迟疑，老张随手送上一记惠而不费的恭维。


  　　“呵呵，怎么忘记池公子还在这里了……整个云州，敢不给云能集团池总面子的人，三五个指头就数得过来。”


  　　老李一拍额头，摇头叹道：“是我杞人忧天了。池公子肯出马，山庄老总都要抖三抖，有他在，同学们高枕无忧。”


  　　小米刚才跟池骋聊得开心，听到他有这样的背景，娇滴滴道：“池学长，你不厚道！这么厉害却不早说，害得我们瞎担心！”


  　　孙帅有点见识，比普通学生更明白云能集团的力量，兴奋得脸色潮红，立即猛拍马屁。


  　　“就是啊！云能是咱们云州支柱级别的大集团，黑白两道谁敢不给面子？我们班里就有不少同学的家长给云能工作。池学长，你这么低调，是谦虚呢，还是怕我们沾你的光？”


  　　得知刚认识的学长是这样一尊大佛，同学们顿时哗然，有震惊有兴奋，最关键的是，终于都安下心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正撞

  　　池骋谦和的微笑下，隐藏着深深的得意。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高高在上，看着凡人们为一件很简单的事而一筹莫展，冷眼旁观并微笑。


  　　如果心情特别好，他就会亲切的走到他们中间，付出举手之劳，享受欢呼崇拜。


  　　尤其是……享受美女的崇拜。


  　　他对美女的认定标准非常苛刻，但无论怎么挑剔，韩洛音都是最顶级的美女，毫无疑问。


  　　稍嫌青涩，就是韩洛音唯一的缺点，但是这又会带来另外一个巨大的优势——可以亲自将她养熟。


  　　池骋不动声色的瞟一眼韩洛音，发现她仍旧那么镇静，心里越发满意。


  　　看来还是个家境不凡的姑娘，这样更好，见多识广才不会浪费我的倾情演出啊……


  　　干咳一声，正要再安慰韩洛音两句，她却突然一转身，走到方小武身旁，低声问：“我们要不要找人？情况不太对，保安怎么还不过来？”


  　　池骋表情一滞，就在此时，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越来越近。


  　　方小武遥望那八九个气势汹汹的身影，摇摇头，沉声道：“来不及了……”


  　　之前没打电话是因为相信山庄不会坐视不理，现在突然发现地主不作为，再想施压，却根本来不及。


  　　“女生站后面！男生别冲动！”


  　　方小武高喊一声，随手抽出一根串肉的钢钎，双手捏住两头弯一弯，韧性弹性都很好，持在手里如同刺剑一般，自保足矣。


  　　将钢钎搁在桌子上，方小武正要上前，孙帅却嗷唠一嗓子喊出来：“怕个毛！男生跟我过去！有池学长在，怕几个流氓？”


  　　14个气血方刚的大男生，刚才正好被池骋鼓动得热血沸腾，没一个人害怕对面的壮汉，齐刷刷迎上去。


  　　池骋对韩洛音微微一笑：“安心。”


  　　悠然跟在后面，手里仍旧端着半杯红酒，准备出场讲数。


  　　就在此时，距离还有十步左右，曲三突然狞笑着往前一挥手，吼道：“把这群小崽子全撂倒！想跟老子谈？打完再谈！”


  　　除曲三、麻五以外，剩下的七条汉子暴起发难，嘎嘎狞笑着，呼一下冲上来！


  　　七条大汉什么武器都没带，几步冲刺，暴龙似的，合身往人堆里一撞。


  　　有学生反击，他们根本挡都不挡，结结实实的一下换一下，只一个照面，不到三秒钟，除大胖二黑两个大个子，所有学生全灭！

  　　落在后面的池骋愕然片刻，气急败坏的大吼：“住手！”


  　　大汉们听话的停手了……因为大胖和二黑也被掀翻，男生们彻底躺一地。


  　　孙帅哼哼唧唧的叫着：“啊！我的腿……池学长，我的腿好疼！”


  　　池骋蹲下看一眼，安慰道：“没事，没折，就是硬伤。”


  　　带着一身寒气站起来，紧紧盯着曲三，咬牙道：“你是好样的，当着我的面，打我学弟……今天的事儿没法善了了，有种的，留个名号吧！”


  　　“谁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曲三上下打量池骋一眼，不屑冷笑，“老子姓曲，哥五个里排第三，小崽子你叫声三爷就好。”


  　　池骋冷冰冰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姓池，池骋，家父云能集团……”


  　　“池正军？！”曲三愕然接口。


  　　“不错。”池骋向前跨出一步，傲然而立，“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搞矿的，现在，立即跪下，给我学弟们道歉。”


  　　伸手一指曲三，再点点麻五，凛然一笑：“否则，你们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曲三和麻五对视一眼，面色古怪，身躯开始微微发抖。


  　　看到这一幕，男生女生们都崇拜的看着池骋，觉得他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到爆。


  　　曲三突然举起左手，一把捂住脸，然后轻轻一挥右手。


  　　下一秒，一个大汉一脚踹在池骋大腿上，池骋踉跄着往后栽倒，又被另一个大汉一巴掌拍上后脖颈，砰的一声，木桩子似的砸上地面。


  　　全场一片寂静。


  　　男生、女生，甚至就连韩洛音和方小武，集体懵逼了。


  　　曲三吭哧吭哧的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眼角都开始往外泛泪花。


  　　“池正军的儿子……威胁我们不要混云州……哈哈哈哈！”


  　　一群大汉顿时哄笑起来，甚至还有人拨拉死狗似的，伸出脚拨拉池骋。


  　　麻五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以为你老子一手遮天？瓜娃子！”


  　　池骋已经彻底气疯了，一双眼睛，如同择人欲噬的猛兽，血红血红的，但是他却不敢起来，更不敢反抗，只是反反复复的想着：哪里有问题？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老张从曲三报出名字时就开始琢磨，此刻终于反应过来，猛的一拍大腿，悄声道：“卧槽！是他们啊！”


  　　“谁？”老李低声问。


  　　“皖东五虎！”老张伸手指指西面，“隔壁州那五个搞矿的兄弟！”


  　　老李恍然大悟：“怪不得……皖煤跟云能的过节那叫一个深，池大少这是一头正撞在仇人手里啊……”


  　　老张皱眉嘀咕：“还是不对……曲三拍拍屁股就能回皖东，自然想搞谁就搞谁。但御龙的栾总可跑不掉，他疯了么？怎么眼看着池少在他地盘上挨打？”


  　　老李环视周围，草坪外灯火通明，偏偏就这附近没监控，迟疑道：“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周大龙是真不知道，身体往转椅里一仰，两只腿搭在桌子上，正优哉游哉的啃苹果。


  　　突然，对讲机响起来，包志火急火燎的喊：“队长！池公子被曲三爷打了！”


  　　噗通！

  　　周大龙一头从转椅上栽下来，顾不得收拾，一把抄起对讲机：“你特么说啥？再给老子说一遍！”


  　　包志的声音极清晰，清晰到让周大龙恨不得摔了对讲机的程度。


  　　“池骋，池少，被曲三、麻五带人打了，就在烧烤区！”


  　　卧槽！


  　　你特么不好好搂你的嫩妹子，跑烧烤区嘚瑟什么？！


  　　周大龙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扣，嗷嗷叫着出门。


  　　“烧烤区、餐厅侧门所有保安请注意！马上控制形势！马上控制形势！隔开冲突双方！立即！马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是正撞上？

  　　小五哥有点犯难。


  　　被寄予厚望的池大少一秒躺，干干脆脆，现在已经彻底死狗，局面崩坏至此，他不得不闪亮登场。


  　　跟这些货讲道理肯定是没得讲的，那么他还剩下两个选择——


  　　一钎西来，直取酋首。


  　　梅花九弄，挨个放血。


  　　总而言之，先打服才好说话。


  　　认真思考三秒，他决定选第二条路。


  　　炉火微红，美酒飘香，星穹如盖。


  　　如此良辰美景，持剑……持钎而立，渊渟岳峙，白衣胜雪，大袖飘飘，将是何等的风采！

  　　抬手秒一人，留影不留痕，事了拂衣去，深藏叼与皮。


  　　……


  　　好吧，其实只是因为他没把握越过七条大汉去擒贼先擒王，真相就是这么残忍。


  　　曲三调戏池骋两下，见他一直装死狗，终于失去兴趣，怨毒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一圈，停在方小武脸上。


  　　“哟，小兄弟，刚才牛逼哄哄的，现在怎么躲在女人堆儿里？”


  　　男生女生加吃瓜路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过来，愕然发现，这里居然还站着一个。


  　　“我不是躲。”方小武叹口气，认真的辩解，“我是在考虑。”


  　　“考虑什么？”曲三愕然片刻，突然狂笑起来，“考虑怎么求饶？你觉得有用？”


  　　麻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就像猫看着老鼠，揶揄道：“你什么都不用考虑，乖乖趴好，待会哥哥们一定会锤到你爽。”


  　　“三爷不是流氓。刚才喝得有点迷糊，对不起两个小女娃，待会自然会赔礼道歉。至于你……”


  　　曲三猛的一瞪眼睛，狞笑起来：“没人能打三爷的脸而不付出代价！你马上就会知道，瞎瘠薄狂的后果！”


  　　声音一落，马上就有两个大汉捏着拳头，缓缓向方小武逼近。


  　　压抑的气氛中，男生们的痛呼陡然一滞，女生们担忧的望着他，手指情不自禁的绞紧。


  　　韩洛音突然往前一站，正要开口，却被方小武横手一把拦住。


  　　方小武对她笑笑，无声开口：安心。


  　　池骋刚才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但韩洛音听在耳里，只觉得浮夸，半分安心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却不一样。


  　　她深深的看方小武一眼，红着脸把盖在胸口的手推开，咬牙切齿的退下。


  　　臭流氓，你最好被打得惨点！


  　　两个小蜜看到这一幕，眼放异彩，觉得方小武简直沉稳淡定浪漫有情调到掉渣，此时仍不忘撩妹占便宜，就问还有谁！


  　　“真的没办法么？”老张的傻白甜悄声问。


  　　“难！”老张叹口气，悄声道：“现在这局面，除非他有个副州长级别的爹，否则谁也来不及救他。”


  　　“啊？云州市长都不行么？”傻白甜懵懂的瞪大眼睛。


  　　老李撇撇嘴：“市长才能管多远？那两只虎明摆着不混云州，随便小五怎么报字号，就装傻当没听到。不下重手，打完就闪，市长还能为这么点小事跨州去施压报复？哼哼，他们反倒平添一份吹牛逼的资本！”


  　　“五虎在皖东那是这个……”老张竖起一根大拇指，表情略带畏惧，又有些艳羡。


  　　“现在是猛龙过江，谁也不惯，连池公子都给干躺了……小方啊，绝对躲不过这顿打！”


  　　曲三往老张他们那里望过去一眼，突然挥挥手，冷声道：“动手！”


  　　方小武心里暗暗叹口气，冷静的看着即将逼近身前两米处的打手，指尖摸上钢钎。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这个刹那，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我看谁敢！”


  　　所有人都是一愣，同时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两个中年男人分开人群，大步走向场中。


  　　曲三无疑是极其不爽的，怒瞪双眼望向来人。


  　　小五哥同样很不爽，正要脱裤子亮家伙干个大事业呢，眼瞅着气势已经攀升至圆融无缺的巅峰，挥挥手就是强撸，你非得在这时候打岔？

  　　结果一看到前面那人，心里陡然一松，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周哥，好巧！”


  　　来人相貌堂堂，腰板笔直，走路虎虎生风，居然是二分局的治安大队长，周正。


  　　周正快步走向方小武，皱眉埋怨：“你这孩子，出事怎么不知道打电话？要不是我喜欢凑热闹碰巧看到，你打算急死你姐？”


  　　方小武惫懒的笑起来：“中午刚来的时候，我还真看到你车停门口，不过我怕周哥今天是带着小嫂子度假，就没敢给你打电话。”


  　　“胡说什么！陪战友出来放松，我跟你嫂子请过假！”


  　　周正被调戏得一点没脾气，哭笑不得的表情下，盖着内心里满满的惊奇和赞叹——


  　　好个少年，深陷险境，却一派从容，丝毫无惧，如此格局气魄，现下云州年轻一辈，当为翘楚！


  　　方小武不知道周正心里油然而起的感叹，转头望向另外那个中年人，好奇的问：“那是周哥的战友？看着跟周哥一样正气凛然，同行？”


  　　周正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神秘的一笑：“高文峰，我伙计。你安心看着吧。”


  　　高文峰分开人群以后，直接走向曲三，脸色沉凝如水。


  　　围观的人不禁都有些担心，毕竟这两个皖东佬脾气躁，谁的面子都不给，连池公子都说放倒就放倒，这人孤身架梁子，可别挨揍。


  　　结果，只见怒瞪双眼的曲三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川剧变脸似的，眼睛一眯，大嘴一咧，立即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赶紧迎上去两步，主动伸出双手！

  　　“哎哟，高队长，怎么是您？泡一下午池子，没见着您啊！要早知道您在这儿，哥俩早去给您敬酒了！”


  　　麻五也不再抱着胳膊装逼，紧跟着凑过来，热情到讨好似的开口：“高队，相逢就是有缘，待会给个小面子，老五敬您一杯酒？”


  　　高文峰标枪似的站着，对曲三伸出来的双手视而不见，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你想动我弟弟？”


  　　曲三脑门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瞟一眼安安静静站在周正身侧的方小武，哭似的笑起来：“高队，没动成，没动成！”


  　　麻五赶紧解释：“高队，要是早知道，借我们两个胆子都不敢啊……误会！天大的误会！”


  　　看着哈巴狗似的曲三和麻五，所有人都傻眼了。


  　　说好的五虎呢？说好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呢？刚才抽云能公子的那股劲儿呢？


  　　傻白甜瞟一眼老张，没心机的问：“你不说市长都不行么？”


  　　老张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出来：“原来是他！怪不得！”


  　　“谁啊？”


  　　这回就连老李都好奇的支棱起耳朵。


  　　“高文峰，高副州长的公子……今天这出戏真有意思！同州任职，他的位置倒是不高，但要收拾那俩傻货，简直手掐把拿。”


  　　老张信心满满的笑起来，神神秘秘的一挤眼睛：“看着吧，那俩傻货要倒大霉！”


  　　高云峰瞥一眼曲三，压低声线，似笑非笑的问：“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瞎瘠薄狂要付出代价？”


  　　曲三脸色顿时一白，抬手就给自己一嘴巴子，没死命打但也不轻，紧接着就哭丧着脸认错：“高队，我嘴贱！喝点猫尿就管不住自己，我马上就给您弟弟道歉！”


  　　“不用。”


  　　高云峰冷冷淡淡的拒绝，“你们之间的矛盾，谁对谁错，谁有理谁失礼，你们自己掰扯，只要我弟弟不挨打，我懒得掺和。”


  　　这话可就值得琢磨了，可是越琢磨越让人心里发虚。


  　　麻五见他要转身，赶紧绕过去，点头哈腰：“高队，您说个办法，您怎么说，哥俩没二话，立马照做！”


  　　高云峰冷冷的盯着他片刻，一声没吭，绕过去走向方小武。


  　　曲三和麻五没敢跟着，对视一眼，眼神满是绝望，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在场的人再次懵逼了，这是闹的哪一出？看不懂啊！


  　　傻白甜张嘴刚要问，老张白她一眼，主动开口解释：“知道那位高队干嘛的么？”


  　　两个女伴一同摇头。


  　　“云州高速交警总队督察队队长……前年是这职务，现在只高不低。”老张悄声道。


  　　两个女伴对视一眼，迷惘抬头。


  　　老李看不过去了，提点一句：“这位主，不但位置关键，后台更是硬到吓人，他要是发话严查高速超载，谁敢让皖东的运煤车多拉一吨？”


  　　老张补充道：“皖东五虎自家的煤，有三分之一走云皖高速和205国道。高队犯得上放狠话落人口实么？公事公办，十天就让那两个傻货吐血！”


  　　“这不就是天生的克星么？”傻白甜顿时咋舌。


  　　“没错！”


  　　老张一拍大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整个云州，州级往下，有资格当面抽五虎嘴巴子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只手，这俩货真倒霉，这就正撞上一个！”


  　　两个女伴立即面面相觑，今天有点邪性啊……怎么又是正撞上？

  　　先是方小武正撞上要撬墙角的池大少，紧接着池大少正撞上不给亲爹面子的二虎，再之后二虎正撞上天生克星高云峰……


  　　接下来，高云峰会正撞谁？

  　　高云峰正往方小武那里走呢，差点正撞上池骋。


  　　这家伙“扑棱”一下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差点一头扎进高云峰怀里，委委屈屈的叫道：“高哥，我是池家的小二，池骋啊！”


  　　高云峰明显认识他，但没给他好脸色，冷着脸斥道：“站好！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附近的人循声望过去，突然有女生噗嗤一笑。


  　　堂堂池家二少，一刻钟之前的翩翩贵公子，此刻造得跟乞丐一模一样。


  　　头发乱如鸟窝，沾着不少草屑，真丝睡衣皱皱巴巴的，屁股蛋侧面印着一个44码的大脚印，裤裆前被红酒洇湿一片，像是大姨夫突然造访血崩了似的。


  　　池大少不用照镜子，就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时的灰头土脸，悄悄瞄一眼附近的学弟学妹，刚才满满的都是热情和崇拜，现在尽数变成怀疑、怨怒和嘲笑，简直是天壤之别！


  　　池骋羞愤欲死，颤颤巍巍的指着曲三，想放狠话，但是心里又很清楚：现在越放狠话越丢脸。


  　　憋得一张俊脸通红。


  　　恰好此时，一群保安呼啦啦的涌过来，将学生们一个个的扶起来，又把几个重点人物隔离开。


  　　池骋眼睛一亮，一把拽下手牌，扔给身旁的保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吩咐：“去，把我的手机取过来！马上！”


  　　曲三扭头看他一眼，没吭声。


  　　高云峰摇摇头，转身走向方小武。


  　　韩洛音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安安静静站在方小武身后。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视中，孙帅挺身而出：“池学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终于不用演独角戏，池骋老怀大慰，轻拍孙帅肩膀，斩钉截铁道：“放心！”


  　　池骋已经够收敛的了，就说了这么两个字，结果好几个围观群众很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


  　　“噗嗤！”


  　　“哈哈！”


  　　大写加粗的尴尬。


  　　回头再看别人，男生灰溜溜的回到女生身旁，女生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小武，场地中间就剩他自己傻逼兮兮的杵着……哦，还有个新跟班孙帅。


  　　怎一个惨字了得！

  　　就在此刻，周大龙终于姗姗来迟，满头大汗的冲进烧烤区。


  　　池骋的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一个发泄渠道，死死盯着周大龙，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


  　　周大龙缩缩脑袋，悄悄看清楚场中情况，没敢往池骋身边凑，赶紧指挥着保安们清场。


  　　所谓清场，自然不是把看热闹的顾客赶走，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录像、不要拍照而已，如果有拍照的，那就必须删除资料。


  　　行动不是很顺利，但是保安们很坚决，周大龙心里清楚，要是最后的这点弥补都做不好，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曲三和麻五商量半天，叫过来一个小弟，一通吩咐，那马仔狂奔着冲出去，两人这才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高云峰，堆着满脸笑。


  　　高云峰走到方小武面前，毫不见外的拍拍他肩膀，赞道：“小五，表现不错。”


  　　方小武正要客气，韩洛音却突然上前一步，跟高云峰打招呼：“高哥，谢谢你。”


  　　哎？这俩人居然认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赔偿

  　　方小武惊讶抬头，只见高云峰唏嘘一叹：“小音一晃都长这么大了，前天跟你哥喝酒，才听他感叹女大不中留……”


  　　韩洛音俏脸一红：“这是什么破感叹？我就是去上个大学而已，他就爱瞎扯淡。”


  　　高云峰没接话，反而一记回马枪扎到方小武身上。


  　　“小五，见过韩落没有？”


  　　“没啊……”


  　　方小武刚说完，脑海里突然回忆起试填志愿那天，那个坐在韩洛音位置上的中年男人，面貌已经记不大清，倒是那双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高云峰饶有深意的对方小武笑笑，话题再转。


  　　“老韩对你的印象不错，老周对你更是赞不绝口，今天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等等。”韩洛音突然一皱眉，“高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四个刚出侧门的时候，我认出你，老周认出小五，就跟上来看看。”


  　　高云峰笑得很古怪，再看周正，也是同样表情。


  　　韩洛音娇俏的白一眼方小武，会说话的大眼睛传达着清晰的情绪——好么，感情这两位看了好半天热闹，眼瞅着你要挨揍才出手……


  　　方小武也很无语，然而除了叹气，他还能干什么？

  　　好吧，不管怎么说，不用自己动手总是件好事——要是没有闲杂人等，打出他们的屎来才是最爽的处理方式，可是吃瓜群众这么多，能不动手还是哔哔吧……


  　　正要开口问问高云峰打算怎么收场，这位神枪传人又是一记来无影去无踪的冷枪。


  　　“哎！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立即就有种感觉……我老啦！”


  　　如此深情的感叹，马上换来周正的煞有介事的点头：“他俩是真的般配。”


  　　我去！这都是哪跟哪？！


  　　你们不觉得这个话题转移得特别牵强么？！


  　　方小武哭笑不得的瞄一眼韩洛音。


  　　韩女神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反复被破防，此刻就是一个真实的小女生模样，俏脸微红，目光闪烁，心思复杂。


  　　“我跟他就是普通同学，一个华清，一个云大，什么时候有心情再聚个会都不好说，你们别胡拉乱配！”


  　　韩洛音的话一出口，方小武就有点傻眼了。


  　　大姐，你给我注意点语气，别傲娇啊！


  　　搞得好像我对你始乱终弃过似的……


  　　我最多就是撩过你两下泄愤而已！


  　　方小武正要打岔，高云峰突然露出一个狼外婆似的微笑，饶有深意的开口。


  　　“1000公里而已嘛！现在这社会，距离还是问题？”


  　　周正突然接茬：“距离太远确实不好。”


  　　“也是……”高云峰立马改口，啪的又一记冷枪，“小音啊，你读个大学，有必要跑那么远？云大其实也不错嘛！”


  　　“跟小五做个伴，挺让人放心的。”


  　　高云峰猛点头：“确实，难得看到老韩对哪个孩子评价这么高。”


  　　“我当年相亲那叫一个痛苦，要是我的青梅竹马不出国……”周正唏嘘一叹。


  　　“你省省吧，咱们这样的家庭，有几个不用相亲的？你当人人都是小五这种让大人看着顺眼的孩子？”


  　　“倒也是……”


  　　我去！话题是怎么歪到这里的？！


  　　喂，你们两个是唱双簧的？！


  　　方小武听得胆战心惊，还好韩洛音终于也反应过来了，气呼呼的瞪高云峰一眼。


  　　“高哥，我爸我妈舍不得我走，你是在替我哥做说客吧？爱说就说，你非得扯上这个烦人精干嘛？”


  　　对，就是这个态度！


  　　但是……语气不太对啊？

  　　方小武心里一激灵，赶紧打开系统面板，一眼扫过去，顿时有点麻爪。


  　　基础好感度，39，总好感度，59！


  　　我去，怎么会飙到这么高的？！


  　　就在此时，高云峰一言惊醒梦中人。


  　　“小音啊，女生呢，最重要的是安全感，你看看今天出这事儿，在家门口随随便便就解决掉，要是在外地，得吃多大亏？”


  　　“就是嘛，守在爸妈身边，心里多踏实？他们踏实你也踏实，要是有哪个小子不踏实，你哥分分钟把他收拾踏实！”


  　　你们说谁呢？好吧……爱说谁说谁！


  　　方小武没功夫理会这种小事了，整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各种紧张，一个劲用眼角余光瞄韩洛音。


  　　不知道是不是这份紧张让她有所误会……卧槽！肯定是！

  　　总之，韩洛音瞟一眼方小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面板上的好感度突然一跳，变成基础40，总数60！


  　　“再说吧！”


  　　韩女神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突然板起脸，似乎不想对此话题再发表任何意见。


  　　方小武彻底懵逼了。


  　　小姐姐，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现在有刘怜怜，马上还要啃苏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一起摆到床上，浪里个浪浪的好开心……


  　　你要是再插一杠子……我姿势不够用啊！


  　　正在恼火、惶恐、窃喜、迷糊的时候，曲三的小弟拎着个手提箱，一路小跑回来了。


  　　与此同时，服务生也拿着池骋的手机回来了。


  　　池骋接过手机开始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极其愤怒。


  　　曲三压根都没看他一眼，接过手提箱，赔着笑走到高云峰跟前，小心翼翼的把手提箱往桌子上一放，推到方小武眼皮子底下。


  　　“高队，小三儿我是个大老粗，办不来精细事儿。您就念在哥五个做人还算仗义的份儿上，饶过小三儿这回。箱子是给令弟和弟媳妇的赔礼，您回去再看，要是不满意，随时叫咱过来问话！”


  　　高云峰原来还板着脸，不知道哪句话听高兴了，突然展颜一笑。


  　　“你们的事儿，跟我说什么？”


  　　搂住周正肩膀，往旁边一让。


  　　曲三终于撬开一条缝，哪还敢怠慢，马上正对方小武和韩洛音，双手贴着大腿，站得溜直，嘎巴一个大鞠躬。


  　　周围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呼，男生、女生、服务生，还有吃瓜路人，就像被突然打开闸门似的，轰然惊叹。


  　　“卧槽！牛逼了！五虎在咱们山庄放狂不是一次两次了，还真叫个学生给压服了？”


  　　“岂止啊！这学生之前把咱们周队长的脸扇得啪啪响，他不也老实眯着了？”


  　　服务生和保安们窃窃私语。


  　　“方小武最近到底认识了什么人？池公子都敢打的虎玩意，居然怂了他哥？”


  　　三棍说着话，眼里闪过一丝艳羡，二黑和大胖对视一眼，突然重重的叹口气。


  　　二黑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拳头并不大，解决问题的能力约等于无，性格与其说是热血，不如说是莽撞……这份认识，让少年有些失落，有些不知所措。


  　　“同样是班级里吊车尾的差等生，为什么现在的差距会这么大？”


  　　二黑的喃喃自语让大胖、三棍同时沉默下来，三兄弟注视着那个沉稳的身影，渐渐陷入深思。


  　　万红关切的看着站在池骋身后、此刻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的孙帅，这个帅气爽朗的大男生，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初令她心动的阳光。


  　　回头再看看方小武，硬生生把一个偏僻的角落变成目光焦点、视线中心，然而他还是那么平静，炉火昏黄不定，披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耀眼，令她无法直视。


  　　人和人啊……呵呵。


  　　傻白甜对着老张不屑的撇嘴：“你最开始说什么来着？要挨揍？摆不平？”


  　　老张哭笑不得的分辨：“我后来不是改口了么？”


  　　“总之你就是看不准！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孩子不一般。”


  　　“好好，你厉害！”老张举手投降，神色却突然一肃，“不过你可别叫人家孩子，就我这岁数，想上去跟人家混个脸熟，都得叫方少。”


  　　老李眼睛一亮：“哎，咱们和他也算有点交情，要不，一会儿就上去套套近乎？”


  　　黄煌迷醉的看着方小武，双手紧握，收在脸侧，嘀咕个不停。


  　　曹雪警惕的打量着她，悄声问：“喂，发什么花痴呢？你不会也喜欢小五吧？”


  　　“嘁！”


  　　黄煌对她发动一记二哈之凝视，不屑的撇撇嘴。


  　　“我会往这种级别的绞肉场里面钻？我只要紧抱大腿，喊喊师傅卖卖萌，就有好吃好喝，干嘛非得跟这群变态大奶妹刚正面？”


  　　曹雪无语的竖起大拇指：“你聪明！”


  　　心里却隐隐泛起一丝忧虑：洛洛，原本我以为是你给他机会，现在看来，或许……我们都错了。


  　　……


  　　就在这些略显嘈杂的议论中，曲三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歉，声音很大，远远传开，飘散到夜空里。


  　　“兄弟，妹子，我叫曲三，皖东矿业集团龙山矿的曲三。今天这事儿起因在我，对不住你们，这里给二位鞠躬道歉！”


  　　“现在这里人多眼杂，曲三不叫两位为难，满意您就点点头，不满意就别动弹，曲三再想个法子给两位交待！”


  　　韩洛音转头望向方小武，目光里隐现征询。


  　　方小武正在沉吟，周正突然举着手机摆摆手：“兄弟，你等会。御龙栾总的电话。”


  　　曲三心里一安，估摸着栾总应该是来求情的，虽然不认识周正，不明白电话为什么打到他那里，但是想来应该会有转机。


  　　方小武笑眯眯看曲三一眼，施施然转身走向周正，就把他那么晾在原地。


  　　周围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哗然，但曲三一点意见都不敢有，咬牙站在原地，罚站似的。


  　　没办法，高云峰松不松口，对他影响太大，整个云州再加皖州，交警口里他们五兄弟摆不平的，加起来就三五位，高云峰正是其中之一。


  　　麻五见状，快步赶过来，陪着曲三一起罚站。


  　　方小武走到周正身旁，正好听到他们开始寒暄。


  　　“周老弟，你不仗义啊！自家弟弟去我那儿玩，打个招呼就好嘛，怕我照顾不好他们？”


  　　栾山的声音很厚实，稍微有点拿腔捏调的感觉，可能是早年国企里留下的痕迹。


  　　“栾总言重了，我事前不知道。”周正言简意赅的回道。


  　　栾山就开始大倒苦水。


  　　“周老弟，今天的事，责任在我，老哥认打认罚，但该说的话还得跟你叨叨一遍。”


  　　“你也知道，我这摊子竖在三州通衢，地头蛇、过江龙数不胜数，说是对客人一视同仁，怎么可能做到嘛！”


  　　“老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但凡叫个娱乐场合，就没有一视同仁的！周老弟你在治安那么多年，觉得老哥我扯没扯谎？”


  　　周正笑笑：“恩，我理解。”


  　　“理解万岁啊！周老弟，我收到汇报以后，确实有心思放曲三小闹一下，又不是没人闹过，我不怕丢这个脸。”


  　　“光是他自己，一年在我山庄就消费百多万，没道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对吧？只是没想到那帮学生里面有你弟弟，我没想到，曲三也没想到。”


  　　说到动情处，栾山的声音有些唏嘘。


  　　周正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超级大实话。


  　　每个经营娱乐场所的老板心里都有两本账，一本记着绝对、绝对不能得罪的顾客，单列。


  　　另一本才是正常排序，最高一层，就是消费最多、并且有能力继续消费的顾客。


  　　像自己这种，有一定人脉势力，但真怼起来不见得会输的顾客，排序肯定在曲三之流下面。


  　　小到200平的无证KTV，大到曾经的天上人间，俱是如此。


  　　小场子欺生，大场子就不欺生？

  　　扯淡！


  　　越是消费豪奢的大场子就越是欺生，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周正搞这么多年治安，还能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清楚？


  　　不过理解归理解，如今欺负到自家人头上，那却断然不能轻轻放过。


  　　换成平时，自己一个分局治安队长，云峰一个高速交警队长，肯定拿栾山没办法。


  　　不过世事奇妙之处就在这里，现在云峰掐死五虎的命门，五虎是在栾山的场子里出的事，栾山有纵容嫌疑，五虎拿云峰没办法但是有能耐找栾山的麻烦……


  　　绕一个大圈子回来，栾山要是不想失去五虎这帮大客户，不想被他们记恨上，就必须主动站出来替他们擦屁股！


  　　周正半天没吭声，老栾闻弦知雅意，马上表态。


  　　“周老弟，那个保安队长严重失职，我会马上把他开掉，从此以后，他和御龙再无关系。”


  　　老栾其实根本没搞清楚周大龙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只是听到下面汇报上来的只言片语，但这就是商人，根本不需要理会证据，平事最重要。


  　　至于开掉以后，周正还会不会再找周大龙麻烦……谁在乎！


  　　老栾说完一件事，不等周正答话，继续说第二件事。


  　　“再有，你弟弟马上就要读大学，也该学学开车了。前两天宏达的老李顶账顶给我一辆全新的奔驰C200L运动版，正好拿去给你弟弟练手，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还回来。牌照油票什么的，有高队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还回去”什么的都是扯淡，顶账说不定是真的，不考虑市价，老栾大概损失20万。


  　　这刀子有点钝啊……


  　　周正的心思野得很，拿开手机捂着话筒，悄声跟高云峰通气：“一辆C200L运动版。”


  　　高云峰一皱眉，沉吟片刻，突然道：“我记得他囤过几块好牌子，叫他拿出来一个。”


  　　他提起牌子，那肯定是车牌，周正疑惑问：“御龙888？御龙777？”


  　　“我要御龙干嘛。”


  　　高云峰瞥一眼韩洛音，解释道：“他的龙浴会所还囤过LY222，洛音的生日正好是2月22，牌子敲过来给洛音玩。”


  　　周正竖起大拇指，啧啧感叹：“你这脑子，转得是真特么快！”


  　　回头跟老栾这么一说，老栾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


  　　这样一块特殊的车牌，说起来市价惊人，实际上根本没法卖，放那里就是个死物，能拿来换人情，再好不过。


  　　栾山这里搞定，周正就对方小武点点头。


  　　方小武转头望向曲三，在他紧张的目光中，慢慢点头。


  　　一瞬间，曲三额头就隐现汗迹，随后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事，就是五虎和池大少的，跟方小武再没关系。


  　　至于射人先射马，就算没有这些赔偿，方小武也会慎用，那技能太邪乎却又缺乏实际意义，能不用则不用。


  　　“咱们先回去？”


  　　方小武征求高云峰和周正的意见，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好，那就回去，再喝点！”


  　　方小武又吩咐韩洛音：“带同学们回大厅，爱按摩按摩，爱睡觉睡觉，我待会就回去。”


  　　搞得像是丈夫吩咐妻子似的，两个中年闷骚男突然发出一声窃笑，直接把韩洛音臊成一个大红脸。


  　　方小武就当没听到，反正他不是那个意思。


  　　路过桌子时，他自然而然的拎起手提箱，跟在两人身后。


  　　在一片敬畏的目光中，三人缓缓穿过人群。


  　　周大龙正好挡在路上，发现三人直奔自己而来，顿时吓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让。


  　　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周大龙已经准备好要迎接方小武的愤怒或者嘲笑，心里有懊悔，有畏惧，还有些许的愤懑和不甘。


  　　然后就这么擦肩而过，周大龙看到了少年的眼睛，亮若晨星，却没能对上他的视线。


  　　心里微微一松，感觉好像又过去一关，紧接着，脸色突然一僵，想通了关键——人家眼里根本没有我！


  　　恨么？有一点。


  　　怨么？有一点。


  　　有办法么？一点没有。


  　　那还想它干嘛？


  　　周大龙自嘲的一笑，回头继续站最后一班岗。


  　　方小武送高云峰和周正回包房，闲聊一阵，说清楚今天的来龙去脉，就借口担心同学们，很快告辞。


  　　高云峰瞟一眼门口的手提箱，对周正竖起大拇指。


  　　“你给胖蛋找了个好老师啊……啧啧，什么鬼运气！”


  　　周正笑眯眯的抿口啤酒，惬意道：“人都早晚是你老领导家的，你怕借不上光啊？”


  　　“明明是欣赏，叫你说得这个难听。”高云峰皱眉撇嘴，“你交朋友会想着20年后的事？”


  　　周正笑而不语，心里却有句话转悠着——20年？或许，都用不上10年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要我要

  　　荒唐的一天终于过去，其后再无事故。


  　　方小武堂而皇之的回去找按摩师要剩下的半次按摩，按摩部的经理都无语了，挥挥手，给他安排了一个最漂亮的妹子。


  　　其实并不能干什么，按摩大厅摆着至少三十张床，非正规项目请右拐去楼上。


  　　妹子的力道有点轻，以摸为主，可能是打哪听说了他的事迹，大眼睛媚汪汪的好像要滴水。


  　　可惜，一番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小五哥现在连洛洛都懒得撩，心累啊，要不然现在回去，还能来得及再刷几点好感。


  　　躺下没多大会儿，老张老李伙同一大半男生杀将上来，一看方小武的待遇，眼珠子都红了。


  　　老张老李一左一右躺在方小武旁边，海阔天空一顿神扯，聊的倒也自在，最后还硬生生加上方小武的微信。


  　　俩人一个卖建材的，一个搞装修的，倒是绝配。


  　　接下来就是睡觉、起床吃早饭、陪孩子们瞎瘠薄晃荡，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到停车场，平勇瞟一眼仍旧停在那里的保时捷918，沉默半晌，突然挤出来一句：“这车估计就是池少的吧？”


  　　“还池少，就没见过这么丢人的少！”小豆丁嘟囔着，脸上顶着一大块青肿，合该有这份怨气。


  　　有几个同学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一眼方小武的背影，突然又没兴致说了。


  　　昨天的经历，对于距离进入社会还有至少4年的他们而言，实在有点震撼，过火的震撼。


  　　二哈始终跟在方小武身旁，上车以后，坐在他座位的过道对面，小心翼翼的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把……螃蟹腿。


  　　献宝似的递一条给方小武，喜滋滋道：“师傅，来一根？”


  　　方小武无语的盯着她看好半天，叹口气：“你怎么不打包个整只的回来？”


  　　车厢里陡然响起一阵吭哧吭哧的闷笑。


  　　“谁说没有？”


  　　二哈愤愤不平的把整个塑料袋都从包里掏出来，里面端端正正的躺着一只紫盖，嘿，两只大钳子都还在。


  　　闷笑顿时变成爆笑。


  　　不过谁怎么笑都无法阻挡二哈开开心心的唆蟹腿，刺溜刺溜的，让人既羡慕又眼馋。


  　　“少吃点，螃蟹凉了以后对身体不好。”


  　　看不过去的方小武提醒一句，二哈嗯嗯啊啊的点头，终于放弃一次性将它们全部干掉的冲动。


  　　仔细包好剩下的存货，二哈突然问：“师傅，那个土了吧唧的手提箱呢？怎么没看你拎上来？”


  　　眼镜坤顿时压抑不住八卦之魂，兴奋的问：“里面装着什么？是不是情侣表、笔记本之类的，你和韩大美女偷偷分掉了？”


  　　韩洛音顿时瞟过来，似乎等着看他怎么说。


  　　方小武哑然失笑：“女神怎么会在乎那些俗物？我压根就没打开，扔给我哥了。”


  　　韩洛音满意的转过头，面板上，普通好感再次往上蹦一点……蹦得方小武心惊肉跳。


  　　小姐姐，你矜持点！


  　　我喜欢过你是没错，但我可不想有个那么强势老丈人和大舅哥……


  　　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雪姐二哈，赔礼有你们俩一份，等我收到好处，送你们俩一份礼物。”


  　　曹雪撇撇嘴：“我不要。”


  　　二哈马上接过来：“我要我要！”


  　　“要果X就等等，要笔记本马上到位。”


  　　方小武话音一落，曹雪果断改口：“我要果X！”


  　　“一样！”二哈一跃而起，对着方小武谄媚的吐舌头，“师傅你最棒！”


  　　“我也要我也要！”三棍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


  　　方小武瞟他一眼，果断拒绝：“你只有电钻。”


  　　又是好一阵笑闹。


  　　女生们虽然有点艳羡，但整体气氛很好，经过昨天那么多事的洗礼，大家都有所成长，至于某些仍旧不合时宜的……谁理。


  　　客车停在校园门口，一天一夜的毕业旅行终于结束了。


  　　分别之际，仍旧免不得伤感，方小武和三人组一一拥抱，充满鼓励的道声加油，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很显然，此次一别，以后再聚的机会就不多了。


  　　足够多的事实已经让他们认清楚和方小武的差距，玩不到一起去，聊不到一起来，疏远再所难免。


  　　方小武没说多余的话，安慰或者“有事尽管来找我”都挺虚伪的，不如在心里记着。


  　　江湖路远，但必有再见之期，等到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默默推一把，比现在说什么都强。


  　　到家以后，母亲何静果然不在家，方小武琢磨一下，还是给陌紫妍拨过去一个电话。


  　　“高云峰？”


  　　陌紫妍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意味深长的叹口气。


  　　“那位年轻的时候……啧啧！不过现在低调得多，好像就和韩家跟周正来往比较密切，你能碰到他，也算运气。换个人想收拾那群皖州的矿主，挺难个事儿。”


  　　“你在场呢？”方小武好奇的问，心里多少存着两分试探。


  　　“我可压不住那些暴发户。”陌紫妍哑然失笑，然后悠悠道：“不过要是我过去，栾山八成会回来打个招呼。”


  　　啧啧！紫妍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也没个人可以打听，上网都搜不出来云州政商两界有姓陌的大佬，好神秘……


  　　念头一闪而逝，方小武又问起韩洛音。


  　　“姐，你说的韩家是干什么的？”


  　　“现在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好处。”


  　　陌紫妍先是一招太极推手，接着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我不太看好你和韩美女，你灵醒点，别在她身上投入太深。”


  　　我要不灵醒，这世界上就没有灵醒的男人！


  　　到时候是谁追谁，你猜不到的……


  　　方小武撇撇嘴，又闲聊两句，挂掉电话继续看书。


  　　《后宫甄嬛传》全文150万字，基本5个小时扫一遍，现在的熟练度已经达到46%，大概会在下周末之前搞定。


  　　虽然进度不足50%，但【察言观色】的数值已经堆到32，就这两天的实际情况来看，算是挺有用的。


  　　再就是精神属性涨上去1点，四围终于不再是日天的11111111，恩，可喜可贺。


  　　方小武悠闲自在，有人忙，有人乱，有人慌。


  　　胜利者拍拍屁股走人，而败军之将正在收拾满腚伤。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余波

  　　周大龙搓着手坐在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里，有点局促不安。


  　　这间办公室坐落在CBD金融商圈中心大厦39层，70平大小，每年租金30万，却只是用来服务一个每年在这里呆不满30天的富贵闲人。


  　　那人就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却没有俯视下方蚂蚁般的芸芸众生，而是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国际大厦。


  　　“大龙，我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去米谷吧。”


  　　周大龙赶紧站起来，激动道：“二爷，我去哪里都行，听您安排！”


  　　张桥微微侧身，漫不经心的撇他一眼，伸出食指点点地板。


  　　“这个社会，打打杀杀能吃碗饱饭，但极限就到这里。”


  　　回头继续看国际大厦，悠悠道：“再往上，靠脑子，也要看命。”


  　　话是听懂了，但其中的深意，周大龙琢磨不透，索性腆着脸笑起来，先拍马屁。


  　　“二爷，我就是个粗货，没什么脑子。但是能跟着您做事，我觉得我的命还挺好的！”


  　　张桥没回头。


  　　“到米谷以后，做好保安队长分内的事。大哥脾气躁，那些崽子有样学样，你一要少跟他们掺和。二要时时敲打，叫他们记着，有些事，在自家的场子里不能做。”


  　　“二爷放心！我晓得！”周大龙凛然应是。


  　　难捱的沉默突如其来，持续整整十秒，张路才再次开口。


  　　“这次的事，可以当成喝酒吹牛时的材料，随意加工。但是不能跟人抱怨，尤其不能跟大哥抱怨。”


  　　周大龙脑门上一瞬间就渗出汗，赶紧应道：“二爷放心，我知道轻重！”


  　　“呵呵……”


  　　张路突兀的轻笑两声，摇摇头，叹口气。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掌握轻重……不过我衷心的希望，你是真的知道……去吧。”


  　　周大龙躬身告退，轻轻关好办公室大门，一转头，看到满走廊里匆匆来去的白领文员，脸色不由一苦。


  　　什么鬼？！

  　　我就一个夜店的保安队长，有人闹事，赶出去算逑。


  　　你们哥俩之间有分歧，我能插上手是怎么着？


  　　麻蛋，该不会才出狼穴，又入虎窝吧？


  　　……


  　　时间前推一天。


  　　御龙温泉山庄贵宾室里，池骋大马金刀的跨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粗粗壮壮的憨厚汉子。


  　　搞房地产的手下有拆迁队，搞能源矿产的手下有护矿队，搞运输物流的手下有运输大队，正面怼起来，一般应该是护矿队更凶。


  　　曲三和麻五带着的小弟就是护矿的，池骋觉得不能欺负人，叫来的同样是护矿队。


  　　豪华的自动转盘圆桌旁，还坐着一个中年胖子，头顶微秃，面相喜庆，此刻却揪揪着脸，一个劲擦汗。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憨厚汉子一动不动，中年胖子扑棱一下转过头，目视着池骋沉着脸接通电话。


  　　“池少，没追上。”


  　　答案在意料之中，池骋眼神仍旧一凝，有三寸凶光一闪而逝。


  　　“回来砸店。”


  　　淡淡扔下四个字，池骋起身就走。


  　　半秃胖子腾的蹿起来，惶急道：“池少，可不能啊！老栾我跟你父亲也算熟识……”


  　　池骋猛然回头，咬牙冷笑：“你现在给他打电话，看他接不接？”


  　　接是肯定会接的，不过老栾要是真敢把池正军搬出来，那就算是彻底将池骋得罪死了。


  　　老栾跟个皮球似的滚过去，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苦着脸求情。


  　　“池少，老栾对不住您，认打认罚，您说怎么办吧，咱这儿绝无二话！”


  　　看着一个还算身家颇丰的中年人跟自己求饶，池骋心情稍稍好一些，斜睨他反问：“我缺你那点赔偿？”


  　　“是是是……”


  　　栾山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突然一拍巴掌：“池少，要不然给你透露两个消息？”


  　　池骋饶有兴致的抱起胳膊：“哦？你说说看。”


  　　“那个姓韩的小姑娘，是韩方舟的小女儿！平时特别低调，所以圈子里很少有人见过。”


  　　“竟然是他？”池骋一惊，继而眼里浮出一抹喜色。


  　　“还有，我赔给那小子一辆车，捎着一块牌照。”


  　　栾山继续道：“车是一辆全新的奔驰C200L运动版，牌照是LY222。”


  　　周正要牌照的时候含糊其辞，所以栾山以为是配那辆奔驰的，就放到一起说出来。


  　　池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表情不再冷厉，终于缓和下来。


  　　栾山见状，回头对圆桌旁的小鸡使个眼色，小鸡赶紧打开对讲机通知外面：“叫绯色和幻幻进来！”


  　　大门很快被推开，袅袅婷婷走进来两个高挑的美女，极有眼色的侍立在池骋身旁，一个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一个挽上他的胳膊。


  　　栾山赔笑道：“池少，请务必给个面子，再留宿一晚，让绯色和幻幻代替老栾给你赔罪！”


  　　所谓借坡下驴，池骋冷哼一声，做足姿态，一把甩开绯色的手，转身离开贵宾厅。


  　　却没再提砸店、走人之类的话。


  　　等那憨厚汉子也跟着离开，小鸡不屑的呸一声，愤愤不平道：“栾总，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惯着他干嘛？”


  　　栾山回到桌旁坐下，慢条斯理给自己斟杯茶，脸色平静淡然，还哪有刚才的畏缩和浮滑！


  　　“小鸡啊……”


  　　栾山慢悠悠的咂口茶，玩味一笑。


  　　“都说花花轿子抬人，你说，抬来是干嘛的？”


  　　小鸡有点懵逼，下意识道：“抬个场面呗？”


  　　栾山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瞟他一眼。


  　　“抬钱啊！池二和他那群小伙计，一年在咱们家消费大几十万，随着他们年岁渐长，手头越来越宽裕，有增，无减。”


  　　再咂口茶，悠然问：“你说，我该不该惯着他？”


  　　小鸡就跟地道战里的小队长似的，嘴一咧，竖起大拇指：“该，实在是该！”


  　　……


  　　夜语休闲会所，花枝招展、暗香浮动的小姐姐们踩着高冷的猫步，挂着或端庄、或妩媚、或亲切、或冷艳的笑容，踏进总统包房。


  　　进门以后，在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那位客人的一瞬间，三个小姐姐直接被自己绊倒，“啪叽”一下拍上地面。


  　　剩下的小姐姐们个个脸色煞白，又回想起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被大魔王支配的恐惧。


  　　嗑药狂魔大保久日，他怎么又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新传说


  　　三个摔倒的小姐姐“哎呦哎呦”的捂着要，干叫唤不起来。


  　　马上就有三个心理阴影较深的小姐姐一个大步蹿出去，扶着她们就往外冲。


  　　“经理，我送她们去看伤！”


  　　那经理都傻眼了，8个头牌美人鱼，一眨眼走6个，这还搞毛？客人不炸才怪！

  　　偷瞄一眼王征的脸色，咦，居然没动怒？

  　　赶紧堆笑问：“王公子，您看？”


  　　王征无所谓的摆摆手：“行，就她俩吧！”


  　　陈翔正在闷头喝酒，闻言一愣：“哟呵，征子，你最近脾气见好啊？”


  　　王征往后一仰，忧郁的叹口气：“哎，自打病过以后，越来越懒得跟人动气，没意思。就是一想到那小子就牙痒痒，你说怪不怪？”


  　　“着啊！”陈翔猛的一拍大腿，“我特么跟你一样，看到他就不烦别人！难道这就是天生相克？命中注定的？！”


  　　“老板？我们来做游戏啊……”剩下两个小姐姐俏生生的缠上来。


  　　陈翔把酒杯一放：“行，先干活！”


  　　被王征选中的小姐姐怀揣着对传奇的憧憬和畏惧，忐忑上马，运起浑身功力，施展出十八般武艺。


  　　一二三四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跟我摇头……


  　　30秒后，王征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小姐姐懵了……我功夫这么深？

  　　陈翔也懵了，难以置信的问：“征子，你这也太极端了吧？前阵子伤着了？”


  　　王征往床头上一靠，点起一颗烟，寂寥道：“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病好以后，就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说话时，脑海中有一道优雅的身姿一闪而逝……


  　　陈翔见状，顿时兴致全无，草草忙乎两下，挥手让她们下去。


  　　王征的那个小姐姐趾高气昂的回到休息室，正好听到大家正在为她的命运而哀叹，一个个的，就好像她一定会被抬出来一样。


  　　一见她推开门，所有人都傻眼了。


  　　“怎、怎么就回来了？不会是不满意你，要换人吧？”


  　　问题一出口，满屋子大小美女个个战战兢兢、花容失色。


  　　小姐姐傲然一甩长发：“哼！什么嗑药狂魔黑枪变态，在我吸星神功之下，30秒搞定！”


  　　霸气睥睨，傲视群芳，夜语新的传说就此诞生……


  　　套房里，王征唏嘘好半天，终于有情绪谈起正事。


  　　“老陈，你让那小子扫得不轻？”


  　　提起这个就来气，陈翔骂骂咧咧道：“妈的，那小子仗着自己是陌总放下来实习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拽得要上天！”


  　　王征抽着烟，忧郁而颓废的抬下眼皮，问：“你拿他没办法？”


  　　“我特么……”


  　　陈翔本想吹牛逼的，可话出口一半，就颓然放弃。


  　　“换谁来，都拿他都没办法！丫又不打算在我们这儿工作，背景又吓人，咱有什么能拿捏他的？”


  　　王征又抬下眼皮：“你手段那么黑，就不能给他下个套？”


  　　“小坑小洼有个屁用！”陈翔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要有想法，就特么抓紧说，我现在是一筹莫展。”


  　　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突然瞪起眼睛，警惕的看着王征：“你可别惦记找社会人套麻袋什么的，他挨打我肯定鼓掌，但要让我掺和这种事儿，没门！”


  　　“你当我没想过？我特么要敢套他麻袋，会等到现在？”


  　　王征光棍的承认，反倒让陈翔安下心来。


  　　他们不是没见识过社会的黑暗面，跟社会人更是常打交道，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深知对什么样的人应该动用什么样的手段。


  　　方小武，就属于那种不能用暴力手段来报复的人。


  　　王征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说，我们联手给他下个套怎么样？”


  　　“怎么搞？你说说。”陈翔精神一振。


  　　“我来找项目方，你在部门里挑两个炮灰出来，名单给我，我找个合适的机会透个风给他们，钓他们上钩。回头你把那小子塞进项目组，等到合适的机会，随便搞出两个纰漏……”


  　　王征说得很简略，但陈翔浸淫在行业里多年，立即就脑补出细节，兴奋的一拍巴掌。


  　　“这事儿能干啊！一个毛都不懂的小崽子，要往他脑袋上扣锅，再简单不过！”


  　　“光是扣锅，何必这么麻烦……”王征阴阴一笑，“要玩，就玩大的！”


  　　“大的？”陈翔微微一愣，很快，眼睛里开始闪烁金钱符号，“你想搞一笔？”


  　　王征悠然反问：“有人冲锋替咱们扒拉火，为什么不顺手掏两个栗子出来？”


  　　“看你这模样……有目标？”一想到红彤彤的票子，陈翔顿时心痒难耐。


  　　王征探过头，压低声线，神秘兮兮道：“那小子的大仇家，楚天，前两天正在跟州国投接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外行人听到后肯定会一头雾水，但是在陈翔这里，却足以分析出足够多的可能。


  　　“干了！”


  　　倒上满满一杯酒，陈翔仰头一饮而尽，激动得直喘粗气。


  　　“你再去搜集情报，我来做计划，没机会就玩玩这小子，有机会，咱们就掏一把大的！”


  　　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说不出来的阴翳贪婪。


  　　……


  　　一觉醒来，又是大周一，提前四年进入到上班状态的方小武，踏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人仍旧不算很齐，资管部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常年在外面跑。


  　　黄二凤没来，痞子卢倒是难得的起个大早，开完早会以后，马上就神秘兮兮的找上方小武。


  　　“五弟，前天挺热闹啊？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哥过去！具体情况怎么回事？说说！”


  　　光听前面那半截话，还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呢！


  　　方小武笑眯眯反问：“卢哥你不是包打听么？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我就知道池骋那傻孩子被怼得很惨……”


  　　痞子卢露出一个招牌痞笑，两条细眉一跳一跳的，特喜感。


  　　提到池骋，其实方小武挺好奇的，随口打听：“那位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着挺阴的，结果突然蠢成狗。”


  　　“你要是不打算跟我说详细情况，就别拿话勾引我……”


  　　痞子卢特无语的看着方小武，典型的八卦心得不到满足的怨妇样。


  　　心情不美丽，他就顺嘴损池骋一句：“那货，阴是家传的，蠢是因为从小在蜜罐子泡大，啥风雨都没经历过。”


  　　末了，斜着眼睛瞥方小武：“傻兄弟，你该不会以为，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小孩，就个顶个的聪明吧？”


  　　“我错了。”


  　　方小武诚恳的看着他，“认识您以后，我就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扯淡了。”


  　　“噗嗤！”


  　　卢海洋还没反应过来，先有个好听的声音噗嗤一声笑起来。


  　　方小武一回头，眼前顿时一亮。


  　　美女大秘书，田甜妹子，正俏生生的站在两人面前。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赶紧学车去


  　　“小甜甜，想卢哥没？”


  　　卢海洋一开口，方小武就开始纳闷：这货怎么长这么大的？

  　　田甜倒没板着脸，很礼节性的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直接转向方小武。


  　　“小五，这是你的工牌，还有名片。”


  　　田甜递过来两样东西，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装着名片，另外还有一个塑封的名牌，带着方小武的照片和防伪标识，做得很是高大上。


  　　方小武接过来，打开盒子抽出一张名片，当即就给吓一跳。


  　　纸张的材质很特殊，上面带着天然纹理，云商证券的LOGO是烫银的，方小武三个大字下面的头衔是部长助理。


  　　“哎哟，田姐，怎么搞得这么隆重？我就呆两个月，做个学生而已。”


  　　田甜笑得很甜，说话很大气：“不能让你白来一次，名片发布出去的话，可以留做纪念，当然，工牌到时候还是要还回来的。”


  　　痞子卢凑过来看一眼，啧啧称奇：“哟？这待遇可比我当年入职时强太多了，转正才有名片不说，还特么是我自己去后勤取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该习惯的早已经习惯，田甜就压根没管他，继续嘱咐方小武。


  　　“靠这张工牌，你已经可以出入整座大厦的绝大多数地方，但是注意点，工作时间尽量别去打扰大家，在外面说话也要慎重。”


  　　“陈部长决定给你挂上这个职务时，我是有点疑虑的，毕竟要在系统里录入你的信息，找合规赋权。”


  　　“麻烦倒在其次，我就怕你好奇，在系统里误操作。所以你要记住，抓紧改掉登录初始密码，自己保存好，OK？”


  　　田甜说得郑重，方小武心里顿时凛然。


  　　她是怕自己误操作么？

  　　很显然，是怕别人“误操作”，只是当着卢海洋的面，不方便直说。


  　　方小武点点头，突然问：“陈部长是什么时候决定给我挂助理职务的？”


  　　陈部长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田甜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明确回道：“上周四上午10点32分。”


  　　方小武仔细一回忆，顿时心里有数了。


  　　该死的家伙，还真是报仇不带隔夜的主，早早就憋着坏？

  　　“谢谢你，田甜姐。”


  　　方小武深深点头，田甜微微一笑，干脆利落转身，走出办公室。


  　　痞子卢大喇喇坐在办公桌上，玩味的看着田甜的背影，等到方小武回头，他又没正形的开始追问：“来吧，五弟，开始讲故事！”


  　　方小武那叫一个头疼，恰好就在此时，周正打来电话，他赶紧脱身。


  　　“卢哥，回头有时间跟你细说，我先接个电话。”


  　　直奔茶水间，坐到窗台上，刚一接通，就被周正连着埋怨两句。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到家也不说报个平安，这么不叫人省心呢？”


  　　托辞之后，才是正题。


  　　“还有，怎么把那箱子留给我和你高哥了？我们处理这种玩意有多难，你不知道啊？”


  　　方小武以马屁应万变，笑道：“能者多劳，换我不是更难？”


  　　周正哈哈一笑，半是揶揄半是调戏道：“那你可真是浪费一个好机会。”


  　　“箱子里面装着三十万现金，这些煤老板的套路真是万年不变。我和你高哥商量过了，让他给你小女友搞辆车，不能厚此薄彼。”


  　　“怎么样？你要不要亲自送上惊喜？”


  　　方小武对于慷他人之慨挺感兴趣的，但这次的情况例外。


  　　要是没有韩洛音在场，高云峰还会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九成不会。


  　　曲三那种老江湖肯定能判断准事态的严重性，极大概率不会送上这么重的赔礼。


  　　方小武就实话实说：“那是韩大美女应得的，我可没那么不要脸，拿着她的东西过去献宝。”


  　　“哎呀，这话说得真难听。你们是同学又是战友，我和你高哥工作忙，你帮个忙怎么就叫献宝了？”


  　　周正的语气那叫一个诚恳，方小武听得嘴角直抽。


  　　我说，你们这么不遗余力的撺掇我去讨好韩洛音，到底要干嘛？

  　　她爸妈那么希望她留在云州，你们自己做工作去，非扯上我当筹码……我有那么重要？

  　　额，我确实挺重要的哈？60点好感呢……


  　　但是，不帮！

  　　“我更忙啊周哥，天天学习到半夜2点多，资料多到看不完，一遍遍的都要看吐了……”


  　　是真的，身为一个大老爷们，方小武最近看甄嬛传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把这本神书连撸五遍以后，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厨艺了……


  　　“那好吧……”


  　　周正无奈放弃，终于说件正经事。


  　　“你的车已经停到我家楼下了，铱银色，车尾灯贼丑，抓紧来提走，我不想看到它。”


  　　“哈哈！”方小武被逗乐了，坏笑道：“总不至于比你的奔腾还丑吧？他们哥俩停一块儿，你应该觉得欣慰才对嘛！”


  　　“我真不觉得……”周正的语气里满是幽怨，“你赶紧去学车，云峰已经给你联系好驾校了，认认真真学，早提走我早省心。”


  　　琢磨琢磨，方小武干脆道：“我就晚上能抽出时间来。周六周日还得照顾你家胖蛋。”


  　　“什么时间都可以，我给你个电话，你直接找他就行。”


  　　周正意外的没接胖蛋的茬，反而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车就不要过户了，就挂在御龙下面。”


  　　方小武作为一个第一次拥有座驾的小男生，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有点膈应，但他已经能够比较好的控制情绪，没露出任何端倪，反而笑嘻嘻的开玩笑。


  　　“出事有人背锅？”


  　　“算是一方面。”


  　　周正很直白的给他掰扯其中的关节。


  　　“过不过户，这车都会给你开到报废，你过两年要换车，拿去送人都可以，顶多就是不能卖。”


  　　“不过户，以后再有什么麻烦都扯不到你头上，我看池骋和五虎还不算完，老栾那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咱们闷头开车，什么都不掺和。”


  　　“小磕小碰，哥给你找地方修理。万一要是谁对你心怀不满，拿这车撒气，咱们回头找老栾兜底，这阴货以为甩手就算完，不能这么便宜他。”


  　　还带这么玩的？


  　　方小武感觉又学到一招，隔着屏幕竖起大拇指。


  　　手指关节疼得厉害，上网搜偏方来着，照着练一会，又泡了10分钟热水……并没有用。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决问题的契机


  　　方小武发现，论耍流氓，自己认识的这些家伙个个都不差。


  　　这要是没系统，纯玩心眼儿，都不用李战、陈翔出手，李捷思都能玩死自己。


  　　不过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你们心机再深，可挡我九枪否？


  　　当务之急，还是读书，等我把二级的技能都攥到手里，就来好好跟你们刚一波正面，刺刀见红！


  　　默默衡量过轻重以后，方小武连提车的迫切都减弱五分，把周正发来的号码存好就没再理会。


  　　学车可以往后再拖一拖，先把甄嬛传搞定，做解锁任务的时候再去驾校，可以最大化利用好有限的时间。


  　　回办公室继续看文件，里面的内容越来越艰涩枯燥，但也越来越有趣，方小武仿佛又回到了刚得到系统的那段时间，捧着天书一般的《如何高效学习》，以全部的热情死磕，痛苦而又乐在其中。


  　　时间忽忽而过，转眼又是周五。


  　　临下班前，痞子卢突然从外面回来，不由分说，拉着方小武就走。


  　　“诶诶，干嘛去啊？”


  　　痞子卢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跟着走得了，你能卖几个钱？”


  　　我去，五哥我连陌大美女都没时间陪，苏野都没功夫啃，陪你个丑八怪扯淡？

  　　但是想想这货在计划里的重要性，方小武还是捏着鼻子忍下来，耐着性子跟他来到地下停车场。


  　　痞子卢的座驾是一辆银色亚光漆奥迪R8，看起来十分不符合他骚包的性格。


  　　不过没等方小武说什么呢，他冷不丁甩出来一句：“代步车，凑合坐。”


  　　好吧，骚还是你骚……


  　　方小武正要吐槽，结果这货一脚油门猛踩下去，R8暴躁的从停车位里甩出来，咆哮着冲出停车场，差点把方小武甩得贴上车门。


  　　“大哥，你以为你是秋名山车神啊？”


  　　“秋名山是什么鬼？”痞子卢不屑的瞥过来一眼，傲然扬起下巴，“六盘山车神就是我……哥。”


  　　六盘山？

  　　方小武检索一下脑海里的地理知识，顿时无语。


  　　“六盘山不是在甘、宁交界么？”


  　　卢大少面不改色：“我说的是云城南面的小六盘山。”


  　　云城南面？有山？

  　　方小武硬是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问：“大哥，你是说那片小山包？”


  　　“怎么能叫小山包呢？那是丘陵！”


  　　痞子卢炸毛了，振振有词的辩解：“要弯道有弯道，要坡道有坡道，要长度有长度，多理想的场地？上哪找去？”


  　　方小武举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水平的选手了……


  　　痞子卢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方小武无言的鄙夷，轻哼一声，臭屁的冷笑道：“听说过云州极速联盟没有？等有机会，哥带你去长长见识，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还嫩得很！”


  　　方小武懒得再和他磨嘴皮，这货扯起淡来可以一天一夜不休息，跟他扯不起。


  　　“咱们到底干嘛去？”


  　　我的甄嬛传还有一遍半就搞定，你要是跟我扯些没用的，别怪我转身就走……


  　　话虽然没说出口，但语气里已经充分的透露出不耐烦。


  　　方小武在云商证券里树立起来的形象是那种很特立独行、比较扎手的类型，痞子卢当然不会拿他当小弟看待，因此毫不动气。


  　　“年华过生日，请几个同事小范围聚一下，特意要我带上你。”


  　　方小武听完痞子卢的解释，毫不掩饰脸上的讶异，皱眉问：“我和华哥的交情没到那份上吧？他几个意思？”


  　　这话问得很狂，不够收敛，不过痞子卢还就吃这套，不以为意的笑道：“交情不都是处出来的？”


  　　方小武愕然瞪大眼睛：“你怎么这么污？我还是个孩子！”


  　　痞子卢反应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嘴角一抽抽，下意识又猛踹一脚油门。


  　　“我像你这么大时，都不如你一半流氓……”


  　　感叹完，他继续解释：“年华那里可能有个项目需要你帮忙，今天算是提前敲敲边鼓。”


  　　“我就一实习生，能帮上什么忙？”方小武冷笑，紧接着一指前面的路边小摊，叫道：“靠边停车，我馋煎饼果子了！”


  　　“项目可能跟楚天有关系。”


  　　痞子卢一句话就让方小武消停下来，少年镇定自若的收回手，摇摇头：“算了，路边摊不太卫生。”


  　　以痞子卢的无耻，也被方小武闪了一下腰。


  　　“有兴趣了？”


  　　“有兴趣听听而已。”


  　　方小武大模大样的往椅背上一靠，懒散道：“行吧，卢哥你先说说，我能帮上什么忙？”


  　　卢海洋知道不给他解释清楚，这个猴奸的少年绝对不会松口，无语的摇摇头，开始叙述前因后果。


  　　“其实年华才是部门里和陈翔最不对付的人，但是他又没有我的底气，所以，他的处境比较艰难，最近一年总共做了两个项目，一个被陈翔搅黄，另一个被陈翔刮去好大一块肉。”


  　　方小武点点头：“他想避开陈翔？”


  　　“完全避开是不可能的，毕竟咱们既是通道又是项目定制方，偶尔还兼着半个资金方。”


  　　方小武又点点头，恶补过足够多的资料以后，他现在对于这些看起来神秘复杂的资本操作有着比较清晰的认识。


  　　痞子卢继续道：“这次年华打听到楚天要融资，已经跟对方的关键人物挂上钩，但是这次楚天融资的金额比较大，可能要3到5个亿，他搞不来成本足够低的资金，没什么竞争力，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我能干什么？”方小武无语道。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能干什么，这段时间没白学，只是在试探而已。


  　　痞子卢以为他真的不懂，很认真的解释一番。


  　　“不管是走专项还是定向，你至少能直通陌总，让项目不至于在陈翔那里受阻。”


  　　“如果你肯下力气，甚至有希望通过陌大美女搞定全部资金，到时候你们两个分大头，总好过一无所获。”


  　　方小武不在乎能分到多少钱，却开始暗暗激动。


  　　楚天缺钱？


  　　或许，彻底解决李捷思父子、完成任务的契机就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聚

  　　说是小聚，果然很小。


  　　总共就只有四个人，痞子卢、年华、左博超再加上方小武。


  　　他们三个都是老伙计，做了好些年一丘之貉，所以实际上，这就相当于单请的方小武。


  　　自古以来，宴无好宴，聪明人就一个字：闷头吃！


  　　聚会的地方是一家海鲜酒楼，方小武剥虾卸贝吃得不亦乐乎，该敬酒就敬酒，不该问的一概不问。


  　　年华两次试图打开话题，但一到接近陌紫妍的时候，方小武就闭口不谈，闷头吃虾——他不是不会转移话题，只是懒得麻烦。


  　　两次下来，他们以为试探清楚方小武的底线了，左博超敲着小鼓，开始往这次的项目上挂。


  　　结果方小武还是不接招。


  　　年华无奈的看一眼痞子卢，卢大少苦笑摇头。


  　　得，那就先这么着吧！

  　　年华毕竟是混熟社会的老油条，发现方小武不好摆弄以后，马上端正心态，抛开那些小心思，专心打交道。


  　　打交道是褒义词，你来我往，试探彼此感兴趣的点，求的是场面上的宾主尽欢。


  　　只要有得吃，又不用勾心斗角，方小武自然就会欢实。


  　　喝着喝着他们开始扯闲篇——又叫吹牛逼——说的是方小武感兴趣的事。


  　　“听说池大少叫一帮人过去，结果什么都没干，稀里糊涂回来了？”问话的是左博超。


  　　“切！那怎么能叫什么都没干呢？”痞子卢撇嘴，然后嘿嘿贱笑，“明明干躺下一票女技师嘛！”


  　　三个臭流氓顿时淫笑起来。


  　　方小武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着，池骋你们都熟？”


  　　“熟，怎么不熟？”左博超说着话，开始咬牙切齿，“池扬的弟弟嘛！”


  　　痞子卢没理会他，笑眯眯问：“听说过四大公子没有？”


  　　方小武鄙夷的看着他：“大哥，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俗不俗？”


  　　年华反问：“跟什么年代有什么关系？”


  　　方小武皱眉：“早些年确实听说过什么京城四大公子、魔都四大公子，这些年还哪有人排这个？”


  　　“对，没人排了，知道为什么不？”年华笑盈盈的继续问。


  　　枪打出头鸟，多简单的道理？


  　　痞子卢却说出一番不同的见解。


  　　“没错，当面确实没人再这么叫，这种名号已经不再是捧人，反而是捧杀，你要敢说谁是某某地几大公子，传到人家耳朵里，百分百得罪人。”


  　　“但你想过没有？一个地方，同年龄段里最出彩、最牛逼的那几个人，始终就在那里杵着。”


  　　“你不叫他四大公子、四少，实际上他们仍旧处于一个独立的阶层，我们这些在下面圈子里厮混的人，仍旧会给他们一个特殊的称呼。”


  　　年华接口道：“这个称呼无所谓是什么，只是用以区分，承认他们的特殊性而已。”


  　　左博超笑眯眯总结：“所以其实哪里都仍旧存在着几大公子的名号，只是不再公开说、不再大肆传播而已。”


  　　“好吧。”方小武点点头，予以承认，“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池骋就是云州四大公子之一？”


  　　“他还不够级别。”痞子卢摆摆手，突然叹口气，“虽然确实有个好爹，但是他比他哥可差得远去了。”


  　　“25岁到35岁之间，咱们云州最牛逼的几个人，池扬算一个，高发算一个，王远志算一个，成池算一个……”


  　　“成池？这名字……”方小武瞪大眼睛，突然有点想笑。


  　　痞子卢就没控制，哈哈大笑：“恩，成池成少，今年才26岁，是池骋心目中的死敌，不过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小五，海洋跟成少的关系是这个……”年华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眯眯道：“以后有机会让海洋带你认识认识。”


  　　方小武心里暗暗撇嘴：我干嘛要认识他？等我26岁……呵呵！

  　　痞子卢却难得没有膨胀，突然对着方小武诡秘一笑。


  　　“还有一个，比他们不差分毫……陌紫妍陌大美女。”


  　　方小武正喝水呢，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


  　　紫妍姐这么牛逼的？


  　　打哪都看不出来啊？


  　　合着我当初随手一记巭孬嫑昆，换回来这么敦实一后台？


  　　看出方小武的惊愕，卢海洋愈发肯定心中某个猜测，叹息道：“你姐家里不需要她去拼什么，所以你姐一向随性……”


  　　“文艺范。”


  　　左博超突然接口，并且换来两人同时点头，差点没让方小武笑喷。


  　　陌紫妍？

  　　女文青？

  　　天天叫嚣着调教惹不起、教育我斩草要除根的女文青？！


  　　你们可真能脑补……


  　　带着显而易见的艳羡，痞子卢继续道：“正因为随性，所以她一旦看谁顺眼，就会对人特别好，你小子真是有运气！”


  　　陌紫妍的性格里确实有很大的随性成分，自我，特立独行。


  　　不然的话，当初那个巭孬嫑昆技能或许可以借来书，却不一定会有更深入的交流。


  　　比如搅黄相亲那次，她的应对办法有很多，却因为方小武一个时机恰好的电话，兴致一起，就选择带一个弟弟去当电灯泡。


  　　不过，虽然痞子卢说的是事实，但这话方小武不爱听。


  　　什么叫运气啊？

  　　要不是哥器大活好、人品过硬、潜力惊人，系统能无缘无故砸哥头上？

  　　要不是哥魅力四射、聪明机智、胆识过人，换个人还敢不敢撩陌紫妍暂且不提，就说结果——光凭一个只在她身上用过一次的技能，怎么可能把好感度堆到这么高？

  　　总而言之，主因还是哥牛逼！

  　　心里头好一阵臭美，方小武却并没有得意忘形，压根不接痞子卢的话茬。


  　　聊八卦可以，挖我的底，没门！

  　　痞子卢见方小武油盐不进，也是彻底没辙，换话题又扯一阵，这场没滋没味的饭局终于散场。


  　　痞子卢和年华都要送方小武，不过方小武很坚决的坐上出租车，对他们摆摆手，回家。


  　　一分开，三人顿时苦下脸，郁闷得想骂娘，一人甩出一句感叹。


  　　“妖孽！”


  　　“奸诈！”


  　　“真特么难搞！”


  　　而坐在出租车后座的方小武则是闭目冷笑。


  　　觉得我年轻好忽悠？


  　　以为我恨李战父子，所以见到敲诈他们的机会就会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究竟谁急，咱们慢慢看。


  　　该参与的我会参与，但方式……你们说的不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技能


  　　到家继续读书。


  　　虽然已经对这本言情虐恋文深恶痛绝到想起来就头疼的程度，恨不得缓10天回回血，但该干的事永远要排在想干的事前面。


  　　真的勇士，就是要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这样安慰着自己，方小武特意熬到1点半，终于把最后一丝进度补完。


  　　你大爷的，终于可以对你说滚蛋了！

  　　方小武连奖励都没心情看，兴奋的打开窗户，使劲一扔……心情愉快到想唱歌！

  　　一二三，唱！


  　　“斩断情丝心犹乱，千头万绪仍纠缠，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


  　　唱到一半发现不对，你大爷的，为啥我要唱主题曲？

  　　毒还没解？！

  　　冷不丁打个哆嗦，方小武赶紧打开系统面板，缓解一下要变态的情绪。


  　　【宿主读通《后宫甄嬛传》，熟练度100%，获得能力：察言观色60】


  　　【本书为你增加2点精神。宿主挺过心理严重不适，体质额外+1】


  　　诶？还不错嘛……


  　　察言观色的作用已经得到验证，刚才跟痞子卢他们吃饭，这几个货眼神一动，漫不经心的微一交错，方小武就察觉到他们暗藏的默契，心中一片明亮。


  　　虽然他在这方面原本的天赋并不高，但是有这60%的加成，几乎可以算是一条小狐狸了，只要保持警惕，想当面骗他，估计要唐国强老师那个级别的影帝来才有机会。


  　　至于四围属性，这东西有多少都不嫌多。


  　　这段时间方小武又往上蹿了一厘米，现在差不多是174公分出头，距离修长还有段距离，但也不能说是矮了。


  　　照这样下去，20岁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突破180？


  　　开开心心、龇牙咧嘴的傻乐着，方小武继续往下看。


  　　扫过技能名字的一瞬间……一口老血喷一天花板！

  　　【你领悟书中核心思想，获得技能：臣妾坐不到啊】


  　　系统我日你大爷！

  　　都特么二级了你还这么流氓？！

  　　方小武气得肝儿都疼……就这名字，还用看技能说明么？


  　　系统冷冰冰的给出一条“解释”。


  　　【宿主打开系统的方式本来就有点偏，再有，宿主的成长过程中，对于流氓技能的运用如臂使指、炉火纯青、惊才绝艳、令人叹为观止，所以……】


  　　区区一个省略号，六个点，意味深长，似乎已经道尽一切……


  　　方小武顺了好半天气，默念“没关系反正我早已习惯来自生活和系统的强歼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我享受你大爷！


  　　正指望二级技能干点大事业呢，就这玩意，能干啥？


  　　看完说明以后，方小武知道它能干嘛了。


  　　呃，能让任何一个男人被折磨到怀疑人生……


  　　【臣妾坐不到啊：主动技能，消耗5点精神，接触释放，仅能对雄性释放，持续时间……永久】


  　　【技能效果：中招者一旦在某种运动中使用坐姿，硬度和长度都会受到削弱，直到某一次，伴侣说出终结密语“臣妾坐不到啊”，技能结束，但已损失部分无法恢复】


  　　【当终结密语被说出口时，中招者还将承受一次心理暴击，后果因人而异】


  　　想象一下被这个技能命中的后果，方小武猛的打个哆嗦，下意识武当。


  　　“系统，这个技能会不会误放到自己身上？”


  　　【不会】


  　　还好还好……


  　　解开对这个无敌神通的畏惧以后，方小武开始思考它的用处。


  　　削弱是物理性质的，其实并不会导致无法生育，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技能的实质后果是……剥夺掉一个正常男人的最大乐趣？

  　　不，不对，不一定是最大乐趣，特殊情况多得很。


  　　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方小武目前最强力的大杀器，怼谁谁废。


  　　而且，它比射马要隐蔽得多，极难察觉，不必担心引起怀疑。


  　　“有伤天和，要慎用啊……”


  　　还没真正见识过社会黑暗面的方小武，此时还远远称不上杀伐果断，在察觉到这个技能太过阴狠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约束自己。


  　　李捷思如果继续作死的话，大概值一个？

  　　像曲三那种货，如果手上有无辜者人命，肯定值一个。


  　　再有就是强歼犯，只要碰到，无条件来一发。


  　　池骋的话，如果只是正正当当追求韩洛音，那倒是没必要这么狠。


  　　王同受的惩罚已经足够，懒得再理会他。


  　　……


  　　躺床上盘算一阵，方小武渐渐觉得无趣了，技能已经握在手里，预设立场根本没必要，碰到事儿的时候随机应变吧。


  　　放下这茬，他接着看解锁任务。


  　　【解锁任务：由于是特殊分类，朋友推荐，所以你只需要让推荐本书的好友认可，即可解锁下一本书】


  　　什么鬼？这么简单？

  　　方小武大喜过望，刚才还烦破系统烦得要死，现在恨不得拎出来亲一口。


  　　要让刘怜怜认可……太简单了！


  　　看看时间，还有10分钟才到凌晨2点，刘怜怜有八成可能还没睡，方小武当即打过去一个电话。


  　　“咦？小五哥，怎么这个点儿打电话？现在我可出不去！”


  　　刘怜怜一上来就摆明车马，让方小武顿时无语。


  　　“你怎么那么三俗？我打电话就非得是那事儿？就不能找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刘怜怜啪叽一下挂断电话，马上拨回来一个视频通话。


  　　接通的一瞬间，方小武的想法就三俗起来……


  　　麻蛋，你穿的那叫睡衣么？那叫404！


  　　“咯咯咯！你不是不想那事儿么？把你哈喇子擦擦！”


  　　方小武会上这种当？哈喇子都在下面待命呢！

  　　鄙夷的看着她的……然后开始大倒苦水：“我跟你说啊，我最近看《后宫甄嬛传》差点看吐，现在那是倒背如流，说话一不小心就整出一句台词来……”


  　　“真的假的啊？你骗我！”刘怜怜脸上写满不信。


  　　方小武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她就剧情、文字、台词、虐恋等方方面面探讨起来。


  　　半个小时后，刘怜怜感叹道：“小五哥，你看书真厉害……有些地方我都没注意。”


  　　任务完成！


  　　方小武心里一松，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揶揄问：“我只有看书厉害？”


  　　“滚蛋！”


  　　仗着不在身边，刘怜怜猖狂的送出一个大白眼，然后突然打个哈欠。


  　　“好困……不跟你扯淡了，本姑娘要睡觉。”


  　　“好，你挂吧。”


  　　方小武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先挂她电话，说话那叫一个温柔。


  　　刘怜怜感动坏了，吧唧一下亲在屏幕上，美滋滋道拜拜。


  　　方小武看着屏幕黯下去，嘿嘿一笑。


  　　不但解锁任务顺利完成，聊书还聊出1点好感度，心情能不好么？

  　　哈，88点好感，距离推倒，仅剩2点！

  　　嘘……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兵书圣典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是时候考虑下一本书看什么了。


  　　韩洛音好感度已经达标，现在就可以推荐书籍，此外还有一本英文原版的《博弈论》待在候选区里。


  　　方小武不缺书看，但是缺一本对当前状况最有帮助的书来看。


  　　《博弈论》肯定有用，但字数实在太多，又是英文原版，读起来必定艰涩而进度缓慢。


  　　一个月能不能搞定？

  　　方小武不确定。


  　　眼看着楚天缺钱要融资，年华他们正在琢磨入场，《博弈论》附带的能力和技能肯定来不及派上用场。


  　　而韩洛音会推荐什么书，运气成分太大，完全不可控。


  　　此情此景，方小武立即便想起上个成长任务里存下来的奖励——那个跨分类阅读机会。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至于该读什么书……方小武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一本神书的名字。


  　　《孙子兵法》！

  　　华夏古代兵学圣典，历经2500余年光阴仍旧毫不褪色，被誉为当世三大战争著作之首，却早于排名第二的《战争论》2300余年。


  　　而它并不仅仅是一部军事著作，其中阐述的谋略思想和哲学思想，引起全世界各个领域的学者的探索研究，被广泛地运用于军事、政治、经济等各领域中。


  　　其内容博大精深，思想精邃富赡，逻辑缜密严谨，时至今日，仍旧具备极强的指导意义和实际作用，美国西点军校和哈佛商学院将它列为必读教材，而霓虹企业界现在仍旧奉它为神书。


  　　霓虹松下电器创始人松下幸之助说：“《孙子兵法》是天下第一神灵，我们必须顶礼膜拜，认真背诵，灵活运用，公司才能发达。”


  　　这绝对不是商业互吹！幸之助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要求晚辈、下属的。


  　　实际上，抛开那些际遇特殊的暴发户不谈，世界上绝大部分具备正规出身的商政精英都曾读过《孙子兵法》，世界排名前百的大学里有八十多所，将《孙子兵法》列为必读或者推荐读物。


  　　这是华夏文明的瑰宝，更是炎黄子孙的智慧结晶。


  　　方小武有一本《孙子兵法》，是十一家注版本。


  　　此前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学渣，但一直就喜欢读古文、古诗，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买《古文观止》，捡到系统。


  　　只不过，以前读孙子的时候，那真的就只是读，音能校准，断句就按版本来，什么理解和感想，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如果没有当前这茬事儿，方小武可能会等到系统升到3、4级时，再把《孙子兵法》翻出来，但是现在，他决定提前读这本书。


  　　二级的系统有可能拿不满奖励，没关系，三级时再读一遍，想必会有更大收获。


  　　这书可以读一辈子的，结合经历食用，效果更佳。


  　　“系统，使用跨分类阅读权限，目标《孙子兵法》！然后再确认一下，我是只需要阅读正文，还是必须连注解一起阅读？”


  　　【由于是版本、注解众多的特殊书籍，标定《孙子兵法》，只阅读正文即可】


  　　那就好，注解都是前人各自的理解，方小武不想尽信，他心中藏着一份雄心——希望有一天，能读出自己的理解来。


  　　翻出书，一字一句的开始读，同时大脑高速转动，深入的思考着。


  　　《孙子兵法》里的名言数不胜数，很多都广泛传播，初中生都耳熟能详。


  　　比如：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


  　　每读一句，印证自身经验，均有所得。


  　　何谓“察”？

  　　在方小武的理解中，这是一种大局观，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语也可以解释得很贴切——心里有B数。


  　　知道应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什么时候能干、什么时候不能干，这就是做事之前的整体指导思想。


  　　何谓“庙算”？

  　　说白了就是好好“掂量掂量”，把敌我双方的整体实力对比一下，上秤一量，谁牛逼谁二逼，一目了然。


  　　怎么进行“庙算”？

  　　得先知己知彼，各种实力拆开来挨个摆弄，比人家差在哪，心里还能没点B数么？


  　　方小武其实早就在按照《孙子兵法》的军事战略思想行事，他惦记楚天集团可不是靠着两个技能，脑袋一热就打算往上冲的。


  　　之前讲演时把李捷思坑到吐血，其实他心里早有B数，该考虑的都考虑得比较全面。


  　　上有舆论压着，下有陈关、副市长撑着，外围是公理道义法律，内里还有陌紫妍的权势人脉兜底，笃定李战翻不过来盘，才搞出那么大动静。


  　　这不就是“庙算”、“伐谋”么？


  　　如今的状况，要想进一步打击李战父子，层面就上升到企业经营领域，原本的那些盘算就不够用了，必须要重新谋划。


  　　首要一件事，就是知己知彼……换言之，获取信息。


  　　方小武的沉稳之处就在于，明明痞子卢和年华已经送上门来了，他却丝毫不急。


  　　真不急么？


  　　怎么可能！


  　　但是再急都不能表现出急来，这是一场老鼠和老虎的战争，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不到必要时刻，他不会泄露出丝毫敌意，连一点想法都不会叫外人知道。


  　　所以他在等，等着痞子卢、年华主动告诉自己更多东西，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来收集情报，直到找到那个合适的介入时机。


  　　多算胜，少算不胜。


  　　方小武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算计，他的性格还是偏向于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有系统在身，只要有足够耐心，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堂堂正正的抽死李战父子。


  　　但是，方小武把这个当成是对自己的锤炼，就像系统任务描述的那样——


  　　凝聚全部的智慧、勇气、力量，突破自身的极限，以此来鉴证成长。


  　　所以他不会缩、不会等，不会动用暴力手段玩人道毁灭，就是想要看看，我一介草根，在规则的范围里跟你们玩，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谋略天赋

  　　6000字的正文，字斟句酌的细细读一遍，竟然花费整整50分钟。


  　　不过效果也是显著的，熟练度直接蹿出去15%，并且获得一个新的附带【天赋】后缀的能力。


  　　谋略天赋，15点。


  　　按照系统的说明，这是一个包含了观察、计算、分析、推演、谋划等能力的，超超超级强大的天赋类能力。


  　　起始数值就是15点，这就意味着，熟练度读满以后，谋略天赋应该会有50点左右，虽然不如【察言观色】60点高，但这两者的质量差距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系统能力的作用方式，是在方小武自身能力的基础上提供加成，50%的强化似乎不算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种综合性非常强的能力，强化的并不是单独某个子分类，而是整体性的拔高。


  　　再者说，认真读一遍《孙子兵法》，与最近的经历印证，方小武本身的收获就不小。


  　　以往零碎的感悟被归纳到一个整体统一的指导思想下，知识储备并没有增加太多，但是看问题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深度，都大有进步。


  　　那种感觉，如果硬要形容，就好像拨开眼前一层迷雾，看东西更清晰、视野更广阔，胸怀一畅。


  　　这些收获令方小武无比的兴奋、迷醉，甚至想一口气把整本书读完，但是看看时间，他还是果断滚去睡觉。


  　　明天星期六，要去给胖蛋上第一堂课，一夜不睡顶着一个大黑眼圈去，未免有些不像话。


  　　凌晨3点躺下，早晨8点起床，只睡5个小时，方小武的状态却极好。


  　　随着体质涨到12点、精神涨到13点，他的睡眠质量有明显改善，恢复能力越来越强，正在慢慢往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方向进化。


  　　8点半左右，周正打来电话，告诉方小武，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方小武匆匆下楼，没口子的抱怨：“周哥你搞什么，我待会自己就过去了，又不是不知道路，你看谁家的家庭教师是车接车送的？”


  　　周正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请那些有名气的老师私下里补课，第一要托关系搭人情，第二要给足束脩，第三要时常请客发红包，车接车送那都是小事儿，谁叫这是一个纯买方市场呢？”


  　　“开玩笑吧？”方小武瞪大眼睛，“我们一高满地特级教师，没看见谁出去当家教。不是有规定禁止么？”


  　　“对啊，正是因为不允许开补课班，所以好老师一下子就供不应求了啊！原本开班带30个学生，现在只能偷偷带一两个，不花大力气，咱能抢到？”


  　　周正笑得愈发爽朗，语气里又多出几分得意。


  　　“我都没敢在单位里说请到今年状元给我家胖蛋补课，什么好老师能比状元水平高啊？要是漏出一点口风，领导们能把我烦死。等你上大学以后，我非得炫耀炫耀，看他们气不气！”


  　　方小武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接茬。


  　　周正这种老油条，捧人的手段太厉害，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稍显稚嫩，不如沉稳点，多做少说。


  　　快到分局家属楼时，周正开车拐上一条岔路，方小武又是一愣。


  　　周正笑道：“早上你嫂子没做饭，咱俩简单吃一口，再给她们打包点馅饼油条。”


  　　抬头看看将近30米长的牌匾，方小武哭笑不得：上千平营业面积的粥铺，能简单到哪去？


  　　知道推不过，他就安安静静跟着周正走进大厅，认真考虑吃什么。


  　　一碗八宝粥，18块，一屉周正强烈推荐的手工灌汤包，88块，四两刚出锅的海鲜炒饭，28块。


  　　再加上周正点的几样冷热小菜，目测至少400大元，直接刷的储值卡。


  　　可以看出来，周正并没有刻意铺张浪费，就是按两个大老爷们的饭量来点的单，熟门熟路。


  　　由此折射出来的，是他的日常消费水平，简直令人咋舌。


  　　方小武觉得关系已经到位了，也没避讳，大大方方取笑道：“周哥，你说你开着一辆奔腾，一顿早饭吃掉三四百，像话么？”


  　　周正镇定自若道：“车是自己买的，卡是朋友送的，那能一样？”


  　　说完顺手把那张卡塞到方小武裤兜里，随意道：“你收着吧，现在管得严，我经常出入这里确实影响不好，其实一个月来不上两回。”


  　　方小武手里端着东西，没法推，就摇摇头：“我可不要，这地方哪是我一个学生消费得起的？”


  　　“收着！钱不用你管。”周正笑得贼洒脱。


  　　“这卡的额度是一万，每个月初自动补满额度，你满意味道，尽管天天来吃。反正这张卡又不能退款，留着干嘛？”


  　　就相当于一年白送12万的餐券呗？

  　　既然不是周正掏钱，又不用自己花钱，那就好说了。


  　　要换成是以前，随便周正说什么，方小武肯定不会收，但是经历过温泉山庄一事，现在关系更进一步，倒是不必在乎这么点小事。


  　　“行，那就谢谢周哥了，正好离云大和我家都不远，挺方便的。”


  　　周正满意的笑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叮嘱道：“这卡在前面也能用，可以直接刷，卡里钱不够的话，也可以当VIP用，打7折。”


  　　“前面？”方小武一愣。


  　　周正一指后厨：“这里是素月轩粥铺，后厨通过去，就是主街上的素月轩大酒楼，咱们云州挺上档次的中餐馆，不然你以为随便一家粥铺就有这么好的手艺？”


  　　素月轩大酒楼方小武听说过，没想到和这间粥铺居然是一家的，怪不得这卡要限额，喝粥怎么喝都花不掉多少钱，前面的一桌酒席，万八千块太正常。


  　　这卡比预想的更有价值，但是既然已经收下，方小武就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闷头开吃。


  　　周正之前说要给家人打包早餐，其实只是托词，后来再没提这茬，吃完饭就拉着方小武直接回家。


  　　到小区楼下，方小武终于第一次看到他人生里的第一辆小马驹。


  　　铱银色车身，线条流畅，外型时尚前卫，被周正诟病不已的车尾灯在方小武眼里也极漂亮，虽然车价似乎有点对不起奔驰这个牌子，但方小武的感觉就两个字……完美！

  　　“上去试试？”周正含笑开口。


  　　“不了，先办正事。”


  　　方小武努力敛去眼里的激动，摇摇头，主动走向楼道门。


  　　身后，周正脸上浮起一丝愕然，一闪而逝。


  第一百五十七章 胖蛋的问题


  　　林兰一见到方小武，马上热情的迎上来：“小五来了？快坐，吃点水果！”


  　　周芳丹跟着站起来，脆生生的打招呼：“小武老师好。”


  　　“嫂子你别客气，周哥刚请过豪华早餐，我吃得很饱。”


  　　回应过林兰，方小武又笑眯眯望向胖蛋：“周周你好，今天真漂亮！”


  　　小丫头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连衣裙，裙摆很蓬松，越发衬得身躯娇小瘦弱，脸蛋却圆溜溜的带着婴儿肥，大头娃娃似的。


  　　被方小武这么一夸，胖蛋咧开嘴笑起来，小白牙露出两排，一点不忸怩。


  　　时间已经接近9点半，方小武不想多寒暄浪费时间，跟周正示意：“那我就带周周去测验？”


  　　周正和林兰自然没口子道好，胖蛋也不抗拒，领着方小武走向她的小屋。


  　　房间不大，典型的粉色公主房，卡通娃娃堆得满床都是，小书桌是乳白加粉的HelloKitty，上面摊开一本初一代数。


  　　方小武随口问：“学代数吃力么？”


  　　“吃力。”胖蛋瘪瘪嘴。


  　　“那英语呢？”


  　　“吃力。”又瘪瘪嘴。


  　　“语文总没问题吧？”


  　　“有……”


  　　方小武无语了，看这孩子挺机灵的，初一那点知识，没道理啊？

  　　原本还想叫她做套试卷摸摸底的，得，干脆直接问成绩吧！

  　　“周周，你期末考试总分多少啊？”


  　　又一瘪嘴。


  　　“405……”


  　　方小武顿时大感头疼。


  　　现在初一9科成绩总分多少来着？900还是960？


  　　连一半都够不着，问题很严重啊……


  　　“呃，周周啊，你是听不懂老师讲的东西，还是听得懂但是不会做题？”


  　　胖蛋无辜的咔吧咔吧眼睛，弱弱回道：“能听懂一半但是一做题就错……”


  　　“那这样，你把期末试卷找出来，我给你看看。”


  　　“哦。”


  　　胖蛋乖巧的应一声，回头翻书包。


  　　方小武紧紧皱起眉。


  　　以他和胖蛋短短两次的接触来看，这孩子智力上是没有问题的，就初一那点知识量，只要足够用心，上课认真听讲，靠题海战术平推过去就行。


  　　这种比较基础的知识对于智力没有多高要求，顶多就是一听就懂和需要时间的区别，不存在怎么努力都学不会的情况。


  　　除非……


  　　翻看两眼胖蛋的代数卷子，方小武指着一道不等式，不动声色的问她：“这道题你现在学会没有？”


  　　胖蛋看一遍题目，为难摇头：“没有……”


  　　“没关系，我给你讲一遍，然后你再做一道题试试。”


  　　方小武温言安慰，然后把解法从头到尾给她撸一遍，去分母、去括号、移项、合并同类项、化系数，每个步骤都讲得清清楚楚，同时注意观察她的反应。


  　　结果心里一沉。


  　　小丫头倒是一直在听着，但是没过一分钟，目光就有点涣散，很显然的在走神。


  　　几秒后，注意力又被她强行拉回来，到重新进入状态的时候，已经略过两句重点。


  　　找习题给她做，不出意外的又做错。


  　　针对性纠错再讲一遍，继续做。


  　　一个不等式，整整折腾30分钟，一旦变形厉害还是会错。


  　　这就不仅仅是不等式的问题了，而是说，她的所有基础都不全。


  　　更可怕的是，她的问题根本不是补课能解决的，就这种集中度、专注力，绝对不正常……换言之，可能是一种生理问题。


  　　方小武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他的同学里有多动症患者，但是注意力至少能集中三五分钟，而且人家智商相当高，接受知识的速度特别快。


  　　心中大感棘手，方小武却没吭声，又拿出语文卷和英语卷来给她做测验。


  　　一晃就是两个半小时过去，林兰来叫两人吃午饭。


  　　在饭桌上，方小武一切如常，言笑晏晏，等到吃完饭周正送他时，斟酌一上午的话才终于说出口。


  　　“周哥，胖蛋是不是有些特殊？”


  　　周正脸色一白，颤声问：“怎么说？”


  　　既然决定要说，方小武就不会藏着掖着，坦然道：“我觉得这孩子的注意力极易分散，我们常说的专注，在她身上很难持续超过一分钟。”


  　　周正松开油门，靠边停车，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半晌，叹口气。


  　　“哎！胖蛋从小发育就比别的孩子慢，我和你嫂子之前一直没当回事，学习成绩不好也只当她贪玩，但是自打上初中起，老师找我们反映过四次，说胖蛋上课不注意听讲，我跟她谈过两次，她一直说听不下去……”


  　　周正的叙述很有条理，但没有重点，夹着烟的手指一直在微微的颤。


  　　方小武能理解这种父母心，所以他觉得，更应该把情况说清楚。


  　　“周哥，我接触过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学生，恕我直言，这种思维发散速度，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我觉得这不是补课能解决的问题。”


  　　周正猛的抬起头：“老弟，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检查什么。”


  　　方小武先摇头，再坚定点头。


  　　“但我觉得，这种情况必须要有一个医学解释，学习不好没关系，但是我们必须确认，胖蛋身上不会再有别的隐患。”


  　　周正甩掉烟，重重点头。


  　　“小五你说的对！妈的，我马上就联系人，确认一下应该到哪里去做检查，帝都魔都要是检查不出来问题，我就带胖蛋出国！”


  　　“周哥，放宽心，别让嫂子和胖蛋有压力。”


  　　方小武安慰一句，提醒一句，略显青涩的脸上，满是沉稳。


  　　而当他思考时，这种沉稳就凝固成一种特殊的魅力，意外的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周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突然陷入沉思的方小武，终于等到他再次开口。


  　　“课就暂时停下吧，现在讲什么都意义不大。等我回去整理一下我的学习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训练一下注意力，咱们双管齐下，慢慢想办法。我不灰心，你也别丧气，好吧？”


  　　“好！”


  　　周正用力的一拍方小武肩膀，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感激。


  　　“小五，那就麻烦你多费心，别的话哥就不说了，咱们慢慢走着！”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技虚实

  　　下午回家，安安静静的看书，很轻松在傍晚时将《孙子兵法》全篇搞定。


  　　谋略天赋50点，并且获得一个相当奇妙的技能。


  　　【虚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


  　　【被动技能】


  　　【任何人都无法窥测到你的虚实，任何针对你的研究、分析和猜测，极大概率一无所获，较小概率误判】


  　　【而你有较大概率一眼看穿对方的虚实】


  　　什么意思？

  　　模糊的“较大概率”，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别的变量会影响效果？

  　　方小武把问题问出来，系统很快给出解释。


  　　【段位、心态、性格、信心、演技、分析能力……都会影响到技能效果，敌人不同，则效果会有较大出入】


  　　原来如此……


  　　这个其实很有道理，想要看穿李战的虚实，肯定比摆弄李捷思要困难得多。


  　　而反过来说，李战看待一件事、一个人的眼光，肯定比李捷思高明。


  　　当然，随便你再怎么高明，以后哥就是你绝对看不穿的敌人！

  　　方小武有点想笑，心情很激动，很兴奋。


  　　这是他第二个被动技能，效果仍旧那么变态。


  　　如果说【整体性学习】是一个纯粹的进取能力，比较偏现实的话，那么【虚实】就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幻想能力。


  　　守，密不透风，让人捉摸不透，智者不能谋。


  　　这意思不是说不能对他施加阴谋或打击，而是分析不出正确的、有价值的信息，并且有一定概率高估或者小瞧他。


  　　如果当年吕布有这个技能，那么很可能就不是派貂蝉去施展美人计，而是埋伏两个刀斧手在屏风后面，摔杯为号，跳出来大吼“待吾取尔狗头”！

  　　然后被吕布一脚一个踹出二里地……


  　　要是以后有敌人对方小武施展美人计，那画面一定很美……


  　　攻，料敌机先，结合察言观色，就算看不穿对方底牌，至少看得出对方的底气。


  　　虽然看似没有实际的攻击性和伤害能力，但是在这个尔虞我诈影帝遍地走的时代，这个效果意义非凡。


  　　在流氓之路上整整狂飙5个月，一路越走越远，突然得到这样一个强力且正派的技能，方小武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爽！


  　　所以看起来有点难度的解锁任务也不算什么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


  　　【解锁任务：揭破一个针对你的阴谋】


  　　说实话，破任务多少有点麻烦。


  　　李捷思短时间内不会再跳，李战应该没精力理会自己。


  　　池骋马上搞事的可能性并不大，至少不应该针对自己搞事，五虎还蹦跶着呢。


  　　同理，曲三就算对自己还有不满，有高云峰这么一尊大佛压着，想不想忍都得忍。


  　　仅剩的一个仇家，就是陈翔。


  　　这货做人够阴，但问题是，掌握的资源实在很一般，跟那些公子大少没得比，有什么资格算计自己？

  　　好吧，不管他有能耐没能耐，近期多提防着点他，准没错。


  　　简单梳理一下仇家，心里有数以后，方小武终于有闲暇时间干点大事了……学车！

  　　最近班级群里有不少同学都在吵吵着学车的事儿，方小武没冒过泡，但是每次看到都痒得不行。


  　　他们学车是觉得以后能用到，方小武的小奔就在那里停着等他临幸，那种迫切能一样？

  　　看看天色尚早，方小武马上翻出周正给的手机号，拨过去。


  　　“您好，请问是刘先生么？我是高云峰的朋友……”


  　　话说到这里，那位刘先生顿时热情爆表，当即表示，可以随时来练车，专业教练24小时待命云云。


  　　方小武随便套上T恤、大裤衩，拎着包，兴冲冲准备出门。


  　　收拾东西时一眼瞄到那本英文原版的《Games of Strategy》，前天到的货，方小武顺手就塞到包里，打算有时间就撸一遍。


  　　陌紫妍的好感度暂时还不够，而且解锁任务没完成，现在读是没有熟练度的，但是这种英文专业书籍读起来肯定很费劲，先把单词、句子吃透，到时候才能事半功倍。


  　　刚要开门，母亲何静从外面回来，两人相对一愣。


  　　“哟你干嘛去？”


  　　“妈你怎么这会儿回来？”


  　　何静没等方小武开口，就开始絮叨：“你大姑家月华姐回她婆婆家，小伟有事车没在，非得叫我送一趟，我能说不行？”


  　　“她要按市价给钱，你说这钱我怎么收？她给我发完红包就不管了，还非得拉着我在她婆婆家吃饭，我临走时给老人扔下200块钱，这趟白折腾！”


  　　何静虽然在抱怨，但表情里分明有一种得到尊敬和重视的满足，方小武看得分明，不由莞尔一笑。


  　　“行啊，200块钱而已，咱们现在又不是花不起，你开心就好。”


  　　何静使劲白他一眼：“好大的口气！咱家能花起啥钱？还完外债剩那点钱供你上大学都紧巴巴的，你就知道大手大脚……”


  　　“赶紧打住！我要出去练车。”


  　　方小武趿拉上拖鞋就要溜，现在他和母亲的金钱观念是错位的，兜比脸干净但吃着200多一顿的早餐毫无心理负担，笔记本苹果X说送人就送人，这没法聊。


  　　“你练车有啥用？哎你有钱交学费么？”何静堵门口继续问。


  　　方小武只好举手投降：“不用学费，朋友给联系的地方，车也有，一个大老板赞助的。”


  　　“什么大老板这么傻？”


  　　何静愕然瞪大眼睛，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渐渐变得惊恐。


  　　“儿子，你该不会真被那个陌总包养了吧？”


  　　方小武差点给气吐血，这都哪儿跟哪儿？


  　　何静问完，突然一脸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诶？也不是不行啊……那姑娘又漂亮又有气质，只要孩子姓方，包就包嘛，反正现在这社会……”


  　　“妈！”


  　　方小武哭都找不准调门，赶紧制止她的狂想，再这么猜下去，以后陌紫妍都不要上门了。


  　　诶……等等，看起来她好像一点都不排斥陌紫妍啊？

  　　呸呸！想什么呢？抓紧撤！


  　　“我给大老板的孩子当家庭教师，人家十几辆车没地方停，借我一辆代步而已！你可别瞎猜了，我约了教练，拜拜！”


  　　方小武推开门就跑，何静到底又追上来一句：“你给我安排好时间，你大舅他们都等着喝咱家喜酒呢！”


  　　“知道啦！”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能帮则帮

  　　驾校名叫广伟驾校，好像挺有名的，最近几天在群里没少听同学们提起这个名字。


  　　到驾校门口，已经有个中年人等在那里，皮肤微黑，肚子很大，笑容极市侩。


  　　“是方少么？哎呦，幸会幸会，鄙人刘广伟，这所小驾校的创办人。”


  　　人家迎过来要握手，方小武赶紧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用力一摇。


  　　“刘哥您好，给您添麻烦了，提前道声谢。”


  　　方小武动作客气，姿态够低，明摆着领情，刘广伟顿时笑得跟朵百年菊花似的，顺杆子就往上爬。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高队的弟弟能来刘哥这里学车，那是给刘哥面子，没得说，兄弟你就安心学，剩下的事都交给刘哥！”


  　　拍胸脯打保票，亲自领着方小武去办手续，工作人员无不侧目。


  　　再到练车场地，已经有个教练等在那里，岁数不小，看着又憨厚又沉稳。


  　　刘广伟继续拍胸脯：“兄弟，这是我们驾校最稳重的老师傅，水平绝对过硬，只要你有时间，提前20分钟打个电话，随时待命！”


  　　方小武笑着点点头，又去跟教练握手：“教练您好，以后就麻烦您了，怎么称呼？”


  　　教练看着憨厚，但绝对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态度极热情。


  　　“免贵姓王，您叫我老王就成。”


  　　刘广伟笑眯眯问：“兄弟，你看，教练车用桑塔纳行不行？不适应的话，给你换一台好点的？”


  　　方小武对这个没要求，教练车而已，越大众越好。


  　　可能是刘广伟还嫌马屁不够彻底，又开始拍胸脯。


  　　“那行，兄弟你先学着，我这就给你安排考试，只要你科目一通过，马上给你预约科二、科三连考，15天之内包你拿证！”


  　　方小武之前稍微研究了一下驾考规则，知道这个速度算快的，闻言问道：“最快什么时候能考科目一？”


  　　刘广伟不假思索的回道：“明天就有一场，倒是可以把你塞进去，问题是你看书来得及不？”


  　　呵呵，读书的事情……


  　　本着做人要谦虚的想法，方小武瞪着眼睛扯淡：“我之前看过交规，背得挺熟的。”


  　　“那就没问题了！行，明天下午考试！”


  　　刘广伟风风火火的去安排，方小武安心学车。


  　　他看得出来，这位刘老板的社会地位或许不高，但在交警车管这块儿的能量绝对不小，否则高云峰也不会把事情交给他办。


  　　第一次坐上驾驶室，方小武有点小激动，开车其实没什么神秘的，但对于一个18岁的前屌丝而言，那感觉着实新鲜。


  　　下意识开启整体性学习，状态顿时不一样了。


  　　手动挡的离合挂挡对于新手而言，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不过在王教练看神仙的目光中，方小武只用30分钟就完成从纯新手到老司机的转换，炫酷得一逼。


  　　不到一个小时，王教练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懵逼的看着方小武游刃有余的蹿来蹿去。


  　　剩下的事就是熟能生巧，练到身体形成本能，不开启专注状态，也可以自如驾驶，那就可以上路了。


  　　“开车也没什么难的嘛……”


  　　两个半小时以后，方小武轻松搞定科二五项测试，心满意足的从教练车上下来，随口嘀咕一句。


  　　王教练憋得脸通红，吭吭哧哧的附和：“呃……是不难……”


  　　心里却在疯狂咆哮：你休想骗我！你肯定从小就偷开你家车！

  　　方小武向来是只管打击不管埋的，拿上教材，开开心心回家。


  　　看熟交规没用多久时间，睡觉之前方小武还看完二十页博弈论，一夜过去，世界一片祥和。


  　　周日上午继续练车，方小武胆子够大，一打方向盘，直接蹿出驾校，在碰车的第二天直接上主干道。


  　　王师傅给吓惨了，他哪见过这么凶的学员？


  　　关键是看起来还很有身份，万一有个刮蹭，吃排头的还不是他？

  　　正要劝，方小武先摆摆手：“安啦，王师傅，我心里有数！”


  　　“好！”王师傅马上拉住扶手，温言相劝，“你先把右手放在档杆上，咱车上有监控的……”


  　　上路其实没什么难的，驾驶技术熟练再加上胆大心细够冷静，就那么回事。


  　　监控怎么解决方小武不管，反正先爽够再说。


  　　当然，他也不会拿自己和别人的安危开玩笑，虽然有完全把握，但车速始终控制在40迈上下。


  　　溜达一大圈，特意绕到素月轩粥铺去请王师傅吃午饭，还单独给他点了两瓶啤酒。


  　　粥，王师傅肯定喝过，但素月轩这种24小时营业的奢侈级粥铺，卖的主要还是酒楼的菜品，这个档次就很不一般了。


  　　挑好的点，尤其再加上一盘顶级海鲜刺身拼盘，餐费将将摸到千元关口。


  　　酒足饭饱的出来，王师傅也跟刘广伟似的，开始拍胸脯。


  　　“放心练，万事有我！”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有说服力，毕竟这位少爷是大老板罩的，王师傅又补一句。


  　　“以后要是有同学什么的想来练车，尽管来找我，保管尽心！”


  　　被王教练这么一提醒，方小武顿时想起来班级群里正沸沸扬扬讨论着的学车大潮，顺势问道：“咱们驾校的VIP班，多少钱一位？”


  　　王教练想都没想，直接回道：“8600，一人一车一教练，免费接送，3个月拿证。”


  　　我去！这价格，听着都让人肉疼……


  　　没急着点火，方小武随手掏出手机，打开班级群，正好看到二黑发出一条抱怨。


  　　“卧槽！千里驾校普通班4000大元！四人一组，排队上车都特么排不上号，半年拿证，这还学个毛？”


  　　许久没见露头的谭成正好在跟大伟他们水群，不阴不阳的甩出来一句，半是炫耀半是刺激。


  　　“报VIP呗！8、9千块钱，一人一车，找找人，开学前能拿到证。光在群里吵吵有什么用？”


  　　自打温泉旅行回来，二黑的脾气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着，干脆就当没看到，继续和平勇大胖小米他们聊自己的。


  　　“哥几个，团购走起吧！据说能打八折！”


  　　小米发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出来，附字：“十一实施新规，正好又赶上暑假，据说现在各大驾校都爆满，团购是能便宜点，但好像一样来不及拿证。”


  　　平勇马上附和：“没错没错！现在练车完全难，VIP的价格一个劲猛涨，而且还报不上，车和教练都不够用。”


  　　胖妹插嘴问：“不是能科目二、科目三同时预约么？干嘛那么久？”


  　　不甘寂寞的谭成瞬间插话：“大姐，路面车时不混够，你能预约上？练车时间不足，你能一次考过？”


  　　“哎！”大胖叹气，“咱们这些普通班的学员，排一天队能练上俩小时不？”


  　　“俩小时？你想的真美！”


  　　……


  　　讨论越来越热火朝天，方小武却懒得再看了，这是最近几天群里的常态。


  　　高考假期毕竟和以往不一样，成人伊始，大家分外关注某些事……考票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越关注越头疼，马上实行驾考新规，乌央乌央的人涌向驾校，现在的各项资源都极其紧张，报得起VIP班都得找人疏通，报不起的……难！


  　　看看时间差不多，方小武开车回驾校考科一，考试过程不提也罢，吹灰之力。


  　　出来时，刘广伟正好在外面候着，笑呵呵上来恭喜。


  　　方小武跟他哈拉两句，貌似不经意的问：“刘哥，咱们驾校有团购没有？我有几个同学想过来一起学车。”


  　　这种人情刘广伟岂会放过？

  　　马上笑眯眯点头：“有，有！普通班两千，VIP四千，随来随学！只是……”


  　　先是痛痛快快的给面子，接下来就该摆难度了，这套路方小武懂，伸手示意他继续。


  　　“如果VIP人数比较多的话，恐怕教练和车排不开，老哥尽力协调，但没法给你打保票。”


  　　刘广伟说的诚恳，方小武不能不承认，这话没毛病。


  　　“刘哥你办事没得说，我放心。那我问问人数。”


  　　回身拍一张广伟驾校的照片发到群里，打字：“广伟驾校，普通班2000，VIP4000，想来的私聊我。”


  　　群里聊天不知道聊到哪里了，突然一滞，然后猛的爆炸。


  　　“真的假的？”


  　　“小五哥你别套路我！”


  　　“小五哥万岁！”


  　　有无条件相信的，有将信将疑的，群聊之外，私聊也噼里啪啦发过来。


  　　方小武根本来不及看，随手在群里又发一条消息，并且@所有人。


  　　“兄弟姐妹们，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真没时间开玩笑。愿意学的直接带着身份证和钱，打车到广伟驾校，我在这儿等到3点。有没上线的，大家互相通知一下，好吧？”


  　　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才到3点，愿意信的，在哪个旮旯都赶得过来，不愿意信的，随便他们在群里哔哔去。


  　　方小武办这件事就是随心而为，恰好有这么一个便利，恰好大家有这么一个难处，那就能帮则帮。


  　　至于搭给刘广伟的人情，实话说，刘广伟是乐不得要卖人情给高云峰的，二三十个学生亏个几万块钱算个毛。


  　　而高云峰更愿意看到方小武用他人情，跟韩洛音没有一毛钱关系，属于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


  　　2点一过，开始有同学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刘广伟一直陪着方小武等在登记室。


  　　三人组全部到齐，见面就兴奋的给方小武一个熊抱。


  　　二黑高声叫道：“卧槽，小五哥你太给力了！不行，我非得上群里嘚瑟嘚瑟，看看那帮傻逼还有什么话说！”


  　　一帮男生女生围着方小武叽叽喳喳，方小武没工夫理会二黑他们怎么反嘲谭成那帮人，一个接一个的聊天。


  　　“五哥，普通班能排上车么？多久能拿到证啊？”


  　　平勇问出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以后，同学们都支棱起耳朵。


  　　方小武哪知道？笑吟吟转头望向刘广伟。


  　　驾校老板又一次拍胸脯：“同学们请放心，虽然普通班只能分配到一辆车、一个教练，但是一天10个小时，我保证一点不差的给你们排满！”


  　　同学们下意识望向方小武，眼里满是征询：这是哪位？

  　　方小武笑着介绍：“这是咱们广伟驾校的刘总，别担心，说话管用的。”


  　　“哇……”


  　　大家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呆在方小武身旁的貌不惊人的中年人，居然是云州几大驾校之一的老总。


  　　“小五哥，牛逼！”平勇赞叹着竖起大拇指。


  　　刘广伟等大家安静一些，又继续道：“我的意见呢，是这样……”


  　　“如果同学们就在本地上大学，那没必要急，就报普通班就好，我尽量让你们在十一之前拿证。”


  　　“如果是要去外地上大学，那就报VIP，一人一车实在没法保证，但可以保证你们4、50天拿证，稍微贵点，就当花钱买时间了。”


  　　“不急的同学，哪怕是在外地上大学也可以报普通班，寒假回来再继续练嘛，今年不行明年拿，省下的费用买两件衣服也挺好的吧？哈哈！”


  　　“你们看，怎么样？”


  　　刘广伟说的实在，大家顿时兴奋起来，轰然应道：“好！”


  　　“谢谢刘总！”


  　　“谢谢小五哥！”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起来，喊谢谢刘总的明显有些抓不住重点，当然，没人会计较这个。


  　　最后总共有12个同学报普通班，4个报VIP，并没有发生贪图便宜一股脑去报VIP的情况，都没车，早拿证两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3点钟一到，方小武不顾同学们的挽留，当机立断的撤退。


  　　班级群里有不少小伙伴在炫耀，并且借机打击那些不相信他的同学。


  　　来的人趾高气扬，开开心心晒着收费单据。


  　　已经报过名的各种羡慕嫉妒，唉声叹气，纷纷感叹：为什么只是提前报名一两天，就与这种好事失之交臂！

  　　没来的人后悔不迭，有嘴硬说着怪话的，可能也有悄悄出门往这里赶的。


  　　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以内，肯定还会赶过来一批同学。


  　　方小武哪有功夫伺候他们？

  　　帮人，哪怕只是举手之劳，也只能帮信任自己的。


  　　至于那些瞻前顾后、观风望利之辈，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第一百六十章 咱们碰一下


  　　又是一个周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痞子卢没来上班，倒是年华和左博超看到方小武时，比以往更加热情。


  　　毕竟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的关系，别管谈得好不好，至少已经算熟人。


  　　陈翔还是那副阴沉着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的模样，可惜越来越没人理会他。


  　　方小武因此对职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领导的权威来自于公权力+能力+个人魅力，如果某个部门的公权力相对较弱，那就会对领导本身的素质提出更高要求。


  　　像陈翔这种既没有个人魅力，又没有能力的，没人理会再正常不过。


  　　不过公平点说，其实陈翔不是没有能力，只能说，他的能力真的不适合资管部，就这么简单。


  　　方小武的阅读进度很喜人，乱七八糟一大摞文件，现在已经看完四分之三，并且对剩下的内容越来越容易理解和接受。


  　　下午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去驾校学车，实际上技术已经很熟练，但课时这个东西只能熬。


  　　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就向老司机王师傅请教一些高级内容，比如简单的甩尾之类的。


  　　再不然就练练高速倒库、快速侧停等技术，反正就是把驾校的桑塔纳当成一个大玩具，变着花样折腾。


  　　练车时还碰到好几个同学，凑一块简单聊聊天，看小米表演花式熄火——哎我去，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正聊着呢，平勇突然提起昨天方小武走之后发生的事，各种幸灾乐祸。


  　　“昨天后来又来了6个同学，一听说你走了，肠子都差点没悔青！”


  　　方小武轻描淡写道：“给我打电话了。”


  　　“你怎么说的？”大家眼光一亮。


  　　“我没接。”方小武意味深长的笑笑，“说重话吧，不合适。应付着吧，没那道理。我不图谁领情，但至少不能让人当傻逼吧？”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肯定是领情的，不愿意信你的那几个，纯属见便宜就像上，多余惯着他们！”几个男生纷纷拍大腿。


  　　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的这些人，对方小武的信任和感激肯定都是真的，不过没人能猜透方小武的想法。


  　　方小武揽这事儿，有四分是想顺手帮帮同学，有两分是测测人缘人心，剩下四分，纯属是想接高云峰的人情。


  　　以高云峰的背景和眼界，小来小去的事儿都不会放在眼里，方小武干脆借机扩大化，以示亲近。


  　　这里面的分寸感很微妙，因为要考虑到对方的性格、能力、态度等各种因素，极难把握。


  　　刚和陌紫妍认识的时候，方小武对于这种分寸的把握还很稚嫩，但是读通孙子兵法，获得50点谋略天赋以后，昨天只是略一思考，自然而然的就判断出可以做，非常轻松，毫不费力。


  　　这就是成长，令方小武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成长。


  　　练车到晚上8点多，回家吃饭，看博弈论到12点，准时睡觉。


  　　时间匆匆而过，安安静静来到周四。


  　　今天一切如常，但方小武敏锐的从寻常中嗅到一丝不寻常——陈翔的目光。


  　　那种感觉不太好形容，带着点阴冷，有点审视，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期盼。


  　　错觉？


  　　还是【虚实】技能的敏锐触觉？


  　　一时间没法判断，方小武沉下心，静观其变。


  　　汇报、研判之类的流程都走完，陈翔敲敲桌子，目光巡视一圈，最终投向王宾。


  　　“前两天年华报上来一个项目的意向，经过分析，部里觉得还是有一定跟进价值的，王宾，你跟年华对一下，协助他做做预案。”


  　　王宾一皱眉，迟疑道：“我手头上还有点活……”


  　　陈翔没让他说完，直接堵了回去：“项目不小，真能做成奖金不会少。再说暂时不是正式成组，你先帮帮忙，看看有没有搞头。”


  　　“行吧。”


  　　王宾勉勉强强应下，但方小武觉得，他好像并不是真的那么抗拒这个任务。


  　　正想着，陈翔突然把目光转向他，命令似的道：“小方，你也跟一下吧，好好学，这样的机会不是总能遇到的，别回头跟领导告状，说我不教你东西。”


  　　话说得很难听，很符合他对自己的观感，像是迫于压力才不得不给自己这样一个良机。


  　　但是方小武早就对他有所提防，怎么会轻易相信？

  　　既然暂时看不出虚实，那就创造个机会，看看他的底！


  　　方小武心里有所决断，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应道：“好的，多谢陈部长。”


  　　散会以后，先单独找到年华，直截了当的问：“年哥，什么意思？不是怕陈翔掺和么？怎么又主动跟他沟通？”


  　　年华苦笑一声，道：“最后还是绕不过他的，而且我总得找个人做项目预案啊！部里就王宾和二凤比较全面，二凤在外面跑别的项目，我跟王宾私下提起，陈翔还是会知道，不如主动跟他沟通一下。”


  　　王宾是陈翔的铁杆支持者，哪怕上次差点打一架，回头还是因为利益耦合到一起，这是没辙。


  　　方小武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解释，继续问：“你跟他提出要带我实习的？”


  　　“是。”年华干脆承认，连小心思一起说出口，“老弟，不拉着你不行啊！这样，你别急着推，先看看预案，估一下你能拿到的好处和风险，再做决定，如何？”


  　　直到这里都很正常，完全符合情理。


  　　如果没有【虚实】被动，方小武说不定就放下心了，但是先有解锁任务提示在前，后有技能示警在后，得多大的心才能安之若素？

  　　瞄一眼陈翔的办公室，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方小武正在考虑待会找个机会进去，一发龙骑士干迷糊陈翔，再探虚实，结果他的房门突然打开，陈翔拎着包匆匆出门。


  　　我去！这货离开的真是时候……


  　　没办法，方小武只好暂时放下这茬，先应付年华和王宾。


  　　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意道：“那就先看看你们怎么做预案，话我说到前头，只为学习！”


  　　年华现在是疾病乱投医状态，闻言顿时大喜：“行！来吧，咱们碰一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断五肢


  　　三人到小会议室里集合，年华打开笔记本，连上投影设备，在屏幕上投出各种资料。


  　　第一步，项目情况阐述。


  　　大标题是“楚天集团融资项目（暂定）”。


  　　融资主体是“楚天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代表着需要借钱的是这个子公司。


  　　融资标的是“楚天盛世华年小区2期工程建造项目”，代表着借来的钱，将投入到这个项目里。


  　　还款来源是“小区1期住宅售楼款+公司其余盈利”，代表偿还能力。


  　　融资担保是“集团信用担保+商厦抵押”，代表抵押物，起到实际作用的是商厦产权抵押。


  　　兜底担保写着“待定”，这个东东很关键，同样很难搞。


  　　剩下还有很多细节，但那是王宾的活儿，年华搞不来。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跟王宾和方小武阐述清楚项目情况，包括问题，要让自己人心里有数。


  　　清清嗓子，他开始详述前因后果。


  　　第一句话，语气就很重。


  　　“去年楚天房地产斥重资拿到滨江32号地块，立项盛世华年，今年开建，宣传浩浩荡荡，但1期项目预售情况很不好。”


  　　年华突然把目光投向方小武，王宾也转头看过来，看得他满脑门纳闷……干嘛？

  　　“由于一些意外事件，导致项目在即将预售开盘时，楚天的名誉受到一定影响，深陷舆论漩涡，并且遭到一些集中的围追堵截……”


  　　年华忍着笑，方小武终于明白了。


  　　卧槽！哥们干的好事儿？！

  　　恩，确实是他干的好事。


  　　对于全华夏的网友而言，这事儿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但对于云州百姓而言，就发生在身边，息息相关，知道的人个个都憋着火。


  　　挺出彩一个状元郎，让一开发商的儿子给侮辱得够呛，导致整个云州都成为笑柄，这事儿的影响远比方小武预计的更大。


  　　时至今日，大部分人都已经记不住方小武和李捷思的模样，但是谈起这件事，云城人尽皆知，对楚天集团很是不满。


  　　再加上被得罪的领导，以前的仇家，眼红的同行……推波助澜的人很多。


  　　这些情况共同导致一个后果——楚天投入重资建造、宣传的盛世华年小区，有点卖不动。


  　　大项目预售时卖不动，对于开发商而言，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招保万金这种全国性超大地产商都要伤筋动骨！


  　　更何况楚天这种地方性房地产公司？


  　　连续几年都在承受各种打压和限制，再面对着今年高涨的各类成本，现金流本身就岌岌可危，全等售楼款救命。


  　　结果楼卖不动不说，正掐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上，方小武又伙同陈校长敲下来一笔宝贵的现金，楚天挺不住了。


  　　大前提就是这样，所以才有现在的融资。


  　　“楚天现在是不得不融资，哪怕咬碎牙也要保证2期工程如期动工，否则，一旦暴露出虚弱本质，1期住宅销售就会彻底崩掉！”


  　　“他们的打算很容易判断：维持原价硬挺，负面印象总有过去的时候，市场今年底明年初会有回暖，挺过去就是海阔天空。”


  　　“可是假如2期工程不能如期开工，再有竞争者散播负面消息，不但不会有新的购房者涌入，已经付款的客户也有可能退款，到那时，银行上门、下游催款……砰！”


  　　年华一振双臂，形象的模拟出一场爆炸。


  　　方小武激动不已，双手在桌子下紧紧握拳，心中狂吼：对！这就是我想要的！

  　　把李捷思扔进监狱有什么意思？

  　　缓刑或者保外就医，一天都不用呆就能出来！

  　　就算真压着他蹲半年号子，那又如何？

  　　出来照样是楚天太子，宝马香车海天开趴！

  　　唯有给李战一下狠的，直接打在楚天集团的咽喉上，一枪就让他跪下，那才有意义！


  　　机会就在眼前，那么，该怎么做？

  　　听着年华的叙述，方小武脑子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第一步，先把项目拿到！


  　　这是一切的前提，不在自己手里的项目，怎么做手脚？

  　　“……现在的情况是，楚天的银行贷款比较多，而且由于银根的收紧，新贷款基本办不下来，三五百万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楚天高层前段时间和云州国投有密集接触，很显然，是想通过券商或者信托渠道获得一笔渡劫资金。”


  　　“这是一块难得的肥肉，两位应该知道，我们券商出去的资金成本非常高，基本上只有房地产开发商承受得住，普通实体企业一年的毛利率都不到20%，绝对无法承受得住3亿贷款20%左右的年息。”


  　　“去年卢哥做的那个项目，中间的收益有多少大家都清楚，王哥你可别说你不羡慕。”


  　　年华笑吟吟的开着玩笑，明明白白，搞的就是诱之以利这一套。


  　　但是，哪怕心里清楚，王宾仍旧情不自禁的舔舔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炙热。


  　　年华又瞟一眼方小武，补充道：“卢哥拿多少咱没问过，二凤小兵徐洁只是打打下手，三个人分到0.5%，总金额……8亿。”


  　　那就是……三个人分400万？！


  　　卧槽！


  　　方小武早知道这部门赚钱，但没想到能这么赚，当真惊了。


  　　“咱们就按楚天最少需要3亿来计算，如果能把整体利润做到3%，那就是一波肥。”


  　　年华继续画大饼，不过方小武却已经冷静下来，他时刻记着自己的目标，不是钱，而是命。


  　　“由于利润丰厚项目难得，所以呢，我们肯定有不少竞争者。”


  　　“目前已知的，云州国投已经参与进来，招商、花旗、富国都在蠢蠢欲动，所以我们要先把项目搞到手，又要保证利润，很不容易。”


  　　年华突然又瞟方小武一眼，含义莫名。


  　　“咳咳！我来说两句啊。”


  　　王宾干咳一声，比比划划的开口。


  　　“像这种情况，我们必须确定他的抵押物足值，并且有银行愿意兜底。搞定这两点，资金很好找，7.3%的一抓一大把。”


  　　方小武下意识摇摇头。


  　　像这类项目，还款能力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关键。


  　　6亿的商厦抵押3亿，随便找一家银行兜底，项目到期楚天还不上款，银行垫付本息给出资方，回头银行拿到商厦产权自己处理掉，轻轻松松收入上亿。


  　　四大行嫌麻烦，而且政策不好绕，一般情况下不爱做，但商业银行乐不得。


  　　可以说，只要抵押物够用，肯定不愁兜底，出资方也信得过。


  　　但问题是，如果抵押物够用，楚天怎么可能在银行贷不出款来？


  　　王宾说的就是废话！


  　　年华苦笑道：“抵押物稍微有点麻烦。所以需要我们把项目设计得巧妙点，并且找到一笔愿意承担一定风险的资金，所以按我的预计，资金成本可以暂定13%。”


  　　“这样啊……”


  　　王宾紧紧皱起眉。


  　　“银行加咱们通道费用，就算5%；资金成本13%；公关和帐外压到2%，会计、律师用自家人，20万。”


  　　“总成本20%。”


  　　听着好像不高，但问题是……


  　　王宾继续道：“问题是，你打算预留多少利润？按你说的，3个点利润，总成本已经高达23%，有竞争力么？”


  　　房地产公司融资有过承受28%年息的案例，方小武刚刚在资料里看到过。


  　　不过那时候的环境不太一样，现在不知道楚天的实际状况和底限，成本超过20%的话，面对众多竞争者，胜算可能不大。


  　　年华又一次苦笑，看着越来越假。


  　　叹口气，道：“公关我来想办法，跟审计、法务合并到一起，整体算1%，利润再削一个点，总成本21%。”


  　　抬头，目光在小会议室里转一圈，从方小武脸上一掠而过。


  　　“剩下的，只能从资金成本上面来压，最好能压到11%……暂时先这样打算着，时间还早，回头再看吧！”


  　　方小武心里一片明镜似的，对年华的打算洞若观火。


  　　所以说，你是希望从我这里撬开一条缝，要我负责资金？

  　　3亿，11%年息……


  　　如果我能搞到7%年息的资金，你按11%拿，中间4个点的差价，1200万，就是我的利润呗？

  　　如果融5亿，那就是2000万，还真特么不少！


  　　有能力赚这笔钱的人，这世界上有很多，但绝对不包括方小武。


  　　当然，话又说回来，方小武压根就没想过要赚这笔钱。


  　　大脑全力转动，乱七八糟的知识和信息在【谋略】的组合下快速成型，之前那个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渐渐形成一个完整模样。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用这个项目拖住楚天，给李战希望，叫他以为资金就在眼前，但却永远拿不到。


  　　等到发觉不妙的时候，情况大概已经很危急了，临时再去找别的钱，一定来不及！


  　　只要稍微露出一些崩盘的迹象，那些趁火打劫之辈，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就会一拥而上……


  　　将他撕碎！


  　　所以，接下来应该做几件事。


  　　第一，稳住年华，在隐藏好自己真实目标的前提下，让他继续奔走，取信楚天。


  　　第二，搞清楚陈翔想做什么、有什么阴谋。


  　　第三，密切关注进展，和痞子卢再多打打交道，进一步获取信息。


  　　第四，找机会和紫妍姐沟通，找人帮忙完善计划……黄二凤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五，时机合适时，站出来拉年华一把，将项目控制在自己手里。


  　　第六，合理的拖延项目进度。


  　　第七，关键时刻，发动一切力量，刺出最终一击！

  　　到那时……不死也叫你断五肢！

  第一百六十二章 确认

  　　第一次碰头会就是通气，简单汇报一下情况，肯定是搞不出来什么结果的，顶多是让大家知道项目难点在哪里，接下来该重点处理哪方面的问题。


  　　说实话，这个项目挺难搞的，方小武听着都觉得难。


  　　首先是抵押物的问题。


  　　那座商厦一直被云城人称之为“云航香格里拉大厦”，懂行的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产权不在开发商手里，在投资商手里。


  　　楚天当时就是一个承建方加小半撇合作方，手里只捏着1—5层的产权，三层商场一层超市一层美食广场。


  　　地段倒是不错，刮着新商圈的边，但5层总面积不过2万平米，往死里估，值多少钱？


  　　楚天自己估的是6.8亿，王宾粗估的是3亿，差一半还带拐弯。


  　　想用价值3亿的商厦做抵押贷出3亿现金，简直就像开玩笑一样，扔给银行，1.5亿不能再多。


  　　银行也好、券商也好，处理这类大型固定资产，其实都是很麻烦的，赶上银根紧缩的时候，按评估价的3、40%放贷款都有不少先例。


  　　所以抵押物是绝对不足值的，这就要靠项目负责人来想办法，一个字，绕。


  　　云商证券，或者说年华，他作为一个通道，不会管什么资金安全问题，只要忽悠着资金方投钱，合同一签，提成到手，谁还管你一两年以后的兑付！

  　　但是现在要想把项目接到手里，就要说服楚天跟云商证券合作，要让李战相信，云商能给他找到这笔钱。


  　　接下来去找资金方谈，要让他们相信，这笔投资风险不大，有赚头。


  　　所以，就必须要有一个具备足够说服力的方案，要切实可行，不能真的只靠一张嘴忽悠。


  　　傻乎乎的土大款是挺多的，但是前些年摧残太过，现在他们一听到是搞金融的就瞪眼珠子。


  　　这个“绕”，是王宾的活，但方小武极感兴趣。


  　　没别的，就是想学习，资管部门的精华，有一半在这里。


  　　看来最近要经常跟他打交道啊……


  　　方小武想着，瞄王宾一眼，发现这货又在叽里咕噜转眼球。


  　　抵押之后是担保，这个更难。


  　　担保倒不必非得是银行，只是一般而言，银行的信誉最好，有银行兜底，很容易找资金，成本也不高。


  　　再有，上市公司也可以做担保，A股市场里最常见的事就是母公司给旗下子公司做担保转移利润或者开坛做法，一个比一个玩得邪。


  　　担保这种事，正常应该是项目方和券商一起想办法的，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年华做的是上杆子买卖，必须要把方案做在前头。


  　　不过，在没看到审计报告、楚天集团整体关联情况以前，这预案做不做都是扯淡……


  　　年华真的就是在跟王宾扯淡，两个人对着扯，半个小时一点建设性的内容都没有，倒让方小武听到不少八卦秘闻。


  　　剩下的都是相对较小的问题，比如说“还款来源”，要有“盛世华年”项目的盈利前景分析报告、销售计划表等等东西，都得跟楚天沟通着做。


  　　再比如相关的法务问题、审计问题，如果是黄二凤，丫自己再随便带两个助手就能搞定，王宾就不行了，得拉大拿一起来做。


  　　一场小会开完，方小武自觉收获良多，但年华就相当于白磨一番嘴皮子。


  　　作为一根老油条，他应该是早已经习惯这种情况的，毕竟哪个项目都得磨薄一层，再正常不过。


  　　但是可能是方小武太难搞，给人的感觉太沉稳太妖孽，年华心里不托底，硬是又拉着他多问一句。


  　　“怎么样，小五？跟哥交个实底儿，有兴趣没？”


  　　方小武觉得应该多少安安他的心，就满含深意的一笑：“华哥，我感不感兴趣，取决于你能做到哪一步。”


  　　说完话，施施然转身，回去继续读自己的东西。


  　　留下年华自个儿挠头琢磨：谁教出来的这么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怪胎？我特么18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


  　　下午快到3点钟的时候，陈翔回来了。


  　　方小武看看办公室里所剩无几的员工，抓起一本文件，追进他的办公室。


  　　“恩？有事？”


  　　陈翔正要坐下，见方小武推门而入，微微一愣。


  　　“等等……我没允许你进来吧？有问题出去找他们，我没功夫……”


  　　方小武没让他把话说完，干脆利落的一发龙骑士射过去，目光交错间，陈翔的表情顿时凝固，瞳孔剧烈的收缩放大，第N次陷入混乱状态。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加入年华的项目？”


  　　方小武直接了当的问，什么花活都没玩，完全是以力压人。


  　　陈翔顿时怒火冲头，拍案咆哮：“我特么想干什么还要你批准？你算个叼毛？！”


  　　方小武压根不接茬，冷静的继续追问：“所以你是想坑我？”


  　　“我特么就坑你了！怎么着吧？傻逼你跟我哔哔什么！”


  　　“我不怕你。”方小武肆无忌惮的挑逗着他的情绪，“陌总做我后台，就凭你这样的垃圾，能怎么着我？”


  　　砰！

  　　陈翔猛的把公文包摔在办公桌上，眼珠里鼓起血丝，指着方小武破口大骂。


  　　“小崽子！你特么别以为有陌总护着就可以在我面前上蹿下跳，老子要想收拾你，有的是办法！你特么等着！老子看你这次怎么死！”


  　　所以说，确实有个阴谋喽？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分半，震慑效果只剩一分钟出头。


  　　方小武不再追问，直接转身出门，给陈翔留下足够的时间缓冲。


  　　剩下陈翔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喘粗气，脑子里好一阵胡思乱想。


  　　等到技能效果一消失，陈翔突然一愣：诶？刚才发生什么来着？好像跟那小子吵了一架？

  　　真的假的？怎么印象这么错乱？


  　　陈翔下意识起身，把百叶窗拉开一条小缝，眯眼望向方小武，只见他一如往常，正皱着眉翻阅文件。


  　　陈翔越发纳闷，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却又找不出来原因。


  　　苦死半天无果，最后哑然失笑，自己摇头嘀咕着……


  　　“我特么是有多烦这小子啊，走个神都能幻想指着鼻子喷他个狗血淋头……呵呵，再等等吧，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乐观的苏野


  　　在陈翔身上试验过多次以后，方小武已经大致搞清楚混乱状态的特性。


  　　在这个有趣的状态中，人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有点类似于半梦半醒睡魇着了，说话做事更遵从于本能，而且记忆是碎片化的。


  　　如果像刚才那样，前一分半用来挑逗，然后及时撤退，那么醒过来以后就不会有太深刻的记忆，因为后面那一分半时间里的胡思乱想，会把前面发生的事情覆盖掉很大一部分。


  　　方小武如今有13点精神，其实他很想知道，假如连续释放5个龙骑士技能，让陈翔整整混乱15分钟，持续不停的逼问，会有什么后果？

  　　问系统，系统也无法确定，只说这种情况因人而异，所以方小武始终没敢试，生怕一个不好，把陈翔搞成白痴。


  　　恩，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一次，细水长流吧……


  　　方小武看着文件，嘴角隐蔽的上翘，心情突然阳光灿烂。


  　　照这么下去，再有几天，解锁任务就可以搞定了吧？嘿嘿！

  　　快要下班的时候，方小武接到了苏野的电话。


  　　“方小武！我妈的甧源找到了！”


  　　尖叫差点把他的耳膜刺穿，苏野的狂喜，透过话筒清晰的传递过来。


  　　“太好了!什么时候手术？！”


  　　“大后天！明天我妈就开始住院准备！”


  　　“好，那我后天去医院看望阿姨。”


  　　方小武刚说完，就被苏野严词拒绝：“别！你不用过来，我妈经不起刺激，她该怀疑咱俩处对象了。”


  　　“我去，什么破理由？那你同班同学没去看过？”方小武很无语。


  　　“同班连女生都没来过，我跟同学们的关系都挺一般的。”


  　　“那你自己能忙活过来么？”


  　　“有什么不能的？这么多年我不也忙过来了？切！”


  　　苏野不屑的冷哼中，蕴含着不知道多少坚强和乐观，方小武听到后，心里却陡然一软。


  　　“那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咱们庆祝一下吧？”方小武柔声道。


  　　小野猫却不领情，狐疑的反问：“只吃饭？我跟你说，不是我要耍赖，我现在可什么心情都没有……”


  　　“只！吃！饭！”


  　　方小武咬牙切齿的打断她。


  　　当哥是什么人？哥有那么流氓？

  　　苏野咯咯咯的娇笑起来，轻松道：“那还是我请你吧！虽然只请得起路边摊，但也是我谢意的表达！”


  　　“行！”方小武没矫情，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又道：“就是得稍微晚点，我要去练车。”


  　　“呀！你要考票？”苏野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我也想学车……可惜没时间！”


  　　“这样，等你妈妈稳定下来，我帮你报驾校，肯定让你在十一之前拿到证。”


  　　可能是方小武的语气太柔和，苏野下意识的又开始皮：“你不会又藏着什么歪念头吧？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原本挺好的心情，硬是让她给气得直咬牙，方小武恨恨吐出两个字：“滚蛋！”


  　　继续看书，下班去练车，晚上在夜市找到苏野，嘻嘻哈哈吃晚餐。


  　　苏野的心情极好，让方小武很受感染，难得的没有耍流氓，陪着她笑，看着她闹。


  　　吃完饭送她回家，溜溜达达一直送到楼道里，方小武正琢磨要不要干点啥呢，苏野突然踮起脚，突袭似的在他脸上轻轻一BO，欢快的跑上楼。


  　　矮油？！

  　　居然敢反撩哥？！

  　　看来真是很久没出手，江湖上已经忘记哥的恐怖了……等着！


  　　方小武擦擦脸颊，看着面板上70点的好感，嘿嘿一笑。


  　　……


  　　接下来的几天，方小武每天都找机会去调戏陈翔一番。


  　　尾行冲进办公室，问两三个问题，然后眼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只要一把目光转到自己脸上，就有一种择人欲噬的凶厉，像要变态似的。


  　　呃……再这么玩下去，真的就离变态不远了。


  　　方小武得到不少情报，但也没少遭遇危险，昨天的时候，陈翔顺手就把水杯砸了过来，要不是闪得快，妥妥的要被开瓢。


  　　所以，今天，7月15号，又一个周五，方小武不敢再浪了。


  　　陈翔已经被逼到极限，没法再承受一次挑衅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性格太阴柔，换个脾气暴躁的，早就已经打得昏天暗地了。


  　　不过没关系，方小武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知道一大半。


  　　泄露出最关键信息的，是一句怒骂。


  　　“你特么以为老子真需要你的资金？！征子早就搞定资金了，你特么就是一个签字背锅的傻吊而已！”


  　　征子？！

  　　方小武被这个名字晃得一愣，总觉得特别熟悉，应该是在哪里听过。


  　　努力回忆片刻，他突然想起来在哪听到的了！

  　　“征子，别总在酒店里闷着，走走，哥带你去散散心，这里有个马术俱乐部……”


  　　会是他么？！

  　　方小武马上反问：“王征？”


  　　混乱的陈翔瞬间狂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吧？傻吊！”


  　　方小武不敢再耽搁时间，转头就走。


  　　临走前还不忘安抚他一下：“对不起，陈部长，我马上就去办。”


  　　陈翔愕然半晌，再清醒过来时，只记得仿佛命令方小武去办一件什么事。


  　　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心里虚虚的，特别不托底。


  　　陈翔赶紧出门，背着手，溜溜达达走到方小武身旁，笑眯眯的试探。


  　　“还在看文件呢？怎么样，有把握么？”


  　　他特意把话说得很含糊，就是想看看方小武怎么回答。


  　　结果，只见方小武一愣，愕然抬头：“陈部长，宾哥还没回来……你不是下周要报告么？”


  　　陈翔心里一松，佯作不悦道：“我就问问你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而已！”


  　　“试试呗！我一个高中生，你要希望报告做得多精彩，不如直接换个人？”


  　　方小武没怎么给他留面子，但陈翔反而愈发安心，冷哼一声，回头就走。


  　　“朽木不可雕！”


  　　才一转身，脸上就露出一个松弛而得意的笑容。


  　　方小武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幽幽暗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反击任务

  　　资金就位，签字背锅。


  　　有了这么两个关键词，整个阴谋已经可以勾勒出大半。


  　　资管计划的结构很简单：项目方——通道——资金方。


  　　年华、王宾对接楚天项目方，王宾就相当于一个探子，掌握着全部的信息和资料。


  　　通道就是云商证券，陈翔作为资管部门的老大，有大把机会在里面做手脚。


  　　资金方……如果方小武不能搞到资金挤掉王征，那么就是王征来扮演这个出资人的角色。


  　　前中后三个端口都由陈翔把持，这怎么玩？

  　　可以说，一旦方小武一时不察，被王宾忽悠着在什么文件上签字，立即就会有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把他煮成大虾。


  　　当然，现在既然已经清楚对方的打算，方小武就断然不会再在任何不明文件上签字，可以说，陈翔的阴谋已然破产。


  　　系统提示可以证明这一点。


  　　【你已经破开陈翔针对你的阴谋，解锁下一本书籍】


  　　【新任务生成：反击】


  　　【给予他们沉痛的打击，叫他们在痛苦和折磨中忏悔，大声告诉他们：你惹错人了！】


  　　【成功奖励：待定】


  　　【失败惩罚：没可能失败的，区别只在于打击程度的轻重，所以，如果不想让奖励缩水的话，尽最大努力吧！】


  　　看一眼任务提示，方小武马上斗志爆棚。


  　　无论有没有任务，该收拾的人都不会放过，白捡好处的事，当然要积极！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干嘛，这就很烦。


  　　关键一环是签字，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话，身份可能是个突破口。


  　　方小武现在的身份是部长助理，如果正式成组时跟着年华、王宾一起搭伙，他要肩负起监督、审核的职责。


  　　有些比较关键的文件和合同，他有权审查，可以签字，可以不签字直接递上去。


  　　陈翔之所以会在这上面算计他，应该是误判了他对资管项目的认识程度。


  　　确实，这种复杂金融运作的法律、合规、监管等风险，绝对不是一个新员工能搞清楚的，别说高中生，985出来的大学生都不行。


  　　粉嫩嫩的大学新人，初出茅庐，被老油条一忽悠，极可能就此一脚踩进大坑。


  　　但是方小武嘛……


  　　呵呵二字，足矣表达情绪。


  　　“当我是小毛鸡？我只能说，你们对天才的力量一无所知！”


  　　越来越臭不要脸的方小武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定位成天才，倒也不能算错——系统催熟的天才。


  　　“只要你们敢让我参与进来……想搞鬼？我看你有几个夫人可以赔！”


  　　冷冷一笑，方小武就不再琢磨这事。


  　　陈翔的阴谋肯定不会这么早发动，最起码要等到项目比较明朗的时候——也就是楚天那里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开始深入谈判的时候。


  　　到那时，陈翔才会有下一步动作，方小武才有机会破开他的乌龟壳，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


  　　刚安静下来没一阵，苏野突然打来电话，方小武心里一动，忙不迭的接通。


  　　“怎么样？！”


  　　“手术非常成功！”


  　　苏野的喜气化为拔高三个八度的嗓门，震得方小武耳朵疼。


  　　“呼……”方小武吁出一口大气，跟着笑起来，“那就好，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么？”


  　　“养着，吃抗排斥的药物，大概就是这样！”


  　　方小武正想问她，钱够不够用，结果她急急忙忙道别：“行啦，我还要给陌姐打个电话，不跟你说啦！么么哒，谢谢你！”


  　　“怎么谢？”


  　　心里头一直吊着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方小武又有心思耍流氓了，只可惜，苏野电话挂得太快，只能跟自己耍耍。


  　　收到这个好消息以后，他走路都带着风，到驾校时，王师傅都看出来他的好心情。


  　　“哟，小五，你知道啦？”


  　　“什么？”


  　　方小武一愣，没头没脑的，嘛意思？

  　　王师傅知道想岔了，但仍旧笑呵呵的恭喜：“刘总给你报完连考了，后天上午科二，下午科三，回来直接考科四，全过的话，大后天你就能拿证！”


  　　我去，双喜临门啊！


  　　方小武惦记那辆C200L已经很长时间了，硬忍着才没去看，照这速度，下周一岂不是就能开上自己的小驹？！

  　　当即给刘广伟打电话道谢，刘广伟惯例的狂拍胸脯，隔着电话都能听到砰砰作响。


  　　练车的时候，方小武仍旧很兴奋，快速倒库、快速侧停，全都是一步到位，精准无比。


  　　王师傅连夸他有天赋，没当赛车手可惜了云云，方小武饶有兴致的向他请教高级车技，顿时打开王师傅的话匣子。


  　　“你们开车肯定不是搞拉力赛越野赛，我估计你开的肯定是好车，那就基本是跑跑公路或者正规赛道，车子肯定是自动挡的吧？”


  　　方小武点点头，王师傅越发兴奋。


  　　“现在这年月，超跑一概都是自动挡——说是手自一体，实际上就是双离合自动变速箱。”


  　　“法拉利、兰博基尼、迈凯伦之类的超跑都宣布放弃自动挡了，所以其实你现在练的东西，没多大用。”


  　　方小武还没开过任何一辆自动挡的车，顺着问道：“为什么？”


  　　王师傅拍拍档杆，苦笑道：“自动变速箱的技术早已经超越手动变速箱多少个量级了，再牛逼的车神，反应速度和手速也快不过机器。”


  　　“再说车子扭矩一大，离合多特么难踩？以前我们那种离合降档过弯的技术，搁现在就是扯淡。”


  　　方小武继续捧哏：“那现在怎么过弯？”


  　　“你就记住一点——让车头尽可能的直！”


  　　“直？”


  　　“对，车子的行驶路线越直，牺牲的速度就越少，出弯速度就越快！”


  　　王师傅说得兴起，带着方小武直接演练起来。


  　　哪个男生不向往速度与激情？

  　　方小武马上开启已经不怎么需要的专注状态，认认真真的跟着学。


  　　虽然驾校的车道完全不适合赛车，模拟不出来正确的环境，但是只要肯练，总会有收获。


  　　尤其是漂移过弯，虽然降速比较多，但是漂起来是真帅，引得远处的女学员发出阵阵欢呼，那叫一个痛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读物


  　　带着一身的车神气质回家，方小武有点惦记胖蛋，特意给周正打去一个电话。


  　　“小五，胖蛋放暑假，我和你嫂子也都请完假了，明天我们就带她出去检查，先去魔都，再去帝都，如果都不行，直接去美国，约翰霍普金斯、麻省总医院……必须检查出一个说法来。”


  　　周正的声音倒不算沉重，但决心极为坚定。


  　　方小武温声安慰道：“放心吧，周周的问题看着不大，你们放松心情，就当出去度假旅游，把坏事当好事来对待，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小五啊，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会安慰人的高中生……”


  　　周正喟然一叹，随后爽朗大笑：“行，周哥知道了，借你吉言，带着好心情去旅游，带着好结果回家！”


  　　挂断电话，方小武开始上网搜索锻炼注意力的方法，结合着自己的专注状态，以及整体性学习法的相关知识，推敲全套锻炼方案。


  　　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于事，这是做人的不二法则。


  　　《如何高效学习》里面其实没有讲如何集中注意力，但是那些应用、建模、联想过程，全都会对专注力起到锻炼作用，积少成多，总会有所改善。


  　　只是那个为人师表的任务，现在看来恐怕很难完成，胖蛋的问题不是补课能解决的，再说她什么时候回来都难说。


  　　不过方小武也没怎么急，一个任务而已，又没有失败惩罚，还是小丫头的健康更重要。


  　　不用去补习，周末两天时间，在枯燥的整理和愉快的练车过程中一晃而过。


  　　周一早上去点个卯，然后直奔科二考场，一气呵成的搞定，下午再考科三，仍旧毫无难度。


  　　刘广伟极有眼色的直接安排好科四笔试，通关以后，让方小武在驾校等了半个小时，新鲜出炉驾驶证到手。


  　　“恭喜方少！”


  　　老刘喜滋滋的道贺，方小武看着自己的本子，感叹万千。


  　　“刘哥，多谢，你的办事效率，真是没得说！”


  　　刘广伟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笑得满脸菊花开。


  　　再寒暄两句，方小武急匆匆赶往周正家。


  　　周正知道方小武马上拿证，自己又走得急，所以把车钥匙扔给了小区保安。


  　　拿到钥匙，上车点火，一阵悦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方小武顿时心潮澎湃。


  　　麻蛋！屌丝18年，崛起一学期，现在，哥居然也是个有车一族了！


  　　C200L运动版是奔驰家族里面的小崽子，但是30多万的车，怎么都不能算烂，内饰中控方面稍稍有点不尽人意，但对于方小武而言，什么都抵不过新鲜。


  　　美滋滋的开上路，方小武始终保持着高度兴奋状态，特别想嘚瑟一番。


  　　于是他就给陌紫妍打电话，结果刚雀跃着说出“姐我拿到车本了”，大陌总淡淡的哦一声，冷静道：“以后出门你开车。”


  　　就这？！

  　　灰溜溜的挂断电话，方小武顿时意识到，显摆对象找错了！

  　　大陌总什么豪车没见过？就这么点小事，会搭茬才奇怪。


  　　胜不骄败不馁，方小武眼珠一转，嘿嘿一笑，拨通韩洛音的电话。


  　　“小洛洛啊，你干嘛呢？”


  　　韩洛音的声音蛮清冷的，话也是。


  　　“有事说事，你打电话就是为恶心人么？”


  　　有点那意思……当然不能这么说！


  　　“没啊，关心一下你嘛！”方小武放松的笑着，单手把着方向盘，老司机似的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简直又帅又坏。


  　　“我已经拿到驾照了，目前正在自驾游中，怎么样，想不想出来兜兜风？”


  　　韩洛音微不可察的一愣，随后话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既然你已经考完，那我就可以放心去学车了。”


  　　“用不用我……”


  　　嗯？等等！


  　　你什么意思？

  　　方小武气急败坏道：“嘿！合着你是不想跟我一起练车才拖到现在的？”


  　　“恩，看着你就烦。”韩洛音的声音很轻快，而且深谙撩完就跑的精髓，“还有事没？没事我要去吃饭了。”


  　　“等等……”


  　　方小武赶紧拦着，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至少要把正事办了吧？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好书，推荐给我读一读？”


  　　“书？什么书？”韩洛音愕然，怎么突然就扯到这儿来了？

  　　“什么书都行，你认为的好书。你知道，我向来最爱读书的嘛！”


  　　不能提示，方小武只好大言不惭的吹水。


  　　“这样啊……”韩洛音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乎是在思考。


  　　方小武屏息静气的等着，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女神，兼具学霸属性，知识面极广，见识又高，是所有好友推荐里最值得期待的第二位，仅次于陌紫妍。


  　　沉吟大概3秒钟，好像过去一个世纪般漫长。


  　　韩洛音终于开口，语气嗷嗷轻快。


  　　“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读的是《安全驾驶手册》！开车还打电话，谁教你的？！”


  　　砰！

  　　简直像是被一炮轰在太阳穴上，方小武顿时懵逼了。


  　　“啥玩意？！那是什么书？！”


  　　“安全、驾驶、手册！”韩洛音一字一顿说完，突然咯咯咯娇小起来，“驾校应该会给发吧？好好读哦！”


  　　方小武彻底傻眼了，一打舵靠边停车，赶紧看系统面板。


  　　【韩洛音推荐书籍：安全驾驶手册，符合条件，可阅读】


  　　啊啊啊啊啊啊！


  　　韩洛音你想怎么死？哥有四大超能力，你自己选一个！

  　　方小武气急败坏的抄起手机，贴到耳边，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系统，怎么办？”


  　　【宿主还有两个好友可以推荐2本书，总共4本书待选，本分类还需要阅读3本书，所以你可以排除掉任意一个】


  　　剩下两个好友，苏野，二哈……


  　　实话实说，她俩的推荐，不见得会比这本《安全驾驶手册》靠谱。


  　　而且二哈的好感虽然很高，有45点，但是要刷上60，恐怕还得专门牵出来溜一阵，挺麻烦的。


  　　所以说……我特么只能读这本《安全驾驶手册》了？！

  　　叫你嘴贱！


  　　方小武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往死里抽韩洛音一顿。


  　　恨恨一拍方向盘，方小武掉头直奔广伟驾校，去找他的新读物。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司机永不翻车


  　　广伟驾校确实有所谓的《安全驾驶手册》，王教练听到方小武的要求以后，懵逼好半天。


  　　回房间翻半天，再出来时带着两本小册子，摇头递过来。


  　　“搞不懂你要它干嘛……再附送你一本私人珍藏的漂移宝典，当武林秘籍看吧，省着你自己瞎搞瞎琢磨。”


  　　方小武差点感动出两行热泪——王教练，为啥不是你推荐？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


  　　正主薄薄的20页，带彩图，总字数大概不到一万字？


  　　讲的就是如何安全驾驶，常见问题，禁忌事项等等。


  　　翻着小册子，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


  　　这什么鬼？


  　　还有比这更不正经的书籍？

  　　随口问系统：“这破册子能提炼出什么东东来？够得着1级系统的上限不？”


  　　结果回答居然超出意料。


  　　【书中内容可以提炼出1级阅读权限的极限能力，虽然远远够不到2级阅读权限的上限，但相关知识对宿主具备一定价值，是一种延伸能力的极好补充】


  　　诶？！


  　　就这么一本册子？！


  　　方小武有点惊，但是细想想，很快就释然了。


  　　现代社会，驾驶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常事，从任何角度来讲，驾驶技能都是对自身能力的有益补充。


  　　既然如此，就读了吧！

  　　一方面快点堆升级进度，另一方面强化自身驾驶能力，不特别好，但也不算坏。


  　　小册子读得飞快，方小武坐在车里，没用一个小时就彻底搞定这本《安全驾驶手册》，得到的能力并不出乎意料，但也有点出乎意料。


  　　【宿主通读《安全驾驶手册》，熟练度100%，驾驶天赋+20】


  　　就这么一项能力，但居然又是天赋级别的能力。


  　　虽然绝对值不怎么高，但是天赋能力比普通能力强得太多，算下来还是赚的。


  　　当然，最赚的还是技能。


  　　【你领悟一个新技能：老司机绝不翻车】


  　　看名字特别容易误会，但其实这是一个很正经的技能，难得的正经。


  　　【被动技能，当你驾驶机动车辆时，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翻车，哪怕是从桥上掉下去，最后也必然是正面落地】


  　　【绝对安全：你在驾驶、乘坐机动车辆时将被法则庇护，无论发生怎样惨烈的车祸，你都会奇迹般的生还】


  　　【乘坐你驾驶的车辆，乘客的受伤概率削弱50%】


  　　【安全驾驶，你是当世第一】


  　　“有点意思啊……”


  　　方小武喃喃自语，抬杠似的追问：“那如果我被人拿着火箭筒轰呢？”


  　　【生还】


  　　“空对地导弹呢？”


  　　【生还】


  　　“大蘑菇？！就在核爆中心！”


  　　【车辆彻底报废之前不受影响，车辆汽化以后……你就没有被动保护了】


  　　这么扯？！


  　　方小武有点惊着了，读了这么多奇葩猥琐牛逼的书，结果居然是一本小册子开出来一个最超现实的技能，简直让人无语。


  　　“可是为什么啊？你不觉得《孙子兵法》的奖励太弱了么？”


  　　【因为本书就只讲了安全驾驶这一件事，如果你是5级阅读权限，说不定可以把QQ开成宇宙飞船】


  　　好吧，那就这样……


  　　其实问完方小武就意识到不对了，现代社会，华夏境内，遭遇火箭弹洗礼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新技能就是一个保险而已，意义重大，但真正能起作用的机会恐怕不多。


  　　但谋略和虚实就不一样，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发挥着巨大作用，没得比。


  　　解锁任务也出来了，挺简单的。


  　　【解锁任务：让驾驶技巧、安全意识得到韩洛音的认可】


  　　就方小武这爆脾气，当即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上城区。


  　　路上再给韩洛音打电话，开门见山：“大美女，吃完饭没呢？出来兜兜风！”


  　　命令句式，可惜好感高达60点的韩女神并不吃这套，冷静的反问：“知道你第一次开新车，不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不舒服是吧？”


  　　方小武咬着牙，很想挤出来一个“是”字，但是最终还是怂了。


  　　“那怎么能教显摆呢？请韩大美女指点一下嘛！毕竟军功章上有你一半……来吧来吧，我这就去接你，放心，咱车技绝对稳！”


  　　声音谄媚得他自己都觉得羞耻，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哄不好韩洛音，解锁任务完不成，亏的还是自己。


  　　“嗯……”


  　　韩洛音拖出一个长长长长的长音，听着像思考，其实八成是卖关子。


  　　折磨方小武好半天，她终于松口：“好吧，陪你逛半个小时。”


  　　方小武大喜过望，马上趁热打铁：“我去接你，地址？”


  　　“到上城公园西门等我就行，15分钟吧。”


  　　“好嘞！”


  　　说15分钟就15分钟，方小武才到，韩大美女也踩着小凉鞋出现了。


  　　一件碎花小裙，一头长发随风轻舞，那叫一个仙气飘飘。


  　　“这就是云峰哥给你敲来的车？”


  　　韩洛音坐上副驾驶，随手打开手套箱，看一眼就扣上，撇撇嘴：“什么破设计。”


  　　这手套箱的开口确实挺反人类的，开口死高，空间贼小……不过什么都不影响方小武稀罕它。


  　　轻轻踩油门，车子平稳的滑上马路，汇入车流。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打灯并线，平滑加速，该抢就抢，该让就让，方小武表现得游刃有余，一点不像一个刚上路的新手。


  　　10分钟后，即将开进新工业开发区，韩洛音发出一声感叹：“哟？原来不是吹牛皮，车技真不错啊？”


  　　就这么一句话，方小武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得意的竖起大拇指，反过来倒指胸膛，开始嘚瑟。


  　　“稳得很！永不翻车的老司机！咱……”


  　　正臭美着呢，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从旁边一掠而过，一辆橘黄色的超跑呼啸而去，只留下两条线似的车尾灯。


  　　“噗嗤！”


  　　韩洛音捂嘴轻笑，大眼睛瞟过来，会说话似的……还嘚瑟不？

  　　“法拉利比我快不是应该的么？”


  　　方小武马上辩解，小眼神贼无辜，然后突然坏笑，“不过再快也没用……还不是一样等红灯？”


  　　笑眯眯的一扬下巴，前面大概500米处，信号灯转红。


  　　慢悠悠开过去，两车再次并排。


  　　转头对韩洛音得意一笑。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金毛犬


  　　就在这时，超跑的车窗降下来，一个青年探头趴到窗户上，冲着韩洛音“hey”一声。


  　　“美女，那破车有什么好坐的？30多万，有正牌子不买，买辆国产奔，你伙计连装逼都装不明白，趁早甩啊！要不要来试试我的F12？”


  　　青年梳着酷炫的小贝头，染成金黄色，鼻梁上架着太阳镜，说话时直咧嘴，像一条没拴好的金毛犬。


  　　韩洛音厌恶的皱皱眉，瞟都没瞟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关车窗。


  　　方小武看得嘿嘿直笑，就欣赏韩大美女的这股劲儿，爱谁谁！


  　　金毛犬有点挂不住脸，把太阳镜往上一推，目光在韩洛音脸上来回扫两圈，然后看着方小武冷笑。


  　　“行啊哥们，调教小妞有两下子。不过哥教你个乖，你那车在市区里开开，装装逼就得，再往前去是我们极速联盟的地盘，到时候万一有谁看你不顺眼，磕一下碰一下的，恐怕你赔不起。”


  　　我赔不起？！

  　　吓唬谁呢这是？！

  　　方小武差点给气乐了。


  　　哥的车不但有全险，而且全险都是冤大头交的，哥会怕赔不起？！

  　　要不是韩洛音就在车上坐着，哥马上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既然不能怼丫的，方小武也就懒得理会他，跟男人打嘴炮是没意思的事儿。


  　　眼看绿灯亮起，方小武慢悠悠启动，只见那辆法拉利F12跟一条没栓好的金毛似的，嗷呜一声蹿了出去。


  　　韩洛音紧紧一皱眉，冷声道：“最烦这种在市区里飙车的富二代，一点都不懂得尊重生命！”


  　　侧头瞟一眼方小武，气鼓鼓的警告：“你以后不许学他们，知道没？”


  　　方小武肯定不会这么浪，但是听她跟个老妈子似的训话，又好气又好笑，正要逗逗她，法拉利F12突然在他正前方急减速！

  　　卧槽！


  　　方小武心里暗骂，只好并道避让。


  　　结果这货居然降速到方小武身后，然后一轰油门，从另一侧又超过去！

  　　两次蛇形机动以后，法拉利再次降速，跟方小武跑个并排，只是这次金毛犬在左，他在右。


  　　金毛犬降下副驾驶车窗，哈哈大笑着对方小武竖起中指，叫嚣道：“小弟弟，敢不敢来跑一场？哥限速到160跟你玩！”


  　　碰到这种智障怎么办？

  　　方小武真想一打方向盘怼他肋巴扇上，有不翻车神技在手，现在他正面怼坦克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可惜……不行。


  　　无奈的看一眼韩洛音，嘴里碎碎叨叨的叨咕着：“韩女神，你看看你，什么叫红颜祸水？又是你惹的祸，搞完李捷思搞三五，好不容易一个个送走，又来个金毛……”


  　　眼看韩洛音脸色越来越不善，眼神有转凶的趋势，方小武赶紧转折。


  　　“不过也可以理解，谁叫我女神这么漂酿呢？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脸色瞬间转好。


  　　方小武扯淡的时候没忘记减速，慢慢靠边停下。


  　　金毛犬跟着减速，发现方小武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自顾自在那里调戏妹子，恨恨的按两下喇叭，高声喊道：“小子，怂成狗样？！”


  　　方小武眼神一冷，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下车把他修理成哈巴，就在这时，手掌突然被韩洛音握住。


  　　方小武抬头，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柔荑……真的是下意识的！


  　　韩女神脸颊微红，却没抽回手，只是缓缓摇头。


  　　方小武咧开嘴灿烂的一笑，眼睛里只剩大美女，那个傻逼……谁特么还有功夫理他！


  　　金毛犬没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但是挑衅得不到回应，只当方小武彻底认怂，哈哈大笑着猛踹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韩大美女终于绽放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恩，处理得不错。不跟这种纨绔一般见识是对的，不值得。男人就该沉稳，少好勇斗狠。”


  　　话说得老气横秋，但是配上那张95分颜值的微带青涩的脸，怎么看怎么萌。


  　　不迷恋是不迷恋，占便宜是占便宜，方小武将这两者区分得很清楚，忍着扔过去一发巭孬嫑昆的冲动，轻轻挠挠她的掌心。


  　　坏笑道：“我这么听话，有奖励没有？”


  　　韩洛音触电似的一把抽出手，用力拍他一巴掌，嗔道：“刚夸完你沉稳，你就不能正经点？总耍流氓给谁看！”


  　　美人薄怒，玉染红霞，漂亮得要人命。


  　　方小武暗暗撇嘴：不流氓怎么撩妹？正经难道会有妹子反撩？

  　　好感度明明怒涨3点，小样的，你装给谁看？

  　　韩女神大约也察觉到了，刚才那语气的说服力实在不够，马上扭过头去，气呼呼甩出两个字。


  　　“回家！”


  　　“收到！”


  　　方小武憋着笑点点头，也不揭破她，驱车原路返回。


  　　一路说说笑笑仍旧是把她放在上城公园门口，目送着她顺着红色围墙溜溜达达，拐进一条小巷，方小武摸摸下巴，掉头回家。


  　　第二天上班，仍旧安安静静，年华还在外面跑，王宾在查资料，而陈翔也难得的没作妖。


  　　下午3点多钟，一天不见人影的痞子卢突然风风火火杀回办公室，拉着方小武就走。


  　　“哎哎，又干嘛去？你怎么总搞突然袭击？”


  　　“今天有好玩的，跟哥走就得，废什么话！”


  　　痞子卢倒是不见外，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


  　　“你总得让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摇摇头，把随身的东西塞包里放好，无语的跟他来到地下停车场。


  　　刚按下钥匙，正要开门上车，被痞子卢一把拽住。


  　　“你的车？”


  　　方小武都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看着痞子卢撇撇嘴，装逼兮兮的一偏头：“别开了，今天坐我车。”


  　　方小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见到一辆极其骚包的乳白色兰博基尼AventadorS，一瞬间，他就被这辆怪兽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卢哥，这是哪款？今年新出的那款改版？”


  　　方小武还是去年咸鱼状态时看到的新闻，现在细节有点模糊，不敢确认。


  　　“当然！”痞子卢傲然抬起下巴，拽得二五八万，“大牛已经出来，谁还玩小牛？”


  　　好装逼……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幸会

  　　方小武很眼馋，刚拿到车票，正是对车最痴迷的时候，冷不丁看到这么一辆顶级超跑趴在眼前，真想上去试试手。


  　　不过他没吭声，反而主动坐到副驾驶。


  　　关系还没到可以张嘴借这种车练手的地步，没必要说出来惹人为难。


  　　痞子卢大概没想这些，随手按下启动键，慢慢开出地下。


  　　“哟？卢哥，你上回开R8时不是挺猛的么？”方小武取笑道。


  　　痞子卢舔着大脸吹牛逼：“这车加速太猛，我怕你不适应！”


  　　座椅的包裹感确实不好，就乘坐体验而言，这车绝对不怎么样，不过方小武可不背这锅。


  　　“大哥，你尽管浪，喊一声怕算我输！”


  　　痞子卢小心翼翼的看着前后，驾驶模式始终是strada，最温顺的街道模式，走走停停，顿挫感极强。


  　　低速状态下，大牛的表现并不比C200L强，但还是吸引到街上一票艳羡的目光，像黑暗中的萤火虫。


  　　直到开上快速路，痞子卢的紧张感才消散一些，有余力跟方小武扯淡。


  　　“我这车太拉风，在市区里跑，不谨慎点不行，总有傻逼司机看着看着就走神，忘踩刹车、不打转向什么的。”


  　　方小武已经看清楚他的驾驶技术、心理素质，闻言撇撇嘴，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不过痞子卢脸皮够厚，完全没在乎，神态自若的卖关子：“知道带你干嘛去不？”


  　　方小武看傻逼似的看着他，没吭声。


  　　“好吧，难缠的小子……”痞子卢嘀咕着，神色一正，“成池成少今天组织活动，哥带你去开开眼界！”


  　　成池？！

  　　哦，池骋的死对头，痞子卢的背景墙……


  　　方小武反应过来，随口问：“什么活动？”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云州极速联盟？往小里说，这是个跑车俱乐部。往大里说，这是个改车、赛车的大联盟，不仅是云州顶级，同样是附近四州最顶级的赛车联盟。”


  　　痞子卢满脸骄傲，让方小武好生无语。


  　　“咱们云州连个正规的车队都没有，你这吹的……”


  　　痞子卢急忙分辨：“虽然没有拉力赛车队，但是我们培养出很多场地赛高手，魔都去年的F4和CFGP都有我们的车手拿到前三名，而且我们的目标是去年兴起的华夏超跑锦标赛，今年我们就要正式组建队伍！”


  　　好么，玩得还真是花……


  　　那个什么锦标赛方小武没听说过，但是挂着超跑两个字，大约就是这些富二代的狂欢吧？

  　　看韩寒玩的拉力就知道这项娱乐多烧钱，超跑赛只会烧得更多，距离平民的生活太遥远。


  　　听到这里，方小武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却又不好扫痞子卢的兴致，带着长长见识的心思，看着他驱车来到新工业区，拐进一条林荫路。


  　　前行两公里，眼前一阔，来到一处环形建筑外。


  　　隔着高高的围墙，里面躁动的发动机轰鸣声仍旧不住的传出来，让人心跳加速。


  　　“赛车场、改装区、聚会区、休息区……”


  　　顺着公路往前走，痞子卢骄傲的指点江山，“享受开趴的地方都不谈，这里有附近几州最顶级的赛道！纯私人的！”


  　　这个是挺吓人的，方小武顿时为之咋舌。


  　　“建造、养护费用那么高，不对外运营？！”


  　　“当然！”痞子卢扬起下巴，“只对会员开放，不承接任何赛事，关起门来自己玩，这才叫逼格！”


  　　玩得确实牛逼，方小武不得不承认。


  　　“那个成少搞出来的？他不是岁数不大么？”


  　　痞子卢骄傲点头：“22岁时开搞，跟几个小圈子里的朋友，搞了4年就有现在的规模和名气，要不然怎么说他牛逼呢？卢哥我轻易不服人的。”


  　　大牛缓缓停在停车场，嚯，满地豪车，根本见不到200万以下的“普通车”，各种限量版超跑，开会似的。


  　　“哎？今天都不准备上赛道么？怎么都停这儿了……”


  　　痞子卢嘀咕一声，突然仰起头，对三楼一扇大落地窗挥挥手。


  　　方小武抬头一看，只见几个青年端着各式酒杯，正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


  　　当中一个青年，上身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下身一条五分运动裤，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流畅，面如白玉，帅得跟明星小鲜肉似的。


  　　对视一瞬间，那青年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右手，对着方小武轻轻一挥，点头微笑。


  　　很装逼，但是出奇的不惹人烦，这人算是挺有魅力的。


  　　“这就是成池？”方小武转头问。


  　　痞子卢点点头，带着他走进建筑大门，低声道：“今天人不多，我带你来认识一下成少，上次的事，他听说以后，对你印象挺好的。不过我没透你的底，只有成少知道你是陌姐的弟弟。”


  　　方小武听得直想笑……


  　　我需要认识谁巴结谁啊？


  　　不过痞子卢一番好意，该领情还是要领，于是就点头道谢：“卢哥，多谢。”


  　　上到三楼，是一个环形的小厅，三面落地窗，其中两面正好直对赛道，一览无遗。


  　　厅里只有四个人，成池和两个朋友站在窗前，中央的大沙发上，还葛优瘫着一个。


  　　他们看到痞子卢，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笑着打招呼，看来很熟。


  　　“海洋来了？”


  　　“海洋，待会下去跑一圈？”


  　　卢海洋一一招呼，带着方小武直奔成池。


  　　“成少，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伙计，方小武，今年的高考状元。”


  　　成池还没开口，突然有个惹人厌烦的声音响起来，懒洋洋的，拿腔拖调。


  　　“哟？原来是状元啊！怪不得这么叼，开个国产奔就跟开拖拉机似的……”


  　　好熟悉的声音……


  　　方小武打眼一扫，只见瘫在沙发上的青年慢悠悠坐正身体，没带太阳镜，顶着一头金毛，说话龇牙咧嘴……


  　　嘿！金毛犬？！


  　　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一愣，卢海洋皱眉招呼：“小刚，你认识我弟弟？”


  　　“认识，贼叼！印象深刻啊……”金毛犬把腿搭上茶几，眼皮子一撩。


  　　几道异样的眼光顿时集中在方小武脸上，似乎是想看他怎么处理小刚的挑衅。


  　　方小武神色如常的微笑着，目不斜视的穿过沙发区，对成池伸出手。


  　　“成哥，我是小五，幸会！”


  第一百六十九章 网红五哥

  　　“小子，你……”


  　　被忽略的金毛犬嗖一下收回腿，腾的坐直身体。


  　　成池没制止他的叫嚣，但也没理会他，对着方小武微微一笑，主动迎上去一步。


  　　“小五，欢迎你来玩。”


  　　简简单单一句话，微乎其微的一步，却把金毛犬的话都堵回肚子里，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另外两个青年默契的对视一眼，跟在成池后面，一一和方小武握手。


  　　“小五，幸会，我叫成以航。”


  　　“张垚（yáo），叫我土哥就好。”


  　　卢海洋不动声色的瞥金毛犬一眼，心里有点腻歪，但还是主动帮方小武缓颊。


  　　“小五，这是赵子刚，你叫赵哥、叫刚哥都行。云州最大的交通运输集团，金达交运就是他家的。”


  　　卢海洋不会凭空加上这么一句话，方小武略一琢磨，突然反应过来：母亲何静开的出租车就是金达出租车公司的！


  　　同样叫金达，金达出租该不会就是金达交运的下属企业吧？

  　　有趣……


  　　方小武转身，笑着望向金毛犬，轻声问：“赵哥？”


  　　是个试探，是个台阶，更是一道选择题。


  　　他没兴趣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到此已经仁至义尽，踩不踩、上还是下，全看赵子刚。


  　　“嗯。”


  　　赵子刚勉勉强强点下头，重新往沙发上一靠，看来是不打算领情。


  　　不过也不奇怪，第一次打交道本来就不愉快，再加上高考状元的负面光环，现在的好感度应该已经负很多。


  　　如果到此结束，其实也说得过去，只是赵子刚的性格向来跋扈暴躁，没什么城府，压不住那份敌意，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嘀咕。


  　　“最烦的就是学霸，状元有屁用？开个国产奔，慢得像蜗牛，还拽得要死，嘁！”


  　　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清，成池他们神色不变，痞子卢倒是有点挂不住脸。


  　　但是在二代这个圈子里，互相看不对眼、冷言冷语的情况很多，从来就没有一团和气的时候，跟职场、商场、官场都不一样。


  　　赵子刚没过线以前，痞子卢也不好小题大做，毕竟年长对方8岁。


  　　“跟个高中生斤斤计较，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


  　　浅刺一句，他回头招呼方小武，“小五，你坐，喝什么自己拿，在池少这里千万别客气，一客气准有事儿。”


  　　语带双关，其实不怎么好笑，但方小武琢磨琢磨，突然一勾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成池一直关注着他，见状沉吟片刻，却极其罕见的一无所获。


  　　他一向对自己的察言观色、联想分析能力极其自信，突然发现琢磨不透一个少年，顿时兴致大起，开口问道：“怎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么？”


  　　方小武有点惊讶，这货察言观色的能力真特么恐怖，自己要是不开挂，在对方面前就是渣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更牛逼。


  　　笑吟吟回道：“想起前段时间刚跟另一个池少打过交道……”


  　　话未说尽，成池、成以航、卢海洋几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确实有意思！”


  　　“怎么回事？快说说！”张垚看来不清楚温泉山庄的事，赶紧追问，就连金毛犬都支棱起耳朵。


  　　痞子卢兴致勃勃的正要讲故事，大门突然被推开，叽叽喳喳走进来三个女孩。


  　　女孩们有大有小，小的应该刚过20，青春貌美，大的将近30，浑身散发着成熟性感的气息，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痞子哥，听说你把五哥带过来了？在哪里？”


  　　一进门，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就娇声喊起来，美目掠过一圈，很快停在方小武脸上。


  　　那个最成熟的女人紧跟着娇笑道：“哟，真人比视频里还帅，不比池弟差嘛！”


  　　赵子刚看看她们，又回头看看方小武，瞪大眼珠子问：“瑶姐、小璐，你们都认识他？”


  　　小璐没理会金毛，直接冲向方小武，倒是瑶姐白他一眼：“早叫你关注点时事，云州新偶像你都不知道？”


  　　说完话，跟在小璐身后，直奔方小武而去。


  　　成池他们愕然看着方小武被三个大小美女弄得手忙脚乱，心里暗暗惊讶之余，秉持着不吭声、不掺和的原则，自顾自的喝酒看戏。


  　　堂堂小五哥，什么时候怕过妹子？


  　　不过三个妹子一起上，还真有点遭不住……


  　　“五哥你好，我叫路小璐，我是你的FANS，也是你的学姐，来，先叫声学姐听听！”


  　　“小五哥你真帅气，嫩得能掐出水来，有女朋友没呢？”瑶姐上来就耍流氓，伸手直奔方小武的……二头肌。


  　　“我叫程璟，小五哥，握手多俗，来抱一下。”


  　　三个美女都在伸手，方小武一个个的握过去，同时还要防着瑶姐和程璟的咸猪手，忙出一脑门汗。


  　　“诸位美丽的小姐姐，叫我小五就好，新人初来乍到，请手下留情，拜谢！”


  　　告饶很及时，但仍旧被她们趁乱摸两把，气得他想放大招。


  　　金毛犬瞪着迷茫的小眼睛，傻兮兮的问成池：“池子，啥情况？”


  　　啥情况……


  　　方小武都特么不知道！

  　　三个美女好一阵嘻嘻哈哈，七嘴八舌的，终于给大家揭开谜底。


  　　原来，随着那几个视频的扩散，方小武彻底被“长鞭侠”给带火了。


  　　论热度，当然是李捷思那几句名言高，比如“老子硬起来两米八”。


  　　但是论起圈粉，方小武碾压他不止一个数量级。


  　　目前最流行的讲话方式，就是开场一句“孩子们”，不止社交群里在用，有些正式场合都有领导在用，以此来缓和气氛，吸引关注。


  　　这股风潮，在前段时间达到高潮，起因是某个阿狸员工在微博上公开了马雲一封内部信的开头截图，信件抬头写着明晃晃的三个字——孩子们。


  　　信是单独发给信息平台事业部的，部门平均年龄不到28，正是站在网络潮头的一群年轻人。


  　　信的内容不严肃，是讲新福利政策的，除称呼外其它地方也挺幽默的。


  　　马雲曾经当过老师，多次说过怀念当年那段日子。


  　　以上种种原因，吃瓜群众根本不管，只抓着那三个字讨论，各种嗨皮。


  　　慢慢就将潮流炒作成大流行。


  　　斗鱼YY熊猫等大平台的主播如果开播时不喊三五次孩子们调戏观众，那就彻底out了。


  　　微博上各种爱蹭热度的品牌公众号，如果不浪一波，那妥妥的被扣工资。


  　　呼朋唤友的组织聚会，不喊一声孩子们占占便宜，那还叫什么组织者？

  　　总而言之，这声“孩子们”已经火遍华夏，牢牢占据17年下半年热词榜二位，只屈居在“两米八”之下！

  　　流行词既然火起来，随之细看讲演视频的网友自然就会更多，不像最初那样，只有学生在看。


  　　而方小武的表现，原本就配得上任何赞誉，除了那几句脏话受到一些质疑以外，整个讲演过程再精彩不过。


  　　真实、幽默、励志、接地气，很多话都说到人心坎里。


  　　“要么有钱，要么有脸。”


  　　“关键是认清自己。你得知道自己有什么，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喜欢可爱的同桌，想和她在一起，害怕这害怕那……”


  　　“弦崩断了。”


  　　“躺在床上发呆，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直到天光大亮。”


  　　“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一句话！”


  　　“我喜欢你；我喜欢过你；谢谢你；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我特么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世界就是这样的……”


  　　“努力读书，认真工作，用打工赚到的钱孝敬父母、教育孩子，究竟丢人不丢人？”


  　　“我觉得不丢人。”


  　　……


  　　一条一条金句，真实接地气，自信不狂妄，无论看客是什么身份，总有那么一句两句直接戳到心里，感同身受、深思默然。


  　　所以极多的人佩服这个少年，女网友们甚至将他捧为新一代国民男朋友。


  　　好吧，有很大成分还是因为帅……


  　　但是不管怎么说，正面形象是树立起来了，有不少女生自带照片表白：我不是你的女神，但我可以做你的女人。


  　　搁在全华夏来说，可能大部分都是扯淡、蹭热度、娱乐万岁，但是云州不一样。


  　　云州人，尤其云城人，还是很为方小武自豪的，对他的喜爱或者崇拜，都格外真诚一些。


  　　当然，总数量很有限，今天能碰到三个，算是必然中的一次偶然。


  　　一般像成池、痞子卢这种娱乐特别丰富的富二代，基本不会对这种热点感兴趣，未必看、看过很快就忘、对此嗤之以鼻，这才是常态。


  　　就比如痞子卢和年华，都知道方小武是状元，但是之前看待他就像看待普通人一样，还是背后的陌紫妍让他们改观的。


  　　不过女生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挚爱八卦，注重颜值，所以她们三个都认真看过视频。


  　　方小武讲演时完全没有任何仇富心理，态度很坦然，不羡慕、不嫉妒，对各自的际遇、选择予以完全认可。


  　　那种专注自身、自强不息的精神，极其令人心折，所以从一开始就博得三个女生的极大好感。


  　　光看成池他们的惊讶就知道，这三个女人，可不是跟谁都和和气气，容易打交道的猫咪。


  　　这些情况方小武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想得到。


  　　暴风眼周围反而是最平静的，他最近太忙，偶尔上网只是搜资料。


  　　少数几次逛班级群，同班同学要么顾虑他、要么顾虑李捷思、要么忌讳这次冲突本身，基本不会谈起这些事。


  　　所以直到今天，方小武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是一枚新鲜出炉的“网红”了，甚至还有不少粉丝，绰号“最帅状元郎”，昵称“五哥”或者“小五哥”。


  　　在表达过惊讶以后，小璐心直口快道：“多正常的事儿！五哥你人又帅，讲话又风趣，经历又那么励志，喜欢你不正常么？”


  　　“最重要的是帅！”瑶姐竖起食指，认真的补充，“你说‘要么有钱，要么有脸’，简直不能同意更多。现在的情况是，我有钱，你有脸，天作之合！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扯淡！


  　　你跟成以航要不是一对儿，我把察言观色还给系统！


  　　调戏我好有趣哦？！


  　　没等方小武应付完女流氓，程璟幽幽的演起痴女：“我喜欢你那句‘我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很洒脱，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我没故事！


  　　我还是男孩！

  　　正无语着，小璐马上又撒一把盐：“五哥你跟那女孩表白没有？最后到底说的什么？！是不是谢谢？我觉得你谢谢她就挺够意思了，你现在不缺仰慕者……”


  　　三双眼睛顿时灯泡似的亮起来，紧紧盯着方小武的脸，那叫一个感兴趣！


  　　哭笑不得×10086……


  　　“姐姐们，我都没开微博，粉丝团在哪里啊？”


  　　关键时刻，方小武使出必杀技……卖萌！

  　　腼腆的笑着，咔吧咔吧无辜萌蠢的眼睛……稍微有点不适感，恶心、欲吐，但是勉强还忍得住。


  　　方小武毕竟占着年轻，18岁的年纪，比最小的小璐还要小3岁，又帅又嫩，所以女流氓们不但不觉得违和，反而强行开启少女心，好感度蹭蹭蹭往上飙。


  　　与此相对应的是，赵子刚的怒气值也跟着嗖嗖嗖往上飙。


  　　“卧槽，航哥，你女人当着大家面调戏老爷们，你就这么看着？”


  　　语带笑意但意味深长的一句玩笑，顿时让三个女人转过头，对赵子刚怒目而视。


  　　成以航面色不改，同样语带笑意的回道：“瑶瑶爱闹，你也跟着闹？我惯着瑶瑶是应该的，你猜我惯不惯着你？”


  　　“无所谓。”赵子刚重新往沙发里一瘫，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早被你们怼习惯了。”


  　　转头又对程璟喊道：“喂！璟璟啊，你前任追求者还在这里横着呢，你再这么刺激我，当心我给你小五哥好看！”


  　　卧槽，这货是属癞蛤蟆的吧？


  　　方小武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奇葩，面对比他强的就放赖，面对比他弱的就死盯着咬，简直膈应死个人！


  第一百七十章 学霸的画风


  　　三个女人炸锅似的，对着金毛犬一顿喷，不过这货是真赖，笑眯眯听着，反而很得意。


  　　痞子卢无奈的安慰方小武：“小五，哥拿他也没辙。这家伙就是个混世小鬼，大事不惹，恨上谁就死缠着不放，池骋抽他两次都没抽服，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如果他闹得太过，成少会制止的。”


  　　“没事，卢哥。”方小武笑笑，表示理解。


  　　这世界上的奇葩那么多，新闻上能看到，身边遇到一个有什么好奇怪的。


  　　成池听到卢海洋的话，转头望过来，对方小武笑笑，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钥匙，随手抛给他。


  　　“小五，别干坐着，下去玩玩吧！只是一辆迈凯伦P1，别开太猛，但也别怕撞。”


  　　方小武接住钥匙，感觉很无语。


  　　看看这话说的！


  　　只是一辆迈凯伦P1……到手得一千多万吧？！

  　　别说撞，轻轻擦一下，嗖，一辆奔驰C200L就没了……


  　　不过既然他敢给，方小武就敢开，客气是什么？能当饭吃么？

  　　“那就谢谢成哥了，我还真有点手痒。”


  　　方小武接过钥匙，笑眯眯道谢，赵子刚见状，眼睛一亮，一跃而起。


  　　“小子，敢不敢跑一圈？到俱乐部就以速度说话，总跟条怂狗似的，让人瞧不起！”


  　　小璐一愣，怒道：“赵子刚！你还想怎么耍流氓？小五第一次开P1，第一次上赛道，你不是欺负人么？”


  　　赵子刚振振有词道：“怎么能叫欺负人呢？我的F12什么性能？P1什么性能？差着一个量级呢！”


  　　“臭不要脸！”程璟咬牙骂。


  　　这是真流氓，一帮业余选手，别说给一辆P1，开火箭也就只能发挥出一点点性能，那么点差距根本就什么都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技术，以及对赛道的熟悉程度。


  　　这个道理，就连三个女人都懂，赵子刚不可能不清楚，纯属耍无赖罢了。


  　　痞子卢也被激起火气，上来混劲儿，骂道：“小刚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小五是我带来的，有什么冲我来！敢不敢上拳台？打不出你的屎来！”


  　　“海洋哥，咱俩没过。”


  　　赵子刚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指着方小武，叫起来。


  　　“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着吧？圈子就这么大，难道你随便领来一头大瓣蒜，我就得认？！没这个道理吧？”


  　　“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么你赶我走，回头我单独找他慢慢算！要么他有一样东西能让我服，我给他道歉！”


  　　转头望向方小武，挑衅的一扬下巴：“小子，你怎么说？敢不敢跑？！”


  　　“跑你麻痹！”痞子卢气得破口大骂，“小五昨天才拿驾照，你特么要不要点B脸？”


  　　“哟？怪不得昨天那么叼，刚拿驾照啊……”


  　　赵子刚上下打量着方小武，咧嘴一笑，“行啊！那换个玩法，楼上有拳台，打一场如何？两条路，你自己选！”


  　　痞子卢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骂一声就直奔赵子刚而去，刚动两步，就被方小武一把拉住。


  　　“卢哥，没事。”


  　　方小武轻轻拍一下痞子卢肩膀，转头望向赵子刚。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方小武，等着他的选择……或者说，等着看他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


  　　“二选一？”方小武玩味一笑，悠然道：“我不喜欢选……”


  　　小璐眼神一黯，多少有点失望，但就在这时，只听他继续道：“先赛车，再上拳台，打到有人喊服为止，如何？”


  　　赵子刚一愣，随后露出一丝狞笑：“再好不过！小子，给我等着瞧……”


  　　小璐大急，正要劝方小武，却被他摆摆手，把所有的话都堵在肚子里。


  　　方小武回身把钥匙递还给成池，笑道：“成哥，还是别拿你的P1练手了。”


  　　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就是好样的，成池毫不掩饰心里的赞许，摇头道：“开着吧，别怕碰，P1的性能和操控性都很强，多少能增加一点机会。”


  　　听出成池的不看好，方小武淡然一笑：“没事，大牛足矣。”


  　　痞子卢闻言，干脆的掏出钥匙递过来，低声道：“输也无所谓，注意安全，待会拳台上找回来！哥看过你踹李小子的那一脚，以你的速度和力量，有机会的！”


  　　又一个不看好的……


  　　方小武也不辩解，点点头，并没有急匆匆的出门适应赛道，反而来到客厅侧面，端详起赛道全景图。


  　　赵子刚正要出门，见状嘲讽的笑起来：“哟？临时抱佛脚？小子，教你个乖，技术是跑出来的，有记地图的时间，不如去绕两圈，至少可以不用输那么惨！”


  　　方小武撩起眼皮瞟他一眼，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慢悠悠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我在干什么。”


  　　赵子刚被气得一乐，抱着膀子倚在门框上，咬牙道：“不如你解释一下试试看？大状元！”


  　　小璐走到方小武身旁，低声劝：“这个赛道非常复杂，是成哥专门建的，看是看不出效果的，按规矩你可以跑5圈适应赛道，快去吧！”


  　　“谁说看不出效果的？”


  　　方小武哑然失笑，随手一指第一个直角弯，分析道：“你看这个弯道，容易过速，所以有加宽硬路肩，很贴心。”


  　　“这里就要抓地跑，外内外切直线，找APEX点，以此切换动力临界，从减速过弯变成加速出弯。”


  　　“根据大牛的动力、扭矩、轮胎摩擦力，先计算最佳轮胎侧偏角，再计算过弯向心力，最后算出最佳入弯速度……这是个大致范围，试跑的时候调整两次就能接近极限弯速。”


  　　小璐顿时就给吓结巴了：“向、向心力还、还能算？”


  　　“怎么不能算啊？摩擦力公式f=μN，向心力公式F=frω^2，再加上几个变量：扰流板+底盘能够提供的下压力P，轮胎侧偏角带来的侧偏力Fz，容差系数t，以及几个可以暂时忽略的变量回正力矩Ma和压力比x……”


  　　小璐眼睛里开始有星星在转——不是崇拜，是彻底听懵逼了……


  　　再看成池、成以航、瑶姐他们，个个瞠目结舌，石化在原地。


  　　原来，学霸玩赛车，是这个画风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赛道上见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草！”


  　　好半晌后，赵子刚怒骂出声：“装神弄鬼！小子，赛道上见！”


  　　用力推开门，转身离去。


  　　方小武眼皮子都没撩，继续盯着赛道看，越看越是惊讶。


  　　专业！


  　　真特么专业！

  　　等比例模型图看起来非常直观，赛道总长3.7千米，比帝都金港赛车场的赛道都要长，绝对的大手笔。


  　　由于是建来自己玩的，没有建造观众席、看台区，附属设施也不是那么全，总造价可能不是那么夸张，但是单论赛道的专业性，绝对不比魔都国际赛道差。


  　　赛道最高设计时速为260公里每小时，7个右转弯道、5个左转弯道，大直道长达1190米。


  　　赛道最宽处在一个回转弯，被加宽到20米，最窄处在一个螺旋连续弯，12米。


  　　模型的下端，清晰的标注着FIA认证字样，这意味着，只要成池愿意，只要再经过国内一层审批，随时都可以将这块儿自留地升级为国际级赛车场！

  　　而现在，这条赛道的专业性就足以承办F1（一级方程式）的比赛！


  　　方小武甚至注意到，整个赛道模型的正上方，也就是那条大直道的上方，预留着一片巨大的空白地块，只要把远超常规的直道一改，就可以再拓展出最起码2公里的赛道长度！

  　　简直可怕……


  　　这是自己的玩具？！


  　　方小武绝对不信，在这个模型上面，他看到了成池呼之欲出的野心。


  　　牛逼人啊……


  　　继续扫图，方小武紧接着又在终点下方找到一行小字——


  　　单圈最高纪录，1分06秒278（2015，塞巴斯蒂安·维特尔，法拉利车队）

  　　即使以方小武的城府，也不禁面露惊色……维特尔！


  　　舒马赫以后，F1方程式赛车里的最强者，连续四年夺冠的超级天才！

  　　成池竟然请到他来跑赛道？

  　　怎么新闻媒体上一点消息都没有？


  　　成池见方小武凝视着维特尔的名字久久不语，淡然道：“维特尔转会法拉利车队以后，托人请他来过一次，私底下试试赛道。”


  　　张垚竖起大拇指，补充道：“维神对咱们的赛道赞不绝口！不过这个速度不是他的巅峰水平，当时我们在改车、调试等方面，还是差一些。”


  　　好吧，你们会玩……


  　　方小武压下翻涌而起的吐槽欲望，凝神把所有弯道都过一遍，有能力心算的数据都牢记于心，轻松的笑笑，跟他们道别。


  　　痞子卢肯定要跟下去的，剩下的人里，就只有小璐用力一挥拳头，高喊“加油”。


  　　等到方小武出门，成以航下意识的摇摇头，瑶姐见状，忧心忡忡的问道：“以航，你不看好小五？”


  　　“你叫我怎么看好他？”成以航的表情用四个字正好形容——哭笑不得。


  　　“昨天才拿证……好吧，就算以前总开车，他至少没跑过咱们的赛道吧？5圈能适应出什么来！”


  　　“没错。”张垚点头附和，“在咱们这个级别里，熟不熟悉赛道，就是最大的胜败因素，其次是熟不熟悉车子的性能，这两样他都不占优……难！”


  　　“就是熟悉也没用。”成以航缓缓摇头，“小刚怎么说也是能跑进1分半的高手，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他的水平已经是大山了。”


  　　这个圈子意味着——惜命、训练少、娱乐至上，能跑进90秒，那是相当牛逼的水平。


  　　默不作声的程璟突然道：“我觉得，小五好像没怎么开过跑车。”


  　　这群人是最擅长“以貌取人”的，从穿着打扮上，分析一个人的家境，再简单不过。


  　　方小武一身上下不到3万块钱，很符合他的年龄和气质，得体、帅气，但明显不是大富之家出来的孩子，碰跑车的机会应该不多。


  　　大家下意识的望向成池，等他的意见。


  　　“他家境一般。”成池淡然的确定大家的猜测，却没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看重这个少年。


  　　“哎呀！那你怎么不拦着赖皮刚？”小璐不满的叫起来，“这不是擎等着被虐吗？”


  　　瑶瑶姐紧跟着抱怨：“就是！输掉丢人不说，万一驾驶技术不熟，出什么事怎么办？”


  　　成池温声道：“他年轻、聪明，潜力巨大，现在经历点事儿、吃点亏，没什么不好的。”


  　　听出成池对方小武的看好，以及对这次比赛的不看好，成以航心里一动。


  　　杀威棒的门道，自古有之，到现在仍旧不衰，只是越来越隐蔽而已。


  　　堂弟这是想摔打摔打方小武，挫挫他的锐气，然后收进小圈子？

  　　等闲人可没这个待遇，不知道这个少年哪点特殊，能够让堂弟这么看重……


  　　略一思考，成以航就不再多想，紧着安慰女朋友。


  　　“放心吧，海洋那车的安全性很好，防护服一穿，哪怕撞到防护栏上，也不会受多大伤的。”


  　　“哼！”小璐气呼呼的瞪大眼睛，忿然道：“小五是状元，未必输会呢！”


  　　“呵呵……”


  　　所有人，连着瑶姐和程璟在内，都是哑然失笑。


  　　瑶姐搂着她，怜爱道：“傻丫头，赛车可不是做数学题，要是什么都能算，怎么不见数学家拿方程式冠军？”


  　　这话没法反驳，小璐自己也是大学生，微积分同样学得不错，可是拼死都想不出来，这和赛车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哑口无言。


  　　……


  　　楼下，痞子卢坐上副驾驶，临阵磨枪的指点着方小武怎么驱动这辆大蛮牛。


  　　但是实际上……


  　　“小五，赛道模式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反正我就知道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一圈，熟悉车性，熟悉赛道，方小武没把速度加到太快，4分多钟快5分才慢悠悠的绕回来。


  　　痞子卢担忧得不要不要的，终于忍不住劝道：“不行就认输吧？咱们拳台上再练过！”


  　　与之相对的是，方小武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干嘛认输？跑跑看呗。”


  　　痞子卢肃然道：“你不知道，赵子刚虽然做人不怎么着，开车还是挺有天赋的。这条赛道，我们圈子里能跑进90秒的，不超过五个指头，他就是其中之一。”


  　　方小武靠边停车，对他摆摆手：“行了，你回吧。”


  　　痞子卢无奈的下车，眼看着大牛化成一道离弦之箭，咆哮而去，突然跳脚大喊。


  　　“卧槽！你特么倒是穿上防护服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抽到他哭

  　　第二圈，方小武在过第一个弯道的时候走外内外路线，精准的切中APEX点，出弯时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头奇正，直奔第二个弯道的外线。


  　　“漂亮！”


  　　楼上的几个观众都是懂行的，立即就一拍巴掌。


  　　这个入弯和出弯的速度，距离他们的极限水平已经不远，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才开过一次跑车的少年。


  　　“是不是有戏？是不是是不是？！”小璐雀跃的问道。


  　　成以航摇摇头：“还差得远呢……”


  　　的确还差得远，第二个弯道接近60度角，外切之后，速度损失很多。


  　　一步慢，步步慢，整圈跑下来，153秒，两分半还多。


  　　“还是没到极限区域，这个过弯速度不行。”


  　　方小武摇摇头，默默把12个弯道的情况在心里过一遍，再次启动。


  　　第三圈，2分零8秒。


  　　“哇塞！好快！”


  　　小璐雀跃的和程璟击掌，满怀期待的看着方小武跑下一圈。


  　　第四圈，1分52秒。


  　　当数字显示出来以后，小璐正要再次欢呼，却突然顿住，转头问成以航：“赖皮刚一圈多少时间来着？”


  　　瑶姐沉声吐出一个数字：“93秒。”


  　　客厅里一片难言的沉默。


  　　20秒差距，一次机会。


  　　重新驶到起点，方小武没急着出发，轻轻敲着方向盘，默默做着第四次总结。


  　　“一个回转弯，一个螺旋连续弯，T7、T8、T9、T10，如果不能抢道压制对方路线，抓地过弯肯定是跑不进90秒的，看来，必须要漂移过弯才行啊……”


  　　“回转弯漂移直接上120？这样大概能保证用90的初速切进T8，再甩尾出T9，以大牛的加速性能，切出T10以后，直道就能加速到200，保持将近2秒。”


  　　“如果控制得好……诶？等等，好像想多了？没必要直接上120的啊……再说我现在顶不住那么大的离心力。”


  　　哑然失笑，摇摇头，方小武慢悠悠的加速、慢悠悠的过弯，溜达似的，慢悠悠爬到T7。


  　　楼上的观众都傻眼了，茫然对视，心中闪着同样的问题：他在干嘛？


  　　最先发现问题不对的是成以航，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恩？怎么还不调整位置走外线？”


  　　一秒后，小璐尖叫起来：“他在干嘛？快要进弯了怎么还不减速？”


  　　大牛像箭似的直射回转弯，不但没有减速迹象，反而好像又加速一点。


  　　“他要漂移过弯？！”张垚叫起来，猛的扑向落地窗，“这个速度漂移？！”


  　　“80多。”


  　　成池一眼就断出方小武的初速，脸色极其凝重，这是他很少会流露出来的表情，所以，程璟、小璐、瑶姐都有点傻眼了。


  　　她们经常混在这里，多少明白一些赛车的门道。


  　　像这种场地里的正规赛道，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力非常强，所以漂移过弯会损失非常大的速度，那么，为了弥补这种损失，车手就要尽可能提高入弯的初速。


  　　可是80多近90的初速……


  　　虽然还不是这个弯道的理论上限，但是对于一个新手而言，分分钟出道、翻车，完全没得商量！


  　　成以航迅速扑向对讲机，叫道：“我马上通知救护队！”


  　　“小心啊！”


  　　明知道方小武听不到，可是小璐还是情不自禁的喊起来。


  　　结果……


  　　大牛甩着大屁股，稍微擦着一点路肩，以一个外行人看起来极漂亮的漂移动作，轻轻松松的过弯。


  　　出弯的时候，车头稍微有点歪，导致速度损失又加重一些，当然，这些情况小璐、程璟她们是看不出来的。


  　　“呃……不是说很难么？”


  　　小璐仰起头，蠢萌的眼神看得几个大少嘴角直抽抽，尤其刚刚抄起对讲机的成以航，瞪大眼珠子看着大牛重新加速，下巴差点砸地上。


  　　喃喃自语：“第一次碰跑车？！”


  　　张垚紧跟着发出质疑：“去你妹的！昨天才拿证？！”


  　　“咳咳！”成池干咳两声，终于憋出来一句挽尊的解释，“恩，小五的天赋确实好……不过这个过弯速度其实不算什么，小刚还要再快点，而且车头校正比较完美……”


  　　然而，成池看不到驾驶舱内的情况，如果看得到，恐怕他会疯——六点式固定安全带，方小武只扎着普通模式下的两点。


  　　不管观众怎么惊讶，方小武还是略显狼狈的搞定人生中第一次高速漂移，切进T8。


  　　而且，与他们看得满脑门汗不同，方小武脸上满是轻松。


  　　以这个速度进行回转弯漂移，他甚至都没有开启专注状态。


  　　有必要么？


  　　又不会翻车……


  　　无非就是转向不足或者转向过度的细节问题嘛，哪怕不扎安全带，也就是多浪两次的事。


  　　悠然切进T8，稍稍加速，面对T9急窄弯，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出T9切T10，抓地跑出弯以后，立即一脚地板油，彻底体验一下大牛的暴躁动力。


  　　一瞬间，身体就紧紧贴上椅背，扑面而来的一切都在重新定义速度，那感觉不要太刺激，简直令人肾上腺素狂飙，再多一点就要飙尿。


  　　默默关注仪表盘，到减速切T11弯道时，巅峰速度飙到230，在200以上保持2秒。


  　　“恩，如果出弯速度再快一点，差不多能飙到260……好爽！”


  　　方小武极满意，再次回到出发点的时候，笑容满面。


  　　痞子卢瞬间扑过来，一张丑脸上混合着惊讶、后怕、兴奋、赞叹……于是就更丑了。


  　　“卧槽！小五哥，你是我哥！刚才那个螺旋弯出得太帅了！简直卧槽了！”


  　　金毛犬捧着头盔，穿着全套的赛车服，眼珠子瞪得比痞子卢还圆。


  　　他没法不惊讶，速度倒在其次，关键这进步速度，简直前所未见，自打极速联盟成立起，就没出过第二个！


  　　不过，估算过方小武的整体速度以后，他仍旧对取胜抱有绝对的信心。


  　　在这条赛道上，跑过很多专业车手、业余玩家，90秒，就是业余车手的绝对天堑！

  　　而他，已经无限逼近这个坎，甚至可以说，只要换上专业赛车，轻轻松松就能突破！

  　　收起惊容，他伸出手，点点方小武，傲然道：“小子，还以为你多牛逼，原来就这两下子？洗干净屁屁等着，哥教你点新鲜的！”


  　　方小武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对这种不怕嘴炮的癞皮狗，唯有直接抽到他哭，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哭？


  　　那就再抽一次！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怎么领先的？

  　　方小武有绝对的把握，也有足够的心胸城府，痞子卢却越来越受不得激，当即竖起中指，一口唾沫呸在地上。


  　　“你特么也就这点能耐了，欺负高中生也能高潮？真特么给你爹丢人！”


  　　你没信心我能理解，但是……这是什么烂比喻？！

  　　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摇摇头，就要关上车窗。


  　　结果被痞子卢一把扒住车窗上沿，嗷嗷叫唤：“哎！下来下来！你特么是我亲哥，穿赛车服啊！真特么服你了！”


  　　赵子刚正往自己车走过去，闻言愕然回头，一眼看过去，眼珠子差点没砸脚面上。


  　　什么鬼？！

  　　跑5圈下来，原来一直都没穿赛车服？！


  　　卧槽！


  　　难道说，他一直在保存实力？！

  　　就在赵子刚一颗小心脏差点跳出胸膛的时候，方小武开口了，一瞬间，就让他的心重新回到肚子里。


  　　“啊？！赛车服？！我上哪整赛车服去？再说那玩意有啥用？”


  　　麻痹！原来是个大菜逼！吓死老子了……


  　　我就说么，哪来那么多民间车神，真特么扯淡！


  　　赵子刚不屑的冷笑一声，踏上自己的战车，扣上头盔，血液瞬间躁动起来，必胜的信心重新盈满胸膛。


  　　而另一边，痞子卢还在苦口婆心的做着说服工作。


  　　“不穿赛车服不行！那玩意降温防火，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能保护你存活到救援队抵达现场……咱说的是万一，呸呸呸！哪来的万一！”


  　　“但你还是得穿，那玩意有抗载作用，你漂移过弯的时候没觉得向心力过载？！速度再快点，正常人受不住的！”


  　　谁跟你说我是正常人的？


  　　方小武暗暗翻起白眼。


  　　刚才那速度，最高大概3、4个G左右的过载，对于他的12点体质而言，确实不算毛毛雨，而是大冰雹。


  　　但是，那种血液倒流、肌肉申吟的刺激，简直无与伦比！

  　　至于再加速，过载超过5G甚至8G的时候……啧啧，想想都爽翻！

  　　不然呢？

  　　有【安全驾驶】的规则保护，区区几个G的过载就想伤到哥？！

  　　痞子卢不清楚真相，继续循循善诱：“赛车服已经去给你找了，保管贴身，再等等！两分钟准到！”


  　　“打住！”方小武连连摆手，表情那叫一个不屑一顾，“我不需要穿那玩意，跟他跑还穿防护服，都不够丢人的。”


  　　痞子卢瞬间咬起牙，额头上绷出两根青筋。


  　　你大爷的，论装逼，老子谁都不服就服你！

  　　舒马赫都不敢光着膀子上赛道，你特么比车神还牛逼？！


  　　“安啦安啦，我心里有数。拜！”


  　　方小武不耐烦的把他脑袋推出去，空挡一轰油门，咆哮的声浪顿时把他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痞子卢愕然看着大牛滑到起跑线上，狠狠一跺脚。


  　　就在这时，一个员工小跑着冲过来，捧着全套的装备，气喘吁吁的问他：“卢少，赛车服来了，尺码保证合身！”


  　　痞子卢无力的挥挥手：“再送回去吧……碰着一精神病！”


  　　气呼呼转身直奔观赛厅。


  　　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叽叽喳喳吵着，小璐一看到痞子卢，马上高声问：“海洋哥，为什么没给五哥穿赛车服？”


  　　“他不穿……”


  　　费劲的憋出三个字，看见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满脸惊容，痞子卢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快意。


  　　那感觉就好像……刚才在方小武那里吃的瘪，现在可以转移给别人，看着更多人吃瘪、不爽，于是自己就爽了……


  　　于是就继续添油加醋。


  　　“他说了，区区过载，是男人的刺激和浪漫。他还说，穿着防护服跟刚子跑，赢了都丢人，丫不配这待遇。”


  　　“卧槽！”张垚直接爆出粗口，两条眉毛差点拧一起，“这小子，距离93秒还有一段吧？搞毛啊！”


  　　“太托大了……”程璟也摇摇头，极不赞同方小武的行为。


  　　就连一直坚定支持方小武的小璐，也被噎得说不出支持来，只好无力的辩解着。


  　　“呃……说不定五哥真有把握呢？”


  　　当然，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她自己都不怎么信。


  　　“简直胡闹！”瑶姐满脸怒容，盯着成池问：“你就这么看着他胡闹？不穿防护服，万一出事，会有多危险，你不清楚？”


  　　“叫他回来！”成池当机立断，马上吩咐成以航，“如果他坚持不肯穿防护服，取消比赛！”


  　　成以航抄起对讲机，但还没等调好频道，就只听外面爆出一阵轰鸣，迅速远去。


  　　“草！来不及了！”


  　　众人赶紧扑向窗口，只见两辆超跑，一橘黄一乳白，化作两道白光，直奔第一个弯道！

  　　“妈的！输是必然的，现在就希望这小子别逞强！万一翻车，大牛的抗冲撞结构未必管用！”张垚忧心忡忡道。


  　　痞子卢跟方小武认识的时间久，知道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性格极沉稳，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


  　　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玩笑开得太过火，讪笑着安慰大家。


  　　“放心吧，小五说他心里有数，那就是真的有数，不见得能赢，但是绝对不会出事。”


  　　瑶姐马上反唇相讥：“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才多大岁数？你多大人了？”


  　　痞子卢苦笑道：“瑶瑶，我认识他时间比你长得多，可我到现在都琢磨不透他，这小子邪着呢，你看着吧！”


  　　程璟刚要帮腔，突然听到小璐发出一声惊呼：“哇！你们快看！”


  　　几人赶紧看向场中，只见两辆车才过第一个弯道，就已经分出先后……白车在前，黄车在后！


  　　“卧槽！怎么领先的？”


  　　号称有信心的痞子卢第一个瞪大眼睛，而一直观看比赛的张垚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虽然说纽博格林北环大牛的成绩是7分25，F12是7分33，性能上确实有微弱差距，但是这么干脆利落的领先……我特么还是感觉有点扯！”


  　　房间里最懂行的两个人，成池和成以航，虽然没有像他们一样大呼小叫的，但是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赞叹，反而更有说服力。


  　　“这个弯道压制，真特么的……”


  　　成以航说到一半，开始摇头晃脑，成池为他补上最后两个字。


  　　“漂亮！”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子，等着！


  　　单比百公里加速，大牛和F12，谁快？

  　　毫无疑问是大牛快，2.9秒和3.1秒的区别。


  　　单比信号灯亮起后的启动反应速度，方小武和赵子刚，谁快？

  　　毫无疑问是方小武快，大概又是0.1秒的差距。


  　　这么点领先够干什么？

  　　200多米的直道，4秒多入弯，在即将入弯的时候，方小武冷静而悠闲的切上最优路线，在最恰当的距离、最合适的时机，入弯！

  　　一个车身的差距，让赵子刚毫无办法，只能咒骂着减速！

  　　这个弯道的最大理论初速，是154，赵子刚自己的极限是126左右，方小武的入弯初速降到122附近，略低于他。


  　　但是，方小武占着最优路线！

  　　赵子刚只能跟在方小武后面，以稍低一些的速度，走同样的路线入弯。


  　　结果就是，当方小武舒舒服服的出弯加速时，赵子刚又要用性能稍弱的F12，以及本就不如的出弯速度，努力追赶。


  　　然而，开着一辆直线加速稍弱的车，要怎么才能追回这一个多车身的差距？

  　　尤其是，前6个弯道，方小武一点错误都没有犯！

  　　密封头盔下，赵子刚的喘息都急促得像拉风箱一样了，不是累的，是气的。


  　　“妈的！滑头的小子！先忍你一会儿，等到T7回转弯的时候，老子就要你好看！”


  　　赵子刚在心里怒骂着。


  　　他的信心来自于千锤百炼的漂移技术，这条赛道，他每周至少跑10圈，两年多下来，早已达成千圈的成就。


  　　1000:5，这是什么等级的差距？！

  　　赵子刚坚信，自己绝不会输！


  　　眼看着T7回转弯就在前方，赵子刚看着大牛稍微外切，得意一笑，主动拉向内线！


  　　“定位是中置超跑的大牛，想跟我的前置GT比甩尾？天真！”


  　　脚下稍微再加一点油门，进弯的瞬间，方向盘猛打140度，踩刹车、按下降档！

  　　0.5秒不到的时间里，F12的车尾猛然甩出，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赵子刚轻拉电子手刹。


  　　高速行驶急踩刹车，再拉电子手刹，并不会瞬间抱死车轮，而是提供一瞬间的更强制动辅助刹车，配合着滑动将轮胎偏角固定。


  　　下个瞬间，随着赵子刚复位方向盘，将油门重新踩下去，电子手刹立即解除，车头极正的出弯！


  　　内线平行甩尾！


  　　从半空中看，橘黄色的F12以一个近乎原地调头的动作，在2秒钟内就完成整个进弯、出弯的过程，一气呵成、酷炫至极！

  　　与之相对的是，方小武的甩尾方式走的是中线靠外，动作幅度更大，银白色的宽阔车身在赛道上刷出一道扇形光幕，同样很流畅，但是，远不如F12带来的冲击感更大。


  　　时间上，方小武从入弯到出弯，用时接近3秒，两辆车出弯的时候，已经接近齐头并进！


  　　赵子刚终于第一次追平方小武，眼角余光一瞟，见他正在自己外侧平行的位置上，不由傲然一笑。


  　　小子……


  　　等等！


  　　你特么干嘛呢？！

  　　马上就要进T8弯道，赵子刚不敢过于分散注意力，快速瞟过去一眼，差点当场气吐血！


  　　就在两车齐头的时候，方小武贴着车窗竖起中指！


  　　惊鸿一瞥间，赵子刚甚至看到了方小武嘴角那抹讥诮的笑！


  　　“该死的！这小子疯了？！不穿防护服、漂移过弯单手握方向盘……要玩命啊？！”


  　　赵子刚努力告诫自己不要走神，但整个人还是被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冲击着，心底甚至隐隐产生一丝畏惧。


  　　收回目光和注意力，赵子刚正要抢外线，眼角白色一晃，不用偏头，就再次看到了方小武的车尾灯。


  　　“我草你大爷！怎么回事？”


  　　目瞪口呆。


  　　……


  　　观赛厅里，此刻也是一片沸腾。


  　　小璐兴奋的喊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五的漂移更圆滑流畅，动力始终在线，速度损失更小，所以重新加速更快。”


  　　成以航言简意赅的解释着，表情却十分凝重。


  　　张垚沉吟片刻，分析道：“小刚的漂移方式不对，应该把角度再打大一点，抢线压制一下小五的速度。”


  　　成池缓缓摇头：“不对，入弯初速差不多，小五有领先优势，走中线游刃有余，小刚只能拼内线。”


  　　“没错，小刚的发挥很稳定，没毛病。”成以航点点头，突然叹口气，“是小五的发挥太好，用大牛过这个弯，这就是最优解。”


  　　小璐、程璟她们不懂什么方式好，但是直观的看，乳白色的大牛再次先一步切进弯道，并且在螺旋弯里将领先优势进一步扩大，出T10时，已经有两个车身的差距。


  　　千米直道，猛轰油门，暴力加速！

  　　方小武爽得想要放声高呼，扑面而来的一切都在扭曲，这就是速度与激情！

  　　剩下的路程，方小武没给赵子刚留下一点机会，甚至将他的希望也一并剥夺，用教科书般的路线切弯加速，呼啸着掠过终点。


  　　将近4秒后，法拉利F12才过线，电子计时牌上，刷出两个时间。


  　　84秒359。


  　　89秒455。


  　　赵子刚坐在车里，失魂落魄的看着计时牌，有史以来第一次跑进90秒大关，跃升至专业级别，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可能！”


  　　喃喃自语中，赵子刚死死握着方向盘，看着方小武从大牛上下来，畅快的抻个懒腰，慢悠悠迈步走向观赛楼。


  　　整个过程里，眼神没往这边瞟过一下。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屈辱、更痛苦么？！


  　　呃，有的……


  　　赵子刚呆坐好半天，磨磨蹭蹭的换下赛车服，脚步沉重的走向观赛厅，还没进门，就听到满室的喧闹和欢呼。


  　　成池、成以航、张垚、卢海洋、小璐、程璟、瑶姐……


  　　没人说他的坏话，但是所有人都围着方小武，那一句句赞美和崇拜，就好像刀子一样，嗖嗖嗖的插在他心上。


  　　妈的！凭什么？！


  　　火气瞬间涌上来，他猛的一把推开大门，恰好听到小璐的一句话。


  　　“五哥，既然已经赢了，待会就别再打架了吧？拳台有什么意思……”


  　　赵子刚眼睛猛然一亮。


  　　对啊！还有一场拳赛啊！


  　　哈哈哈！

  　　小子，等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规矩

  　　看着赵子刚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房间里众人反应各异。


  　　痞子卢吊儿郎当的一撩眼皮，第一个开炮。


  　　“哟，刚子，气性真不小哈？输不起是怎么着？！”


  　　小璐心直口快的叫道：“刚子哥，愿赌服输，快给小五道歉！”


  　　赵子刚一瞪眼睛，满脸荒唐：“我跟他赌什么了？之前提过道歉这茬？”


  　　小璐闻言顿时一滞，对哦，刚才只说赛一场，还真没提过任何赌注。


  　　在她想来，赵子刚之前那个态度，输掉以后道个歉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她还是太低估了赵子刚的无赖程度。


  　　程璟原来不打算开口的，此刻也皱起眉：“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了？当时我说过什么？”


  　　赵子刚不屑的撇撇嘴，那张鄙视脸像极了大金毛。


  　　“再说，不是还有一场拳赛没打么？这次先把话说在前头，我肯定认账！”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三个女人直咬牙，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但是她们又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刺激到这家伙，导致他死抓着方小武不放，非要上拳台。


  　　小璐悄悄告诫方小武：“小五，别跟他打，反正你已经赢了赛车，没必要理会他。这家伙特别好勇斗狠，总打拳的！”


  　　方小武瞄一眼他胳膊上的肌肉，确实紧绷结实，跟痞子卢这种被酒色掏空的小身板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在哥的上古神通之下，紧不紧都一样，乖乖嚎叫就行了！

  　　没等方小武起身，赵子刚又开始不依不饶的挑衅。


  　　“来啊小子，不是说比两场么？comeon，Baby，让哥来教你点新姿势！”


  　　往后仰着上半身，说唱青年似的冲方小武勾手指，那贱样，简直人见人烦。


  　　成池都看不下去了，冷下脸，对他伸出手：“来，先把规矩守了，然后你们爱干嘛干嘛，自己商量去。”


  　　“池子……”金毛犬马上傻眼了，说话吭吭哧哧的，“这小子也不是圈里人，守啥规矩啊……”


  　　“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


  　　成池紧紧盯着赵子刚，语气放慢将近一半，不怒自威。


  　　“哈哈哈！”


  　　痞子卢幸灾乐祸的大笑一阵，嘲讽道：“小刚，你跟小五又不是兄弟之间切磋，有矛盾约人单挑，输了凭什么不守规矩？”


  　　什么规矩？！


  　　方小武纳闷着正要问，只见赵子刚怒视痞子卢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不情不愿的扔给成池。


  　　“我没想跟他单挑啊，其实我就是想教育教育他……”


  　　成池没理会他的嘟囔，转手就把钥匙递给方小武。


  　　“小五，你赢来的。按规矩，你可以选择两种处理方式：自己留着，或者允许他拿现金赎回去。”


  　　成以航补充道：“如果要现金，一般就是车子总价的三分之一。”


  　　哟？好规矩啊！


  　　这俱乐部里有多少二把刀？


  　　以后没钱花了就过来薅一圈羊毛，简直不要太滋润……


  　　方小武没客气，接过钥匙，似笑非笑的瞟一眼赵子刚。


  　　这条暴躁的金毛犬还不怎么服气，见状一瞪眼睛：“喂，小子，卡号报上来，180万明天到账！我警告你，最好别碰我车，否则咱俩没完！”


  　　成池没管他的叫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意思大概是：这价格差不多。


  　　小树不修不直溜啊……


  　　这种人，不彻底打服是没法好好对话的，至于母亲的工作……有180万，还开什么出租车！


  　　“拳台在哪？”


  　　方小武话一出口，赵子刚满脸喜色，小璐、程璟满面惊容。


  　　小璐最沉不住气，抱怨似的开口：“你干嘛非得跟他置气？你说你一个学霸，何必以短击长？”


  　　方小武挺感激的，但又有点哭笑不得：姐姐，我很长的……


  　　赵子刚兴奋的一跃而起，叫嚣道：“来！我也不欺负你，180万赌这场，你输了车还我，我输了钱翻倍！敢不敢？”


  　　你非要送钱，有什么不敢收的？

  　　随手把车钥匙还给成池，方小武淡然道：“成哥，我陪金毛哥玩一场。”


  　　成池摇摇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显是不看好。


  　　程璟还想再劝，却被瑶姐一拉，低声道：“别劝了，这种小男生，正是斗鸡的年纪，一点就着。让他吃点亏吧，以后就知道谨慎了。”


  　　“走走走！”赵子刚狞笑着，把拳头捏得嘎嘣嘎嘣直响，“小子，哥会留着你那张讨厌的脸……”


  　　正叫嚣着，他的话音突然被一连串轰鸣声打断。


  　　“轰轰轰！”


  　　发动机的爆响声由远而近，快速的接近赛场，众人一怔，快速的走向落地窗。


  　　没多大会儿，一条由超跑构成的车队就轰着油门杀到楼下，打头的是一辆保时捷918Spyder。


  　　方小武看一眼熟悉的车牌号，顿时无语……要不要这么扯？

  　　“池骋？！他来干嘛？”


  　　小璐惊呼出声，叫出很多人心里的疑问。


  　　918停在楼下，池骋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鼻梁上卡着一副镀银面太阳镜，骚包的下车，抬头望一眼三楼，直奔大门。


  　　在他身后，跟着总共6个人，四男两女。


  　　成以航看着那几辆跑车，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突然问道：“中间那两辆是R8LMS改吧？”


  　　“恩，赛事专用车改出来的。”成池点点头，眉头紧紧皱着，“来者不善啊……”


  　　与之相对的是，赵子刚却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草！怕他个毛！上回把他脑袋塞裤裆里抽，丫想来报仇，那就再抽一次！池子，我先上！”


  　　方小武听明白个大概——这对撞名的兄弟俩，过节不轻。


  　　有意思……


  　　正琢磨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紧接着，大门被猛的推开，池骋笑眯眯的走进来。


  　　“橙子，兄弟听说你有活动，特意来给你捧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单手捏着太阳镜，双臂完全张开，大BOSS入场似的，贼有范儿。


  　　赵子刚之前叫得欢实，此刻却只是仇视的瞪着池骋，却没敢开喷。


  　　成池主动起身，迎上去两步，似笑非笑道：“怎么，上次输得不过瘾？”


  　　池骋却摆摆手，跟他擦肩而过。


  　　“你等会，我先和我学弟打个招呼。”


  第一百七十六章 立场

  　　池骋走到方小武面前，似笑非笑道：“学弟，又见面了。怎么和这些家伙混在一起？这个圈子向来狗眼看人低，以你的身份，硬往里凑，不会有好结果的。”


  　　卧槽！我和你很熟？不阴不阳的，真尼玛烦。


  　　方小武很无语，却对他的想法和心态洞若观火。


  　　暗藏恨意是应该的，毕竟温泉那次脸丢得太大，自己不但全程见证，最后还是靠自己的人脉解决的问题，池骋这种阴货，不记恨才怪。


  　　这货大概以为自己的后台就是周正，跟高云峰勉强挂得上关系，他作为云能太子，其实不怵高云峰，当初是有求于人才恭恭敬敬，如今单独遇到，过来刺上一句，实属正常。


  　　不过方小武没打算跟他硬肛，不是怕，而是没必要。


  　　当初的小矛盾早晚会被时间冲淡，争一时口舌之利而激化矛盾，挺没劲的。


  　　反正今天他的目标又不是自己，不如看戏。


  　　方小武没吭声，成以航却主动替他出头，笑眯眯问：“小五，知道你这个学长是怎么来的么？”


  　　“我们是一高校友。”


  　　方小武只接一半话茬，却没影响成以航发挥。


  　　“哈哈！没错，一高嘛……”


  　　成以航笑嘻嘻的拖着长音，瞟一眼脸色微青的池骋，绘声绘色的讲故事。


  　　“你学长最早其实是在附中上学，跟池子同届，自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却始终被池子压住三五头。”


  　　“一提成少，大家想的都是成池；一提池少，大家想的还是成池。这叫你池学长把脸面往哪放？”


  　　“后来呢，你池学长大张旗鼓的来找池子打赌，输的人做小弟云云，结果你池学长惨败以后，一声不吭的转学去了一高，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好可怜……


  　　方小武大致能明白那种样样都被人压着的憋屈，顿时理解了这俩人成为死仇的原因，四个字就能高度概括——命中注定。


  　　方小武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却没笑，而听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赵子刚、痞子卢、张垚却哄笑起来。


  　　出奇的是，池骋脸色虽然难看，却没动怒，瞟一眼成以航，不咸不淡道：“一高哪里不好么？今年的理科状元就出自一高。”


  　　靠！这阴货！

  　　方小武暗骂一声，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茬，不吭声。


  　　成以航被噎得一滞，正要说什么，却被成池摆手止住。


  　　“池骋，上次赌输，你已经被收回联盟会员资格，今天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池骋双手抱胸，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道：“怎么？陪朋友来也不行么？永志、小海还是会员吧？永志，你跟他说。”


  　　四男二女里站出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看着特别面嫩，客客气气道：“成少，有两个发小刚从外地回来，听说极速联盟的大名，想过来见识见识。”


  　　回手分别介绍：“这是石全，这是周川，都跟我一个大院的。”


  　　两个青年貌不惊人，石全敦实一些，周川完全一张路人脸，唯有一双眼睛很亮。


  　　赵子刚自打他们进来就一直在打量这两个生面孔，此刻一听介绍，突然面色一变，惊呼出声：“靠！你是奥迪香江车队的周川？！”


  　　方小武不明所以，成以航、张垚他们却勃然变色。


  　　池骋笑眯眯的纠正：“哎，现在论的是云州小圈子，周川正宗云州市委大院出身，虽然离开得早，按规矩，算咱们自己人，没错吧？”


  　　“没错。”成池干脆利落的承认。


  　　“所以，现在他们想找你赛一场，没问题吧？”池骋笑得越发开心。


  　　“没问题。你想怎么赛？”


  　　成池越光棍，池骋就越得意，此刻已经高高翘起二郎腿。


  　　“老规矩，一VS一，标准10圈，三局两胜，赌注嘛……客随主便，你说喽！”


  　　成池沉吟片刻，冷静道：“那就还是赌车？”


  　　池骋低头把玩太阳镜，漫不经心道：“我的918会下场，剩下的两辆只是R8LMS，至于你，上P1还是拉法，随便。”


  　　成池点点头，转身走向吧台，方小武看得出来，他胸膛里憋着的一团火气。


  　　而池骋轻轻一挥手，永志、小海就带着石全和周川下楼，大概是去熟悉赛道，那两个美女则靠过来，一左一右挨着他坐好。


  　　吧台边，成池连拨五六个电话，回来时，脸色一片平静。


  　　“我开拉法上阵，清河开P1上阵，剩下一个……”


  　　“成少，让我来吧！”赵子刚高声叫起来。


  　　成池却没理会他，目光逡巡一圈，最后停在方小武脸上。


  　　“小五，帮个忙，赛一场，成么？”


  　　赵子刚顿时一滞，面露怒容，但却没有出声反对，只是恨恨的一摔手。


  　　池骋惊讶的望向方小武，目光里有探究，有思索，还有几分凝重。


  　　他很清楚成池的性格，轻易不求人，却跟一个小少年说这样的软话，那就意味着，这个少年有资本让人如此重视。


  　　小璐、程璟她们闻言也是一惊，小璐心直口快，马上问：“成哥，小五他行么？这么大的赌局……”


  　　“他行。”成池斩钉截铁的道，目光里满含期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方小武缓缓摇头。


  　　“成哥，我就是一个新手，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小璐急得不要不要的，两步蹿到方小武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软语温求：“小五，既然成哥说你行，那你就帮帮忙嘛！”


  　　“就是！”程璟也帮腔，“你别怕，输掉没人怪你，赢了的话，奖励都是你的。”


  　　被美貌少女这么撒娇恳求，换个人大概已经飘了，恨不得马上一展雄风，大秀身手。


  　　不过方小武还是摇头：“对不起，我有我的立场。”


  　　你们之间的争斗，有没有更深的利益纠葛、立场冲突，我统统都不清楚，没道理掺和进去。


  　　我的立场是陌紫妍，小打小闹无所谓，有可能把她卷进麻烦里的事，我不会做。


  　　这话说得很清楚，痞子卢听懂了，成池也听懂了，其他人却更迷糊了。


  　　什么意思？！


  　　成少和大美女求你，你还推三阻四的，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成交

  　　成以航和张垚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满，池骋来势汹汹，他们本来就很焦躁，再见到方小武这样的态度，刚刚培养出的一点好感顿时消散大半。


  　　成以航皱起眉，连续甩出三个问题。


  　　“小五，你跟池骋算不上朋友吧？自打海洋领你过来，哥几个对你还不错吧？刚子跟我们认识好多年，他无理取闹，我们没偏帮他吧？”


  　　池骋眼睛一亮，插口道：“算不算朋友，你说的不算，现在不是朋友，以后未必不能交朋友。”


  　　他倒不是多重视方小武，只是性格使然，有捣乱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张垚脾气更躁一些，语气不善的问：“老弟，成少给你面子，你似乎没什么资格谈立场吧？”


  　　小璐有点懵逼，不知道情况怎么会急转直下，突然就往内讧的方向发展，紧张的一拉方小武。


  　　“小五，你比赖皮刚快那么多，就帮帮忙吧？成哥土哥没有恶意，他们就是着急。”


  　　到底是个聪明姑娘，一句话就说在点子上了。


  　　成池没能找到第三个车手，今天就是爱好者聚会，事发突然，上哪找能抗衡周川的车手来？

  　　成以航和张垚意识到这一点，怎么可能不急？

  　　成池也急，但他就比成以航和张垚冷静得多，也稳重得多。


  　　瞪一眼张垚，示意他别添乱，成池直白干脆的道明窘境，一点没隐瞒。


  　　“小五，石全和周川是专业车手，我开拉法跟小海的918拼，胜负五五开。”


  　　“石全没怎么听说过，但肯定比小海强，周川更不用说，很有名气。”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于车，他们开的R8LMS是GT3级别的专业赛车，有动力限制，最大功率568马力，远远落后于大牛的740。”


  　　“但是，好性能也要有好技术来驾驭，才有希望争取那一线胜机。”


  　　“小刚肯定是不行的，你肯帮我，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方小武听得很认真，但却没有任何表态，脸上的表情沉稳得如同一块岩石，叫人看不出半点想法来。


  　　而成池的语气则越发诚恳。


  　　“小五，哥不怕赔一辆超跑，正常赌约，输三五场都无所谓。”


  　　“但是这次不一样，哥输不起，池骋是纯心来砸我场子，叫他得逞的话，我后面有些事就很麻烦。”


  　　痞子卢冷眼旁观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点一句。


  　　“R8LMS才300多万，咱们上同样价格的车，绝对跑不赢。上顶级超跑，输一场就千八百万，那辆拉法更是有价无市，几乎是成少的标志，输出去影响很大。但如果不上拉法和P1，三场全输的话，影响更恶劣。”


  　　到底是在券商资管混的人精，一句话就把池骋的谋算揭得透透。


  　　就是要突袭你，拿阳谋压你，随便你怎么应对，就问一句话：保车还是保战绩？


  　　方小武不好再不吭声，但又没打算帮忙，冷静的反问：“为什么不用P1出战？刚子可以开他的F12，清河哥拿911GT3R拼一下，我刚在楼下看到一辆。”


  　　不想输拉法，又不想三场全灭，那就使用田忌赛马战略，认赔一辆P1呗，以后照样有机会找回场子。


  　　成池被问得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方小武的敏锐和冷静实在令人不得不服，成池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最终还是性格起到决定因素——不想输给池骋，想搏那一线胜机。


  　　池骋发现大家对方小武超乎寻常的重视，虽然还是看不透这个少年，但心中已经升起警兆，马上开口搅局。


  　　“橙子，你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小五吧？虽然我和小五也不熟，但至少已经见过两面。人家小五不想掺和咱们的恩怨，你非要拉他下场？成池，你怎么越活越没有底线？小五今年才18！”


  　　这话可是够狠的，别说几个男人，就连程璟和小璐都有点脸热。


  　　不过成池心智坚定，压根不为所动，另一个毫不在意的则是赵子刚。


  　　他算是看出来了，成池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方小武身上，心里头虽然不爽，却十分清楚，今天这事儿还非就得求着他不可。


  　　5秒多的差距，怎么追？更别提那小子都没穿防护服！


  　　眼见成池好像搞不定那小子，赵子刚一咬牙，走过去一个大鞠躬：“五哥，对不起！”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一愣，愕然瞪大眼睛。


  　　既然第一步已经走出来，他索性就完全扔下面子，放开了道歉。


  　　“昨天是我嘴贱，今天是我手欠，刚子这里给你道歉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回头私下里算，哥们认打认罚！现在还请你帮帮忙，咱们一致对外！”


  　　前倨后恭，不外如是。


  　　爽不爽？

  　　方小武内心里当然有点小爽，但是这个面子没法给，对不起，你还不够格。


  　　没理会他，更没理会小璐、程璟期盼的目光，他深深凝视成池一眼，再次摇头。


  　　“不好意思，我现在分不清内外。”


  　　痞子卢直到现在都没开口劝，那就证明陌紫妍跟池骋家里不是对头，跟成池家里的关系也未必多密切。


  　　他来这里只是被痞子卢强拉着，过来开眼界的，不需要巴结任何人，同样不需要畏惧任何人。


  　　所以，完全没有任何掺和的理由，甚至连看都不想看。


  　　站起身，正准备跟成池道个歉，然后就走人，却被成池一下子按在肩膀上。


  　　“小五啊，成哥明白你的顾虑。”


  　　成池眼角含笑，语气温和。


  　　“那就这样，成哥雇佣你，赛这一场。”


  　　“海洋说过你最近在忙的事儿，那这样，你出战，无论输赢，我给你解决3个亿的资金，8%的年息，给你用两年。”


  　　嗯？！


  　　这个买卖，似乎可以做啊？

  　　方小武眼睛顿时一亮。


  　　看到他的表情，成池笑得愈发爽朗，再次加码。


  　　“如果你能赢，还是3个亿，但年息7%，而且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抵押足值。”


  　　“这就是一次交易，你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开价，你帮忙。”


  　　说完，突然转头望一眼池骋，笑眯眯甩过去一巴掌：“如果你池学长肯给更高的价钱，你去帮他，我这里完全没问题。”


  　　“哼！”突然被挂上去的池骋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不屑道：“我需要像你似的，低三下气求个学弟帮忙？搞笑！”


  　　方小武哪有功夫理会他，在心里权衡一番利弊以后，果断伸出手。


  　　“成交！”


  　　不要太八卦，因为……你们猜我会不会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决胜局？！

  　　既然已经定好出战人选，那就应该开始准备对战策略了。


  　　大家特意避开池骋，来到吧台那里，小声研究着。


  　　成池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我的圈速大概是80到82秒，比小五快点不多，技术比小海差一线，但是我对赛道更熟悉，对拉法的性能同样很熟，小海开918的次数应该不多，我和他基本是55开。”


  　　成以航忧心忡忡道：“第一场就不是稳赢啊……后面更难。”


  　　张垚看来也有话说，但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面带傲色的中年人。


  　　成池赶紧招呼他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热情的给方小武介绍。


  　　“小五，这是小林清河，曾经是丰田花冠Axio车队的主力，退役后被我请过来做个顾问，场地赛水平极高，用911GT3R跑我们的赛道，圈速大概在76秒左右。”


  　　转头又给小林清河介绍方小武：“清河，这是方小武，此次出战由他代替小刚。”


  　　对方年长，方小武就主动伸出手，打招呼：“您好，我是方小武。”


  　　小林眼皮子一撩，伸手轻轻一搭，神态倨傲无比。


  　　“小武君，你刚刚的赛事我有看，跑得还不错，不过如果技止于此的话，恕我直言，你上或者子刚君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小林的汉语很熟练，只是尾音有点生硬，再配合上那一脸倨傲，显得极难亲近。


  　　方小武纯属为钱出战，自然不会与他争辩，微微一笑便作罢。


  　　成池倒是对方小武寄予厚望，略带急切的问：“小五，换上防护服，火力全开，你还能提升几秒成绩？”


  　　方小武确实有所保留，但根子不在防护服上面，不过他没有解释的兴趣，微一沉吟，保守的回道：“应该可以冲击一下80秒吧！”


  　　“好！”成池大喜过望，转头问小林，“清河，你刚看过他们适应赛道，觉得如何？”


  　　“黑色涂装R8LMS水平最高，红色涂装R8LMS其次，918最次。”


  　　小林不假思索的回道，又报上三个数字，“圈速分别是78、81、82。”


  　　成池摇摇头，断然道：“小海差不多已经全力以赴，石全不好说，但周川一定有所保留！”


  　　转头问成以航：“航哥，搜到石全的来历没有？”


  　　成以航紧盯着笔记本屏幕，摇摇头：“没有，各大赛事的知名车队里，都没有叫石全的车手。”


  　　大家顿时松口气，找不到来历，就意味着水平不到高级门槛，应该是在哪个三流车队里挣扎的普通车手。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怎么分配对手和车型？

  　　成池很为难，求稳或者求胜，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策略，但信息不足，真的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小林突然开口。


  　　“我就开我的911GT3R，因为足够熟悉。私下赛不需要配重，同样的GT3级别专用赛车，哪怕对方的车也改过，性能上仍旧不会有差距，我有信心靠技术打败黑色R8。”


  　　既然小林有信心，那就省下一辆P1，成池顿时有了决断。


  　　“那就这样，小五你开P1，对战石全！你用大牛都有信心冲击80，P1的赛道性能、操纵性都绝对领先大牛，我相信你有很大胜算！”


  　　成以航哈哈一笑：“我觉得，或许都不用小五出场，你们就能干净利落的两局拿下！”


  　　“对！”赵子刚兴奋的狂点金毛头，“小海我们都熟，他水平不错，但池骋的918平时当宝似的捂着，他绝对没开过几次，不可能在我们的赛道上跑赢池子！”


  　　“那你就最后一个出场吧！”小林一瞟方小武，越俎代庖的替成池做出决定。


  　　“新手，不要给你太大压力。在我们国家，新人都是从换轮胎做起的。等我们两局全赢，你上去随便跑跑，OK？”


  　　OK你妹！


  　　这泥轰人一来，方小武现在看金毛都不烦了，果然人狗和谐靠泥轰。


  　　不过他实在懒得说什么，找成池要来钥匙，下去试车。


  　　这次他没再拒绝防护服，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出风头，装无谓的逼。


  　　P1确实和大牛不一样，虽然方小武不怕翻车，但弯道性能强就是强，出弯太顺畅，两圈跑下来，成绩整整提升到78秒。


  　　再跑两圈，适应期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看比赛还是要在观赛厅，方小武上到三楼的时候，第一局比赛已经开始1分钟。


  　　订制的银灰色拉法微微领先918不到半个车身的距离，那个叫小海的家伙咬得很紧，并且几次试图在弯道超车。


  　　不过成池开车的风格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沉稳又不失果断，过弯极其利索。


  　　但是赛车界有句话说得好：没人能一直不失误，区别只在于你怎么应对自己和对手的失误。


  　　第二圈的时候，T8弯道切角不对，成池第一次被小海超车。


  　　第五圈的时候，成池重新领先，并且一直保持到第八圈，然后，第九圈被小海十分激进的一个内线漂移给重新超越。


  　　“不好！”


  　　赵子刚突然一拍大腿，惊呼出声。


  　　这个T7回转弯漂移，就和他之前的选择一模一样，但918弯道性能远超F12，结局完全不同。


  　　第十圈，T7回转弯，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内线漂移！


  　　“草！这货918开得太熟了！”


  　　赵子刚、成以航瞬间意识到不妙，回头一瞥池骋，那货果然在得意的笑！

  　　然而一个半车身的差距，在水平相当的对手之间，几乎就等于无力回天。


  　　10分钟之后，成池阴沉着脸回来，背心已经湿透，向来注重清洁的他却没有换一件的意思，默不作声的连干两瓶啤酒。


  　　与之相对的是，池骋那边传来一阵兴奋的欢呼，用以迎接小海。


  　　小林清河拍拍成池肩膀，安慰道：“成池桑，请放心，我会为你拿下这场的胜利！”


  　　成池勉强一笑，重重点头：“那就拜托小林先生了！”


  　　大约是想展示必胜的信心，小林又对方小武僵硬的一笑。


  　　“方君，请紧张起来吧，看来决胜关键会掌握在你手中，请注意看我的处理细节，待会儿回来，我会给你讲解！”


  　　“哦？”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那就拭目以待。”


  　　18分钟以后，成池脸色铁青的看着计时牌，平均圈速，73秒283VS74秒622，胜者……周川！

  　　一秒多，已经算是碾压级别的胜利！


  　　然而，似乎又不能指责小林清河，此前他的巅峰圈速只是75到76秒，如今10圈的平均圈速提升1秒之多，显然已经拿出吃奶的力气，完成了对自己的超越。


  　　大概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在追赶周川？！


  　　但是不管怎么超越自我，输就是输，没得辩驳。


  　　整个观赛厅，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划开，一边是冰天雪地极限求生，另一边则是炎炎夏日啤酒节。


  　　连输两局，还有必要再赛么？


  　　这边的所有人，成以航、张垚、小璐、程璟、瑶姐，统统都面如土灰的望着成池，等他的决断。


  　　唯有一个人镇定自若，无喜无悲。


  　　而成池，就在深深的凝视着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 状态


  　　看得出来，成池是有话要说的，但是还没等他开口，池骋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径直走向吧台，从酒架最顶层抽出一支红酒，持在手里仔细端详。


  　　“成大少，还玩下去么？小弟个人感觉是没什么必要的……借你一支酒庆功，不会怪我吧？”


  　　占尽上风以后，他终于第一次以“小弟”自称，讽刺味道愈发强烈，气得成池这边个个眼珠通红。


  　　“少特么狂！有种跟我上拳台！”赵子刚破口大骂。


  　　“就凭你家那百十来号黑车司机，也配跟我约架？欺负高中生都倒灶的货色，有资格叫？”


  　　池骋斜他一眼，狂态毕露。


  　　换做是往常，他绝对不会如此猖獗，但是有个词叫“得意忘形”，压抑已久，一朝得志，他现在只想把天敌往死里踩，反正已经胜券在握！


  　　“孬种！你不敢跟我打？一对一，随便你赌什么！”


  　　赵子刚继续叫嚣，池骋却根本不再理会他，转头对成池邪笑。


  　　“成哥，第三场还赛不赛另说，拉法的钥匙先交出来吧！”


  　　成池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怕我会赖账？！”


  　　“怎么会？谁不知道成大少一言九鼎……”池骋无辜的摊开手，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小弟就是心急，想提前感受一下我的车……”


  　　“我的车”三个字被特意加重语气，就像一滴水洒进油锅，顿时炸出一片沸腾。


  　　所有人都想骂娘，但是谁也骂不出来，到最后只有小璐无力的叫一声：“臭不要脸！”


  　　可不是么，就算最后一局赢下来，总战绩1:2，还是要赔出一辆车，拉法已经板上钉钉是池骋的战利品，还有什么好骂的？！

  　　成池铁青着脸，掏出拉法的钥匙，随手抛给距离更近的小海。


  　　甚至还对他点点头，勉强一笑：“跑得不错，小海，我输得心服口服。”


  　　小海有点受宠若惊，沙发上那俩妹子也投来讶异中带着尊敬的目光。


  　　啧啧！


  　　方小武都有点惊讶，这人的心胸气度，是块干大事的料子。


  　　心生好感，所以当成池转头问他意见时，他没犹豫。


  　　“小五，你还有余力么？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就换911GT3R来跑，你要是有把握，就继续上P1。”


  　　“哥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你施加无谓的压力，无论输赢，承诺照旧。”


  　　确认成池说的是真心话，方小武就坦然道：“还能再快点。但是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水平，我没法打保票。”


  　　恰好就在此时，小林清河灰头土脸的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紫。


  　　在他看来，方小武这话完全是在针对他，因为他出赛前把话说得特别满，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


  　　恼羞成怒的小林两步冲过去，跳脚道：“方君！你一个单圈84秒的新手，未免太狂妄了吧？！”


  　　“正式比赛不是自己跑圈，我已经跑出自己的极限水平，虽败犹荣！你现在一张口就胡吹大气，凭什么？！”


  　　斥责完方小武，马上转头劝成池：“成少，不能再上P1了，一次输出去两台顶级超跑，对名声影响太大！”


  　　小林虽然有私心，但是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成以航、小璐他们，个个都面露迟疑，很显然，经过连续两次打击，他们已经对今天的比赛彻底丧失信心。


  　　一直冷眼旁观的池骋，自打成池痛快的交出钥匙起，脸色就猛然阴沉下来。


  　　成池表现得越磊落越得体，他心里就越不爽，感觉自己被反衬得像个小丑一样，复仇的快感被急剧削弱。


  　　此刻，眼见对面要缩卵，他不由大急，刚才在心里转过的一个念头，顿时重新浮上来。


  　　瞄一眼沉默如磐石的石全，他心中大定，扬声开口。


  　　“成大少，最后一场如果是小五上阵，我说什么都得给小学弟点面子。加注赌这最后一场，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如何？”


  　　成池眼神一动，沉声问：“你想怎么赌？”


  　　“原本你们赢，只能赢回去一辆车，拉法还是我的。现在我把拉法押上去，额外赌你1000万，怎么样？”


  　　“不怎么样。”成池冷笑，“我们输，输三辆车加1000万现金。我们赢，你拍拍屁股就走，什么都不损失。当我傻？”


  　　池骋不屑一笑：“我现在已经赢到手两辆车，第三场的赌注，实际上是一辆拉法加一辆911GT3R，赌你一辆车加1000万现金而已，很公平。”


  　　“公平你大爷！”赵子刚跳脚怒骂。


  　　小林则第一时间阻拦成池：“不能赌！新手上赛道连跑10圈，我不看好他！”


  　　成以航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要不然，让小五开911GT3R跑吧？赢就最好，输也无所谓。”


  　　成池闻言心里一动，转头望向方小武，只见他正斜倚着吧台，捧着一杯加了好多冰块的蓝莓汁，悠然的自饮。


  　　仍旧是那种看不穿、琢磨不透的感觉，话不多，人不张扬，看起来十分值得信任，真要托付点什么重任却又提心吊胆。


  　　什么鬼气质啊？！


  　　成池内心里是崩溃的，阅人无数，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少年，但是当前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只好遵从直觉的指引，狠狠一咬牙。


  　　“想跟我玩？好！我再加1000万，把你的三辆车都押上来，输赢就这一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池骋都为之一滞，愕然一瞬间。


  　　嫉妒、愤恨、不平、狂喜……情绪错综复杂。


  　　他和成池到底不一样。


  　　成池有自己的事业，他没有。


  　　成池随手就能调动上亿的资金、拿出上千万的现金，他买辆车都要找父亲付账。


  　　这就是成少是成池、池少还是成池的原因。


  　　而现在，只要赢下最后一场，一切就要改写！

  　　池骋大喜过望，拍案而起：“赌了！不守信的是孙子！”


  　　多余到有失身份的一句补充，却没能引起任何波澜。


  　　第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转向方小武，下意识的就想知道，在如此沉重的压力下，他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方小武刚刚喝完最后一口蓝莓汁，吧嗒吧嗒嘴，微一皱眉，似乎觉得不够味。


  　　放下仅剩残冰的空杯，手指轻轻一拨，方杯安静的滑过三分之二大理石台面，停在路小璐面前。


  　　少年长身而起，随手一指酒架顶层仅剩的那支酒，冲她眨眨眼睛。


  　　“醒酒，换冰。”


  　　抄起钥匙，转身出门，削碎一地目光。


  　　你很活跃啊？试探哦？越看越确定，肯定就是你。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hiahiahia！


  第一百八十章 山神

  　　大厅里，安静良久。


  　　有些人是目光迷醉，仍在回味，比如小璐。


  　　有些人是哭笑不得，无语相对，比如成以航和瑶瑶。


  　　有些人是愕然失语，满心荒唐，比如池骋。


  　　“呵呵……好气魄！”


  　　良久，池骋咬着牙挤出一声冷笑，对石全一偏头，眼睛里寒光四溢。


  　　“去吧，山神，好好教育教育我这个小学弟，告诉他，赛车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到石全沉默着出门，赵子刚突然拍案而起，惊呼出声：“山神？！草他大爷的，哪个山神？！”


  　　得此提醒，成池微一沉吟，突然面色大变，满脸骇然！


  　　“呵呵……”


  　　池骋突然阴笑起来，放松的往两个美女怀里一靠，悠然道：“国内有人敢自封山神么？白云山摩星岭的记录就摆在那里，谁破掉谁就是新山神。至于现在……”


  　　挑眉望向成池，猫戏老鼠似的笑问：“你猜是谁？！”


  　　“草你大爷！”赵子刚猛扑过去，“你特么阴成哥？！”


  　　永志面无表情的往前面一拦，微微一运气，胸膛和胳膊立即就猛然鼓起来。


  　　“说话客气点，石全是真名，你自己见识不够，怪我们咯？！”


  　　痞子卢没功夫理会他们的一地鸡毛，马上扑向对讲机，语气惶然的提醒方小武。


  　　“小五！你的对手是山神！国内最强、最神秘的山路车手，风格极凶悍！你千万小心，可以输，但是绝对不要逞强！”


  　　方小武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往身上套防护服，闻言微一愕然，随后哑然一笑。


  　　山神？！

  　　风格极凶悍？！


  　　能有多凶？


  　　我要是撒着欢儿横冲直撞起来，我自己都怕啊……


  　　回手对三楼比出一个OK的手势，带着满腔沸腾的热血，义无反顾跨进P1。


  　　事已至此，容不得痞子卢说罢赛，而成池则方寸大乱，一时间没想好要不要阻止方小武出战。


  　　等到他真正开始衡量其中的风险时，两辆车已经踩着信号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咆哮着蹿了出去！


  　　一脚地板油踩到底，整个人瞬间就被推到椅背上。


  　　P1猛的弹出去……是真正的弹射！炮弹一般！

  　　300米不到的直路，正常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走到尽头。


  　　面前就是T1弯道，真正的竞争，将于此刻展开！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选择了“外内外”切弧线的抓地跑法，不如漂移酷炫，但是正确、快速。


  　　两辆车狂暴的加速，然后轻点刹车稍稍减速，在对于各自来说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位置上，精准无比的切进去！


  　　白练般的P1，烈焰般的R8LMS，在这短短的加速中并没有拉开明显的差距。


  　　方小武起步位置就在外线，所以得以用理论上的最佳过弯路线入弯。


  　　而石全则卡在略靠中线一点的位置上，入弯初速度稍慢，却沉稳的抢先切到内线，让方小武的P1在内切时踩不到弯心边缘，只能稍微减速，以免出弯时转不回车头。


  　　结果是……谁也没占到便宜，但也没人吃亏。


  　　第一轮交锋，平手！


  　　方小武艺高人胆大，石全经验丰富，两辆车就这样一路纠缠着，暴躁的连过6弯，始终没有拉开任何差距。


  　　前面就是T7。


  　　T7不是全场唯一一个回转弯，但是赛道最宽处只有13米，一进一出两条赛道中间的间距，大概只有3米，完全称得上窄、急、陡。


  　　而这样的弯道，正是山路车神石全最擅长的！

  　　方小武还是老办法，外线大甩尾，以少损失速度为主，而石全则选择内线急甩尾，以快速调头为重。


  　　整个场面，就像是方小武和赵子刚那一场比赛的重演，但是，石全胜过赵子刚何止两筹？！


  　　入弯速度将近110，漂移过弯重新加速，一气呵成，凌厉到令人目眩神迷！

  　　出T7以后，红芒已经肉眼可见的领先白光一个车身的距离！


  　　接下来的三个螺旋弯，石全老老实实的抓地、漂移、抓地，没有一点炫技的想法，没有一丝失误！

  　　如此弯道技术，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出T10弯道，前面是那条千米直道，P1的性能终于得以展现，山神石全两个车身的优势，在T11的时候，被追到只剩半个车身。


  　　但是在这种弯道高手眼里，半个车身的领先，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卡位置、卡线、卡速度，总之，在不损失自身速度的前提下，怎么能让对手不舒服，就怎么来。


  　　真特么长见识！


  　　方小武兴奋得血都要沸起来，紧紧盯着领跑的火红R8，贪婪的观察着一切能观察到的技术细节。


  　　一整圈转瞬即过。


  　　R8领先P1两个车身压线，然后在T1又被追上一些。


  　　如此循环，到第二圈的时候，R8已经领先整整三个车身！


  　　直到此刻，观赛厅里才爆发出第一阵声浪。


  　　池骋松松的往沙发背上一坐，陡然惊觉，背心里竟然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方小武居然有能力将山神咬到这种程度，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明朗起来，他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瞄一眼电子计时牌，迈凯伦72秒395的圈速显得极其刺眼。


  　　简直见鬼！这小子居然比周川还快！


  　　幸好幸好，最后出战的是石全，否则的话……


  　　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润润干渴的喉咙，池骋得意的笑起来。


  　　“成大少，真是意想不到，你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张底牌……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我技高一筹呢？”


  　　成池没理会他，雕塑般的站在落地窗前。


  　　小林目瞪口呆好半晌，终于恨恨一拳砸在钢化玻璃上，懊悔道：“没想到方君居然有这样的实力，如果当时把他当成弃子，用来对阵周川……”


  　　如果……世界上哪来的如果！

  　　虽然明知道应该接受，但是联盟的众人心中都像是有毒虫叮咬似的，痛痒交杂，懊悔难言。


  　　第三圈跑完，车距被拉开到四个车身之多，说来好像只是0.5秒的事儿，但这已经不再是直接竞争。


  　　“呼……”


  　　成池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吧台，背影说不出的寂寥。


  　　就在这时，小璐突然指着赛道跳起来，高声尖叫：“还是那么远！还是那么远！”


  　　恩？！


  　　关心则乱的众人，闻言仔细看过去，只见P1跟在R8LMS后面第四次冲线，两辆车的距离……仍然只有四个车身！

  　　成池猛然转头，望向电子计时牌，只见上面刷新出来最新的平均圈速，P1是……


  　　71秒985！


  　　没错，方小武的平均圈速，还在提升！


  　　“卧槽！”赵子刚大狗似的一跃而起，“还有六圈，还有得追！”


  　　池骋一把扔开酒杯，猛的扑向落地窗，霎时间……目瞪口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还想追？！


  　　赛道上，速度与激情，咆哮与战争，还在持续。


  　　方小武已经不再关注石全的技术细节，默默修正着自己脑海里的极限弯速。


  　　所谓极限弯速，就是这条赛道在设计之初计算出来的，某一个弯道的最高理论初速。


  　　建造材质、赛道宽度、弯道角度等等因素共同决定这个理论初速，超过的话，必然会来不及转弯，脱离赛道。


  　　结果就是冲上路肩，或者撞上防护带，很有可能……车毁人亡。


  　　而赛道设计因素之外，每一辆车子的性能、轮胎材质都不一样，所以每一辆车都有一个自己的极限弯速。


  　　迈凯伦P1的极限弯速，比方小武现在跑出来的速度还要再快，快很多！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挺直腰背，踩深油门的一瞬间，方小武始终有两分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度认真！

  　　整个世界，除了这条赛道和那辆火红的R8，再无余物！

  　　认真的切弯角，认真的加速减速，方小武拿出了高考备战时的那股劲头，不断的冲击着自身的极限。


  　　第七圈冲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两车间距只剩一个车身！

  　　“我草！还有三圈，能追上！”


  　　赵子刚嗷一嗓子喊出来，就像点燃一个炸药包，顿时激起一片爆炸般的反应！

  　　小璐兴奋得直跳：“五哥牛逼！不愧是我的偶像！我要给他生猴子啊啊啊！”


  　　“方、方君居然还在突破！”


  　　傲气到只拿鼻孔看人的小林清河，傻逼似的看着两道幻影，眼珠子就快要砸到地上。


  　　“天啊……方君是天才！他是为赛道而生的天才！”


  　　痞子卢则紧紧握着拳头，混乱的喃喃自语：“快！再快点！注意安全！稳一点，别急着超车！”


  　　成以航瞟一眼池骋，趾高气扬的嗤笑道：“切！稳赢？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可以提前开始庆祝的？”


  　　成池兴奋得满脸通红，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眼看着P1高速切进弯道，以一个几乎要擦到路肩的极限角度出弯，在瞳孔中留下一道绚烂的大弧线，他突然回头高喊：“快！去把我的那瓶罗曼尼康帝开了！现在醒酒，时间刚刚好！”


  　　池骋很想把成以航的话，原样奉还给成池。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可以提前开始庆祝的？！

  　　……麻辣隔壁的！当然是方小武！

  　　P1现在的速度，简直就像是捕食的猎豹，正在极速接近火红色的猎物……


  　　池骋连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毫无形象的趴在落地窗上，紧张万分的盯着赛道。


  　　第八圈，T7回转弯。


  　　方小武第一次尝试超车。


  　　更快的入弯初速，让P1横着漂过弯心时，仍旧保有极快的速度，后轮几乎要擦上路肩，但最终还是没擦到，极限的掠过。


  　　不过石全没有再选择内线漂移，而是走的中线，非常漂亮的卡住位置，让方小武没法在最精确的那个动力转换瞬间把速度加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

  　　现在这点差距，还叫什么差距！

  　　方小武冷静的咬着R8LMS，没有再尝试弯道超车。


  　　出T10就是千米直道，只要螺旋弯能咬住，直道超车，易如反掌！

  　　螺旋三连弯，抓地、漂移、抓地，距离没甩开！


  　　在所有人屏息以待的压抑等待中，P1抢先切入T11弯道！


  　　这是整场比赛，方小武唯一一次领先！

  　　关键无比的领先！

  　　眼看着方小武以一个超乎寻常的初速切进T11弯道，再极限的切出来，将差距放大到一个半车身，观赛厅里顿时爆出一阵欢呼！

  　　“卧槽卧槽卧槽！要赢啊卧槽！”


  　　“小五哥加油！你简直太特么帅了！”


  　　“我要上他！小璐你还小，乖乖滚蛋，让姐先上！”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池子从来没看错过人！”


  　　“尼玛的那你刚才还拉着一张死人脸？！”


  　　一群富二代公子小姐，终于撕下文质彬彬的外衣，狂野的爆着各种粗口，尽情宣泄着兴奋。


  　　与此相对的是，池骋整张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咬着牙，攥着拳，脑门死死贴着落地窗。


  　　第九圈，仍旧是最为关键的T7回转弯。


  　　已经落后两个车身的R8LMS狂暴的加速，完全没有任何减速漂移的迹象。


  　　看到这一幕，观赛厅里爆出一阵惊呼。


  　　“卧槽！他疯了？！”


  　　“对！对！就是这样……”池骋喃喃低语着，表情狰狞，“让他们看看，山神的威严吧！”


  　　山神石全，山路之王，在这一刻，终于露出獠牙。


  　　最后入弯的时候，R8LMS的初速竟然达到了125公里每秒！


  　　以这样的速度漂回转弯，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0.1秒的失控，结局就必然是翻车，绝对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嘎吱！”


  　　一声鬼哭似的刺耳尖啸，跨过赛场、穿透钢化玻璃，直接扎进众人耳中。


  　　下一秒，只见R8LMS以一个近乎彻底失控的姿态，斜着掠过弯心，然后，就在即将发生侧翻的一瞬间，右后车轮猛然顶上P1车身！


  　　“啊！!”


  　　轰然的惊叫中，R8LMS车头一正，轮胎重新抓稳地面，随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呼啸着蹿出弯道！


  　　而P1，原本就承受着巨大的离心力，保持着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再被这股由内而外的巨力一撞，顿时失控般的一晃！

  　　小璐带头，发出一阵能把棚顶掀开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P1会被撞出赛道，冲上硬质路肩的时候，P1神奇的一扭头，后轮在路肩上擦出一道乌黑的痕迹，重新恢复控制。


  　　一口气松下来，众人才发现，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冷汗，黏糊糊一片。


  　　以小璐为首的几个女人，只觉得膀胱涨得要崩，腿都已经夹不住似的，却不忍心稍离片刻，生怕错过最后一圈。


  　　可是……


  　　“草他麻的！这孙子今天绝对走不出俱乐部！在我们地盘上玩阴的，老子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子刚的破口大骂，让大家陡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还有一圈半，但是方小武已经被石全重新领先。


  　　领先整整三个车身。


  　　现在，怎么追？！


  　　成池紧紧咬着牙，脸上满是寒霜，浑身散发的低气压，令人望而生畏。


  　　池骋察觉到这一点，甚至没敢因为石全的领先而欢呼，只是兴奋的一挥拳。


  　　还想追？！


  　　老子看你怎么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车神小五哥


  　　P1驾驶室里，方小武被掩盖在头盔下的面容，如同深潭般平静无波，没有后怕，没有畏惧，坚定的眼神里仍旧写满一往无前。


  　　加速，再加速，稳定而极限的切弯，一点点的追赶。


  　　第十圈，T7回转弯。


  　　差距只剩一个半车身，石全按照预判，稍稍减速外切，打算漂中线，卡住方小武的超车路线。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小武反而又给一点油，悍然切进内线！

  　　整场比赛，他第一次在T7弯道走内线！

  　　入弯初速，130公里每小时！

  　　如果说石全的内线漂移更像是一个原地调头动作，凌厉、快速、精准，那么方小武的内线漂移，就是一个高速钟摆回旋。


  　　钟是怎么摆的？


  　　以车头为轴点，车尾先甩内线，再以加倍的速度，猛甩外线！

  　　石全的经验是何等丰富？


  　　在方小武切进弯道内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原本的中线漂移，硬生生被他飘到外线，并且以动力输出近乎停滞为代价，做出一个连续擦着路肩行驶的长漂移动作。


  　　带着满头的冷汗，石全看着P1的车尾从自己车头前摆过去，差之毫厘，就要被之前的礼物原样奉还。


  　　刚刚来得及松口气，石全满心以为可以看到P1摆出赛道的一幕，结果眼前发生的一切差点让他把舌头咬断！


  　　摆尾没有撞到目标，无法完成借力修正车身的目标，正常来说应该滑出赛道的P1，突然减速打转，硬生生转体360度……


  　　砰的一下，到底还是用车尾撞上R8的车头！

  　　卧槽！


  　　这特么是哪国的老司机？！


  　　车上装着什么黑科技？！

  　　被活生生撞上硬质路肩的石全，手忙脚乱的控制着R8，脑子里一片懵逼，心情极度崩溃。


  　　路肩再硬，终究不是赛道，连减速带打方向盘，石全到底没能力挽狂澜，一头扎上防护栏，倒翻过去，仰面朝天。


  　　而P1却借这一撞之力，修正车头方向，带着残存的60公里时速，扬长而去。


  　　溜溜达达开到终点，方小武刚刚下车，还没等脱下防护服，楼里就涌出一票人。


  　　小璐欢快的跑在最前面，见着方小武，二话不说，跳起来往上一扑！

  　　方小武赶紧接住她，怕摔着，结果被她借机捧住脸，吧唧盖个章。


  　　“五哥你是我的偶像！你有女朋友没有？看我怎么样？我家挺有钱的！而且我还是处，保证紧！”


  　　这都什么跟什么？！


  　　矜持点行不行？！

  　　这么多人在场，让我怎么回答你？！


  　　方小武正哭笑不得呢，程璟一把将她薅下来，算是给他解了围。


  　　他刚松下一口气，结果程璟自己贴了上来，大凶之兆死死往肌肉上挤。


  　　“小五，姐姐虽然不是处，但姐姐玩得开，那种毛丫头绝对没我有意思！”


  　　方小武顿时懵逼了，感情真正的富二代，被惯坏的妞们都是这个画风啊？

  　　这姑娘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身汗，往身上一贴滑腻腻的，而且带着馥郁的香气，有点像是刘怜怜嗨皮时的那种味道，方小武的防护服顿时就被挂住了，想脱都脱不下来。


  　　最后还是成池解救的他，上来热情的一抱，然后七八只手同时拍打他的后背、肩膀，嘈杂的声浪顿时将他包围。


  　　“兄弟，太特么帅了！简直无敌了，以后你就是咱们云州的新车神！”张垚激动得满脸潮红。


  　　痞子卢骄傲的仰起头，与有荣焉的替他吹着牛逼：“那还用你说？我带来的兄弟，我心里能没数？哥早知道他深藏不露！”


  　　赵子刚则哈着腰，咧着嘴，跟金毛一模一样，就差吐舌头。


  　　“小五哥，以后兄弟管你叫哥！之前是兄弟嘴贱，谢谢你给刚子留面儿，没往死里虐我！没得说，以后有事招呼一声，指哪打哪！”


  　　而小林清河则嘎巴一个90度大鞠躬，双手贴着裤线，表情恭敬，神态肃穆。


  　　“小武様，您真是我生平仅见的赛车天才！请务必允许我为此前的不当言辞，向您诚挚的道歉！如果您有意往赛车方面发展，挑战国际顶级赛事，我愿意具文向我国三大豪门推荐您，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赏脸收下！”


  　　之前都算朋友间的玩笑，小林突然搞得这么正式，方小武顿时被搞得一愣。


  　　早听说泥轰人崇拜强者，如此前倨后恭，看来确有其事。


  　　方小武心里暗爽，却没有得意忘形，双手接过小林的名片，微微弯腰回礼，笑道：“多谢小林先生。”


  　　多余半个字都没有，聪明人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


  　　周围一大圈人，唯独不见成以航和瑶姐，顺着大家的目光转头一看，只见成以航正拖着瑶瑶往楼里走，而瑶瑶则挣扎得厉害，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成池笑眯眯一拍方小武肩膀，畅然道：“走吧小五，酒差不多已经醒好，咱们回去庆功！”


  　　回到观赛厅，池骋已经消失不见，大概是没脸再呆下去，偷偷溜了。


  　　这次大概是把他得罪得比较狠，但是方小武并不在乎。


  　　既受其利，当承其弊，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只拿好处不付出的美事，3个亿的低息贷款，换他一次私人出手，再值得不过。


  　　据说4万欧元一瓶的康帝红酒醒得很好，闻起来芬芳馥郁，喝起来酸甜夹苦。


  　　恩，方小武还没来得及培养品酒审美，也不打算现在就培养那玩意，所以很坦然的往高脚杯里加了三块冰。


  　　再喝的时候，果然，滋味好多了。


  　　吵吵八伙的笑闹一阵，与其说是品酒，不如说是宣泄胜利的兴奋和喜悦。


  　　两个无主的妹子死死缠着方小武，在系统里一看，好家伙，一天之内，好感度已经狂飙上60多点，观念不那么保守的话，完全够滚床单了，怪不得会这样。


  　　得不得意？


  　　当然会有一些。


  　　不过真要让方小武干点什么，他肯定不干。


  　　不是矫情，关键还有个交合任务在那里横着呢，第一次不推一个好感度100点的极品，那得损失多少奖励？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其实他并不抗拒跟美女进行一场纯粹基于美好友谊的交流切磋，东风吹战鼓擂，这年月，谁怕谁？


  　　终于闹够以后，差不多已经灌进去六七瓶啤酒的成池，笑眯眯的递给方小武一枚钥匙。


  　　方小武正琢磨这位少爷呢，收藏一面墙那么多的各类名酒，自己只喝啤酒，在外人面前显逼格，在自己人面前自在，挺有意思。


  　　乍一见那钥匙，不由一愣：918的钥匙？

  　　成池笑道：“你的战利品之一，另外两辆车我给你折成现金，都改过，只能当赛车来开，不好卖，但恰巧我车队急需，总价600万，你不占便宜，我也不吃亏。”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明知道他是在卖好，却心甘情愿的感激。


  　　600万！

  　　上一刻还是兜比脸干净的状态，转眼之间就变成百万富翁，人生际遇，离奇至此……


  　　好吧，不扯际遇，说点实在的——富二代的钱，真特么好赚！


  　　至于那辆918，曾经让全班男生都馋到流口水、拍张照片就够兴奋半天的顶尖超跑，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它的魅力！


  　　然而方小武琢磨一下，没接钥匙。


  　　“成哥，这车我开着不大方便，先放你这儿吧，有需要的时候，我过来取。”


  　　“取什么。”成池哑然失笑，“有需要的话，打个电话，随时随地都能给你送过去。”


  　　“其实这车的颜色我不怎么喜欢。”方小武往楼下一瞟，摇摇头。


  　　小璐愕然问：“为什么呀？纯白色，多拉风？这车漆就80多万，比我的车都贵，你可别想不开要换。”


  　　好吧，我不换，换不起……


  　　“太骚包，我不是那种人。”方小武苦着脸，认真解释。


  　　结果小璐和程璟噗嗤一声笑起来，程璟美目在他脸上打着转，揶揄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出门那个架势哟，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就是！”小璐猛点头，煞有介事的道：“当时我都想给你配首诗来着，你猜是什么？”


  　　没等方小武开口，成池笑着接上：“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对！”小璐兴奋的拍手，眼睛里的崇拜都快要溢出来，“小五哥那个范儿哟，简直了都！”


  　　方小武腼腆的笑起来：“我就当你们在夸我了……”


  　　程璟突然往方小武身边一靠，趴在他耳边，呢喃似的问：“楼上有客房，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陪你上去？”


  　　需要肯定是需要的，可是女施主，老方我的金箍棒还没解封啊……


  　　当机立断的起身，急正色。


  　　“成哥，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咱们改天再聚？”


  　　成池跟着站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行，你忙你的去，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另外，那笔钱我马上就给你联系，最迟不过一个星期，一定帮你搞定所有关节。”


  　　聚会暂停，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的把方小武送到楼下，依依惜别。


  　　短短时间，痞子卢已经喝大，结果是方小武开着大牛送他回家。


  　　来时的路上，看着大牛眼馋却不方便开口试驾，回去时，再开大牛已经毫无感觉，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好的。


  　　回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看着奔驰C200L，方小武突然叹口气。


  　　“周哥说的没错，这车的尾灯是有点丑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坦白一半


  　　到家的时候，母亲何静正在收拾鱼，方小武立即就开始头疼怎么跟她扯谎。


  　　钱的事肯定是要说的，600+180，今天总共入账780万，没道理还让母亲辛辛苦苦的跑出租，真愿意跑，自己买一辆车不好？


  　　拿一半出来就够给家里换个好房子，干嘛还住这种逼仄、古旧的小屋？


  　　方小武洗手的时候看着卫生间直皱眉，恨不得马上就搬家。


  　　回房间上网一搜，发现高级小区的房子大概2万多一平，顶级小区的房价也不过4、5万，比预想中的贵，但比帝都魔都之类的地方良心太多。


  　　如果按超级都市、一线、二三线来排城市，云州大概算是一线末、二线强，近几年发展速度极快，现在买房，最好直接买个够大的，一步到位。


  　　方小武原本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东西，高中生嘛，不是学习就是玩，大部分都不会操心房价啊工资啊行业发展之类的信息。


  　　现在认真看过才知道，原来楚天的盛世华年定位算是高档小区，均价3万出头，位置和配置都极好，就在云大和云艺中央，步行才20分钟路程。


  　　不过方小武是说什么都不会买他们家房子的，看过就拉倒。


  　　粗粗估计一下，三室一厅100平左右，正好适合两个人住，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而且很有可能，他会再给自己单独准备一个房子，想干点什么都比较方便。


  　　当然，跟母亲不必说那么多，交出来500万，换个房子，琢磨个省心省力的小买卖，足矣。


  　　吃饭的时候，方小武快刀斩乱麻，开口就直奔钱。


  　　“妈，我干了一件大事，公司要给我发奖金。”


  　　“哦。”何静专心摘鱼刺，漫不经心顺着聊，“干的什么大事？”


  　　“给公司的分析部门做了一个数学模型，难度挺高的，解决挺大一个问题。”


  　　方小武苦思出来的理由果然有用，数学+模型的组合有着莫名的魔力，让从初中起就是学渣的何静不明觉厉，终于停止对鱼的专注。


  　　“挺大的问题？那能给多少奖金？”


  　　想想直接回答500万的结果，方小武明智的放弃，选择循序渐进的引导。


  　　“你猜猜。”


  　　“神秘兮兮的……”何静嘟囔一句，但还是饶有兴致的猜道：“这么郑重其事的，总得有2000吧？”


  　　“往高点猜！”方小武哭笑不得，“我高考奖金都有20多万了……”


  　　啪嗒一下，何静的筷子掉到桌子上，眼睛猛然瞪大。


  　　“不会又有20万吧？！”


  　　哟呵，还挺敢猜的啊，何静同志，你最近有点膨胀啊……


  　　方小武默默吐槽，然后叹口气：“再往高猜。我们是证券公司，过手的钱都上百亿的。”


  　　“能、能、能有100万？”何静的嘴唇直哆嗦。


  　　方小武感觉差不多了，嘚瑟巴拉的竖起一只手掌：“乘以5。”


  　　一瞬间，何静的目光就失去了焦点，神游去也。


  　　刺激过头了？

  　　方小武正在反思呢，她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奇无比的问题：“那得交多少税啊？”


  　　……


  　　“公司负责税。”


  　　方小武煞有介事的继续扯，不再怕她无法接受，终于可以放开来说打算。


  　　“你那车就别开了，找个省心的买卖做，有时间去看看房子，过两天奖金发下来咱们就准备搬家，这地方我是住够了，腿都伸不开。”


  　　儿子的感受大于一切，方小武刻意的抱怨很有用，何静的思维第一时间就被转移，下意识附和。


  　　“咱家是有点小。那得买个大的，省着以后你有对象了不好往家里带。怎么也得三室吧？到时候还能改出来一间儿童房。”


  　　您想得还真是远……不过真到那时候，一间儿童房恐怕不够用。


  　　“你做主吧，装修别省，尽量买带车库的，剩下就没什么了。”


  　　何静点点头，神情其实还是呆滞的，突然又没头没脑的问：“那我不开车干什么啊？”


  　　方小武耸耸肩，继续吹牛逼……不对，安她的心。


  　　“随便啊，要不是怕你闲不住，直接休息是最好的，我现在的水平，不计算灵光一闪的运气因素，一年赚个百十来万很轻松，大学出来就有大企业接收，甚至直接跟朋友搞点项目都说不定，你就安心享福呗。”


  　　“那不行。人啊，不能闲，一闲就要出病。”何静使劲摇头。


  　　方小武知道大概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能接受这500万就好说。


  　　修身齐家，两条漫漫长路，已入正轨，接下来，只要继续提升家庭生活品质，给母亲一个从容、快乐的晚年，剩下的时间里就可以尽情的浪了。


  　　呃，尽情的追求生命的意义，他的本意是这个。


  　　吃完饭，只管挖坑不管埋的方小武迅速闪人，留下何静继续发呆。


  　　她现在是没缓过神来，等真正缓过来，还有得唠叨，方小武可不想被抓包。


  　　接下来干嘛？

  　　还是继续读书吧，今天的事情让方小武越发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谁能想到安全驾驶手册会有这样的潜力？

  　　这充分说明一个道理——读书的姿势很重要。


  　　现在，2级系统的阅读名额还剩两个，一个已经预定给《博弈论》，只是大陌总的好感度还不够，暂时不能正式开读。


  　　想了想，方小武拨通苏野的电话。


  　　“干嘛呢？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正在安心休养中，陌姐还给我介绍了一个中医大师，我打算等她出院，就开一些调理身体的中药喝。”


  　　苏野的声音很疲惫，但是语气中的轻松，是以往不曾听到过的。


  　　方小武也跟着开心起来。


  　　知道她忙，就没废话，直接问：“你有没有什么好书可以推荐给我？我最近正在博览群书。”


  　　“晕，才高考完啊！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学霸……”


  　　小学渣一通吐槽，但还是认真以对。


  　　“哎，你等我想想啊，我爱看的书你肯定不喜欢，我得琢磨琢磨。”


  　　方小武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姑娘啊！太贴心了！


  　　嘀嘀咕咕好半晌，她的声音突然一亮：“哈！我想到了，这本书肯定折磨死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套？

  　　方小武大喜过望，现在他读书不怕折磨，就怕不够折磨，越生僻越好，说不定就有什么奇妙用途。


  　　“尽管放马过来！折磨不死我，我就折磨死你！”


  　　苏野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嘿嘿坏笑一阵，小狐狸似的问：“听说过《灵枢经》没有？”


  　　哎？！那是什么鬼？！

  　　方小武有点懵，气势全消，弱弱的回道：“没听说过……你确定有这么本书？”


  　　“当然！前天在王德仲大师那里看到的，说是对我妈的病情有帮助，我还特意上网搜了下呢。”


  　　苏野认真的为自己正名，但说到最后，又冒出点不确定：“诶？全名好像不叫这个……你等我翻翻浏览记录啊！”


  　　好一会儿过去，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书名已经完全大变样。


  　　“那书应该是叫《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网上的封皮不太一样，但大概不会错……”


  　　什么记性！

  　　方小武看着面板上多出来的待选书籍，顿时哭笑不得。


  　　好吧，兜兜转转，到底又和黄帝内经扯上关系了，虽然只是黄帝内经的一部分。


  　　电脑就在手边，随便一搜，相关内容就刷出一大片。


  　　《黄帝内经》的内容有两大部分，素问，灵枢，灵枢里讲针灸很是博大精深，经常被武侠小说引用，甚至衍生出不少神功。


  　　灵枢6万多字，而《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则是郭蔼春老先生所著，诠释《黄帝内经灵枢篇》的权威著作，共计30余万字。


  　　郭蔼春老先生在临床上不算真正的大家，但是在史学、医史文献学、教育学上极有建树，所以《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极其难得的获得学术界公认，是华夏目前整理研究《黄帝内经》成就最大、学术水平最高，且为卫生部推行全国的标准版本。


  　　看完介绍以后，方小武心里一动。


  　　都说医武不分家，然而实际上，在华夏历史里，更正确的说法是医道不分家。


  　　《黄帝内经》之所以总是跟修仙成道扯在一起，根本原因就在于，历朝历代钻研、补注的多为道士。


  　　这本书，系统好像曾经说过，可以作为习武修道的前置书籍来着？


  　　方小武倒不是对修道感兴趣，只不过，经过《安全驾驶手册》的洗礼后，现在的他突然觉得，前期把知识学杂一点似乎也不坏。


  　　现代社会，知识浩如烟海，职业技能细分已经达到一个巅峰，任何一个领域都需要穷尽一生时间去钻研，广博已经不再有必要，往往只意味着驳杂不精。


  　　可是方小武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他不需要穷尽精力去钻研，却可以做到博而精。


  　　谁敢说看看《安全驾驶手册》就能精通驾驶？

  　　20天不到，就跑出职业车手的水平，扯不扯淡？！


  　　然而方小武就做到了，整体性学习法的专注+老司机不翻车的肆无忌惮+驾驶能力的补充+四围属性的强大，共同缔造这样一个奇迹。


  　　那么，推而论之，在别的领域，只要有合适的书籍，是不是可以复制这样的奇迹？

  　　应该没问题，灵枢就是一次很好的验证机会。


  　　想到这里，方小武顿时心痒难耐，重新找回那种迫不及待的阅读激情，当即抄起车钥匙，匆匆下楼。


  　　驱车直奔书店，交钱拿书，马上回家开始正式阅读。


  　　周末两天时间，堪堪把第一遍精读搞定，熟练度很可怜，只有13%。


  　　好消息是，以后再读就不会这么慢，毕竟浅显的内容已经完全理解，复杂的内容可以记下来慢慢理解。


  　　更好的消息是，获得的能力极有用。


  　　首先，体质直接增加1点，这才13%熟练度，全部读通以后，怕不是会加上5点四围？

  　　其次，能力有两个，一为针法，一为免疫。


  　　没有获得医理之类的能力，让方小武很惊讶，但是那个【免疫】则更有趣，也更有实际意义。


  　　按照系统的解释，这个【免疫】就是字面意思，免受疫病侵害，跟现代医学所说的免疫力有细微不同，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将这个能力堆高以后，方小武更加不容易得病、中毒、感染，即便是病了，康复速度也会远超常人。


  　　而且，这个能力似乎有着延长寿命的作用。


  　　体质本身就会对寿命产生影响，精神同样如此，再加上这么一个特殊的能力，方小武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正往“贼”的方向发展？


  　　老而不死是为贼，不偷财物，盗天之机。


  　　当然，现在的方小武不会太在意这个效果，不过，不生病绝对是好事，病过的人都知道那感觉多难受，比如牙疼啊、手指关节疼啊、腰疼和腰子疼啊……忒折磨人。


  　　至于针法……短时间内可能毫无意义。


  　　系统能力是种加成，需要方小武具备一定的基础才有意义，方小武本身会针法么？


  　　不会。


  　　这东西不是看书能看出来的，需要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大量的实践，方小武一样都没有。


  　　理论基础的话，灵枢还是太深，读得懂不代表真的懂，他还差得远。


  　　行针的话，那就更扯淡了，图解说的倒是分明，可是这东西不练有什么意义？

  　　其实练了也未必有意义，不过方小武还是一时兴起，上网订了一个针灸铜人，以及全套针具。


  　　反正书都读了，随便练练呗。


  　　整体而言算是收获颇丰，而且留足了期待，方小武觉得这个假期很充实，很开心。


  　　嗯，苏野是个好姑娘。


  　　又是一个周一，刚到单位没多久，成池打来电话。


  　　“小五，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连着小刚的赎金一起，怎么也不回个消息？”


  　　方小武汗颜，以前就是穷屌丝一个，哪舍得给银行卡开通短信提醒？

  　　当然，实话不能说，只好开玩笑打岔。


  　　“成哥，我以为你眼里不会有这点小钱的。”


  　　“800万还小钱？我一年吃饭加买衣服都花不上这么多！”


  　　我去！大哥，你这是什么消费水平啊？


  　　幸好成池的本意不是炫耀，没再多说，直奔主题。


  　　“中午我过去找你，钱我已经搞定了，具体怎么套出来，你自己去谈。”


  　　“成哥，你这效率……跟你办事真是痛快。”


  　　方小武真心实意的想要给他点赞，假如重来一次，不谈条件他也愿意帮成池，哪怕得罪死池骋。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挂断电话，方小武琢磨琢磨，突然意识到那个“套”字颇有味道。


  　　套？

  　　打哪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平等交流

  　　例行早会，乏善可陈。


  　　痞子卢可能是周末浪得太厉害，早上又没来。


  　　方小武仔细观察一阵年华，发现他毫无异样，说明痞子卢并没有向他透露任何风声。


  　　陈翔更是完全被埋在鼓里，眼神时时闪烁，恐怕还做着春秋大梦。


  　　方小武自然不会急，戏台已经搭好，票友却没入席，且看着呗。


  　　中午11点半，成池准时来云商大厦接他。


  　　这待遇真不是谁都能享受得到的，方小武很领情。


  　　成池开着一辆很普通的奥迪A8，去的地方是一家名叫“私味坊”的小店。


  　　在路上，成池详细的说明情况。


  　　“小五，给你找的这笔钱是农信社的，他们怎么往外弄你不要问，你只要把项目报告做圆，那边自然就会配合你。”


  　　方小武其实还没想清楚该怎么玩，闻言目光一闪，笑问：“成哥，人多么？说话方不方便？”


  　　成池侧头瞟他一眼，笑意盎然：“就一个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有顾忌。”


  　　方小武顿时心里有数了。


  　　私味坊说是小店，确实不大，但却是只接待特殊人群的私密小馆，餐桌是一张最多只能坐下6个人的小圆桌，但摆放这张餐桌的房间，比方小武家都大。


  　　推门而入，会客区的沙发前站起一个中年男子，半袖衬衫加西裤，老气横秋的近视镜，热情的笑容带着一种特有的官僚味道。


  　　“罗哥，让你等我，真不好意思！”


  　　成池嘴上客气，却没急着过去握手，反而径直走向餐桌。


  　　“来来来，快落座，今天都是自家人，随意点！”


  　　先入席再介绍，这是个什么套路？

  　　方小武没想明白，但是从善如流。


  　　“罗哥，这是方小武，我兄弟，那钱就是帮他搞的。”


  　　“小五，这是罗亚夫罗哥，云州农信社副主任，大财神。”


  　　中间隔着成池，不方便握手，方小武就对罗亚夫点头微笑：“罗哥你好，多谢关照。”


  　　“小五是云州当下风头最劲的年轻才俊，大名如雷贯耳啊！能喝酒不？咱们待会好好喝两杯？”


  　　说着话，伸手就去够桌上的酒瓶，方小武赶紧起身，抢在前面拎起瓷瓶。


  　　成池摆摆手：“你俩喝，我给你们当车夫。”


  　　寒暄好一阵，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开始谈正事。


  　　主要是方小武问，罗亚夫答，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


  　　“罗哥，这钱你们能分期付么？”


  　　罗亚夫顿时一愣，就连成池都抬起头，讶然的望过来。


  　　“正常做这类项目不会这么麻烦的……当然，如果你们在项目计划书上约定特殊付款方式，可以。”


  　　“那就好。”


  　　方小武点点头，又问出一个谁也想不通的问题。


  　　“那么，如果转完第一笔款项，剩下的拖着不给，甚至违约，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罗亚夫目光一闪，沉吟道：“签完合同再恶意违约，肯定是会有不好的影响……”


  　　尾音里带着官腔和一丝不以为意，但是看在成池的面子上，很快转折。


  　　“当然，如果理由充分、合适，还是可以做到的。”


  　　成池微微一笑，主动帮腔：“这种事不罕见。”


  　　罗亚夫顿时又痛快三分：“对。哪怕合同已经签完，还可以二次评估风险嘛……风控高于一切，大胆做事、谨慎把关，是我们一以贯之的行为准则。”


  　　话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实际意思就一个：我罗主任的掌控力足够强，说给钱就给钱，想卡也卡得住。


  　　方小武很满意，感觉又解决一个大问题，压根没在意罗主任的小小轻视。


  　　钱当然要给楚天，不给怎么拖得住李战？

  　　但是，绝对不可能全给，甚至都不会给太多，给多了那叫资敌。


  　　这中间的分寸很难把握，而且还有一些细节没推敲周全，方小武现在只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进行下一步谋划。


  　　罗亚夫回答完就低头夹菜，多余的一句话都没问，倒是成池没什么顾忌，好奇的问：“小五，打算坑谁？”


  　　这个底肯定要交的，成家和李战不是一路人，方小武很放心。


  　　“楚天。我和李战父子的恩怨，比露出来的还深。”


  　　成池果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饶有兴致的问罗亚夫：“罗哥，我记得李行好像也对楚天挺感兴趣的？上回喝酒听他提起过一句。”


  　　罗亚夫点头确认：“楚天在老李那里贷过款，已经逾期小三年，老李捏着鼻子给他们办过两次展期了，这老家伙特别关注楚天那个新项目。”


  　　方小武好奇的问：“李行是哪家银行的领导？”


  　　“云州城市商业银行，云城市行。”成池回完，想想又补上一句，“简称是云城商，不是你们云商银行。”


  　　大概是50点谋略的作用，这一刻，方小武的意识无比清醒，脑子转得飞快，突然就想通一个困扰已久的关节。


  　　“罗哥，云城商的担保，你们农信社认不认？”


  　　“认啊，怎么可能不认？”罗亚夫毫不迟疑的点头。


  　　成池倒是一愣：“你想让李行帮忙担保？楚天还欠着贷款没还，怎么可能会再给担保？就算我能说服他帮忙，报到州行也过不去审啊？”


  　　“开个限制账户！约定偿债顺序！”


  　　方小武转头望向罗亚夫，试探的意味很浓。


  　　言简意赅的两句话，顿时让罗亚夫眼睛一亮：“可行！”


  　　成池还没懂，他就解释道：“交换条件呗！老李提供担保，楚天把专款账户开在老李那里，再把项目计划书里的现金账户开过去，约定偿债顺序，标明还款期限，互相制约，应该能成。”


  　　成池若有所思的点头：“我好像大致明白了……”


  　　“李行给提供担保，你们就可以放心给钱。”


  　　“因为钱掐在李行手里，楚天售楼款也掐在手里，所以他才肯提供担保。”


  　　“而楚天想拿到这笔低成本资金，就必须同意这个限制账户的条件。”


  　　“再进一步讲，楚天大概也很乐意有这么一个机会，修复一下跟云城商的关系，拒绝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越琢磨，成池的眼睛就越亮，最终狠狠一拍大腿：“卧槽！天才的想法啊！”


  　　一举三得，完美的闭环！

  　　更关键的是，所有的关键节点，都完完全全在方小武掌控中。


  　　确实是个天才的想法，以方小武的年龄而言，甚至可以称之为妖孽！


  　　罗亚夫叹服的端起酒瓶，给方小武满上。


  　　“来，小五，罗哥敬一杯酒。回头约老李细谈，他至少得请你吃一个月的满汉全席，到时候，记得带上罗哥！”


  　　态度还是那么热情，但语气里却少了那一丝不以为意。


  　　之前叫求人办事，从现在起，叫平等交流。


  　　意识到其中的区别，方小武没躲没让，双手端着酒杯，让罗亚夫给倒满酒，腼腆一笑。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从哪打主意？

  　　下午方小武原本打算回家睡觉的，他酒量暂时只能说是一般，全靠体质和精神硬挺，被罗亚夫灌得挺难受。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陈翔要的报告，照理应该是今天交。


  　　如果没有楚天这茬事儿，他的态度大约会是“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要少爷给你写报告？想得美！


  　　但是现在可不成，他得哄着陈翔，搞清楚部长同志到底在打什么歪算盘，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多大影响。


  　　那就回去写报告呗。


  　　结果到办公室才发现，年华不见人影，王宾居然也没在，问王以妹子才知道，王宾跟着年华去见楚天的副总了，今天妥妥回不来。


  　　意外的是，上午没来的黄二凤居然出现在办公室，满面倦容，正对着电脑沉思。


  　　办公室里人不多，难得有这么一个交流的机会，方小武想了想，决定过去打搅一下。


  　　“黄哥，聊聊？”


  　　黄二凤讶然抬头，随后一笑：“好啊！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很简单：怎样设计楚天盛世华年项目融资方案？


  　　不是提交给陈翔的扯淡报告，而是自用的整体方案。


  　　年华掐着项目，方小武掐着资金，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差这么一个坑，挖得又大又深又隐蔽的坑。


  　　“你废这力气干嘛？不是有王宾么？他做出来你跟着学呗！”黄二凤很惊讶——最起码看起来很惊讶。


  　　“我信不过他。”方小武微勾唇角，笑容讥诮。


  　　黄二凤显得很为难：“按照规矩，我是不能插手同事的项目的，很犯忌讳……”


  　　方小武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说服这位专业大拿，但是，他偏偏选择了最暴烈的一种。


  　　“如果我把他清理出资管部，是不是你就可以帮忙了？”


  　　被方小武幽深的眼神刺在脸上，黄二凤心头一凛，升起一丝惊惧：这少年怎么一言不合就要下死手？好大的戾气……


  　　他却不知道，这正是方小武说这话的目的。


  　　“不至于，不至于，王宾其实不是对你有意见……”


  　　黄二凤赶紧缓颊，却只换来方小武的冷笑。


  　　“我不在乎他对我有没有意见，口角而已，到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他准备挡我的路，俗话说，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黄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黄二凤苦笑摇头：“其实真没必要，这个项目体量又不大，你别看折腾得欢，其实你从年华那里拿不到多少好处的。”


  　　“好处不大？”


  　　方小武喃喃反问，突然诡秘一笑。


  　　“5个亿，到我这里是7%，给年华是11%，中间有4个点息差。体量是不大，可利润高达2000万，别说一个王宾，就是陈翔要搞鬼……黄哥你说，值不值得把他掀翻？”


  　　想要收服下属，无非就是那么几样套路：压之以威，服之以德，诱之以利。


  　　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方小武慢慢示好施恩，能用的只有威和利，简单粗暴，但永远有效。


  　　黄二凤闻言，眼神微不可查的一凝，满脸惊容：“你居然已经搞定资金方了？怪不得……”


  　　方小武傲然一笑：“不止是资金，还有银行担保。我势在必得。”


  　　黄二凤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微微一叹：“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把握吧！我个人是不建议闹出太大动静的，咱们云商证券毕竟是国企，有些事，不好说。”


  　　哟？这话有意思啊……是提醒吧？！


  　　有【虚实】被动撑着，方小武瞬间就琢磨出一些味道来，对黄二凤的心态，洞若观火。


  　　很显然，他对陈翔的位置不是不动心，只是藏得比较深，并且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这人可以用！

  　　第一次试探，有这样的收获已经很可以了，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方小武就微微一笑，顺其自然的转过话题。


  　　“黄哥，帮帮忙吧？给参详一下？”


  　　“行！你说说看。”


  　　果然，这一次黄二凤没有再推脱，而且聚精会神的听着方小武叙说。


  　　都说他水平高，真交流上，方小武才发现，这人确实厉害。


  　　言简意赅，问问题必然直指关键，思维敏捷周详，几乎瞬间就有办法。


  　　“小五，你说你能搞定银行的担保，我相信你的关系肯定很靠谱，但有一点：项目本身做不漂亮，那边怎么努力都为难，银行的风控不是那么好绕的。”


  　　方小武心悦诚服的点头：“对，所以关键问题是，要让楚天拿出更多的抵押。”


  　　“但是他们拿不出来。如果有，不至于找到券商信托头上。”黄二凤一笑，特别自信。


  　　方小武眼睛一亮：“黄哥，看来你有办法？”


  　　“应收账款。”


  　　黄二凤提笔在纸上写下“楚天”两个字，在前面画出三个圈，以箭头指向楚天。


  　　“楚天肯定欠着大量的应付账款，这个我们完全不用理会，我们在他们的下游想办法，打应收账款的主意。”


  　　继续填空，三个圈里分别写上“香格里拉”、“楚天广场”、“华润万家”。


  　　写完以后，黄二凤一个个解释。


  　　“这些都是近两年楚天做的大型项目。”


  　　“香格里拉酒店里，楚天或许有股份，可以质押。非上市公司的股份不好处理，但咱们不怕麻烦。”


  　　“楚天广场的商铺归楚天物业处理，每年的租金应该不少，我们可以拿到收入权来做文章。”


  　　“华润万家商场的产权肯定不是楚天的，楚天只是委托建造方，但是一般而言，这种大型委建的付款周期，应该会长达3到5年，华润商场才建好一年多，至少还有一半的建筑款没结算，我们可以拿付款承诺书。”


  　　三个办法，听得方小武迷迷糊糊，这跟智力没关系，纯粹是实际操作中的经验问题。


  　　不过他有个优点：不耻下问。


  　　“黄哥，你得解释得清楚点，哪种最好操作？具体怎么操作？哪种更容易被楚天接受？”


  　　黄二凤用笔尖在“华润万家”前面打上一个星号，一一说明。


  　　“香格里拉酒店的股份，楚天不一定有多少，就算有，很可能早已经质押出去，暂时PASS掉。”


  　　“楚天广场同理，既然他们没拿产权出来做质押，那就是产权有问题，所以我们只能打租金收入权的主意，但是操作起来很麻烦。”


  　　“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就是第三种，华润万家应该付给楚天的建筑款。”


  第一百八十七章 师太？


  　　方小武闻言，下意识皱起眉：“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华润万家应该付给楚天的建造款，拿来做抵押？”


  　　“不是做抵押。”黄二凤摇摇头，“是做还款保证金。”


  　　方小武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间想通了他的操作理念，惊呼道：“单开限制账户？！”


  　　结果黄二凤比他还惊讶：“咦？！小五你最近很用功啊，这么偏门的办法都能猜到？”


  　　方小武苦笑，暗道：我刚跟农信社的罗亚夫出完主意，要单开限制账户……嘿，今天怎么就跟它干上了？


  　　关键问题是，华润万家能同意么？


  　　“怎么不能？”


  　　黄二凤自信满满的笑起来：“华润万家在香江上市，那边很注重公司信誉，该付给楚天的钱，绝对不会赖，但是什么时候付，那一定是按合同办事。”


  　　方小武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追问：“具体会是什么时候付？”


  　　“得看到合同才能确定，年华再谈得深一点，就有机会看到楚天的审计报告和相关合同了。”


  　　黄二凤随口回完，开始在纸上勾勾抹抹，最后搞出几个数字。


  　　“我印象里，华润万家商场是16年1月正式动工，11月前后结构封顶，开始验收，这时候华润大概会给楚天付款50%。封顶之后的一到三年里，再付40%，最后留下10%左右作为质量保证金。”


  　　“按照验收合格日期来估计，华润应该是每年的12月到1月间付款给楚天，12月底是财务年度结算期，1月付款的可能性最大。明年初应该会一次性付20%到30%。”


  　　卧槽，专业人士真是不一样，这都能算？！

  　　方小武暗暗咋舌之余，心里有种紧迫感油然而起。


  　　要是这次坑不死楚天，让李战挺到明年1月份，说不定就能靠着那笔钱缓过气来！

  　　不行！必须要抓紧踢走王宾，把黄二凤拉进项目，跟年华搭伙。


  　　以他的水平，只要看到楚天的审计报告和各种合同，一定可以对楚天的弱点洞若观火！

  　　暗暗下定决心，方小武把这两件事列为近期第一目标——赶走王宾，拉拢黄二凤，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当然，现在还是先搞清楚项目方案。


  　　“所以说，我们要用华润的应付账款，作为楚天融资项目的还款来源补充……具体需要什么手续？”


  　　“两点。”


  　　黄二凤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跟楚天沟通，要求华润开具一份按时还款承诺书，承诺按照合同约定，按时将应付账款打到楚天的指定账户。我们要拿到原件。”


  　　“第二，这个指定账户，要开设在你谈好担保的银行，跟整个项目一体控制，设定一系列限制，保证这钱不会被挪用，优先用来还项目借款。同样需要银行出具保证书。”


  　　也就是说，楚天要在云商行开立两个限制账户，一个账户用来接收方小武的钱，一个账户用来收取盛世华年小区的售楼款和华润的应付建筑款。


  　　前面那个账户，是给楚天花的，后面那个账户，是还贷款的。


  　　两个账户都在云城商的控制下，所谓的受限账户，就是楚天不能随意取款，必须要征得银行方的同意，资金用途受限制、受监督。


  　　如此一来，就可以最大化的保证资金方的利益不受损害。


  　　唯有这样，云城商才会愿意提供担保，罗亚夫才能过去内部风控，提供资金！

  　　整个项目最难的一点，就是楚天房地产的抵押物价值不够，现在，这个问题可以用双倍覆盖的还款来源，完美的绕过去！

  　　在这个项目上，楚天一直咬死要用3亿的商厦抵押贷款3亿，因为李战拿不出更多的抵押物。


  　　可以说，任何一家机构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比例。


  　　年华那些竞争对手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没法解决抵押比率问题，那么贷款额度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现在有这个方案打底，有方小武的资金支持，年华在竞争中，基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项目到手，指日可待。


  　　李战和楚天，必入瓮中！


  　　方小武突然又想到一个细节，追问道：“黄哥，让华润这样的上市公司开具承诺书，难不难？”


  　　“肯定不容易，香江的上市公司嘛，行事严谨，对法务问题很重视，正经得扯一阵皮。但是……”


  　　黄二凤在楚天两个字下面打个挑，突然坏笑：“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楚天想要钱，就得跟华润扯皮。”


  　　“李战肯花力气，那还有什么难的？”


  　　“本就是华润必须付的钱，无非就是单独强调一下，更换一下汇款账户，到董事会盖个章的事儿，放心吧。”


  　　“好！”方小武兴奋的一拍巴掌，热切的看着黄二凤，“黄哥，一事不烦二主，劳请您帮我写一份承诺书？”


  　　黄二凤脸色顿时一苦：“小五，这事儿也要我代劳？宾哥知道不得恨死我？”


  　　“不是有我的感谢么？”方小武学着驾校老刘的模样，大拍胸脯，“保证不叫您白帮忙！”


  　　黄二凤目光一闪，开玩笑似的道：“哦？那你说说看，什么级别的大餐？”


  　　方小武正在这等着呢，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看：“我把王宾踢出去，换王哥你来进组怎么样？”


  　　注意力一集中，【虚实】被动全力发动，瞬间就捕捉到黄二凤的心动。


  　　当然，老黄表现出来的还是不以为意。


  　　“哟？这是得罪人吧？要我说，不怎么样。”


  　　在我面前演？你当你是影帝啊？

  　　方小武笑眯眯道：“跑项目有年华，资金担保有我，就那么点活儿，年华肯分润多少，都相当于白捡的，不比什么大餐都强？”


  　　“再说吧。”


  　　黄二凤摇摇头，漫不经心的瞥一眼陈翔的办公室，饶有深意的笑笑。


  　　“你刚才说，挡人财路犹如什么来着？我感觉，宾哥瞄准的可能不仅仅是这点跑腿费。”


  　　“我知道。”


  　　一瞬间，方小武的眼神变得极凛冽。


  　　“有个道理很浅显，但总有人看不透——师太只有和尚摸得，道士摸不得，敢摸，就要仔细爪子被打断。”


  　　黄二凤愕然一阵，苦笑着问：“楚天的项目是师太？”


  　　方小武深深看他一眼，眯着眼睛坏笑。


  　　“不，楚天是座庙，李战一家子才是师太。”


  第一百八十八章 稳坐钓鱼台


  　　一笔几个亿的融资，在现实生活中决计不是小事，方小武说得轻描淡写，实际情况却可以用四方云动来形容。


  　　楚天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李师太正在会见云商的来客——年华和王宾。


  　　前期的公关卓有成效，所以，年华终于得以亲见李战，来展示云商和他自己的诚意。


  　　作为房地产开发商，李战常跟银行打交道，却极少有机会跟券商打交道，楚天发展到巅峰时，他不是没动过上市的心思，可是那会儿的时局不好，而且楚天自身的痼疾难消，最终也只能是想想作罢。


  　　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亲手给年华递上烟，李战笑道：“年先生年轻有为，说起来，我和你父亲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可没想到，跟他没能合作，却有机会和他儿子合作，咱们缘分不浅！”


  　　年华的父亲是经营电子厂的，企业规模跟楚天差得远，行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当年在酒会上见过一面而已，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年华也是混惯社会的，自然不会把李战的客套当真，但是，有机会顺杆爬，他也不会客气。


  　　主动给李战点上火，凑趣道：“家父对李董是高山仰止，对我影响极大。一听说是李董需要融资，我马上就主动请缨，就是想结这个善缘。”


  　　“哈哈！”


  　　李战开怀大笑，夹着烟的手指虚点年华，夸赞道：“青出于蓝啊！老年是闷头做事的木讷性子，你比他活络太多！”


  　　商业谈判中，居高临下和示敌以弱都是最常见不过的套路，年华看着李战的作态，心里暗笑。


  　　券商融资可不是你们习以为常的跟供应商谈判，更不是你在银行搞贷款，你那一套，过时了！

  　　知道李战是想装大压自己，年华就刻意装小随便他压。


  　　“按辈分，李董是我的长辈，今天第一次登门拜访，咱们不谈生意谈感情，您有什么想问的，小侄知无不言！”


  　　年华的姿态放得足够低，李战笑得越发畅快，好像真的很亲近似的。


  　　“小华啊，我也不瞒你，楚天现在确实有难处，时局不好意外纷繁，接下来几个月很关键，我们现在需要兄弟企业的帮助和援手。我李战怎么交兄弟的？能帮则帮，合作互助，共享双赢！”


  　　一通废话过后，他终于说到主题：“所以，云商能给我什么帮助？怎么能做到双赢？小华你想过没有？”


  　　年华的面色顿时变得肃然：“李董，我这里就八个字：竭尽全力，同业最低！”


  　　李战眼皮一撩，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你们还真是各有特色……云州国投给我的条件是同业最快……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没有！”年华果断摇头，“必要的流程我们都差不多，速度只是差在匹配资金上，掏三五个亿出来，不是上街买菜，越着急，成本就越高，您应该能理解。”


  　　李战下意识的点点头，陷入深思。


  　　接下来又聊一阵项目情况，整体上漫无边际，没什么实质内容，然后短暂的初次会面就此结束。


  　　出门以后，王宾回公司，年华托词有事，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回到车上，年华马上拨通卢海洋的电话。


  　　“海洋，我这里情况不太对，托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卢海洋还没起床，嘟囔着问：“怎么不对劲？”


  　　“李战比想象的更急，他更加看重速度和效率，对价格则没有那么敏感。”年华的语气有点急，但仍旧不失冷静，细致的分析道。


  　　卢海洋微一皱眉：“楚天有那么难？按3个亿算，差3个点就是1000万，咱们配资慢一点，但办事效率比云城投之流快得多，差距顶多十天半个月，他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年华苦笑道：“我解释了，但是看李战的样子，应该没怎么信。我现在怀疑，竞争对手的资金可能都是现成的，或者是承诺了期限。”


  　　卢海洋顺口回道：“那你也可以承诺期限嘛！”


  　　“我怎么承诺？3亿资金是那么容易匹配的？项目本身还那么麻烦，真要有优质资产做抵押，银行早给他放款了！”


  　　听着年华气急败坏的叫声，卢海洋嘿嘿一笑。


  　　“行了，你别急，资金的话我这里有点头绪，你等我给你问问！”


  　　懒洋洋躺在椅背上的年华猛然直起腰，一把攥住方向盘：“卧槽！真的？亲哥你可别逗我！”


  　　“真的。”卢海洋脑子里闪过P1幻化出来的那道幻影，微微一笑，“不过话跟你说在前头，那人可不好糊弄，你别惦记着一次赚翻。”


  　　年华赶紧表态：“哪能啊！现在有钱的是大爷，谁能找来钱，谁拿大头，很公平。”


  　　“那你等我电话。”


  　　卢海洋挂断年华电话，马上就给方小武拨过去，直奔主题。


  　　“小五啊，年华刚从楚天出来，李战很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透底？”


  　　方小武刚跟黄二凤聊完，心里已经定好全盘计划，闻言目光一闪，笑问道：“很急？有多急？”


  　　“优先速度，其次价格。你说有多急？”


  　　等米下锅？！原来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啊……


  　　方小武心中顿时有了决断，瞥一眼陈翔办公室，应道：“行，我马上就跟年哥谈。差不多也该下网了，小杂鱼就先放放吧……”


  　　卢海洋眉头一皱，却没对方小武后面那句话表态，干脆当做没听到。


  　　“那我让年华回去找你？”


  　　“可以。”方小武点点头，然后不经意似的问：“对了，竞争对手有几个？他们开价多少？”


  　　“现在打听出来的有三家，最低22%，最高28%。”


  　　“我去！”方小武给吓一跳，“28%都敢开？怎么着，看出来楚天着急，往死里下嘴啊？”


  　　卢海洋哈哈一笑：“你还真别说，看李战这架势，搞不好还真就是28%的胜算最大。云州国投，手里掐着现金，说话就是硬气。”


  　　“呵呵！”方小武冷笑一声，自信道：“那是我没出手。”


  　　“要说资金成本，他们跟你没法拼。”


  　　痞子卢赞过以后，又卖了一个好：“别跟年华客气，放心拿大头！”


  　　“那是自然，这钱可是我拿命拼来的，我要是手软，成哥都会不开心。”


  　　话是这么说，可方小武的冷笑谁都没看到。


  　　你们都以为我是要赚钱？


  　　等结果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我是要命！

  　　……


  　　就在方小武刚刚收到消息时，王征正好踏上帝景别墅18号的大门。


  　　开门迎接的是个少年，眼神慵懒，步伐优雅，见到王征，未语先笑。


  　　“远航，怎么没出去玩？”


  　　王征热情的打招呼，脑袋探出玄关，一看楼下没人，迅速从包里掏出两沓现金，塞到少年手里。


  　　“别去夜店，剩下想干嘛就干嘛，带妹子吃吃饭、滚滚床单什么的最好，不够花再给哥说。”


  　　远航顺手把钱藏到鞋柜里，眯着眼睛笑起来：“谢谢征哥！及时雨啊，我正缺钱呢！”


  　　王征一边脱鞋一边抱怨：“二伯和远志哥管你管得太严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一个月就给3000块钱零花，现在这世道，够干嘛啊！”


  　　话音一落，客厅里猛然传出一声训斥：“征子！你少给小航灌输你那套歪理！一个学生，大手大脚的花什么钱？”


  　　王征和远航一缩头，相视一笑。


  　　拐出玄关就是客厅，奇大无比，装修堂皇大气，背景墙前面的松下等离子电视足有152英寸，两侧的ADAM音响半人多高，系统箱巨大而复杂，充斥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科技感。


  　　直观点说，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将近1000万人民币。


  　　王征在别人家里见过一个价值2亿的花瓶，那种震撼都不如第一次看到这个电视大。


  　　花瓶是收藏品，2亿买，十年以后，可能会变成3亿。


  　　花700多万买一台破电视，搬回来两年半了，每天开不上一个小时，图什么啊？


  　　十年以后，7万块钱有人回收么？


  　　700万买块表戴在手上，装逼无往不利，而这座别墅等闲人进不来，谁看得到？


  　　正因为不理解，所以才敬畏，王征对王远志这个远房堂哥的态度，就是敬畏。


  　　宽敞得足以打滚的内凹式会客区，正坐着一个跟王征相差仿佛的年轻人，肤白如玉，高鼻星眸，整体不算帅，但一望即知非凡，这就是王远志，跟成池齐名的四大公子之一。


  　　王征讪笑着坐过去，没话找话似的打招呼：“志哥，泡茶呢？”


  　　头泡已经沥干净，王远志低头添水，不答反问：“为楚天那件事而来？”


  　　“恩。”王征没有耍心眼的想法，老老实实应着，“云商和楚天接触着呢，现在万事俱备，只差资金。”


  　　“抵押还差点意思，3个亿，两年，11.5%，基本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王远志的注意力好像全都集中在茶汤上，声音淡淡的，之前针对零花钱的怒气，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搞定一道工序，又问道：“就这么点利润空间，折腾着有意思么？”


  　　王征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


  　　有意思没意思是分人的，要是按你的标准来，我干脆就别活了……


  　　王远航突然插口，算是给他解了围。


  　　“征哥，李捷思家里这么难？”


  　　王征一愣，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啊，差点忘了你们是同学……是挺难的，走了背运，寄予厚望的项目没卖动，一时间没缓过气来。”


  　　王远航幸灾乐祸的一笑：“李捷思已经栽在那小子手里三四次了，简直是天生的克星。”


  　　“你知道方小武？”王征讶然问。


  　　王远航耸耸肩：“一个年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我对这种屌丝没怎么关注过。”


  　　“他现在不是屌丝喽……”


  　　王征摇摇头，冷笑，却强行压住了再说点什么的欲望，转而向王远志道谢。


  　　“志哥，谢谢你帮忙，我知道我的公司和商铺拆不到那么多钱，你肯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王远志递过去一杯茶，淡然的摆摆手：“都是亲戚，说那么多干嘛。喝茶。”


  　　茶过三泡，又闲聊一阵，王振知趣的告辞。


  　　王远航热情的送走他，回来时，对着大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哥，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诚心要做楚天项目？”


  　　王远志慢条斯理的清理着茶几，淡然道：“当然，11.5%的资金成本，撑死能赚800万，至于搭着人情求我？再说，谁做项目是抵押自己资产，先拿钱的？”


  　　“那他想干嘛？”


  　　凝视着手里的紫砂杯，王远志不屑一笑。


  　　“还能干嘛？借鸡生蛋，坑楚天那栋楼呗！”


  　　“什么？他胆子那么大？”王远航愕然瞪大眼睛，“他就不怕李战报复么？”


  　　“八成是找好替死鬼了，这家伙虽然偶尔干蠢事，整体却算得上奸猾似小鬼。”


  　　瞥一眼弟弟，悠然道：“等着看吧。如果让他搞成了，这人以后就能用。”


  　　……


  　　年华回来得很快，冲到方小武面前时，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


  　　“五弟，海洋说你搞定资金了？你小子，真沉得住气！”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办公室里明显不是说话的地方，方小武摆摆手，笑道：“出去说。”


  　　“成！走，年哥请你喝咖啡去！”


  　　云商大厦里就有一间西餐厅，往包厢里一坐，年华马上急吼吼的开始问：“五弟，资金哪来的？成本如何？多久能到位？”


  　　三个问题，只有最后一个能回答，方小武淡声扔出两个字：“随时。”


  　　年华自知失言，尴尬的笑笑，转口谈分成。


  　　“行！别的哥不问了，还是按照之前说的，给你算11%，钱一到账，优先分配你的！”


  　　“11%肯定不够。”


  　　方小武缓缓摇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轻声道：“银行担保也搞定了。”


  　　晴天霹雳直接劈到脑门一样，年华满脸懵逼，然后，渐渐咧开嘴，笑成一朵花。


  　　“五弟，你是这个！”竖起一根大拇指，喟然而叹，“真特么牛逼！”


  　　资金和担保统统搞定是个什么概念？

  　　现在，只要把项目设计出来，基本上就是秒签合同！


  　　什么难关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杂务，随便找两个专业人士，牵条狗过来给一块大饼子，就能监督他们干好活。


  　　沉吟片刻，年华一拍巴掌：“五弟，给你16%！”


  　　哎哟，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方小武哑然失笑，摇摇头。


  　　年华顿时急了：“怎么？这还不满意？”


  　　方小武深深看他一眼，掰起手指头做数学题。


  　　“华哥，您别怪我不知足，咱们先算必要成本——”


  　　“给公司的通道费用，随随便便压到千分之五以下，80万到120万就能搞定。”


  　　“会计加法务，20万全搞定。两样加一块就算0.5%。”


  　　“公关费用——银行那里不需要单独公关，我自己负责。楚天那里，以我们现在的资源，应该是他倒过来求咱们。”


  　　“接下来还有什么成本？”


  　　方小武的质问声音不大，但年华脑门上瞬间渗出汗。


  　　“找楚天要22%，给我16%，剩下的必要成本都不到1%，年哥，合着你张张嘴，就要拿走5%以上的利润？”


  　　就这还嫌不够，方小武突然冷下脸，又补上一句威胁。


  　　“年哥，我现在去找黄二凤，让他上门去找李战谈，你信不信，明天就能签合同？”


  　　年华当然信！

  　　最难的两个部分都已经搞定，以黄二凤的能力，闭着眼睛都能说服李战。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谁掌握着主导权，但是人为财死，在他看来，方小武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不试试怎么会甘心？

  　　现在知道糊弄不住，马上就服软叫屈。


  　　“五弟，年哥我前期为这个项目，找不少人探听消息，跟楚天那边接头也没少费事花钱，这不都是成本吗？”


  　　“当然，你解决资金和担保，肯定要拿大头。这样，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嘛！”


  　　方小武要是单纯为赚钱，压根就不会见他，分分钟就叫黄二凤去撬了项目。


  　　可惜他志不在此，所以该给的甜头还是会给。


  　　“两点。”


  　　方小武竖起两个指头。


  　　“第一，踢王宾出去，换黄二凤进来，法务会计那份钱直接都给他，剩下的报酬我来出。”


  　　“第二，我不管你怎么谈，我这里资金加担保一共20%，随时就位。”


  　　年华的脸色顿时苦下来，争辩道：“五弟，如果报给楚天22%总成本，哥这里最多只能剩下4、500万，是不是太少了？”


  　　“所以你可以尽管往高了谈。”


  　　方小武的语气很冷静，目光极有压迫力。


  　　“华哥，你只要记住，哪怕只赚200万，都是我的友情赠送，你大概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五弟……”


  　　年华还要纠缠，方小武冷笑打断：“华哥，有时间你可以问问卢哥，这钱是打哪来的。就这样，回见。”


  　　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方小武不怕他不就范，如果真的不甘心，那反倒是好事。


  　　无论是另外去找资金来源，或者是跟楚天报一个更高的年息，势必都要再花费很多时间。


  　　拖得越久，对方小武的计划就越有利。


  　　真正拖不下去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会来找自己救场。


  　　这就叫：稳坐钓鱼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门遇喜？


  　　年华肯定还是有点小心思的，简而言之——不见棺材不掉泪。


  　　方小武的资金，就相当于一个兜底的保障，赚不多，但能保证不会在竞争中失败，所以他尽可以再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搞定更低价的资金，赚真正的大头。


  　　表现在外的是，连续两天，年华压根就没出现在办公室里，之前的约定自然休提。


  　　到第三天，开早会的时候，年华终于出现，但是仍旧一声没吭，压根没提起用黄二凤替换王宾这茬。


  　　方小武暗暗冷笑之余，没当回事，反正他也需要时间来摆平黄二凤，这位大拿即使马上就位，也不会尽心帮忙。


  　　早会平平静静的开到最后，就在方小武以为今天就这样的时候，隐形人似的王宾突然开口。


  　　“咳咳！陈部长，汇报个事儿。”


  　　陈翔转头望过去，笑眯眯点头：“老王，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跟楚天的前期沟通比较顺畅，接下来的工作会比较深入，您看，是不是再给我们加派一个人手？”


  　　王宾没转头，陈翔也没有看过来，但方小武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一股恶意。


  　　哟呵？双簧啊？！

  　　陈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沉吟道：“正式建组还早，但确实有必要给你们再加派人手……”


  　　方小武冷眼旁观，看着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逡巡一圈，最终落到自己身上。


  　　“大家手头都有活儿，这样，方小武，你正式调进年华的项目组，奖金按新进员工处理。”


  　　王以妹子不明所以，惊喜的祝贺方小武：“小五，实习生原本没有奖金，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还有外快拿，你要加油！”


  　　办公室里顿时扫过来几道饱含艳羡的目光，这部门是参与项目就有钱拿，谁不嫉妒这种不干活白捡钱的机会？

  　　羡慕嫉妒之外，也有惊疑。


  　　两个人一直都水火不容，阴翔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把这种好事派给方小武？

  　　正当大家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又出一件意外。


  　　方小武根本不为所动，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缓缓摇头。


  　　“不好意思，我才疏学浅，当不起这种大任，怕耽误王哥和陈部长的大事，还是不掺和了，反正我又不缺那点钱。”


  　　这话说的真是够气人，知道你有背景，可是把我们求之不得的机会弃之如蔽履，遭人恨不？

  　　但是，暗暗不平之余，也有好几个人心里一动，眼神陡然火热起来。


  　　洪军第一个插口：“陈部长，小五很聪明，特别有潜力，但是他的经验暂时确实不足，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我来给王哥打下手？”


  　　“是啊！我最近没什么重要的工作，需要人手的话，帮两个月忙一点问题都没有！”


  　　“审计这块儿，我可以帮王哥处理。”


  　　马上就有好多人主动请缨，热切的看着陈翔。


  　　陈翔眼前一黑，真想破口大骂。


  　　你们掺和个粑粑？跟你们有一毛钱关系么？老子只要方小武！

  　　然而方小武并不想要他，抱着胳膊冷笑，满脸“你奈我何”的桀骜。


  　　这表情气得陈翔肝都在颤，恨得直咬牙，浑身散发出来的强烈低气压，顿时让办公室里一静，谁也不敢再出声邀战。


  　　寂静几秒以后，陈翔“展颜”一笑，用柔和到不能再柔和的声音，劝道：“小五啊，钱你不在乎，学东西的机会难得啊！你看，你来咱们部门实习，不就是为学习么？”


  　　噼里啪啦！


  　　摔掉一地眼球。


  　　陈部长，您这是闹哪样？


  　　语重心长循循善诱的，演亲爹呢？！

  　　结果，还没等他们把眼珠子捡起来，方小武第二次断然拒绝。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不参加。”


  　　这一下，连年华都彻底坐不住了，他还以为方小武是对他不满，要敲打他呢！

  　　赶紧劝道：“小五，你来帮帮华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呵呵！”


  　　方小武冷笑一声，瞥他一眼，起身直接走人。


  　　“不好意思，我自己也有个项目，陈部长，我自家的项目还忙不过来，没道理给别人帮忙吧？”


  　　等方小武潇洒的推门而去，满室哗然。


  　　陈翔愕然的和王宾对视，满脸怒容，但眼睛里若有若无的闪烁着慌乱。


  　　方小武不接招，怎么办？！


  　　结束早会，回到自己办公室，陈翔赶紧给王征打电话。


  　　“征子，情况不妙！那小子说他自己有个项目，不肯进组！”


  　　王征还没睡醒，闻言顿时把瞌睡都惊飞了，猛的坐起来，怒道：“卧槽！那怎么办？你不是说肯定能摆平他么？”


  　　陈翔苦着脸抱屈：“我哪知道这小子这么难搞？小钱根本看不上眼，闷头自己找项目……要不，就别用他了？”


  　　“老陈我草你大爷！”王征嗷一嗓子骂出来，喷出来漫天吐沫星子，“我特么昨天都把手续办完了，钱很快就到我公司帐上，你特么让我怎么反悔？以后还跟不跟王家办事了？！”


  　　陈翔脑瓜子嗡嗡的疼，伸手掐着太阳穴，生怕下一秒就晕过去。


  　　而王征还在喷，放连珠炮似的，火气大得要爆炸。


  　　“我特么把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了，还搭上借着远亲关系好不容易才维护出来的人情，才搞到这么3亿资金，你说我要是现在跟王远志说‘这钱我不用了’，会是什么结果？啊？！”


  　　“11.5%的成本，什么概念？啊？！”


  　　“如果这事儿不成，你特么让我把这笔钱放哪去？怎么赚回来两年7000万的利息？你敢帮我找自营部那些人开个老鼠仓么？嗯？！”


  　　陈翔下意识抹一把脸，好像被喷了满脸吐沫星子似的，嗫喏道：“要不然，就继续配给年华这个项目？”


  　　王征的声音顿时冷下来，伴随着阵阵粗重的呼吸。


  　　“配给楚天？多高的价格配？11.5%原价能配出去不？我付出这么大代价，学雷锋做好事帮年华赚钱？”


  　　“消消停停等着两年以后回本？万一楚天还不上钱，相当于我用3亿7000万买香格里拉酒店5层楼？”


  　　陈翔自知理亏，被训得跟狗似的都不敢反驳，吭吭哧哧道：“我的意思是，还按原计划来……”


  　　“按你妹！”


  　　王征一跃而起，光着脚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暴躁得一逼。


  　　“原计划是什么？啊？”


  　　“分三次付款，第一期付1亿，你们云商证券拿到楚天付的财务顾问费以后，咱们分钱，然后拖着剩下的2亿不给，拖到楚天断臂求生，想办法拍到那5层楼的产权。”


  　　“要是没有背锅的，不在合同上做手脚，你特么用什么玩意拖？怎么毁约？！”


  　　“没那小子顶在前头，你敢面对李战的怒火？我特么反正是不敢！”


  　　王征说的情况，陈翔不是不懂，事实上这个计划是两人共同合计出来的。


  　　关键点，就落在方小武身上。


  　　有方小武以及他背后的陌家顶着，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换个人背锅，别说部门里这些人精会不会上当，就算上当，他们也背不动这口惊天大锅。


  　　唯有陌总直接安排进来的方小武，才有可能在出问题以后，让云商证券捏着鼻子认下这笔烂账。


  　　到那时，扮演资金方的王征就有足够的理由拒付后续款，并且要回首笔资金。


  　　楚天已经付过财务顾问费，第一年的6000多万，绝对不可能再拿出来1亿还给王征，只能跟云商证券扯皮。


  　　然而陌总肯定不会退钱，只能咬着牙顶，云商不虚楚天，扯皮到最后也是一笔烂账。


  　　但王征拥有1亿的楚天债权，这个谁也赖不掉，在拿不回现金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对酒店产权提出要求。


  　　到最后，李战不得不认账，他太缺现金，耗不起。


  　　结果会如何？

  　　比较理想的情况下，再付8000万到12000的现金，王征和陈翔就能拿到实际价值在3亿的那5层楼。


  　　总共付出2亿左右，资金利息已经拿回来3450万，实际上，就是以1亿7000万，强买价值3亿的产权。


  　　那5层楼到手以后，王征手里还有1.3亿的现金，用那5层楼搞个综合性的大商场也行，再做别的项目也可以，总之，一波肥到爆炸。


  　　理想是极其美好的，操作的成功可能性也很大，但唯有一点——没有方小武，绝对玩不转！


  　　陈翔愁得脑袋要爆炸，成功至少赚1.5亿，失败不能说血本无归，但是3个亿压2年一分钱不赚，王征手头一分钱现金都没有，这两年就相当于废人。


  　　两种结果，差距忒大。


  　　王征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咬牙扔下一句话。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这里已经是背水一战，你必须搞定方小武！否则咱们就只能铤而走险，放弃融资项目，用这3亿去金融市场里赚利息。”


  　　咱们？！

  　　陈翔猛的打个哆嗦，霎时间想明白“咱们”的意思。


  　　那就是说，他必须做内鬼，打听各种内幕消息，以此来保证资金的绝对安全。


  　　嗯，逮到必判，重不重看钱。


  　　想到这里，他马上拍胸脯：“征子你放心，我马上想办法，肯定搞定那小子！”


  　　电话“咔吧”一下被挂断，他的脸顿时耷拉下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那小子简直油盐不进，怎么搞定？


  　　迟疑半天，他还是咬着牙，给方小武拨出一个电话。


  　　刚一接通，他就谄媚的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用灵魂演着戏。


  　　“小五啊，你在哪里啊？今天的事情，我得跟你仔细谈谈，为你负责，也为陌总负责嘛！你是不是在谈项目？我去给你把把关？”


  　　你麻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方小武被他的声音刮出一身鸡皮疙瘩，差点直接挂电话。


  　　他哪来的项目可以跑？

  　　刚才出门以后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不过突然想起那辆918，一时手痒，就给成池打了个电话。


  　　刚巧成池也没事，就约在赛车场见面，打算飙两圈过过瘾。


  　　方小武正要拒绝，突然心里一动，眼睛一转，原本拒绝的话就改了口。


  　　“你听说过极速联盟没有？”


  　　陈翔一愣：“听说过，挺有名的。怎么，你要去那里谈项目？”


  　　方小武懒得应付他，直接吩咐道：“到那见面吧！地址我给你发过去，到门口报我名字。”


  　　挂断电话，心里开始盘算：或许，这是个机会？


  　　方小武到三楼的时候，成池已经先到了，成以航、赵子刚都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二代。


  　　对于这些人而言，工作日是什么？根本不存在的。


  　　一见面，金毛马上冲过来，狗腿的替他拿包。


  　　“五哥，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待会你跟池子跑，带着我一个呗？”


  　　方小武跟成池拥抱一下，侧头瞥他一眼：“想一起跑可以，别逞强。”


  　　金毛连连点头：“放心，五哥！我就玩玩，哪有跟你争胜的心思啊！”


  　　那个青年见到赵子刚的模样，嘴巴微张，眼睛里满是掩不住的惊讶，他从来没见过这赖货对谁这么狗腿过，丫跟成池都偶尔放赖，怎么见到这少年却如此低眉顺眼？


  　　成池揽着方小武的肩膀，给他介绍：“这是魏锋，卖假药的，自家人。以后有医疗方面的问题，尽管找他。”


  　　再给魏锋介绍方小武，说辞又是另一种态度。


  　　“我兄弟，方小武。”


  　　魏锋对方小武彻底重视起来，收敛身上的傲气，认真的握手寒暄。


  　　聊没两句，成池就兴冲冲的拉着方小武，要下去飙车。


  　　方小武看看时间，摆手拒绝：“先等会，有个人要过来。”


  　　“谁啊？五哥你朋友？”赵子刚好奇的转过头。


  　　“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好刚才给我打电话，借个地方，顺便解决点事。”


  　　方小武没深说，大家也就不再问，安安心心的等着。


  　　看得出来，陈翔是真急了，15分钟之后就到了，进门时满脑门汗。


  　　“小五，这地方不错啊，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陈翔走进门，很熟似的打招呼，转头四顾间，不动声色的一一望过去。


  　　看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的成池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跟冷笑的赵子刚对上眼，回以热情的笑容。


  　　再看到坐在吧台旁的魏锋，瞳孔突然一缩，快步冲过去，远远就伸出手。


  　　“哎哟哎哟，魏少！您好您好！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老陈我今儿出门遇喜啊！”


  第一百九十章 安全第一

  　　魏锋微微偏头，眼皮子上下一划拉，将陈翔扫个遍，始终端坐不动，压根就没有伸手的意思。


  　　“我认识你？”


  　　陈翔臊得一张脸微红，却仍旧堆着笑，小心翼翼的说明。


  　　“魏少，我是云商证券的老陈，跟魏总打过几次交道，讨论魏云药业的IPO项目……”


  　　“打住！”


  　　魏锋皱眉截断他的话，不耐烦道：“企业的事不归我管，我也不关心，你还有事儿没？”


  　　刚才是面皮微红，魏锋这话一出来，登时就变成紫红。


  　　陈翔已经做到云商证券资管部部长的位置上，大型国企中层，手握关键部门权柄，按说在社会上已经算是蛮有地位的。


  　　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舔着脸上去拍马屁，却被小自己几岁的年轻人这么扫面子，脸皮不红才奇怪。


  　　然而他还不敢流露出不满，撇开公司层面的甲乙方地位不谈，光说个人实力，他就没资格跟魏云太子叫板。


  　　讪讪的退下来，扭头去找方小武，眼里颇有几分怨愤。


  　　方小武嗤笑一声，懒洋洋起身，随手指着屋里的人给他介绍。


  　　“这位是赵子刚，金什么交运集团的公子。”


  　　介绍人还带忘词的，简直没有一点诚意，方小武脸皮厚，扭头问金毛：“哎，你爸那公司叫金什么来着？”


  　　成池他们吭哧吭哧一阵闷笑，赵子刚无语凝噎，又不敢不回答，可怜巴巴的挤出两个字：“金达……”


  　　“哦，金达交运。”方小武敷衍的点点头。


  　　陈翔眼珠子顿时一凸。


  　　原本他还以为这是个杂鱼，却没成想是金达的太子，那可是个百亿集团，州里最大的交通运输集团！

  　　又是一个大少，可是怎么好像很怂方小武似的？


  　　麻蛋，这小子究竟是哪来的？！

  　　陈翔心里暗惊，方小武却没停。


  　　先指指成以航，再指指成池，漫不经心道：“航哥、成少，成家公子，这场子的主人。”


  　　成家？


  　　哪个成家？！

  　　陈翔开始还有点迷糊，但是一听到“这场子的主人”，很快反应过来：卧槽！极速联盟的老大？！

  　　那特么不就是四大公子成池么？！


  　　刚才是眼珠子凸出来摇摇欲坠，现在直接砸脚背了。


  　　堆着满脸笑，点头哈腰的走过去要握手，成以航伸出手轻轻一搭，一个字都没说，就让他感觉受宠若惊。


  　　眼巴巴看着成池，甚至都不敢主动伸出手，陈翔不由回头看一眼方小武，等着他介绍自己。


  　　方小武哑然一笑，随口道：“这是陈翔，我实习那个地方的部门领导。”


  　　“嘁！”


  　　赵子刚抬起下巴，从鼻孔里往外喷字儿，“那不就是条杂鱼么？大张旗鼓的，我当时谁呢！”


  　　又一大嘴巴子抽在脸上，陈翔干笑一声，灰溜溜走到方小武身后。


  　　成池始终没正眼看他，低头在笔记本上鼓捣着什么，他不敢打扰，也不敢跟赵子刚生气，只好贴着方小武。


  　　陈翔在这方面还算清醒的，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跟这些二代的父辈好打交道，虽然等闲见不到，但真有生意谈、代表云商出场的时候，完全可以就事论事，甚至把酒言欢、商业互吹。


  　　可是，跟这些二代本身，他没资格计较什么，人家爱搭理他就搭理，不爱搭理，硬凑上去，挨抽纯属活该，没处说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放在这里一样适用。


  　　“小五，你叫我来……”


  　　方小武摆摆手，打断陈翔的试探，满不在乎道：“你要谈什么，待会车上谈。我们要先跑一场。”


  　　陈翔有点懵逼，赵子刚却一跃而起，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五哥，走走走！我就冲着这个来的！”


  　　魏锋也赶紧起身，巴巴的问：“小五，算我一个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你自己量力而为就好。”


  　　方小武爽朗的应下，转头问成池：“成哥，有没有我领导能穿的防护服？我带他长长见识。”


  　　所有人都是一愣，成池面色古怪的跟成以航对视一眼，点点头：“有。”


  　　陈翔陡觉不妙。


  　　怎么回事？看上去……成少他们像是在憋着笑？！


  　　刚要推辞，却被方小武扯着胳膊一拉：“走吧，陈部长，带你上赛道上溜达一圈，这机会可不常有。”


  　　是不常有……


  　　成池、赵子刚他们怜悯的看着陈翔的背影，吭哧吭哧闷笑。


  　　陈翔麻木的认人摆布，很快套上一件防护服，耳边响起一阵轰鸣，一回头，就看到四辆罕见的超跑。


  　　拉法，P1，918，F12。


  　　其中以F12最为廉价，可也值陈翔一半身家，他作为部门领导，没能耐找到资金拿项目大头，年收入才百多万，说起来挺牛逼的，放这里一比，简直不够看。


  　　被巨大的轰鸣声冲击着，陈翔眼睛发亮，心中滚烫。


  　　他今年也才30多岁，作为一个算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他也爱车，尤其是超跑。


  　　发现方小武开的是918以后，他的心情更加振奋了，买不起，坐上去跑跑赛道，体验一下那种刺激，也算是种吹牛逼的资本吧？

  　　这样一想，原本的抗拒瞬间都变成跃跃欲试，身上厚重的防护服也不再是桎梏，而是一种极其新奇的体验。


  　　然而，当陈翔颠颠跑上918副驾驶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怜悯。


  　　上车，老老实实系好安全带，陈翔转头正要跟方小武说话，却只见方小武皱着眉对外面的员工招招手。


  　　恩？还有什么问题么？


  　　陈翔正纳闷呢，那员工弯腰探进上身，一把将他按在座椅上，紧紧贴着椅背，然后拉出另外两条安全带。


  　　超跑和赛车的安全带，都是六点式的，系紧以后，那真是想拧拧身体都难。


  　　方小武手肘撑着车窗，邪气一笑。


  　　“陈部长，赛车是一项多少有点危险的运动，安全第一。”


  　　“是，是，我平时开车也是必系安全带的，安全第一！”


  　　陈翔深以为然，笑起来时还带着两分感激，心里想着：这小子虽然有点爱显摆，又不怎么听话，但还是挺有分寸的，一会，说不定能借车来过一把瘾？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后就服你！

  　　就在陈翔好奇巴拉看着车内装饰美滋滋展开幻想的时候，成池降下拉法的车窗，探头喊：“小五，几圈？标准10圈么？”


  　　方小武下意识的瞄一眼陈翔，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竖起三根指头。


  　　“成哥，3圈吧！愿意跑，你们接下来继续。”


  　　成池也瞄一眼陈翔，笑眯眯打出手势：“OK！”


  　　陈翔挠挠后脑勺，有点懵逼：都看我干嘛？！


  　　不过等到蹿出来几个员工撤掉起跑线前面的路障，他又忘了这茬，脑袋左扭又扭一顿瞅，纳闷的问：“赛车女郎呢？没人站那儿扯罩罩喊出发么？”


  　　方小武斜他一眼：“少看点电影，正规赛车都是电子信号。”


  　　“什么鬼，一点都不刺激啊……”陈翔嘟囔道。


  　　“刺激？”


  　　方小武冷笑着踩下空档油门，918怪兽似的咆哮着，让陈翔没听清楚他接下来的话。


  　　“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刺激！”


  　　信号灯亮起，918像脱缰疯哈一样，猛的蹿了出去。


  　　300米直路，唯有方小武敢将油门踩到地板上，往死里加速。


  　　巨大的推背感一瞬间就将陈翔压在椅背上，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的症状同时出现，甚至眼前都一花。


  　　“哇哈哈！好爽！RIGHT！这就是赛车！”


  　　身体上的不适，反而让陈翔瞬间就兴奋起来，激情的嗷嗷叫唤着。


  　　几秒钟时间就到第一个弯道，但是这一次，方小武没选择抓地跑切内线，而是贴着内线，一个小角度漂移。


  　　酷炫、帅逼、拉轰，让看到的人打心眼里感觉爽快。


  　　然而车厢里，陈翔砰的一下撞上车窗，有头盔护着没伤到，但是那股又突然又猛烈的离心力，差点把他的胃甩出来。


  　　“啊啊啊……”


  　　下意识的发出两声尖叫，陈翔刚缓过来一丢丢，918已经驶到下一个弯道，于是……又特么一个大漂移。


  　　“啊啊啊……”


  　　连续四个弯道漂移，两个左漂，两个右漂，彻底将陈翔肚子里的东西搅成一团。


  　　开车和坐车是两个概念，当初方小武坐陌紫妍的车，就在市区里各种急刹急踹，都把他吓出一身白毛汗，现在这是赛道，而司机是云州新任车神……


  　　“慢点慢点慢点慢点！小五啊别漂了别漂了，安全第一！”


  　　陈翔嗷嗷叫唤，声音都带着哭腔。右手死死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左手揪着自己的脖领子，看着前面的弯道，满脸惊恐。


  　　方小武从善如流，T5、T6弯道直接抓地跑过去，虽然速度还是很快，但终于让陈翔松下一口气。


  　　不过，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抓地过弯是为什么？

  　　为速度。


  　　更高的出弯初速，更快的加速。


  　　眼睁睁看着车速越来越快，而前面不远就是一个看起来很窄的回转弯道，陈翔差点吓尿。


  　　“减速减速减速减速减速！前面是是是是……嗷！”


  　　眼看着弯道越来越近，车速却越来越快，陈翔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尿出来，惊声尖叫着，下意识闭紧眼睛。


  　　135公里每小时，回转弯，内线漂移。


  　　理论上应该会翻车的这么一个概念，具体到现实中，却是一个干脆利索的甩尾漂出。


  　　后面你追我赶的三个人都傻眼到下意识踩刹车的程度了。


  　　赵子刚猛按喇叭，兴奋大吼：“卧槽！五哥太特么帅了！”


  　　魏锋喃喃自语着：“这就是车神的实力么？”


  　　工作人员和监控台都是各种懵逼，感觉好扯，感觉好提气。


  　　然而，坐在副驾驶的陈翔同志……


  　　“呕！”


  　　“啊……呕！”


  　　“我……呕！”


  　　心肝脾肺肾统统都甩到一堆，结果就是，当他刚有力气喊，一张嘴就开始呕。


  　　然而这还没完，T7弯出来就是三连环螺旋弯。


  　　螺旋弯T10再出来，千米直道。


  　　当方小武蛮不讲理的一脚地板油把918加速到265的时候，陈翔眼前出现了一轮夕阳，迎着夕阳奔跑的背影，那是我的青春啊……


  　　方小武跑完一圈，隔着头盔闻到一股怪味，侧头一瞥陈翔，感觉这人的精神状态处于一个相当不稳定的状态。


  　　咦？承受力这么差劲？真让人同情。


  　　算了……


  　　再跑一圈试试看！


  　　……


  　　第二圈跑完，方小武扭头一看，陈翔正在以一个相当怪异的姿势“挂”在车座上。


  　　两腿蜷缩着，吊在半空，左臂从后面绕过去，死死的搂着头枕，再加上拉着把手的右手，呃，像只大马猴。


  　　咦？！


  　　咋没声了？


  　　啧啧，这模样，小可怜啊……


  　　还剩一圈，再坚持一下，加油，你能行！


  　　第三圈，方小武又闻到一股怪味，推开头盔抽抽鼻子，二话没说，一杵子怼这货头盔上，气得火冒三丈。


  　　我草你大爷！

  　　在老子新车上拉裤兜子？！


  　　赶紧把小驹开到修理区，怒气冲冲的下车，拉开车门，刚要把他薅下来，突然触电似的一缩手。


  　　回头叫来员工，吩咐道：“兄弟，帮忙把他弄下来。”


  　　“好勒！五哥您等等！”


  　　俩员工殷勤的帮忙解安全带，然后把软成一根面条的陈翔拉下来，也不嫌弃他臭。


  　　眼看着那俩哥们要往下卸头盔，方小武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下一秒，只见头盔往起一拽……


  　　稀里哗啦！

  　　嘿，这脸洗得真干净，韭菜洗面奶，酸菜鱼洗头膏，糊糊汤沐浴露，顶风香十里！


  　　方小武已经退出好远，仍旧被熏得够呛，那俩哥们苦着脸，差点没哭出来。


  　　“辛苦两位兄弟了，麻烦你们给他擦擦，待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喝茶！”


  　　其中一个龇牙咧嘴的问：“五哥，防护服脱不脱？俺觉着可能还有暗器……”


  　　方小武猛的打个激灵，赶紧阻止：“别！就擦擦外面吧！”


  　　两个伙计是会办事儿的，察觉到方小武不待见陈翔，拎起修车擦机油的大毛巾，上去一顿胡撸，机油味儿顿时占据上风，仍旧刺鼻，但比之前那种神奇的纯天然复合香氛好太多了。


  　　然而，被机油味儿一刺激，躺在地上的陈翔胸膛一鼓，眼看又要表演喷泉。


  　　“卧槽！还来？！”


  　　伙计吓坏了，下意识一伸手，卡住陈翔脖子下沿，用力一掐……结果，眼看着鼓包滚到脖子，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我去！玩得洋啊……


  　　陈部长，以后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吞天气魄

  　　那伙计的灵光一闪，制造出极其恶心的一幕，但也终于将陈翔唤醒。


  　　呃，或许不应该叫唤醒，那就是找回两三分思考能力而已，整个人整体上还是懵逼的。


  　　要知道，赛车的过载不是谁都能扛住的，坐副驾驶跟主驾驶又不一样，前者不但要抗过载，还要抗衡克服巨大的恐惧，命运不由自主、风中飘絮般的恐惧。


  　　所以哪怕现在已经下车，他整个身体仍旧是软的，意识鸿飞渺渺，脑子迟钝得如同痴呆，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方小武看着陈翔的状态，邪气一笑。


  　　火候刚好！

  　　挥退两位员工，方小武漫步走向陈翔，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召唤：“来，陈部长，看这里。”


  　　陈翔下意识转过目光，只见一头巨龙充塞天地，带着粉碎一切的煊赫声威猛扑过来，顿时就被恐惧摄住全部心神。


  　　方小武见陈翔只剩一脸痴相，瞳孔放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意志远远弱于此前任何一次释放龙骑士技能，不由精神一振，展颜而笑。


  　　果然如此！


  　　先摧毁他的胆气和意志，再释放技能，混乱效果果然大增！


  　　如果单纯只为折磨这货，方小武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一硕鼠尔，哪值得这般刻意针对？


  　　他真正的目的，一要验证技能，二要问话，包括之前拿成池等人的身份在陈翔心里种下畏惧，都为此刻！

  　　现在，陈翔的状态终于达到标准，却是可以一探究竟了。


  　　“陈翔，你和王征到底在谋划什么？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方小武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逼问。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混乱，让陈翔甚至已经失去意识，就好像被打了一针强效自白剂一般，有问必答，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个干净。


  　　三分钟转瞬即逝。


  　　方小武笑吟吟的起身，对缓步走来的成池等人挥挥手。


  　　“成哥，跑得不错。”


  　　“在你面前，谁敢说跑得不错！”


  　　成池笑着摇摇头，瞄一眼陈翔，好奇的问：“你这领导没什么事吧？要不要送去医疗室？”


  　　方小武低头看一眼陈翔，目光对视的瞬间，陈翔触电似的一缩，满怀畏惧。


  　　咦？这是龙骑士技能的畏惧特效终于出现了？

  　　那么，以后还会不会有仇视效果了？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方小武没再想下去，点点头：“好，那就麻烦成哥了。”


  　　目送陈翔被送下去洗刷、休息，几个人再次回到观赛厅，谈笑交流。


  　　方小武含笑看着他们吹嘘，很少开口，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思，手上端着那杯冰镇果汁时时带来清凉之感，让他惬意无比。


  　　阴谋这东西，无论再怎么阴狠毒辣，一旦被揭破，就屁都不是。


  　　如果力量足够，堂堂正正的用阳谋碾压过去，对方就只能硬抗。


  　　可若是力量不足，只能挖坑埋人，一旦坑的位置被人看破，谁还会往上踩？


  　　王征和陈翔的计划确实周密毒辣，坑人赚钱一箭双雕，可现在就是个笑话，反而给方小武开启一扇新的大门。


  　　原本他只想着坑死楚天，没想过要在这个机会里赚到什么，现在受此提醒，心里突然一动。


  　　按照陈翔的谋算再修改一下计划，杀局已然彻底成型！


  　　一番推敲，定计八步。


  　　第一，暂时不拆穿陈翔，留着王宾在项目组里，并且自己同意进组，假装被陈翔说服，主动踏进陷阱。


  　　第二，通过年华尽可能的拖延时间，8月初和楚天签独家、签财务顾问协议，开始尽职调查、财务审计、项目报批等程序。


  　　第三，合同陷阱让王宾和陈翔去制造，等到万事俱备，只差签字的时候，以技能迷惑陈翔签字，让他去做这个背锅侠，自己藏身暗处，做个渔翁。


  　　第四，压服年华，代替王征成为出资方。如果年华不服……不可能不服，让利三五个点，再搬出成池，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第五，搞定前期所有程序，大概9月份打过去首批1亿资金，拿到楚天的财务顾问费用。


  　　第六，按照陈翔王征之前的谋划，拆穿合同陷阱，撕毁合约，翻脸找楚天要钱！


  　　第七，以紫妍姐沟通云商证券，跟楚天扯皮。以成池沟通云州商业银行，锁死楚天现金账户。


  　　第八，合纵连横，驱狼吞虎，拆分楚天！

  　　王征和陈翔的阴谋，只想着逼迫楚天低价出售商场产权，说到底只是强买。


  　　而方小武的计划，却是存心将楚天一举击沉，尔后再接收遗产，自然是游刃有余。


  　　收获更多，格局更大，气魄吞天！

  　　区区5层酒店产权算什么？

  　　别的收获都不提，楚天盛世华年项目就是一块更肥美的肉，若能被紫妍姐拿到手里，怕是可以创造出10亿级别的利润！


  　　至于成池，只要他肯参与，必定也会有所收获，跟自己的私人感情、利益结合都会更进一步，必定能成为自己的另外一大臂助。


  　　到那时，咱左青龙，右白虎，胯下有神话，大胸镇玄武，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敢不服？


  　　方小武脑海里一片澄澈，目光遥望未来，清楚的看到一座大厦的倒塌。


  　　整个计划，每一步都有一个关键节点，或者是人，或者是物，如今已经尽在掌握。


  　　陈翔可以通过技能控制，王宾暂留，黄二凤可以加塞进去做法务或审计，年华必受成池压制，成池在大事将成时以利诱之，云城商的李行长交给成池搞定，紫妍姐直说即可……


  　　目前仅剩两个变量——


  　　黄二凤未必肯尽心，但可以威逼利诱，陈翔一旦背锅倒下，空出一个部长职位，想来他会很感兴趣。


  　　那么，就只剩一个不可控因素……王征！

  　　这家伙堪称背水一战，居然敢押上全部身家，自筹3亿资金来赌这一局。


  　　一旦自己替换他成为资金提供方，这条威武雄壮的好汉立即出局，背着3亿的债务，每天一睁眼睛就亏10万，必定不会甘心，在仇恨的加持下，极有可能拼死一搏。


  　　必须把他考虑在前头……


  　　方小武沉吟片刻，眼睛突然一亮，当即走到角落，给周正拨出一个电话。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爆破倒计时


  　　当方小武回去的时候，成池取笑道：“哟？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刚才是在哄妹子吧？”


  　　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方小武笑而不语。


  　　魏锋殷勤的给他续上半杯果汁，回头去夹冰：“几块？”


  　　魏锋可以捧，方小武却不能视作理所当然，赶紧拦着：“谢谢魏哥，我自己来。”


  　　坐下又聊几分钟，几个人对方小武的车技简直叹为观止，赞不绝口。


  　　方小武心里装着事儿，看看时间，提前告辞。


  　　“大哥们，我去看看陈部长，不行就直接带着他撤了，咱们改天再聚。”


  　　一提起陈翔，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赵子刚竖起大拇指，叹道：“小五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损的，你是这个！”


  　　最近一段时间，赵子刚对方小武极其殷勤，态度热情得很，但方小武对他的定位很清楚，这就是个酒肉朋友，人品不值得深交，能力没必要深交。


  　　笑吟吟瞥他一眼，回道：“你差点比他还惨。”


  　　方小武是认真的，但大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闹哄哄跟他道别。


  　　在楼下找到陈翔，这货垂头丧气的躺在休息室，穿着一身员工的半截袖工装。


  　　见到方小武，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很快就变成瑟缩和畏惧。


  　　方小武觉得很有趣。


  　　这算什么？

  　　两种特效共存，既仇视又畏惧？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部长位置还能坐多久都不好说，根本没资格再给自己造成麻烦。


  　　懒得掩饰不屑，方小武没什么诚意的问：“陈部长，身体还好？我要撤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陈翔面皮通红，还没有从刚才的屈辱中缓过来，干脆就装鸵鸟，闭目养神，全当没听到。


  　　方小武是一个心胸多么宽广的少年？不但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劝解他。


  　　“领导，今天的事就是一个意外，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谁小时候还不尿床拉裤裆？安心，没人会笑话你的……”


  　　陈翔脸上的皮肉一阵哆嗦，腮帮子顿时就咬紧了。


  　　猛的睁开眼，怒视方小武，正要开口叱骂的一瞬间，目光正好对视，心里登时一虚，浮上阵阵畏惧和后怕。


  　　“小五啊，今天的事……你看……能不能？”


  　　吭哧半天没说明白想怎么着，不过猜也猜得到，方小武暗暗冷笑，借机提出条件。


  　　“陈部长，我想了想，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可以进组帮华哥，但是我要黄二凤进组负责审计和法务，我只跟他学。”


  　　陈翔顿时愕然：怎么扯到这儿来了？我说什么了很有道理？


  　　愕然之后，心里马上涌起一阵狂喜。


  　　管他呢！只要方小武肯进组，什么都好说！


  　　一涉及到实际利益，陈翔的脑子顿时又活络起来，故作为难道：“这样不太合适吧？二凤进组会摊薄王宾的奖金……”


  　　方小武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王宾本来也赚不到这份钱，甚至我觉得，有黄哥以后，王宾可有可无。”


  　　那可不行！


  　　陈翔赶紧改口：“也对，王宾自己确实完不成尽调，正好二凤最近事不多，回去我就跟他说。”


  　　方小武微微一笑，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


  　　看，找对方法，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你肯定想不到，你是在给自己掘墓啊……


  　　目的达成，方小武懒得再跟他多说，毫无诚意的挥挥手，拜拜。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翔当众再次提起让方小武进组的话题，方小武没理会大家惊异的目光，干脆应下。


  　　紧接着，陈翔又指派黄二凤进组帮忙，黄二凤下意识望向方小武，没发现任何端倪。


  　　沉吟片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头答应。


  　　于是，一个人员精简但比较正式的项目组就此成型，开始全力公关楚天融资项目。


  　　早会后，黄二凤悄悄拉着方小武来到茶水间。


  　　“小五，我不问你怎么搞定陈翔的，跟黄哥交个实底儿，你打算怎么做？”


  　　被黄二凤直勾勾的盯着看，方小武丝毫不感觉惊讶。


  　　这家伙是既有情商又有智商的那种天才，能猜到点什么一点都不奇怪。


  　　当然，实底不能交，但大饼可以画。


  　　“黄哥，我想让你帮的忙，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再有三个月，陈翔必然下台，只要你肯尽心，我助你坐上部长之位，公平吧？”


  　　黄二凤极力掩饰，但眼角还是泄露出一丝震惊。


  　　沉默好一会，他涩声道：“陈部长是徐总的人……”


  　　“谁的人都没用。”


  　　方小武冷笑，看上去有点刺眼，但昭显出他无比强大的信心。


  　　“有些事你级别不到，看不清很正常。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想想我的资金和银行担保，再想想我为什么突然改口答应进组，如果还有疑问，你可以私底下问问陈翔昨天都见过谁，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番话半遮半掩，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对于黄二凤这种聪明人出奇的有效。


  　　他紧紧皱着眉，心里的剧烈挣扎完全表现在眼神中，良久，狠狠一咬牙。


  　　“好！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很好，又搞定一个关键点！


  　　方小武很兴奋，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忘形，表情完全是超出年龄的沉稳。


  　　“不需要冒任何风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端住，别跟王宾透露出我有资金，并且已经搞定银行担保，完全保密，随他俩折腾。”


  　　“第二，查清楚楚天的帐，做尽调时尽可能多的要求资料，确认审计报告、商业合同、股权结构、资产负债等内容的真实性。”


  　　黄二凤皱起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方小武点头确认。


  　　黄二凤显得很是难以置信，答应时心怀犹豫。


  　　他不算是自己人，方小武压根就没想过要让他做计划执行者，但他的重要程度无可替代。


  　　楚天的内部资料绝对不会轻易透露，唯有借着尽调、审计的机会，才能短暂一窥。


  　　水平不够的人，浮皮潦草的看两天，根本得不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唯有黄二凤这种专业、敏锐的精英，才有可能找出点真东西来。


  　　缺他一个，对于融资项目没有丝毫影响，该成功一样成功。


  　　没有这些机密信息，方小武的计划还是可以顺利实施，谁都挡不住。


  　　可是方小武的野心不仅仅是坑点钱拉倒，他要拆楼，那么，这些绝密级别的企业信息就至关重要了。


  　　换言之，黄二凤做的事能够扩大战果。


  　　当然，他绝对想不到，方小武心里装着一番何等异想天开、惊世骇俗的筹谋。


  　　当他答应下来时，拆迁队全体员工正式上岗，爆破开始倒计时。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人问


  　　棋子已经落下，剩下的就是等待，方小武终于可以轻松下来。


  　　部门里的文件都已经读完，不理解的地方也都记住了，以后只要有实践机会，水平自然会突飞猛进。


  　　当然，这一次他是没法亲自实践的，不但不能露面去做那些事务性的工作，就连消息都不能让楚天那边知道。


  　　年华和黄二凤提醒一下即可，王宾跟陈翔心怀鬼胎，事成之前绝对不会泄密，问题倒也不大。


  　　辛辛苦苦筹谋好多天，冷不丁一闲下来，方小武居然有点不适应。


  　　骚扰一下谁呢？

  　　紫妍姐最近干嘛呢？好久没见到了啊……


  　　坑楚天的事儿肯定要跟她商量一下的，她那里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有可能咬下盛世华年这块大肥肉。


  　　想到这里，方小武直接给陌紫妍发过去一条微信。


  　　“紫妍姐你干嘛呢？忙不忙？”


  　　两秒不到，就有一条语音消息回过来，看这速度，明显不忙。


  　　“家里，躺着。”


  　　方小武拿开手机看看时间，上午10点半。


  　　这个时间还躺着？而且声音这么软绵绵的……


  　　方小武顿时有点慌：“姐你不会是病了吧？我马上去看你。”


  　　陌紫妍言简意赅回过来四个字：“不用，亲戚。”


  　　囧……


  　　方小武在作死和保命之间犹豫一秒钟，果断选择不接茬。


  　　“啊，本来有点事想跟你说的，不过不急，过两天再说。”


  　　换成是往常，陌紫妍多少会追问两句，今天却没心情，反而说起另外有一件事。


  　　“刚巧，苏野的妈妈今天出院，原本我想接一下的，现在是不成了，你去帮个忙吧！”


  　　“我去，这种事她跟你说，却不告诉我？”方小武很是不忿，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陌紫妍却压根没理会他的酸味，冷声斥道：“少废话，抓紧去。小苏野没有什么人可以指望，你正经点，好好办事。”


  　　被训得灰头土脸，方小武决定这两天离陌紫妍远远的，这个期间的女人惹不起。


  　　背上包下楼，驱车直奔二院，到楼下才给苏野打电话。


  　　一接通，直奔主题：“阿姨在哪间病房？我来接阿姨出院。”


  　　“啊？你去医院了？”


  　　苏野的声音很惊喜，内容却让方小武心一沉。


  　　“哎呀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和我妈已经到家了……”


  　　方小武差点没气乐，咬牙道：“你早怎么不跟我说？出院这么大的事都不吭声，告诉陌紫妍都不告诉我，你想干嘛？”


  　　苏野振振有词：“我自己能搞定，为什么要麻烦你？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好，你大！”


  　　“臭流氓！”


  　　……


  　　方小武都纳闷，怎么跟她对话必歪？


  　　气呼呼挂断电话，彻底绝了去看看的心思。


  　　方小武能理解苏野的心情，大概是由于自卑和愧疚，小事上她不想麻烦自己，大事上又没人可以依靠，所以表现得很矛盾。


  　　说来情有可原，但方小武最看不惯这种矫情，早晚都要滚床单的关系，有什么抹不开的？

  　　简直欠揍。


  　　愤愤不平的掉头，方小武决定回家看书，唯有阅读的快乐才能解忧。


  　　刚刚开到小区门口，电话再次响起，居然是母亲何静。


  　　“妈，什么事？”


  　　“小五，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何静的喜气差点把听筒震碎，方小武赶紧把手机拿开些，避开她的大嗓门。


  　　“入学条件不是早都谈好了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谈得再好，也得有通知书啊！”何静嗓音又升上去一个八度，“抓紧回家！你月华姐待会要过来，晚上请你大姑家吃饭，拖得也够久了，亲戚都在抱怨我呢！”


  　　“你在家？我马上到楼下。”


  　　何静第二次升调：“马上到你还废什么话？”


  　　咔嚓！


  　　看着黑屏的手机，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自打他考出状元，母上大人膨胀得厉害啊……


  　　不过这不就是他努力的动力么？

  　　他的想法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希望母亲走到哪里都挺直腰板、大声说话，哪怕训的是自己，只要有这股子精气神就好。


  　　到家没多大一会，何静带着堂姐进门，方小武刚迎上去，还没等说话，就被王月华拉住手，连珠炮似的一顿夸。


  　　“哎哟小五啊，你这次是真给老方家争气，太出息了！我跟你姐夫知道以后，半晚上没睡着，我爸妈更激动，出去遛弯都梗着脖子！姐老早就想祝贺你来着，小姨说你忙，拖着拖着就拖到这时候，不过好饭不怕晚，今天我跟你姐夫安排一桌，给你庆功！”


  　　王月华今年28，跟方小武整整差着10岁，以前其实不算亲，没什么共同语言，今天上来就这么热情，倒把方小武弄一愣。


  　　不过以他现在接人待物的水平，要应付起来一点不难，谦虚两句，笑着把堂姐让进客厅，随口问起姐夫张伟。


  　　“你姐夫帮领导办事去了，晚上他直接去饭店，不用管他！”


  　　王月华说话有个特点，表情配合得极贴切，此时比刚才更加眉飞色舞，显然很是为领导的信任而骄傲。


  　　张伟的家境不错，虽然文化不高，但很会来事，目前在中石化云州驻派机构给领导开车，有没有编制不好说，工资和外快着实不少，在方小武的亲戚里，算是混得很有模样的。


  　　没多大一会，大姑方红梅和大姑父王得志也来到方家，客厅里越发热闹。


  　　方小武谨守小辈本分，坐在沙发上陪着，面对方红梅的夸奖和问话，心里却颇有几分复杂。


  　　方家的亲戚不算多，父亲这头就一个大姐方红梅，母亲那里一兄一弟，再往上的长辈都已经亡故。


  　　现代社会，生活压力大、节奏快，越大的城市越是人情淡漠，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维护亲人之间的关系，尤其大家地位相差较大时。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此乃千年至理。


  　　方小武家里原本还好，但自从父亲病重逝世，母亲只能开出租养家，就彻底步入无人问的境地，尤以大姑方红梅为甚。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奇葩的亲戚


  　　严格来说，方红梅不是坏人，只是有些势力、自私。


  　　小市民里面大奸大恶之徒不多，想做恶都没那条件，但偶尔办出些恶心事来，却叫人心气难平。


  　　方小武清楚的记得，那年父亲病重，家里已经掏空积蓄，母亲没办法，去找亲戚们借钱。


  　　找到大姑方红梅头上时，她推三阻四，好一通哭穷。


  　　给她弟弟的救命钱，两万而已，差点磨破何静的嘴皮子，到最后勉勉强强得到一句“我帮你撺掇撺掇”。


  　　第二天拿出来三万块钱，送上门来。


  　　就在何静以为她善心施援手的时候，她开出条件——月利一分。


  　　方小武还记得她振振有词的道：“我们两口子真没钱，2000都拿不出来，这钱是在外面抬的，你要用，就自己负担利息，不用我就拿回去还人家。”


  　　一分的月利，一年光利息钱就三万六，谁用得起？


  　　可那时候何静山穷水尽，总不能眼看着方爸用不上药，商量半天降不下息，硬着头皮咬着牙，留下两万。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姑妹之间多少还能留下点情分，可是，几个月后，王月华结婚，张伟家里买房装修，方红梅陪嫁一辆车，小三十万！

  　　方红梅一直对何静宣称，所有东西都是张家出的，还是有一次过年，张伟喝多了自己说漏的。


  　　自打那次以后，这门亲戚就基本断了，只有王月华还偶尔跟何静走动一下，何静有气也不好跟孩子发，算是留下一道门缝。


  　　今天是大姑两口子时隔几年以后的第一次登门，带着两兜子水果，面色坦然，把方小武夸得跟朵花似的，很有长辈模样。


  　　方小武不怨，只是有些好笑。


  　　“弟妹，小五有出息啊……啧啧，云大！学杂费全免，入学就有奖学金，本科生重点培养计划种子……这条件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弟妹啊，你苦尽甘来，以后要享福喽！”


  　　方红梅绝对是女儿的榜样，说话时表情极其丰富，挑眉挤眼，口沫横飞，特别喜感。


  　　何静眉梢藏着几分喜气，面对她时却很能沉得住气，淡声道：“哪里，毕业还有四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什么样？”


  　　方小武顿时惊了，妈诶，你打哪看来的这句话？要不要这么套路！


  　　方红梅多少有点讪讪的，堂姐王月华赶紧接茬：“哎呀！舅妈你这是操的什么心，小五是方家麒麟，以后肯定是要做大事的，上大学不花钱反倒挣钱的还有谁？”


  　　何静马上就叹口气：“哎，要不是有小五这点奖金，家里的外债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想请你们吃喜都张不开嘴……”


  　　“债”字差不多是禁忌，更是两家人的心结所在，王月华哪怕再怎么伶牙俐齿，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方红梅更是张口结舌。


  　　最后还是方小武开口劝：“妈，挺开心的日子，你想那些干嘛？以后肯定越来越好。”


  　　“对对！小五这孩子真是识大体，读书读得好，越来越懂事！”


  　　方红梅尴尬之下说的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方小武瞥她一眼，没吭声。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母亲别为那些闲人闲事置气，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以前的事最好全放下。


  　　没错，方红梅一家在他眼中，就是闲杂人等。


  　　以后少打交道，时间推移，层次不再一样，自然渐行渐远，眼不见心不烦。


  　　曾经的那点小仇小龌龊，甚至都没有还回来的必要。


  　　母亲毕竟不是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心态，性情软弱而善良，与其打击报复让她烦乱，搅得家宅不宁，不如让时间冲淡一切。


  　　很成熟的想法，完全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思考，放下了他心中的仇恨，算不得牺牲，但绝对不容易。


  　　这就是成长。


  　　何静领会到儿子的意思，想想卡里的钱，随后又想到最近看的房子，心情顿时一畅。


  　　是啊，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犯不上跟那种人置气。


  　　略过这茬不再提起，跟王月华、王得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没过多久，方小武的两个舅舅也拖家带口的到了，大舅何军一家三口，小舅何力一家三口，将不大的房子挤得满满当当。


  　　客厅坐不下，方小武就带着大表姐、小表弟回卧室。


  　　小表弟何鸿博性格活泼，一进屋就蹿到书桌前，吵吵着要找学习秘籍。


  　　方小武那些课本和习题册，早在折桂当天就被抢去不少，何静又送出去一些，如今所剩无几。


  　　何鸿博没找到秘籍，却发现书桌上那本《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当即惊叫起来。


  　　“五哥，你居然看这种书？我真是想给你晕一个！”


  　　大姐何梓芸闻声凑过去，刚翻两页，就有点眼冒金星。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学霸了，居然会有高中生看这种东西……小五，你读书太杂了吧？”


  　　是挺杂的，你们想象不到的杂……


  　　心里苦笑，表面上得云淡风轻的扯淡：“触类旁通，掌握文言文很有用。”


  　　成功收获两张囧脸。


  　　转移话题的技能练得精熟，方小武转头问：“大姐，最近舅妈逼着你相亲没有？”


  　　何梓芸的脸色顿时苦下来。


  　　“平均半个月一次，拖都没用，三天不联系，马上物色下一个。”


  　　何梓芸27周岁，毕业已经四年，大学里原本有个感情挺好的同学，大舅妈拦着不让处对象，说是要好好学习等毕业再说，结果工作以后周围没有适龄男人，不到两年，就开始心急火燎。


  　　何静给何梓芸介绍过两次对象，一个公务员一个车队队长。


  　　结果大舅妈嫌弃公务员矮，嫌弃队长岁数大工作累，跟小舅妈好一通埋怨何静不上心不靠谱，气得何静两天没吃下去饭。


  　　没错，这又是一个奇葩，为人处世简直让人没法说，不过大舅妈在大是大非上不亏，方家有难时，大舅何军借出5万块钱，大舅妈没少嘀咕，但没拦着，而且从来都没催过。


  　　这次吃喜，张罗得最欢的也是方红梅和大舅妈，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亲戚口角

  　　5点钟时，姐夫张伟通知大家去饭店。


  　　方红梅挂断电话以后，第一个起身，很管事的张罗：“静啊，你跟小五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去饭店，有什么话酒桌上说，今天咱们妇女能管半边天，不醉不归！”


  　　随后回头问何军：“他大哥，你们是开车来的还是打车来的？”


  　　大舅妈吴莉正在那里嘀咕“哎哟可算要走了这挤的腿都伸不开”，听到方红梅的话，马上接茬：“当然开车来的。你们没开车？哎呦，那够呛能挤下。”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谁都能听出来，何静那边的亲戚没一个待见方红梅的，倒也不奇怪。


  　　方红梅一扬脖，冷笑道：“小伟开的是领导的车，家里的车月华开着呢，我是怕你们待会喝完酒没法开车，一片好心！”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你！”吴莉猛的翻个白眼，“不过不劳你惦记，我们家鸿博有票，喝酒我奉陪到底！”


  　　“嘁！”


  　　方红梅轻嗤一声，寸步不让的顶过去：“我们家月华准备要小孩，喝不了酒，梓芸老大不小一姑娘，无牵无挂的，不陪着喝点像话么？我看啊，你们干脆就打车吧！”


  　　吴莉被扎到死穴，当即气得喘息加重，方红梅口头上占着便宜，回头拉拢何静：“弟妹啊，你和小五跟我们挤挤，正好能坐下。”


  　　何静冷眼旁观，本不欲插手她们之间的龌龊，此刻被问到头上，也只是平静的摇摇头。


  　　“不用，我们有车，小五能开。”


  　　方红梅顿时一愣，她以为何静把出租车开回来了，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方小武居然有驾驶证，这就意外了。


  　　“小五什么时候考的票？他不是今年刚满18周岁么？”


  　　吴莉也怀疑的追问道：“就是啊，满打满算才考完试一个月，这就拿到票了？”


  　　开始何静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就全都化为骄傲了，儿子有能耐，当妈的唯有开心，这时候不显摆，什么时候显摆？！


  　　当然，何静没有大肆吹嘘，只是说了点实话。


  　　“小五有些好朋友，找找人就提前拿了，才到手个把星期，我也不知道他开车稳不稳当。”


  　　这事儿陈翔最有发言权，那是相当的稳，绝不翻车。


  　　一众人啧啧称奇，看着方小武的眼神多少都有点不对。


  　　大家都是小门小户的平民家庭，大人去办这种事都要大费周折，难找门路，何况一个18岁的孩子？


  　　方红梅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又冒出来一句酸话。


  　　“小五真有出息，不容易啊！不过你现在考票又没什么用，没必要那么大手大脚的，大姑知道你奖金多，可是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不是？”


  　　“行吧，既然已经把票考出来了，以后多帮你妈分担点，娘俩开12个小时，就没那么累了。”


  　　何静柳眉倒竖，面上浮起一丝怒容。


  　　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堂堂状元，难道要来开出租？


  　　她正要发火，却被方小武搂着肩膀轻轻一按，转头望过去，就见儿子缓缓摇头。


  　　方小武是真觉得这种口角没意思，撕破脸皮又不能把她怎么着，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以后不来往，过得让她羡慕嫉妒恨，那才是最有力的反击。


  　　何静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当先下楼。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下去，楼道口对面就是停车位。


  　　王月华的车是一辆迈腾，大舅何军开着一辆国产的帝豪SUV，小舅家境最差，舍不得买车。


  　　方红梅一下楼就左看右看，嘴里嘀咕着：“来时候没见着何静的出租啊？她不会是不想坐咱们车，要跟他们家老三打车吧？”


  　　正叨咕着，身旁的奔驰C200L嘀嘀两声，亮起车灯，把她吓一跳。


  　　方小武站在车尾冲何力招手：“小舅，你和舅妈坐我车，小博让芸姐带着，刚好。”


  　　三家亲戚都是一愣，瞪大眼睛看着C200L，七嘴八舌的惊呼：“小五，这车哪来的？”


  　　方小武本来不想解释，不过以后还会经常开着，隐瞒反倒让人有嚼舌根的机会，就简单回一句。


  　　“一个大老板奖励给我的车。”


  　　大家也不急着走了，一个个围着车身啧啧称奇。


  　　全下来不到四十万的一台国产奔而已，照理说不至于这样，但是也得看在谁手里。


  　　方小武家里从负债十多万到拥有一辆三十多万的轿车，前后不过一个月，中间几乎毫无征兆，大家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怎么会不惊奇？


  　　方红梅看看C200L，再看看自家的迈腾，心里越来越酸，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被王得志一把拉上车。


  　　“你管着点你那张破嘴！小五现在是要飞的龙，以前的事情能不能过去不说，今天这日子你还要再得罪人？”


  　　王得志貌不惊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大事上比方红梅明白，可能就是因为少说多看。


  　　方红梅恍然惊醒，心里仍旧满怀嫉妒，但终于记起今天的目的是要同何静修复关系，而不是秀优越。


  　　不过她还是轻呸一声，不服气的嘀咕道：“龙个屁！还有四年毕业，到时候大学生值几个钱都不好说，现在借台车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在车里嘀咕没人听到，无独有偶，车外的大舅妈吴莉也嘟囔一句：“这老板怕不是有病吧？”


  　　人人侧目，啼笑皆非。


  　　众人分散开上车，王月华跟方小武和何军示意，要他们跟上自己，然后当先驶出小区。


  　　方小武车上坐着小舅和小舅妈，两口子都是拙于言谈的人，跟何静没口子的夸着方小武，翻来覆去却总是那两样。


  　　不过何静不在乎花样，诚心夸就行。


  　　她跟弟弟一家原本就亲近，当初家里遇难，也是弟弟、弟妹最尽心，因此心里始终有所偏向，一路聊得兴致勃勃。


  　　方小武稳稳当当跟在王月华的迈腾后面，没几分钟就拐上一家饭店门前的停车场。


  　　停车前仰头一看灯牌，顿时一愣：好巧，怎么会是这里？


  　　沉吟片刻，哑然失笑。


  　　云州上点档次又不夸张的中餐馆就那么几家，安排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自己原本就打算要请客的，现在可不是正好？

  　　你们剁手没？我买了一堆我不能吃的零食，给自己打气，希望物流到的时候，我已经去修完牙。TT

  第一百九十七章 酒不便宜

  　　姐夫张伟就在大门口候着，见到何静方小武从奔驰C200L上面下来，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走下台阶，主动迎过来两步。


  　　张伟今年30岁，身材中等，其貌不扬，作为领导的司机，这反而是一种优势——不抢目光。


  　　不过在面对家里的穷亲戚时，他也拿得出几分领导派头，尤其那种带着淡淡矜持的笑容，特别耐人寻味。


  　　“嘿，状元郎来了！小五什么时候学的车？停得不错！”


  　　他伸出手拍方小武的肩膀，方小武没躲，浅笑道：“刚领证没两天，胆子大瞎开。”


  　　热热闹闹的打完招呼，张伟领着大家往里走，大舅妈吴莉转头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赞不绝口。


  　　“哟，小伟选的地方真不错，一点不闹。”


  　　王月华凑趣道：“张伟跟我合计半天才定的素月轩，您满意就好，今天务必让舅妈和小弟吃得开心，喝得满意！”


  　　素月轩有一个很大的大堂，但只是点菜的地方，没有普通酒店的散桌，一到五楼全是大大小小的包厢，比起普通中餐厅，真的一点都不闹。


  　　小舅妈第一关注点就是钱，悄声问：“这里肯定很贵吧？”


  　　张伟回头笑笑，脸上带着隐晦的得意。


  　　“您放心，不算贵，我领导跟这里的老板很熟，他的贵宾金卡可以打8折，知道我要宴请状元郎，特意借给我用。”


  　　说话间，包厢已经到了，张伟把何静请上主位，递上菜单。


  　　“来来来，舅妈你来点菜，生猛海鲜时蔬山珍，您爱吃什么点什么！小五也过来看看！”


  　　何静哪在这么高档的酒楼点过菜？


  　　心里有点惴惴，当即推辞道：“小伟，你做主吧，多照顾一下你舅舅他们的口味，我吃什么都行。”


  　　方小武扫一眼菜谱，笑着接口：“我妈爱吃茄子，来一道蟹黄脆皮茄卷，剩下的姐夫你自由发挥，你是这方面的大拿。”


  　　张伟讶然的看一眼方小武，没等开口，丈母娘方红梅先发话了。


  　　“小伟你就捡好的来，今天妈请客，一定要让你舅妈她们吃好喝好，享受到国企老总的待遇！”


  　　可能是不含恶意的话，配合上某种语气和神态，从有些人嘴里说出来就刺耳，桌上好几个人都皱起眉。


  　　张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笑眯眯应一声，也不翻菜单，跟服务生一口气报出十几个菜名。


  　　末了极有气势的一挥手：“行了，先这样，不够再说！”


  　　服务员笑容可掬的问：“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酒水？”


  　　“不用！”张伟又是一挥手，然后把车钥匙递了过去，“你下楼去我车里搬一箱酒上来，别搬错了，国窖1573。”


  　　小男生没接钥匙，面露难色：“先生，本店虽然不禁止自带酒水，但是外酒进店是享受不到特殊菜品的，您的菜单里有三道菜是限量供应……”


  　　现在有很多高档酒店都不允许自带酒水，毕竟这是最大的利润来源，但这种规定不合法，闹出纠纷来不受保护，所以真正懂得规避法律风险的酒店，就会各出奇招来变相限制客户自带酒水。


  　　比如限量供应的特殊菜品，手快有手慢无，你自带酒水就会“恰好”食材清空，或者是享受不到“品尝价”待遇，变相涨价。


  　　张伟看来是早有准备，啪一下，把一张金卡拍在桌面上，皱眉吓唬人。


  　　“叫你们陈经理过来，我一个月在你家消费大几万，向来都只喝自己的酒，我看他今天给不给面子。”


  　　服务生在看到金卡的时候，马上就换上一脸笑容，忙不迭道：“贵宾既然您有尊享卡，那自然没问题，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搬。”


  　　刚要伸手，就在这时，方小武抢在前面接过钥匙，和气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下去。”


  　　转头对张伟笑笑：“姐夫，我下去一趟吧。”


  　　张伟不明所以，稍微一愕的功夫，就见方小武快步出门。


  　　“这有什么好抢的？”


  　　“就说是啊，有服务生代劳，干嘛非得自己去？”


  　　大家都有疑惑，方红梅一激灵，嘴快就把心里的担忧给秃噜出来：“小伟，你车上没放钱吧？”


  　　我去！这是什么话！


  　　众人霎时侧目，何静涨红着脸拍案而起：“方红梅，你什么意思？！”


  　　王月华也跟着抱怨：“妈，你说什么呢？！”


  　　就连王得志都挂不住脸，对她怒目而视。


  　　方红梅自知失言，正要赔笑脸道歉，却不成想女儿和丈夫都这个态度，顿时有点挂不住脸。


  　　她这人极度自私自利，心眼针尖般大，偏偏最好面子，此时几乎千夫所指，之前的种种不满顿时全冲出来，原本涌到嘴边的道歉，出口时就变了样。


  　　“有服务生不用，无事献殷勤，换谁也这么想啊……我又不是真觉得小五会怎么样，下意识的反应……弟妹，对不住啊！”


  　　方红梅越说越软，到最后还是道了歉，但何静仍旧气得嘴唇直抖，起身就要离席。


  　　“这饭没法吃了！单我买，你们继续吧！”


  　　王月华赶紧拉着，又鞠躬又道歉，何梓芸、何鸿博两个小辈也帮忙哄，乱成一团。


  　　吴莉没帮忙，阴阳怪气的损方红梅：“哟，你家小伟车里装着几百万现金啊？这么怕人动？小五开着几十万的车，可缺你那点钱加油了，赶紧趴窗户看看，车里的纸抽别丢！”


  　　鸿博还是孩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伟臊出个大红脸，赶紧挥退服务员，一手拦住柳眉倒竖的方红梅。


  　　“妈，您就别乱开玩笑了，我车里就那点酒值钱，还是领导专门嘱咐给小五贺喜的。”


  　　紧接着又跟何静赔不是：“舅妈，您别生气，我妈不是那意思……”


  　　何静余怒未消，冷声道：“那是什么意思？你的酒值多少钱？我们娘俩恐怕喝不起！”


  　　“不便宜。”何军突然插口，半真半假的让人分不清有意无意，“一箱6瓶，少说4000。”


  　　张伟脸色顿时苦得跟黄连似的，酒是不便宜，原本就是用来装逼涨面子的，可没想过要装成傻逼啊……


  　　哎！这都是什么事儿！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到何军的话，方红梅眼睛一亮，感觉抓住了道理，拍着大腿开始抱屈。


  　　“你看我们家小伟又订饭店又带酒的，花多少心思？六七百块钱一瓶的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拿出来请客，我就是嘴瓢了一下，一时口误，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么？我这又是张罗又是请客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何静一时有些语塞，倒不是领了她的情，只是被梓芸一句话劝到了心坎上——


  　　“怎么说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姑妈你看开点，梅姨她爱什么样什么样，张伟和月华还可以，小五以后说不定有求到姐夫的时候，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何静把话听进去了，其实她不在乎这门亲戚有没有，但是一想到方小武，就觉得该忍还是得忍。


  　　毕竟张伟一直以来都很社会，在亲戚眼中人脉广关系硬，儿子以后说不定就需要姐夫帮衬，现在因为这么点小事闹掰，反而不美。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何静不再开口，吴莉却还有点不依不饶的，就在这时候，方小武搬着两箱酒回来了。


  　　一进门，发现房间里正闹闹哄哄的，顿时有点懵：怎么了这是？吵吵什么呢？


  　　张伟看见他就跟看到救星似的，但是看到那两个箱子，也懵了。


  　　“小五，这酒哪来的？不是我车里的啊，你搞错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转头看过去，顿时发现不对劲。


  　　方小武不是只搬回来一箱酒，而是两箱，那酒也不是泸州老窖，下面的箱子上清清楚楚写着茅台。


  　　上面则是一个扁宽的木盒，木色漆黑，看不到名字和标签。


  　　最顶上还堆着两条红河烟。


  　　方小武把箱子撂到桌子上，笑道：“帮忙订饭店已经挺麻烦你的了，哪好意思再让姐夫你出酒，正好想起来我后备箱里有烟有酒，我和我妈也用不着，带上来给大家尝尝。”


  　　打一开始方小武就没准备让大姑家请客，他又不差那点饭钱，干嘛领这种人情？

  　　那么，既然是自家请客，喝张伟的酒算怎么回事？


  　　车里的烟酒都是周正给塞进去的，他家里面专门有个房间堆放烟酒，收藏级的珍品没有，普通意义上的高档烟酒差不多能开家专卖店，给方小武码了满满一后备箱。


  　　方小武正好想起来这茬，借故下楼，随手挑了三样。


  　　他懂车，却不懂烟酒，也不知道选的怎么样，把烟递给老烟枪大舅，笑问：“大舅，我记得以前你爱抽红河，也不知道这款行不行，你喜不喜欢。拆开尝尝？”


  　　何军接过来一看，顿时喜形于色，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哟，这烟可了不得！二三百一盒，我可没抽过，不知道喜不喜欢。不过这么高档的烟，大舅哪有资格嫌弃？先品品，等我品品！”


  　　“唉呀妈呀，这一条就两三千？”


  　　才上高中的何鸿博一惊一乍的叫起来，几个女人也直咧嘴，满脸讶然。


  　　家里有烟枪的女人都知道，烟是日常消耗品，一个月三条就算少的，二三百一条的烟就是挺大一笔支出，翻十倍，谁抽得起？


  　　方红梅下意识的质疑：“扯淡呢吧？当我办事没给人送过礼？烟草最贵的烟是和天下，才999一条！”


  　　“嘁！”


  　　何军白她一眼，心急火燎的拆封条，不屑道：“那是国家发文不让卖高价烟，一盒最贵不能超过100元，不过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终于拆开一盒，给抽烟的男士一人散上一根，冷笑：“市面底下几百一盒的烟多着去了，你买不到，那是你地位不到！”


  　　岳母被讽刺，张伟挺尴尬的，又不好不接长辈敬的烟，只好没话找话的问：“小五，这红酒是张裕？”


  　　“是吧？我没太注意。”


  　　方小武随手打开酒盒，明黄色的绸缎上，卡着两支瓶身纯黑的红酒，小舅何力抄起一支，迎着灯光摆弄一阵，啧啧称奇。


  　　“小五，这是年份酒？馆藏级……还有这级别？没听说过啊……”


  　　方小武摊开手：“小舅你别问我，别说红酒，啤酒我都搞不明白。我琢磨着红酒度数低，给舅妈表姐她们喝应该正好。”


  　　张伟看着那瓶酒，嘴角直抽抽，他知道那是什么酒，一句“给她们喝浪费”差点就脱口而出。


  　　何力喜欢白酒，随便看两眼干红，很快就放下过来拆茅台箱。


  　　刚打开箱子拎出来带包装的一盒，瞬间就惊呼起来：“卧槽！飞天匠心！”


  　　吴莉马上追问：“这是什么酒？贵不贵？”


  　　何力瞥一眼方红梅，又看一眼脸色难看的张伟，窃笑道：“还行，一瓶4000多。”


  　　“那不是顶小伟的一箱？”吴莉瞪大眼睛，转头对方红梅冷笑，“啧啧！某些人啊……简直就是老鼠肚子藏不下二两香油！”


  　　方红梅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伟的脸色也不好看，心里的惊讶更是快要溢出来了。


  　　“小五，你哪弄来的这些烟酒？”


  　　“一个朋友送的。”方小武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不想搬出治安大队长来吹牛逼，没必要也没意思，但是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反倒让舅舅他们心存顾忌。


  　　何力犹豫道：“小五，要不然咱们随便点些啤酒吧？这些酒太贵了，你留着，以后办事送礼或者结婚时用。”


  　　“就是啊！一箱酒两万多，咱们家的条件，哪够得上喝这个！”


  　　“那红酒还不得上千啊？我可不敢喝，小五你收回去吧，咱们实在亲戚，不讲究这个！”


  　　梓芸姐和小舅妈也跟着劝，大舅妈吴莉却一把拽过张裕干红，斥道：“小五现在是有大出息的人，还在乎两瓶酒？咱们帮那么多忙，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沾点光，干嘛不喝？”


  　　话不怎么中听，但是很合方小武的意，他现在就是想帮母亲树立起自信，培养出一种从容的消费观念，省着她总是苛待自己。


  　　于是就笑道：“大舅妈说的对，酒拿出来就是要喝的，我办小事用不着这些，办大事它们级别又不够，咱们自家人喝正好。”


  　　语气清清淡淡的，信心气度扑面而来，让人有心质疑，却无话可说。


  　　这么一番折腾，酒店开始上菜了，方小武坐到母亲身旁，悄声问：“妈，你们刚才吵吵什么呢？”


  　　何静不肯说，随口搪塞两句。


  　　方小武见她情绪还算好，也就没深究。


  　　左右就是那点小摩擦，在自己的“正确引导”下，她早晚都会放开心胸升格眼界，不再为那些蝇营狗苟揪心，现在何必着急。


  　　修身齐家，小家就母子俩，大家无非就是这些亲族，方小武却不准备自己去齐，打算给母亲足够的资源和空间，让她去折腾。


  　　世间多是富二代，他没那命，但是他可以把母亲培养成“富上代”，让她出去跟人“拼儿子”。


  　　若有一天，母亲在外面被人欺负受了气，她可以从容自信的报字号：“我儿子是方小武。”


  　　那就是方小武作为人子，最成功的一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场面不再那么尴尬。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烟是好烟，人却不都是好人。


  　　何静的性格很软，没什么主意，否则当初不会那么容易被儿子说服请大假，此时被王月华、王得志父女俩一顿曲意奉承，哄得眉开眼笑。


  　　方小武冷眼旁观，没有任何插口插手的想法。


  　　小市民思想是个很有趣的东西，既是桎梏，又是保护。


  　　底层平民的生存智慧是抱团，以亲友宗族来抵御个人无法抗衡的风险，你帮我，我助你，偶尔内斗，转头又会压着仇怨龌龊聚在一起。


  　　在这种关系里，能起到约束作用的不是普世道德观，而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华夏自古传下来的帮亲不帮理，就是将血缘纽带凌驾于道德法律之上的行事准则。


  　　有用么？有用。


  　　有用么？没用。


  　　真正能做到守望互助，那就有用；有人只求不予，那就没用。


  　　层次较低，只在各自领域里有能力，亲帮友助就有用。


  　　真正成为强者，掌握巨量资源或者稀缺资源，那就根本不必指望基于亲情的帮扶，凡事不外求，什么都换得来。


  　　在座的一大家子，根本没有一个强者，母亲何静非但不强，以前还极弱。


  　　所以方小武完全理解她的心态，小心翼翼挣扎求存，习惯于忍气吞声，从不表达不满，有情绪都藏在心里，偶尔对他发泄。


  　　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曾经怨过她，甚至怀疑她对自己的爱。


  　　现在终于明白何谓迫不得已，明白自己的怨愤冷笑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中二期只想着杀伐果断念头通达，却不知求人的苦。


  　　有人可求甚至都不算苦，最苦却是转头四顾无门可拜，那种举世孑然的惶恐，能将铁铸汉子的脊梁压塌，挪不开脚，迈不动步。


  　　所以方小武有钱了、有朋友了、有能力了，一点没瞒着她，不能说的不说，但总要叫她知道，咱们家现在不差钱，你可以活得更有底气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方小武不奢望立即就能改变她，但是照这么下去，她早晚都能挺起胸抬起头，用眼角看那些对她不好的人。


  　　如果不是怀着循序渐进、慢慢改善的想法，他根本不会给大姑一家任何好脸色。


  　　一巴掌扇得她们灰头土脸，简单，要让母亲自己走出藩篱，需要时间。


  　　所以方小武表现得愈发得体，跟谁都彬彬有礼，不表现出张扬跋扈的那一面。


  　　大家夸得不过火就接着，吹捧太过就谦虚的让过去，直把何静乐得眉开眼笑，酒到杯干。


  　　五六分醉，七八成饱，大姐王月华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封，笑眯眯递给方小武。


  　　“小五，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贺喜，钱不多，就图个喜庆，来，收着！”


  　　钱真不多，看红包的薄厚程度，大概是一千块钱一个。


  　　这钱得收，方小武接下红包，顺手拎过何静的挎包，往里放的时候开玩笑似的道：“你都不如直接给我妈，这钱还能落我手？妈，你随了这么多年礼份子，总算见着点回头钱了，哈哈！”


  　　何静没听懂真正的意思，单纯的开怀一笑。


  　　王月华、张伟两口子脸色一变，但也没法肯定方小武是不是真的意有所指。


  　　就在这时候，大舅和小舅也跟着拿出红包，一家两千块，红包的厚度明显不一样。


  　　大舅妈吴莉又开始得理不饶人，“小声”嘀咕：“哟，家底那么厚实，小五考个状元，光宗耀祖的大事，给个红包跟施舍乞丐似的，说得那么漂亮，真好意思！”


  　　张伟讪笑打岔：“我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喝酒，我先把单买了，省着心里装着事儿没法尽兴！”


  　　吆喝一嗓子喊来服务员，把金卡往桌子上一拍：“小弟，买单！”


  　　服务生要过来拿卡，却被方小武拦住了。


  　　“等会。”


  　　从钱包里翻出来周正给的那张卡，递过去：“用这个结账吧。”


  　　“小五，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个学生，跟姐夫抢什么买单？！”张伟脸色不善，皱眉问。


  　　服务员一看到那张卡，却脸色一肃，双手接过来，先鞠躬，再问：“贵宾，您是要打折，还是直接刷卡？”


  　　“刷卡。”


  　　方小武回完话，对张伟微微一笑。


  　　“姐夫，我在这家店有免费的额度，这个月的还没动过，不用就浪费了，何必花你钱。”


  　　免费额度？


  　　张伟下意识的眯眼看向那张卡，瞬间脸现惊容：“至尊卡？！小五你哪来的？”


  　　“是么？我不太清楚什么名目，朋友送的。”方小武耸耸肩。


  　　大舅妈有热闹看，兴奋的追问：“什么玩意？那卡很厉害么？小伟，比你领导的强？”


  　　张伟满脸苦笑。


  　　那何止是强！

  　　他领导的尊享卡就是普通的VIP充值卡，充值花自己的钱，唯一的好处就是打8折。


  　　可是方小武那张卡，压根不用花自己钱充值，额度完全是店家赠送的。


  　　前者是顾客，后者是大爷，这中间的差距，根本没法比！

  　　不过他又不好说实情，自己打自己脸，只好支支吾吾的搪塞一句，赶紧转移话题。


  　　“小五，你朋友了不得啊……”


  　　吴莉一翻白眼：“那是我们小五了不得！”


  　　梓芸笑眯眯哄何静：“大姑教育的好，要不小五能这么出息？”


  　　何静还在懵着呢，担忧的问方小武：“你这卡没问题吧？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方小武估计一下周正的地位，笑道：“放宽心，待会说不定经理都会上门，送个果盘什么的。”


  　　何静将信不信的，方红梅则不屑的撇撇嘴。


  　　没过两分钟，房门被敲响，服务生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胖子，大家顿时惊讶的望向方小武，算的真准。


  　　不过胖子是空着手的，一进房间就笑眯眯的抱拳。


  　　“各位贵宾，胖子姓闻，百年素月轩现任的东家，得知状元郎在小店用餐，特意过来拜访一下，冒昧打扰，贵宾们见谅、见谅！”


  　　大家顿时被镇住了，感情这不是经理，是老总啊？


  　　方小武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周正特意打过招呼，告诉东家那张卡给了方小武。


  　　这种事说不说都行，既然说了，就意味着周正和这胖子关系不错，方小武离席迎上去，跟他寒暄。


  　　胖子没耽误太久时间，照个面，很快告退。


  　　离开前大手一挥：“今天是状元的喜日子，选了素月轩，是素月轩的荣幸，买单的事下回再说，今天算我老闻的！”


  　　说完话转身就走，推都没法推。


  　　等到外人都离开，亲戚们看着方小武的眼神就不对了。


  　　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或者说惊吓，已经将他们的思绪彻底搅乱。


  　　常理是从小看到老，怎么到方小武身上，小半年没见就变得翻天覆地？

  　　大舅小舅是真开心，笑得合不拢嘴，方红梅瞠目结舌，王得志暗暗叹气，王月华面色复杂，张扬默然不语。


  　　种种心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二百章 怪不得


  　　闻胖子的到来让大舅小舅的兴致变得越发高昂，方红梅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这种状态在两分钟以后达到巅峰——服务生送上来两个大托盘，其中一个是龙舟，另外一个是珍果塔。


  　　所谓的龙舟就是一个船型的海鲜刺身，全长怕不是有一米，铺着厚厚一层碎冰，上面摆着十来种刺身，每种的分量目测就是大点的一口。


  　　楼层经理如数家珍的给大家介绍，寒鰤鱼、蓝鳍金枪鱼、帝王鲑、鬼壳虾、马来砗磲闭壳肌等等，每种都有名目，每介绍一种，一家人就发出一阵惊叹。


  　　大舅妈下意识的回身拽过餐本，翻开第一页就是龙舟的图片，只看一眼，就掩嘴惊呼。


  　　“哎我的天妈诶！一盘8888？这是吃金子吗？！”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方红梅忙不迭探头去看，四位数字看得她直眼晕。


  　　之前的所有菜品全加在一起才2000多不到3000，属于比较奢侈但还说得过去的价格，但是这份看着唬人，实际分量还不足一盘的刺身，实在有点超出她的接受能力。


  　　方小武都微微一皱眉，第一次打交道，这面子给得实在有点大。


  　　摸不准闻胖子和周正的关系，他不打算领这份情，沉声道：“这礼太重了，不过东西做出来了，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这样，情谊我心领，帐必须结，替我谢谢你们闻总。”


  　　大舅妈闻言手一哆嗦，宽大厚重的菜单差点脱手掉下去，方红梅更是翻起白眼，无声的叨咕着什么。


  　　这就属于拎不清的，不值得在意。


  　　楼层经理早就得过交待，闻言微微一鞠躬，回应很得体。


  　　“这两道菜是闻总特意请状元郎品鉴的，跟别的东西都没有关系。贵宾您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给我们闻总的儿子签个名如何？他今年高一，很崇拜您。”


  　　哦？居然是冲我来的？

  　　方小武有点意外，还有点小开心，转头一看，母亲何静满脸骄傲，笑得合不拢嘴，顿时就不再抗拒。


  　　“行，那就谢谢闻总好意。纸笔有么？”


  　　楼层经理马上送上纸笔，纸是信笺纸，笔是钢笔，看来是早有准备。


  　　方小武微一沉吟，提笔写下两行大字。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落款是“方小武赠闻公子”。


  　　乍一看，只觉得那字稀松平常，最多算是过得去，楼层经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多少有几分轻视，但是介绍珍果塔的时候还是尽心尽力。


  　　这东西就没多贵了，都是罕见的好品种水果，拼得很漂亮，但也就三五百块钱，胜在送的恰当。


  　　酒酣耳热之际，吃点冰镇水果，又解酒又解热，显然是用了心的。


  　　服务生和楼层经理很快告退，方小武见大家的目光一直围着龙舟转，不像是馋，倒像是在看新鲜，不由莞尔一笑。


  　　“来，舅舅舅妈，芸姐小博，别光看着，动筷子尝尝味道！”


  　　大舅妈吴莉第一个伸手，嘴上叨咕个不停：“哎呦，我可真得好好尝尝，活了五十来年，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我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


  　　第一筷子夹在白子上，什么也没蘸，直接往嘴里一送，下一秒，脸色一变，一偏头猛的吐了出去。


  　　“啊呸呸！这是什么味儿啊！”


  　　“妈！”何梓芸无奈的给她拍后背，哭笑不得道：“那东西我都吃不惯……你挑生鱼片吃，蘸点海鲜调料。”


  　　大家也没等她，各自挑准一个目标，或是小心翼翼，或是一口吞掉，咀嚼两下，立即便赞不绝口。


  　　“好吃！”


  　　“哟，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比家里炖的鱼好吃多了！”


  　　“来喝一杯，这么贵的下酒菜，不喝酒浪费！”


  　　“这酒也不便宜啊……今天沾小五光，咱们也腐败一回。”


  　　何静有点享受不动生鱼片，浅尝辄止，笑眯眯看着兄弟妯娌开开心心的喝酒，满足得不得了。


  　　方小武照顾着小弟鸿博，少年人胃口好，挨个尝过去，吃得满嘴酱汁。


  　　就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楼层经理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闻胖子正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缓和酒意。


  　　打开便笺，凝神看一阵，这位老总拍案长叹：“奇才啊……”


  　　楼层经理顿时满脸懵逼。


  　　就这字？奇才？你仿佛是在逗我……


  　　闻胖子瞄他一眼，知道他不懂，冷笑问：“名言警句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写这句？”


  　　经理只道方小武的字一般，还真没注意过句子本身有什么说法，此刻被提醒到……仍然没用。


  　　冥思苦想半天，仍旧不明所以。


  　　“所以你就只能是个楼层经理，把你放到总经理的位置上，你也胜任不了！”


  　　闻胖子说话没客气，惊得那经理连连赔笑。


  　　“闻总，我哪有您的智慧，您给解释解释？”


  　　闻胖子眯着眼睛笑笑，循循善诱道：“你想想，我家小子为什么崇拜这位状元？理科状元一年一个，怎么偏偏就崇拜他？”


  　　“为什么？”


  　　“你这理解能力啊……为什么崇拜他？不就是因为他干的那些事够‘野’么！”


  　　闻胖子摇摇头，悠然一叹：“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这句话被他用来送我儿子，不能简单的用原意来解读，你得联系他的讲演来解读，可以说……用得极妙。”


  　　“表面上说的是他自己，有粗野的一面，有知礼的一面，率性和谦虚并重，心态坦然，骄傲自信。”


  　　“深层的意思则是祝福和规劝，劝我家小重向君子的方向努力，不要因为父辈的家业而放肆粗野，努力学习，提升修养，文质彬彬。”


  　　经理懵逼了，喃喃问：“闻总，你怎么解读出来的？过了吧？”


  　　“呵呵!”闻胖子冷笑一声，斜眼瞄他，“你看过状元郎的讲演视频没有？”


  　　果断摇头：“没。”


  　　“所以你不懂啊……这小子是人精中的人精，九千多的赠品，他宁肯自己付账，难道会随意写句话搪塞？”


  　　闻胖子小心翼翼的把便笺折好，收进钱包，喟然一叹。


  　　“周队有眼光啊……怪不得，怪不得！”


  第二百零一章 小超人


  　　酒席散场的时候，大舅和小舅全都喝出8分醉意，走路直打晃。


  　　大姑父王得志更惨，喝得烂醉如泥，他心里不是滋味，算是喝的愁酒。


  　　方红梅更不是滋味，其实根本笑不出来，却还要勉强自己笑，脸色特别难看。


  　　原本她打算请个客，跟何静把话说开，解决掉当年的矛盾，结果乱七八糟的一堆小插曲出来，反倒没有机会提起。


  　　临散场时，在女儿的眼色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嗫喏道：“弟妹啊，我得跟你道个歉……”


  　　何静浅笑着一摆手——像极了方小武小事不萦于怀的模样，最起码学到了五分精髓。


  　　“过去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方小武听到她的话，当即咧嘴一笑，心情堪称欣慰。


  　　母亲小心翼翼半辈子，活得谨慎而委屈，现在终于有了点底气，现出点从容。


  　　跟那几百万存款有关系，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今天受到的尊重，改变很细微，但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方红梅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不见惭色，倒是有些怨愤。


  　　这种人，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处的，自私到极处，就是天下人皆负我，在某种意义上，她比李捷思亲妈还要不堪。


  　　方小武没干涉她们的对话，扶着小舅上自己的车，安排小舅妈和鸿博在后座上照顾着，回头招呼母亲。


  　　“妈，你去看看大舅，没事咱们就撤。”


  　　张伟也没少喝，站在C200L车头前面直打晃，方小武没上去扶，神色如常的笑道：“姐夫，回去好好休息，有机会再见。”


  　　有机会再见，而不是有时间再聚，方小武的态度表达得很清晰。


  　　他们懂不懂都不要紧，错过这一次升学喜宴，以后他会以实际行动表达。


  　　报复或者当面打脸那种低级的举动，他不会做，但是方红梅一家子以后就会知道，他的疏远和冷漠本身就是一种报复。


  　　把小舅一家送回去，母子俩回家，路上，何静看着儿子渐渐有些棱角的侧脸，突然幽幽一叹。


  　　“小五啊，妈今天很开心，又有点难受。”


  　　方小武知道她的心情，都挂在脸上，一眼就能看透。


  　　毕竟是多年的亲戚，不容易割舍，但是她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出决定。


  　　方小武柔声安慰道：“妈，三观南辕北辙到这种程度，朋友都没得做。爸要还在，想不想忍都得忍着，可是最后一点联系都断了，以后只有他们求你的份儿，没有你求他们的道理，就当是累赘，丢了吧。”


  　　想了想，又道：“咱们买完房子，搬家的时候，一件旧家具、旧衣服都不要带，就让那一切都留在过去，彻底做个告别。”


  　　何静原本还有点伤感，听到这话顿时柳眉一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败家？有点钱就翘尾巴！”


  　　方小武抱屈叫道：“妈，给你打过去500万呢！房子按350万买，装修150万，以前的东西带过去，搭调么？！”


  　　钱已经给何静打过去好多天了，这阵子她一直在到处看房子，各种举棋不定。


  　　“500万全花掉？咱们娘俩住那么豪华的房子，有必要么？再说用什么交水电物业费？”


  　　何静吓得不轻，看来让她转换消费观念，是件任重道远的工作。


  　　方小武不得不再透点底儿，信心十足道：“放心花吧，我马上还有一笔大钱进账，九十月份吧，到时候就可以给你开个店。”


  　　那个时间节点是拿到第一笔财务顾问费的时候，少说1500万。


  　　方小武暂时没什么项目可以做，可能也未必有时间，倒是可以先着手培养“富上代”。


  　　银行卡里的钱做不得假，所以何静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还是信了五分。


  　　“可别，饭要一口一口吃，先把房子搞定吧，别的事到时候再说。”


  　　方小武也没再劝，顺其自然挺好的。


  　　回家以后，何静不胜酒力，很快睡觉，方小武继续读书。


  　　《灵枢经》已经读了一半，继此一次增加过体力以后，精神和敏捷分别增加了1点，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方小武现在睡得极晚。


  　　11点力量，12点敏捷，13点体质，14点精神，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个小超人。


  　　12点敏捷，比成年男性平均值高出20%，单论速度，应该是百米11秒的水平，可是实际上，方小武可以跑进10秒5以内。


  　　力量让蹬地、摆臂更有力，体质让身体更强壮，供血、呼吸、肌肉强度全面超标，精神让注意力更集中，五感更敏锐……


  　　属性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作用于身体，这是个系统。


  　　或者说，跑步这种运动，受身体所有因素影响，甚至包括隐性的意志。


  　　其余的运动、活动也都大抵如此，属性堆上去以后，方小武现在干什么都很像样。


  　　唯一没有明显增长的，就是智力。


  　　方小武很确信这一点，他身上并没有出现那种超常变化，类似于电影《永无止境》里主角服用NZT—48之后的那种变化，目前还未出现。


  　　他的流体智力没有显见的增长，通过学习锻炼进步很大的是晶体智力，既后天智力。


  　　不过问题不大，以他现在的体质和精神，大概只需要睡5个小时，就足够应付一整天的高效学习，效率明显超过智力天才。


  　　体质精神的增加，导致他的恢复力也在增强，包括体力的回复速度，精力的恢复速度，齐头并进。


  　　读书的收获正在越来越显而易见的将他推向非人，这是系统存在的意义，但方小武直到最近才真正意识到，何谓非人。


  　　全属性超过15点，大概就是现代社会里综合实力最强的人类，超过20，应该可以做到单项也最强。


  　　力量堪比举重选手，速度超过博尔特，体质百病不生，精神或许不足以干涉现实，但20点精神绝逼会有气场。


  　　呃，希望气场能平稳点，别太浪。


  　　这些改变让方小武越来越自信，但也有一些不好的副作用——他开始习惯于将自己单列为一个阶级，那种优越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是他心里清楚。


  　　这是病，得治。


  　　方小武临睡前提醒自己，要谦虚，要和煦，要日三省吾身。


  　　下一刻思维就跑偏了：好怪的名字……


  第二百零二章 惊变

  　　第二天还是照常上班。


  　　陈翔大概是认为方小武已经上套，生怕打草惊蛇，所以相当的安静和低调，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因此而清新许多。


  　　一上午什么事都没有，下午的时候，痞子卢不知道从哪野回来，哈欠连天，趴桌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方小武闲聊。


  　　“哎，小五，你跟老年没谈好啊？他怎么还在到处找资金？”


  　　方小武笑笑，不以为意道：“我要价高，他不甘心，想多赚点，很正常。”


  　　痞子卢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嘿，这钱可不好找，就以他的人脉，早晚还得回头来找你。”


  　　方小武斜睨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问道：“我说你站哪边的？你不是跟他关系最铁么？”


  　　“扯淡！我当然站你这边！”


  　　痞子卢瞪大眼睛，信誓旦旦的辩白：“你不但已经进入我们的圈子，而且在圈子里也算一号人物，老年还差得远呢！”


  　　“哟，你还真是无情……”方小武取笑道。


  　　“哪跟哪啊！”痞子卢哭笑不得的摆手。


  　　“职场上个个都是竞争对手，谁在单位里交朋友！我跟他虽然没什么竞争，但顶多算是关系很好的同事，一起喝酒一起泡妞的关系，别的谈不着。”


  　　方小武明白他说的是实情，不过就是看不惯他这副自视甚高的模样，不屑的撇撇嘴。


  　　“我跟你连一起喝酒一起泡妞的关系都不是，少套近乎。”


  　　以痞子卢的脸皮厚度，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伤不着他，痞里痞气的笑着，又挤挤眼睛。


  　　“过两天我联系下疯子和土哥，专门给你开个趴，保证你爽到飞起！”


  　　一听就不是好路数，方小武这么正直的孩子，哪会受这种诱惑？


  　　云淡风轻的一笑，挑眉问：“哦？有小璐、程程那种级别的么？”


  　　“呃……”痞子卢一愣，讪讪道：“脸蛋身材都不差，不过气质肯定够不着那个级别……”


  　　“那你还是留着自己爽吧，咱俩玩不到一起去。”


  　　方小武的浅笑带着一股子高冷又缥缈的装B味道，简称……不能简称。


  　　痞子卢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焦绿焦绿，却又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啊？


  　　两大白富美都快要倒贴方小武了，人家硬是眼睛都没眨，这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么！


  　　从不服输的卢大少下意识的想从别的方面找回场子，结果琢磨琢磨，强烈的挫败感自心中油然而起……


  　　好像没什么事儿是我行他不行的？


  　　妈的！好恨这种智商又高、又会说话、身材又好、还特么有超强开车技术的大帅逼！

  　　幸好老子经验丰富枪法牛逼，不然真是要自卑死啊……


  　　痞子卢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方小武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苏野打来的。


  　　“喂？今天心情这么好？居然想起来联……”


  　　方小武话都没说完，就被苏野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


  　　“小五哥，我妈妈的情况好像不对，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方小武脸色一肃，但声音却越发柔和。


  　　“你别慌，冷静点。第一，你打120没有？”


  　　苏野哽咽道：“打了！我现在就在医院，救护车送我们来的！”


  　　方小武松口气，安慰道：“好，你做得很好！放心吧，有医生在，不会有事的。你在医院等着，我马上就赶过去。”


  　　说话间，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痞子卢见状，马上跟过去，低声道：“我陪你过去，说不定帮得上忙。”


  　　方小武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心里一动，问道：“你跟魏锋关系不错？”


  　　痞子卢马上反应过来，点头确认：“那拨人里，我跟魏锋、张垚玩得最好，魏锋家里是搞制药、医疗器械的，在云州的医学界里很有地位，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匆匆来到地下停车场，方小武果断道：“上我车。”


  　　在不超过限速、不闯红灯的前提下，方小武只用12分钟就开到二院，冲向急救病房。


  　　苏野站在走廊里，形单影只，肩膀微微塌着，像是即将被生活压垮的留守儿童。


  　　看到方小武的一瞬间，她的眼睛猛然亮起来，上前抓住他的手。


  　　“乖，别怕，我来了。”


  　　方小武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柔声问：“怎么回事？慢慢说，不要紧。”


  　　苏野仍旧很激动，表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但口齿还算清楚。


  　　“昨天回家我妈妈就说累，我以为是折腾的，还是正常给她吃药、喂饭，早上起来发现她特别没精神，咳嗽得厉害，问她难不难受，她还跟我说没事！”


  　　“结果中午给她喂完粥，她全吐了，而且还发着烧，半昏不昏的样子，我就赶紧打120，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急性排斥反应……”


  　　“怎么办啊？我查了一下资料，这种情况很危险的……”


  　　方小武现在连情况都没法确定，只能继续安慰她：“你先别急，等我跟医生沟通一下。你妈妈在哪？主治医师呢？”


  　　刚说完话，对面的ICU病房里就走出来一个白大褂，苏野一拉方小武，两步冲过去。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板着脸，表情很严肃，不知道天生如此还是情况真的很严峻。


  　　不过他说话倒是很含糊。


  　　“急性排斥反应加肺部病毒感染，情况不是很好，但也不要太担心，你们发现得很及时，我们会尽力救治。”


  　　这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方小武皱起眉，正要再问问具体的情况，走廊里快步走过来一个岁数不小的女医生，白大褂赶紧迎上去打招呼。


  　　“于主任您好，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病人。”


  　　于主任应付一句，打量几眼卢海洋和方小武，客气的问：“请问，你们是卢先生和方先生？”


  　　这是魏锋帮忙找的人？

  　　方小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拉着苏野上前一步，也顾不得多客套，直奔主题。


  　　“于主任您好，我是方小武，病人家属。谢谢您拨冗前来，能不能请您给我们解释一下病人的情况？”


  第二百零三章 梓岐火烧风


  　　于主任没推脱，推推眼镜，接过男医生手里的化验单和报告，凝神查看。


  　　苏野紧紧拉着方小武的手，掌心里一片潮湿，冰凉冰凉的。


  　　方小武理解小野猫的紧张，实际上，他现在都有点紧张，于主任应该是这个领域的大拿，矮胖的身躯往那里一站，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沉凝厚重。


  　　然而，这位主任的表情却很不好，眉头紧紧锁着，嘴唇旁边抿出两条细纹。


  　　虚实被动在关键时刻总是那么好用，方小武看出她心里有一些为难，赶紧开口。


  　　“于主任，我刚到，还没见过病人，您有什么看法请直说，我们能接受，并且非常需要您的判断。您放心，我们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实事求是就好。”


  　　于主任点点头，一串医学术语脱口而出。


  　　“病人临床表现为发热、全身不适、移植腎肿大和疼痛，这是很典型的急性排斥反应。”


  　　“糟糕的是，病人同时还有咳嗽、咳痰、胸闷等呼吸道症状，肺部啰音严重，X线胸片显示有片状高密度阴影，这是典型的急性肺部感染症状。”


  　　“急性腎排并发肺部感染，在临床上非常危险，虽然你们送来的很早，但并不能因此确定一定可以救治成功。”


  　　“实话实说，再怎么专业的医院、再怎么经验丰富的专家，都没法保证一定可以治好每一个急排并发感染的病人，我只能保证会尽全力。”


  　　说到这里，她转头望向男医师，问道：“小罗，痰片药敏都做了么？”


  　　罗医生恭谨回道：“已经送去病理那边了，大概2个小时出结果。”


  　　方小武紧紧皱起眉，有意释放出他的焦急和不耐，于主任看到后，快步走向护士站，抄起座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我是肾内科于秀琴，哪位在听电话？”


  　　“我们这里刚送过去一个病原体检查，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请你们尽快做出来，好吧？等你们30分钟！”


  　　前脚商量似的问“好吧”，后脚就下通牒，这于主任也是霸气。


  　　不过越是这样越值得信任，底气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跟实力直接挂钩的，这种行事风格本身也能令人安心。


  　　罗医生很有眼力，转身直奔电梯：“我亲自过去等着，结果出来马上给您带回来！”


  　　人家给面子，方小武也不能光看着，送出去七八步，好一通道谢。


  　　接下来似乎只有等待，但是等待中也可以搞清楚一些事。


  　　仔细斟酌言辞，方小武问道：“于主任，以您的经验看，我姨的病，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分别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病情控制住，移植腎排斥反应逆转，感染痊愈，病人以后再发病的几率会很小，随着免疫力逐渐恢复，可以健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最坏的结果肯定是死亡，这个不常见。其次的是不得不切掉移植腎来保命，手术风险不小，而且病人又恢复原样。”


  　　苏野的手猛的一哆嗦，方小武用力搂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的看着于主任。


  　　“请问，两种几率各如何？”


  　　于主任摇摇头：“没确定感染情况以前，这个几率没法判断，如果只是一种细菌的感染，那就很容易治疗。如果是多种细菌的混合感染，那就相对较难治疗。”


  　　说到这里，于主任就没再往下深说，方小武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心里咯噔一下。


  　　“还有更坏的可能？”


  　　“哎……当然有。”于主任叹口气，带着悲悯道：“比如四种病原体混合感染，三种细菌+CMV，那就相当麻烦，以前我们收治过两例这样的病人，都……”


  　　方小武感觉身侧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回手将发抖的小野猫搂住，柔声安慰道：“没事，别自己吓自己，阿姨吉人天相，会一切顺利的。”


  　　苏野不吭声，只是把脑袋深深的埋在他怀里，直到罗医生带着化验报告回来，她都没有起来。


  　　罗医生的脸色很不好，于主任心里咯噔一下子，马上接过报告，只扫了一眼，眉间就拧成三座山。


  　　“最坏的结果。”


  　　于主任的声音有些干涩，让苏野和方小武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金黄色葡萄球菌、甲型链球菌、聚团肠杆菌、CMV，四种病原体的混合感染。”


  　　咔嚓！


  　　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头上，苏野浑身一软，全部的力气都消失不见，要靠方小武抱着才能站稳。


  　　于主任果断转身，匆匆走向ICU。


  　　“我进去看看病人，准备用药，你们稳定一下情绪。”


  　　是得稳定一下，怕什么来什么，简直是非洲欧巴。


  　　不过片刻，方小武的胸口就湿润一片，他想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焦急的等待时，魏锋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小五，什么状况？”


  　　“魏哥，谢谢你帮忙，于主任的态度是……情况很严重。”


  　　措辞掩盖不了事实，魏锋悚然而惊。


  　　“什么？于主任已经是二院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她都认为棘手？！”


  　　方小武下意识的追问道：“咱们云州还有没有更好的专家？”


  　　苏野猛的抬起头，希冀的望向魏锋。


  　　魏锋的嘴唇微微翕动两下，苦涩摇头。


  　　“小五，我对这方面稍微有些了解，这种病不是高难度手术，水平高一线就能提升百分之十几的成功率。什么专家来处理都是消炎抗感染，区别不大的……”


  　　苏野眸子里的希望火光顿时暗淡下去。


  　　方小武心里一动，突然想到最近读来的医理，再次追问：“那中医国手呢？能不能起到作用？”


  　　魏锋又摇摇头。


  　　“中医大家在腎病上都是慢性调理，我认识一个大师，有过治好腎衰的战绩，但是在急性排斥和急性感染的治疗上，中医没什么意义。”


  　　“除非……”


  　　苏野猛的抬起头：“除非什么？”


  　　魏锋的笑容愈发苦涩，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除非能请到针王晏久的传人，施展出传说中的针灸秘法，梓岐火烧风！”


  第二百零四章 你要去哪？


  　　魏锋话音一落，走廊里瞬时静下来，方小武、苏野、卢海洋全懵逼了。


  　　过去好一会，痞子卢无奈的叹口气，怜悯的看着他，摇头吧嗒嘴。


  　　“大哥，你敢不敢再扯一点？还特么火烧风……你练房中术练出精神病了吧？信我的，下次直接嗑小蓝片，反正你家有的是。”


  　　苏野也瞪起大眼睛，用一种极为奇异的眼神看着魏锋，甚至又往方小武怀里缩了缩。


  　　魏锋气得满脑门青筋，一把揪住痞子卢脖领子，低吼道：“你特么不学无术也就罢了，难道不会找人打听打听？”


  　　“麻蛋的，火烧风你都接受不了，那特么孙思邈孙圣写在《千金要方》里的鬼门十三针又算什么？传说中还能驱鬼呢！”


  　　听到这话，方小武倒是来了兴趣，他读灵枢校注的时候，搜到过一点关于鬼门十三针的记载，功效肯定不是驱鬼，但是由此可见，魏锋不是在瞎掰，确实懂一点东西。


  　　方小武正要问，痞子卢先开了口，斜着眼撇着嘴，那叫一个不屑。


  　　“行啊，你说说你那玩意是什么，能说清楚我给你道歉，说不清楚你哪来的哪回去，少在这当口添乱。”


  　　“我草你大爷！”


  　　魏锋气得直接爆粗，不过他拿痞子卢也没什么办法，叹口气，无奈的开始解释。


  　　“摊上你这种朋友算我倒霉……先说这针灸秘术。”


  　　“梓是梓实，功能利尿、消浮肿、治慢性腎炎，属腎。”


  　　“岐是岐伯，指代《黄帝内经》，而内经最有名的一点就是阴阳五行学说和脏腑经络系统。”


  　　痞子卢突然一拍巴掌，瞪大眼珠子道：“照你这么说，梓岐就是专治肾病的医术？”


  　　“呵呵！”魏锋冷笑摇头，满脸不屑，“只治肾病算什么牛逼！这是一套以肾脏为基的神针秘术！理气、驱邪、祛风，调理脏腑功能，能治的内科病症多了去了！”


  　　不理会张大嘴巴的痞子卢，他仰着头继续吹：“所谓火烧风，风就是风邪。以火烧之，说的是针法霸道、见效迅速，其烈如火，管你什么湿热寒毒风，统统一把火烧光！”


  　　“这不是调理针，而是急救针！是在阎王手下留命的针！”


  　　一通牛逼，洋洋洒洒，吹得三人是满脸懵逼，不明觉厉。


  　　苏野眼角还挂着泪珠，眼睛里却燃起希望火光，急切的追问：“魏哥，到哪里能找到那位针王？！”


  　　“呃……”


  　　刚才还得意洋洋高傲如雄鸡的魏锋顿时傻眼了，吭哧半天，才挤出两句话。


  　　“针王晏九是民国时期的医仙，曾经给南方不少大佬看过病，九几年突然消失……”


  　　“挂了？！”


  　　痞子卢一撸袖子，刚要骂，魏锋赶紧摆手。


  　　“据说七八年前还有人在神农架看到过他，那种陆地神仙一般的人，哪会那么轻易挂掉，应该是云游避世。而且据说他收过徒弟，想来神针应该是传承未绝……”


  　　痞子卢到底没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净说屁话！那传人在哪呢？你特么倒是找出来帮忙治一下啊！”


  　　魏锋自知理亏，嗫喏道：“我要能找到还用你催？要不然，让成少问问家里？”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痞子卢没再跟他泻火，马上掏出手机，走向安静的角落。


  　　魏锋琢磨一下，同样掏出手机，对方小武道：“我再问问家里，咱们慢慢想办法。”


  　　帮忙的诚意很足，但是看那表情，明显是没有一点把握，尽人事而已。


  　　苏野的眼睛再次黯淡下去，转头望向ICU。


  　　现在，真正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于主任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母亲吉人天相。


  　　方小武心里想的却不一样。


  　　魏锋的一番话，虽然屁用没有，只是他的道听途说和脑补，相当不靠谱，但是却为方小武打开一扇门。


  　　《黄帝内经》讲阴阳五行，讲脏腑经络，玄之又玄以外，更讲生理、病理、诊断、治疗、预防、养生。


  　　《灵枢》历史上又名《针经》、《九卷》，第一篇《九针十二原》将行针论述得很透彻，五藏六府十二原，十二经十五络上下二十七气，九针顺之逆之，引之扣之，补之泄之，煌煌洒洒，蔚然浩荡。


  　　这是中华的瑰宝，记载着可以称为“浩瀚”、“伟大”的知识，在那个根本不存在实验科学的时代里，这样的知识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姑且就算针王晏九确有其人，那么，他能从内经里领悟梓岐火烧风，自己或许也行？


  　　针法已经有32点之高……好吧，并不高，而且没什么卵用。


  　　不过，读通灵枢经以后的技能可未必没用！


  　　纵使希望不大，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吧？


  　　这样想着，方小武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回家读书。


  　　耐着性子又等了10分钟，ICU的大门终于打开，于主任摘下口罩，脸色明显的不太好。


  　　“我已经给病人用了广谱抗菌药加更昔洛韦，并辅以机械辅助通气，先滴两瓶试试看能不能把感染控制住，如果不行……”


  　　“不行会怎样？”苏野猛的上前一步，颤声问。


  　　于主任摇摇头，实话实说：“先上连续性血液滤过，随时准备摘腎保命……不过你母亲体质太弱，所以才会发病如此迅速，控制不住感染的情况下上手术台……我会尽力。”


  　　苏野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医生通常都会对病人家属“报喜不报忧”，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于主任不能瞒也不想瞒，结论一目了然。


  　　痞子卢和魏锋面面相觑，干巴巴安慰道：“别急，我们再等等成少他们的消息……”


  　　不能再等了！

  　　方小武下定决心，扶住苏野肩膀，肃然道：“你现在给紫妍姐打电话，叫她过来陪你，我出去一趟。”


  　　苏野瞳孔下意识的一缩，怯生生问：“你……要去哪？”


  　　书没读完以前，技能会是什么样的，谁都没法确定，系统都不行。


  　　方小武不想给她毫无意义的希望，所以没说实话。


  　　“我去找人问点东西，你乖乖待着，好好吃饭，我会尽快回来。”


  　　苏野死死抓着他的衬衫下摆，指节攥得都有点发青，就像那天夜里一样。


  　　好半天才松开手，故作坚强道：“你去吧，我能行。”


  　　方小武心里一疼，但只是深深看她一眼，毅然决然的转头。


  第二百零五章 破釜沉舟

  　　驱车到家，在楼下买一堆高热量食物和红牛、咖啡、牛奶，回家关上卧室门，整体性学习一开，速读技巧提到极限，方小武开始读书。


  　　灵枢毕竟不是小说，粗读一个小时能读五万字，5个小时读完一遍，熟练度增长6%到8%。


  　　现在他有57%的熟练度，剩下的43%，运气不太差的话，七遍必然能搞定。


  　　五七三十五，这就是一整天零十一个小时。


  　　上下会有一些浮动，但差不出太多，除非运气极好，六遍搞定！


  　　然而，苏野妈妈还能挺到那个时候么？


  　　方小武不懂医，无法确定，但他别无它法，只能赌这局。


  　　读第二遍的时候，母亲回来了，推门问他晚上吃什么，方小武无意识的指指床上的零食。


  　　何静皱眉叉腰，想要发火，但是发现他在读书，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不大一会儿，给他端过来一盘炒饭。


  　　第二遍读完，手机上多出七八个未接来电，方小武正准备关机，电话恰如其时的响起来。


  　　“紫妍姐？”


  　　“你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晚上你过不过来陪苏野？”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12点多，怪不得陌紫妍的声音这么疲惫。


  　　方小武心里涌上一股歉意，但还是将陪护的担子压在她身上。


  　　“姐，我有点事，可能要出趟门，今天晚上麻烦你陪着她吧，我可能明天晚上才回得来。”


  　　陌紫妍一怔，有点疑惑，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没推辞。


  　　“你啊你……多好的机会！我能代替你的位置？有什么事儿非得掐着这时候处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我陪着，你抓紧忙！”


  　　“恩，帮我跟她说一声，先这样。”


  　　挂断电话，方小武默然一瞬间。


  　　有一条安全的捷径摆在他面前——


  　　安安静静的陪在苏野身边，陪她度过这难熬的两天，不去想那一线虚无缥缈的希望，做好眼前他能做好的事。


  　　不会有过错，有功劳又有苦劳，好感度可能会飙到90点甚至更多，万一发生最坏的结果，他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苏野的唯一支柱。


  　　这是一个攻略小野猫的最好机会，女孩子在这种时刻的脆弱程度，没经历过大变故的人不会懂。


  　　苏野看似坚强，实则内心柔弱，又只剩这么一个亲人，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宽厚的肩膀。


  　　可是方小武不能给，也不愿意给。


  　　肩膀终究无法解决问题，读书或许可以。


  　　虽然希望只有微渺的一线……


  　　虽然一旦一无所获，消失的这一天半时间可能会让苏野焦虑、绝望、胡思乱想……


  　　但是方小武愿意赌。


  　　没有一丝功利的想法，完全不考虑什么收获，就是想帮苏野留住她唯一的亲人。


  　　哪怕最后会失败，至少拼过！

  　　收束杂念，方小武咬开一袋牛奶，马不停蹄开始读第三遍，神情坚毅，目光幽幽。


  　　……


  　　日落又升，早上7点钟，刚眯下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紫妍悄悄起身，去医院食堂打来几份小米粥和馄饨。


  　　等她回到高级病房时，苏野扑棱一下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只傻兔子。


  　　“姐……你没睡好吧？你再睡一会，不用管我。”


  　　苏野的衣着打扮仍旧那么新潮，头发染成渐变的棕红色，又美又媚。


  　　可是此刻素面朝天，眼神疲惫虚弱，气质就只剩柔弱，偏偏还要强撑出镇定来关心陌紫妍，昭显出本性的纯善。


  　　陌紫妍怜惜的拂开她额前的乱发，用命令句式，柔声道：“先吃饭，吃饱我陪你去ICU，于主任她们都守着呢。”


  　　“谢谢姐。”


  　　苏野扯着嘴角笑笑，打开那碗馄饨，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没几分钟，痞子卢和魏锋结伴而来，这两位少爷昨天忙前忙后不说，晚上陪到2点多，在对面的宾馆对付一宿，又起个大早。


  　　“哟，吃着呐？这儿有汤包和八宝粥，哪样顺口来哪样。”


  　　痞子卢把东西往柜上一搁，又随口问道：“小五还没完事？”


  　　苏野表情一黯，勺子里撒出一点汤。


  　　陌紫妍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谁知道他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不管他！反正他来也是添乱，看不见正好省心！”


  　　痞子卢和魏锋顿时噤若寒蝉。


  　　匆匆吃过饭，一行人赶往ICU。


  　　于主任已经起床，正在跟罗医生吩咐换药。


  　　不大一会，王田光和廖琦匆匆赶来，大家就在护士站里的办公室开个临时的小会，分析片子和报告。


  　　王田光是魔都交大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的主任医师，在腎病内科和呼吸科都很有建树，同时还是交大医学院的教授，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有很大概率进两院。


  　　王主任是昨天从魔都赶来的，大陌总找的关系，超级给力。


  　　廖琦的名头相对弱一些，是魏锋之前提到过的那位中医大师，云州保健办公室专家组成员。


  　　大家旁听一阵，喜忧各半。


  　　好消息是情况没恶化，相对于3个小时之前的情况而言。


  　　坏消息是情况没好转，退烧、消肿、恢复呼吸，一个目的都没实现。


  　　“不能再拖了，上CRRT！”于主任巾帼不让须眉，果断道。


  　　王主任点头赞同：“滤吧，免疫抑制剂也停一下，先集中消炎治感染，病人肺部功能丧失，血氧饱和度已经降到临界点，这样是上不去手术台的。”


  　　廖琦能看懂片子和报告，但对西药西医所知不多，捻须不语。


  　　罗医生插不上话，小声给苏野、陌紫妍她们解释情况。


  　　“患者移植腎丧失功能并发肺内感染，情况极其危险，基本上只能切腎保命，所以要停掉抗排斥的抑制剂，全力控制感染，先解决低氧血症，然后手术解决急排，再回过头来彻底解决感染。”


  　　顾不得再理会那颗来之不易的移植腎，苏野急切的问：“是不是只要切腎就能保住命？”


  　　罗医生苦涩摇头，声音低不可闻：“手术风险极高。哪怕手术成功，感染又是一大关……”


  　　苏野脸色一白，身躯开始摇晃，陌紫妍接过话头，咬牙问：“什么时候手术？”


  　　恰好此时，于主任拍板做出决定。


  　　“血滤20到24个小时，指标一旦上去，立即手术！”


  　　那气势，让几个人心里霎时闪过一个成语——破釜沉舟！

  第二百零六章 主任请留步


  　　苏野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从未感受过如此的难熬。


  　　陌紫妍公司里有事，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苏野甚至都不知道她离开过。


  　　魏锋陪到下午一点告辞离开，意思已经尽到，再呆下去也帮不上忙，肯定是要去忙自己的事。


  　　痞子卢回到宾馆补觉，晚上陌紫妍和苏野必须得睡一会儿，到时候就要靠他来守着ICU。


  　　成池和赵子刚原本也要过来的，但是听说方小武消失不见，又觉得不太方便，所以按兵不动，只是给方小武打去两个电话。


  　　关机。


  　　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陌紫妍第N次给方小武打电话无果，终于忍不住生气了。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这时候还玩消失！苏苏，回头他要是不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干脆再别理他！”


  　　苏野哑着嗓子开口：“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从这话就可以听出来，陌紫妍还是向着方小武的，苏野也是。


  　　可是两个人心里到底还是遮上一层阴霾——方小武到底在哪里？在干嘛？！


  　　九点半，陌紫妍拨出电话的时候，方小武刚好翻完最后一页书。


  　　阅读进度推进到92%，只剩8%。


  　　到现在，他已经将近30个小时没动地方了，精神接近见底。


  　　即将成功，他反而不急了，打一盆热水洗把脸，然后泡五分钟脚，期间狼吞虎咽啃掉一大堆高热量零食，脱光衣服往床上一躺，睡觉。


  　　最后一遍一定要保证8%的熟练度，必须得读得仔细些，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撑不下去。


  　　再者，如果技能有用，那么释放会消耗不定量的精神，同样要求他有一个良好的状态。


  　　遇到事着急上火，谁都会，不稀奇。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才了不起。


  　　躺床上两分钟，呼噜声就响彻卧室，三个小时后，闹钟滴铃铃叫起来，轰鸣戛然而止。


  　　方小武一骨碌坐起来，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面板，15点总精神已经恢复12点。


  　　OK！应该是够用了……


  　　毫不迟疑，打开灯，读最后一遍。


  　　“凡用针者，虚则实之，满则泄之，宛陈则除之，邪胜则虚之。”


  　　“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


  　　“言实与虚，若有若无。察后与先。若存若亡。为虚与实，若得若失。”


  　　……


  　　早上6点25分，随着方小武将最后一页翻过，这本寄予厚望的著述终于彻底读完。


  　　【你阅读《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获得熟练度8%】


  　　【你已经读通《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熟练度100%】


  　　【你的属性得到增长，力量12，敏捷12，体质14，精神15】


  　　【你的能力得到增长，针灸60，免疫60】


  　　一本灵枢，总计给方小武增加6点属性，还有两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能力，不过这都是应有之意，他一点不惊奇。


  　　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咬紧牙关看向面板最后一行。


  　　神情一怔。


  　　【你获得一个新技能，小保健针】


  　　这技能看起来像是能升级的样子……


  　　一个小小的疑惑转瞬即逝，方小武打起精神来看技能说明。


  　　【人有三宝精气神，阴阳生化炼三针】


  　　【以精御针，受精者得宿主生命精华滋养，日益健康，美容驻颜。此技能无需实针，不消耗精神，频繁释放消耗大量体力】


  　　【注：口服及外敷效果减半，可对同性及异类释放】


  　　方小武冷不丁打个哆嗦，假装没看到最后一句话。


  　　【以气御针，受术者得宿主真气滋养，自身免疫力和恢复力将得到较大增强，持续12小时。此技能无需刺穴，以指为针，每次释放消耗5点精神】


  　　【注：此效果受到患者自身生命力限制，可以对任何生灵释放】


  　　帅气！就是这个！

  　　方小武顿时兴奋得不能自已，这个效果不但能治慢性病，而且同样适合急救！


  　　按捺着兴奋，期待的继续看最后一条。


  　　【以神御针，以神意为燃料，激活受术者的生命之火。每释放一次，永久消失1点精神】


  　　【注：此效果需以金针刺穴，方可发动】


  　　方小武怔忪半天，突然狠狠一挥拳。


  　　“系统，这个生命之火怎么理解？是不是说……没有彻底脑死亡的患者，都能救回来？”


  　　【你可以理解为没有后遗症的回光返照状态，理论上说，宿主的1点精神可以让病人短暂的恢复到生命力巅峰】


  　　方小武大喜过望，但仍旧不失敏锐。


  　　“短暂？具体点呢？”


  　　【根据伤势、病情而变，短则10分钟，长则10余小时】


  　　方小武懂了，这个效果大致上就是以自身精神强补对方生命力，不能真正的治病，但是对方可以凭此熬过死神关，有可能自愈，也有可能死在下一次发病。


  　　虽然不能说是在阎王手里夺命，但是已经强于现有的一切急救措施，比什么吗啡、肾上腺素都要牛逼，是绝对的神技！


  　　精针就是个臭流氓，气针和神针却是一个超级保命组合，双管齐下，多重的病都能熬个十分二十分！


  　　方小武一跃而起，拎起背包就冲出家门，没开自己车，打车直奔二院。


  　　……


  　　二十分钟前，于主任和王主任站在苏野妈妈的床头，看着最新的肺片和报告，反复低头去听她的肺音，眉头紧皱。


  　　廖大师坐在床边诊脉，半晌叹口气。


  　　“哎！还是虚浮滑涩，不过确实比4小时以前强一些，你们决定吧！”


  　　于主任真真是个杀伐果断、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闻言狠狠一咬牙，决然道：“上手术台！”


  　　既然主治已经做出决定，王主任也不再纠结，积极的出谋划策。


  　　“别用HLDN了，手术时间和热缺血时间太长，病人很难熬过来。以于姐你的实力，还是上ODN，尽快结束手术。我来给你打下手！”


  　　于主任只沉吟一秒不到，就决然点头。


  　　“好，就开腔切取！拼一把！”


  　　护士、助理推着苏野妈妈去手术室，做术前准备，于主任和王主任跟苏野说明情况。


  　　苏野二话不说就在各种同意书上面签下名字，眼泪汪汪的给两位主任鞠躬。


  　　“我知道您二位一定会尽力，请放手去做，我对您二位只有感谢……”


  　　说到一半泣不成声。


  　　陌紫妍紧紧搂着她，眼眶微红的注视着两位专家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手术室，那背影竟然有些慷慨悲壮，她突然就鼻头一酸。


  　　如此如临大敌，真能救么？

  　　或者还是……尽人事而已？！

  　　就在大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切强硬的高呼。


  　　“于主任请留步！”


  第二百零七章 神说服


  　　所有人都愕然回头，就看到方小武一阵疯似的狂奔过来，直奔手术室。


  　　“于主任请稍等片刻！”


  　　于秀琴和王田光停住脚步，伸手拦住感应门，转头望向少年。


  　　于主任见过方小武，知道这是三大专家共同出手的原因所在，王主任却没见过他，下意识的问：“你是？”


  　　“病人家属。”


  　　方小武简单回一句，伸手扶着于主任肩膀，二话不说，两记巭孬嫑昆先射过去。


  　　情况紧急，事态严重，语言很大概率是苍白无力的，还是作弊来得简单直接。


  　　聪明人永远知道何为轻、何为重，何事可缓、何事是当务之急。


  　　方小武无疑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跟他们唇枪舌战，为装逼而浪费时间。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简单可行的方式，直奔核心，力求解决问题。


  　　两发刷好感神技下去，再加上一张帅脸和深不可测的背景人脉，于主任脸色瞬间和缓下来，柔声问：“方先生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关键时刻，方小武愈发镇静，压下心里的焦虑，用最诚挚的语气开口问道：“您有几分把握？请务必告诉我实情。”


  　　于主任沉吟两秒，沉重的竖起两根手指：“我一成，王教授一成，最多不超过两成把握，尽力而已。”


  　　虽然早知如此，但是所有人还是脸色大变，苏野身体一软，陌紫妍竟然也撑不住她，两人一同坐到长椅上，面白如雪。


  　　方小武才知道旁边这个中年人是来帮忙的王教授，不过现在没时间客套寒暄，深吸一口气，凝重的问：“是不是因为阿姨的感染太严重？”


  　　“是！”于主任干脆点头，“简单点说，患者身体太虚，血液供氧量撑不住整台手术，我们只能尽快再尽快，最大程度的缩短手术时间，剩下的就要靠患者自己挺过来。”


  　　正好对症！


  　　方小武心里闪过一丝喜悦，脸色却越发肃然沉静。


  　　“我能解决！”


  　　于主任和王主任愕然瞪大双眼，眸子里清楚的写着质疑，方小武却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马上开始忽悠。


  　　“我有一针，可以短暂激发阿姨的生命潜力，临时性的提升免疫力和身体机能。”


  　　“我治不了阿姨，但是你们可以！我施针，你们尽快手术，我们共同拼这一把，如何？！”


  　　哪怕方小武的语言极有技巧，可是两位内科主任在震惊之余，还是不信居多。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质疑，廖琦大师先勃然而怒。


  　　“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简直……”


  　　“噤声！”


  　　方小武用一声怒喝打断廖琦，回头望向他的时候，果断释放出一记龙骑士震慑！


  　　“你是哪家的传人？知道什么叫秘法神针？火烧风、水流野、厘暴律、凤点星，你懂几样？！”


  　　风、野、律、星，皆为法，又为疾，不是大师决计不敢这样讲。


  　　方小武离大师十万八千里远，但是灵枢读得还算透，以火烧风的格式杜撰出这样几套“针法秘术”，唬人足矣。


  　　廖琦本来就在混乱状态，被方小武这样一问，立即就彻底懵了，失神的喃喃自语。


  　　“九针者，天地之大数也，始于一而终于九……是故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风，九以法野……”


  　　“火烧风吾久闻之，私下揣摩，理论无缺，或许真有救急之能……”


  　　“可是凤点星？静以徐往，微以久留，如蚊置喙，怎能如凤点头？奇哉！怪哉！”


  　　方小武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廖琦。


  　　他已经猜出这是廖琦，魏锋请来的中医大师。


  　　很显然，廖琦的阻拦只是出于中医大师对于针灸名声的爱护，并不是对他本人有什么恶意。


  　　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方小武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一个来帮忙的友军，肯定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可是现在没办法，只有尽快“驳倒”中医大师，才能糊弄住两位西医专家，让他们多少相信一些。


  　　事实上，这一幕真的有用。


  　　廖琦的震惊、茫然、喃喃自语，在所有人眼中，就是被方小武以“神针秘术”压住了，区区两句话就能造成这样的结果，方小武的实力可见一斑！

  　　前天刚刚听说过“梓岐火烧风”大名的痞子卢和苏野，甚至已经紧紧握住拳头，满脸激动。


  　　打铁需趁热！


  　　方小武借着压倒廖琦的“威势”，却放低身段，诚恳至极的道：“我这针，不治病，只留命，原本毫无意义，幸好有两位教授鼎力相助，不枉我夜行800里求来秘术真解。”


  　　“您二位信或不信，此时并不重要，20%的机率已经低无可低，我只需扎下一根银针，对手术毫无影响，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上一试？”


  　　有大量的好感度撑着，有权势背景竖着，有廖琦被一言“击溃”的状态摆着，还有确确实实极低的成功率放在那，于主任显而易见的动摇了。


  　　王田光突然开口：“病人家属那……”


  　　“我能做她的主！”


  　　方小武毫不客气的打断王主任的话，不太礼貌，但是愈发彰显出信心和气魄，这是事急从权，更是套路。


  　　苏野的好感度猛的往上一蹿……这是小节，重要的是，她立马接口：“我相信他！无论有任何后果，我们一力承担！”


  　　陌紫妍到现在都懵着，如同在看神话故事，但是她突然发现，一段时间没见，她已经看不透方小武了，甚至非常诡异的对他产生巨大的、莫名其妙的信心。


  　　大陌总比谁都果决，二话没说，立即加入到劝服行列：“于主任，您放心，我替我弟弟背书！”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倒于主任这头骆驼。


  　　她本来也是个执拗果断、妙手仁心的大医，此刻再顾不得违规与否，狠狠一拍巴掌。


  　　“进来换消毒服！”


  　　YES！


  　　终于凭借着一系列的神操作赢来这个机会，方小武心下大喜，转身快步走向廖琦。


  　　“可有银针？”


  　　以针灸闻名的中医大师，吃饭家伙自然是随身携带的，廖琦迷迷糊糊的回复一个字。


  　　“有……”


  　　方小武摊开手掌，畅笑一声，豪情四溢。


  　　“针来！”


  第二百零八章 大隐

  　　方小武跟在于主任身后走进手术室，先过走廊，再到消毒室，终于隔着透明玻璃看到已经被送进无菌手术室的苏妈妈。


  　　不知道是麻醉的功效还是身体已经濒临油尽灯枯，苏妈妈安静的躺着，表情却并不安详，辅助呼吸和滤血的设备令人望而生畏，再结合那灰败的脸色……


  　　生死间有大恐惧。


  　　方小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情瞬间静如止水。


  　　反而是于主任有些紧张，絮絮叨叨的嘱咐着。


  　　“那边是消毒用洗手液，你好好洗手，小莹会帮你戴塑胶手套，银针要在消毒液里浸泡至少两分钟，而且你不能在里面多呆……”


  　　方小武心里的重视只多不少，却还笑得出来。


  　　“于主任，您和王教授放心准备，你们就位，我就下针。几秒而已，手套就不必了，影响效果。”


  　　其实影不影响他也不知道，但是怎么神秘怎么来，总是没错的。


  　　于秀琴和王田光对视一眼，默默分立到手术台两旁，然后，包括助手、护士、麻醉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方小武。


  　　方小武微微一笑，扣上口罩，在消毒液里捻起长针，拈花似的轻甩两下，动作极其优雅从容。


  　　大家眼前一亮，心里多少升起些信任，或者也可以叫做“对于奇迹的莫名期待”，然而谁也不知道，方小武就是个纯到不能再纯的24K花架子。


  　　针是一次都没扎过的，无论虚针实针金针肉针，实战均为零。


  　　下针怎么下？不知道。


  　　取穴怎么取？不知道。


  　　穴位在哪里？不……额，这个倒是知道，灵枢校注里有配图，穴位标注得很清楚。


  　　不过方小武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要解决这点小麻烦，易如反掌。


  　　针是大针，长四寸，锋利而有韧性，容易入穴，穴取膻中，原因是……好认，距离双肺近。


  　　至于这穴位原本的作用和主治，方小武完全不care，中医在很多人眼里就够不讲理的，他的技能更不讲理。


  　　眼睛测准穴位，以精神锁定，方小武轻轻吸半口气，默默发动九九归一，右手如同闪电般一挥一收。


  　　快到什么程度？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可是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全套动作，只看到银光化作一条线，反应过来时，方小武已经转身走向门外。


  　　“幸不辱命。剩下的工作，拜托您二位费心，我们静候佳音！”


  　　这就完了？！

  　　于主任和王主任正懵逼着呢，助手突然惊喜的叫起来：“主任，您快看监控！”


  　　所有人一齐转头，只见监控屏幕上所有的身体数据都在极速上涨，几乎眨眼间就突破安全线，直奔健康线！

  　　不仅如此，苏妈妈那灰败的脸上，竟也极其诡异的泛起一丝血色！

  　　“奇迹！天呐！简直是奇迹！”


  　　受到多年西医教育的医生护士们个个神情激动、两眼放光，一时间居然有些手忙脚乱。


  　　“别慌！立即手术！”


  　　于主任低斥一声，当机立断的伸手要刀，只是，在握住手术刀的时候，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深呼吸，再深呼吸，调整了整整30秒钟，于主任才重新集中起注意力，不再迷糊。


  　　手术在最理想的状态中顺利开始。


  　　方小武刚出无菌室的门，冷汗就涔涔而下，一抬头，正好看到表情复杂的廖琦，勉强笑笑，一屁股倒在椅子上。


  　　廖琦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见方小武精神萎靡紧闭双眼，最终什么都没说，悄悄出门。


  　　廖琦一出门，苏野就马上迎过去：“廖大师，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手术开始了么？”


  　　痞子卢也好奇的追问：“是啊，廖大师，里面什么情况？”


  　　廖琦怅然的叹口气，顿时把苏野吓得花容失色，其他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难道？！

  　　还好廖琦马上反应过来，立即补救。


  　　“苏小姐不必担心，你母亲很好，照我看，生命无忧矣！”


  　　所有人提起来的心同时落地，个个松口大气。


  　　痞子卢气得想骂娘，没事你大喘气吓唬什么人？！

  　　廖琦面皮微红，解释道：“我是惊叹于苏……苏大师的神技，一时失态，不好意思！”


  　　苏什么？！


  　　痞子卢瞪圆眼珠子，讶然道：“小五那针法真的有用？”


  　　陌紫妍和苏野马上竖起耳朵，又惊讶又好奇。


  　　廖琦对方小武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观感不怎么舒服，但他心胸宽广，没有太受龙骑士技能副作用影响，能将方小武的人和针法分开对待。


  　　心悦诚服的竖起大拇指，叹道：“前所未见！神技无疑！”


  　　痞子卢马上心里痒得像猫抓，急切的追问：“您快说说看，详细点！”


  　　“那针法简直如电光火石，只见残影不见针，一针下去，苏野母亲就面色红润，生气十足，我看呐，手术必然成功！”


  　　“那么邪乎？”痞子卢喃喃自语着，显然还是难以置信，“难道疯子没有吹牛逼？这世上真有火烧风之类的神技？”


  　　陌紫妍一皱眉：“什么火烧风？小五之前说的那一套？”


  　　痞子卢眉飞色舞的点头：“对啊！针王晏九的梓岐火烧风！救命阎王针！你没听说过？”


  　　“针王晏九？我还真没听说过……”


  　　陌紫妍皱眉苦思，半天无果，转头问廖琦：“廖大师，您知道么？”


  　　廖琦嘴角直抽抽，苦着脸道：“倒是听说过，可是从来没见过，我师傅那辈人也没谁和他打过交道。”


  　　“所谓的火烧风，我们也多有揣摩，理论上是圆得过去，但是究竟谁是被这位治好的，传来传去也找不到真实案例，原本，我们一直以为是民间夸大，要么就是个江湖骗子，毕竟那个年代全面信骗……”


  　　痞子卢不乐意了，辩驳道：“传言确实有点邪乎，不过你们看小五的表现，不更邪乎？说明民间还是有高手的嘛！”


  　　廖琦纠结的点头：“看方大师的针法，倒是真像是传说中的神针秘技，功效不同于火烧风，可强悍之处犹有甚之……”


  　　突然重重的叹口气：“哎！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隐秘传承！”


  　　痞子卢的眼睛突然一亮，跟灯泡似的放着光。


  　　“诶，你们说……小五会不会就是针王传人？！”


  　　所有人都被问愣住了，面面相觑半晌，居然是廖琦最先拍大腿。


  　　“没错了！云州医林，绝对没人能教出这等神技！方大师必定有个了不得的传承！大隐于市，虚怀若谷，原是一位真风流名士，卧野潜龙！”


  　　如果方小武在这里，准会给他摆出一张懵逼脸。


  　　喂！醒醒！你没猜错，那针王八成就是个江湖术士……


  　　然而方小武并不在，苏野她们脑补得越来越嗨，小眼神那叫一个花痴加崇拜！


  第二百零九章 快放我出来！

  　　方小武怕出意外，所以就守在无菌室外，默默恢复精神。


  　　短时间内他肯定是没法再次施展以神御针的，不过一记气针就能解决不少问题。


  　　结果到最后什么意外都没出，顺顺利利的结束掉这台高风险手术。


  　　跟于主任、王主任结伴出来，才微笑一下，苏野就泣不成声。


  　　“小五，你没事吧？！”


  　　陌紫妍发现方小武的面色不对，急忙过来扶他。


  　　“我没事，只是本源消耗得厉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方小武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可是陌紫妍瞬间就察觉到，他浑身冰凉，背心湿透，身体软得像面条。


  　　苏野急忙帮陌紫妍将方小武扶上椅子，左右看看没找到毛巾，一咬牙，掀起纯棉T恤的下摆来给他擦汗。


  　　方小武在幽香里陶醉片刻，虚弱的推开她，微笑道：“去看看你妈妈吧，我真没事。”


  　　苏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攥着似的疼，疼和闷以外，又很暖。


  　　默默帮方小武擦完汗，附到他耳边轻声道：“等我！”


  　　说完话，退开一步，咬着下唇羞涩微笑。


  　　痞子卢很有眼色，刚才没往前凑，现在过来架起方小武，搀着他往病房走。


  　　一边走，一边叫。


  　　“五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跟小弟说实话，你是不是针王晏九的传人？你用的就是火烧风，对吧？”


  　　“哎呀你不讲究啊！前天疯子吹牛逼的时候你偷偷的看我们笑话，就等着今天装个大的呢是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们这种隐世传承的弟子，不能随意透露消息，规矩我懂！”


  　　咦？

  　　我都还没开始打补丁呢，你就已经自己脑补好了？


  　　方小武有点惊讶，有点窃喜，感觉这事儿好搞笑。


  　　他准备好的说辞无非也就是异人传授，包括之前那个扯淡的“夜行800里”，都是套路。


  　　现在倒好，什么都不用说了，拿住架就好。


  　　卢哥，你还真特么善解人意……


  　　卢哥是有事儿求他，要不能这么低三下气？


  　　贼眉鼠眼的瞄瞄周围，悄声问：“五哥啊，我也不求你说什么秘闻，就是那啥……那个吧……能不能给我扎一针，治治小弟的先天……肾微微虚？”


  　　你大爷的！我是电线杆子上的老中医？！


  　　方小武懒得理他，要不是有人扶着省力，直接一脚踹飞。


  　　他没吭声，结果两人身后突然响起廖琦的声音。


  　　“卢先生啊，您这虚得厉害啊……信得过老夫的话，给你开一剂药，吃一个月，好好休养，能治过来，不用麻烦方大师。”


  　　痞子卢可以不理会，廖琦却不能再无视，之前就损得人挺没面子的，现在还是应该尽力化敌为友。


  　　方小武回过头，客客气气道：“廖大师您太谬赞，我可当不起大师的称呼，您在医道上走得比我远，我就是体质特殊，练过气，会一点偏门手段而已。”


  　　廖琦做恍然大悟状，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您的手段如此惊世骇俗，原来是失传的医武路子！”


  　　医武又是什么鬼？！

  　　方小武心里懵，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打补丁。


  　　“雕虫小技，不成系统，取巧而已，比不得您德高望重、妙手仁心，之前事态紧急多有得罪，在这里给您道个歉。”


  　　“哪里的话！”


  　　廖琦连连摆手，“大道人人走，达者为师。以后我还想向您多多请益呢！”


  　　方小武吓一跳：你可别请，我最擅长的是妇科美容针，教不得啊……


  　　好在已经到病房了，方小武干脆往床上一躺，装死狗。


  　　现在苏妈妈住的是魏锋给换的特护病房，分里外间，方小武躺在外面，不耽误她们在里面忙乎。


  　　苏野和陌紫妍原本很担心方小武的状况，廖琦打保票说无甚大碍，才叫她们放下心。


  　　确实无甚大碍。


  　　要是常人燃烧或者撕裂一点精神，轻者昏迷，重则有可能熬不过那种疼痛，变成白痴。


  　　可是话又说回来，常人也没能力这么作死。


  　　真正作死的方小武有系统护着，照规则放技能，只是有点虚弱不适而已。


  　　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一切喧嚣都不知道，一觉睡到晚上10点钟，起来以后居然神清气爽，后遗症就这么过去了。


  　　难得睡个懒觉，他突然有点不想起床，正好外间里没人在，索性躺在床上查看收获。


  　　首先是《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的解锁任务，如今已然顺利完成，随时可以读二级系统的最后一本书。


  　　不出意外，就是英文原版《博弈论》。


  　　陌紫妍的好感度已经达标，甚至溢出很大一块儿，如今是66点。


  　　至于苏野的好感度……骇然听闻。


  　　92点！

  　　没满值不科学？


  　　不，真正不科学的是，其中有整整80点是基础好感！


  　　看着面板上金色的80数字，方小武嘴角掠起一抹坏笑：这妹子算是彻底栽在哥手里了……


  　　麻蛋咩，80点固化好感，究竟可以对她干出怎样丧尽天良的事？


  　　纯洁如方小武，脑子顿时不够用了。


  　　放飞一阵邪恶的想象力，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系统，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没给我生成个任务啊？”


  　　【经侦测，苏野有可能是宿主成长任务“一血”的任务对象，所以她身上的任务将会合并到成长任务里，提升任务奖励品质】


  　　方小武皱起眉：“那如果我用刘怜怜完成一血任务呢？”


  　　【系统可以补发“双飞”任务，宿主不必着急】


  　　我没急！

  　　我原本就打算先开发虎牙妹的！

  　　方小武瞬间就做出决定，嗯，完全是因为对虎牙妹的身体更熟悉，配合更良好……


  　　没错，就是这样！

  　　心情一好，面板上重新掉到14点的精神属性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眼，嘿嘿，这波不亏！


  　　方小武正要下床，里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苏野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对上方小武视线的一瞬间，这傻姑娘眼睛就红了，二话没说，狂奔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小五！呜呜……我好担心你……”


  　　呜呜！


  　　我好闷……快放我出来！


  第二百一十章 苏妈妈醒了


  　　等到苏野惊觉姿势不妥的时候，方小武已经左摇右晃蹭了个遍。


  　　“呀！”


  　　她轻轻推开方小武的头，脸上满是娇羞，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半分火气。


  　　“刚醒就耍流氓，坏坯子！”


  　　那两只魔手确实有点流氓，所及之处，肌肤滑腻如羊脂，滚烫滚烫，却不见半分抵抗。


  　　这是可以吃了？


  　　新司机方小武瞬间意识到这一点，心头火焰顿时蹿上去两米八。


  　　苏野的身材太爆炸，压根就是魅惑的代名词，一瞬间就能引爆男人的欲望，直来直去，热血冲头。


  　　可惜，场合不对。


  　　丈母娘就在里间躺着，大病未愈，时时需要人照顾，自己就在外面折腾人家女儿，对谁都不够尊重。


  　　意识到只能撩不能吃，方小武果断停下动作，轻轻吻一下她的唇瓣，柔声问：“阿姨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不知道是这个吻的作用，还是一醒来就关心苏妈妈的结果，苏野的好感度悄无声息间又加一点，来到93。


  　　她紧紧搂住方小武的腰，侧脸贴上少年堪称宽厚的胸膛，又把一条腿搭上来，树袋熊似的挂在方小武身上。


  　　“手术超乎寻常的成功，妈妈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以后也不用再吃免疫抑制剂，于主任说短期内不会再有大风险。”


  　　短期内的意思很明确，方小武怜惜的问：“腎衰竭的问题怎么解决？”


  　　“不解决了。”


  　　苏野紧紧闭上眼睛，睫毛微颤，挂着泪珠。


  　　“这一次折腾下来，我妈元气大伤，于主任她们下的诊断是还有一到三年，廖大师说，不建议再继续透析，以后吃中药调养，可以保证剩下的时间里生活相对有质量。”


  　　“我比较赞同廖大师的想法，实在不想再让我妈遭罪了，你觉得呢？”


  　　方小武紧紧搂着她，回话之前先打开系统面板，默默征询意见。


  　　“系统，以气御针可以彻底治愈苏野妈妈么？”


  　　【无法治愈。苏野母亲的肾脏已经纤维化，以气御针的作用仅仅是提升免疫力和恢复力，但是恢复力不强到超能量级，是没法逆转细胞外基质纤维化的】


  　　方小武心里一动，追问道：“超能量级？那是一个什么级别？属于神秘侧还是科技侧？”


  　　【科技侧。但目前地球上并不存在任何一种科技手段，可以将人体的自愈恢复能力提升到该级别，你们连细胞分裂周期都没有正确解决】


  　　“所以结论就是没得治？那如果我每天给她释放一次气针，至少能缓解症状吧？”


  　　【最好不要。以气御针催发的免疫力和恢复力，消耗的仍旧是病人本身的生命潜力，偶尔为之可以，频率太高反而有害】


  　　方小武顿时有点丧气：“那多久一次比较合适？”


  　　【以她的身体状况，5到7天左右催发一次正合适】


  　　“效果呢？”


  　　【延缓病变速度，减少痛苦，让生活更有质量】


  　　好吧，那就这样，有用就比什么都不做强，剩下的事留待以后再说。


  　　短暂的沟通结束，方小武转过头来安苏野的心。


  　　“我觉得挺好，反正透析已经意义不大，让阿姨少受点罪吧。而且我可以每周给阿姨针灸一次，增强她自身的免疫力和恢复力。”


  　　“真哒？！你真好！”


  　　苏野惊喜的低呼着，往他身上使劲一蹭，扒着他肩膀凑上来“吧唧”、“吧唧”猛亲两口。


  　　方小武抗拒的推着她，胳膊不用力，光手指用力。


  　　“喂！你矜持点，原来的小野猫呢？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啊……”


  　　苏野怒哼一声，正要拍开他的贼手，突然感觉腿弯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不由下意识的一夹。


  　　“嘶……”


  　　奇怪的声音，再加上奇怪的表情，让方小武看起来很怪异。


  　　苏野作为一个纯纯的嘴炮侠，该懂的都懂，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了，俏脸顿时一红，浑身都开始发软。


  　　“你要不要……我给你……呃，唱一首歌？”


  　　这羞涩的语气……喂，你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方小武虽然没拿过一血，但是邪路已经走得很熟，当即坏笑道：“好啊，就唱好大一棵树，怎么样？”


  　　湿热的呼吸喷在耳际，苏野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浑身麻酥酥的，精神飘飘荡荡，魂魄儿不知归处。


  　　那是第一次说话时开的玩笑，苏野没想到，方小武居然还记得，心里居然有些甜丝丝的。


  　　那么，要不要唱呢？


  　　呸！才不要！这里是医院啊……


  　　方小武其实也只是开玩笑，逗弄她一阵，略过这茬不再提。


  　　又过一会儿，苏野沉沉睡去，在梦中仍旧蹙着眉，紧紧搂着方小武不撒手。


  　　这下子方小武可苦逼了，精神正旺盛着，睡又睡不着，走又走不掉，只好安安静静的当个抱枕。


  　　12点起，护士接手看护工作，来来去去，看到这一幕满眼羡慕。


  　　凌晨4点钟，苏妈妈终于第一次苏醒。


  　　苏野被推醒时还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就扑腾一下翻身而起，扑到里间病床前。


  　　苏妈妈的身体极虚弱，话都说不出来，值班的罗医生匆匆赶来给做检查，确认她的意识没有受损，而且各项身体指标都有好转，算是彻底踏出鬼门关。


  　　方小武没有进里间，两个护士一个医生再加上苏野挤在里面忙乎，他不想给人添乱，反正苏妈妈现在也不见得有精力见外人。


  　　所以他没有看到那堪称奇迹的一幕。


  　　苏野握着母亲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三秒后，苏妈妈眼角划下一滴泪珠，嘴唇翕动着，似乎是在说话。


  　　可是她气衰体虚，仅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口鼻上覆着呼吸机，听起来就像是杂乱的喘息。


  　　“你说什么？妈，你别累着，好点再说！”


  　　苏野担忧的劝着，可是苏妈妈却全然不顾，反复努力尝试。


  　　“好好好，您慢点说，我听着呢！”


  　　苏野没办法，只能把耳朵贴上去，凝神分辨。


  　　过去好一会，含含糊糊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


  　　“替我……谢谢……那……孩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方大师


  　　苏野神情复杂的转达这句话时，方小武也被吓一跳。


  　　“好神奇……全程麻醉昏迷，她是怎么知道的？”


  　　没人能解释，罗医生都跟着啧啧称奇。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丈母娘的好感度很有意义，但是恐怕几年内都不会起到实质作用。


  　　方小武呆到早上6点钟，陪苏野吃完早饭就想撤退，他有点受不了罗医生的眼神，滚烫、热辣、倾慕……像个基。


  　　然而他刚回到病房拿上包，就被于主任、王教授、廖琦组团堵住，眼神个个都如罗医生一般。


  　　不知道撞的哪门子邪，陌紫妍起大早赶来了，痞子卢和魏锋赶来了，就连成池、成以航、赵子刚都拎着一堆保健品上楼来探视……


  　　“我说，你们干嘛来了？”


  　　方小武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嘿嘿，来看看弟妹，送点补品……”


  　　痞子卢嘿嘿一笑，跟着魏锋俩往病房里倒腾东西，然后往床上一坐，不动地方了。


  　　成池优雅的笑着，摆摆手：“之前不想来添乱，今天过来看看。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陌紫妍毫不避讳的拉着方小武的一只手，摆出一张认真脸：“你哪学来的医术？”


  　　我去，这是诱供吧？


  　　你诱供我不生气，不过你把我当小男生，这就不能忍了！


  　　回给她一张诚挚脸，以及三个字。


  　　“师傅曰：不可说。”


  　　方小武很清楚他们的想法，大致上可以分成两个阶段——扎针前和扎针后。


  　　扎针前，痞子卢、魏锋、成池他们一半是卖自己人情，一半是卖陌紫妍人情。


  　　忙前忙后尽心尽力是真的，内心深处却没把这次意外太当回事。


  　　扎针后可就了不得了。


  　　生老病死，任你多有钱、多有权，人类永远逃不开、避不过。


  　　医生这个职业，在任何国家都在收入上层，而且相当受人尊重，原因就在于此。


  　　不过对于权贵来说，他们所掌握的巨量社会资源可以保证全家都能享受到最好的医疗资源，倒也不必惯着普通的专家或者所谓大师。


  　　301治不好，随时飞霍普金斯。


  　　王主任治不好，随时预约克利夫兰。


  　　这是权贵和富二代的底气所在。


  　　但是，这种底气是有极限的——如果谁都治不好，压根就是理论上的绝症，怎么办？

  　　求人都无门。


  　　方小武不会医术，就这么一手吊命针，但是这一针的价值，无可估量。


  　　不是效果强于那些手术、特效药，而是可以加强一切手术的成功率，加强一切特效药的救治效果。


  　　最关键的是……独一无二，前所未闻。


  　　谁不心动？


  　　没见于主任、王教授、廖大师都起个大早来堵人？


  　　救人装逼的时候爽，现在到善后的时候了，不搞定这些好奇宝宝，以后还有的烦。


  　　不过对付专家们简单，方小武直言不讳，把话说在前头。


  　　“我不懂医术，不会开药，只会这一针，几位专家，不是我敝帚自珍，是我肯教，你们却学不会。”


  　　于主任和王教授只是好奇，还不觉得如何，廖大师却有点不甘心，试探着问：“方大师可否简单说说这一针的原理？”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方大师逼格满满的轻笑一声，淡然道：“原理？以气御针，催化生机。说予你听，可有用？”


  　　装得太脱俗，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廖琦瞪大眼睛，骇然道：“莫非方大师你是传说中的练气士？”


  　　那是什么鬼？


  　　其实方小武内心里是有点懵逼的，甚至还下意识问问系统。


  　　“系统，地球上有练气士么？”


  　　【曾经有，早已消亡。如今无论是内家拳亦或者道修，都不可能再练出具备实际使用意义的“气”】


  　　没有了？那就好办了……哥随便吹牛逼，谁能揭穿？！

  　　于是方小武就点点头，镇而静之的道：“十年筑基，一朝开悟，我也是初学乍练。”


  　　全场肃然起敬。


  　　不是这些精英好忽悠，关键是方小武已经创造出奇迹，这个理由早在他们猜测中。


  　　苏野咔吧咔吧眼睛，突然插口：“你是这学期才练成的吧？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不一样……”


  　　乖妞，配合得真好！


  　　方小武恨不得把她拉过来啃一口，脸上却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


  　　“没错，才筑基不久。”


  　　“噢……”


  　　七八双眼睛，各种艳羡的目光，顿时全集中在满嘴跑火车的方小武脸上。


  　　不过五哥套路深，很清楚现在该干什么，怅然的叹口气。


  　　“你们都道练气好，怎知其中艰辛危厄？哪怕我如履薄冰、步步小心，高一时仍旧走火入魔，神经衰弱两年半，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差点万劫不复。”


  　　“练气天赋本就万中无一，名师更是难寻，寻到也难保万无一失，在如今的科技大时代，被淘汰乃是必然。”


  　　痞子卢等二代眼睛里的兴奋迅速退潮，转为愕然，喃喃道：“这么邪乎？”


  　　“当然！”


  　　方小武不屑的瞥他一眼，斩钉截铁道：“道家、医家、佛门、儒教都有练气之法，可是你现在满世界找去，谁还练这个！”


  　　找到一个算我输！


  　　“不对啊……”廖琦突然皱起眉，“我知道不少中医世家都有练养生功的传统，而且我还认识几个有道全真，虽然没有你这种激发生机的秘法，可也算是修真……”


  　　“我这是古练气法。”


  　　方小武微微扬起下巴，满是对自身所学的骄傲——主要是对系统的骄傲。


  　　“他们修自身小宇宙，神通不能外显，精神无法干涉物质。我练的是金丹大功，种种神异，肉眼可见！”


  　　这牛逼吹得所有人都有点懵，方小武突然意识到有点过火，赶紧打补丁。


  　　怅然叹道：“可惜我修为尚浅，施展这一针实在勉强。为救阿姨，伤到本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回来……”


  　　深情的望向苏野，剩下的话却没再说出口。


  　　【苏野好感度+1，当前94】


  　　面板上嗖一下蹦出条提示，傻妹子哟，你这是自己往虎口里跳……


  　　痞子卢一行人里，最小的也比方小武大8岁，看着两个小朋友撇下大家悄悄眉目传情，感觉那叫一个腻歪，这狗粮好馊！

  　　不过就连最口无遮拦的赵子刚都不敢胡乱开玩笑……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阿米托福，这可是练气士方大师！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这不会那不会

  　　眼睛叽里咕噜转半天，痞子卢壮起胆子问：“小五啊，你这金丹练到最牛逼的时候，能不能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方小武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少看点小说！”


  　　赵子刚不甘心的追问：“那至少能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发功打人如挂画吧？”


  　　这个以后或许有……


  　　不过方小武不想扯得太过，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你见过？”


  　　“那你总该会炼丹搓药丸吧？练气士必备技能啊！”魏锋搓着手问。


  　　“哎……”方小武叹口气，关爱的看着他，“你家就是开药厂的，你家制药难道是烧炉子么？”


  　　魏锋垮着脸嘀咕道：“我家又没练气士，就几个博士……”


  　　大陌总哭笑不得：“你这也不行，那也不会，这气到底是练来干嘛的？”


  　　“强壮。”方小武竖起肱二头肌，然后点点脑袋，“聪明。”


  　　“就这？！”


  　　“什么叫就这？”方小武无语的看着他们，“这还不够？”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呃，好像已经很牛逼了哈？

  　　学习能考状元，学车能做车神，还特么美容加魅力，比他们这些二代还不讲理的人生赢家，已经够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这么一想，发生在方小武身上的种种不合理顿时都被他们脑补出合理解释，不但顺其自然的接受，而且再一次调高对他的重视程度。


  　　这正是方小武的目的。


  　　按说这些家伙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很难忽悠，奈何方小武的挂太逆天。


  　　【虚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


  　　【任何人都无法窥测到你的虚实，任何针对你的研究、分析和猜测，极大概率一无所获，较小概率误判】


  　　有这样一个被动神技，再加上他的主动忽悠，谁来都得瘸。


  　　“行啦，大哥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姐你送我一趟呗？有点事儿跟你说。”


  　　搞定后遗症，方小武准备闪人，临出门时心里一动，回头又叫上成池。


  　　“成哥，你有时间没有？跟你也有点关系。”


  　　成池正迷糊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闻言立即点头：“我没事，去哪？前面不远有家茶楼是我朋友开的。”


  　　去哪都无所谓，有个私密点的空间就行，方小武坐上陌紫妍的车，跟在成池后面直奔茶楼。


  　　路上陌紫妍好一通追问，方小武拣能说的跟她说一些，最后郑重其事的道：“姐，你跟他们不一样，无论到任何时候，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陌紫妍斜睨他一眼，撇撇嘴：“我们家又没有病人，需要你帮什么？你好好上学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好感度却嗖嗖连飙两点，马上就要逼近70点大关。


  　　方小武心里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她拿大。


  　　没两分钟，茶楼到了，方小武跟着成池来到三楼，打开一个办公室似的包间。


  　　挥退服务生，方小武挟着“练气士“之威，直奔主题。


  　　“我要拆掉楚天！”


  　　言如惊雷，让成池和陌紫妍悚然而惊。


  　　换个别的少年敢这么说话，他们大概会转身就走，不过方小武的信誉度完全不一样，陌紫妍反而问：“你有计划？”


  　　“不但有，而且很完整。”


  　　方小武自信的笑笑。


  　　陌紫妍和成池都是可以谋事的人，绝非普通纨绔二代，值得信任。


  　　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方小武就只能拆掉楚天，到此为止，可是一旦说服他们参与进来，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蛇吞象！


  　　整个计划很复杂，有一些内容即使以成池和陌紫妍的智商，理解起来都很费力，这无关水平，纯粹是术业有专攻。


  　　所以，方小武不得不掰开揉碎，一点点说清楚。


  　　“大前提是，楚天缺钱，非常缺，李战已经和云城投、云商证券、中海证券等多家金融机构接触过，他将困境隐藏得很好，但瞒不住有心人。”


  　　有心人……


  　　陌紫妍咂摸着这三个字，眉宇间泛起一丝忧色。


  　　她有点担心方小武的状态，记仇不是坏事，但是面对一个比他强大太多的敌人，如此急迫，绝对不是好事。


  　　有【虚实】被动，方小武一眼就看穿她的忧虑，马上和她对视，诚挚开口。


  　　“姐，别担心我误判，部门里专业人士亲自接触过李战三次，海洋哥暗中打听过那几家的情报，综合分析出来的结论就是——李战对时间更敏感，对资金成本则放得比较松。”


  　　成池啧啧称奇：“堂堂云州房地产三哥，居然为三五个亿难成这样……”


  　　“他步子太急。”


  　　方小武的声音很冷静，单手撑着腮，微微眯着的眼睛里有光彩在流转。


  　　“我们校长陈关转述他朋友对于盛世华年项目的评价是——孤注一掷，不成功则成仁。”


  　　“如果李捷思不那么坑爹，一期预售情况良好，楚天大概就能缓过来，慢慢走向成功。”


  　　“可惜没有如果，销售暴死，李战连给一高和教育局的赔偿都要再三扯皮，两三千万的现金都掏得这么费劲，可见楚天已经困难到什么程度！”


  　　成池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算是认可方小武的分析，接着问下件事：“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文章？”


  　　方小武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以时间优势挤掉所有竞争者，拿到项目。”


  　　“第二，签一份有陷阱和漏洞的合同……”


  　　“等等！”


  　　陌紫妍抬手打断他的话，皱眉问：“你不会以为，楚天的法务不熟悉金融业务，就会犯这种错误吧？”


  　　方小武嘴角绽放出一抹邪笑，挑眉道：“谁说我要把陷阱合同签给楚天？那份合同，是给资金方的！”


  　　成池讶然问：“你自己不就是资金方？我给你找的钱。”


  　　“没错，资金方是我，所以无论那陷阱多明显，我都会签下来……然后，毁约！”


  　　方小武把目光转向陌紫妍，笑眯眯问：“姐，你会帮我兜着的，对吧？！”


  　　陌紫妍和成池终于明白一点，悚然而惊。


  　　对啊，云商证券，正是陌家的自留地，像这种事情，陌紫妍一言可决！


  第二百一十三章 提前分赃

  　　大陌总很喜欢方小武的亲近表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置可否，淡淡道：“你先说说你要怎么办。”


  　　方小武看得分明，也不揭穿她，随意道：“给楚天头笔资金，建立债权债务关系，然后拖着不给剩下的钱，能拖多久拖多久，拖不下去的时候，拉云商下水，毁约维权。”


  　　维权是假的，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麻痹楚天。


  　　陌紫妍心里一颤，哪怕以她纵横商场多年的经历，也被方小武的狠辣和缜密吓一大跳。


  　　成池更是如此，他做生意，向来都是靠人脉关系，一路顺风顺水，不服的直接碾压，哪曾见过这么毒辣的计策？

  　　陌紫妍嗔怪道：“有你这么算计姐姐的？如果我不帮你兜着，云商绝对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小武仗着岁数小10岁，臭不要脸的卖萌说软话。


  　　“姐，要不是有你，我压根不会往这上面琢磨，就是因为有你镇着，我才敢如此异想天开啊……我算计的是楚天，好处全给你，算是弟弟给你攒的嫁妆，怎么样？”


  　　陌紫妍听到嫁妆两个字，心里一颤，有种莫名的感触一闪而逝。


  　　来不及琢磨闲情，她白一眼方小武：“打住！继续说，我先看看究竟能不能成。”


  　　“有什么不能成的？”


  　　方小武傲然一笑，自信从眉梢眼角四溢而出。


  　　“楚天找不到资金方，只能跟云商证券扯皮，绝对讨不到好。”


  　　“临时再找别的资金，根本来不及。”


  　　“就算和之前有意向的那些金融机构重新接触，抵押物在咱们这里，谁会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帮他？给50%的利息都没人敢伸手！”


  　　“唯一的路，就是加速销售盛世华年的房子，以期快速回笼资金，手段无非就是打折、降价、促销，问题是……有用么？”


  　　“没用！”成池微微提高声调，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购房者有个特性，买涨不买跌，一般的促销手段绝对没用！”


  　　陌紫妍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小武，补充道：“只要他敢有任何变相降价的举动，你可以马上发动舆论，正面报导也好，暗里造谣也罢，总之，务必要重创购房者对楚天的信心，甚至可以搂草打兔子，把建筑商、材料商、楚天债主都挂进来……”


  　　方小武立即竖起大拇指：“紫妍姐秀外慧中、钟灵毓秀、智慧天成……没错，第三步就是总攻。”


  　　“攻击主力……银行！或者说，楚天的债主！”


  　　成池抚掌而叹：“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只要楚天露出一丝将倾之势，大局定矣！”


  　　“以金融手段拖延楚天的融资进度，以舆论手段压制楚天的新房预售，以银行催款牵扯楚天的精力，三管齐下，挤压他们的现金流，直到彻底摧毁楚天的资金链！”


  　　方小武点点头，然后摇摇头：“不对，还剩最后一关……”


  　　成池眼睛如火炬般亮起，伸出右手，重重握拳：“封死楚天白道上的臂助！到那时，楚天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方小武放松的往后一靠，端起茶杯轻轻嘬一口，笑道：“到那时，其实根本不用我们出手，银行就会如饿狼般扑上去，吞掉楚天。”


  　　陌紫妍点点头：“手快有，有慢无，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准备，就要从那些银行嘴里抢食，怪麻烦的。”


  　　成池最熟悉这里面的门道，冷笑道：“这些土包子总觉得银行的钱可以随便欠。前年倒下的那家上合地产，1.8亿的楼被城商行4500万拿到手，市行搬家时连装修费都没花几毛，上合到死恐怕都不知道项目审批究竟卡在谁手里。”


  　　陌紫妍饶有兴致的问：“如果李战跟市里那位求援，你能拦住么？”


  　　成池正沉吟着，方小武笑眯眯插句话：“谭副市长和孙部长对楚天意见很大。”


  　　“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成池猛的一拍巴掌，“两下里拦着，绝对绕不过去！”


  　　陌紫妍上下打量着方小武，眼泛异彩：“小五，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你教我的，要拍，就一巴掌拍死。”


  　　方小武狗腿的给陌紫妍添水，成池看着这一幕，心里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这样的杀局，居然是一个18岁的高中生布出来的，谁敢信？

  　　这种谋略天赋……简直近妖！

  　　幸好幸好，是友非敌，否则被这样的妖孽惦记着，怕是觉都睡不着。


  　　成池正感慨着，陌紫妍突然道：“成少，既然资金和担保都是你的力量，你先挑战利品吧！”


  　　成池微一沉吟，很快就有决断：“那5层楼是小五的，盛世华年归你，剩下的资产归我，如何？”


  　　陌紫妍浅笑道：“资产负债情况都不清楚，你可能会亏哦？”


  　　面对陌紫妍的好意提醒，成池大手一挥：“没事，我不会亲身上阵，我准备通过银行下手，负债肯定剥得出去，罗主任和李行长也有好处可捞，亏不着。”


  　　盛世华年是最干净、最省心的优质资产，成池表现出再诚恳不过的合作态度，陌紫妍想了想，决定投桃报李。


  　　“这样吧，反正我们家没有房地产业务，拿到手也是外包，就先别分割了，你统一处理，最终的盈利给我4成，你多留一成辛苦费。”


  　　“我可没脸收。”


  　　成池摇摇头，目光不经意间转向方小武，眼睛一亮。


  　　“那就给小五！就这么定了？”


  　　陌紫妍微微一笑：“就这么定了。”


  　　方小武一声没吭，结果又多出来一成盈利，不过他受之无愧，笑眯眯举起茶杯。


  　　“就这么定了。”


  　　方小武第一个举杯，陌紫妍笑眯眯举起茶杯碰过来，成池随后跟上。


  　　不知道是有意是无意，成池碰杯的时候，杯口稍稍低出三分之一，撞在方小武的杯身上。


  　　陌紫妍没注意到，方小武却发现了，不过他把那个理解为感谢。


  　　喝完茶，成池一把揽住他肩膀，郑重其事的叮嘱。


  　　“小五，以后再遇到麻烦不用麻烦妍姐，她做很多事都不如我方便。记住，在云州，你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占理，我可以帮你怼任何人，包括王远志、高发和池扬。”


  　　“不占理，我帮你一起扛。”


  　　这算什么？表白么？！


  　　可惜，我不需要啊……


  　　方小武淡然一笑，跟成池撞一下肩，什么都没说。


  　　越发高深莫测。


  第二百一十四章 极限的意义


  　　谈话一直持续到中午，两个富二代毫无芥蒂的吃着茶楼做出来的简餐，在方小武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敲定行动细节。


  　　和正经八百的开战不一样，这是一次狩猎。


  　　现代社会的商业竞争，多是立足自身，以产品和管理取胜，走堂皇正道。


  　　就比如陌紫妍做的时尚杂志，跟其余几家暗地里总有龌蹉，但都是细枝末节，真正决定胜负、销量、客户口碑的，永远都是自家杂志的质量。


  　　现在抛开王道玩诡道，两个BOSS级别的青年企业家反倒要靠方小武来查缺补漏，说出去怕不是会惊掉一地眼球。


  　　不过当事人却一点不觉得奇怪，这么坑人的计划，成池、陌紫妍不但没接触过，想都想不出来。


  　　直到所有跟金融、资本运作挂钩的环节都解决掉，剩下的工作内容终于进入到两位二代擅长的领域，两个人甚至都没说几句话，就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和攻击方式。


  　　到这里，楚天的命运就已经彻底固定下来——只要李战在项目书上签字。


  　　“年华能搞定李战么？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


  　　成池稍微有点患得患失，这位大少城府很深，但是城府再深的商人在面对以10亿计数的利润时，都不可能淡定得起来，毕竟他才26，不是富有到“我对赚钱没兴趣”的马老板。


  　　反倒是方小武淡定得一逼，让大少、女王越发琢磨不透。


  　　“安心。年华必然成功，也唯有他能成功。换成是海洋哥这种背景太复杂的，反倒会让李战心怀顾忌，波折大增。”


  　　方小武懒洋洋的敲打着椅子扶手，目光幽幽。


  　　“再说，陈翔和王征会拼命帮我兜底，主动抹去我的一切存在痕迹的。他们很清楚我跟楚天的过节，既然打算拿我背锅，就不会在前期环节弄出纰漏，那条汉子，可是赌上全部身家在搏这一局呢……”


  　　“王征！”


  　　陌紫妍脸上挂满寒霜，咬牙道：“敢算计你，等到这件事结束，我非要让他知道，有些歪心思不能动！”


  　　“我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不过现在想想，似乎有点不够劲……”


  　　方小武慢悠悠说着，突然瞄一眼陌紫妍，笑盈盈撺掇：“姐，我觉得可以借此机会把他那3亿现金一起坑过来，但是我肯定兜不住，得看你的。”


  　　陌紫妍眼睛一亮，甚至就连成池都有点迫不及待，两人齐刷刷的盯着方小武。


  　　“你有什么想法？能行的话我帮你兜着！”


  　　“很简单，如此……这般……”


  　　随着方小武的讲述，陌紫妍和成池的眼睛越来越亮，笑意越来越深。


  　　“就这么干！”


  　　……


  　　终于结束这场意义重大，利润同样重大的会谈，陌紫妍驱车送方小武回家。


  　　方小武临下车时，大陌总突然伸手，帮他整整衣服领子，语重心长的叮嘱。


  　　“小五，成池是个可以交的朋友，也是个合格的领袖，不过你要记住，真心对你好的是你姐姐我，因为利益而结识的朋友，到什么时候都要心里有数。”


  　　方小武先是一愣，然后差点没笑开花。


  　　紫妍姐诶，你是在吃醋么？

  　　真特么奇葩，不吃苏野、刘怜怜的醋，居然因为一个26的老男人而傲娇，该怎么形容你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进步。


  　　经此一事，方小武也终于搞懂自己在陌紫妍心中的位置，以及她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什么东东，不得不说，挺有趣的。


  　　接下来几天，方小武终于体会到无事一身轻的舒服。


  　　每天去医院看一下苏野，苏妈妈恢复得很好，只是还不能进食和说话，但一看到方小武就很激动。


  　　丈母娘看女婿？


  　　可能不全是，但肯定有点那个意思，在她开口说话以前，方小武也搞不清楚她的想法，索性各种嘘寒问暖的装乖。


  　　三天时间，苏野的好感度又蹿上去1点，目前是95。


  　　正常而言，90点以上是非常难升的，好感度不同于别的指标，描述的是一种单一的正倾向。


  　　身上有任何一点让对方不满意，好感度就不可能堆满。


  　　性格啊、身高啊、长相啊、家势啊、做事的风格啊，组成一个人的细节浩如烟海，根本不存在某种完美，可以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甚至，完美本身或许就是某些人的反感点，因为太出色而让相处对象感受到压力的事情屡见不鲜。


  　　所以在系统的设置里，90点以上的好感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要靠任务奖励来强行提升的。


  　　苏野很神奇的打破这个潜规则，近乎无限制的提升对方小武的好感，勇往直前的冲向一血路。


  　　“这就是苏野的性格么？爱一个人就无条件的接受他的全部……系统，这是爱吧？”


  　　方小武喃喃自语，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但系统的回复仍旧是那么冷冰冰。


  　　【之所以不用‘爱’、‘恨’来做数据指标，就是因为这两种感情的组成成分太复杂，好感、反感则简单得多，好感到极限可能仍旧不是爱情，却胜似爱情，永远不会以爱为名义行伤害之举，考虑宿主多过于考虑自身，是宿主开船最重要的指导数据】


  　　什么鬼！


  　　我说过要开船？！


  　　方小武顿时被这个流氓系统气得什么杂念都没有了，满脑子只剩开船。


  　　不过好像没那么容易啊……


  　　方小武皱眉问：“你所谓的极限，就是满值100点么？是不是会很难？”


  　　【100点不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一种状态，描述的是一种超越、非凡，所以极难达到】


  　　【可一旦达到，就有种种妙用，任何一项能力都是如此。系统之前就曾经说过，能力值达到100点，将赋予宿主特殊效果】


  　　方小武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100点之前的能力都是常理范围内可以理解的增强，100点特效会比较玄幻？”


  　　【在系统看来，仍旧很科学。从宿主的角度出发，没错，会比较玄幻，某些特殊效果用发电厂来提供能量都未必够用，超凡生命才有可能自然诞生】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中大奖了！


  　　又扯到这里……


  　　几千光年内连生命都没有，地球上的超凡生命不就我一个么……好吧，暂时算半个。


  　　因为融合得很全面，系统对方小武没有任何隐瞒，资料库里有的东西都可以告知，所以方小武比所有科学家都更清楚某些事。


  　　比如说，以维度划分空间是正确的，系统就来自更高维度。


  　　再比如说，3700光年范围内没有第二颗生命星球，5000光年内没有智慧生命星球，再远的地方系统降临时没有探测。


  　　系统降临到地球上是一个意外中的必然，谁叫地球是降维点附近唯一的选择呢。


  　　方小武作为唯一的幸运儿，非常知足，都没怎么埋怨系统的弱鸡。


  　　呃，埋怨得比较少、比较轻，比如——


  　　“你怎么那么弱啊！听起来牛逼哄哄的，结果只是读读书……我到现在都不会飞！”


  　　系统保持一贯的冷冰冰，哪怕吐槽亦是如此。


  　　【宿主现在就已经浪得飞起】


  　　【至于肉身飞行，地球上并不存在某本书描述该类知识】


  　　系统的表现形式是阅读系统，因此只能从书籍里提炼能力，所以……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技能变异喽？”


  　　【或者等系统突破5级】


  　　5级是个奇怪的界限，究竟奇怪在哪里，系统智能都不清楚。


  　　方小武对此压根不在意，他对自己目前的生活感觉很满意——18岁，现实社会中的精彩都没有见识全、享受够，怎么可能会想那么远？

  　　肉身飞行是挺有趣的，但是对于方小武而言，并不会比双飞更有趣。


  　　并且，由此带来的麻烦绝对会影响生活质量，方小武还没打算要面对那些。


  　　真正有资格享受生活的人绝对不会寻求太剧烈的改变，要到人生后半段，欲望膨胀到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时，才会开始作死。


  　　简而言之，方小武还是个心灵纯洁简单的少年，双飞就很满足，三飞简直就是梦，四飞做梦都不敢想。


  　　是不是挺单纯的？

  　　不过现在被系统一提醒，他又多出一个小小的中期目标——把某种能力堆到100点，看看究竟会出什么特效。


  　　目前他的属性说起来距离超凡尚远，但实质上，已经是同龄人里绝对的大山，亮出来能吓尿一片的。


  　　【宿主：方小武】


  　　【系统等级：二级】


  　　【已阅读书籍：东厢蒲团、如何高效学习（英文原版）、金庸群侠传、杨家将外传、龙战士传说、后宫甄嬛传、安全驾驶手册、孙子兵法、黄帝内经灵枢校注语译】


  　　【正阅读书籍：博弈论（英文原版）】


  　　【属性：力量12，敏捷12，体质14，精神14】


  　　【能力（天赋类）：学习天赋43，语言天赋36，驾驶天赋30，谋略天赋55】


  　　【能力（普通类）：演技62，魅力71，撩妹78，口活69，枪法66，察言观色65，针法61，免疫60】


  　　【技能：巭孬嫑昆、整体性学习、射人先射马、九九归一、龙骑士、臣妾坐不到啊、老司机绝不翻车、虚实、小保健针】


  　　九大技能，十二项能力，看着是比较杂，不成系统，不过超级阅读系统的培养方式就是这样。


  　　一个分类就5本书，过去就不再开启，专精不到哪里去。


  　　不过再加上最后的技能，那就比专精一门的学者牛逼太多，有系统就是不讲理。


  　　从中也可以看出系统的培养方向——一人成国，全面超越。


  　　超越的是人类的层次，到最后方小武可能可以应付任何状况，不受任何限制，真要有那么一天，那才叫真正的大自在。


  　　当然，眼下的重点还是挑出一个能力来，琢磨着怎么堆到100点才是正经。


  　　目前最强的能力无疑是撩妹，其次是魅力，再次是口活。


  　　不过这三个能力都不怎么好练啊……


  　　方小武有点挠头。


  　　大学里肯定有的是妹子可以撩，关键是……撩到什么程度？撩完以后怎么办？要不要顺便练练枪法？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通向的是地狱般的404。


  　　方小武暗恨不已：当初怎么会失了智选择这样一个题材？现在不上不下的，蛋疼。


  　　魅力同理，不撩妹怎么展现魅力？


  　　好吧，这两样能力备选，以后看看情况再说。


  　　口活倒是说话就能练，不过不能是废话，要很有技巧的说服才行。


  　　蛋疼的是，这能力靠说话练好像不如另一种练法快，所以骂系统流氓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它，好好一个孩子，都给带歪成什么样了！

  　　好消息也有——口活可以和察言观色一起练。


  　　想明白这一点，方小武有点犯思量了：要不要去找个销售类的兼职？不管钱多钱少，专心练技能。


  　　再或者就是到大学里参加个话剧社，主要堆演技。


  　　其实去跟大陌总混影视圈一点都不难，可惜方小武不想出这个名，宁肯不要这个能力的极值特效，都不打算亲身上阵，发家以后当个投资商潜女明星多有趣。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什么选择？


  　　针法枪法没机会堆，免疫堆不上去，天赋类的能力太难堆，需要漫长的时间，暂时就这两条路——


  　　当销售锻炼察言观色和口活，进话剧社、报演技班培训演技。


  　　把这两件事列为中期重点目标，方小武结束瞎琢磨，继续读书。


  　　英文原版的博弈论读起来比想象的更容易，毕竟已经读过专业英文原版书，而且有语言天赋撑着，又提前做过功课。


  　　三天时间轻轻松松读完一遍，获得第一次奖励。


  　　【你成功阅读《Games of Strategy》，熟练度12%】


  　　【你获得一个新能力：思维天赋】


  　　又是一个天赋类能力！


  　　收获的一瞬间，方小武就非常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天赋带来的好处。


  　　思维这个东西要解释起来太复杂，最简单、最有意义的用途其实就是——提升人类认识一切的能力。


  　　学习的速度和质量其实最需要逻辑思维的支撑，谋略天赋同样需要，甚至察言观色都需要！

  　　这是一个最底层的能力，但底层并不意味着不重要。


  　　严格来说，这是方小武所掌握的唯一一个能够直接提升智商的能力。


  　　没错，思维直接提升智商，甚至提升情商。


  　　放下书，方小武就开始狂笑。


  　　麻蛋，中大奖了！

  　　决定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智商要硬，拳头也要硬，能讲理就讲理，不能讲理就上手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签字

  　　第二天，年华早早来到办公室，神情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王宾亦是如此。


  　　方小武顿时知道，王征应该是暗中联系上年华了，换言之，年华已经找到另一份资金，不再需要自己。


  　　早会后，项目组的人关起门来开了一个小会，布置下个阶段的任务目标和工作计划。


  　　年华没怎么敢看方小武，偶尔对视一下也是目光闪烁，分配任务时几乎将他排除在外，净是些边边角角的打杂工作。


  　　黄二凤皱着眉，目光里隐含担忧，偷偷瞄过来好几次。


  　　等到小会结束，他借着指导工作的机会找上方小武，小声但急切的问：“出什么问题了么？”


  　　“稍安勿躁。”方小武往椅背上一靠，淡定的笑笑，“什么问题都没有。”


  　　送走黄二凤，他给成池发出一条短信，真的很短，就两个字。


  　　“行动。”


  　　不多时，年华接到卢海洋的电话，约他中午出去吃饭。


  　　在饭店里等着他的，会是成池。


  　　至于成池要怎么说服年华，方小武不关注也不担心，堂堂云州四少，搞不定这么点小事那才叫笑话。


  　　下午，年华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带着一身低气压回到办公室。


  　　王宾还很关心的问他怎么回事，结果被几句话搪塞过去，没露出半点口风。


  　　不多时，年华找个机会来到方小武身旁，低三下气的问：“小五啊，资金还是用你的，不过你这个价格，咱们没什么竞争力啊？”


  　　方小武现在不需要赚这点小钱，漫不经心道：“我这里资金加担保，最低给你14%，剩下的成本你自己抠，这样可以吧？”


  　　比预想的结果还好，年华简直大喜过望：“可以！哎呀谢谢、谢谢！小五你够意思！”


  　　“记住，一切照常。”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如果泄露出消息，咱们恐怕就没法做朋友了。”


  　　年华连连保证，就差没砍根手指头来证明决心。


  　　方小武没理会他，抬一下眼皮送客，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回《博弈论》。


  　　临近下班时，他打电话留下黄二凤，两个人拖在所有同事的最后。


  　　年华服软时做得很隐蔽，黄二凤没看到那一幕，直到此时还在担心。


  　　方小武没心思理会他的心情，直奔主题：“黄哥，你的尽职调查报告做得怎么样了？”


  　　“上报那份马上就做好，不过里面很多数据都不对劲。”黄二凤直白道。


  　　像这种已经对好资金的项目，尽调报告就是走个过场，里面的猫腻根本不用管，但是黄二凤还肩负着方小武给他的秘密任务，自然要在私下里弄一份够严谨的。


  　　方小武留下他就是要说这事儿，没绕弯子，直接吩咐道：“我给你五个联系人，明天开始，你就去跑司法、工商、税务、住建、土地这几个部门，他们会向你公开楚天的真实数据，连着审计报告、财务帐之类的东西，应该够你看出个大概。”


  　　黄二凤悚然而惊，五大公权力部门，说配合就配合，这是什么能量？

  　　“如果能拿到这些数据，我绝对能看穿楚天的底细。但是……”


  　　“没有但是，放心吧！”


  　　方小武拍拍他的胳膊，自信的一笑：“就注意一点——别太高调。”


  　　“行，我知道了。”黄二凤顺从的点头，他算看出来了，这里面不但有事儿，而且是件大事，不想倒霉就闷头干活，什么都别琢磨。


  　　……


  　　三天后，楚天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法人代表刘义，签下《财务顾问聘用书》、《盛世华年融资项目委托书》、《法人连带责任担保承诺书》等等一系列文件。


  　　刘义是刘梅的弟弟，李战的小舅子，担任楚天房地产的法人和董事长，而楚天地产是楚天集团的子公司，直接控股在80%以上。


  　　方小武翻看着文件，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以为用独立承担一切民事责任的子公司来签字就可以规避未知风险？天真！


  　　他漫不经心的问：“楚天集团没签连带责任保证担保么？”


  　　王宾从一本夹文件里抽出一张递过来，笑眯眯道：“签了，李董事长亲自签的。”


  　　方小武接过来随便看一眼，很快就扔到一边。


  　　以楚天集团和楚天地产的实际关系，有没有这东西都无所谓，不过王宾能拿出来，就说明他们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够细致。


  　　“过两天华润的还款承诺书也会到位。”


  　　年华补充一句，转头看看办公室，纳闷的问：“老黄这两天怎么不见人？他的活不是都干完了么？”


  　　方小武没接茬。


  　　又过一阵，大家各自分开，王宾突然拿着一份文件找上方小武，挑的正好是个四下无人的空档。


  　　“这份文件你签下字，回头给陈部长送过去。”


  　　“什么文件？”方小武随口问。


  　　“例行程序，你不是部长助理么？项目组里你最大。”王宾故作“漫不经心”的回道，顺手还小捧方小武一下。


  　　“行，放那吧。待会陈部长回来我签上字给他送过去。”方小武头都没抬，继续看他的书。


  　　王宾随手就把文件放桌子角，人却不离开，漫无边际的和方小武闲聊。


  　　“哟，你这是看英文原版博弈论呢？你这水平真可以啊，我读研的时候才面前看懂这书。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


  　　方小武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摇头回道：“没读完以前还不好说有什么收获，不过跟我想得不一样倒是真的。”


  　　王宾什么都没察觉到，兴致勃勃的开扯。


  　　“没读以前，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本《厚黑学》？教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告诉人怎么斗争、算计？嗨！其实读之前我跟你想得一模一样，读完之后才发现，这玩意跟处事智慧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小武懒得听他东拉西扯，笑眯眯怼过去：“你还有事？”


  　　王宾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却还得压着火气，软趴趴道：“我这不是怕你对文件有不理解的地方么……”


  　　方小武扯过文件，唰唰唰签上大名，又问一遍：“还有事么？”


  　　“没了……”


  　　王宾灰溜溜的起身，临离开时顺手去拿那份文件，却被方小武一巴掌按住。


  　　“不劳您费心，等陈部长回来，我亲自给他送过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空海阔

  　　等王宾灰溜溜的离开，方小武抄起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垂眸冷笑。


  　　这是一份项目申报书，和之前的文件不一样，正式申报的意义在于签字人承认对于整个项目的监督管理权，自然而然的，就要承担起同等的责任和义务。


  　　包括但不限于审查、审核文件报告的真实性、严谨性、合法性、合规性，全套流程里有任何问题，理论上都可以找签字人问责。


  　　有意思的是，这份申报书不是制式各式的，原版其实没有那么大效力，这是一份特殊申请。


  　　把申报书摊开放在桌面上，方小武打开一棵赛哦，照着格式打出另一份，打印出来。


  　　另一边，王宾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讥诮，掏出手机，拨通陈翔的电话。


  　　“部长，方小武已经签字。”


  　　“对，我亲眼看着他签下来的。”


  　　“没有，文件被他扣下了，说是要亲自交给你。”


  　　“他没怀疑，之前那一套学习资料里清清楚楚写着流程，乱七八糟需要签字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挂着部长助理的权限，怎么可能想到会有问题。”


  　　“好，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哦，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宾透过百叶窗遥望一眼正在埋头鼓捣什么的方小武，流露出一个恶毒而畅快的笑容。


  　　小子，你特么跟我们狂？真以为靠家世背景就能搞定一切？你还嫩得很！

  　　……


  　　一个小时后，陈翔面色平静的回到办公室，看都没看方小武一眼，自顾自回房间。


  　　方小武轻嗤一声，摇摇头，拿起那两份申报书，敲响陈翔办公室的木门。


  　　“请进。”


  　　陈翔抬起头，皱眉表达愕然和厌恶，不太客气的问：“有事？”


  　　大锅，你是影帝的亲传弟子么？

  　　方小武啧啧称奇，不过以他的察言观色和虚实被动，还是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藏得很深的畏惧。


  　　懒得跟他废话，拎起大枪直接怼……不对，龙骑士技能不用亮枪。


  　　一瞬间，陈翔又一次陷入混乱状态。


  　　方小武发现，在这种状态下，陈翔对自己的畏惧流露得很明显，像小姑娘大半夜碰到流氓似的。


  　　不想过于刺激他，方小武慢慢递过文件，柔声道：“陈部长，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大概是被这种温柔激起了勇气，陈翔猛的一拍桌子：“滚开！”


  　　麻蛋，贱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小武以更强硬的气势拍回去，瞪着眼睛吼道：“快特么签！”


  　　秒怂。


  　　看着陈翔战战兢兢在文件上签字，方小武略觉蛋疼，这尼玛的，想以德服人怎么就这么难！


  　　抽回文件看看签名，挺流畅的，看来签字本能并不受理智影响。


  　　随手把自己签字的那份文件拍在桌子上，方小武收好陈翔签字的那份文件，转身出门。


  　　三分钟后，陈翔茫然的拍拍脑袋，懊恼的嘀咕：“麻蛋，今天怎么又头疼了？昨天那妞的大腿真有劲……”


  　　咦？那是什么？好像不太对？

  　　陈翔看着那份文件，瞳孔一缩，赶紧拿过来看签名，方方正正的方小武三个字落在签名栏里，猛的松口大气。


  　　“妈的，整天疑神疑鬼的，简直有病！”


  　　嘟嘟囔囔的自嘲着，陈翔小心翼翼将文件收好，然后往老板椅里一躺，两只脚直接撂到办公桌上。


  　　姿态放松悠闲，表情恶毒狰狞。


  　　“小杂种，你给老子等着吧！这次，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缝口袋踢！”


  　　强忍着放声狂笑的欲望，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又开始畅想阴谋成功以后的未来。


  　　“一切顺利的话，能到手至少5000万吧？到那时还管什么打压报复，工作不要了，云州不呆了，天高海阔，会所嫩模！”


  　　“恩……先去奥门九号，再去棒国清凉里，然后去霓虹飞田新地，最后去曼谷拉查达……我去，爽一年都不带重样的，嘎嘎嘎嘎！”


  　　陈翔到底还是没忍住笑，扯着公鸭嗓，满脸淫荡。


  　　方小武当然不知道，他已经出门在路上了，约了陌紫妍。


  　　在咖啡厅包间里找到陌紫妍，美女总裁正在往自己的咖啡上挤奶花，神情专注，动作优雅，技巧娴熟，三转两转随手一提，奶花成型。


  　　方小武看着那个漂亮的图案，嘴角一阵抽抽。


  　　看起来像个屁股，实质上应该是个爱心，但是看起来还是像个屁股……


  　　在鼓掌叫好和追问解惑之间犹豫一秒，他最后选择当做没看到。


  　　随手把档案袋递过去，笑盈盈道：“姐，陈翔的签名，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你居然真办到了？”


  　　陌紫妍愕然抬头，同时还没忘记拿勺子搅咖啡毁尸灭迹。


  　　“说说看，你怎么搞定陈翔的？”


  　　“是秘密啊……”


  　　方小武懒洋洋往沙发背上一靠，自然随意的翻菜单。


  　　陌紫妍撇撇嘴，却没再追问。


  　　换成是以前，两人的相处模式并不是这样的，不过在方小武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实力和潜力以后，相处模式也在自然而然、潜移默化的改变。


  　　不知道陌紫妍意识到没有，反正方小武是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甚至还在主动加速这个过程，通过某些不怎么刻意的、不会引起反弹的举动。


  　　姐姐就是姐姐，但小朋友早晚都会长大的，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关系？


  　　陌大美女浅浅的啜一口咖啡，随口道：“其实你不必非得冒这份风险的，陈翔就是一条小杂鱼，随时都可以收拾，让他得意一阵也没什么，就算签名是你的，谁还能绕过姑妈找你追责么？”


  　　道理是没错，可问题是，我没冒任何风险啊……


  　　这个却不能跟陌紫妍解释，方小武表现得从善如流，乖乖点头。


  　　“我就是随手一试，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并没有强求。只能说，那家伙比预想的更蠢。所以你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仍旧被瞒在鼓里，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那就好。姐相信你心里有数。”


  　　陌紫妍点点头，笑起来又把眼睛眯成月牙，心情很好的样子。


  　　“回头我就去找姑妈，等陈翔把所有文件都报上去以后，马上替换掉你的签名。”


  　　这事儿不容易，要是没有董事长、CEO级别的领导暗中帮忙，等闲的中高层还真就办不到。


  　　方小武特意提醒一嘴：“提交报告是有电子档的，别忘记处理掉EHR系统里的图片。”


  　　陌紫妍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放心吧，田甜办事比你稳当得多，你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那可不好说，我懂的姿势，正经够田甜学一阵的，我还不乐意教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什么都可以商量哦


  　　正跟陌紫妍闲聊着，一高校长陈关突然打来电话。


  　　方小武心里一动，接通的时候顺手打开免提，陈关厚重的声音立即传出来。


  　　“小五啊，最近忙不忙？”


  　　领导说话很少直入主题，方小武却没这忌讳，仗着年纪小，上来就问重点。


  　　“还好，陈校长您有什么吩咐？”


  　　“哈哈！吩咐是没有的，通知倒是有一条……楚天李董已经答应校方的全部条件，过几天可能要搞一个捐赠仪式，小五，到时候你要出席啊！”


  　　方小武和陌紫妍对视一眼，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早不同意晚不同意，偏偏赶在这时候，为何？


  　　因为跟云商证券谈妥融资事宜，以为马上就能到手3亿现金，心里有底了。


  　　陈关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方小武还能不清楚？


  　　合该如此，不出意料。


  　　方小武微微一笑，顺势道：“恭喜陈校长！那么，设计奖学金的事情就拜托给您了，能者多劳，您可别怪我偷懒。”


  　　“事务性的工作我可以代劳，讲话你逃不掉！捐赠仪式又不是单独给他楚天开的，你才是一高学子们的榜样，不登台肯定是不行的！”


  　　这话一出来，陌紫妍就微微皱起眉。


  　　方小武瞄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开口婉拒。


  　　“不好意思啊陈校，我马上要出国，定好的行程，真的没法改。”


  　　陈关顿时一愣：“出国？旅游么？什么时候能回来？”


  　　“有点私事要处理，准备赶在军训前回来。”


  　　方小武张嘴就胡扯，也是出于谨慎。


  　　楚天已经一只脚踩在坑里，但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现在完全没必要跟李捷思、李战见面，一个不好就会横生波折。


  　　虽然可能性不算高，但是涉及十几亿资产的超级大买卖，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最近一段时间，方小武甚至都不打算再去上班。


  　　“这样啊……你等我想想。”


  　　陈关的声音满含失望，但是很明显，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毕竟方小武出席或者不出席，宣传效果完全是两个级别。


  　　沉吟好半晌，陈关再次开口。


  　　“小五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把捐赠仪式的时间再往后拖拖，恩，9月1号正式开学，这日子就不错……到时候你肯定已经回来了，如果云大正军训呢，我帮你请假，你还是得出席，怎么样？”


  　　实话说，不怎么样……


  　　不过算算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月，那时候楚天的第一笔融资款应该已经打过去了，合同正式生效，绞索彻底套紧，哪怕真出现意外也无妨。


  　　感觉不会影响计划，又实在没法再推脱，方小武只得痛快应下。


  　　“如果是9月1号，那就没问题了，我一定到。不过陈校长，其实你不用照顾我的时间，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9月1号就再方便不过！”


  　　陈关毫不迟疑的打断方小武的“谦虚客套”，语重心长的劝他。


  　　“小五啊，我知道你是个淡泊名利的孩子，不喜欢用这种方式邀名，对金钱外物视如蔽履，想凭自己的能力来闯出一片天，不过这事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安心准备讲演稿，其余的所有事，学校给你背书！”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除了妹子我最喜欢的就是钱！


  　　方小武很想告诉陈关：你对我误会很深……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嗯嗯啊啊客套一阵，挂断电话。


  　　陌紫妍竖起大拇指，赞道：“小五，陈关没夸错你，居然那么早之前就决定把赔偿捐出去，视金钱如粪土，有气魄！”


  　　“其实我是嫌少。”


  　　方小武笑眯眯的说着大实话，“你想啊，李捷思家里的资产以亿计数，我敲他一二百万的有什么意思？现在多好玩！”


  　　陌紫妍突然掩嘴大笑：“如果见面时李捷思再找你麻烦，那才叫好玩！你打算怎么应付他？”


  　　“跟他求饶呗！”


  　　方小武都没怎么思考，一肚子坏水就嗖嗖的往外冒，笑得跟条千年狐狸精似的。


  　　“被我欺负过那么多次，说起来人见人怜，怎么也得给他个机会占点便宜吧？古时候杀头的犯人还得好酒好肉伺候一顿呢，咱也要讲点人道，让李大少高兴高兴。”


  　　“我会……诚恳求饶！”


  　　陌紫妍的眼睛一瞪，紧接着就趴到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笑得喘不上气来。


  　　“哎呦喂……我肚子疼……小五你真是个天生的小坏种，姐真是多余担心你搞不定苏野和刘怜怜……咯咯咯！”


  　　方小武顿时满脑门黑线。


  　　这都是哪跟哪？


  　　诚实可草玉面小狼君，四样我都占齐了好不好？


  　　不过一想起刘怜怜，最近被苏野勾起的火头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少年的身体总是精力旺盛到一点就着，尤其是方小武的体质已经高达14点，火头一点烧起来，没有500CC的水绝对浇不灭。


  　　不如，今天晚上找刘怜怜玩耍去？


  　　话说回来，为啥勾火的是苏野，却要拿刘怜怜顶账？

  　　因为苏妈妈还在医院呢，这时候摘下的果实绝对不是最甜的，有药味。


  　　想到就做！绝对不虚伪矫情！


  　　跟陌紫妍一分开，方小武马上就拨通刘怜怜的电话，上来就直奔主题：“美女，约么？”


  　　刘怜怜不知道干嘛呢，周围一片喧嚣，她却不管不顾娇滴滴发着嗲。


  　　“约什么呢小五葛葛？你不说清楚，人家怎么知道呢？”


  　　我去！这个时候还敢勾火，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方小武咬牙吐出四个字：“钻井，灭火！”


  　　“呸！臭流氓！美得你！本姑娘是那么容易约的？”


  　　哎哟哟，小虎牙你平时不是这种假矜持的技术手法啊？新情趣套餐么？

  　　方小武正愣着呢，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笑闹声，刘怜怜娇笑道：“给你个机会，来铂金路找我，表现让我满意的话，什么都可以商量哟！”


  　　话说得很隐晦，但方小武听懂了。


  　　关系已经到两人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无非一朵向日葵。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向日葵


  　　刘怜怜用力推开两个闺蜜的脑袋，嗔怪道：“你们两个想死啊？居然敢偷听我讲话！”


  　　豆豆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一把，取笑道：“屁的讲话，分明是调情！”


  　　“就是就是！”


  　　黄煌嘻嘻哈哈跟着附和，挂在她胳膊上使劲瞟电话屏幕，终于看到一眼，顿时惊叫起来。


  　　“哟哟哟！看这名字……小污狼！”


  　　“在哪在哪？快让我看看！”


  　　“快快从实招来，哪里污哪里狼？不说就大刑伺候！”


  　　“你们这是在作死！信不信我用手指头给你们高潮？！”


  　　三个青春活泼的妹子当即就在大马路上闹起来，引来一票票的侧目。


  　　不过作为99的新生代妹子，她们完全没在怕的，尤其是刘怜怜，一急眼什么都往外飙。


  　　刘怜怜和苏野不一样，论漂亮是同级别的，但人缘比孤家寡人的苏野好得不要太多，说她情商高也好，心机也罢，反正仇视她的女生并不多。


  　　黄煌跟她打小就是闺蜜，豆豆是高中三年最瓷的同学，今天凑在一起是庆祝三个人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并且仍旧在一个城市里读大学。


  　　恰好方小武打电话过来，刘怜怜考虑都没考虑，鬼使神差的就决定要让他亮个相。


  　　“到底是谁啊？哪个班的？我们认不认识？”


  　　面对着两个人不厌其烦的追问，刘怜怜没好气道：“认识！”


  　　唰！眼睛齐刷刷一亮。


  　　“是不是王远航？或者刘建伟？还是余然？”


  　　“干嘛总往富二代身上猜？”刘怜怜炸刺儿了，“待会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少烦我！”


  　　豆豆小声嘀咕道：“不是富二代你看得上眼？”


  　　二哈也跟着嘀咕：“反正不管是谁，他得请我们吃大餐。”


  　　“谁说我只喜欢二代的？哼！他家就没什么钱！”


  　　刘怜怜理直气壮的反驳，然后瞟一眼二哈胸口，冷哼一声：“你吃什么都是浪费，不如给你折成狗咬胶，怎么样？”


  　　二哈居然没生气，突然以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摸着下巴念念有词。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居然和那家伙的说法一模一样……有故事！”


  　　嘻嘻哈哈闹一阵，20分钟很快过去，刘怜怜电话再次响起。


  　　“我在步行街正中央，正对面是爱马仕……什么？找地方停车？你开车来的？你的车？”


  　　挂断电话，刘怜怜有点神思恍惚，显然是被这个意外震得不轻。


  　　豆豆没放过她，叫道：“看看！还说不是二代，露馅了吧？谁家孩子没上大学就有自己的车！”


  　　二哈则大感意外，暗暗琢磨：难道不是他？没道理啊？房都开过了……


  　　御龙山庄老板赔给方小武一辆车这件事，当初谈的时候就是周正在电话里谈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韩洛音知道。


  　　班里的同学虽然都知道方小武极速拿到车票，但谁也没把脑洞开到他有车的份上，他自己又那么低调，从没晒过朋友圈，所以黄煌完全不知情。


  　　不大一会，方小武捧着一束百合找到位置，还没等递过去，一眼看到二哈，顿时……


  　　大眼瞪小眼好一阵。


  　　“啧啧啧，果然是你啊师傅……”


  　　二哈绕着方小武一整圈，正要绕第二圈，被方小武一把揪住后脖领子，差点提溜起来。


  　　“放下我！快放开我！方小武你死定了！我跟你讲，我要是不告诉韩洛音，我就不姓二！”


  　　二哈好一通张牙舞爪，结果还是刘怜怜救的她。


  　　刘怜怜一把搂住二哈，另一只手还捧着百合，喜滋滋又很不屑的白他一眼。


  　　“欺负我闺蜜，你想死哦？”


  　　豆豆激动得直跳脚：“是小五哥哎！是状元郎啊？！我的天，你不是说你俩没关系么？你不是说那房间是你家人开的借他用半间么？大骗子！”


  　　方小武脑仁子都在疼，却还是很热情的跟豆豆打招呼。


  　　“美女你好，我是方小武，你是刘怜怜的闺蜜吧？怎么称呼？”


  　　“那是豆豆！”二哈斜眼挑眉，小混混似的抱着胳膊，“师傅我跟你讲，你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我分分钟让你翻船！一点不开玩笑！”


  　　哎我去！

  　　刘怜怜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这时候让我过来？

  　　深深看一眼面色淡然实则忐忑的刘怜怜，方小武瞬间找到答案。


  　　公开关系！宣誓主权！

  　　下意识打开面板，果不其然，好感度不知何时抵达的90，正式迈进那个全新的层次。


  　　好吧，以她的果决，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方小武叹口气，对黄煌摊开手：“这条街上有一家米其林三星，我请你们吃大餐，并且不需要你保密，只需要你抓紧吃，吃完快滚蛋，就OK。成交么？”


  　　黄煌马上巴巴的笑起来，只差吐舌头：“成交！”


  　　刘怜怜抱着花，抿嘴一笑，瞬间容光焕发。


  　　房间的冷气开得很大，可两个人身上、心里仍旧一片燥热，区区两次的短兵相接并不足以完成降温灭火，但刘怜怜体质不比方小武，亟需休息。


  　　“其实我早都已经对你不设防了，为什么你不要了我？”


  　　刘怜怜目光炯炯的盯着方小武看，那眼神说不上是哀怨还是不满或者是期盼……总之挺有内涵的。


  　　“是不是觉得我贱，内心里其实是嫌弃我的？”


  　　“你想……”


  　　方小武皱眉开口，却被刘怜怜突然用手堵住嘴巴，当即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你想多了’？我觉得我想得一点都不多，真的，我希望你诚实点，别骗我。”


  　　方小武在她掌心里轻轻舔一下，坏笑一阵，又叹口气。


  　　“哎……其实我是想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诶？什么鬼？


  　　刘怜怜莫名其妙的咔吧咔吧眼睛，微微张着嘴，上唇绷在虎牙上，露出两只小尖角和半截小舌头，蠢萌蠢萌的。


  　　方小武阴测测跟个变态BOSS似的笑起来，压着嗓子问：“听没听说过，大佬们有一种很洋气的玩法，叫做调试终极兵器，一旦成功，谁都惹不起？”


  　　刘怜怜惊恐的瞪大眼睛。


  　　“我打算先把你的好感度培养到100点，身体敏感度开发到60点，然后再一口吃掉……嘎嘎嘎嘎，想想就觉得好爽！”


  　　“去死吧你！”


  　　刘怜怜羞愤的一脚踹过去，转身就要下床，却被方小武一把抓住雪丘，大拇指刚好掐在一个不可描述的位置，当即浑身一软。


  　　“滚蛋……滚啊……别闹……求你……”


  　　“啊！”


  第二百二十章 未来的路

  　　忙忙碌碌中，时间一晃又过去十天。


  　　在这十天里发生很多事，让方小武过得很充实。


  　　苏妈妈第二次出院，如今正在家里休养。


  　　她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中更好，令于主任等医生啧啧称奇，方小武的救命神针也开始在一个小范围里隐秘的传播。


  　　相信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人类总是这样，对于一切没亲眼见到的东西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很难相信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更不用提这种“超自然力量”。


  　　这对方小武其实是个好消息，让他免受很多不必要的困扰。


  　　真正够资格跟他谈感情、谈交易的，只有成池那一小波二代，而他们暂时并没有类似的需要。


  　　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有需要，方大师有没有心情理都是两说，反正预防针早都打好了，神针可是要消耗“本源”的。


  　　唯有苏野能让方小武无法拒绝，因此又给苏妈妈施过两次针，当然，只是以气御针，一次消耗5点精神而已。


  　　在强大的免疫力和恢复力的支撑下，苏妈妈神奇的挺过手术后虚弱期，原本即将枯竭的肾功能又被压榨出一些功能来，甚至逐步衰弱的脏器也在缓慢修复。


  　　廖琦大师很尽心的给调配出几剂中药，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的改善着苏妈妈的体质，虽然不能解决腎脏纤维化的问题，但她已经不再时时痛苦，生活质量提高不止一筹。


  　　搞笑的是，廖琦作为一个在针灸领域很有建树的大师，居然一次都没敢再苏妈妈身上动过针，一问他就连连摆手：“不敢在方大师面前妄谈针法……”


  　　苏妈妈对方小武的感激程度，每次见面都能从眼睛里溢出来。


  　　要光是感激也就罢了，里面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偶尔会从言谈里透出来几分。


  　　比如说，她从来不会要求方小武什么，但总是不厌其烦的叮嘱苏野。


  　　“小野，你要好好感谢小五。”


  　　“乖女儿，以后要好好听小五的话，他比你聪明，比你成熟。”


  　　“要是没有小五，你就是一个没家的孩子。”


  　　“以后你要多跟小五学习，不但要把他当朋友，还应该尊敬他。”


  　　……


  　　类似的话，只要方小武去她们家，一小时最起码能听到七八句，上不封顶。


  　　苏野当面时要么笑、要么娇嗔，表现得很欢快，背地里却总是满心惶恐，偶尔趴在方小武怀里，一哭就是小半天。


  　　按照廖琦的说法，苏妈妈还有最多两年，方小武用系统评估生命力，算下来最多也就13、4个月——不出意外的话。


  　　她的生命之火消耗太过，已经快要熄灭了，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


  　　气针的效果，其实仍旧是对生命力的消耗，如果消耗掉以后能彻底治好病，那还有将养的机会，可惜，细胞纤维化是不可逆的，这玩意是结缔增生，不是感染不是衰弱。


  　　理论上，如果方小武以后读出来一个消耗更低、效果更强的大招，专门补充生命力，那么虽然救不回来那两颗纤维腎，但是可以维持生命苟延残喘。


  　　但问题是，那种维生会很麻烦很痛苦，再者，苏妈妈可能挺不到那个时候。


  　　她的求生意志在手术时有过一次爆发，清醒以后，随着跟方小武的接触，她的求生意志反而在直线衰退。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确实太累了，病痛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缠绕，极大的消磨求生意志。


  　　另一方面，她心里的最大支撑就是苏野，不放心苏野的生活和一切，但是在发现苏野对方小武情根深种以后，她就稍稍安心一些。


  　　而方小武又好看又聪明又有背景，对苏野算是有求必应，看上去像是一个很靠得住的小男生……


  　　其实小男生就没有靠得住的，不定性比没钱还危险，但是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而苏野的性格也不可能再去选择。


  　　所以，她现在基本是放弃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的和女儿享受最后的相处时间，一有机会就和方小武隐晦表态……


  　　托孤。


  　　方小武的心里有过一阵黯然，他曾经体会过一次跟骨肉至亲的生离死别。


  　　实话说，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在获得系统、自认超凡的今天，更加不好受。


  　　不过这也是一个提示、一次自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神，并不能肆意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的超脱只是一个人的超脱，是系统伟力催生的超脱，不是人类的超脱，更不是人类文明的超脱。


  　　由此，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学金融，是不是错了？


  　　或者不说错不错，只说实际意义，金融是否真的适合自己？


  　　金融是财富分配、资源配置的手段，对任何一个人类个体而言，越懂金融，越是能理解这个经济社会的运行规律，越是能透过重重迷雾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


  　　要发家，学金融准没错，只要水平够精深，出校门就有20K月薪，越往上走就能调动越多资源。


  　　可是人类的进步跟越来越复杂的金融工具有关系么？


  　　如果一个人压根不缺钱，并且永远不必为钱发愁，金融还是一个有趣的行当么？

  　　方小武不太确定，不过在他看来，好像还是科技对文明的发展帮助更大，甚至退三四五六步来说，搞不好练武和修仙都比金融更有意义，至少还有0.13的可能性让人类在个体进化的道路上多走两步。


  　　受限于此时的知识和阅历，方小武没法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当他开始认真思考未来的路，这就是一个莫大的进步。


  　　从苏妈妈联想到文明进步，说起来挺扯的，不过这是一种必然。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应该是扯淡，只能说，能力越大，站的就会越高，眼界就会越宽广，想法就会越发与众不同。


  　　这类与众不同是一种脱离大众层次的个例，但又是一种伟人的必然。


  　　所谓博大的胸怀，其实不是天生就有的，只是，当一个人不再需要为柴米油盐费神，不再需要绞尽脑汁考虑传宗接代、赡养父母，那么日常考虑的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脱离这个层次。


  　　没能力的，比如富二代，可能就会走上寻求刺激的道路，比如金毛犬，再比如校长。


  　　有能力的，大多都会追求一些常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听起来像是口号，但百年来为此付出一生的先辈可不少。


  　　方小武距离这个层次肯定还远着。


  　　他实际上不是一个早立志、立大志的伟人坯子，他首先是一个曾经活得很压抑、有强烈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小屌丝，其次才是一个获得系统的幸运儿，侥幸超越平凡。


  　　在他没有彻底享受过这个世界的繁华以前，他所有想法的第一出发点都是自身和亲人，开心和爽最重要，浪也很重要。


  　　但是，在不影响自己开心和浪的前提下，他也真正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能给民族和国家带来什么，他对自己炎黄子孙的身份很骄傲、很有认同感。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转变，暂时看来并没有什么卵用，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意识得到。


  　　不过，作为一个地球上唯一的超凡者，他的任何改变都将极大的影响历史进程，甚至是人类文明的发展，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因为他的成就必然会超越所有伟人，一切历史上有记载的人皇、圣者，都没有他这般际遇。


  　　因为他的前路没有终点，看不到极限。


  　　佛家的终点是佛，道家的终点是神，儒家的终点是圣。


  　　圣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能一步步走下去，何人不可为圣？


  　　然而时移世易，当今社会民智大开，已经不需要教化之言，再没有成圣土壤，但总有一条道理万世不辟——


  　　超脱者圣！


  　　若是个人超脱仍旧不够，再给文明留下一条天梯又如何？


  　　此时的方小武还没有想到那些，但是心里已经生成一颗种子，静待发芽。


  　　而拥有这样一颗种子以后，系统就会自然而然的引导他去想、去做、去超越，流氓系统本质上很良心，只管辅助成长不管长没长歪，所以其实不是系统流氓，而是现在的方小武太流氓。


  　　此时的小流氓根本想象不到，系统升至5级以后会有何等伟力，所以暂时还在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心疼苏野，快乐是因为好感度还在慢慢涨，96点大关一点阻碍都没有就突破了，97点可能还是没有阻碍，98、99……一血大关！


  　　呸呸！其实我并没有很惦记一血，哥不是那样的淫，哥只是很喜欢家猫状态的小苏野而已……


  　　方小武理直气壮的说服自己，居然毫无愧疚的相信了！

  　　呃，这或许就是伟大者的天赋专长，学名“坚定意志”，小名“臭不要脸”。


  　　除了陪伴苏野之外，极速联盟那里又有一场热闹。


  　　池骋大少上次输得灰头土脸，一辆918倒不至于让池家多在乎，但是对于他本人而言，可能是一两年的零花钱，更是重要到无法用钱来衡量的脸面。


  　　所以他不甘心就这么罢手，找到他哥来出头，很是折腾一番。


  　　大致上，池扬的名气和成池是同级的，但是就掌握的资源而言，池扬要压过成池一头，毕竟池扬已经接手他们家的很多生意，云州能源集团的体量碾压极速联盟这个小俱乐部不止一级。


  　　当然，池扬也要脸，不可能无理取闹，最后只是找成池又订立一个赌约——或者叫做角力方式也中。


  　　毕竟他们这些不在一个领域里抢食的顶级家族，有多大矛盾也不可能全面开战，无非就是找个局部战场，彼此做过一场而已。


  　　这一次的战场，就是ChinaGT，华夏超级跑车锦标赛，2018年赛事。


  　　成池早就展现出对这个赛事的巨大野心，如今正在招兵买马的阶段，打算明年初步试水。


  　　而池扬并没有组建车队的条件，所以他选择支持皖州车队。


  　　这一个月，池骋并没有闲着，已经跟那边谈妥注资事宜，神奇无比的事，皖州车队那边让出来的股份，来自于皖州五虎矿业。


  　　这大概就算是付出一定代价，握手言和了，池骋肯定没有这个能力，必然是他哥哥池扬的支持。


  　　方小武没掺和，哪怕赵子刚、痞子卢强烈邀请他去看热闹，他拿着去探访苏妈妈的借口婉拒了。


  　　这种事挺没意思的，918到手，笑看疯狗，剩下的事一概不理会，爱谁谁。


  　　成池后来也试探过一次，想邀请他加入极速车队，被他三言两语岔过去拉倒。


  　　……


  　　再有一件大事，周正两口子带着胖蛋检查归来，差不多绕地球一周，连旅游带看病，算是初步搞明白胖蛋的状况。


  　　严格来说，胖蛋的注意力无法集中是种病，或者说，是一种病的后遗症。


  　　起因在于胖蛋的发育缓慢，这是一种先天性的罕见病症，早期不是特别明显，到青春期才比较容易观测。


  　　现在来看的话，胖蛋的身体发育速度正在越来越显而易见的减慢，每年都在大幅下降。


  　　按照医生的检测，可能到16岁的时候，胖蛋的身体发育就会彻底停滞，极限身高不会超过1.45米，较大概率达不到1.4。


  　　如果说身体上问题很大，那么其实精神上问题倒是不大，就是暂时性的而已。


  　　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毛病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大概会在十七八岁时稳定下来，智力发育也没问题，以后还是个机灵孩子，顶多是比较天真，可能不太适应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如果放开心态，看好的一方面，这病有一个很神奇的副作用——锁定容貌！

  　　当然不是无极限的锁定，只是比正常人的衰老速度要慢而已，可能30岁时还是16岁的脸，60岁还跟30岁似的，大致如此。


  　　一般富豪家的女人，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来保养，都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比如张曼玉女神，明显没整过容、没打过针，容貌始终那么自然漂亮。


  　　胖蛋不用保养就是差不多的水准，如果再认真保养，那说不定怎么妖孽……或许，反而是好事？


  　　关键看怎么开解吧，反正，在方小武这个老师看来，胖蛋以后说不定比韩女神都受欢迎。


  　　新生代不是最喜欢两条邪路么？

  　　合法萝莉这条路，胖蛋你可以走到巅峰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狂喜的陈翔


  　　十天来，真正牵扯方小武最多关注的事，毫无疑问还是融资案。


  　　但是水面下暗涛汹涌，水面上却始终平静无波，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个一锤定音的机会。


  　　资管部例行早会，正常工作都谈完以后，陈翔又一次找上年华。


  　　“华仔啊，你的项目怎么还没签约？不是说资金已经就位了么？”


  　　年华捏着一枚小锉刀正在修指甲，漫不经心回道：“还有一点小分歧，很快就能搞定。”


  　　陈翔的呼吸猛然加重，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资金方实际上就是王征和他自己，究竟有没有分歧，他还能不清楚？


  　　屁的分歧！


  　　该谈的早就谈好，而且最近几天年华根本没联系过王征，完全就是扯淡！


  　　紧接着，他心里又浮上浓重的疑惑：年华拖着资金方不签约，有什么好处？所有人都恨不得马上敲定合同，以免发生变故，怎么年华却反其道而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翔作为一个在办公室里成长起来的老油条，顿时意识到不妙，赶紧试探。


  　　“华仔，问题出在哪里，你说说看，让大家帮你参详参详，项目已经进行到这种程度，没必要保密了。”


  　　年华斜眼睛瞥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懒洋洋道：“陈部长，这不合规矩吧？好意心领，我自己能摆平。”


  　　陈翔顿时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恼火又尴尬，脸颊一瞬间就泛起一抹血红。


  　　没办法，他只能憋屈的宣布散会，临走前给王宾使个眼色。


  　　不大一会，王宾捏着一份报告敲开部长办公室的门。


  　　陈翔压着嗓子，劈头盖脸的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签约？”


  　　王宾其实并不了解陈翔的全盘计划，苦着脸叫屈：“陈部长，我怎么可能知道？年华跟资金方谈判从来都不会带着我啊！”


  　　陈翔知道这是实情，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马上一瞪眼睛：“你特么不会查？大半时间都混一块儿，旁敲侧击还用我教？！”


  　　“是、是，我找机会试探试探……”王宾软绵绵应着，心里早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陈翔在办公室里绕两圈，突然皱起眉：“方小武没什么动静吧？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王宾拍胸脯打保票。


  　　“跟以前一样，天天捧着本破书……你都想不到，丫居然在读英文原版的博弈论，有毛用？典型的装逼装成傻逼！”


  　　“呵！”陈翔嗤笑一声，不屑的摇摇头，“天真爱炫的小崽子，懂个屁的社会！让他装去吧，我倒是很想看看，等到事发时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大概会哭着找妈妈？哈哈哈哈！”王宾一阵狂笑，小眼睛里放射出恶毒而扭曲的光。


  　　陈翔也觉得很爽，不过心里隐隐的不安让他没法尽情欢笑，任何一个计划制定者最讨厌的都是这种情况，说是有完全把握，可关键环节却不受控制，偏偏还找不到原因，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琢磨半晌，他突然一拍脑袋：“哎？黄二凤呢？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他？”


  　　王宾也跟着一愣：“黄二凤？他的活早就干完了，可能是在忙别的项目吧？”


  　　“他哪来的别的项目可以忙？我这里没接到备案。”陈翔紧紧皱起眉。


  　　王宾却完全不以为意：“没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申请书是自己做的，他碍不着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翔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甚至有点……心惊肉跳。


  　　就在他俩密谈的时候，方小武和年华正在小会议室里喝咖啡。


  　　桌子上摊开一个大文件夹，里面装着近期所有的纸质文件，签名、公章，无一不全。


  　　年华在笑，笑得有点……谄媚。


  　　如果说卢海洋的警告只是让他很顾忌的话，那么成池两次召见，则让他真正开始畏惧。


  　　年华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亿万家产说起来很牛逼，实际上还不够某些人一个指头碾的，成家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而且正好掐着他父亲的命门。


  　　年华不知道方小武要干什么，也不想知道，反正成少已经答应补给他足够的好处，管那么多干嘛？

  　　配合就是。


  　　看着王宾从陈翔办公室里出来，方小武放下一次性纸杯，对年华点点头。


  　　“华哥，看你的了。”


  　　“放心！”


  　　年华深吸一口气，捧起文件夹，直奔陈翔办公室。


  　　陈翔正在办公桌前揪头发呢，见年华推门进来，不由一愣。


  　　“陈部长，我这就去签约，这些是文件，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字。”


  　　“好，好！”


  　　陈翔大喜过望，赶紧接过文件夹，心里乐得快要炸开，但谨慎的习惯还是让他一份份仔细看过去。


  　　都没问题。


  　　只要签上字，盖上公章，送到王征那里签上字，一切就已成定局。


  　　陈翔深呼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着签字、盖章，目送年华出门，陡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狠狠挥拳！

  　　卧槽！


  　　终于特么的搞定了！


  　　哈哈哈哈哈！5000万马上到手，天空海阔，会所嫩模，卧槽卧槽卧槽！

  　　无声的发泄好半天，陈翔终于释放出心里的压抑和兴奋，马上掏出手机，拨通王征的电话。


  　　“征子！我这里已经全搞定，年华马上就会过去找你签约，你准备好没有？”


  　　王征的声音更兴奋，而且隐隐带着沙哑。


  　　“卧槽！当然没问题，都特么准备多长时间了？麻痹的，终于等到信儿了，老子这半个月没睡过一晚上好觉！”


  　　陈翔往椅子上一躺，悠然道：“马上就收工，到时候咱哥俩好好放松放松去，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没问题！”王征哈哈一笑，突然想起来，确认道：“对了，合同什么的没问题吧？签字的是我找来的皮包公司法人，他可什么都不懂。”


  　　“放心，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刚检查过！你就等着转账吧，钱一过去，楚天的小命就捏在咱们手里！”


  　　陈翔哈哈一阵狂笑，那叫一个肆意畅快。


  　　不过两秒后，他突然想到之前心里隐隐的不安，立即改口。


  　　“这样，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到场陪年华签约，加个保险！”


  　　王征满意的笑起来，赞道：“没得说，老陈，跟你办事真是省心！那就麻烦你护驾了，晚上夜语约起，兄弟买单！”


  　　陈翔下定决心以后也不废话，拎起包就匆匆出门。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题在哪？


  　　方小武看到陈翔步履匆匆的模样，微一皱眉，继而神色大变，想到一个可能性。


  　　“陈部长，稍等！”


  　　方小武一开口，办公室里剩下的所有人都抬起头，好奇的盯着看。


  　　这两个人的不对付早已经不加任何掩饰，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陈翔愕然回头，眉头紧紧皱着，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回来再说。”


  　　短短片刻间，方小武已经想出来对策，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抓着一份毫无意义的文件，快步追过去。


  　　“耽误你几秒钟，这里有份文件我觉得不大对劲，麻烦你看看。”


  　　不大对劲四个字，瞬间就触到陈翔的Gay点，让他面色一变。


  　　“给你一分钟，出来说。”


  　　陈翔主动离开办公室，避开众人的视线，让方小武心里一松。


  　　小样，就知道你会怂！

  　　快步跟出去，陈翔主动拐向走廊左侧，那里是堵头的窗户。


  　　“什么文件？给我看看！”


  　　几步走完，四下里无人，陈翔马上迫不及待的问，手也主动抓向那张纸。


  　　方小武一缩手避开陈翔，微微一笑，眼睛像是坍塌成两个黑洞般，拉着他的目光不放。


  　　“忘掉文件。你要干什么去？！”


  　　陈翔瞬间就陷入茫然，又畏惧又仇恨的嘟囔：“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


  　　“快说！”


  　　方小武压根没有废话，马上低声呵斥，满脸凶神恶煞。


  　　陈翔被吓一哆嗦，在混乱状态下，他对方小武的畏惧几乎已经刻入灵魂，实在是承受过太多次龙骑士震慑了，抗性几乎为负。


  　　“我要陪年华去找资金方签字……”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方小武气得满脑门青筋。


  　　妈的，你还挺难搞哦？！


  　　属耗子的？真特么谨慎！

  　　方小武虽然心惊，却不焦急，把陈翔扔到一边，二话不说就拨出一个电话。


  　　“下来拖住陈翔，马上！计划提前执行！”


  　　一句话就挂电话。


  　　三分钟后，方小武对恢复过来的陈翔微微一笑：“好的，我明白了陈部长，这个条例确实不合适。”


  　　什么鬼？！

  　　陈翔迷迷糊糊的看一眼手里的文件，是一份证监会下发的红头，上面用碳素笔划出好多重点。


  　　就这瘠薄事儿？！

  　　陈翔有点烦躁，而且看着方小武的眼神赤果果的流露着仇恨，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住。


  　　他愤怒的把文件往地上一甩，怒斥道：“跟你说有急事，以后少拿这些东西烦我！”


  　　说完就后悔，生怕方小武年轻气盛，当场冲突起来，影响正事。


  　　结果方小武什么反应都没有，乖乖的一鞠躬：“好的陈部长，陈部长您慢走。”


  　　陈翔愕然瞪大眼睛，脑子几乎不会转了……这特么是见鬼了？


  　　正愣着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伴随着一声冷淡的招呼。


  　　“陈部长，打扰你教训下属，不好意思。”


  　　陈翔脑子还迷糊着，脸上已经下意识挂起笑容，很灿烂。


  　　赶紧回头打招呼：“哟，田大秘，什么风把你吹下来？有什么指示，请说。”


  　　“指示不敢当。”


  　　田甜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一副高冷范，只是目光从陈翔脸旁穿过，看到方小武那张搞怪的鬼脸时，差一点点就破功。


  　　强压着笑意，她淡声道：“董事长请您上去。”


  　　“陌董？”


  　　两个字出口，陈翔瞬间意识到失态，马上掩住惊讶，笑容可掬的卖好。


  　　“哎哟，怎么好麻烦你亲自下来？打个电话就好嘛！田大秘，稍微透露一下，领导想听哪方面的汇报？”


  　　“顺路。”


  　　田甜冷冷淡淡的两个字就把他堵回去，转身就走。


  　　陈翔拦不住也不敢拦，脑门上青筋直跳，却还得陪着小心道：“田大秘慢走，我马上就到！”


  　　匆匆忙忙回办公室，拿上记事本，再匆匆忙忙出门，陈翔满肚子的MMP，却无可奈何。


  　　特意走的楼梯，再一次拨通王征电话。


  　　“征子，大老板有工作找我征求意见，我可能过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征有点急：“卧槽，年华已经联系过那边了，马上就到，今天到底签不签啊？”


  　　陈翔叹口气：“签吧！夜长梦多，合同没问题的，让他们认准我公章。要不然你自己过去一趟？”


  　　“我又不是没跟你手下喝过酒，我特么哪敢露面啊？再说你们的合同，真有问题我也看不出来。”


  　　陈翔眼看着防火门就在头上，匆匆道：“放心吧，合同我一份一份对过，公章签名没问题，你就放心让他们签！”


  　　王征也没办法了，而且凭本心论，他也不认为合同会出问题，陈翔根本没有坑他的理由。


  　　“行，我跟他们说，回头你再帮我检查检查。”


  　　挂断电话，陈翔深呼吸一口气，整整衣领，一把推开防火门，笑眯眯走向董事长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台。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年华的车上，很久没在办公室里出现的黄二凤稳稳当当的坐在副驾驶。


  　　“老黄，怎么搞成这样？”


  　　年华吊儿郎当的打趣，黄二凤却充耳不闻，文件夹就在腿上摊开着，他专心致志的一份一份的调换着里面的文件。


  　　好半晌，所有需要替换的文件都换完，他往椅背上一靠，叹道：“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工干活，不这样什么样？总算完事了……”


  　　年华知道黄二凤在干什么，不过以他掌握的信息，完全猜不透成池这么干的意义，下意识的皱起眉。


  　　“我说，这有用么？谁傻啊还能上这当？”


  　　“呵呵！”


  　　黄二凤冷笑一声，随手打开一份刚替换过的文件，竖在年华脸侧。


  　　“你是项目主持人，来，你自己看看，能看出问题么？”


  　　年华趁着堵车的空档，侧头瞥过去，一目十行的扫下来，心里明知道不对劲，可真就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良久，红灯转绿灯，后面的车都在鸣笛了，他仍旧一无所获，不由竖起大拇指。


  　　“我去！老黄你牛逼！”


  　　明知道不该问，可是忍了又忍，心里就跟猫挠似的，到底没忍住，兴致盎然的追问：“哥，你是我黄哥，你直接告诉我，问题在哪？”


  第二百二十三章 矛和盾


  　　黄二凤深深凝视年华一眼，重新垂下头，摆弄那一堆文件。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就当这些文件毫无问题吧，省着到时候露馅。能看懂这些文件的人不多，能看懂你表情的人可不少。”


  　　黄二凤的话让年华愈发心痒难耐，转转眼珠，他又试探问道：“老黄，我这儿有好几百万利润摆着，冒点风险无所谓，你图什么啊？”


  　　黄二凤动作微微一顿，不注意甚至都察觉不到，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图什么？部长基础工资级别可是5—1，以我的职称和证书，升到4—1指日可待，全华夏一百多家券商，能到这个级别的精英最多三五万，不值得拼一把么？”


  　　“那小子答应帮你运作资管部长的位置？”


  　　年华下意识惊呼起来，目光里有羡慕更有嫉妒，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个位置对于陈翔而言可能就是一年百来万工资加福利，以及一些不好计算的外快，根本不放在年华眼里。


  　　但是，人和人是不同的。


  　　部长权柄在黄二凤这种真正的全能精英手里，那就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最简单一点，部门里的所有项目，黄二凤都有权利插手也有能力插手，尽可以挑最肥的吃。


  　　他有能力做所有项目的主导者，然后慢慢编织自己的高端人脉网络！

  　　正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才导致他被陈翔压制多年，只能做工兵苦役。


  　　怪不得他会这么尽心尽力！

  　　年华终于解开一个疑惑，然后陷入一个更大、更深的疑惑中——搞得这么大，这么复杂，方小武到底要干嘛？


  　　坑一把资金方，嫁祸给陈翔，推黄二凤上位，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搭着成少的人情和资金，赚这么一年一千多万的利润，有意思么？


  　　年华站着的位置上，就只能看到这么多东西，所以完全猜不透方小武的想法，但是黄二凤作为一个比较核心的执行人，所看到的东西，让他心里时刻翻卷着滔天巨浪！


  　　看过所有完整文件的他虽然还不清楚最后那个步骤是什么，但是已经能够完全理解前几天方小武对他说的那些话。


  　　“任务成功，以后你就是黄部长，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指日可待，分分钟抽肿你那个白眼狼前女友和她父母的脸。我个人再赠送一套配得上部长的房子，你可以实现一直以来的理想，把父母接过来，让两位老人家扬眉吐气。”


  　　“任务失败，你会成为烈士，不是吓唬更不是威胁，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所以你最好全力以赴，别让你负责的环节出现任何问题。”


  　　少年笑容和煦，眼神诚挚，如同推心置腹的好兄弟，可是说出口的话让他脑子一阵阵发热，心里冰凉。


  　　其实这套路很老土，威逼利诱嘛，谁还没遇到过几回？

  　　问题是这次的利益太惊人，他没法不动心。


  　　而那个威胁太真实，一个小孩崽子，居然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过往调查得如此清楚，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知道，他背后有一个多么恐怖的势力。


  　　黄二凤想娶白富美，不想做烈士。


  　　突然撕开温情脉脉面纱的方小武，让他打心眼里畏惧。


  　　“这小子心黑手辣、演技爆棚、说翻脸就翻脸，偏偏年纪还这么小，惹不起！”


  　　黄二凤会这样想，就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方小武之所以突然摊牌，正面硬压，是因为他已经得到成池和陌紫妍的全力支持，不再是那个孤军奋战的小打小闹状态。


  　　如此强悍的力量，在局部细节上完全没必要再取巧，直接碾压过去就行，干脆利落。


  　　年华被压得半点脾气都没有，黄二凤亦是如此。


  　　车子终于驶到西城区金鼎大厦，十五层的大厦是半公寓半写字楼模式，单间只有30—60平大小，汇集着众多小微企业。


  　　比如麻将馆、个人私寮、小贷网点、快递公司等等，最大的一家企业是三楼的桌球城，占地整整一层。


  　　在楼下给那个李总打完电话，年华讥诮的笑起来：“啧啧，这些地老鼠，有多少钱都不懂得收拾个好门脸，天生土包子。”


  　　黄二凤瞟他一眼，心里暗暗一叹：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资金方是哪来的，怪不得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3亿的生意，这公司的老总都没到云商去考察考察，你都不觉得奇怪的？


  　　再看看方小武，同样是没露面，却把每个人、每个环节都算计到骨头里，这是什么样的城府和心智！


  　　差距啊……


  　　收拾好感叹，黄二凤拎着文件夹下车，淡然道：“你扯淡，我谈判。”


  　　年华顿时愕然的瞪大眼睛：“不是都已经谈妥了么？还有什么需要谈的？”


  　　黄二凤懒得给他解释，随口敷衍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坐电梯上到十五楼，李总已经等在电梯门口，身后站着一个前凸后翘妆容浓艳的小蜜，以及一个衣冠楚楚律师模样的中年人。


  　　“两位贵客，欢迎欢迎！鄙人李大年，金利信贷董事长兼总经理。年经理，这位贵客怎么称呼？”


  　　黄二凤跟他握手，淡然道：“我姓黄，我负责给您解释合同。”


  　　转头看看四周，眉头突然一皱：“李总，贵公司的员工都是锁着门办公么？”


  　　偌大一条走廊里，只有三个门开着，剩下的防盗门都是关着的，门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标牌，什么“外务部”、“网络部”、“业务一组”之类的，看起来就好像一整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


  　　李总脸色一僵，随即狂放大笑两声，掩饰道：“黄经理，不瞒你说，我是早有心思退出这个行当，现在正在收缩业务中，不然哪来的钱投资你们的项目？”


  　　李大年身材矮胖，皮肤微黑，粗壮的脖子上挂着一枚大金佛，笑起来像是社会大哥，而非商人。


  　　他不但没有掩饰这一点，反而有意的在强化这种印象，大手摸摸泛着青的头皮，挥着另一只手狂吹牛逼。


  　　“我在这行厮混十多年，拿钱靠的是人脉和仗义，收钱靠的是兄弟和威名，就没懂过什么瘠薄互联网！”


  　　“现在这世道，像我这种老古董都给淘汰得差不多喽！”


  　　“妈的，前脚刚跟交行州行的王行长弄出来5个亿，回头就发现居然放不出去！”


  　　“卧槽他大爷的，零敲碎打弄不出去，弄出去也不好往回收，我寻思给那些房地产开发商吧，丫的一个个拿我当傻逼，签个条子就想弄走！”


  　　“说是给我20%年息，妈的给80%我也不敢放给他们啊！”


  　　“前年上合地产的老蒯抵给我一栋1个亿的楼，拿走我4000万，回头上合就倒了，那楼我居然拿不回来，说是我得排在施工方后面，操的！血本无归！”


  　　黄二凤不动声色道：“根据合同法，施工方确实享有优先于抵押权人的优先受偿权。”


  　　李大年猛的一拍巴掌：“对对对！法院就这么说的！”


  　　摇头，叹气，小眼睛深情的看向黄二凤。


  　　“得，我跟他们扯不起，我是琢磨透了，跟你们券商合作，利息低点是低点，但是稳当，还特么能交着朋友！”


  　　“黄经理，今天中午务必要给个面子，让我做个东，咱们工作归工作，私交归私交，我最喜欢和你这种专业人士交朋友！”


  　　黄二凤没吭声，默默走过走廊，每经过一个房间，都仔仔细细的看一看。


  　　包括桌椅电脑档案柜等办公用品的新旧、型号，包括那些员工的工作内容、工作状态，看得超级仔细。


  　　李大年嘴角一阵抽抽，不动声色的给小蜜使个眼神，那小蜜马上走到黄二凤身边，挨挨擦擦的娇嗔。


  　　“黄经理，您对我们的管理模式有没有什么建议？人家很想学学呢！”


  　　黄二凤往后一避，不动声色的出门，跟着李大年来到他的大办公室，分成宾主落座。


  　　李大年被黄二凤搞得有点心虚，有点急，搓搓手，直接问合同。


  　　“年经理，不知道合同带来没有？”


  　　没等年华说话，黄二凤直接把文件夹递给那个律师，淡然道：“合同在这里，您慢慢检查，重点看一下最后的补充条款，否则意义不大。”


  　　那律师被弄一愣，下意识翻到最后，几眼扫完补充条款。


  　　李大年急得不行，眼巴巴看着律师，眉头快要皱成个川字。


  　　“王律师？”


  　　王律师沉吟一下，简单解释道：“合同的正式生效时间，不是合同签订时间，而是公司将3亿现金存到云商银行指定账户以后，由云商证券代管，合同才会生效。”


  　　“换言之，合同签订之后的3个工作日内，资金必须转给云商证券，公司才会成为项目的抵押权人。”


  　　李大年勃然变色，冷艳望向年华：“年经理，这是什么意思？原本我们谈好的内容里可没有这样的条款！”


  　　年华大致猜出来黄二凤要干嘛了，马上想清楚该怎么配合，顺势就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拿出那股子纨绔姿态。


  　　“李总，在商言商，哥们跟你说句实话，这项目很抢手，我们现在不缺资金。既然有得选，我给自己找点保障，天经地义吧？”


  　　黄二凤看得直撇嘴，这两个货之前是怎么谈判的？夜总会里搂着妞讲数？！


  　　李大年烦躁的摸着头皮，皱眉道：“兄弟，别忘记是谁给哥介绍的项目，哥跟你们陈部长关系还可以……”


  　　“呵呵！”年华吊儿郎当的冷笑一声，“如果不是陈翔，李总你连现在这个机会都没有。好几天没联系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呦呵？！这戏演得有火候啊……


  　　黄二凤心里贼有底气，马上添柴旺火。


  　　“不好意思，李总，我们云商是券商里站前五的全国性大公司，做事情很正规，以您公司目前的状态，我们确实不可能在没有签订任何保障条款的前提下，将这样大的一个项目交给您。”


  　　李大年气呼呼的叫道：“怎么叫没有保障？我们公司帐上躺着的3亿现金是假的？我现在就可以开银行本票给你们看嘛！”


  　　“李总别激动。”黄二凤好言相劝，表情极冷静，“不如这样，分歧暂时搁置，今天先这样，您再考虑考虑，好吧？”


  　　说完话就站起身，伸出手，等着跟李大年相握。


  　　李大年瞬间懵逼了，大老远折腾来一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一着急，称呼都乱了。


  　　“哥们你先坐，坐下说！等我再想想！”


  　　黄二凤没动弹，还是年华拉着他坐下的。


  　　“老黄你再等等，我还是相信李总的实力的，再说陈部长的面子难道还不值个把小时么？”


  　　话不怎么好听，不过李大年已经顾不得了，心里急得后背都渗出汗来。


  　　“王律师，合同还有别的问题么？”


  　　这才多少时间？能看几眼？

  　　王律师只好扫重点，一条条捋是来不及的。


  　　两分钟后，他点点头，道：“签名、公章没问题，利息、还本付息方式、抵押物都对得上，就是这个担保……”


  　　“担保怎样？”李大年急忙追问。


  　　“担保是一家民营公司再加上云商证券信用保证，不是之前说好的银行。”


  　　“嗯？！”


  　　李大年正惊疑不定，黄二凤解释道：“贵方资金是私人资金，你们吃掉的利润就是高级别担保的费用，如果你们愿意再让两个点，换银行担保也可以。”


  　　“其实这个担保的级别完全够用，信义担保公司的来头很大，直通我们最高层，您可以找懂行的人打听打听。”


  　　李大年点点头，抓起手机，歉然道：“两位请稍等片刻，事情比较大，我得去找朋友问问。”


  　　黄二凤满不在乎的回道：“您请便。”


  　　李大年匆匆离开，留下王律师坐陪。


  　　黄二凤心里一动，审视的打量着王律师，双手递过去一张名片。


  　　“王律师，请问您在哪家律所高就？”


  　　“不敢当高就，鄙人王行健，是一家小公司的法律顾问。不好意思，今天没带名片，真对不住您。”


  　　王行健谦虚的一笑，年华还不觉得如何，黄二凤却心里一跳。


  　　再仔细打量他的脸一番，心里彻底翻腾开。


  　　王行健！

  　　华海资本的法务部主管，他怎么会在这里？！

  　　妈的，方小武算计的到底是谁？！


  　　这陷阱到底能不能瞒住他？！


  　　黄二凤脑子里乱如麻团，微笑看似一如平常般得体，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几块肌肉是何等的僵硬。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宇宙级营销

  　　黄二凤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王行健的出现极其出乎意料，年华还特么没心没肺得意洋洋的笑着，完全意识不到情况的严峻，很显然，指不上他帮忙。


  　　华海资本是一家投行，跟云商证券的投行部干一样的活，在云州金融圈里小有名气，据说背景很深。


  　　王行健作为这样一家金融机构法务部门的领导，水平自然是极好的，黄二凤曾经在一次法律论坛会议里见过他登台讲演侃侃而谈。


  　　当然，投行IPO类业务的法律问题，和资产管理计划的合同陷阱是两回事，并不是说王行健一定可以发现问题，只是发现问题的概率比较大而已。


  　　眼看着王行健还在翻报告，黄二凤心里一阵突突：不行，必须得干点什么！

  　　“王律师，我看您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黄二凤试探着问，王行健抬起头，不动声色。


  　　“不应该吧？我的律所比较小，平时搞民事诉讼比较多，跟你们这些大券商的精英可没法比。”


  　　“术业有专攻而已，哪有什么精英不精英的说法？”


  　　黄二凤的谦虚只换来王行健的淡然一笑，笑过以后，他又埋下头翻文件，根本没有交际的意思。


  　　老黄彻底没辙了，他不可能拦着不让看，更不能表现出异常，那家伙是人精里的人精，一点破绽都会引起怀疑。


  　　怎么办？

  　　没啥办法，听天由命吧……


  　　不管怎么说，得通知一下方小武。


  　　黄二凤果断起身，问小蜜：“你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小蜜眼睛一亮，拧腰捧胸，娇滴滴道：“我领您去。”


  　　“不必麻烦，指个方向就行。”黄二凤坚决回拒。


  　　开玩笑，哥的年纪，尿尿并不需要有人扶鸟。


  　　到洗手间，检查一下里外没人，黄二凤盯着洗手池的镜子，拨通方小武电话。


  　　情况紧急，他言简意赅说清楚状况，只听方小武立即反问：“假设那位王律师一定会发现问题，最少会用多长时间？”


  　　黄二凤略一沉吟，估算出一个大概的区间。


  　　“按他这样一条一条、一页一页看的话，大概还要15到20分钟才能看到有问题的地方，假设第一遍就找到破绽，那就是15分钟。”


  　　“也有可能更慢一点，毕竟他不了解项目的具体情况，之前的谈判他没参加。”


  　　说完话，黄二凤就听到话筒对面传来一阵放松的笑声。


  　　“那就没事，放心吧，他没机会看完合同。”


  　　嗯？！


  　　什么意思？！


  　　黄二凤有点懵，方小武却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淡然道：“回去吧，准备签约。”


  　　等他迷迷糊糊的回到李大年的办公室，李大年已经端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正摆着他们的合同。


  　　这位社会大哥似的老总热情的冲着黄二凤招手：“来来，黄经理，你看看，我要在哪里签字？”


  　　黄二凤猛然一愣，眉头下意识的一蹙，怀疑是不是有问题。


  　　“李总，不再考虑一下？”


  　　这话一出口，李大年反而马上掏出笔，紧张道：“黄经理，附属条款我都答应了，你们可不能反悔！”


  　　这可真是……


  　　黄二凤和年华对视一眼，满脸的哭笑不得。


  　　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冻彻骨髓的凛然。


  　　方小武这妖孽，到底怎么办到的？！


  　　……


  　　时间推前一个小时。


  　　目送着陈翔出门上楼，方小武闭上眼睛往窗台上一靠，凝固如雕塑。


  　　好半晌后，他掏出手机，拨通成池电话。


  　　“成哥，叫Rino动手吧，做得隐蔽点，效果越自然越好，但是30分钟之后必须推送到位。”


  　　“放心。”


  　　短暂的交流结束后，方小武又给陌紫妍发去一条语音信息。


  　　“姐，陈翔打算去盯着年华签约，我叫田甜把人拦下了，正式发动计划吧。”


  　　“收到。”


  　　安排完，方小武再次无事可做，溜溜达达回到座位前，竟然打开电脑开始看视频。


  　　10分钟后，他看着快手里被顶到热点前10的小视频，微微一笑。


  　　……


  　　远征投资咨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刚跟陈翔通完电话的王征懒洋洋躺在可调节老板椅里，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办公桌上两台电脑都开着，一台显示着股票K线图，另一台开着好多个QQ群以及咨询平台，新消息提示的滴滴声不绝于耳，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兴奋，期待，焦虑，让他的脸颊上泛起潮红，往常最有吸引力的一切，此时都不在眼中。


  　　远征咨询是他的事业基础，干的活并不高大上，无非就是以咨询之名骗取股民散户的咨询费而已。


  　　至于真正的投资实力……


  　　国内的A股市场，谁敢说可以凭实力稳赚？


  　　做长线的小散户还好，资金规模一大，拼的就不再是实力，无非是大鱼吃小鱼，大骗坑小骗而已。


  　　他这家小骗公司，行情好的时候很赚，行情不好的时候勉强保得住水电物业费。


  　　这和他的雄心壮志，相去甚远。


  　　远征这两个字，寄托着他的极大厚望，更是他的执念所在。


  　　云州王家，这一辈正好是远字辈，王远航、王远志，俱是如此。


  　　然而王征只是早出五服的旁支，只有爷爷在族谱里落下过一笔痕迹，王征根本没资格进族谱，哪怕强行贴上去叫王远征，王家也不会认。


  　　可是王征不服，老家都在王家拐，小时候回老家，大家都在一个大院里玩，凭什么名字里带远的就能挥金如土一呼百应，而他却只能陪着笑脸舔屁股？

  　　穷是原罪。


  　　然而自认为“穷”的王征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运气已经好过这世界上99%的人。


  　　父亲受王家照顾，做生意顺风顺水。


  　　母亲和陌家媳妇付敏洁是高中同学，本身家势也算可以。


  　　他没有亲兄弟姐妹，几个亿的资产早晚都是他的，从小就没缺过任何东西。


  　　可是他的眼睛是往上长的，从来都只能看到那些比他更强、更有钱、更潇洒的人，区区几千万可控资产，一年百多万花销，连人家一块表都买不起。


  　　他不服！

  　　所以他绞尽脑汁往上爬，费尽苦心的琢磨赚大钱。


  　　曾经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很用心的珍惜了，然而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胜利。


  　　跟陌紫妍相亲。


  　　都不必提陌家的那些资产，只要处上对象，光靠一个云商证券，就足够让他的咨询公司吃到撑！

  　　结果呢？

  　　莫名其妙的坏在一个小崽子手里，到出局都不知道自己是发的什么疯……


  　　简直日了马！


  　　那次的失败让他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到灵魂深处，为此他消沉好长时间，差点一蹶不振。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又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

  　　3亿，是他能够筹措来的全部资金，自己的所有资产，母亲的全部存款，家里的一套别墅和一座商铺，再加上少部分高利贷。


  　　可以说，除了父亲的厂子，王征已经倾尽所有，这就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跃跃欲试，兴奋激动，满怀壮志。


  　　这是一个天才的计划！


  　　里应外合，借鸡生蛋，成功几乎是必然的，区别无非是多赚少赚。


  　　如果按照最乐观的情况来预计，3个月后，他就会拥有理论上的5亿身家，两年后，他有把握按照他的商业计划将身家再翻一番！

  　　到那时……


  　　到那时，他就是王家这一代最耀眼的新星！


  　　什么四大公子王远志，靠着家势沽名钓誉之辈，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想到兴奋处，他抓过高脚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秘书通知道：“王总，您约的客人到了，我带他过去么？”


  　　“请他过来！”


  　　王征随手叉掉桌面上的QQ弹窗，起身整整衣领。


  　　不大一会，秘书领进来一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王征绕出去跟他握握手，又回到椅子上坐下，将对方留在侧面的会客区。


  　　“小楚，不好意思，王哥的工作离不开电脑。玲玲啊，去给楚经理泡茶。”


  　　那个叫小楚的男青年极帅，细眉大眼，皮肤白皙，正宗的奶油小生。


  　　面对王征的倨傲，他仍旧笑得阳光灿烂，甚至有些谄媚。


  　　“王哥您跟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小楚把您当大哥，有事您就直接吩咐，搞这么正式，小弟简直受宠若惊。”


  　　表情、语言都有点浮夸油滑，来来回回忙着泡茶的玲玲下意识瞟他一眼，暗自揣测，这帅哥到底是干嘛的。


  　　不过王征完全没有介绍的意思，直到她离开以后，才开口说正事。


  　　“小楚啊，带着你的人过来，跟王哥干，怎么样？”


  　　小楚暗地里猜了一百次，但是怎么猜都没猜到会是这事儿，不由愕然瞪大眼睛，惊呼：“王哥你要干这行？！”


  　　“是，也不是。”


  　　王征摆摆手，傲然一笑。


  　　“我是打算要开一家云州最大的SPA休闲会所，要做好、做精、做出名气，不过哥不靠这个赚钱。”


  　　小楚真的懵了，好半天脑子都转不过来，咨询和SPA……这跨度有点扯蛋啊……


  　　“哥，你要开会所？小弟这两个人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丫头们在夜语干的好好的……而且瘸子哥那里……”


  　　小楚惊得有点语无伦次，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客源经理，或者直白点说，手里拢着一些小姐姐的粑粑桑。


  　　在粑粑桑这个行当里他是专家、精英，跨出这个行当，他就是一个小本毕业的小白脸。


  　　深刻明了这一点的王征，一点都不担心无法说服他，简直再容易不过。


  　　“小楚，慢慢听哥说，哥叫你来，肯定要交给你一个实底，安心！”


  　　放松的往椅背上一靠，王征慢条斯理的开口，一二三条理分明。


  　　“第一，瘸子放不放人？会不会来捣乱？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哥身后站着二张，你觉得力度够不够？”


  　　小楚瞳孔一缩，表情微微有些僵。


  　　“哥你还跟两位张爷有交情？”


  　　“呵呵，小看哥了不是？”王征摇头一笑，伸手虚点他，“就这一次哦！开业你就知道真假。”


  　　实际上，王征现在当然跟二张没交情，不过一旦那5层楼产权到手，挟着从李战虎口里拔牙的威势，要摆平二张简直不要太轻松。


  　　王征给小楚留足想象空间以后，继续讲述他的计划。


  　　“第二，丫头们在夜语确实干得挺好的，每个月8万打底，好点上10万，不过你听哥给你算一笔账。”


  　　“一台688到998，80分钟全套，一天累死累活连打赏带加钟最多最多20单，平均下来应该就是10单多点，一个月22天满勤才能分到5成，到手8到10万块钱。”


  　　“累不累？”


  　　小楚满脸苦笑，眼睛深处却尽是不以为然。


  　　“哥，您动动手指头就有大把钱紧张，丫头们就是干这个的，累也没辙啊！”


  　　王征摆摆手，眼睛里绽放出“智慧”的光芒。


  　　“哥要开的会所，占据国际五星级酒店两层楼，最好的装修，最好的环境，只收最漂亮的丫头，做最正规的SPA项目。”


  　　“你猜多少钱起价？”


  　　小楚挠挠头，试探问：“怎么不得998？”


  　　“起价必须过千！初步定的话，1288起价，60分钟，纯绿色SPA。”


  　　小楚张口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征兴致上来，口沫横飞的给他描述着宏伟蓝图。


  　　“你想想，我这个位置，这个装修，这个培训，针对的是什么级别的客人？”


  　　“那都是国际客人！精英！大佬！暴发户！”


  　　“几千上万住一晚上酒店，那是什么消费层次？”


  　　“哥搞的就是最高档次的SPA，专门挠他们痒痒的！”


  　　“黄金地段有了，雇法国设计师搞装潢，每个房间一百平米起，屋里直接造汉白玉大浴池，什么法国精油啊、荷兰郁金香花瓣啊、澳大利亚深海鲸鱼油啊，能倒里的都给倒里头！”


  　　“大堂里搁一个胸最大的当经理，小衬衫一字裙，衬衫半透明只许系俩扣，里面半杯，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天一换！”


  　　“客人一进门，马上正对着60度鞠躬，不能多不能少，角度必须刚刚好。”


  　　“车大灯开路，问候第一句话必须是‘may—I—help—you—sir’，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倍有面子！”


  　　“碰到亚洲面孔怎么办？张嘴就是‘纳尼卡狗由的羞卡’，一口地道的东精不太热调调，叫他立马扯旗起立！”


  　　“丫头们培训按摩手法都用泰国按摩师，制服全部霓虹造，黑丝白丝大网眼，统统只到大腿根，裙子必须松快，但里面套上安全裤，紧身的，让客人们一抬头就能看到形状，但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


  　　“勾搭人的手法丫头们都会，但是培训要再三强调，表情给我弄端庄点！”


  　　“要禁欲系！要冰山系！要治愈系！就是不要风尘系！”


  　　“动作上要往死里撩拨，表情一定要楚楚可怜、强行忍耐，绝对不允许主动上马，要记住，咱们是卖艺不卖身的正规SPA！”


  　　小楚被如此高大上的宇宙级营销轰炸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反问：“那丫头们吃什么？”


  　　“笨啊！”王征恨铁不成钢的敲敲桌子，“一见钟情，自由恋爱，成为一日情侣，咱们难道还管得着？”


  　　“怎么表达爱意？加单吧！”


  　　小楚眼睛一亮，马上竖起两根指头：“两个单一炮？”


  　　“粗俗！”


  　　王征摇头叹气，眼神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你想想，以咱们的档次，1888的保健单子你不下两个，丫头怎么好半推半就的给你推油？”


  　　“武器保养历来是国家大事，飞机两个单，裹炮三个单，入库四个单，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顾客的购物心理，愿意掏1888来SPA的客户，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两三个1888。”


  　　“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


  　　小楚懵逼的竖起大拇指：“黑！王哥你真黑！”


  　　王征一瞪眼睛：“什么叫黑？咱们家不但最贵，而且最好啊！你以为我谁都要？你手下也就那几个头牌够格。”


  　　“知道我为什么不嫌弃你手下丫头少了吧？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但是只要够格吃，哥就一定让你们吃饱吃好！”


  　　“你自己算算看，一天稳稳当当只接5个客人，能挂出来多少单子？10个呢？”


  　　“工作强度降下来了，档次上去了，谁还敢说她们是小姐姐？那是高端养生师！哥回头要给她们办证的！”


  　　“运气好，直接钓上大老板、暴发户、文青二代，一个月砸给她们10万不算多吧？在夜语那种地方明码标价的卖，可能么？”


  　　说得口干舌燥，王征回头给自己又倒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意气风发的雄姿，让他整个人都染着一层光。


  　　“小楚，怎么样？别说哥不照顾你，跟哥干没坏处吧？”


  　　王征刻意把话说得粗俗、直白，但这种风格正好戳中小楚的内心，效果好到爆。


  　　小楚脸色不断变幻着，显然已经非常动心。


  　　在他看来，如果王征真能按照计划干成这事儿，那么他的会所就会成为云城第一，毫无疑问的日进斗金！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Dida一声，收到一条消息。


  　　已经局部静音的手机，只会收到少数几个重要联系人的信息，他怕有什么急事，跟王征告个罪，打开查看。


  　　只看两眼，面色就古怪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魔高一丈


  　　信息是他小弟发来的，还附带着一个视频链接。


  　　“哥，你到地方没呢？找你谈事儿那B出大名了！卧槽贼他妈劲爆！那变态给马做口活，监控视频拍真量的，这会儿在网上都特么传爆了！”


  　　啥玩意？！


  　　小楚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掉地上。


  　　王征王总还在挥斥方遒，给未来的合作伙伴画大饼，而他的未来合作伙伴却满怀恶意的悄悄点开视频。


  　　“老弟，哥也不瞒你，这会所只为提升人流、客流和名气，赚钱都在其次，所以店里跟你64分成，你自己算算你能拿多少？”


  　　“如果你能带过来10个够标准的丫头，哥把分成给你调到55，两年就让你在云州买车买房！”


  　　“酒店方面一点不用担心，他们副总是哥的好朋友，保证什么麻烦都没有。”


  　　……


  　　带听不听的，小楚终于搞明白王征要干嘛了。


  　　丫在某家五星级酒店有5层空间，最底下一层要开一家高档酒吧，23楼是SPA会所，4楼做一家会员制的小赌场。


  　　以这家云州最好的SPA会所打出名气，带动酒店的客流和入住，客流又会反过来助推酒吧的生意，两个店筛选出来的高端客人输送到小赌场里。


  　　赌场很私密，能赚多少钱不好说，小楚隐约觉得，赚钱也不是开赌场的目的。


  　　5楼会做成一个真正的私人会所，这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小楚没有那么高的眼界，搞不清楚这会所能给王征带来多大的好处，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利益可能会非常巨大。


  　　如果真能完成计划，这个王总以后大概会很牛逼，彻底成为云州的一号人物。


  　　小楚很动心，嗷嗷动心，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带自己玩。


  　　然而，他看完视频，又看看已经爆炸的内部群，最终只是遗憾的摇摇头。


  　　王征的牛逼吹得正嗨，突然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愣：“小楚，你对哥的计划有意见？”


  　　小楚马上堆起一张笑脸：“没！哪能呢！王哥你是天上的雄鹰啊，小弟佩服得要死！”


  　　“不过……哥你看，小弟没什么见识，这么大的事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哥你再等等，小弟回去跟丫头们商量一下，成吧？”


  　　费这么多口舌，拿出这么多干货，结果却只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王征顿时一皱眉，显而易见的有些不悦。


  　　不过小楚却没心思再听他扯下去，收起手机顺势起身，就要告辞。


  　　“王哥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你等我电话！”


  　　王征笑得很勉强，心里泛起极大的挫败感，却还是撑起架子，神态倨傲的送客。


  　　“行，小楚你好好想清楚，过去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哥的会所容量有限，大领队的位置可能就三、四个，你自己看着办！”


  　　小楚打着哈哈告退，出门一瞬间，笑容就完全收起来，脸上只剩下不屑。


  　　还特么跟老子吹牛逼？！


  　　我呸！


  　　这店你要能开起来，老子跟你姓！

  　　……


  　　送走小楚，王征往椅子里一窝，脸色很冷，心里很烦躁。


  　　妈的，怎么回事？


  　　这小子明明已经很动心了，怎么突然就冷淡下来？

  　　没道理啊……


  　　电脑里QQ又在滴滴响个不停，桌面上又多出两个弹窗，王征正郁闷着，看都懒得看，二话没说全关掉。


  　　弹窗上的图片一闪而逝，看着莫名眼熟，不过王征也没多想。


  　　就在这时候，好哥们刚子突然打来电话。


  　　“刚哥，正要找你呢，老陈约晚上去嗨皮，你来不？”


  　　“嗨你妹！你特么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自己上网搜搜‘云州富二代’，快特么想想办法，抓紧！”


  　　劈头盖脸一通喷，王征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对面已经挂电话。


  　　出了件大事，跟我有关系？

  　　王征心里涌上一层阴霾，马上打开网页，输入“云州富二代”。


  　　唰，一排搜索结果出来，从第二位到第七位，统统都是他自己的照片。


  　　“云州富二代人马门事件最新报道！”


  　　“震惊！人类的下限在哪里？云州富二代猥亵小马实况！”


  　　“沃的马！心疼你，今天我们都是南岛马！”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草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云州舔马富二代大起底，网友人肉最新进展！”


  　　王征的一颗心如坠冰窟，一直凉到括约肌。


  　　手指颤抖着，点击四五次才终于打开一部视频，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看过去，心里念叨着满天神佛，祈祷不是那件事。


  　　结果……


  　　才看一分钟，眼前就一黑！

  　　“我草你们大爷！老子花了100万摆事，眼看着你们删的视频，居然还特么有备份？！”


  　　狂吼过后，王征直接瘫在椅子里，脑子彻底不会转了。


  　　视频还在坚定的往后走着，最终定格在王征掀起小红的尾巴，把脸凑上去的那一幕。


  　　从监控的角度看上去，就是一个男人以极度猥琐的动作，把脸埋在缝隙里，贴得严丝合缝。


  　　再往后，王征被小红一脚踹飞，什么都没干成的画面，被完全截掉。


  　　停止的这个位置，给所有看客留下极度广阔的想象空间。


  　　王征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好半晌才确信，真的没有后面了，一瞬间，脑浆子就烧得沸腾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你麻痹！老子什么都没干！老子被一脚踹飞了！”


  　　他猛的跳起来，一拳把电脑屏幕砸飞，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屏幕飞到半空又被电源线扯回来，重重的甩到办公桌前挡板上。


  　　还不解气，他一把抄起键盘，“哐哐哐哐”的猛砸桌面，5秒不到，手里就只剩下一张弯曲的薄钢板。


  　　秘书玲玲小跑着过来，推开门，惶然的问：“王总……”


  　　“滚！谁特么让你进来的？！啊？！给老子滚出去！”


  　　王征双眼血红一片，张牙舞爪的狂吼着，吓得玲玲一缩头，立即关上门。


  　　“砰！”


  　　就在房门刚被关上的一瞬间，那张钢板被甩过来，重重的砸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小姑娘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另一个文秘看到这一幕，憎恶的瞟一眼门内，搂住她转身就走。


  　　“玲玲咱们走！不干了！这家伙就是个变态、精神病、暴力狂！换家公司多大点事儿，让他自己烂着去！”


  　　总共三间办公室，一个员工看到视频，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原本就有些惶恐，看到这一幕，顿时什么心气都没了。


  　　“辞职！去他妈的，我是不在这种人手下干活了！”


  　　“就是，走走，找财务要工资去！”


  　　“兄弟伙抓紧撤，记者估计马上就会到，可特么别被逮到！”


  　　“卧槽！对啊，要是因为这种事儿上新闻，以后还特么怎么见人？”


  　　须臾间，一哄而散，偌大一家公司，就只剩王征自己，野兽般的喘息着。


  　　前台的小妹走得慌张，背包带子挂在背景墙“远征投资”泡沫贴字上，把“远”字整个扯了下来。


  　　剩下三个字——征投资。


  　　……


  　　如此，又过去十分钟左右，脑子仍旧一团乱麻的王征接到李大年的电话。


  　　李大年的第一句话就让王征烦躁得想摔手机，他只能咬着牙，用左手拿电话，右手紧紧攥着鼠标，像要攥碎似的使着劲儿，发泄着心里的火山岩浆。


  　　“老板，我老李啊！是这样，云商过来签约了，但是他们嫌弃咱们办公场所不像话，怀疑咱们公司没实力，合同里又添加上一条补充条款。”


  　　让他们滚！


  　　王征的意识咆哮着，可理智终究还在，反复深呼吸，咬牙问：“什么条款？”


  　　“是这样的，对方要求，签字三天内将3亿现金转账到云商银行的指定账户，双方共管，钱到账合约才生效。”


  　　“就这？还有么？”


  　　“再有就是，担保不是银行，是一家叫做信义的私人担保公司，再加上云商证券信用担保，王律师觉得不大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噢！风险溢出！”


  　　听着李大年的学舌，王征却一愣，下意识追问：“信义？是不是信仰的信，义气的义？”


  　　李大年哈巴狗似的应着：“对对！是这两个字，对方说让我随意打听，说这家公司有背景，好像跟云商有什么关系，老板您知道？”


  　　“知道。”


  　　王征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就开始沉思。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否则也做不出来那种计划，无论是敲诈楚天，亦或者是后面的发展大计，都蕴含着天才般的奇思妙想和社会老油条的实际经验。


  　　哪怕现在处于狂怒和恐惧中，思考能力下降很多，可是权衡利弊的本能还在。


  　　信义担保是陌家的产业，或者确切点说，是云商董事长陌青河的小金库，一般级别不够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只会以为这是一家没什么名气的私营小担保公司。


  　　王征对陌紫妍很下功夫，很大一部分就是奔着在金融领域极有话语权的陌青河去的，所以他对陌青河算是比较了解。


  　　再加上他母亲和付敏洁的关系，知道一些超过他自身级别、模模糊糊的内幕。


  　　信义担保……照这么说，陌青河是想随手给自己揽点业务？


  　　倒是说得过去，信义和云商证券算是半拉自家人，联合担保的效力肯定是弱于银行，但是在这个项目里，有陈翔卡着，问题不大。


  　　担保可以接受，问题是，这个新条款是怎么回事？


  　　王征心里多少有点不托底，掏出另一个私人手机，拨通陈翔电话。


  　　铃声只响三声就被掐掉，王征恍然醒悟，陈翔在跟领导汇报工作。


  　　那就自己动脑子想一想，联合账户，全额转账对自己有坏处么？


  　　自己和云商签订的合同是合法、合规的，真正有问题的合同是云商证券跟楚天地产的那份，所以自己按照合同办事，到时候借着对方欺诈的名义毁约，云商对自己没有任何约束力。


  　　所以说，全额转账或者一次次转账，其实没区别，年华大概只是想要一个资金保证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王征放下心，不耐烦的问：“还有别的情况么？”


  　　李大年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对方好像不太想和咱们签约，说是不缺资金，嫌咱们公司小。”


  　　对此王征早有预料，陈翔盯年华盯得那么紧，早知道年华另有打算。


  　　“说重点！合同有没有问题？”


  　　王征的声音极不耐烦，李大年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说话愈发小心。


  　　“王律师说，公章、签名都没问题。”


  　　“那就签吧！告诉他们，明天就可以转账！”


  　　李大年再没话说，他也希望早点签约，这里面有他不少好处，不签约就毛都没有。


  　　匆匆回到办公室，李大年从王律师手里拿过合同，豪爽道：“不就是全额转账么？小意思！兄弟不差钱，办事更爽快，年经理请放心！”


  　　王律师一愣，心里对这土包子已经鄙视到极点。


  　　你说你慌个屁啊？再怎么急，合同总得让专业人士看完吧？


  　　不过他只是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何必呢，反正自己就是王征请来帮忙的，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犯的着那么上心？


  　　李大年痛痛快快的签字，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此时不过10点多，距离饭点儿还早，不过黄二凤给年华使个眼色，极热情的拉着李大年和王行健，要去喝两杯庆祝一下。


  　　李大年那没得说，立马就跟年华争执起谁请客、去哪里的问题。


  　　然而王行健却冷淡而矜持的拒绝了，眼睛里的不屑清晰的表达出来——这就是你们云商证券的工作方式？Low逼，荒谬，不上台面！

  　　目送着王行健开着他的车远去，黄二凤抹一把额角的冷汗，心里终于一松。


  　　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爷们的洗脚水！


  　　今儿就是不想让你再看到合同，你觉得你很牛逼，结果呢？咱们走着瞧！

  　　心怀一畅的同时，那个疑惑再次浮上心头——方小武究竟是怎么搞定李大年背后那位真正老板的？

  　　明明已经请来这么牛逼的律师，结果却连合同都没看两页，图什么？

  　　这个实际出资人是傻逼吧？


  　　受限于掌握的信息，他当然猜不到王征给自己上了多少保险。


  　　王征傻逼么？


  　　当然不，这是一个少有的聪明人。


  　　只不过他的敌人是妖孽，是一个真正的变态。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一步都被算死，奈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连环大坑

  　　年华和黄二凤没滋没味的应付着李大年时，成池正在宴请方小武、罗主任、李行长等人。


  　　“成哥，干得漂亮！”


  　　“哪里，如果没有你提供的视频，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GayGay中。


  　　视频是周正弄到手的，上次方小武带着陈翔去极速联盟，问出是王征在背后搞事，当场就给周正打了电话。


  　　周正在南岛公安口有战友，刚好也要带胖蛋去旅游散心，方小武就拜托他把视频弄回来。


  　　这种事难度很大，但也要看是谁去办。


  　　马术俱乐部的视频当时确实已经删除，王征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只求心安。


  　　但问题是，小红一脚把王征踢成骨裂，这么大的事，俱乐部怎么可能不留下备份防身？

  　　视频到方小武手里已经有一阵子，始终没想好应该怎么用，直到跟成池、陌紫妍沟通好，要玩一次大的，这才派上用场。


  　　实际搞事的有两拨人，负责炒热话题、推广视频、创造爆点的是水军，暗地里还有个Rino盯着王征。


  　　Rino是个网络安全专家，搞防护的和黑客永远只有一线之隔，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当自然推送没法让王征看到的时候，强行将视频推送到王征所有亲朋好友那里，总会有人提醒他，达到分散他注意力的目的。


  　　很成功，王行健连合同都没看完，王征就指示李大年匆匆忙忙的签约了。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嘻嘻哈哈吃饭拉关系，没过多久，年华和黄二凤匆匆赶到，罗主任、李行长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合同签完。


  　　不方便长时间聚在一起，大家各回各家。


  　　如此，一个楚天项目，云商证券资管部已经跟两个资金方签过合同。


  　　两份合同同时摆在方小武面前，最大的一个区别立即一眼可见——


  　　一份的名字是《楚天盛世华年建设项目》，另一份是《楚天地产盛世华年项目》。


  　　抵押物都是楚天的香格里拉酒店5层楼产权，合同生效顺序却不一样，农信社那份合同是签字即时生效，王征那份要等钱到位才生效。


  　　所以……


  　　“理论上说，哥这是诈骗啊……麻蛋，这次真亏！”


  　　年华歪在椅子里，叨叨咕咕，满脸不甘。


  　　方小武瞥他一眼，淡然道：“第一责任人是部门主管陈翔，第二责任人才是项目主持人，陈翔还没死，你慌什么？”


  　　年华叹口气，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成少肯定能保住自己不受牢狱之灾，但经此一事后，自己也不可能再留在云商，这就是代价。


  　　与可以得到的好处相比，究竟值不值得？


  　　年华觉得值，靠上成少是一重好处，卖给方小武的人情是另外一重好处。


  　　时至今日，他再不敢对方小武有丝毫小觑，18岁就这么妖这么狠，未来会如何？


  　　那些小小的“不甘”、“委屈”，不过是演戏而已，邀功要人情，就这么简单。


  　　“陈部长人呢？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一切以后的表情。”


  　　方小武一指天花板，随口道：“还在楼上吧？”


  　　其实已经不在。


  　　时间倒推回上午。


  　　云商证券董事长办公室里，陈翔半边屁股挨着沙发，板板正正坐在会客区，笑容始终恭敬得体，背心里却渐渐渗出冷汗。


  　　在这里一坐就是半个小时，陌青河陌总却仍旧在伏案工作，目光没有转过来一次。


  　　最初的5分钟，他不以为意，只当寻常。


  　　之后的10分钟，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误，以至于被陌总无声敲打。


  　　渐渐的，他开始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敲打，不是警告。


  　　陌青河的性格强硬、果断，手段如同霹雳雷霆，真要讨厌谁，暂时动不了的就干脆无视，能动的就直接动手，绝对不会玩什么虚与委蛇。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坐立不安中，陌总接到一个电话，默不作声听半天，只回复一声“知道了”。


  　　然后一个内线拨到秘书台，吩咐道：“请张总过来一趟，另外，叫那位员工上来。”


  　　陈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张总全名张和平，是陈翔的山头，如果没有张总撑腰，他坐不稳资管部部长的位置。


  　　不大一会，田甜敲门进来。


  　　“陌总，张总人在下面营业部，他说请您自行处理。”


  　　陌青河点点头，面无表情道：“那就请那位员工进来。”


  　　陈翔的心脏剧烈的跳起来。


  　　处理？


  　　处理什么？！


  　　处理谁？！


  　　没过几秒，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响起来，陈翔偏头看过去，瞳孔猛的一缩。


  　　王以？！

  　　王以面色平静的走到陌青河办公桌前，微微一鞠躬，朗声开口。


  　　“陌总，我是资产管理部部长助理王以，我要实名举报资产管理部部长陈翔，利用职务侵占公司资产，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贪污渎职！”


  　　咔嚓！


  　　这些话，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陈翔劈晕！

  　　“你血口喷人！”


  　　陈翔一跃而起，神情激动但色厉内荏，他做过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理论上，哪怕王以知道些什么，也不可能有证据，他做事，手尾很干净。


  　　但问题是，现在是个非常时期、非常阶段，由不得他不心虚。


  　　“你先坐下。”


  　　陌青河威严的目光扫过来，转头又对王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具体举报哪个案子？”


  　　王以把怀里捧着的文件往桌子一放，朗声道：“去年的伟业3号资管项目存在着严重的……”


  　　接下来的话陈翔都没听清楚，不是害怕，而是大喜过望。


  　　想拿伟业项目搞我？


  　　那项目确实有问题，不过跟老子没关系，是公司的历史遗留问题，张总、佘总默许的！


  　　陌青河，你就这两下子？！

  　　陈翔心里大定，这个看似问题重重的项目，不但不会打倒他，反而是他的护身符。


  　　陌总沉声问田甜：“经侦的同志什么时候到？”


  　　“20分钟后。”


  　　陈翔刚要叫屈，表达一下愤慨，陌青河却突然瞟过来一眼，目光冷漠如寒冰。


  　　“去陪经侦走一趟吧，有问题没问题，调查清楚，好把这一页揭过去。”


  　　陈翔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

  　　她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想补窟窿？想撇清关系？想拿下我的位置换她自己人？

  　　陈翔琢磨不透，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不会真正伤到自己，只要拖过这一阵，楚天项目板上钉钉，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一想，他的抵抗心思就彻底淡下来。


  　　好！想扣就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查出个毛来！

  　　……


  　　陈翔被经侦悄悄带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另一边，王征遭到前所未有的密集轰炸，他母亲褚红梅给他打了不下20遍电话，怒吼着催他回家。


  　　刚到家就挨他爹一大嘴巴。


  　　王征心灰若死，躲都没躲。


  　　很快，父亲被呜呜哭着的褚红梅拉开，暴跳如雷的踹茶几砸东西，王征浑浑噩噩的上楼。


  　　网上的视频还在发酵着，华夏的闲人太多，5亿网民有1000万看到视频，发出的声音就足够沸反盈天。


  　　出名了！

  　　出特么大名了！


  　　要人肉他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本来他就有百度百科，给自己按着“云州著名证券分析师”、“投资专家”之类的称号。


  　　曾经，这是王征的骄傲所在，更是他赖以生存的忽悠资本。


  　　现在则很烦。


  　　贼他妈烦！


  　　公司的客户群已经全炸了，退群的倒是不多，骂娘的……都在骂。


  　　不过最近有几只股票涨幅不错，倒也有少部分客户在维护他。


  　　“王老师水平还是好的，我们做股票，能赚钱就行，你管人家的个人爱好干嘛？”


  　　“就是哦，王老师爱舔马P眼关你们P眼事哟，又没舔你！”


  　　“给大姐选一支能翻番的股，让王老师舔一下也不是不行……”


  　　“大姐，您今年快70了吧？”


  　　“无聊！赚钱第一，闲事少在群里说！”


  　　居然还有不少私聊他的。


  　　“王老师，咱家在山下，家里不但有马，还有猪和驴，啥时候来家里玩？”


  　　“王老师，那事儿刺激不？小弟不差钱，能不能带带我？”


  　　“好消息好消息，国内最大人兽俱乐部上线啦！花样最多，玩法最全，不刺激不收钱！入会不要998，只要188，海量小马电影任你看！”


  　　王征差点没疯，QQ下线，手机关机，窗帘拉紧，往床上一躺，大被扣在头上，大夏天的不但不热，反而一直哆嗦。


  　　不听、不看、不想，外界的一切就都不存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王征是硬生生给饿清醒的。


  　　清醒以后第一件事不是吃饭，是开机给陈翔打电话。


  　　结果电话一直铃铃铃的响着，却没有人接。


  　　他倒是没有多想，谁都有可能被判他，跟他划清界限，唯独陈翔不会，大概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随手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项目的事麻烦你盯着点，我这两天不方便出去，有事短信联系。”


  　　然后戴上帽子、口罩，出门去找李大年。


  　　没脸再去常去的地方玩，只好去koko，往常他最看不上眼的、全是小孩崽子的低档酒吧。


  　　“大年，明天我跟你去转账，完事以后咱哥俩去香江嗨皮去！今天是最后一场闷酒，来，干杯！”


  　　“男人只要有钱，小坑小坎算什么！来干杯！”


  　　仰头干杯的是一张冷笑的脸，李大年很清楚王征今天为什么找他。


  　　无非是信不过，怕他卷款跑掉，要知道，现在那3亿就在皮包公司帐上躺着呢，那是王征所有的希望。


  　　李大年不是不眼馋，他要能找到会计，早琢磨怎么卷款潜逃了。


  　　不过会计和财务章都被王征控制着，藏得死死的，李大年是有心无力，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红利。


  　　王征今天拉着他喝酒，大概是怕那个会计反过来找他，法人章在他手里，两个人凑一块，说把钱弄走就弄走。


  　　李大年喝着闷酒，默默骂：王八蛋！到现在还防着老子，你早晚遭报应！

  　　一夜寸步不离，第二天早早起床，去银行转账。


  　　直到3个亿汇入云商银行的专项账户，王征才松下一口大气，原本灰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飞扬起来。


  　　“我的计划……我的未来……我的宏图大业……就在眼前！”


  　　迎着阳光，王征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世界。


  　　5分钟后，方小武接到消息，站到办公室落地窗前，伸个懒腰，那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姐，陈翔在里面呆得怎么样？”


  　　电话里，陌紫妍冷笑一声：“有恃无恐，一问三不知。”


  　　“原本还想放他出来呢……”方小武哑然失笑，“那就再关24小时吧，让他好好浪！”


  　　“一条死狗而已，多余理会。”陌紫妍直接转过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楚天第一笔资金？”


  　　“照合同办事，下周三。”方小武默算一下日期，突然叹口气，“到时候我已经在军训了，你们盯着吧。”


  　　“按计划一步一步来就行，你好好上学。”


  　　一句话说完，陌紫妍也突然叹口气：“哎，真是难以想象，当初那个英语单词都不会几个的小弟弟，一转眼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却连大学都没开始读。”


  　　方小武的声音低下来，变完声的嗓子很有磁性，越来越像个沉稳的男子汉。


  　　“姐，我永远都记得，是你带我看的那些风景。”


  　　陌紫妍眼眶一热，心里的情绪复杂到分不清、道不明。


  　　“行了，少说没意思的话，姐这还有一大堆活儿，你还有事没？”


  　　陌紫妍对情绪的控制力是影后级的，没泄露出半丝异样，方小武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是面板上的好感度再次一跳。


  　　涨好感对于方小武而言，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就连没见过几次的大甜甜，好感度都快要破40。


  　　人帅有办法么？


  　　挂断电话，方小武走向对自己招手的黄二凤。


  　　“什么事？黄部长。”


  　　陈翔“请假”的两天，上头钦点黄二凤暂代部长职责，黄二凤已经被调侃得快要麻木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李大年那笔钱已经到账，咱们什么时候给项目方转过去？”


  　　“按照合同来。”方小武眨眼坏笑，“咱们可是正规公司。”


  　　黄二凤把王征签的那份合同往桌子上一扔，摇头叹气：“哎！陈翔知道以后，会不会疯啊？”


  　　“要疯也是掏钱的疯。”


  　　方小武抄起合同，随手翻着，啧啧称奇。


  　　“哟，黄哥，能把这么简单的事用这么复杂的语言，拆散以后塞到合同里，你是真有一套……”


  　　黄二凤笑骂：“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这份合同，剥开那些复杂的说法，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约定资金将用于“楚天盛世华年项目建设”，绿化、附属设施建设、墙皮、车库等等都在内，唯独建筑主体不在内。


  　　再简单点说，真正的合同是盖楼的，这份是附属的，两者的权益有微妙区别。


  　　工程总包是楚天建设公司，附属设施早就分包给楚天二建，而楚天二建的资质比较低，并不是楚天建设的全资子公司，养着很多闲人关系户，楚天建设一直都很想甩掉包袱，于是就被成池拐弯抹角的控股。


  　　王征的钱，最终会落在成池的口袋里，用于盛世华年附属设施建设，当然，他动工的日期，一定是楚天已经倒掉的时候。


  　　不管钱用在哪里，按照合同规定，2年以后都要把本金还给王征。


  　　但问题是，作为抵押物的那5层楼，已经在前一天就抵押给农信社，王征的皮包公司接受的是二重抵押，肯定办不下来他项权证。


  　　王征申诉不到抵押权，只能去找担保公司和云商的麻烦，信义担保靠的全是陌青河的背景，比皮包强不哪去，不认账、直接破产又如何？


  　　至于云商证券……不好意思，大锅顶在陈翔头上，要杀要剐，您随意。


  　　这就是全部计划，一环套一环的连环大坑，王征的钱……对不起，它们现在已经不姓王。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未来

  　　陈翔抻个大大的懒腰，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回头看一眼那扇大门，不屑的往地上吐口痰。


  　　“呸！这么点事儿就想搞死我？傻逼！”


  　　两天的羁押不但没有消磨掉他的心气，反而让他的斗志愈发旺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哈哈！”


  　　畅笑一声，陈翔晃晃荡荡往前走，马上拨通王征的电话。


  　　“卧槽！老陈你干嘛去了？我特么找你两天！”


  　　“哎！说起来一言难尽，你在哪呢？见面再说。”


  　　陈翔找到王征的时候，王征正在酒店房间里喝闷酒。


  　　衣服已经两天没换过，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身酒气，邋遢得像是流浪汉。


  　　“卧槽！你这是干嘛呢？庆祝得太过了吧？”


  　　“我庆祝你麻痹！搞得沸沸扬扬的，家都回不去，哪有心情庆祝……你特么怎么回事？”


  　　难兄难弟，一个被关两天，一个被烦两天，终于凑到一起，简直有说不完的抱怨。


  　　听完对方的遭遇，顿时都有点傻眼……要不要这么倒霉？


  　　“所以说，你苦心孤诣弄出来的商业计划，现在已经彻底砸锅？”陈翔瞪着眼睛问。


  　　啪！

  　　墙面上又砸碎一个酒杯，王征喘着粗气怒骂。


  　　“麻辣隔壁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泄露的视频，我特么非嫩死他不可！”


  　　骂完，双手捂脸，颓然叹气：“全完了……以我现在的名声，根本找不到鸡头和技师跟我干，更别说跟香格里拉管理层谈判……”


  　　陈翔听完对方的遭遇，再想想自己的前途，顿时悲从中来。


  　　“哎，我的位置也保不住了，给上头背这么久锅，没功劳也有苦劳，别说捞我出来，到现在都特么没个电话……王八蛋！”


  　　王征一把搂住他肩膀，用力摇一摇：“没事！兄弟，你还有我！”


  　　陈翔的嗓音顿时哽咽起来，满是感动：“是啊！幸好还有你……”


  　　哥俩抱头痛哭，悲伤逆流成河，但在这交融中，感情再次得到巨大的升华，比铁硬，比金坚。


  　　良久方才发泄完，相视一笑，电花闪烁。


  　　“征子，我这就回公司，离职以前，怎么也要把咱们的钱搞定。”


  　　“好！那边的事就全交给你了，等楼层到手，我策划，你出面，咱们兄弟俩齐心合力，搅翻这片天！”


  　　“加油！”


  　　“珍重！”


  　　……


  　　带着熊熊燃烧的小宇宙回到办公室，陈翔一眼看到自己的门正开着，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黄二凤伏案疾书。


  　　“哟？这么迫不及待？”


  　　陈翔倚着门冷笑，办公室里几个员工自打他进门起就在窃窃私语，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黄二凤抬起头，淡然一笑。


  　　“听领导吩咐，暂代权责而已。陈部长既然回来了，这位置当然还是你的。”


  　　陈翔一动不动，继续冷笑：“查到问题没有？”


  　　“陈部长说笑了。”


  　　黄二凤摇摇头，合上笔记本，起身就往外走，一点跟他冲突的意思都没有，沉稳如同磐石。


  　　陈翔心里一松，感觉自己的处境不是特别危险，心思立即活动开。


  　　“年华在哪里？项目后续整理报告呢？”


  　　黄二凤侧头瞥他一眼，淡声道：“年华我不清楚，整理报告已经报批，如果你权限仍旧在，可以在系统里查到。”


  　　陈翔勃然大怒：“我还没被解职！谁允许你替我报批的？！”


  　　黄二凤都懒得开口，伸手指指头顶，转身就走。


  　　陈翔气得嘴唇直哆嗦，却顾不得再跟对方争执，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系统输入ID密码，结果……权限不足！

  　　妈的！


  　　陈翔心里一片冰凉，知道自己已经注定要被解职，心疼位置以外，更多的则是担心无法掌控项目进度。


  　　恰好此时，王宾从外面回来，对视瞬间，两人都是喜不自胜。


  　　陈翔把王宾拽进办公室，迫不及待的问：“老王，项目怎么样？什么时候付款？”


  　　“我不清楚啊，从签约开始，年华那王八蛋就没让我接触过！”


  　　陈翔心里顿时蒙上一层阴影，一个一个发生在关键节点上的意外，带给他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没有理由，这是一个办公室老油条赖以生存的直觉。


  　　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陈翔凝神苦思，却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合同会出问题，那是他亲自经手的，最安全不过。


  　　以常理而言，他的想法完全没问题。


  　　像这种重要合同，亲笔签字，公章骑缝，根本不可能仿造，王征签字时既然已经确认过公章和签名，就绝对不会出错。


  　　但问题是，一旦方小武开挂，在那混乱的3分钟里，他给什么东西签过字、盖过章，他自己都不知道……


  　　胡思乱想一阵，陈翔最后还是放弃琢磨，默默等待。


  　　两天后，云商共管账户支付出第一笔1亿资金，第二天，项目方反向支付3亿全款的第一年利息，总计5400万。


  　　钱在云商证券的帐上，陈翔和王征提心吊胆的等待中，暂代部长职责的黄二凤极其痛快，下午就将其中的3600万转给王征的皮包公司。


  　　王征和陈翔高声欢呼，纵饮半夜，在KTV里肆意狂欢，光是现金就撒出去小二十万，打扫卫生的服务员都捡到半年工资。


  　　接下来就是违约，陈翔虽然还在待岗中，不再能控制资管部门，但是有合同漏洞在手，他们信心十足。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当陈翔第一次看到王征的合同时，他的绿豆眼差点瞪成鸭蛋！

  　　“我操！这特么是什么？！”


  　　王征懒洋洋躺在床上，仍旧在宿醉中飘着，迷迷糊糊道：“合同啊……咱们的钱……咱们的未来……”


  　　陈翔把合同翻得哗哗作响，一声尖叫就卡在喉咙里，却被他死死的压着。


  　　咯噔咯噔咯噔……


  　　痉挛的肌肉，让牙关敲出一连串声响，陈翔脑子飞快的转着，最终挤出一个哭似的笑容。


  　　“没错，未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题

  　　天空中艳阳高照，秋老虎肆虐，稍微动两下，立马就浑身淌汗。


  　　高新区云大新校区，人头涌动，熙熙攘攘，三座能通车的校门都堵成一锅大碴粥。


  　　今天是8月28号，云大新生报到日。


  　　方小武跟着指示牌，拉着一个小行李箱，溜溜达达找着金融系报名点。


  　　云大的环境确实无愧于云州第一的大名，虽然是才建好没两年的新校区，可是路边照样不缺百年巨木，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林荫下，鼻端萦绕着馥郁的茉莉花香，仔细分辨，还有清甜的桂花，淡雅的木芙蓉。


  　　花丛前，随处可见自拍合影的妹子，个个洋溢着欢快甜美的笑容，端的是人比花娇。


  　　方小武下意识的找找标牌，唔，艺术学院，难怪。


  　　咦？这妹子好长的腿！真翘啊……


  　　哎？这妹子吃什么长大的？160不到，居然有苏野的size！


  　　我去！好漂亮的双胞胎！有没有人拦我一下？

  　　方小武简直目不暇接，常年被韩洛音、苏野、刘怜怜锻炼拔高的审美，在这里仍旧时有惊艳之感，可见云大艺院妹子的质量。


  　　哎哟，大学真好！

  　　发出如斯感叹的方小武满足的微笑着，脚步不疾不徐，四顾间器宇轩昂。


  　　卞之琳的《断章》里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如今的方小武，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身高已经突破1米77，身材挺拔，皮肤很白但不显弱气，鼻梁挺直，眼睛清澈深邃，在强大精神的加持下，似乎会说话会放电，让人一见难忘。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帅比，非自然进化的完美种。


  　　方小武知道自己正在一天比一天帅，不过熟人是不会对此有太大反应的，毕竟改变是在潜移默化中完成。


  　　现在举目皆是陌生人，和好看妹子的每一次对视，都反馈给方小武一点欣赏、喜悦、惊艳，这让他信心暴涨。


  　　“到底要不要练撩妹哦？看起来很容易的样子……”


  　　带着这种幸福的烦恼，他终于找到金融系报名点。


  　　这地方挺苦逼的，在教学楼前面，没有林荫可以躲，排队的学生和家长们都晒着，顶多有把遮阳伞。


  　　方小武没想过要搞什么特权，老老实实排队，不过他前后基本上看不到几个学生，都是父母拎着东西在排队，暴晒的太阳底下，个个背心湿透，却听不到一句怨言。


  　　不远处，楼根底下坐着一群新生，小鹌鹑似的躲着晒。


  　　方小武微微一皱眉，心下泛起一丝不喜。


  　　这就是我以后的同学？简直……


  　　正想着心事，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汽车鸣笛声，一辆乳白色的宾利欧陆赶开几个家长，停在路边。


  　　主驾驶的车窗旋即摇下，探出一个满头黄色碎发的脑袋，看上去像个新生。


  　　那少年往下一压太阳镜，看一眼报名点，扭头道：“妈，就这儿。挤成这个吊样，我可不想排队，你快打电话吧！”


  　　这是个什么货！就这么跟亲妈说话？

  　　车后座同样降下来一扇车窗，露出一个中年妇女，她对儿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反倒皱眉看着队伍，掏出手机。


  　　不大一会，楼里匆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方小武没再关注他们，登记速度很快，已经轮到他了。


  　　课桌后面坐着一个师兄一个师姐，这位置处在教学楼的阴影中，没那么晒，但也够热的，两人的嗓子都已经沙哑。


  　　“方小武，金融学二班，这是你的缴费单，楼里自助缴费，刷卡或者扫描二维码都可以……哎？等等……”


  　　那学姐下意识的念叨完以后才看清楚名单后面的备注，愕然抬头：“哟，学弟你就是今年的云州状元啊？”


  　　前前后后的目光都转过来，方小武微笑点头：“学姐你好，我是。”


  　　“这照片不像啊……学弟你挺不上相的，真人比照片好看得多，学姐刚才没认出来。”


  　　学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方小武，反手从书桌里掏出两张卡。


  　　“你是学杂费全免，不用交任何钱，寝室给你分配在7号楼，四人寝，不满意可以跟你导员申请调换，这是你的学生证和校园一卡通。”


  　　“来个人！带学弟去寝室！”


  　　学姐回头喊一嗓子，当即就站出来两个男生，方小武道过谢，不再耽误他们，在附近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中，沉稳的走出队伍。


  　　“哇！那个就是方小武啊？真人比视频里还帅耶！”


  　　“看起来好吊的样子……”


  　　“真希望跟他同班，完全符合我审美，嘻嘻！”


  　　……


  　　乱七八糟的议论没有影响到方小武的状态，不过好些道明显带着敌意的目光，让他心里微微的不爽。


  　　现在的孩子，心态怎么这么脆弱？


  　　就一个状元而已，至于这么心胸狭隘么？


  　　高考状元的光环被动，第一时间就区分出敌友，完全出乎方小武的意料，看他不爽的男生远比预计的多。


  　　好在那个高年级的学长没那么肤浅，很热情的向他介绍着学校的情况。


  　　方小武正要回话，手机突然想起来，只好歉然一笑，先接电话。


  　　“成哥，什么事？我正在报名。”


  　　电话对面的成池笑得又古怪又兴奋，一句话就让方小武大吃一惊。


  　　“小五，陈翔跑了！”


  　　“什么？他怎么想的？”


  　　随着成池的叙述，方小武终于搞清楚怎么回事。


  　　陈翔从来都不是一个蠢货，看起来蠢，被方小武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不能说明任何事。


  　　当他看到那份合同时，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看穿整个阴谋，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陈翔确定无疑。


  　　他没告诉王征，反而第一时间向王征索要自己应得的提成。


  　　谁也不知道王征给他多少钱，或许一千万，或许两千万，反正肯定不是之前约定好的全额，王征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


  　　但陈翔也并不贪，见好就收，直接选择最果决、最狠辣的处理方式——拜拜。


  　　此刻，王征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而陈翔大概已经抵达香江，随时都有可能出国。


  　　甚至，就连成池本人都没反应过来，如果不是Rino正在监控他和王征的手机，恐怕会像王征一样，被瞒在鼓里。


  　　这家伙，牛逼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213寝室

  　　“这只小蚂蚁既敏锐又果决，之前完全不动声色，钱一到手，两天之内就消失无踪，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见多识广的成池也情不自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紧接着又饶有兴致的追问道：“话说回来，小五你究竟是怎么搞定他的？”


  　　在成池看来，陈翔固然送出一份巨大的意外，但终究无损大局，推而及之，反倒显得方小武愈发诡秘难测。


  　　以常理而言，才18岁，未入社会甚至都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根本不可能在实际对抗中将这种级别的对手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不科学。


  　　然而方小武就是做到了，之前还能安慰自己说对手蠢，可陈翔这么一跑，谁还会觉得他蠢？

  　　可惜，无论他怎么去搜集资料、推测分析，都像是在注视一团迷雾，根本摸不透方小武的分毫。


  　　所以他只能直接问。


  　　然而方小武却不想回答。


  　　说什么？

  　　哥有挂？

  　　微微一笑，方小武随意道：“倒不是陈翔有多敏锐，只是他的位置让他能够掌握全局，同时又没有王征那种拖累，当然可以说退就退。”


  　　成池意识到方小武不想说，自然不会再问，很自然的转换话题。


  　　“陈翔怎么办？要不要抓他回来？”


  　　“干嘛废那功夫？放他在外面浪不好么？”


  　　方小武瞥一眼那位师兄，对他摆摆手，主动走向路旁的林荫。


  　　那位师兄不算是特别有眼色的人精，但方小武此时的气势太盛，让他打心眼里别扭，下意识就留在原地，低头点起一支烟。


  　　方小武拉开足够的距离，然后笑眯眯的继续挖坑埋人。


  　　“这么一个天然的背锅人选，真抓住反而是麻烦。我觉得，无论是大姑，亦或者张总、佘总、云商的其他什么总，应该都会乐于见到有这么一个家伙‘畏罪潜逃’，我们干嘛做这个恶人？”


  　　成池叹道：“你说的对，像这种国企内部肯定有些遗留问题，趁这个机会一股脑推出去，简直再完美不过。”


  　　大少的语气最初是很冷静的，但是很快就带上揶揄笑意。


  　　“不过真难为你压得住脾气，那家伙跟你挺不对付吧？他带着那么大一笔钱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知道我把他收拾得多惨……


  　　暗笑一声，方小武轻飘飘道：“大局为重。再说，陈翔在业内的路已经彻底断绝，以后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千八百万能花多久？”


  　　这话说得很狂，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千八百万，不过方小武说得理所当然，成池更是相当认可。


  　　地老鼠的日子不好过，相比起他失去的东西，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行吧，那你就跟妍姐沟通一下，让她们报警的时候控制点，别搞得通缉级别太高，真把那货逮回来，到时候反而为难。”


  　　方小武点点头：“那是自然。”


  　　成池突然又哈哈一笑：“嘿！说起来最倒霉的还是王征，血亏不说，搞不好到死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陈翔替你背的这口锅，真是够沉！”


  　　呃，是挺沉的哈？

  　　仔细一想，方小武都没忍住笑。


  　　“哈哈！那就让王征误会去吧，这种败军之将，我也没兴趣再打他脸，整体而言，我是个厚道人。”


  　　成池听得嘴角一抽：你厚道个屁！死不瞑目才是最惨的好吧？


  　　当然他不会这么说，平心而论，他现在有一点点怵方小武，这小子太邪性，明明手头什么资源都没有，硬生生能玩出这么大局面，变态啊……


  　　“那就这么着，你处理学校的事儿吧，咱们都忙完再聚。”


  　　“好，拜拜。”


  　　挂断电话，方小武又琢磨一阵，摇摇头，嘴角上翘。


  　　从个人角度而言，似乎将陈翔送进去才是最好的结局，够解气，够绝。


  　　但实际上，从大局的角度出发，陈翔这么一跑，简直再完美不过，方方面面都受益。


  　　何谓大局？


  　　这一次，方小武就是大局！


  　　作为整个计划的核心角色，任何人受益都会反馈到他身上，区区个人仇恨，当然要给整体利益让路。


  　　再说，这种生不如死的报复，以及未来有可能演化出来的相爱相杀的戏码，原本就很符合方小武的心意。


  　　摇摇头，方小武走向师兄，笑容满面道：“不好意思，让师兄久等了。”


  　　“没事没事！”师兄连忙摆手，一指前方隐藏在林荫里的六层楼，“那就是你们寝室楼，环境和设施都挺好的。”


  　　新校区的所有建筑都是新的，设施好很正常，倒是那些辛苦移植的大树更让人惊讶，楼下密密麻麻停着的小车同样如此。


  　　师兄笑道：“今天是报道第一天，现在到的大部分都是家在云州的新生，车子多很正常，富二代也多，娇生惯养的城里娃也多。”


  　　方小武脑海里闪过刚才排队时的一幕，不由点点头，家里远的别说开车过来，父母会不会跟过来都是两说。


  　　六层寝室楼，方小武被分在213，不高不矮，距离楼梯和洗手间都差不多远近，位置很好。


  　　宿舍大概20多平，有个小阳台，有个独立卫生间，4张双层床，空调、宽带、热水器、饮水机一应俱全。


  　　宿舍里已经有人，方小武跟师兄道别，推门进去，就见着一个少年在右手靠门的位置上铺床，他父亲在下面收拾柜子。


  　　“哥们你好，我叫景山，附中出来的，你呢？”


  　　那少年以前可能是戴眼镜，刚做完矫正手术没多久，习惯性挤眼睛，让他的笑容变得很怪异，不过这股热情劲，看来是个外向的。


  　　“我叫方小武，一高的。”方小武回以笑容，又对他父亲微微躬身，“叔叔你好。”


  　　景山啪的一拍大腿：“啊！状元哥！你比视频上还帅，我都没认出来……啧啧，刚才看到你名字时我还不敢信呢，原来真和状元同寝，嘿嘿，以后出去有的吹了……对了，你的床铺在那里，用不用我帮忙？”


  　　“谢谢，不用。”


  　　方小武走向斜对面那张靠窗的床铺，心里给他贴上临时性标签：外向话唠。


  第二百三十章 考题

  　　正收拾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景山，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寝室门被推开，第三个室友到了。


  　　打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教职工。


  　　“何姐，这就是咱们的4人寝，条件还算可以，独立卫生间，空调热水器什么的都有，同寝的都是金融专业的学生……”


  　　一个中年贵妇紧随其后，挑剔的打量着屋里的环境，眉头微微皱着，看来是不太满意。


  　　倒是她身后的少年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扔，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道：“行，4人寝挺好，研究生宿舍没意思，我想睡外面就住御翠华庭，你别瞎操心了。”


  　　中年贵妇勉强点点头：“那好吧，妈回头就让人把华庭的房子收拾出来，不过你要是住不惯寝室就回家，少一个人在外面混，不安全，知道不？”


  　　少年不再吭声，显然是没往心里去，转头四下打量着寝室内部。


  　　这家人架势太足，唬得景山半晌没敢开口搭腔。


  　　方小武则是不想搭腔，早就认出来这家伙了，刚才报名点开欧陆那货。


  　　看到那副太阳镜，以及抓起来的黄色碎发，就会让方小武想起金毛犬，那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每张床上都贴着名字，少年溜达两步看一圈，突然仰头望向方小武，伸手往下一拨拉太阳镜。


  　　“理科状元？”


  　　方小武点点头：“你好。”


  　　“左哲圣。”


  　　说话间左哲圣对方小武举起拳头，方小武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这特么是打招呼。


  　　哭笑不得的握拳跟他碰一下，左哲圣满意的点点头：“以后我罩你。”


  　　“……”


  　　那位老师很快告退，然后有位助理模样的大姐姐上去给左哲圣铺床，四肢着地的跪姿简直太丧失，网站不让翘的地方绷得滚圆滚圆，还在轻轻晃着。


  　　方小武嫌那个80分的小姐姐颜值太低，压根没往那里看，景山却被折磨得坐立不安，眼皮抽筋似的跳着。


  　　中年贵妇姓何，跟方小武母亲是本家，看起来应该是自己作生意的，而且生意不小。


  　　送走老师，她回头来跟景山父亲攀谈，又和景山、方小武一一打过招呼，难免有种自视甚高的傲气流露出来，但接人待物还算过得去。


  　　“中午阿姨请大家吃饭，庆祝你们有缘共聚，相处四年。以后你们要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生活上，我们家哲哲自理能力很差，脾气有点急，希望你们多担待一些。”


  　　“其余方面，寝室里的电费、水费、宽带费、聚餐费用什么的，哲哲你主动一点，有机会就邀请同学们来家里做客，听到没？”


  　　一听就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领导，不能说她有什么恶意，但自尊心强点的人听到这话，心里很难舒服得起来。


  　　方小武礼貌的笑着，没吭声，倒是景山第一时间拍胸脯。


  　　“阿姨您放心，同寝是多大的缘分？我们一定会跟哲圣好好相处的，是吧？小五哥。”


  　　方小武平静的瞥他一眼，点点头。


  　　接下俩左母强烈邀请两人去吃饭，方小武还有事，婉拒了。


  　　出寝室直奔金融院教学楼，坐电梯到顶层，转小半圈找到金融学院副院长办公室，敲门。


  　　“请进。”


  　　屋里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


  　　方小武推开门，一眼看到办公桌后面的老者，跟脑子里的照片对上号，赶紧鞠躬。


  　　“洪主任您好，我是今年的金融专业新生方小武。”


  　　洪材今年58岁，说成是老者似乎并不合适，不过花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偏老相。


  　　长相的话，方鼻阔目，面容奇古——这是古时候的形容词，大约就是不怎么好看的意思。


  　　然而就是这个不怎么好看的老人，撑起了云大金融的半壁江山，无论是在学术上，亦或者在学生的培养上，俱是如此。


  　　陌紫妍一早就说过要介绍洪材教授给方小武当老师，当然，洪教授不会直接收本科生做弟子，但这并不妨碍他见一见。


  　　“今年的理科状元？好！好！过来坐。”


  　　洪教授摘下眼镜，冲方小武招手，声若洪钟，简直像练过狮吼功。


  　　方小武老老实实在他对面坐下，等着问话。


  　　“怎么样？对新校区的生活条件满意么？卫生间的房门严不严？”


  　　方小武懵逼了，这是个什么切入点？待会又该怎样展开？


  　　老老实实回道：“我还没试过。不过看起来挺好的，比我家都新。”


  　　“那就好，当年我读书的时候，窗户对面就是室外公厕，哎呦那个味道哟……”


  　　方小武心里一动，凑趣的笑道：“梅花香自苦寒来？”


  　　“哈哈哈！有点那个意思！”


  　　洪教授畅快的笑起来，以超乎寻常的坦率，说着惊世之言。


  　　“我就是不甘心守厕所，不甘心睡窝窝棚，才咬着牙走出来的。”


  　　“金融是一门实用的学问，赚不到钱，不能提高生活质量，那就是白学。”


  　　“我不怕我的学生以欲望推动学业，沉湎于享乐，就怕他们苦读十年，仍旧没有享乐的资格，那才是于己于家于社会，都没有用处的废物。”


  　　“人必仓廪实而知礼节，今天这句话送给你，回头好好想想，怎么样、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去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方小武不知道洪教授是不是对每个学生都这么说，但今天这番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大师就是大师，这份直透人心的犀利，真不一般。


  　　“谢谢洪教授指点，我会认真思考的。”


  　　方小武才客气完，洪材教授就摆摆手。


  　　“别急着谢，上面的是期待，下面的才是考题。”


  　　“答得让我满意，你读研读博就直接在我这里，学分修够直接报名，上课爱来不来，论文过关直接结业。”


  　　“答案我不满意，你就直接告诉小紫妍，咱爷俩不对路。”


  　　短期茶水咕咚咕咚猛灌两口，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题目很简单：你学金融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考题？


  　　“你的目的”、“我满意”，合辙就是完全没标准？

  　　要不要这么唯心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为什么学金融？


  　　为什么学金融？


  　　自打苏妈妈出院，话里话外的托孤，意外的激起方小武的自省，这个问题他没少思考过。


  　　洪教授问得唯心，那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尽管唯心的答就是了。


  　　仔细斟酌着言辞，方小武慢慢说着想法。


  　　“洪教授，我学金融不为钱，我不需要以金融手段来赚钱，我想求的，无非是四个字——见微知著。”


  　　“我想知道钱是怎么动的，又是怎么用的。”


  　　“小到企业，大如国家，运行起来有着相似的规则，金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纵然不能尽察，却也不能不察。”


  　　“我要锤炼一种思维、一种眼光，遇到事情，将之解构，不看表面看根本，先看明白，再去考虑能不能做好，要怎么样才能做好。”


  　　“网上有人说，经济学是忽悠学，金融学是算计学，在我这里，它们统统都是修炼学，修心炼智，洞察世事。”


  　　“大致上就是这样，您说的欲望我都有，世上的实用学问也很多，我学金融的目的，相对来说没那么功利，真心话。”


  　　方小武语速不快，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洪材的表情始终是饶有兴致，最终猛的一拍桌子。


  　　“好！够独立！”


  　　“年轻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那股子狂劲儿，这门学业不怕你狂，只怕你不够坚韧！”


  　　“被现实吊打的时候，唯有狂妄和锐气能支撑你爬起来继续前行，等到输得一无所有，狂妄被磨光，天马行空的思维还在，再多出两分谨慎两分敬畏，这就算出师了。”


  　　“你这性格我喜欢，乖孩子学个屁金融，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去！”


  　　方小武有点懵，这都是哪跟哪啊？


  　　洪教授，您有点偏激啊……


  　　我的话一点也不狂妄，而且您就这么笃定我要被现实吊打？

  　　真是……


  　　方小武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番交流也让他初步认识到这位金融专家的性格，既现实又自负，不像传统的师长，更像是一个带头大哥。


  　　好吧，至少有他罩着，大学的日子估计会比较好过。


  　　洪教授说完话，随手抄起座机，抬头问方小武：“你是金融几班？”


  　　没等方小武回答，他又摆摆手：“算了，我直接找小崇。”


  　　电话拨出去，就说一句话：“小崇啊，你来一下。”


  　　回头再跟方小武解释：“小崇是你们系主任，我工作忙，顾不上你，有事你找他。”


  　　好一通忙乎，方小武一句话没插上，瞪眼睛看着，又认识到洪教授的一个特点：家长作风。


  　　没多大会，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40左右的中年人，戴着巨大的黑框眼镜，平头，瘦得腮帮子都凹下去，骷髅似的。


  　　“老师您找我？”


  　　洪材一指站到一旁的方小武，干脆的介绍：“方小武，本科毕业以后他要是还想深造，八成就是你师弟，你多关心点。”


  　　然后再给方小武介绍崇主任：“崇高，你现在不能叫师兄，还是乖乖叫主任，学校里的小事都找他，违法乱纪的事找你姐。”


  　　这是什么鬼介绍！


  　　方小武有点尴尬，不过还藏得住，乖乖跟崇高问好：“主任您好，我是方小武，金融二班新生。”


  　　崇高倒是和蔼，虽然由于长相问题，导致他笑起来比洪材还难看，但眼睛里的温和骗不了人。


  　　“小五，招生办极力争取你的时候，我就惦记着把你带过来，以后好好学习，系里面有什么锻炼的机会，一定有你一份。”


  　　方小武挺感激的，正要表达谢意，洪材不耐烦的摆摆手。


  　　“锻炼什么？！你搞这么多年行政，功课还剩下几分？！我就让你护着点他，咱们院里的瓜娃子二代太多，这小子也是不省心、受不得气的主，找准定位，你就是一保姆！”


  　　方小武听出一脑门汗。


  　　洪教授是真的犀利，真带头大哥无疑。


  　　崇高不以为意的笑笑，点头道：“好，我带他去处理一下杂事，老师您忙。”


  　　“嗯，去吧。”


  　　告退出门，方小武觉得大开眼界，这就是大学？好有趣。


  　　小新人对此有点误会，大学教授确实是什么画风都有，但本科新生基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一面，这不是常态。


  　　别说两院院士级别的副院长，就算崇高这个级别的系主任，那也不是随便对哪个新生都如此和蔼的。


  　　“小五，过来跟我填两张表，你是咱们系的重点培养对象，另外，想不想进院学生会锻炼一下？”


  　　方小武摇头：“谢谢您的好意，我对管理不感兴趣。”


  　　“哦？专心治学？”崇高和蔼的笑着。


  　　方小武实话实说：“专心玩一阵子再说。”


  　　“哈哈哈！好，是该玩一阵子，大学和高中不一样，没有兴趣、不能放松的学，出成绩的可能性太低。我当年被老师强按着脑袋钻研，最后到底还是搞行政才真正得心应手。”


  　　崇高性格宽厚、开明，金融系的气氛和实力应该都不错。


  　　方小武脑子里突然转过这样一个念头，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又多出几分期待。


  　　说说笑笑间，很快来到崇高的办公室，一推开门，里面居然有两个学生在忙碌着。


  　　一男一女，男生很不起眼，普通、安静、内向，那女生直叫人眼前一亮。


  　　长发扎成马尾，宽阔的额头，明亮的眼睛，脸颊饱满，鼻梁挺直，原生态的古典鹅蛋脸，漂亮又不俗气。


  　　帆布鞋、五分运动裤、纯棉T恤，简简单单，素面朝天，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饰物，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干净。


  　　干净是一种气质，不等于漂亮，但是原本就足够漂亮的妹子一旦有干净的气质，那就是老司机梦寐以求的完美对象。


  　　方小武当然不是老司机，单纯以身体论，他对苏野最感冒，对黄煌最不感冒——对，就是按size排的。


  　　然而这妹子的身材一点都不干净，特别肮脏，臀部翘得不像黄种人，不是那种肥大，就是单纯的翘。


  　　胸前比不得苏野，但至少是刘怜怜那个级别的，明确点说……热狗级。


  　　方小武下意识瞄向系统面板，撩妹78，口活69，察言观色65。


  　　嗯，练察言观色明显没有练撩妹有性价比，以纯粹的学术精神、负责任的思考，是不是应该先练撩妹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技巧和脸


  　　方小武脑子里转着科学家对未知事物的好奇，眼神在那妹子脸上、身上一掠而过，很平静，一点不猥琐。


  　　崇主任笑着给两方面介绍。


  　　“小五，这两位都是你的学长，皇甫、小溪，这是今年云州的理科状元，方小武。”


  　　男生腼腆的点头：“学弟你好，我是金融工程大三的皇甫陈，我爸姓皇甫，我妈妈姓陈。”


  　　笑话不怎么好笑，但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


  　　女孩则大方得多，露齿一笑，目光灼灼。


  　　“安溪，金融学大二，学弟你比我预想的更帅。是不是需要重点培养申请书？”


  　　要是没有最后一句话，那就说明方小武确实帅得让人夹不住腿。


  　　加上以后，前面统统都是客套，而且是一个聪明姑娘不屑掩饰的客套。


  　　方小武礼貌笑笑，先跟皇甫陈握手，再对安溪点头：“学姐好。”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方小武很想吐槽：你们俩的父母要不要这么任性啊？都是捡来的孩子吧？

  　　崇主任很满意安溪的熨帖，拍着方小武的肩膀道：“这是咱们金融系这届新生里的独苗，今年六十多个文理状元，云大就抢来四个。小五，学生会你不想参加，新生代表发言非你莫属，不要推辞。”


  　　新生代表发言？再上台吹一场牛逼？

  　　拉倒吧，这么拉仇恨的事，有一次已经够回忆一辈子的了。


  　　方小武顿时苦着脸，开始瞎扯淡。


  　　“主任，您可能不知道，我出过事儿，对上台讲话有心理障碍，您换个人吧。”


  　　安溪回头打量方小武一眼，没吭声，倒是皇甫陈颇为同情的点点头。


  　　崇高虽然说着不要推辞，但方小武真要推，他也没什么办法，何况这理由居然如此正当。


  　　“你啊！积累行政工作经验你不喜欢，上台出风头你不乐意，大学里还有什么好玩的？要不干脆去跟你安学姐练瑜伽吧！”


  　　这个好！

  　　早听说大学里有各种羞耻中二的社团，可以玩各种羞耻中二的游戏，莫非安学姐就是此道中人？


  　　方小武正脑补着，安溪一锤子就把他的幻想砸碎。


  　　“好啊！我们非常欢迎学弟这种可以作为招牌门面的新人，不过规矩要说在前头，初级班的练习是男女分开的，要修炼到一定程度才会合练。”


  　　方小武立马一脸的古板正经：“安学姐好认真……我个人对瑜伽没什么兴趣。”


  　　崇主任却突然叹口气：“我是想让你多认识几个女同学，兴趣是重点么？大学里不比高中，金融也不是物理数学。不要总是那么不开窍，这样你怎么找女朋友？看看你皇甫学长，前车之鉴啊！”


  　　哎呀我去！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看起来特别像困难户？！

  　　愤怒的方小武笑得愈发腼腆，傻兮兮的挠着后脑勺，声音特别弱气。


  　　“啊？那个……我还小，没想过……呃，随缘吧，还是学业要紧……”


  　　肉眼可见的，安溪眼睛里的审视和警惕瞬间消弭一半，公式化的笑容陡然多出几分真实，饶有兴致的跟着打趣。


  　　“学弟你这么想可不成，咱们院里男女比例原本就失调得厉害，竞争堪称惨烈，一不留神就要剩下。”


  　　“你皇甫学长不知道多后悔，现在正盯着大一学妹呢，你要是不抓紧，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啊？！”


  　　方小武微红着脸，好像极其不适应这种调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安学姐你别吓我……不对，你吓不住我……我真不急，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很看重这个，强行追求很没意思的。”


  　　“学弟你还挺理想化的。”皇甫陈摇摇头，悲伤的叹口气，“当年我跟你一模一样，可惜事实告诉我，在3比1的大势下，守株待兔的结果一定是苟……”


  　　学长啊，你主动出击的结果一样是苟……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撩于无声之中闪惊雷，什么叫做撩于无形之间催狂涛。


  　　没有技巧不说，又没有学弟的脸，这根本不是想法的问题啊！

  　　方小武懵懂的咔吧咔吧眼睛，无辜萌蠢的看着安溪。


  　　果然，身为学生会领导的她很吃这套，轻笑着反驳皇甫陈。


  　　“学长，理想化有什么不好？男生就是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像你一样，追这个追一年，追那个追一年，什么样的女孩不会心存顾忌？”


  　　皇甫悲愤道：“追一年没追上，人家有对象了，难道我还要继续吊死在上面？我是老实，难道老实人就必须当备胎？”


  　　“那倒不是。”


  　　安溪冷静的摇摇手指，“不过女生只相信她自己看到的，你追过一个女生，没成功，放弃的太轻松然后去追她同学，知道这件事的女生就彻底跟你绝缘了，所以你一直在系里打转的行为，挺笨的。”


  　　皇甫顿时瞪大眼睛，愕然无语，显然非常难以置信：还有这个说法？

  　　方小武知道这是对的，用逻辑可能很难推导出这个结果，但很多女生真就是这样的心态。


  　　你先追她，不成功再追我，我比她差好多哦？

  　　她没答应，我答应你，我那么不值钱哦？

  　　你放弃她那么轻松，追我有几分诚意？


  　　一个两个都不喜欢你，说明你有问题，至少缺乏魅力，我没有兴趣了解你。


  　　……


  　　所以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失败次数越多，就越不可能成功。


  　　反而是那种经常甩掉前女友的，不管他实际人品如何，继续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这就是人性。


  　　当然，懵懂的菜鸟方小武什么都不懂，所以他崇拜的看着安溪，感叹道：“安学姐你好有经验……追你的学长一定很多。”


  　　安溪笑眯眯点点头：“是挺多的，不过我和你一样，更喜欢随缘，不喜欢强扭的瓜。”


  　　意思就是还没男朋友呗？

  　　看，多简单！

  　　方小武看一眼皇甫，表情仍旧懵懂平静，但皇甫莫名的感受到某种神秘的力量，对心情造成一次满怀恶意的暴击。


  　　“哦……学姐，这表怎么填？”


  　　见好就收，适可为止，于是在所有人看来，前面那些统统都是随意的闲聊，没有任何侵略性。


  　　安溪段位挺高的，但仍旧觉得这学弟很可爱，单纯又有趣，尽心尽力的指点起来。


  　　崇高笑眯眯看完全程，什么态度都没有，只是目光在方小武身上流连的次数，略有些多。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好感压制

  　　填完表，安溪又主动给方小武的学生卡添上好几种权限，包括出入办公楼、在图书馆借阅书籍、机房上网等等。


  　　一卡通是云大软件学院在数字化信息领域的重要科研成果，更是校园物联网的数据平台前置基础，功能多得一逼。


  　　安溪大概是把本科生可以拥有的权限都给方小武开全了，所以小五哥反而很好奇……


  　　大姐你哪来这么高的权限？

  　　“我是系学生会的秘书长。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来学生会帮帮学姐？平时成绩默认可以拿满分哦！”


  　　安溪笑起来热情又爽朗，不过这妞的内心搞不好是一块冰坨子，跟外表脱节得嗷嗷夸张。


  　　对方小武这么尽心尽力，表现得很欣赏、很亲近，好感度应该挺高吧？

  　　其实总够就15点，其中10点还是高考状元头衔自带的。


  　　麻蛋，要不要这么难啊？哥现在随便往女生跟前一站，光卖笑就能卖出来十几点好感！

  　　方小武到底没忍住吐槽，这结果也确实令他无比惊讶。


  　　学生跟社会里的女人完全是两回事，大学女生大致上是五分看脸、三分看才华、两分看钱。


  　　碰到特殊的女文青，可能是六分看才华、四分看脸。


  　　碰到特殊的富家女，可能是八分看脸、两分看才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管什么样的学生，都看脸。


  　　步入社会以后可能就会看钱更多，或者确切点说，相对学生会更重视物质保障，对外貌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但只是没那么高而已，实际上还是有要求的，哪怕是被富豪保养的二奶，看到帅哥也会心生欢喜，甚至心生欢喜禅。


  　　这特么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不相信的都是在骗自己。


  　　然而方小武又刷脸又装嫩，结果只撬来5点好感，他自己都有点不敢信。


  　　最最神奇的是，就这么5点好感度，居然让他的撩妹能力又涨上去1点，达到80大关！


  　　系统在上，这是个什么段位的妹子啊？

  　　能力值的上涨让方小武知道，短短几分钟的表现，实际上很成功。


  　　但可怜巴巴的5点好感度，又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几分挫败。


  　　麻蛋，韩洛音号称一高女神，最难追的妹子，可也没难到这种离谱的程度啊……


  　　方小武琢磨得眉头紧皱，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陷入一个误区。


  　　韩洛音是三年高中同学，在成长过程里一直互相映照，再怎么缺乏沟通，那也有先天的亲近和适应。


  　　而安溪就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本身的抗性又高，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次见到陌紫妍时，如果没那个流氓技能开路，随便方小武怎么卖萌，你看大陌总理他不？


  　　就算看起来很好摆平的小虎牙，那是机缘巧合，换个人试试？


  　　臭流氓根本无法近身，那妞比鬼都精，正眼都不带看黄毛的。


  　　李捷思、郭亮、王远航、陈思彤，一高的富二代那么多，她给过谁机会？

  　　唯有在高考的特殊时间点上，学霸有一个接触她的机会，不过成绩不到市里前20，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花点钱卖卖萌就能摆平。


  　　成绩过去那个线……这种学霸压根不会听她的条件，以人家的成绩和前途，不会蠢到冒这种风险。


  　　也就是方小武，集学霸和臭流氓于一身，有外挂不怕影响自己，色胆包天不说，还有惊人体质绝世口活上古神技，这才一点点的把好感挖出来。


  　　看似轻松的过程里其实满是艰辛，这年月，大把的妹子不拿滚床单当回事儿，但反过来说，这年月还死守一血的妹子，哪个好摆平？

  　　方小武一时间没想通，是之前太顺，对撩妹这事有点错误认识。


  　　不过他有个优点，想不通的事不钻牛角尖，先放下，回头再说。


  　　忙完乱七八糟的杂事，干脆利落的道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或者留恋，甚至都没问安溪要联系方式。


  　　等他离开，皇甫突然嘿嘿嘿浪笑起来，揶揄道：“学妹，你的魅力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啊？小学弟别说问你联系方式，就连你的邀请都没正面回应，我都替你生气！啧啧……”


  　　安溪问话时，方小武正琢磨心事，只是微微一笑，没开口说话。


  　　其实这种表态很高明，但是让皇甫这么一说，安溪心里到底升起一丝不舒服。


  　　怎么办？

  　　找不上方小武，当然是先怼死这条单身狗！

  　　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安溪冷静的通知他：“通过学生会和瑜伽社团，我能影响到七成的金融系女生，你去外系找女朋友吧，系内我判你死刑。”


  　　皇甫顿时傻逼了。


  　　伏案疾书的崇主任突然抬起头，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屡战屡败了！《社会学》和《博弈论》你都学到狗肚子了？！”


  　　皇甫也叹口气，眼泪汪汪的。


  　　“主任，自打我学完《博弈论》，跟女生是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这我能帮忙。”安溪突然坏笑起来，真实、生动，“金融三大基，你说吧，看谁比较顺眼？”


  　　……


  　　离开办公楼的方小武溜溜达达往回走，感觉自由而惬意。


  　　大学的生活可能会比他预想的更舒服，崇主任的态度表明，没人会强压他做什么，或者规定他不许做什么。


  　　爱怎么浪就怎么浪，只要自己能负起责。


  　　这份自由来自于洪材教授，再往上追溯，来自于陌紫妍，但归根究底，来自于他自己的实力。


  　　楚天一役，两人彻底绑死，有巨大的利益，有深厚的感情，有对未来的期许，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陌紫妍可以算是不分彼此。


  　　至少在陌紫妍结婚成家以前，是这样的。


  　　可问题是，有男人想追陌紫妍，过得去方小武这关么？

  　　退一万步说，方小武不拦着、不从中作梗，好感度摆在那里，先天就压制一切对异性的感情。


  　　这个情况是方小武刚刚发现的，刘怜怜在学车，叽叽喳喳的跟他说有个同期学员在追求她，过程和细节都拿出来当笑话讲。


  　　然而方小武却发现，那个男人简直就是刘怜怜以前的男神。


  　　家产3到5亿，独子，性格温和稳重，自己在跟同学进行网络创业，不一定能成功但很有斗志，无不良嗜好，相貌中上身材匀称。


  　　这特么不就是刘怜怜梦寐以求的一生饭票么？


  　　然而方小武面板上，刘怜怜的好感度一点都没掉。


  　　通过观察她的态度、语言、反应，方小武发现，她是真的对那个男人不在意，根本没有任何继续接触的想法。


  　　这就是好感度的独占性和排他性。


  　　一个女人对异性的好感总额是有限的，不是100点，比那高一些，有可能是150，甚至“博爱”点的可以达到200，分散在多个异性身上。


  　　但是，一旦她对某个异性的好感度高到一定程度，那么好感度总额就会急剧收缩，对于其他人的好感也会急速下降。


  　　打个比方，一个女人有5个追求者，对每个追求者的好感度都是40点，此时的状态，是在犹豫不决的考察期。


  　　然后因为某件事，她对追求者A的好感度开始突破，一路往上飙，那么其余追求者就不再有砝码，变得可有可无，最终的结果就是好感度下降。


  　　等到超过一定界限，A的好感度高达80，这时候就已经决出胜负，其余追求者的好感度只剩15点、20点。


  　　如果还有机会再往上堆，当A的好感度突破90点，那就是非君不嫁、心无旁人，其余追求者的好感度就会被压制到虽有似无。


  　　对任何异性都完全无好感的情况根本不存在，优秀的异性肯定有值得欣赏的地方。


  　　甚至，同性之间也可以存在欣赏，比如方小武就很欣赏孙杨，好感度量化一下，十几二十点总是有的。


  　　可问题是，好感度40点以下，真的就只是朋友而已，而且只要那个90点好感的先来者好感度不掉，后来者就永远没有突破阈值的可能。


  　　这一点都不玄幻，是世界上的普遍情况。


  　　玄幻的是，男人的好感总额比女人高很多，大部分男人都可以对复数女人保持60以上的好感。


  　　在不出轨、只爱一个人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因为欣赏或者怜惜，而对另一个女人怀有超高好感。


  　　更玄幻的是，男人在少年时期，可以对一个女人达到100点好感，为之生死无惧。但是年龄越大，对单个女人的好感上限就越低。


  　　方小武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


  　　在某一个时间段里，他对韩洛音的好感度，基本上是无限逼近100点的，但是现在嘛，70点一大关。


  　　什么概念？

  　　滚床单可以，力所能及的忙一定会帮，为她放弃苏野？您拜拜。


  　　亲人不在好感度系统里，除外的所有异性，方小武好感度最高的毫无疑问是陌紫妍，其次苏野，再次刘怜怜，然后才是韩洛音。


  　　刘怜怜之所以排在曾经女神的头上，主要是因为肌肤之亲，对喷的关系，真的很瓷实。


  　　照这么看，似乎挺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刘怜怜对方小武差不多是一心一意，她嘴上再怎么不承认，实情如此，没得狡辩。


  　　但方小武能够附加在好感以外的东西实在太多，暂时是超越人类极限的爽，以后还有钱，再以后点还会有权势，甚至更多。


  　　呃，上面似乎混进来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不过相信我，爽很重要的，贼拉重要。


  　　有些人什么都有，就缺这个，所以人生无法完美。


  　　而方小武是带着挂的，就算体质经验暂时超过他，同学你有上古神技九九归一么？

  　　瞪大狗眼看看技能特效，见过么？！


  　　其实方小武根本都没想过公平与否的问题，在他的这个年纪，本来就不会想这个，欲望飞扬的躁动期，占有欲才是永恒的主题。


  　　男人一般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成熟、懂得取舍、学会尊重规则呢？


  　　认清社会、认清现实、认清自己的渺小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成熟，就会敬畏，就会蜕变成年少时最鄙视的那个自己。


  　　世界上的所有男人，只要没有在狂妄中死去，就必然会走到这一步。


  　　或早或晚而已。


  　　在这个过程里，少遭受点痛苦就是最大的幸福，若是能毫无痛苦而快速的蜕变，那种人就是情商领域的天才，必然会成为人生赢家。


  　　方小武早已是人生赢家，但是毫无疑问，他会蜕变得比较晚。


  　　或者换种说法——他可能不会、也没必要遵守太多的规则。


  　　伟人有限度的制造规则，但是大规则小规矩，伟人也要守着，因为伟人也是人。


  　　方小武不是人……呸呸！小五哥身上存在着超越的可能，所以不能当人看。


  　　时间充裕手段多，不会被社会教做人，自然可以浪得久一点。


  　　至于最后会是什么样……谁说得准呢？


  　　遣散思绪，方小武给成以航打了个电话，叫他把保时捷918送过来。


  　　成以航实际上才是极速联盟的日常事务负责人，这事儿麻烦他正好。


  　　来云大方小武没开车，是因为自身光环已经够亮，他不想太高调，打算先看看情况。


  　　现在要超跑，则是因为他下午要送苏野去报到，云艺那种地方不认低调，面子该撑还是得撑起来，能帮苏野减少不少麻烦。


  　　在校园外接到车，方小武直奔苏野家，上楼陪苏妈妈说一阵话，苏野简简单单背个小包就跟着他出门。


  　　苏野情况特殊，已经跟院里提前打好招呼，不住校，走读。


  　　也说不上是特权，她读的声乐系里，比这更特权的比比皆是，云艺治学就是缺乏北影中戏中音那种严谨，所以这么多年始终不上不下。


  　　当然，单教苏野，有那么一个好老师，就足够足够的。


  　　下楼以后，看到方小武坐上那辆保时捷918，苏野当场就懵逼了。


  　　“小五你……干嘛啊？”


  　　所有的震惊和疑惑，最终化为这样一个含糊的问题，方小武差点没笑出来。


  　　刮她脸颊一下，实话实说：“帮你撑撑场面，省着你又被排挤。”


  　　小野猫小声嘟囔：“开这种车反倒会被排挤吧……”


  　　“一半一半，试试看呗！或许多去几次就会有用呢？”


  　　苏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嗓子叫起来：“你的车？”


  　　方小武被震得脑门子都疼，上去按一下车大灯，恨恨道：“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就给你清洗排气管！”


  　　苏野居然还萌蠢的瞪大眼睛，娇滴滴问：“那是什么？”


  　　我去！好感度高了以后就是不一样，这可真是不知死活的浪……


  　　刘怜怜听不懂方小武都会信，苏野？这妞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安全感缺失而倒推小五哥！

  　　得，最后还是方小武先怂的，不把好感度怼到100点，他是真不想拿一血交任务，忒草率。


  　　狠狠一脚油门踩下去，在苏野的尖叫声中，出发！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电学知识

  　　云大新校区在高新，云艺在老商圈，最大的区别就是交通。


  　　从艺术街挪到云艺正门口，差不多磨蹭出整整半个小时，这可爽坏了苏野。


  　　保时捷918在哪个城市都是顶级豪车，不但壕，而且罕见，是纯粹的吸睛怪兽，逼格巨高。


  　　一路上，前车后车基本都是探着脑袋看，反正堵着也是堵着，路人更是狂拍个不停。


  　　方小武对此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是嫌麻烦，始终关着车窗。


  　　苏野不一样，就没关过车窗不说，还板板的坐着，气场跟女王似的——其实就是翻版的陌紫妍，明显的现学现卖。


  　　盖着大半张脸的墨镜遮得住眼神，遮不住她嘴角的笑。


  　　“拉风不？”方小武憋着笑问。


  　　她微微点头，毫不讳言：“爽！”


  　　这妞身上的缺点一票一票的，虚荣爱臭美，但真实得可爱。


  　　不少车在门口停一阵，等人和行礼下车以后再开走，云艺是商业区的老学校，占地面积有限，经常性的限制车辆入校。


  　　但是918在挤到位置以后，直接拐上门口，在众多学生、家长的目光中，顶到栏杆前。


  　　“哇！好漂亮的跑车，那是保时捷吧？”


  　　“那女生真漂亮，是咱们这届的新生么？”


  　　“搞什么啊！把车停到门口，堵大门？不知道没通行证的车辆不许入内么？”


  　　“就是！哪来的土包子？没蓝牙还想进大门？”


  　　“切，在美女面前装逼呗！”


  　　苏野突然紧张起来，小声问：“能让进去么？咱们还什么证都没办吧？”


  　　旁边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耳中，让她开始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而担心。


  　　“进不去又如何？打个电话，终究还是能进去的，干嘛担心这种事？”


  　　方小武瞟她一眼，发现她脸上的不自然，突然恍然大悟。


  　　“你怕有人笑你？我说，你怎么这么缺乏自信啊？”


  　　“以你的身材、相貌、男朋友，就算穷得叮当乱响一无所有，那也是最顶级的人生赢家，只要你挺起胸，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小看你。”


  　　“臭流氓！”


  　　苏野掩嘴娇笑，墨镜下面应该是个大白眼，特别妩媚那种，可惜方小武看不到。


  　　这可真是误会，汉语博大精深，方小武难得纯洁一次，怎么被解读得这么污？

  　　正准备来点真正污的找回场子，结果面前的伸缩门缓缓拉开，方小武顾不得再贫，轻轻给脚油门，918尽可能安静的滑进校园。


  　　“呀！你还真能进来？”苏野一半惊讶一半开心，往前一挺身，车灯突然亮起来。


  　　方小武呶呶嘴：“你面前那几张通行证多少有点用，再不济就给你老师打电话呗，以后淡定点，别总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找别扭。”


  　　正经八百的开解并没有什么卵用，苏野示威似的扭头望向窗外那些说闲话的人，骄傲得如同一只小天鹅。


  　　得，方小武也懒得再说什么，一时半会她也改不掉，不改也没什么不好，弱智儿童欢乐多，当孩子似的惯着呗，又不是惯不起。


  　　嘚瑟够，她又抓起那几张通行证，一张张的翻看着。


  　　“哪来的通行证啊？怎么学校门都能进来？”


  　　别说学校门，州委大门都进得去。


  　　至于是池骋留下的，还是成池特意给办的，方小武没问过，也不在乎。


  　　“管那么多干嘛？那边有地形图，你去看看教学楼在哪。”


  　　方小武轻轻把车停在路边，草坪边缘竖着一块巨大的地形图。


  　　不过这种任务交给她注定是扯淡，她趴车窗上眯着眼睛看半天，就是不下车。


  　　方小武无奈的推开车门，正好旁边走过两个女生，手里拎着外卖盒子而不是包，典型的老生。


  　　两个女生停下脚步，好奇而的盯着这辆怪兽，直到方小武探出身体，眼睛又是一辆。


  　　“两位美女，请问音乐系教学楼怎么走？”


  　　高点的妹子特别干脆：“你让我上车，我带你过去。”


  　　结果被同伴轻轻一拉。


  　　两个人的角度不一样，高个妹子是看不到苏野的，矮个妹子可以。


  　　方小武无奈摊手：“不好意思，车上有人，能麻烦你给指个方向么？”


  　　“你顺着这条路往下开，第三个路口左拐……”


  　　矮个妹子尽心尽力指路的时候，苏野还在跟那张图较劲，头都没回。


  　　等到方小武听明白以后，高妹突然问：“学弟你是今年的新生么？要不要留个电话？舞蹈系和音乐系有很多合作机会，随叫随到哦！”


  　　方小武抬头打量她一眼，妹子一点都不怯场，大眼睛咔吧咔吧的。


  　　“我不是新生，送女朋友。”


  　　方小武挥挥手，跟明显有些失望的妹子们拜拜。


  　　直到这时，苏野才转过头来，抿着嘴打趣：“哟，我是不是耽误小五哥泡妞了？人家主动要给练习方式呢！”


  　　这态度有点奇怪啊……


  　　不过耍流氓方小武怕过谁？

  　　五指虚握成爪，作势要去抓大灯，坏笑道：“你也知道啊？打算怎么补偿我？”


  　　结果苏野一挺胸，主动送上去不说，还似模似样的咬着指尖，媚眼如丝的喘两声。


  　　“恩……人家也可以随叫随到啊……”


  　　小动静实在太腻，方小武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爆炸，汗毛一片片的起立。


  　　可能是避雷针规格太超标，残存电荷过多，正经得多放几次才能好。


  　　嗯，按照高中电学知识，需要置放于密闭环境中，以弱碱性溶液浸泡，加热加压反复摩擦，才能最大程度的释放存货。


  　　方小武的知识完全够用，公式定理、推导过程、最终结果都一清二楚，想实验想得要发疯，但是话到嘴边就拐弯。


  　　“喂喂，你矜持点！我都没着急，你慌什么？”


  　　话音才落，荡妇秒变怨妇，苏野嘤嘤欲泣：“你当然不慌，你是小五哥嘛，韩女神虎牙妹傻二哈女王御姐，你想啃哪个啃哪个，奴家再矜持下去，就该黏牙了……”


  　　方小武算是看透了，对她就不能客气，还是得暴力镇压。


  　　“奴你妹！你哪像丫鬟？坐好！”


  　　嗖一下，板板整整。


  　　方小武终于松口气，先调整一下手动挡省着别方向盘，然后再推上自动挡杆，驶向音乐系教学楼。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吃什么麻辣烫！


  　　音乐学院的教学楼下面摆着一排桌子，声乐作曲古典钢琴之类的大系小系一字排开，云艺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把车子停在不影响行人的角落里，方小武拍拍苏野：“去报名吧。”


  　　“你不陪我去啊？”苏野可怜兮兮的撒娇。


  　　“今天人太多，等你稳定下来，我单独请你好朋友吃饭，好吧？”


  　　方小武的语气很温和，态度前所未有的正经，生怕这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傻妞多想。


  　　“嗯。”


  　　苏野乖乖的应一声，拎起小包下车。


  　　她今天仍旧是一条热裤，上身搭T恤，与高中时唯一的不同，就是将鞋子换成细跟凉鞋。


  　　小高跟踩在地上哒哒的响着，第一时间就会唤醒旁人的注意，目光一旦转过来，基本就会粘在她身上，再拔不开。


  　　这是一个极品女人，诱惑力满分。


  　　停车的地方距离报名点不远，几十步而已，随着她越走越近，投在保时捷918上面的目光逐渐转过来，无论学生家长、师兄师姐，个个都目光闪烁。


  　　很难确切分辨那些情绪，大体上就是惊艳、嫉妒、好奇这三大类，分别对应着善意、恶意、无所谓。


  　　第一眼看到一个人就不喜欢的情况，在生活中很常见，而苏野就是有那种天赋，可以让绝大多数同性都不喜欢她。


  　　由此就看出方小武的先见之明——大家发现她是坐着超跑来的，无论善意恶意，都隐藏得很好，没人敢肆无忌惮的直视她，更别提搭讪或者找茬。


  　　前面大概有6、7个新生，苏野安安静静的排队，等到她的顺序时，那个说话很有技巧的接待学长，突然之间就有点卡壳。


  　　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正经东西，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手忙脚乱的。


  　　“学长，我要办走读手续，你这张寝室门禁卡是不是给错了？”


  　　苏野的语气很礼貌，不过腰板始终笔直，让身材显得愈发冲击。


  　　恩，最近的形体课没白学。


  　　那男生终于找回八分理智，磕磕巴巴的回道：“没、没给错，你可以走读，但是必须要有寝室，到大二才能取消。”


  　　“噢……”苏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谢谢。那么我接下来找谁办走读的程序？”


  　　“上、上三楼，到咱们系的办公室就行。”


  　　苏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人，那男生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还不敢正眼看，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两下。


  　　坐他旁边的学姐瞥他一眼，不耐烦的敲敲桌子：“嘿，醒醒！看也不是你的！”


  　　附近响起一阵轻笑，不过还是有大量男生目送苏野远去。


  　　按说，艺术学院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豪车，不过这里面存在着好几个误区。


  　　第一，并不是每个艺术学院的男生都能找到对象，能追上极品美女的更是极少数。


  　　第二，豪车也分档，保时捷918是豪车中的豪车。美女同理，苏野是美女中的极品美女。


  　　第三，哪怕是豪车，也很少有直接开到学校里的时候。哪怕是美女如云的艺术学院，普通男生能和极品美女面对面的机会也不多。


  　　要不是方小武开着918来送，就刚才那一会，献殷勤的男生能把苏野围成两圈，最外面还会有一圈指指点点酸气冲天的女生。


  　　现在，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这就是聪明人的做事风格，把工作做在前面，用《孙子兵法》原文来形容，就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半小时后，苏野从办公楼里出来，看那笑眯眯的样子，应该是一切顺利。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大餐，终于有大学肯接收你，值得庆祝。”


  　　这种程度的攻击，苏野现在已经完全免疫，大眼睛一转，马上就有馊主意。


  　　“我们去吃麻辣烫吧！我知道一家小店，特别好吃！”


  　　方小武差点一脑门磕方向盘上。


  　　小野猫你想什么呢？开着918去吃麻辣烫？！


  　　他倒不是对麻辣烫有意见，关键是，这么干妥妥上头条，要多傻有多傻。


  　　“法餐，然后逛街去，给你换身衣服。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麻辣烫！”


  　　苏野捧起方小武的手就开始撒娇。


  　　她的两只小手软绵绵的，柔弱无骨，摸起来很舒服，不过方小武压根不吃这套，慢条斯理道：“你要非得吃麻辣烫，那就等我回家停车，咱们打车过去。”


  　　“唰”一下，苏野的表情瞬间垮塌，气鼓鼓甩开他的手。


  　　“你讨厌不？”


  　　方小武心里暗笑：小样的，露馅了吧？那家麻辣烫肯定跟你有仇。


  　　不过该哄还是要哄的，撩妹不能一味的顺，更不能一味的逆。


  　　“乖妞，你说说怎么回事，我再考虑考虑。”


  　　苏野立马开心起来，叽叽喳喳的倒豆子。


  　　其实特别简单，那家麻辣烫是她高中同班女生家里开的，那女生一直就跟她特别不对付，总是背地里嚼舌根，前几天通知书没下来之前还在班级群里说她肯定考不上大学。


  　　哦，那次模拟考试，苏野的英语选择一题没对，就属那个女生叫得最凶。


  　　听完以后，方小武感觉蛋好疼。


  　　不理会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理会吧，以他现在的级别，简直是在陪幼儿园小孩过家家。


  　　被苏野眼巴巴的盯着看，方小武顿觉亚历山大。


  　　童心未泯的小心眼傻妞啊，你可真愁人……


  　　“咳咳！”


  　　清清嗓子，方小武开始套路……呸呸，开始支招。


  　　“先表态，你想打脸报复，我对此是支持的。不过呢，这个方法还需要再斟酌。”


  　　“啊？！”


  　　苏野有点懵。


  　　“你想想，开着918去吃麻辣烫，那不是免费给人家做广告么？不管你怎么刺激她，她家都出大名赚大钱，你亏不亏？”


  　　“是哦……”苏野一听，顿时有点丧气，“那怎么办？”


  　　“对付这种人，你要跟她做闺蜜，经常出现在她面前。你穿好的、用好的、带她吃好的，她喜欢什么你就买什么，用一段时间就转送给她。”


  　　“你温温柔柔，什么都不跟她计较，经常在她同学和室友面前夸她，跟她所有好朋友都打好关系，邀请她参加跟你有关的各种活动，经常发朋友圈、经常点赞她的朋友圈……”


  　　苏野还迷糊着：“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方小武叹口气，“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你转，以她的心胸，三个月就得疯。”


  　　苏野的眼睛猛然亮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方小武趁热打铁：“走，现在就逛街去，哥要把你打扮成大家闺秀。下一次你出现在她面前时，就是天空中的太阳！”


  　　“好！烧饼烧饼！”


  　　看着苏野兴致盎然的笑容，方小武轻轻松口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知道啦


  　　先吃法餐，再逛商场，苏野兴致盎然，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妞爱臭美爱打扮，但其实没什么好货，一身衣服都是地摊品质，唯有家里那些cosplay的服饰勉强算是值点钱。


  　　能把地摊货穿出女神范也算是一种本事，不过既然穿得起高档货，干嘛还委屈着自己？


  　　当然，苏野是穿不起的，所以当她被方小武拉进普拉达店里的时候，明显有点胆突的。


  　　“干嘛啊？我们不用逛这么奢侈的店，再喜欢也买不起。”


  　　苏野趴在方小武耳边小声开口，很坦诚，没掩饰心里的向往。


  　　方小武微微一笑，揉揉她的脑袋：“喜欢就去试，918我都开得起，几件衣服算什么？”


  　　苏野倒是很享受他的抚摸，可还是坚决摇头。


  　　“不行，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你家的条件我很清楚，那车肯定不是你的，别想骗我！”


  　　方小武轻轻在她耳边吹口气，坏笑道：“第一，车真是我的。第二，我现在随手就能拿出来千万现金，今天我们照一百万花，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被方小武这么一挑逗，苏野身体差点软成一瘫泥，但是等她回味过来话里的意思，顿时一僵。


  　　“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赚的啊……你以为我天天在忙什么？”


  　　“我以为……”


  　　说到一半就开始卡壳，苏野知道方小武很忙，在兼职，但还真不知道他悄无声息间就搞出那么大事情。


  　　楚天项目一切顺利，农信社的第一笔资金早就打过去，该反馈回来的中间费用，一分都不少。


  　　方小武作为项目里的资金提供方，楚天支付的18%利息里有10%属于他，整整3000万。


  　　其中农信社的资金成本是7%，只有3%是他的真实收入，正好900万，再算上手头剩的存款，现在他的银行卡里躺着整整1200多万。


  　　毫无疑问，这是笔巨款。


  　　哪怕什么都不干，扔银行里存个死期，都有一年30多万的利息。


  　　这是个什么概念？

  　　好吧，其实方小武对花钱没什么概念，母亲那里有500万置房，座驾918没有换的必要，正经八百的事业暂时没有头绪，还有哪里需要花钱？

  　　方小武昨天还在叹气呢——有钱没地方花的感觉，真特么蛋疼啊……


  　　挺欠揍的，但确实如此。


  　　所以，其实今天的根本目标，就是给苏野花钱。


  　　自家的钱给自家的妞花，天经地义。


  　　更关键的是，好感度已经95点，就差最后那么一哆嗦，当然是有啥招想啥招。


  　　今天先给苏野置办一身行头，顺路再给陌紫妍买件礼物，等再过一阵子，将楚天彻底摆平，真正的大头到手，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挨个配房配车！

  　　哇咔咔咔！


  　　为所欲为的赶脚真特么爽！

  　　按捺着心里的闷骚，方小武宠溺一笑。


  　　“去试衣服吧！我没开玩笑，之前就说过让你穿好的、用好的、吃好的，做不到哪有资格拥有你？”


  　　说完自己牙都酸，但苏野上来就吧唧一口，那声音大得半个店都能听到。


  　　“小五你真好……”


  　　小野猫感动得差点淌眼泪，搂着他的脖子蹭啊蹭的，明明是表达依恋，但是那种下流的挤压顿时让他颅压增高。


  　　艰难的抽出一只手，在她屁股上面轻轻一拍：“看准再试，只试精品。不必问价格，不要看价签，去吧!”


  　　宠妻狂魔啊有木有？！

  　　装逼至尊啊系不系？！


  　　两句话，不但苏野跟一汪水似的，旁边的导购妹子和一对年轻情侣都给跪了。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你看看我钱包！”


  　　“你穷你有理？！”


  　　“我有5000给你花4800，丫有5000万给女朋友花50万，哪个强？”


  　　“我要50万！”


  　　“……”


  　　声音不大的对话传进耳中，方小武有点想笑。


  　　不是笑那对情侣，而是在笑自己：如果没有系统，自己想把5000全给苏野，她会要么？

  　　不会。


  　　其实小野猫是相信爱情的，但是家庭因素放在那里，她和没钱的男人不会诞生爱情。


  　　实力就是一切，穷是原罪啊……


  　　摇头驱散莫名其妙的感慨，方小武溜达一圈，随手点中七八样。


  　　“这件衬衫、那条裤子、还有那条腰带……包起来。”


  　　导购顿时有点懵逼：“先生，您不试一下么？”


  　　“不用。”方小武摇摇头，“180标准码就好。”


  　　上次陌紫妍给买的衣服都是175的，稍微有些紧，现在穿180正好。


  　　再过一段时间，就得再换一批，穿185的。


  　　快速发育期，差不多就行，试不试的没多大意义，左右就是过度。


  　　很合理的想法，但是在不明所以的外人看来，就会觉得好装逼。


  　　店里仅有的几波顾客都因此而侧目，不过没有脑残找麻烦，那就随他们怎么想去。


  　　不多时，苏野撅着嘴走出试衣间。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瞬间，满室生辉。


  　　体型匀称的美女真的是穿什么都漂亮，苏野不算车大灯的话，身材比例是相当好的。


  　　此时，她上身一件棉质V领T恤，下身一条火红的A字褶裙，V领火辣，红裙热情，将她的野性释放得淋漓尽致，漂亮得要人老命。


  　　唔，要是再搭上一个猫耳头饰……


  　　方小武托着下巴YY，心里猫挠似的痒痒。


  　　结果苏野却不太满意，抱怨道：“她家的T恤就没有好看的，而且我不喜欢半身裙、连衣裙，就一条软羊革长裤还可以，但是现在不能穿……”


  　　“这身就挺好。”方小武实事求是的说。


  　　“好看吧？我就搭出来这么一身。”


  　　苏野得意的转个圈，大灯又开始不稳，透过V领，那惊心动魄的半弧看得清清楚楚。


  　　方小武立即改口：“裙子不错，T恤不行，太容易走光。”


  　　他想得贼鸡儿透彻——


  　　咱要看，随时可以掀起衣服，大大方方的看，甚至边看边摸。


  　　这么一件T恤穿身上，稍微一弯腰，就都被外人看去了，坚决不能买。


  　　苏野掩嘴一笑，眼睛里透着黠慧的光，娇声憨气的吐出三个字：“知！道！啦！”


  第二百三十七章 网红路


  　　一直逛到下午3点钟，苏野匆匆忙忙的回家照顾妈妈，到底没花上100万。


  　　紧赶慢赶，最终也只搞定七八套衣服，三双鞋，一款包包。


  　　原本预计的项链耳坠手表化妆品，统统都没来得及。


  　　不过到分别热吻的时候，好感度已经蹿上97。


  　　肯定不仅仅是因为钱的缘故，花钱痛快是一方面，真正的助燃剂还是那种重视的态度。


  　　在外人面前，方小武一次都没训她，各种宠各种哄，谁看到都羡慕嫉妒恨，美得她差点没上天。


  　　那种满足感，让她的虚荣心肉眼可见的把胸围撑起来一圈，直接进化到F。


  　　至于她的小嘚瑟……回头再收拾呗。


  　　花钱的开心日子，以顺为主。


  　　很多有钱的二代和土豪，其实不太懂如何给妹子花钱，大部分时间都是事倍功半，没能顺利推进感情。


  　　反而有些撩妹高手，其实没多少钱，但就是能花小钱办大事。


  　　在网吧里一碗泡面加一瓶饮料，撩来撩去，美滋滋搂妹子睡一宿，你敢信？

  　　然而这就是真事儿。


  　　拿钱砸是拿钱砸的，真正玩感情，撩为主、钱为辅。


  　　再往上一个段位，以用心为主，撩为辅，金钱只是锦上添花。


  　　方大师如今就站在这个段位上，傲视一众单身狗。


  　　苏野没钱、没奢侈品就过不下去么？当然不是。


  　　但她天性就是爱美，方小武有钱以后第一时间照顾她的需求，温柔的告诉她，在艺术学院那种拜金环境里别委屈自己，这就是用心。


  　　所以撩妹能力再次上涨1点，达到81，当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带着一堆自己的衣物，开开心心的回家，正好何静没出车，拎着他不让走。


  　　“小五啊，房子妈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把把关？”


  　　方小武哭笑不得，怎么这种事反而让儿子把关？


  　　完全倒过来了好不好……


  　　不过这也说明重视，他反问道：“您有什么想法？”


  　　何静眼睛一亮，马上开始絮叨。


  　　“交通要便利，离地铁站和公交点不能太远，要不去哪都得走挺远再倒两班车，太遭罪。”


  　　“最好是学区房，以后我孙子上学方便，现在幼儿园都分区，不提早打算，到时候挤不上公立……”


  　　“既然要住一辈子，那肯定买新房，全款有折扣……”


  　　“我寻思，离医院近点好还是离你学校近点好呢？咱们市的三甲就那几家，你的校区好像有点偏……”


  　　一条一条又一条，何静差不多把50年后的事情都想到了，简直是种折磨。


  　　不过方小武还是耐着性子，认认真真的听着。


  　　买房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是对于何静而言，毫无疑问是件大事。


  　　老一辈人精打细算过习惯了，有钱没钱，一时半会都不会改变生活态度，尽可能尊重这种态度，就是方小武能尽的孝心。


  　　等到她说得差不多，方小武才一条条的跟她掰扯。


  　　“我觉得吧，您可以把所有的问题分成两类——用钱能解决的，用钱不能解决的。”


  　　“比如交通，其实完全不需要考虑地铁公交线路，我刚刚又有一笔收入，肯定要给您买一辆代步车的，有没有车库比有没有地铁重要得多。”


  　　“比如学区，这个有钱也没法改，所以要作为重点来考虑。”


  　　“在这个基础上，高档小区、优秀的户型设计、良好的采光格局，依次往下排，是不是就好选择了？”


  　　说到最后，方小武大手一挥：“这样，我再给您添上200万预算，宽裕点，买最好的，行吧？”


  　　何静心悦诚服，直拍巴掌。


  　　“哎呀，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好选不少，照这么看，中信1家和楚天盛世华年都不赖。”


  　　方小武眼皮一跳，赶紧拦着：“就中信吧！楚天的盛世华年，我听说项目开发有点问题。”


  　　“咦？真的啊？”


  　　何静被唬得一愣，后怕似的嘟囔：“我说怎么看房的人那么少呢……咱们云州论坛上一提到楚天就有人‘呵呵’，原来真有问题啊……”


  　　何静会去论坛扫帖子很正常，不过现在就有人开始带楚天的节奏，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跟母亲道别，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方小武拨通成池的电话。


  　　“成哥，网上是你们在带楚天的节奏么？”


  　　成池哈哈一笑：“对，我们的团队在预热，你注意到了？”


  　　方小武才准备开电脑，随口道：“听我妈说起的，看来效果不错？”


  　　“托你的福，本来楚天就是热门话题，挺容易带节奏的。不过我们现在还在做身份铺垫，真正出手时务求一战定鼎！”


  　　成池信心十足，方小武也就不再多嘴，莞尔一笑。


  　　“那我就等着庆功宴喽？过两天正好要再见李捷思一面，想想都觉得有趣。”


  　　“嗯？你怎么会有机会见他？”成池明显一愣。


  　　方小武解释道：“学校安排的，他得道歉，而我把他的赔偿给捐赠了，两个事儿放到一个会里，当然要见面。”


  　　“等等！我好像听下面人说起过这事儿……你等我问问。”


  　　成池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方小武琢磨琢磨，不由讶然：不会吧？


  　　过去好一阵，成池重新拿起电话，沉声道：“小五，我手下确实在城市论坛里看到过相关的帖子，主要是控诉你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要巨额赔偿的事，就在两天前。”


  　　顿了顿，又解释道：“团队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所以没当回事，现在他们正在搜帖子。不过到现在都没什么影响，我估计热度不高。”


  　　方小武差点没忍住笑：“没关系，热度高点反而更好，他这是作死。”


  　　成池反而开始纳闷：“李战的儿子这么蠢的么？家里危机刚缓解一些，就跳出来搞事？”


  　　那是你不知道他多恨我……被我技能怼脸过多少次哟！

  　　“其实他能忍到家里度过危机，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说实话，我还真不觉得他蠢，信息不对等而已。”


  　　方小武的心情好生愉快。


  　　陈关当初跟他合计的时候，特意留出这么一个口子，就是用来坑人的，否则谈判时随口提一句，哪会有这种误会？

  　　距离开会还有两天，李捷思消消停停的就不会有事，要是忍不住跳出来嘚瑟……


  　　少年，网红路你越走越顺呐！


  第二百三十八章 系统升级任务

  　　挂断电话以后，方小武打开城市论坛八卦爆料板块，在第7页才翻到成池说的那个帖子。


  　　里面其实没什么实质内容，无非就是亮出一个神神秘秘的身份，含含糊糊的说这说那巴拉巴拉，美其名曰内部消息，实际上翻来覆去就是暗示方小武“贪得无厌”这么一条核心。


  　　无论以什么眼光来看，这套路都太老，完全跟不上时代发展。


  　　下面的回复倒是比主贴有意思得多。


  　　“主贴2，回复7，注册日期2017年8月12号，等级新手上路。楼下的不用谢我，我叫雷锋。”——紫紫薇薇。


  　　“二楼终结此贴！楼主的智商在黑子里也垫底，贼过分。兄弟们，散了散了！”——贼过分。


  　　“顶楼主！今年的理科状元挺虚伪的，一高学生都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说句臭流氓没毛病。”——我的小静静。


  　　“楼主IP213.213.233.2，四楼IP213.213.233.2。三楼说的对，脑子确实有问题。”——化劫青衣。


  　　“二楼一记黑虎掏奶，五楼一脚撩阴腿，哎妈，我看着都蛋疼……”——ML920。


  　　“@我的小静静，你疼不疼？乖哈，哥给你揉揉。”——落井下石123。


  　　“看到楼上，宝宝我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艾欧尼亚万岁。


  　　“等楼主和小静静回身反打，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来来，楼上的宝宝，说出你的故事！”——风清星稀月朗。


  　　“沉贴。”——星室空雨。


  　　“挖坟。”——与太郎。


  　　总共就这么点流量，简直可怜。


  　　看完以后，方小武有八成把握断定，基本就是李捷思亲自干的，这货不怎么玩贴吧和论坛，那种生疏的气质，透着屏幕都能传出来，难怪被紫薇和衣服吊打。


  　　再翻翻帖子，没有找到更多的相关内容，方小武随手关掉电脑，开始读书。


  　　一下午再加上半个晚上的时间，《博弈论》的熟练度终于推到100%，2级系统的最后一本读物，化成最后一份营养。


  　　【宿主读通《Games of Strategy》，熟练度100%，力量+1，敏捷+1，体质+1，精神+2】


  　　【思维天赋+30】


  　　至此，方小武已经拥有5个天赋类能力，全面得一逼。


  　　学习天赋47，语言天赋44，驾驶天赋31，谋略天赋59，思维天赋30。


  　　其中，语言天赋相比之前有较大幅度增长，毕竟看的是英文原版书，目前他对英语已经能够精确读写，听力和口语没什么机会练习，但是想补足应该非常容易。


  　　谋略天赋同样涨得很快，马上就要及格，是最近坑人的成果。


  　　驾驶天赋只上涨1点，目前来看，城市里驾驶车辆几乎已经没什么锻炼效果，要么参加高强度赛事，要么学习更高级别的驾驶技能。


  　　换言之，开车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要，得开船、开飞机甚至开火箭才行。


  　　呃，在当前的网络大环境下，敢开就要准备好躺尸。


  　　基础属性方面，力量13点，敏捷13点，体质15点，精神16点，一枚新鲜出炉的小超人。


  　　不过实话实说，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属性，目前只有精神，其余的属性都是浪费的。


  　　力量敏捷不用说，不打架不搞体育，毛用没有。


  　　就连体质，利用率也严重不足。


  　　这么旺盛的精力，一晚上7次那是基本素质，多少男人做梦都梦不来，然而丫到现在连后门都没走过，光说不练，净打嘴炮。


  　　由于火气太大，平均每天变身两次。


  　　晚上忍者神龟，早上汽车人领袖，经常梦入神鸡。


  　　照这么玩下去，早晚变态。


  　　方小武自己也知道这状态不正常，看着刘怜怜和苏野的好感度，咬牙发狠。


  　　“再给你们俩半个月时间，好感度再冲不上100，别怪我放大招！”


  　　剩下那些普通能力，倒是变化不大。


  　　撩妹81，魅力73，口技70，枪法66，察言观色65，演技64，针法61，免疫60。


  　　基本上来说，要想快速冲刺100点极值，最容易的还是撩妹和魅力、口技这三样，毕竟是相辅相成的，撩一个极品美女，三样同时上涨。


  　　不对，是四样同时上涨，还有个演技。


  　　其次才是方小武原本的打算，兼职销售，锻炼察言观色和口技。


  　　具体怎么搞，忙完这段再说吧，暂时他也没什么心力，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属性到此为止，接下来是重头戏。


  　　【获得新技能——加权均衡】


  　　【加权均衡：状态技能，开启后每小时消耗2点精神】


  　　【技能效果：在一场多人进行的博弈中，你可以轻易判断出均衡点，并算出每个人和均衡点的距离】


  　　【注意：加权意味着每个对手的智力和性格都在计算中，但是，并不能保证对手一定会做出理性选择，追求最优策略】


  　　看完技能效果，方小武头疼了。


  　　不是看不懂，以他现在的智力和相关知识，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真正弄不懂的是技能的用途，用在什么场合？

  　　好像……什么场合都没用……


  　　破技能！

  　　正头疼着，系统刷出升级任务，方小武一看，差点没哭出来。


  　　【系统升级任务：本轮阅读分类是好友推荐，请将推荐过书籍的4个好友的好感度全部提高到90点以上】


  　　麻蛋哟！

  　　苏野和刘怜怜倒还好，都已经够90点，不用理会。


  　　陌紫妍70，韩洛音61，而且这俩美女一个比一个难搞，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小五哥太阳穴都开始跳。


  　　大陌总不用说，历来就贼难涨好感，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巭孬嫑夯昆勥茓大概已经免疫，倒是瓜分楚天还能再涨一些。


  　　但是，那已经是最后的晚餐，分完钱，大概可以磨到80点？

  　　剩下的10点怎么办？难得要死！


  　　大陌总这么多年的社会，那是白混的？


  　　方小武要不是18岁，而是28岁，到现在都未必能攒出50点好感！

  　　韩洛音就更扯淡了，这妹子到底还是去了华清，之前的那些犹豫、挣扎，仿佛压根就没存在过。


  　　方小武一个多月没怎么理会她，女神二话不说，直接拜拜，升学宴都没办。


  　　二班就两个没办升学宴的，韩洛音，方小武，群里都在调戏两口子闹别扭。


  　　就这么一个高冷女神，还特么远在帝都，怎么搞？！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间魔女

  　　烦归烦，事情还是要办的，系统升级的重要性根本不用赘述，无论如何都要搞定。


  　　真要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方小武豁出去休学，飞到北京去创业，也要把韩洛音的好感刷满。


  　　当然，暂时还不必那么决绝，先在网上撩着，等到其余的事情都处理完，如果那时候还没有太大进展，那就放大招。


  　　想到这里，方小武看看时间还早，干脆掏出电话，拨通陌紫妍的号码。


  　　“姐你干嘛呢？”


  　　“敷面膜，准备睡觉。什么事？”


  　　关系到一定程度以后，陌紫妍是真不见外，语气大有“没事赶紧滚蛋”之意。


  　　方小武能有什么事？


  　　刷好感这种事能直说？心得多大！


  　　“没事啊，刚看完博弈论第8遍，找你聊聊。”


  　　“哟，没少用功啊？”


  　　陌紫妍说话不大方便，估计是怕弄皱面膜，但是这个话题她很感兴趣，再没提要睡觉。


  　　“说说看，有什么收获？算个考题，答得好有奖励，答不好打屁屁。”


  　　槽点太多，方小武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吐，无奈的笑笑。


  　　“我说你们怎么都那么爱出题？洪教授就算了，毕竟是金融大拿，姐你学什么的？”


  　　陌紫妍怎么都没想到，方小武居然把她怼了回来，而且正好怼在肋巴扇上！


  　　哑口无言？


  　　根本不存在的，理直气壮才是大陌总的画风。


  　　“学文的怎么着？姐我比你多吃10年盐！”


  　　反应挺好，扯淡打烂架正是方小武最擅长的领域，不由狐狸似的偷笑起来。


  　　“好好好，盐总，请问你读懂《博弈论》没有？本质上，这是本数学书，应用数学，反正以我的智商，读着挺费劲的。”


  　　盐总……呸呸！大陌总的气势顿时弱下来，不过还在抵抗。


  　　“这书树立的是一种思维，而非教授某种技能，数学好很了不起么？有实际应用价值么？”


  　　“我写论文肯定用得到。”


  　　方小武的语气贼鸡儿诚恳，气得陌紫妍声音一下子大起来：“我提升逻辑思维，学会换位思考！”


  　　大姐，你不会是把面膜都揭了吧？


  　　方小武偷笑一阵，觉得调戏得差不多了，马上老实下来。


  　　“这倒是真的，要得到最优解是基本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在给定策略的时候，判断对方如何决策追求最优，久而久之，就会习惯换位思考。”


  　　陌紫妍终于愉快起来，笑道：“这就对了嘛！看来你真没白看书。”


  　　当然，要不是琢磨过你的反应，我敢这么浪？

  　　接下来，拿出点真货，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其实这本书对普通人的指导意义接近于零，对于聪明人而言，跟普通人打交道更需要的是处事智慧，想要以博弈的思想为指导，算尽对方反应，根本不可能。”


  　　“哪怕是跟聪明人打交道，换位思考就是极限，更多的尝试根本没有意义，反而会将自己的思维搅乱。”


  　　方小武的话让陌紫妍暗暗点头，不由吐露真言：“其实我跟人打交道，很少算计策略和所谓的最优解，真正的聪明人，本能的会有共赢意识，反倒是那些高智商低情商的家伙，聊起天巨费劲。”


  　　这是吐槽么？看来没少头疼啊……


  　　方小武莞尔一笑：“理解你的痛苦，那种人的思维太跳，跟起来好累。”


  　　真正的天才，大脑是多线程、跳跃式运作的。


  　　一件事，一条清晰的逻辑线，天才跳着趟过去，只需要思考几个关键点，少少的一点信息就足够他们穿起整个逻辑。


  　　所以，当他们叙述这件事的时候，往往只说几个关键点，完活。


  　　在他们看来顺理成章，普通人听起来却一头雾水，跟不上思路。


  　　更可怕的是，相对简单的事情，天才可以同时思考好几样。


  　　想想看，两件不太相干的事情夹杂在一起，跳跃叙述，听众的脑袋不疼才奇怪呢！


  　　现在的方小武，就是这样的一个伪天才。


  　　他跟得上孙玲、白无双的思路，理解能力强大无比，举一反三，给几个关键点就能补全整条逻辑链。


  　　之所以说是“伪”天才，因为他不是天生如此，而是慢慢强化出来的。


  　　所以只要他愿意，和普通人也能聊到一块儿去，不像孙玲那种变态，跟渣渣们都懒得说话。


  　　当然，陌紫妍绝对不在普通人行列里。


  　　情商高到一定程度，跟智商有异曲同工之妙，她跟外人打交道，什么时候都是话不说尽，点到为止，理解能力不够的人照样听不懂。


  　　不过她自己明显不这么认为，一得到认同，马上大倒苦水。


  　　“就是啊！我跟你说，我大学同寝闺蜜差点没折磨死我，要不是她，我绝对不会读什么《博弈论》、《隐性逻辑》、《批判性思维工具》，结果全读完以后，还是被她用那种看弱智的眼光看着，小五啊，你好好学习，姐就指望你报仇了。”


  　　你还有这种黑历史？枉我一直以为你是单纯的好学！


  　　方小武多少有点惊，于是就没忍住笑：“感情你给我推荐的是一本你自己读得稀里糊涂的书？”


  　　“怎么能叫稀里糊涂呢？”大陌总振振有词，“换位思考不是收获？”


  　　方小武摇摇头，笑嘻嘻继续刺激她。


  　　“这本书的核心，其实是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有最优策略，但在现实中却有99%的时候无法达成最优策略。”


  　　“扯淡！”大陌总还不服，犟道：“咱们三个瓜分楚天，过程和收获是不是最优策略？”


  　　三人各自出力，陌紫妍收现金，成池收资产卖房子，方小武拿5层楼产权和一成利润。


  　　算最优策略么？


  　　“现在还不算。你们俩帮我把香格里拉那5层楼运营起来才算。”方小武冷静道。


  　　结果陌紫妍十分震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回轮到方小武理直气壮了：“之所以能够接近最优，是因为有我，我是你们的平衡点。”


  　　陌紫妍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恨恨道：“行！你想做什么项目？我拉着成池给你搭架子！”


  　　咦？明明是想刷好感度的，最后怎么扯到这里了？

  　　不过这结果倒也不坏。


  　　方小武窃笑两声，脑子一转，馊主意马上就位。


  　　“王征为那5层楼大费周章，砸锅卖铁的借钱，肯定不是想转卖，要不，让成池想办法套出来他的计划？”


  　　陌紫妍默然好半天，突然叹口气。


  　　“小五，姐把你带歪了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小武正要安慰她，却发现好感度突然蹿上去3点，神奇无比。


  　　话到嘴边，临时改口。


  　　“姐，我从没怪过你……我对你，永远都只有感激。”


  　　磁性的嗓音，深沉的语气，厚重的感情，此刻尽数融在短短一句话里。


  　　【陌紫妍好感度+2】


  　　YES！


  　　小五哥乐得直蹦跶，大陌总却在杀气腾腾的放狠话。


  　　“小五你放心，姐一定会把你掰回来的！小树不修不直溜，敢套路我？打的少啊……”


  　　诶？！


  　　这是什么展开？！

  　　方小武彻底慌了，正要试图挽回，电话里传来三声冷笑，然后就是忙音。


  　　大姐，你是人间魔女啊？这么难搞！

  　　手忙脚乱的打开微信，在认错的图片里选一张最有诚意的发过去，赶紧认怂。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人生啊，就是这么刺激……


  第二百四十章 强者的力量

  　　大陌总的难搞程度有点超标，不仍还在方小武的预料中，嘟囔两句，该干嘛干嘛。


  　　呃，该干嘛来着？


  　　犹豫一秒钟，他回手给韩洛音发信息。


  　　“帝都空气怎么样？”


  　　不大一会，韩女神回复：“不怎么样，但没有预想中那么差。”


  　　天南海北聊几分钟，互道晚安，好感度没什么动静。


  　　撩妹必须对症下药，和韩洛音这种女生聊天，最忌讳交浅言深，唐突冒进，只能慢慢去磨。


  　　然而清楚归清楚，方小武仍旧难免心焦，只是勉强在控制自己不要急躁罢了。


  　　一觉睡醒，又是周六。


  　　今天说好去给胖蛋上课，周正两口子带着小丫头环游世界，才回来没多久，正好去拜访一番。


  　　出门时心里一动，先给周正拨去一个电话。


  　　“周哥你们早上吃饭没？用不用给你带过去几份粥？”


  　　周正爽朗大笑：“行！你嫂子收拾材料给你准备午餐呢，早上就让我们爷俩喝杯牛奶，你看着买点包子油条吧！”


  　　“看着办最不好办。胖蛋爱吃什么？”


  　　方小武没问周正的口味，问也问不出来，肯定是什么都行。


  　　“胖蛋爱吃甜食，再就是蟹黄包。”


  　　“收到，待会见。”


  　　驱车直奔素月轩粥铺，周正上次点的东西一样一份，给胖蛋带一份八宝粥和蟹黄包，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分局家属楼。


  　　胖蛋给开的门，小丫头一蹦一跳的，左手还攥着勺子，显然是等着开饭呢。


  　　“方老师好！”


  　　“周周好。为什么不叫我小五哥？”


  　　方小武笑眯眯的摸摸她的头，小丫头在外面折腾那么久，脸上的婴儿肥却一点没见少，还是那么可爱。


  　　周正和林芳都迎过来，林芳手上还带着胶皮手套，好像是在收拾鱼。


  　　“小五快进来，到家里就别客气。你们先吃，嫂子厨房里还有活，就不招呼你了。今天中午不许走，听到没？”


  　　林芳客气，周正就不能再客气。


  　　“来来来，开饭开饭，哥等你等得望眼欲穿……”


  　　吃饭时方小武特意观察一番，胖蛋胃口不错，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乒乓球那么大的蟹黄包吃了三个，食量在她这个年龄段算正常的。


  　　能吃饭就是好事，发育迟缓严格来说算是病，但是貌似不太影响健康，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吃完饭，胖蛋回房间，方小武和周正在沙发上喝茶消食，很快聊起这个话题。


  　　“我看丫头胃口还好，权威机构怎么说的？”


  　　有这么长时间缓冲，周正的心态已经相对放松许多，表情很平静。


  　　“霍普金斯和哈佛医学院的结论都差不多，暂时不会影响健康，但是以后要孩子可能不太容易，再就是身体机能下降以后，并发骨病、血液病的概率相对常人更高。”


  　　方小武心里蓦然一紧，他没想到，情况居然这么严峻。


  　　“周周自己知道么？”


  　　“知道。”周正瞄一眼女儿的房门，苦涩一笑，“我和你嫂子商量过，这种事不能瞒着她，我希望她能早点对自己的人生有个态度，好坏现在还有我们。”


  　　挺豁达的态度，不过这其中蕴含的无奈和绝望，恐怕只有为人父母以后才会懂。


  　　方小武实在没忍住苦笑，就这么几个朋友，满打满算交际圈里就二三十个家庭，这就两个得绝症的了。


  　　看到那抹苦笑，周正居然反过来安慰他：“生老病死，谁都不想，谁都避不过，我身边的同事战友，谁家里没个病人？事已至此，她只能面对，我们也是。”


  　　道理肯定没错，不过方小武还是暗暗下定决心——


  　　系统升到3级以后，再读一遍灵枢经！


  　　人固有一死，此乃天道，但是让方小武眼睁睁看着亲朋遭受病痛折磨，他做不到。


  　　没能力也就罢了，明明可以尝试挽回，那就不能视而不见。


  　　古人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仙神尚且有情，方小武一个少年，如何能够例外？


  　　红尘是张网，要从这网里挣脱出来，邪道是绝情灭性，自私到极致。


  　　正道则是尽心尽力，俯仰无愧，待到修得金身，什么网都网不住。


  　　方小武将思绪放出极远，一时间，感慨油然而生：“周哥，你说如果一个人要自给自足自由自在，什么能力最重要？”


  　　“有意思！”


  　　周正点起一颗烟，饶有兴致的思考着，一点点往外挤牙膏。


  　　“最基本的，肯定是立足于社会的能力。”


  　　“要么能赚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要么能混，掌握一定公权力。如果是在外面的战乱地界，能打也行。”


  　　“总之，先活着，再慢慢琢磨怎么才能活得不错。”


  　　“基础之上，第二层，就需要有交换的能力。”


  　　方小武一挑眉：“哦？周哥你的想法很有趣。”


  　　周正哈哈一笑：“我毕竟是体制里的，深知个人力量的渺小。真想自由自在，光一方面出众是不行的，还得会换。”


  　　“换资源、换意见、换想法……绝对的自给自足根本不存在，一个人能生存，但是能生活么？再全面都不行吧？”


  　　周正谈性大发，思路越来越清晰。


  　　“第三层，要做强者，那就要有一种核心竞争力，生死存亡，总得掌握一样吧？”


  　　方小武微微皱起眉：“生的力量是医，死的力量是武，存亡何解？”


  　　周正笑道：“存是存续，说的是国家、民族、种群的生，我的理解是权柄加智慧，以此来抵御外部风险。”


  　　“亡是毁灭，但又不是单纯的毁灭，我们社会正在酝酿着这种力量，你意识到没有？”


  　　方小武反应多快？

  　　略一思考，讶然抬头：“你说的是人工智能革命？”


  　　周正点点头：“没错，我有个战友负责上届互联网大会的安保，回来就跟我讲，一旦这些资本家真搞出人工智能，发展20年，全人类至少失业一半。”


  　　“今年开始，我没少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就我个人感觉，赛跑已经进入后半程，输赢就在几年间。”


  　　周正一个搞治安的，视野如此开阔，真是难得。


  　　方小武默默点头，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转瞬即逝。


  第二百四十一章 改造世界的游戏

  　　那件事似乎很重要，但灵感已经潜入深海，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时机不对，方小武不再多想，转头继续跟周正探讨。


  　　“人工智能革命的力量，我认可你的判断，用之正则发展，用之邪则毁灭，但是我觉得，正邪很多时候并不分明，毁灭中有可能孕育着新生，此时言之尚早。”


  　　“资本家的操守……”周正摇头冷笑，随后伸手指指自己鼻尖，“我也算是资本家，再清楚不过。”


  　　方小武琢磨琢磨，自己好像也正在往资本家的方向发展，不由苦笑。


  　　“现代社会，被摧毁的传统行业还少么？智能革命要来，是大势所趋，谁都拦不住，我们能做的，唯有高筑墙广积粮，提升自己的抗性，仅此而已。”


  　　“确实如此。”


  　　周正点点头，瞄一眼方小武，突然笑起来。


  　　“周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大潮将至，弄潮还是呛水都跟我没关系。未来是你们的，头疼的也是你们，哈哈！”


  　　这个话题太沉重也太大，下不下海，下哪片海都不确定，现在多想无益，方小武不动声色的转过话题。


  　　“所以周哥你的三级力量就是医疗、武力、权智、科技？我总结的没错吧？”


  　　“哈哈，精辟！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有得选，神医、军阀、政治家、科学家，我会从中选一个。”


  　　方小武无语的盯着他看半天，表情怪异。


  　　“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个新时代的国家公务员，居然迷信军阀的力量？”


  　　周正摆摆手，笑容苦涩：“国内是大治之世，你不懂国外的乱象，在很多地方，军阀远大于政治家、科学家，这世界本来就是光明与黑暗共存的，全球现存军政府的数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多。”


  　　方小武确实不了解这情况，不过他很纳闷，周正哪来的这感慨？

  　　这哥很有故事啊……


  　　念头一闪而逝，方小武随口问道：“周哥，你的概念里还有第四级的力量么？”


  　　“有！怎么没有？”


  　　挺大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脸色都有点潮红。


  　　“周哥打小爱看武侠，后来看到仙侠小说，简直惊为天人。我最向往的就是长生久视，万劫不磨。什么生老病死尔虞我诈统统滚蛋，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照理来说，听到一个有钱有势的中年人有着如此中二的幻想，方小武应该笑的，但他却笑不出来。


  　　这番话里的沉重，经历不够的人绝对感受不到。


  　　生老病死太沉重，尔虞我诈太沉重，生活本身太沉重，懂的人自然懂。


  　　周正向往的不是仙，而是超脱。


  　　大概，每个人在经历过足够多的磨难重压以后，都会有这种幻想吧？

  　　如此说来，我是何其幸运！

  　　方小武喟然一叹，脑海里却一片清明。


  　　“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医、武、权智、科技，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件事——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


  　　“更进一步，则是超脱。你的理想真是难。”


  　　方小武的揶揄让周正哈哈大笑，直拍大腿。


  　　“小五你总结得很好，其实就是欲壑难填。现在咱有钱、有家、有点小权，缺什么都换得到，可以说，在中级层次上已经没有任何追求。”


  　　“但是，再往上又根本求不来，跟努不努力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就是纯扯淡，你听听拉倒，可别当真。”


  　　别当真？你的幻想，就是我的路啊……


  　　就在这一瞬间，方小武终于找到刚才消失的那丝灵感。


  　　掌握自身命运是个很大的命题，总有人以为，在现代社会里，有权有钱就能掌握命运，实际上呢？


  　　远远不够。


  　　生老病死暂且不提，光是一场金融危机就卷死多少人？

  　　李战这种大亨都如同浮萍一般，如果不是楚天前两年持续失血，如何会被几亿现金掐住生命线？


  　　再往后看，人工智能革命开启，BAT这种级别的企业，也不过是风中烛火，搭不上车就是下一个诺基亚。


  　　国与国之间呢？


  　　如今正在攻克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的两大阵营，赢家通吃，败者覆灭，俱是战战兢兢，谁敢说天命在我？


  　　那一丝灵感，就来自于这里。


  　　未来近未来，最关键的领域就是人工智能和量子科技，竞争最激烈，影响最巨大，发展最持久。


  　　与之相比，金融根本不是主战场。


  　　我学金融，在金融领域发展，根本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潜力！

  　　持续一个多月的思考和自省，终于在今天结出果实，让方小武看清楚未来的一部分路。


  　　医、武、权智、科技，掌握命运的力量。


  　　医，稍稍涉猎即可，救一人终究影响有限，只要能保亲人平安即可，再高深根本毫无必要。


  　　武，性价比不高，但必须有一些。仍旧是保平安之用，再有就是消化自身四围属性。


  　　以个人武力横扫四国，听起来很爽，其实完全就是扯淡，什么时候打算自绝于世，倒是可以试试。


  　　权利，有事业以后自然会具备，不必刻意追求。


  　　智慧，重中之重，多读书、多学习，掌握最前沿最高深的知识，做最强最浪的学霸。


  　　科技，立足点，事业的根基，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的追求，帝国的核心版图。


  　　最后的最后，遥远的不可见的未来，超脱。


  　　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方小武，他最终一定会达到那个终点，区别只在于过程。


  　　这个过程，在此之前是不确定的，这一刻，基本定型。


  　　个人超脱是为仙，举国超脱是为圣，他选择的是成圣路。


  　　无所谓对错，因为他的人生，容错率实在太高太高，这真的没法以常理度之。


  　　那么，接下来的主要精力要从金融上挪开，倒是不必转系，以金融积聚资金还是很方便的，然后就可以反哺科研。


  　　所以，兼修软件工程、高等物理、高等数学，在学霸路上狂飙，应该就是最优策略了。


  　　5年之内开启智能时代，15年之内开启量子时代，将这个无趣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就在方小武下定决心的这一瞬间，许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终于发布一个新任务。


  　　【人生任务：改造世界】


  　　【作为系统的主宰，事业于你而言只是游戏，但游戏也有格局大小之别，以星球为游乐场，以文明为框架，以种群为赌注，方有资格鉴证主宰的人生】


  　　【任务第一环：2年之内，以一家10亿净资产的公司，加入人工智能革命】


  　　【成功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清空两种能力】


  　　有趣，有趣！

  　　楚天覆灭在即，成长任务即将完成，方小武的热血正在逐渐冷却，此刻，终于再次沸腾。


  　　改造世界？

  　　正合我意！


  第二百四十二章 胖蛋

  　　任务来得很突然，但不突兀，只能说是水到渠成吧。


  　　之前一直太忙，书一本本的读，事情一件件的来，想法细细碎碎，不成系统。


  　　突然间闲下来，以往的积累顿时一涌而出，化成这样一个灵感，被系统转化成任务。


  　　破系统总算干件正经事。


  　　引发这番思考的周正没发现，就在短短的片刻间，少年的气质又有变化。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口潭，深不见底，现在则是一片海，同样深邃，但更广袤，孕育的不是暗流，而是大浪。


  　　方小武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周哥，你看问题很透彻，普通人想都想不到这儿，我很有收获。”


  　　确立目标以后，他反而不想再谈什么层次和追求。


  　　理想这玩意，没实现以前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有些事天然的能做不能说，不做不爽，说则浅薄，比如Love。


  　　他就这性格，沉得住气抻得住劲，咬人之前从来不叫。


  　　所以，干脆把探讨变成赞誉，歪楼。


  　　周正连连摆手，谦虚道：“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聪明人有得是，只不过大部分都在为温饱忙碌，像我这种什么都不缺的闲人，才有心情胡思乱想，这是家世的胜利，不值一提。”


  　　以前跟周正交往，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今天聊起来才发现，他的个人水平同样很高，比他的位置更高。


  　　这是个能做朋友的人，跟成池、黄二凤一个级别，难得。


  　　念头一闪而逝，方小武放下茶杯，抬头看时间。


  　　“周哥，我去跟胖蛋聊聊。”


  　　周正随手一指茶几上的果篮：“行，你把果篮带过去，你们俩慢慢聊。”


  　　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乳白加粉的HelloKitty小书桌，卡通娃娃的数量明显见涨，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维尼熊——坐着都快有小丫头高。


  　　“咦？这次去美国新买的么？好漂亮。”


  　　方小武随手摸摸维尼熊的脑袋，手感超好。


  　　本意是拉近距离，结果胖蛋的眼神有点诡异。


  　　“哥哥，你到女孩子的闺房，观察得那么仔细，好奇怪哦……”


  　　方小武差点没被口水噎到，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很懂行的道：“你是小孩子，不是女孩子。值得观察的闺房里不会有这么多娃娃，懂么？”


  　　13岁的小女生，正是自尊心炸裂的时候，最不能接受小觑，活泼的天性顿时压过对学霸的敬畏，小丫头炸毛了。


  　　“女孩子到多大岁数都可以喜欢娃娃，哥哥你才不懂！快给我道歉，还有，以后不许摸我的头！”


  　　小脑袋瓜大小正好，发丝柔顺，手感比维尼熊还好，怎么可以不揉！


  　　方小武坏笑道：“呐，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给哥哥偶尔揉你脑袋的权利，要么哥哥跟你爸爸一样叫你胖蛋，你觉得哪个好？”


  　　还可以这样？！


  　　小丫头愕然瞪大眼睛，对这个天才学霸的无耻终于有了正确的认识。


  　　不过脸好就是可以任性，换个人会被打死的调戏，在方小武的魅力加持下，最后居然让小丫头陷入挣扎。


  　　良久，她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随便你吧！你是大人你厉害，我能说什么？”


  　　哟，家教真好。


  　　在方小武的印象里，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比较肆无忌惮，胖蛋显然不是。


  　　不过调戏也不能过火，初中生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方小武拉过椅子，倒着跨上去，笑眯眯转开话题：“这次出国都去哪里玩了？有趣么？”


  　　胖蛋眼睛一亮，顿时如数家珍的说起来：“迪斯尼乐园、海底世界、悉尼黄金海岸……还有一场马老五演唱会！”


  　　“马老五？！”方小武有点懵逼，下意识开始鬼扯，“亚洲舞王尼古拉斯赵四的表弟么？”


  　　啪！

  　　小丫头重重一拍额头，叹道：“Maroon5，魔力红乐队！哥哥你从来都不听流行音乐的么？”


  　　咦？被一只13岁的胖蛋给鄙视了？


  　　方小武皱眉苦思一阵，终于对上一首歌，马上大言不惭的装熟：“魔力红啊……唱sugar的嘛！我当然知道，不过为什么叫马老五？”


  　　方小武绝对不会承认，他是看维密大秀才知道的这首歌，唱腔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是配上长腿大波，居然难得的应景。


  　　就好像……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胖蛋对方小浪的了解还是有限，所以没有一鞋底糊他脸上，兴致勃勃的科普。


  　　“马老五来自央视节目，Maroon5活生生被翻译成马龙老五乐队，咯咯咯，看到的时候差点把我笑成闪电！”


  　　很好笑么？不擦边的时候，方小武的笑点还挺高的，对老五的悲伤没法感同身受。


  　　倒是另外一件事让他蛮好奇的。


  　　“周周你追星么？是他们的Fans？”


  　　胖蛋毕竟跟他差着5岁，光代沟就有将近两条，如果她是追星族，倒是可以从这上面找找共同语言。


  　　这话题果然成功命中靶心，胖蛋的眼睛一亮，攥紧小拳头。


  　　“我当然有偶像啊，没爱过一个本命的人生完全就是咸鱼好么？不过我爱豆不是马老五，是BTS，哥哥你知道么？”


  　　“呃，不知道……”


  　　咸鱼脑门上隐隐见汗，真切的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丫头有点扫兴，嘴唇撅得能挂上酱油瓶。


  　　“勉为其难的给你安利一次，他们叫防弹少年团，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男团，社交媒体上的全球宠儿，新生代偶像NO.1，我建议你听听他们的《Fire》、《春日》、《I.need.U》，很棒的！”


  　　“OK，我回去就听。”


  　　方小武蛮认真的答应着，小丫头顿时甜甜的笑起来。


  　　以胖蛋的状况，书本上的知识怎么补习都没用，那个【成长任务为人师表】八成要挂。


  　　唯一的希望，就是跟她成为好朋友，想办法调动起她的积极性，然后辅以全套的注意力训练，争取本质上的改善。


  　　胖蛋感受到方小武的诚意，瞬间就亲近不少，甚至已经正式进入好感度列表。


  　　小丫头搂着大熊往床上一倒，神神秘秘道：“小五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叫我胖蛋么？”


  　　方小武猜到一些，但还是配合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豆的外号就叫胖蛋啊！真是的，跟他们说过好多次，没一个人晓得尊重我，还是小五哥哥好！”


  　　哎呦，有这么一句话，今天哥就没白哄你……


  　　方小武嘿嘿一笑，对她竖起右手：“来，击掌！以后哥跟你统一战线，你好好学习，放假哥带你去看他们的演唱会，签名合影一条龙，好不好？”


  　　小丫头一跃而起，小手用力拍过来，脆生生道：“好！”


  　　到底还是个孩子，真好搞定。


  　　方小武看着陡然飙到45的好感，心里终于升起一丝希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影帝方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小武已经和胖蛋好得像亲兄妹似的，让周正林芳看得直愣神，大感神奇。


  　　其实和小女生交朋友最简单不过，四个字：尊重、用心。


  　　当然，前提永远都是脸好看，不必刻意提醒，失败过的都懂。


  　　吃过一顿欢乐的午饭，方小武告辞，没有直接回家，驱车来到钟书阁。


  　　在这个2级将满、3级未开的时间点，他读书是拿不到任何奖励的，但是早已经习惯读书，还真就闲不下来。


  　　没有奖励，可是仍旧能够从阅读里得到快乐，汲取知识，这就足够。


  　　挑挑拣拣，方小武最终买下四本书。


  　　《上帝掷骰子么》、《时间的形状》、《智能时代》、《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


  　　前两本是量子物理和相对论的通俗科普，后两本是人工智能的通俗科普。


  　　这个选择很见智慧，方小武现在考虑的是，对这几个学科建立一个初步的印象，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框架，以了解为主。


  　　门都没找到，读太深根本没意义，真正的知识还得在学校里求索。


  　　迫不及待的回家，一头扎进书里，一晃就是30号中午。


  　　将他拉出来的是一个陌生来电，座机，区号是市里的。


  　　“喂，小五哥，是你么？”


  　　“我是，您好，哪位？”


  　　“小五哥，我是景山啊！”


  　　方小武恍然大悟：“兄弟，不好意思，电话里有点失真，没听出来。有什么事你说。”


  　　“没关系没关系，导员让我通知你，下午3点班里开会，然后领军装，你得回校一趟。”


  　　他已经混在导员办公室里了？这是有志竞选班干部呗……


  　　瞬间明白怎么回事，方小武不动声色的应道：“好，待会我回寝室找你们，谢了兄弟。”


  　　“自家兄弟别客气！”


  　　挂断电话，他立即皱起眉。


  　　军训？很烦啊……


  　　既然没有锻炼身体的需要，军训就是晒太阳，有那时间不如读读书、搞搞王征李战。


  　　待会就去找崇高请假！

  　　做出决定，方小武就不再耽搁，随手把《量子物理史话》塞到包里，下楼发动他的奔驰C200L。


  　　到校园门口，横杆是压着的，方小武掏出一卡通在读卡器前面扫一下，栏杆缓缓抬起。


  　　感谢安溪小姐姐，权限真是没少给咱开，唔，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请顿饭？

  　　不要想歪哈，单纯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单纯武轻车熟路的来到教学楼，进电梯继续刷卡，不必爬楼梯，于是越来越想感谢安溪。


  　　敲开系主任办公室房门，方小武一抬头，惊了。


  　　“咦？安学姐你怎么又在这里？”


  　　安溪奇怪的看着他：“我是系学生会秘书长，系里工作忙的时候，我要么在这里，要么在隔壁系办公室，学弟你好像很不想见到我？”


  　　方小武只是觉得巧，刚念叨完，下一秒就碰到，一时间有点惊讶而已。


  　　严格来说，刚才那句话有点失态，不过对于影帝方来说，小小的失态也叫个事儿？


  　　低头垂眸，手背到身后，他弱弱道：“有一点……看到学姐有点心慌。”


  　　唰！

  　　一句话，一瞬间，立即就让安溪脸颊染上红霞。


  　　照理来说她没那么弱鸡，但问题是……崇主任就在旁边笑眯眯看热闹呢！

  　　“学姐又不是老虎，不热情是因为性格如此，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怕什么怕！”


  　　安溪挽一下头发，强行给方小武解释一番，赶紧垂头。


  　　“有事找崇主任吧？你聊你的。”


  　　【安溪好感度+2】


  　　方小武见好就收，之所以是+2而不是—2，因为他嘴甜脸好看，但是再当着崇主任的面继续下去，那就是臭不要脸，会起反作用的。


  　　不过想来崇主任是没有在意的，看他的模样，恨不得隐身看戏。


  　　“崇主任您好。”


  　　方小武乖乖鞠躬，谈正事。


  　　“今天找您是想咨询一下，要怎样才能请假不参加军训？”


  　　意思表达得够清楚，崇主任不由一愣：“全部都不参加？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么？”


  　　安溪唰一下抬起头，瞪大眼睛，愣得更厉害。


  　　方小武这个新生胆大任性也就罢了，崇主任居然也这么惯着？


  　　什么叫做“有合适的理由么”？意思是，只要他有理由，你就可以准假？


  　　云大对军训卡得多严，每年才几个特例？！


  　　她到底只是一个本科生，当然意识不到，被洪材教授预定为学生的大一新生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只有方小武没愣神，他有备而来，马上回道：“明天我要回母校参加典礼，之后几天得去云商证券交接，我经手的一个重点项目正在收尾，事情挺繁琐的。”


  　　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安溪停下手上的动作，美目紧紧盯着方小武，心里的震撼几乎要溢出来。


  　　崇高的抗性足够强，微一沉吟，饶有兴致的问道：“理由听起来挺充分的，能不能请那边开个情况说明？”


  　　“没问题。”方小武干脆点头，胸有成竹的模样一点不掺假，“盖资产管理部的行政公章可以么？”


  　　安溪已经麻木了，资产管理部……云大金融本科毕业想都不要想的部门，让他说的就跟他家似的。


  　　崇高没再问别的，直接允假。


  　　“可以，我直接给你批假，明后天把说明补上，正式开学时记得来找我销假。”


  　　“对了，他们导员是谁？”


  　　后半句是问安溪的，安溪晃下神才反应过来，仓促回道：“呃，是方田羽方老师。”


  　　崇高讶然笑道：“哟，还是你本家。待会你们要开班会吧？记得跟她打个招呼，假条留给她就行。”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主任。”方小武开开心心的鞠躬道谢。


  　　崇高还是那副笑眯眯的丑模样，心里却在调高对方小武的评价，背景惊人、谦虚知进退，这样的学生谁都喜欢。


  　　方小武拿到假条，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头，目光正好与安溪的眼神对上，触电似的一缩。


  　　“主任再见，学姐再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逃也似的走掉。


  　　安溪美目一闪，被这模样逗得有点想笑，刚才的震撼，顿时都化成满足感，在心里萦绕出淡淡的骄傲。


  　　小男生，你有点弱哦！

  　　嘻嘻，倒是蛮可爱的……


  　　我的撩妹技能好像点得太高了，哎，可惜根本用不上，靠脸就足矣。寂寞如初雪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做大哥会死

  　　又混到3点好感度的小男生一出门就敛起全部青涩，淡淡的笑容完全是BOSS范，要是让安溪看到，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可爱。


  　　下去一层楼，他在大办公室里找到本家导员。


  　　方田羽是个25、6岁的年轻人，浓眉大眼，身材只是微胖但脑袋不小，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


  　　方小武把具体情况一说，假条递过去，换来一道很奇怪的眼神。


  　　“哎呀，可惜，我原来准备让你暂代班长的，可你一来就请大假，不好办呐……”


  　　方小武微微皱起眉，这导员给他的感觉不怎么好，说话就没藏着。


  　　“方老师您不用考虑我，我什么职务都不会接，有限的时间里，我要辅修第二专业，专心学习。”


  　　“行，既然是崇主任给的假，那你就去忙。当然，待会的班会你得参加。”


  　　方田羽微微皱着眉，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开心，方小武没打算再刺激他，点头应下。


  　　“好的，方老师再见。”


  　　搞定请假的事，方小武又匆匆赶往寝室。


  　　第二次来到寝室，房间里多出一张方桌，就摆在方小武和左哲圣的床铺中间，四个男生在打扑克。


  　　左哲圣，景山，两个不认识的男生，四人鏖战，还有一个男生在旁边观战。


  　　我去！这是什么画风？！


  　　C9的学生，一天课都没上呢，先扎起个牌局？


  　　丫就不怕挨收拾？


  　　方小武特别无语，叹息道：“嚣张还是你们嚣张……兄弟们，玩什么呢？”


  　　观战的男生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叫道：“哟，偶像！等你两天，终于见着了！我叫王鹏程，睡你旁边那张床。”


  　　“鹏程你好。”方小武点点头。


  　　左哲圣闻声转过身，大模大样的冲方小武招招手，近乎命令似的道：“小五，来来，给你介绍两个学长！”


  　　我跟你很熟？！


  　　方小武十分无语，不过现在城府渐深，倒是不会把不耐烦挂在脸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装逼。


  　　“这两位都是咱们金融系大二的学长，陈贺是系学生会的副主席，明年百分之百接任主席，你要是想进学生会，就跟陈学长说，自家兄弟，肯定帮忙。”


  　　陈贺身材中等，面白无须，双眼狭长，笑起来眼睛只剩一条缝，看起来挺喜庆的。


  　　此刻，他眯着眼睛，慢条斯理道：“左少开口，那肯定没问题，小五愿意来帮忙的话，给你留一个副部长的位置，你自己挑部门，也不用谢我，回头请大伙吃顿饭就行。”


  　　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真当学生会是你家开的？

  　　我要想进学生会，你自己的位置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拿我的东西送人情，心真大！

  　　欺负我刚入学，不懂里面的门道？


  　　方小武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冷笑，景山眼里却闪过一丝艳羡，似乎对这个副部长的位置很眼馋。


  　　方小武注意到景山的表情变化，心里一动，笑道：“聚餐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我对学生会工作没什么兴趣，不如陈学长帮景山运作一下？什么部门都行，对陈学长来说，应该就是小菜一碟吧？”


  　　陈贺一愣，发现景山的热切以后，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干笑两声。


  　　“系里招新的时候，我肯定会考虑自家兄弟的，景山很有机会……”


  　　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推脱，虽然景山和王鹏程只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却也听得出来，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左哲圣赶紧打岔，给方小武介绍最后那人。


  　　“这是楚云龙，我发小，你叫龙哥就行。龙哥家里的铭门锁业，是咱们云州最大的专业门控产品制造公司，市场占有率不是一般的牛！”


  　　真新鲜！

  　　还特么“叫龙哥就行”……谁给你的脸啊？

  　　方小武对左哲圣已经彻底无话可说，这小子被惯得还不如李捷思懂事，不是说为人好坏，而是这种“世界围着我转”的狂妄自大，真特么稀罕。


  　　“楚学长你好。”


  　　方小武淡定的点点头，简单客气一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离这帮人远点。


  　　楚云龙微微皱眉，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方小武，高大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竟然比方小武高出小半个头，怕是有1米85。


  　　楚云龙相貌不算帅，颧骨有点高，看起来很凶，但是轮廓分明，再加上一身结实的肌肉，很有些硬汉的味道。


  　　他的脾气好像也是硬朗暴躁型的，冷笑道：“状元哥，看起来你不怎么服小哲啊？教你个乖，在大学里，光学习好……什么都不是！”


  　　方小武一挑眉，但是还没等他吭声，左哲圣赶紧拉住楚云龙，挡在中间。


  　　“龙哥，小五是我罩的，你吓他干嘛？同学同寝是难得的缘分，一个屋里住着的都是兄弟，我们慢慢磨合，他们早晚会服我，你别跟着掺和！”


  　　一瞬间，方小武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哭笑不得。


  　　这孩子是得了“不做大哥会死病”吧？


  　　跟你一个寝室，是特么孽缘啊……


  　　方小武正无语着，陈贺又跳出来捧臭脚。


  　　“左少仗义！能跟你住一个寝室，以后他们真是什么都不用愁，吃喝玩乐到毕业工作，都是你勾勾手指的事儿，我怎么就没这命呢？”


  　　楚云龙笑骂道：“草！意思是我对你不够仗义呗？我妹妹都介绍给你了，你还想怎么着？”


  　　“我可不敢惦记你妹，就她那种消费水平，卖掉我都养不起，你压根就是想坑我！”


  　　两个人互相打趣，景山插不上话，眼珠一转，对左哲圣憨笑起来。


  　　“哲圣你放心，男生的票已经给你拉来一半，女生那里，以你的长相，拿半数票肯定没问题，班长妥妥的！”


  　　王鹏程立即跟着点头，附和道：“没说的，以后兄弟们都跟你混，金融二班绝对是系里最出彩最团结的班级。”


  　　左哲圣笑而不语，满面傲然，意气风发。


  　　方小武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特么真是四大级别的高校？我怕是上了一所假四大……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跺你也麻


  　　方小武正无语着，陈贺冷不丁扎来一针。


  　　“小五，你对学生会没兴趣，应该不会跟左少争班长吧？”


  　　左哲圣唰一下转头看过来，方小武立即举手投降。


  　　“放心，带头大哥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我只想好好读书。”


  　　左哲圣立即笑容满面，一挺瘦骨嶙峋的胸膛，拍得砰砰响。


  　　“五弟你也放心，有我在一天，肯定不让外人欺负你们！校内的校外的，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屁大点云州，我左哲圣解决不了的茬子还真不多！”


  　　方小武嘴唇直哆嗦，愣是没想到还能说什么。


  　　真特么让人纳闷，之前看皇甫陈、安溪，都挺正常的啊？


  　　再往下看，能考上云大的，基本都是王鑫鑫、眼镜坤那个级别的学霸，没谁精神不好啊？

  　　就一个李捷思有点傻逼，但也没像左哲圣似的。


  　　你说你一个开欧陆的富二代，不好好的撩妹、开趴、赛车、斗狗，立志要在院系里称王称霸，图什么啊？


  　　无语半天，方小武下意识问道：“哲圣啊，你高中在哪读的？”


  　　左哲圣一愣：“十一高，从高二起我就是学校里的大哥，小五你听说过我？”


  　　“久仰大名……”


  　　方小武有气无力的敷衍一下，默默叹口气，终于知道这货是怎么回事了。


  　　那学校，快有10年没人能考上清北了，最好的出路就是云大，加分降档保送走后门，玩的就是心跳。


  　　至于景山和王鹏程这种狗腿，方小武估摸着，在系里说不定是常态。


  　　如果不是家长的主意，而是自己主动选择的金融学，那么有较大概率是性格活络、赌性重、功利心强的人。


  　　洪材教授也说，学这门课不怕欲心强，有强烈欲心反而是动力。


  　　要是换成数学系、物理系、软件系，画风肯定不是这样。


  　　不拜金学什么金融？

  　　真正对这门学问感兴趣的毕竟还是少数，多数就是想进这个高薪行业，想赚大钱。


  　　10分钟不到，一屋子人就被方小武全部PASS掉，列为“不值得深交”的普通同学。


  　　说实话，有点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把小五哥对大学宿舍生活的憧憬全部浇熄。


  　　什么同寝亲如兄弟啊、共同创业啊、交妻换女啊，统统都不存在，左大少只是需要有人在他装逼时喊666，而那两个哥们明显已经屈服在他的欧陆和money之下。


  　　剩我一根独苗怎么玩？

  　　麻蛋的真没劲，看来还是只能孤独的撩妹……


  　　幻想破灭的方小武一时间有点蔫头巴脑，看在左哲圣眼里，还以为这个本土状元终于被他压服了，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走，小五，咱们开会去！我跟你说，咱们班里有一个超级大美女，要不是因为她，我都不来学金融！”


  　　“等你看见就知道，那绝对是咱们云州所有高中的花魁！”


  　　“不过你开开眼界就得，别惦记，跟你们不是一个阶级的，惦记也惦记不来，就算是我，也只有50%的把握。”


  　　左哲圣贼不见外的搂着方小武肩膀，那热乎劲儿，腻歪死人。


  　　哎，不对啊？

  　　前天来报道时挺高冷的啊？

  　　方小武无语的把他胳膊拿下来，放到景山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兄弟啊，我对男人过敏，你俩搂，我给你们喊666。”


  　　景山本来没什么反应来着，被方小武这么一说，脖颈上顿时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左哲圣触电似的缩回手，尴尬的嘀咕：“兄弟之间勾肩搭背的很正常，被你说完怎么就怪怪的……”


  　　“呸！真特么矫情！”楚云龙冷哼一声，反倒把手搭上陈贺肩膀，挑衅的望过来。


  　　“你不懂。”


  　　方小武叹口气，表情顿时变得很忧桑，感染力满分。


  　　“在遇到那个真命以前，你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女人……”


  　　“真的，如果你和某个同性凝神对视，看着对方的瞳孔，心里觉得有点别扭，无法坦然，那么你对女人的喜欢就是假象，是错觉。”


  　　“虽然这个同性并不是你的真爱，但他是一把钥匙，将为你开启一扇真实的大门……”


  　　“我就是不想找到这把钥匙，所以才拒绝和男人有任何身体接触的。”


  　　方小武有虚实被动，谁都看不透，再算上演技的加成、嘴炮的增幅，不算新的段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比真事儿还真。


  　　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一时间都被唬住了。


  　　楚云龙正和陈贺勾肩搭背呢，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看的是对方的眸子，正好倒映出自己忐忑的眼神。


  　　下一刻，两人心底同时闪过一丝别扭，“唰”的一下，触电似的分开。


  　　楚云龙的动作太激烈，甚至撞到床梯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左哲圣、景山、王鹏程，还有方小武，所有人都愕然望向他们俩，张口结舌。


  　　“你们……”


  　　“你什么你！”楚云龙面红耳赤的辩解，“那小子说得太渗人而已，我俩光屁股在一起洗澡都洗过多少回，从来都没叼事儿！”


  　　陈贺也跟着分辨：“就是！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云龙正在追安溪啊！”


  　　不提还好，这句话出来，左哲圣下意识的追问：“贺哥你一直没有女朋友？”


  　　陈贺的眯眯眼瞪得快要凸出来，被问得有点懵逼。


  　　楚云龙回忆一下，顿时打个激灵，下意识往后一缩，眼睛里透出五分惊恐、五分难以置信。


  　　“我、我……那个高中时学习紧，没、没时间，到到大学以后在学生会里奋、奋斗，经常加班到很晚，忙、忙不说，也没闲钱啊……”


  　　陈贺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越解释越没有说服力，让人细思恐极。


  　　都是考上来的，谁学习不紧？


  　　学生会里的干部多得是，人家怎么有时间搞对象？


  　　学生都没什么钱，可是分着吃麻辣烫的情侣照样乐呵呵，钱是问题？

  　　这就是先入为主，暂时没找女朋友原本很正常，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谁都觉得不正常。


  　　楚云龙原本想拍拍他肩膀的，结果手抬到一半，突然拐到自己后脑勺上，干巴巴的安慰道：“没、没事，兄弟，真没什么……”


  　　“是啊，哈哈……”


  　　左哲圣附和一声，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尬笑两声，让气氛愈发诡异。


  　　陈贺委屈得想哭，差点不管不顾的跟楚云龙喊出心声。


  　　麻痹的我想追你妹啊！

  　　能娶到你妹，我特么可以少奋斗50年！

  　　这特么不是没找到好机会下手么？


  　　你妹又虚荣又能花钱，我奔着结婚去，怎么敢随意开团？

  　　有机会你看我上不上！

  　　……


  　　所有人都在感慨人心叵测，唯有方小武，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肠子差点没笑打结。


  　　兄弟，看过本山大叔的《卖拐》没？


  　　起、落，起、落，起、落……停！麻没？

  　　麻。


  　　哎嘛，咋回事？


  　　你跺你也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喜欢读书

  　　方小武回来没多久，213寝室的气氛就变得好尬好尬。


  　　楚云龙第一个受不了，抬起手假模假样的看看表，叫道：“哎呀，安溪那里应该快完事了，兄弟们，我先撤！”


  　　左哲圣赶紧接上：“正好，我们要去阶梯教室开班会，都撤吧！”


  　　说完话转头就走，还没忘记给景山、王鹏程使个眼色：兄弟们，风紧扯呼！

  　　方小武扶着床往外走，浑身有气无力的。


  　　时过境迁，他俩或许能反应过来，但是今天这一幕，会永远印在大家心里。


  　　让你们跟哥装逼！

  　　……


  　　一行人来到教室的时候，班级里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上20来个人，基本都是以寝室为单位的。


  　　左哲圣进门的时候，不少男生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看来这两天他没少收买人心。


  　　人一多，左大少顿时又一身高冷范，高高昂着头，以矜持的微笑回应大家的招呼。


  　　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惯他的作态，方小武就清楚的听到两声冷笑，不过那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作为闹出好大场面的网红状元，方小武同样受到很多关注，毕竟已经报道两天，大家都知道和他同班，好奇是难免的。


  　　有窃窃私语，也有大胆的注视，其中不乏女生。


  　　小五哥的表情很平静，现在他段位已高，在没有美女的时候，等闲不会开启装逼模式。


  　　213寝室的四个人正好占着中央一排座位，左哲圣硬拉着方小武挨着坐，大概是因为，把状元收成小弟会让他比较有成就感？


  　　方小武倒是不在意，到时候谁喊6都是两说，但是这货的神经质真是烦人。


  　　“马上就能见到我的女神了……好激动！”


  　　“我跟你说，你绝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见到以后，你会羡慕死本少的……”


  　　“你们不相信很正常，报道时她没亲自来，否则的话，咱们班现在不是这状态！”


  　　方小武被絮叨得不耐烦，冷笑问：“咱们云州大大小小二十多所高中，你认识几个超级美女？”


  　　左大少感觉受到了鄙视，瞪着眼睛开始掰手指。


  　　“你们一高，韩洛音太矮、苏野比例失调！实验高中，闻雅太瘦、张可可娃娃脸！我们十一高就王曦在这个级别，可惜太骚，我都草得快要吐了……”


  　　数到一半，他突然狂拍方小武肩膀。


  　　“来了来了！快看！咱们云州这一届高中生里真正的花魁，韩希夷！”


  　　方小武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跟韩洛音有什么关系？

  　　仔细看看，嗯，应该没关系。


  　　漂亮确实是特别漂亮，甚至可以形容成惊心动魄。


  　　她独自一人进门的时候，整个教室瞬间为之一静，男生女生，个个目瞪口呆。


  　　首先一点，身高将近1米8！


  　　她穿着一双今夏新款爱马仕夹脚拖鞋，方小武前天刚在店里看到过，价格倒在其次，关键是这双鞋的厚度不过1厘米！


  　　换言之，这妹子净高178左右，比方小武还高……


  　　妹子有一双大长腿是必然的，却不是模特那种瘦骨嶙峋。


  　　大腿饱满匀称，小腿修长笔直，整体弧度极其完美，可能不是特别上相，但在现实中却是真正的美。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热裤，看不清臀型，腰部的线条也被掩盖在真丝中袖衬衫下，车灯跟小野猫不在一个等级。


  　　但是单凭这双腿和身高，就足以跻身顶级美女行列。


  　　而她的脸，也确实值得左哲圣疯狂。


  　　整体观感，两个字即可高度概括——大气。


  　　额头宽广，凤眉入鬓，鼻梁挺直，唇型饱满。


  　　一点没有网红的那种小家子气，又不是欧美大妹的粗犷，更接近花木兰的英武，或者是武则天的威仪。


  　　这妹子要是去北电、中戏学表演，99%的可能是演不上戏，可一旦给她机会，必出经典。


  　　东方不败、武则天、白发魔女、狠人大帝……随便想想，就有太多契合度极高的角色。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还太过年轻，距离那种风华绝代的气质，尚缺沉淀。


  　　“怎么样？漂亮不？”


  　　左哲圣得意洋洋的问，正常人根本搞不懂他为什么得意。


  　　方小武点点头，实事求是道：“确实很漂亮。”


  　　剩下的话他没说，漂亮是漂亮，却不见得稳压其余顶级美女。


  　　审美这种事，历来就是千人千面，苏野的灯，韩洛音的腰，紫妍姐的笑眼，甚至刘怜怜自带弱电的虎牙，哪个都不差的好么。


  　　老司机，要懂得按需审美，不同的姿势，就要用不同的标准，这妹子会做热狗么？会刮丁么？向日葵好看么？


  　　不能这么比的，小盆友。


  　　韩希夷来带的骚动始终不停，方小武不大配合，左哲圣转头跟景山他们吹牛逼，这些货配合的淌着哈喇子，带给他极大的满足。


  　　直到方田羽进门。


  　　“麻蛋，咱们班最让我不爽的就是这条胖头鱼。”景山突然低骂一声。


  　　方小武差点没忍住笑，这外号倒是怪贴切的。


  　　“怎么回事？”左哲圣小声问。


  　　“左少你想当班长，跟他打交道的日子在后面，慢慢你就知道了。”


  　　哟？景山的怨念有点重啊，这才报道两天，矛盾这么激烈？

  　　不过关我毛事，你们互相折磨再好不过。


  　　大学的班会没比高中多出什么，胖头鱼墨迹一阵，然后按照国内惯例，第一项内容还是自我介绍。


  　　方小武被第一个喊到。


  　　好吧，小场面，算上导员才50双眼睛而已。


  　　方小武淡定的走上讲台，落落大方，言简意赅。


  　　“大家好，我叫方小武，喜欢读书，讨厌讲演……”


  　　话音才落，底下爆发出一片哄笑，毕竟是网红，大家都知道他的上一次讲演，确实不怎么完美。


  　　“……希望能和大家做朋友。”


  　　完活收工，施施然下台。


  　　整体上来说，简直就是敷衍，但自始至终的诚恳微笑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胖头鱼一愣，随后无奈的问：“下一个同学，谁愿意主动上台？”


  　　“我！”


  　　左大少霍然起身，带着一身凛然的杀气上台。


  　　“同学们好，我是左哲圣，叫我左少、哲哥、小圣，都可以。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怎么称呼，取决于你我之间的相对位置。”


  　　“为什么在自我介绍里提到‘位置’这两个字？因为这东西很重要。”


  　　“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能在未来的生活和学习中，带领大家走上更高的位置，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方才不枉我们同学一场的缘分。”


  　　“我说话有点直，但是以后你们就会发现，跟我这样的人打交道，最简单不过。”


  　　“我欣赏你，会给你带来很多。我看不上你，会直说。”


  　　“以上，希望我们能彼此欣赏。谢谢大家！”


  　　又狂又中二，但是在他下台时，居然有不少同学疯狂鼓掌叫好。


  　　嗯，可以理解，在这个年纪，只要自信坚定，哪怕狂妄也值得追捧，反而是方小武那种平静很难有人懂。


  　　接下来，一个个的同学上去，有表现好的，有羞涩嗫喏的，第一印象大抵会就此固定。


  　　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上，韩希夷终于站起身，教室里突然有点安静。


  　　左哲圣紧张得握紧拳头，目光狂热。


  　　方小武则饶有兴致的盯着讲台，默算这姑娘的腿长。


  　　比对半天，无奈的承认：麻蛋，比我长！

  第二百四十七章 哥，你要干嘛？


  　　霸气大长腿站在讲台前，微微一笑。


  　　照理来说，这等绝世美女笑起来都是惊心动魄的，至少要映出来一个六宫粉黛无颜色，才算正常发挥。


  　　但那得是真心的笑，皮笑肉不笑的话，只会让人瘆的慌。


  　　这妹子倒不至于皮笑肉不笑，可也笑得够敷衍的。


  　　就像那些礼仪小姐般，礼貌的维持着那么一个表情，浅浅露出半排小白牙，好看归好看，却没什么灵气。


  　　就这，都把班里的男生刺激得要发狂，眼珠子满地轱辘，夸张点的比如左哲圣，激动得浑身直哆嗦。


  　　唯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小五哥琢磨出点味道来——这妹子，傲气凌人，不好搞。


  　　大长腿维持着微笑，轻启樱唇，声音清越。


  　　“我叫韩希夷，听之不闻曰希，视之不见曰夷。我的生日是1月1号，一元初始，万寿正朔。”


  　　“我喜欢读书、听音乐、看电影，讨厌没有分寸的关注，接下来的四年里，希望能和大家愉快相处。”


  　　哗！哗！哗！

  　　话音才一落，不管听懂没听懂，男生们马上疯狂鼓掌。


  　　与之相对的是，女生里的掌声完全就是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


  　　按常理而言，级别和段位相差太大的时候，女屌丝对女神应该很难产生敌视的心思，因为压根没机会冲突。


  　　不过韩希夷不一样，她流露出来的骄傲只有女生才会懂，但凡有点小性子小心思的女孩，都会离她远远的。


  　　至于男生……敢追她的人也不会多，大部分都是看看热闹，暗恋一场的结果。


  　　当然，左哲圣左大少必然会下场莽一波，方小武估摸着，9成可能头破血流。


  　　正琢磨着，左哲圣突然拍拍他胳膊，小声问道：“兄弟，韩女神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给哥解释解释！”


  　　韩女神这三个字让方小武特别犯膈应。


  　　那是我家洛洛的昵称好不好？


  　　再说你是谁哥？你喊得倒是痛快，我认么？


  　　斜睨他一眼，方小武慢条斯理道：“小圣啊……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左哲圣被噎一愣，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要多尬有多尬。


  　　在面子和韩希夷之前权衡半天，他咬牙服软：“那个……小五哥啊，刚才是口误……你知道的话，就给我解释解释呗？今天晚上竹悦楼走起！”


  　　“呵呵，孺子可教。”


  　　方小武笑眯眯点点头，然后悠悠道：“可惜我也不知道。腿神就在前面，要不然我帮你问问？”


  　　你麻蛋啊！


  　　左哲圣心里闪过一万句MMP，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耍我？！”


  　　方小武顿时皱起眉头：“兄弟之间开个玩笑，怎么能叫耍呢？你几月份生日？”


  　　然而左哲圣没理会他的问题，这少爷的跋扈脾气一旦被激起来，翻脸如翻书，说话不管不顾的。


  　　“你特么有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拿韩希夷跟我开玩笑，你算叼毛？！”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周围一圈人全听到了，都被吓一跳。


  　　迎着七八道愕然的目光，左哲圣侧头冷笑，右手紧紧握着拳，肌肉紧绷，看来一点都不介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一架。


  　　坐在另一侧的景山赶紧小声劝：“左少，你干嘛啊？都是同寝兄弟，再说开学第一天……”


  　　重点是开学第一天，左哲圣目光一闪，轻嗤道：“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拿我当傻逼玩套路，可惜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见识，以为我忍他一次两次就会忍第三次……呵呵！”


  　　剩下的话，左哲圣没说出口，只用一声冷笑代替。


  　　方小武还真是有点惊讶。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被人惯坏的二代，却没成想，被惯出一身臭脾气是真的，但是智商真就不差，算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不过，这少爷究竟是什么成色，还得再试试。


  　　心念一动，方小武笑眯眯叹口气，又撩拨他一下。


  　　“就你这城府，还想当班长追腿神？搞笑呢是吧？”


  　　“呵呵，城府？真不知道谁搞笑……”


  　　左哲圣又发出一声冷笑，阴戾的眼神紧紧盯着方小武脸庞，那种不屑，简直快要化为实质。


  　　“只能说，屌丝就是屌丝，永远看不清楚现实！以我的实力，碾死你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表现出城府？”


  　　“你不过是一块供我立威的靶子而已，真以为一个状元名号能当护身符用？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读书读傻了吧？！”


  　　哟哟哟，真特么有意思！

  　　方小武对这货简直刮目相看。


  　　有资源是一回事，懂得怎么用、何时用是另外一回事。


  　　这货的脾气、性格都挺差劲的，但是富二代的核心技能“踩人”点得够高，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要换成是一个普通的学霸，还真就拿他没招。


  　　问题的关键是……小五哥不是普通的学霸，是一只不普通的鸭霸。


  　　好吧，原本还想逗你玩玩的，没成想你居然直接掀桌子，那就只好掏你下三路了……


  　　方小武缓缓摇头，笑容越发古怪，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甚至有点……开心？！


  　　周围一圈同学原本都很紧张，生怕谁一冲动，当场打起来，结果看到这一幕，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什么鬼哦？玩鹰呢？！


  　　方小武没让他们嘀咕太久，二话不说，起身走向前面，然后一屁股坐在……韩希夷身旁！


  　　教室里七排八列，总共56个座位，50个学生加上胖头鱼，才占着51个。


  　　韩希夷来得晚，而且看起来没什么朋友，独自坐在双人座靠里的位置。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多出一个同桌。


  　　4排以后的所有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全傻眼了。


  　　讲台上正在自我介绍的男生，瞪大眼睛看着方小武大摇大摆的坐到韩希夷身旁，脑子彻底懵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性、性别男，爱好男，希、希望能交到几个男朋友……”


  　　平日里惊悚无比的发言，在此刻根本无人关注，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角落，一个老大的疑问冉冉升起。


  　　哥，你要干嘛？！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是谁在吐血

  　　韩希夷侧着头，冷冷的看着这位“闻名已久”新同学。


  　　冷的不是表情，是眼神。


  　　狭长的凤眉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清澈透底的眼睛，组合在一起，当她不笑的时候，就散发着莫名的清冷和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那双眼睛会说话似的，传递着这样的讯息：你要干嘛？


  　　方小武灿烂的一笑，实实惠惠的道：“那位大少特别烦，拿你当当挡箭牌。”


  　　砰！

  　　前面的男生一胳膊肘磕到墙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后面的两个妹子同样惊讶，支棱起来的耳朵差点没摔地上，张大嘴巴，凝固了。


  　　大哥你是在作死啊！


  　　超级学霸都这么楞的么？！

  　　不光听众们惊讶，霸气大长腿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微张檀口，眉毛撇成八字。


  　　方小武却淡定的瞥她一眼，补充道：“反正早晚都会混熟的，就当提前磨合呗！”


  　　那语气，随意无比，自信至极。


  　　韩希夷终于被激起兴趣，她这种天之骄女，从来都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拒庸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一个关键的知识点：再冰冷再清高的妹子，只要你的基本素质或者沟通技巧能过去那个标准线，都可以打交道。


  　　过不去？

  　　哦、呵呵、去洗澡。


  　　小五哥脸好，自信，心理素质强大，说话有趣，只要不急功近利，跟谁不能聊上两句？

  　　韩希夷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两眼，没问“你怎么知道早晚能混熟”之类的废话，扬手打出一记穿心钉。


  　　“你和左哲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要是给你留面子，以后会平白遭受多少原本可以避免的纠缠？”


  　　前座的男生，叫大石还是大磊来着，闻言一哆嗦，不知道是被寒气冻的，还是被这朵带刺玫瑰扎的。


  　　然而方小武是谁？


  　　刀山火海里趟过来的撩妹大宗师！

  　　有高考状元的10点基础好感度撑着，他连母龙都敢撩拨。


  　　想都没想，秒回：“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当挡箭牌。你早晚用得上，说起来还是我亏。”


  　　要说臭不要脸，墙都得扶方小武。


  　　韩希夷倒是不怎么服气，冷笑道：“你能挡住谁？一个左哲圣都得靠我挡。”


  　　“美女，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别这么过分好不好？”


  　　话是抱怨的话，但是说出来的语气特淡定，没有丝毫烟火气。


  　　韩希夷一时间都有点琢磨不透：他是不是真没把左哲圣放在眼里？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左哲圣，大少眼睛里正在喷火，两只手死死的扒着桌子，身体绷得像是一张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发难。


  　　“你真要继续坐在这？你再跟我多说几句话，待会八成要打起来。左哲圣朋友挺多的，你能打几个？”


  　　方小武脑海里陡然闪过叶问的台词，简直再应景不过。


  　　但他没装这个逼，随意笑笑，突然转过话题。


  　　“不如我们聊聊你的名字？你的自我介绍，两句话都只说一半，剩下的是什么，能说说么？”


  　　“嗯？”


  　　韩希夷美目一闪，始终淡然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生动的情绪。


  　　“我都不知道我的话剩下一半，你反而知道？”


  　　方小武还真知道，虚实被动开着，察言观色放着，要是连话意未尽都看不出来，还混什么社会！

  　　微微一笑，悠然道：“听之不闻曰希，视之不见曰夷。道家的虚寂玄妙应该不会是对一个女孩子的期望，那么，伯父大概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外界太多关注？”


  　　说话时眼角余光紧紧锁着她的脸，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马上往深里再推一层。


  　　“不过，以你的情况，不受关注是不可能的，所以更深刻的祝愿，应该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外界关注的影响，清静自由，矜持自守。”


  　　韩希夷猛的一挑眉，顿时又变成八字。


  　　“小五哥真是名不虚传，你一个理科状元，居然跟起名算命的神棍有一拼，该不会都是帮女孩子看手相练出来的吧？”


  　　猜对了，不过没奖。


  　　方小武笑眯眯的拱手：“见笑见笑！”


  　　烈女怕缠郎这种惯例，对于韩希夷这个级别的美女来说纯属扯淡，Get不到G点，再怎么缠都是炮灰。


  　　但是，一旦找到正确位置，挠个痒痒简直不要太容易。


  　　【韩希夷对你的好感度+5，当前15点】


  　　换个人可能会再接再厉，方小武却选择适可而止，没有再谈“一元初始，万寿正朔”。


  　　这就是真宗师的老辣，对什么人打什么牌，不妄动、不冒进。


  　　韩希夷嫣然一笑，和之前那种礼节性的微笑不同，此时随意自然，犹如百花盛开。


  　　噗！

  　　虚空中仿佛飘过一声闷响，是谁在吐血？温暖又寂寞……


  　　方小武下意识侧过头往后看，只见左哲圣左大少脸色灰败，嘴歪眼斜，半张脸写着难以置信，半张脸写着MMP，疯得不轻。


  　　哎！你说你，何必呢？

  　　哥原本没打算撩腿神的，跟安溪学姐离得太近，有冲突。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叹息一声，小五哥悲天悯人，佛性大增……欢喜佛。


  　　正撒欢的浪着，胖头鱼重新走上讲台，清清嗓子，开启班会的下一步。


  　　“咱们选个临时的班委出来，有愿意为大家服务的，上台简单讲一讲，同学们现场投票……首先是班长职位，有哪位同学愿意自告奋勇？”


  　　“我来！”


  　　左大少带着一腔悲愤，以不成功则成仁的姿态，走上讲台，开始巴拉巴拉。


  　　具体内容不提也罢，反正核心就那一个——选哥做班长，带你们装逼带你们飞，万事有哥，你们大声喊666就行！


  　　不得不承认，大少的宣言还是很有煽动力的，特别擅长这种套路。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有这么一个不找大家摊派班费、倒贴钱组织活动的傻X，简直开心到膀胱炸裂，管他装不装逼呢！


  　　就算方小武亲自上去，都不一定能靠魅力和嘴炮扳回局面。


  　　接下来又有两位同学上台，明显就是亮个相，重在参与，自己都没抱什么希望。


  　　等他们发完言，左大少负手傲立，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志得意满的望向方小武。


  　　你以为舔着脸跟韩希夷说两句话就赢了？


  　　真正的战斗在后面！


  　　等少爷我当上带头大哥，有的是机会光明正大的攻略韩女神，你算个屁！

  　　……


  　　视线相对，方小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嗷唠一嗓子喊出来。


  　　“韩大美女也要竞选班长！”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目瞪口呆？！

  　　说真的，像方小武这种乱搞事的人活该被打屎，都不带有人拦着的。


  　　话音一落地，韩希夷的眼神简直又惊又怒，表情冷得像要结冰。


  　　“你什么意思？”


  　　伴随着质问，好感度嗖一下掉回10点，得，刚才白忙活。


  　　好感度比较低的时候本来就不稳当，涨涨跌跌的再正常不过，方小武敢浪，自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随意摊开手，小表情贼无辜，他开始耍无赖。


  　　“咱们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除了你，谁也压不住所有刺头，你要是想过四年安生日子，有段愉快的大学生活，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么？”


  　　韩希夷是真没想到，方小武居然能扯到这儿来……


  　　什么人啊？还带这么道德绑架的？！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小五哥的无耻，丫的套路还没完呢。


  　　“再说，如果左哲圣当上班长，以后会怎么纠缠你，你心里没数？借着职权蹿你寝室去检查卫生之类的……你猜他敢不敢？”


  　　韩希夷下意识打个哆嗦。


  　　照理说，检查卫生应该不至于，但是班长要想搞事，借口和理由还真是防不胜防。


  　　眼见她的神色有所松动，方小武马上趁热打铁，甩出最终一击。


  　　“你要是选上班长，以后就是我领导，保证指哪打哪，让我撵狗绝不追鸡，听你话，跟你走！”


  　　韩希夷彻底心动了。


  　　在她想来，方小武为人虽然讨厌，但绝对是个天才，收服这么个小弟，绝对大涨面子、稳赚不赔。


  　　就在这时候，同学们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开始打鸡血。


  　　“支持韩希夷当班长！”


  　　“对！只有女神配做我们的班长！”


  　　“韩希夷！韩希夷！韩希夷！”


  　　不过片刻功夫，欢呼声就统一起来，虽说大部分都是男生的功劳，但也有少部分女生乐见其成。


  　　方小武顺势起身，站到过道上，微微躬身弯腰，单手虚引，摆出个“恭请”的架势。


  　　赶鸭子上架怎么来的？


  　　就这么来的！

  　　韩希夷狠狠剜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走上讲台。


  　　成了！


  　　方小武板着脸，掩饰心里的偷笑。


  　　她这种女生，事到临头绝不忸怩，既然肯上台，那就是有了决定。


  　　果然，韩希夷什么废话都没有，上来就扔王炸。


  　　“我不懂怎么当班长，所以我会本着我的性格，奉行两个原则——”


  　　“第一，绝对自由主义。我不会强求任何人做任何事，话说清楚以后，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你们得自己承担后果。”


  　　“第二，如果承受不住，来找我，只要原因不是恶意的，我帮你们摆平！”


  　　长腿妹双手撑着讲台，上半身微微前倾，明亮的眼睛里好像有霸气侧漏出来。


  　　须臾间，教室里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万岁！”


  　　前座的大石还是大磊转过身，疯狂的对着方小武喷口水：“卧槽！韩美女真特么帅！小五哥你干得太特么漂亮了！”


  　　方小武死死靠着椅背，笑眯眯看着韩希夷发威，心情好生愉快。


  　　与之相对的是，左哲圣嘎嘣嘎嘣直咬牙，脸色一会阴一会晴，扭曲得一逼。


  　　视线再次交汇，方小武冲他眨眨眼，无声的问出三个字：惊喜不？


  　　惊你妹！喜你妹！

  　　左大少无声的咆哮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好在还有胖头鱼在控制局面，接下来就是投票唱票，最终的结果不出所料，韩希夷赢出7票。


  　　很合理，左大少不见得能争取到一半女生，大长腿争取到80%的男生票数却毫无压力，更何况，金融二班男生有30个之多，女生才20个。


  　　胖头鱼看来很欣赏韩希夷，最后还特意让她发表一下感言。


  　　其实说什么根本无所谓，甚至什么都不说，站那儿给大伙看都行，但是大长腿还是有想法的，简单几句话很见功底。


  　　“未来的伙伴们，谢谢你们信任我。”


  　　“我是一个个人风格很鲜明的人，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彼此适应。”


  　　“有一点和小圣同学不太一样——班级活动我不会免收大家的费用，该均摊就均摊，该+就+，那是你们参与的证明，是大家平等的在一起释放快乐的基础。”


  　　“我不会剥夺你们的体验感，更不会强制要求你们参加或者不参加，大家都是半个成年人，有些话说得太深反而没意思。”


  　　“班级里的工作也是同样的道理，大家凭本心做事，想帮忙我欢迎，私人时间有自己的安排，我理解。”


  　　“那么，真心的祝愿大家能在4年的大学生活中都有所收获，希望我们相处得愉快而充满回忆，就这样。”


  　　哗！

  　　随着她轻轻抬起双手做收尾，全班同学集体鼓掌欢呼，热度差不多要把顶棚掀开。


  　　方小武同样在鼓掌，眼睛里是真真切切的欣赏。


  　　大长腿的发言虽然简短，但确实漂亮。


  　　之前左大少拿钱砸人，却没有当选，其实是留下很大一个坑的。


  　　继任者如果不把这个坑填平，早晚会有麻烦。


  　　同样拿钱砸？

  　　绝对是下下之策。


  　　养出一帮伸手党来，于人于己，有任何好处么？

  　　左大少为装逼不顾一切，要的就是自己的风光，本质上是损人利己，会把班级里的风气带歪，让整个集体名存实亡。


  　　大长腿就高明得多，也负责得多。


  　　前面第一点名义上是自由主义，实质上谈的是成长和独立，寥寥三言两语，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第二点谈的是护短，同时，暗含着和她打交道的窍门——信我者生。


  　　最后一番话则是补丁，保证大部分人都能听懂和接受，又给小部分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基调和立意，超出左大少好几万米，而且十分符合方小武的三观——举手即可助人，助之，但绝不当保姆。


  　　奇女子啊！


  　　……


  　　韩希夷从台上下来，就见方狗腿正摆着“请进”的姿势，笑得特别谄媚、低俗、迎合、巴结。


  　　她心里顿时喜滋滋的，嘴角眉梢都挂着愉快。


  　　再怎么大气，她也只是个18岁的少女，不是少林扫地僧，有虚荣心再正常不过。


  　　“嗯。表现不错。”


  　　她淡定的走进座位，顺嘴调戏一下小方子，突然觉得这个班长当得还算挺有意思。


  　　不过方小武“欺上”的行为却不能这么轻轻放过，哼，该怎么收拾他呢？


  　　方小武只是觉得这妹子挺傲娇的，没把她的“小报复”当真。


  　　如果他知道大长腿心里的想法，想必会……目瞪口呆？！


  第二百五十章 华点

  　　雄心勃勃的大长腿暗暗琢磨着怎么收拾方小武，好长时间都没再跟他说话。


  　　至于方小武，他坐过来有两个目的——破坏左哲圣竞选班长、小撩一下大长腿，如今全部完美达成。


  　　所以他也没有再纠缠韩希夷，光是看左哲圣就够乐的了。


  　　嗯，就喜欢丫这种看哥不顺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好爽！


  　　班会很快开完，些许小波折不但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反而平添许多谈资，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左大少。


  　　“左少，都是同寝，能不冲突还是别冲突吧？”王鹏程小心翼翼的劝道。


  　　左哲圣眼神一冷，勉强笑笑：“放心，我不会在寝室动手的……”


  　　景山和王鹏程顿时噤若寒蝉，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真有打方小武一顿的心思。


  　　在普通人看来，宾利欧陆这个级别的豪车，天然就具备着巨大的说服力，开出去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我很牛逼”。


  　　在学校这个封闭的小圈子里，那就是牛逼中的牛逼，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


  　　短短两天时间，学校论坛里这辆车都已经亮相过无数次，到处都有人在打听，哪个新生这么牛逼，居然开着这么一辆车来上学。


  　　而方小武呢？

  　　网红状元，名气很大，但家境不过尔尔。


  　　这要是打起来，谁会吃亏，还用问么？


  　　王鹏程不敢再劝，景山懒得劝，两人倒是有一个想法撞到一块了——还好方小武聪明，躲回家去了，要不然呐，要悬！


  　　方小武确实已经回家，人家马上要军训，他请假，不赶紧撤等着拉仇恨么？


  　　今天是8月30号，各大高校基本都是开学前最后一天，所以一高的班级群里特别热闹。


  　　大家都在尽情抒发着感慨和憧憬，还有几个已经开始军训的倒霉蛋正在吐苦水，不知道哪个二货发出一张臭鞋的照片，里面垫着传说中能防磨的姨妈巾。


  　　“姐姐妹妹们，这玩意一点都不防磨啊？脚前脚后起俩大泡，这疼的！”


  　　找着正主了，是眼镜坤那个傻X单身狗。


  　　小米回道：“你蠢不蠢？那是吸汗防潮的，谁告诉你它能防磨的？”


  　　王鑫鑫突然蹿出来抖机灵：“没错！小米穿它那几天，从来都不骑自行车上学，笨想都知道，肯定不防磨啊！”


  　　“……”


  　　群里陡然寂静三秒钟，下个瞬间，全体笑翻。


  　　方小武都没忍住笑，抖着手指头打出一行字：“你要单身千万别怪社会不友善，对你友善就是对妹子的犯罪！”


  　　“小五哥好，拜见大佬！”


  　　“小五哥好，拜见大佬！”


  　　……


  　　一串的拜见之后，吕伟问：“小五哥，听说你明天要回母校装逼？”


  　　底下马上又跟出一串“羡慕能装逼的大佬”。


  　　方小武倒是挺纳闷的，挺秘密个消息，怎么知道的？

  　　大黑马上给解惑：“秘密个屁，前天李捷思还在群里骂娘，说你贪得无厌，挨一拳找他们家勒索200万，臭不要脸。”


  　　方小武心里一动，马上打开城市论坛，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帖子。


  　　结果让他好生失望，居然没有！

  　　吃亏太多，学精了？


  　　还是上次那两个龙套打击得太狠，把这货吓缩阳了？


  　　都有可能吧，这种节奏不容易带，李捷思再怎么不甘心，李战肯定是知道轻重的，不能小瞧这种大佬的城府。


  　　不能扩大打击，再给李捷思一个大嘴巴子，方小武有些失望，却不会真的在意。


  　　事情发展到现在，小打小闹的打脸已经不值一提，再没有什么惩罚比打倒楚天更严厉了，那是李捷思狂妄跋扈的根源，失去楚天，他就只是一条毛毛虫。


  　　不想就此多说，方小武没回应大黑的吐槽，这个话题就此过去。


  　　跟大家又聊一阵，始终不见韩洛音冒泡，他心痒痒的单独发过去一条信息。


  　　没办法，距离90点好感度差太远，不抓紧不行啊……


  　　“美女你干嘛呢？开没开班会？班级里有没有帅哥？我们班里倒是有个大美女，特别巧，居然也姓韩。”


  　　韩洛音回复得很快，就三个字带两个标点。


  　　“韩希夷？！”


  　　诶？她俩认识？


  　　方小武被她的激烈反应弄一愣，感觉到了里面的故事，马上开始试探。


  　　“对。又高又漂亮，坐我旁边，感觉很有压力。”


  　　这次韩洛音回复四个字带一个叹号。


  　　“离她远点！”


  　　哟哟哟！有仇！


  　　方小武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快速刷好感的机会！

  　　大脑飞快转动，手指噼里啪啦打字，许久不用的套路重出江湖。


  　　“我多拉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没怎么理会她，要说漂亮还是我们家洛洛漂亮，气质平易近人又有灵气，她太骄傲，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


  　　“虽然很多男生特别吃这套，不过我是谁啊？我的初恋没有半点比她差的地方，光是回味都够让我四年不饿，会倒在她的糖衣炮弹下？开玩笑！”


  　　一堆话分成两条信息发过去，虽然看不见韩洛音的表情，但是许久没动的好感度嗖嗖暴涨。


  　　【韩洛音好感度+2】


  　　【韩洛音好感度+3】


  　　【韩洛音好感度+1】


  　　麻蛋，10秒钟的收获比之前一个月都高！


  　　其实韩洛音不知道方小武是在哄她开心么？


  　　肯定知道啊！

  　　不过女孩子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再怎么精明的女人都是如此。


  　　此时此刻，试图跟她们讲理的都是二货，闭眼睛夸就得，甜言蜜语有多少堆多少，平时可能会倒胃口的话，这时候就是定心丸！


  　　想想看，妹子正紧张得跟斗鸡似的，再逗她或者讲大道理，脾气爆炸叫你滚蛋冤不冤？

  　　小五哥这么聪明的孩子会犯这种错误？


  　　没过两秒钟，韩洛音发过来一句话，附带一个噘嘴的表情。


  　　“哼！算你会说话！记住哦，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许喜欢她，否则……总之你看着办！”


  　　啧啧啧，少见的情绪失控啊，认识韩洛音三年，就没见过她有这种时候。


  　　大长腿究竟怎么把她得罪这么狠的？


  　　等等！


  　　话又说回来，难道大长腿不知道我和韩洛音是高中同学么？

  　　方小武瞬间找到一个华点，感觉情况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幕后BOSS

  　　9月1号是各级学校开学的日子，然而天公不作美，晴了半个多月的天气突然阴沉下来，狂风渐起。


  　　要下雨？

  　　方小武站在窗前，遥望昏暗天光下步履匆匆的行人，忽然诗性大发。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妥不妥，心境不对。”


  　　“寒雨连天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意思不怎么贴，但味道对了，楚山孤啊楚山孤……嘿嘿！”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到窗上，渐渐模糊掉外面的景象，方小武轻快一笑，持伞下楼。


  　　驱车驶往学校的路上，班主任梁冰打来电话。


  　　“小五你到哪了？”


  　　“路上，有点堵，再有10分钟到学校。冰姐啊，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门卫秦大爷能不能放行啊？”


  　　“我马上通知他，你直接到小礼堂吧，这天气是没法在室外开会了。”


  　　“收到，那待会见！”


  　　陈关原本的计划是开一个全校大会的，操场上继续列方阵，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可学校小礼堂只能塞进去四五百人，怎么安排？


  　　方小武是希望人越少越好，李捷思的道歉有多少人看到甚至有没有人看到，都无所谓，能减少点麻烦才是正经。


  　　不多时，C200L开到学校门前，没用他鸣笛，伸缩门缓缓拉开。


  　　小礼堂正门没地方停车，方小武驱车到侧门，打着伞几步冲进走廊。


  　　刚收好伞，一抬头，就看见李捷思瞪着眼睛叼着烟站在窗前，视线正撞在一起。


  　　“诶？捷思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方小武没事儿人似的，热情打招呼。


  　　一个假期不见，李大少身上多出一股子成熟的气息，短碎发，皮鞋休闲裤，上唇和下巴处微微泛青，眼睛微微陷进去，眼袋极重。


  　　此刻他一手夹着烟，姿势熟稔，另一只收插在裤袋里，看上去比以前沉稳得多。


  　　不过他一开口，方小武就确认了，都特么是假象。


  　　“小瘪三，你以为你是谁？赏你几个大子儿，你是不是就觉得有资格跟我平起平坐了？”


  　　李大少一把摔下烟头，红着眼睛，恶狠狠的咒骂着，看那模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是是是！李大少，我错了！你大，我小，不平不平……”


  　　方小武秒怂。


  　　不怂不行啊，他是真害怕在这旮旯里打起来，不揍他吧，念头不通达，揍他吧，节外生枝，半点好处都没有。


  　　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拜拜了您呐。


  　　方小武挥挥手，转身就要开溜，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李战在不远处负手而立。


  　　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他就笑起来。


  　　“李董您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亲自前来？”


  　　李战雄壮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方小武，泄露出几分情绪。


  　　“捷思要在众多师长、同学、媒体的面前给他的敌人道歉，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说都应该亲眼看看。”


  　　“捷思当年学走路，摔人生里第一个跟头的时候，我在忙着赚钱，没看到。他妈妈心疼，抱起来半天不让下地，最后捷思比同龄孩子晚半年才学会走路。”


  　　“一个一个的小跟头摔下去，总是有人抱，等我发现时，这孩子已经摔不得了。”


  　　“今天，他终于摔一次狠的，你说，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方小武眼神一闪，笑道：“李董，矛盾确实有，敌人不至于吧？”


  　　“我呸！你特么也配？”


  　　李捷思突然一嗓子喊出来，快步走到李战身前，重新和方小武面对面，满脸仇恨。


  　　李战没理会儿子的叫嚣，平静道：“我的儿子，我打得骂得，别人一下都碰不得。小打小闹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把捷思的名声毁成这样，要我怎么轻轻放过？”


  　　方小武轻轻一笑：“如果不甘心，今天不道歉也可以的，我没意见，真的。”


  　　“那怎么行？”


  　　李战挥挥手，扯扯嘴角，不像是笑，倒像是老虎龇牙。


  　　“场面上的事，场面上解决。背后的帐，背后算。”


  　　说完话，他点点头，转身走向后台。


  　　李捷思却没有立即跟上，对着方小武竖起一根中指，低声咆哮。


  　　“方小武，今天你尽管开心、得意，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看！”


  　　“有一个道理我刚刚想通，现在分享给你……”


  　　“对我来说，输一次、输两次、输十次，都不算什么，漫长的时间里，我只要赢你一次，就能决定最终的胜负！”


  　　“甚至，我都不需要赢，我会跟你慢慢纠缠下去，每年拿出1000万来跟你耗，10年、20年……你能挺到20年么？”


  　　“哈哈！你要加油啊，可别死得太早！”


  　　李捷思大笑着离去，剩下方小武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摇摇头，叹口气。


  　　……


  　　小礼堂的后台有点乱，方小武刚冒头，就被梁冰一把拽过去，叮嘱这叮嘱那。


  　　陈关来得比较晚，不顾大会即将开始，把他叫到角落里问话。


  　　“捐赠仪式你到底上不上台讲话？”


  　　“不去！”方小武坚定摇头。


  　　陈关瞟瞟四周，突然道：“李战始终没动静，原以为他会发动水军倒打你一耙，挽回点声誉……他倒是沉得住气。”


  　　那是因为他焦头烂额，楚天的资金链比预想的更紧，东挪西补的防漏都来不及，哪有余力再管这事儿！


  　　李捷思倒是蠢蠢欲动来着，可惜好像是被吓回去了。


  　　方小武很清楚真相，但是不能跟陈关说，只好笑笑拉倒。


  　　结果陈校长却没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小声征求方小武的意见。


  　　“要不然，奖学金的事儿先别宣布，再等几天，看看他们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搞事，怎么样？”


  　　嗬！您恨楚天恨得不轻啊？

  　　方小武有点想笑，但是却不打算同意，节外生枝，根本没必要的。


  　　“陈校长，就这么着吧，您还是盯紧楚天的补偿，我听说他们情况不大妙，反正现在是手快有手慢无，拿到手才是自己的。”


  　　“是么？我怎么听说楚天刚拿到一笔大额融资？”陈关狐疑的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有些事，外人说不好的。”


  　　方小武耸耸肩，点到为止。


  　　看着陈关陷入沉思，他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做幕后大BOSS的感觉，真心好爽！


  第二百五十二章 如此就好

  　　小礼堂里坐满了学生，据说是每个年级抽3个班，顶着这么大的雨出来听人扯淡，一群倒霉孩子们。


  　　前排汇聚着市级媒体，都是熟面孔，省媒基本不会care这种小场面，真要豆腐块找下面要就好。


  　　倒是网媒没少来，抗枪提炮的。


  　　没毛病，李捷思现在妥妥的是一枚大热网红，广告身价不比任何一个小鲜肉差——当然，都是特殊厂商。


  　　比如高邦，国内排名第一的雨伞厂家，对Durex、冈本的地位虎视眈眈，一直在寻找一个够分量的本土代言人，当初视频一出来，他们的公众号就狂蹭热度，狂@李捷思。


  　　广告词都打出去好久了，就差真人拍摄。


  　　“高邦小雨伞，超强弹力超强延展，多长都不漏！”


  　　听听！多响亮！


  　　卖神油的更是如获至宝，还有卖增大药的、卖肾宝的、卖带尾巴内裤的、卖补血口服液的……为啥卖补血口服液的都找他？女孩子不要问！


  　　反正网媒远比传统媒体更喜欢李捷思，他身上的爆点其实比小五哥还多，更何况他就没出现过，不像方小武，还接受过两次采访。


  　　发布会开始以后，大家才发现，麻蛋的上当了！


  　　前半场一直是校方在巴拉巴拉，然后是楚天代表巴拉巴拉，好不容易等到公关结束，李捷思上台，低头念完稿子就拉倒。


  　　最后是捐赠仪式，楚天捐一堆东西，校方再表示感谢，然后方小武终于出场，陈关当场宣布建立一个专属奖学金，由方小武捐赠200万，为那些家境贫困的学霸提供额外的助学奖励。


  　　前后流程不过10分钟，方小武将低调贯彻到底，没发言，没答记者问，露个面照几张相拉倒。


  　　整场大会严重缺乏爆点，没有冲突，没有逗趣的发言，甚至都没有当事人的交流。


  　　大感上当的媒体们会怎么写，谁都不知道，不过方小武对过程和结果都很满意。


  　　烫手的200万是甩出去了，现在不爆，以后需要的时候，尽可以拿出来说事。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虽说没什么爆点，但网媒还是实时发布新闻，轻轻松松的上了热搜。


  　　大会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酝酿差不多1个小时，整个网上赞誉一片。


  　　熟人发来的消息差点把信箱挤爆，说什么的都有，以敬佩惊讶难以置信居多。


  　　最主要的是，所有目标对象，好感度都有不同幅度的增长。


  　　“目标对象”这个说法好像有点别扭？

  　　简单说，好感度列表上的妹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涨了好感度。


  　　最少的是陌紫妍，早知道这事儿，特别敷衍的涨了1点好感。


  　　苏野也只涨1点，但总值惊人，98点，差一丢丢就可以挑战404了。


  　　然后是刘怜怜，虎牙妹的短信附着20多个感叹号，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亲爱的有200万你包养我不好么！我为了你苦练厨艺，被烫过多少次？身上哪没被烫过？我现在连豆浆油条都戒了，早饭只喝小米粥，你都不心疼的么么么么？！”


  　　方小武抽空回道：“你的包养费我都存着呢，一年200万，税后。表现好还有绩效，助攻奖、进球奖是基本的，抛光打蜡补漆、保养输油管排气管之类的小钱都我出，满意不？”


  　　“臭流氓巫妖王，滚远点！”


  　　伴随着怒骂而来的是两条系统提示。


  　　【刘怜怜好感度+1】


  　　【刘怜怜好感度+1】


  　　行，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开心就好。


  　　接下来是韩洛音，韩女神是二班同学，李捷思和方小武冲突的引子，她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对于这个结果，反应特别大。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很棒，真的。”


  　　【韩洛音基础好感度+5】


  　　短信内容简单，但直接加的基础好感，让方小武大喜过望。


  　　两天时间，韩洛音的好感度暴涨到基础45，总数72，距离任务要求的90点终于不再遥不可及。


  　　黄煌的好感度也没少涨，不过小五哥特别肤浅，从来都没重视过这条平胸二哈，看看就拉倒。


  　　意外的是，韩希夷的好感度也涨上去10点，现在基数低，涨得快点没什么稀奇的，倒是她能这么快就知道消息，挺让方小武意外的。


  　　“大长腿莫非对哥也有想法？哎，哥都这么低调了……”


  　　好一通臭美，顺便再看看安溪的好感度，没动静，还是17点。


  　　这才正常，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这些东西，不过她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应该会有反馈。


  　　正事忙完，方小武来到办公楼一一拜访任课老师，邀请他们参加晚上的谢师宴。


  　　他假期里始终在忙，而且出于一些特殊考量，就没举办升学宴，不但同学们问，梁冰都问过不止两次。


  　　今天正是个好时机，单独宴请任课老师，表达一下谢意。


  　　高老师陈老师他们都很高兴，为人师表，能教出一个方小武这样的学生，那是心灵上的极大满足。


  　　如今方小武亲自拜访，又将没举办升学宴的理由解释一番，老师们不管晚上有事没事，都乐于出席。


  　　梁冰更没问题，全程陪着，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又把他拉到她的新班。


  　　高一七班班主任，这是梁冰的新职务。


  　　当年她带方小武他们班，是正牌班主任病重，临危受命，即使她学历过硬又有些背景，也做得战战兢兢，没少被人嚼舌根。


  　　幸好韩洛音、孙玲她们争气，更有方小武蛮不讲理的突然爆发，让学校彻底认可她的能力。


  　　被梁冰拉到七班，看着一群青涩的孩子，或好奇、或憧憬、或敬佩的注视自己，小五哥心情好到不得了。


  　　梁冰让他讲两句话，他想了想，真就讲了两句。


  　　“困难当前，逼自己一次，做不成以后也不后悔。”


  　　“喜欢一个人一件事，要坚持，更要清醒，有收获就继续，不合适就放弃。”


  　　虽然是重点高中，可学子们毕竟还是年轻，对于方小武的真实感悟，大概是当做毒鸡汤来看待的。


  　　方小武其实也知道，如果读通道理就能成材，世界上再无庸人。


  　　成圣之路，任重道远。


  　　幸好，他追求的只是文明进步，是给予个体更多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拉着拽着所有人向前走。


  　　任何人都有选择懒惰选择庸俗的权利，让世界更好，不等于要让每个人都更好。


  　　人人如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民族如龙，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如此就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了却一件大事


  　　大长腿韩希夷办事贼有效率，下午的时候就建起一个微信群，把所有二班同学都通知到，自此金融二班算是有了大本营。


  　　方小武加群时收到一条提示：“请将姓名改成真名，备注里添加当前手机，以便联系。”


  　　另外还有一条通知：“暴雨橙色预警，军训暂停，具体何时复训，请等候系里通知，同学们外出请注意安全。”


  　　腿神干得还不赖啊……是个合格的班长。


  　　方小武改完名，只见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同学们来自天南海北，又是刚认识，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然而他窥屏一阵，却怎么都提不起参与进去的兴趣。


  　　哎，熟得太快，感觉已经不是一路人啊……


  　　随手扔下手机，他开始看书。


  　　上次去书店买的几本书都很有趣，虽然不加属性，但阅读的愉悦感仍旧很醇厚，可以当做放松。


  　　大雨下起来没完，下午2点多的时候，母亲何静突然给他打电话。


  　　“小五你完事没有？完事就过来接我一下。”


  　　方小武怪纳闷的问：“你在哪？大雨天的干嘛呢？”


  　　“你过来中信1号的售楼处，早上过来看房子，给我困这儿了。”


  　　何静的出租车已经不开了，这天气要打车很困难，方小武马上抄起钥匙下楼。


  　　“行，你等我会。”


  　　30分钟后，方小武来到中信1号门口，没等下车，玻璃门里面马上走出来一个员工打着大伞来接。


  　　“先生里面请，阿姨在等您。”


  　　那售楼员岁数不大，半边身体都被雨淋着，但笑容仍旧那么热情。


  　　“谢谢。”方小武点点头，没拒绝他的好意。


  　　刚进大厅，立即就有个眉清目秀的妹子迎上来，鞠躬引路。


  　　方小武有点惊讶，啧啧，现在的售楼服务意识都这么到位么？传说中的爱搭不稀理是什么鬼？


  　　一路向里，何静就在隔断的会客区坐着，对着两份户型图举棋不定。


  　　看到方小武的一瞬间，连连招手：“小五快过来，给妈参谋一下，这两套要哪个？”


  　　“我看看。”


  　　方小武接过户型图的同时，那妹子找准时机开始介绍。


  　　两间房子都是多层的中等户型，一个105平5楼带阁楼，一个120平3楼，都是南北通透的现房。


  　　区别在于，带阁楼的房子是精装修的，120平的房子是毛坯。


  　　“妈你看过他们的装修么？什么水准？”方小武随口问。


  　　“妈说不好，还行？”何静回答得没什么底气。


  　　“得，那我去看一眼吧。”方小武无奈摇头，转身对售楼妹子笑笑，“方不方便再麻烦你一趟？”


  　　“您叫我小莉就行。”妹子甜甜一笑，干脆利落的起身，“您想看那间105是吧？”


  　　方小武看一眼雨幕，笑道：“就近吧，不一定非得是那间。”


  　　“隔壁楼就有顶层105，刚卖出去户主还没搬，我带您去看看。这个户型很抢手，整个小区总共只有12套。”


  　　小莉妹子能说会道的，带着方小武走向最近的那栋多层。


  　　寸土寸金的市区，开发商一般是能盖多高就盖多高，只有真正的高档小区才会设计多层建筑，为避免遮挡阳光，不可避免的还要牺牲整个南面的建筑高度。


  　　所以，多层肯定比较贵，以弥补损失掉的容积。


  　　中信1号的高层售价在2万2到3万之间，而多层起步就4万。


  　　爬到5楼，小莉打开房门，方小武进去转一圈马上就出来了，前后不到20秒钟。


  　　小莉有点懵逼，愕然问：“先生您……”


  　　方小武摆摆手打断她：“我准备买3楼，自己装修。”


  　　言外之意，你们的精装修我没看上眼。


  　　小莉卖了3年房子，见过买房豪爽的，还真就没见过方小武这种，看两眼就把她们的精装修扫到垃圾堆。


  　　晕晕的跟方小武回到前面，就听这个好看的少年说道：“妈，就买120吧，户型我看可以，装修我再给你200万，弄舒心点。”


  　　何静愕然抬头：“干嘛啊？折腾个房子花900万？”


  　　小莉瞬间心算出来，购房款不到500万，剩下的都是装修预算，400多万，折算过来差不多一平米3万5！


  　　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只是多层，建筑面积只有120平，这价格都够买栋别墅了。


  　　而且她原以为这家是长辈做主，没想到真正说了算、能掏出钱来的居然是这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真稀奇。


  　　惊讶震撼一闪而过，她赶紧促成确认：“先生，您的意思是定下来要这套房子么？”


  　　“恩。”方小武点点头，对何静笑道，“妈，就它吧，3楼你爬起来不累，120平也比上下的跃层好收拾，你说呢？”


  　　何静其实更喜欢那套带阁楼的，不过她现在极少会反对儿子的意见，更何况，小五都是在为她考虑。


  　　“行，那就这套。小莉啊，你开始说全款打几折来着？”


  　　“阿姨，全款95折，而且我可以做主给您免一年物业费。”


  　　何静精打细算惯了，闻言追问道：“车库也打95折么？”


  　　提起这个方小武才想起来，又补一句：“车库要两个。要是没有联排的挨着也行。”


  　　小莉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先生，现在只有地下车位，而且车位也只能卖给您一个，原则上我们是一户只能买一个车位的。”


  　　方小武不禁皱起眉，那些多层的1楼实质上都是车库，总数确实不多，但总不至于一点都没剩吧？

  　　他突然想起一条传闻，马上追问道：“车库是没有还是不卖？”


  　　小莉苦笑不语，得，一看那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理论上，这种事只要肯砸钱，肯定能解决，但是方小武不想花这份冤枉钱。


  　　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片刻后，他突然抬头：“美女，这事谁说了算？”


  　　小莉脸上的苦笑越发浓重，心里泛起阵阵的焦虑：哎呀，该不会因为这种事黄单吧？


  　　急归急，她还是实话实说：“先生，这是最上头定下来的，我们销售部经理都没权利更改，要不然这样，我跟我们经理再磨一磨，帮您争取一些别的优惠？”


  　　“没车库肯定不行。”方小武果断摆手。


  　　奔驰C200L停地下无所谓，保时捷918怎么往地下停？来来往往的，刮一下补个漆就是80万！

  　　小莉瞬间就感受到方小武的坚决，心里简直已经绝望，麻蛋哟，500万的大单，就这么飞了？！

  　　“您别急，我请经理来跟您解释吧，咱们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好么？”


  　　小莉勉强维持这脸上的微笑，跟同事使个眼色，让她去通知经理。


  　　纵使希望不大，也要尽力，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半分钟后，西装革履的经理匆匆赶过来，上来就道歉。


  　　“先生，我是销售部经理王海，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车库确实是没有了，这样吧，我再给您免掉一年的物业费，最终总价的零头都给您抹掉，装修方面，我会让物业尽最大努力来配合，您看行不行？”


  　　方小武顿时紧紧皱起眉。


  　　王经理见状，又加上一颗砝码。


  　　“我的最大权限就是这样，请您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如果您必须要两个车位，那么，我私人再帮您联系一个愿意出售地下停车位的户主，再帮您协调车位的位置，这样您就可以拥有两个并联的车位，当然，可能会有一点溢价。您看可以么？”


  　　这绝对是很有诚意的让步，可以说已经做到经理能做到的一切，小莉深知这点，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紧跟着打保票。


  　　“先生，我们经理已经给您最大的优惠，我可以对您发誓，在已售的房子里，能拿到这种优待的不超过3户。”


  　　方小武通过察言观色和虚实被动，可以确定她没撒谎，不由苦笑。


  　　“我有一辆跑车，必须停车库里。”


  　　小莉和王经理顿时面面相觑，清楚的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一丝惊愕和不满。


  　　这是什么理由？

  　　一辆跑车几百万，咱家地下没少停200万以上的豪车，人家停得，你就停不得？

  　　王海看看窗往那辆奔驰C200L，再看看何静的穿着打扮，对方小武的跑车立即心里有数了。


  　　日常用车才30万，往高里估计，翻十倍才300多万。


  　　是豪车没错，但是至于矫情到这种地步么？眼皮子可真特么浅！

  　　王海心里很不高兴，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已经对这单不报什么希望，干脆就实话直说。


  　　“先生，其实我们地下停着很多豪车，200万的都有不少，毕竟车库就那么几十个，大部分车都只能停到地下，希望您能相信我们的安保。”


  　　小莉还在试图挽救：“是啊，要不然我带您去地下看看？卡宴、A8、宝马7系，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


  　　方小武沉吟不语，显然是在思考。


  　　小莉心里又浮起一丝希望，却根本想不到方小武在思考什么。


  　　他想的是：附近还有没有合适的小区了？有钱还怕买不到房子么？

  　　结果还真就没有，新房的话，要么去新区，要么买楚天盛世华年，否则只有中信1号这么一个选择。


  　　得，那就再想办法吧……


  　　方小武无奈的摇摇头，掏出手机，随口问王海：“你们公司叫什么？我说的是开发商。”


  　　王海一愣，眉宇间闪过一丝怒色，心情顿时变得极坏。


  　　在他看来，方小武纯粹是在拿他消遣。


  　　本来么，你要是有能力跟我们公司的领导谈，买房之前肯定就会联系，哪有谈到最后再倒过来找人的道理？


  　　再者说，你连我们公司是什么都不知道，打的是哪门子电话？


  　　“中信置业。”


  　　王海吐出四个字，最后到底没耐住性子，轻刺一下。


  　　“先生，您真的没有必要再问的，公司领导也不能变出车库来。实话说，买不买都在您，您都不如直接说对房子不满意。”


  　　方小武权当没听到，理都没有理会他，直接拨通成池电话。


  　　“小五，怎么这么闲？不是应该在军训么？”


  　　方小武发挥一贯作风，直接进主题：“成哥，你熟不熟悉中信置业？”


  　　成池一愣：“嗯？好像没打过直接交道……什么事，你说清楚，我再想想。”


  　　“给我妈买房子，她挺喜欢中信1号的，但是现在没有车库，所以找你问问看，你要不熟，我就去问问紫妍姐。”


  　　成池反应特别快，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你那车确实没法停，没车库干脆就不能买房。要不然你别琢磨了，我在望湖有一个独栋别墅，买过来一次都没住过，原价转给你。”


  　　方小武呵呵轻笑：“别，我妈相中这里的位置，要你房子干嘛啊？”


  　　“行，那我找人问问。我要不行，你就找紫妍姐吧！”


  　　成池是个干脆人，跟自家兄弟也不装逼，不知道就直说不知道，毕竟日常的交际圈子确实不怎么搭边。


  　　方小武挂断电话，脑子里又把能办事的人给过一遍。


  　　周正跟房地产扯不上关系，大陌总其实更不搭边，高云峰关系没到那份儿上，魏峰家里是做药的，金毛犬人不靠谱，痞子卢级别可能不够……


  　　这么一算下来，好像还挺难的？


  　　想到这里，方小武哑然失笑。


  　　其实根本无所谓的事，大陌总下死力气找人，肯定能要来中信董事长的人情，犯不上而已。


  　　都不如再等个把月，等到楚天盛世华年到手，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随便挑。


  　　方小武这么一沉默，小莉心里响起一首凉凉，而王海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这装的是什么劲儿！

  　　自觉在这里站得够久了，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他干笑一声，道：“先生，我还有些工作，您再考虑考虑吧。”


  　　方小武没怪他，起身和他握手，歉然道：“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确实有些不方便，您见谅。”


  　　一码归一码，方小武的态度让王海挑不出毛病来……除了有些装。


  　　王海心里已经将他定义为小家子气的暴发户，闻言只是摇摇头，转身撤退。


  　　刚走出两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王海看一眼屏幕，脸色一变。


  　　快走两步，堆着笑脸接通。


  　　“刘董，您有何指示？”


  　　10秒钟后，舔舔干涩的嘴唇，艰难回头，满心的荒唐，满脸的愕然。


  　　“是、是，您放心。好的，我明白，我会处理好……”


  　　方小武听出点味道来，微微一笑。


  　　成大少办事真有效率，看来是没问题了。


  　　果不其然，王海挂断电话以后，马上快步走回来，微微弯着腰。


  　　“方先生，您要的车库现在可以有了，我们董事长自己预留了两个，他决定送给您，就在您看中那间房的楼下。”


  　　话音才落，小莉眼珠子就瞪溜圆，何静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可以有？！送？！


  　　没等她们回过神来，方小武淡定的拒绝了。


  　　“无功不受禄，心意我领，车库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吧，贵董事长肯割爱，我就非常感激了。”


  　　“先生您听我说，我们刘董特意叮嘱我……”


  　　王经理还想再尝试，方小武却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王经理您别客气，公平交易，愿打愿挨，就这样吧。”


  　　“那好吧……小莉，你给方先生算一下全款。”王海给小莉使个眼色，抓着手机走到一边，重新打电话汇报。


  　　到最后，在全款总价的基础上给打的八折，又附送两年物业费。


  　　这次方小武倒是没拒绝，平白接受两个车库根本说不清，打折这种小人情无论是他亦或是成池，都受得起。


  　　最终的总价是520万，一个车库居然卖50万，这价格真可怕，更可怕的是有钱都买不到。


  　　不过总算是完美解决，何静乐得眉开眼笑，方小武看了，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跟恭谨无比的王海和小莉道别，方小武很客气，压根没把之前的小龌龊当回事，王海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这个少年小家子气，而是他眼界太低。


  　　目送母子俩远去，他突然很好奇：那辆必须停在车库的跑车，究竟是哪款？

  第二百五十四章 装修

  　　搞定一件大事，何静心满意足，捧着合同絮叨一路，主题大致上是忆苦思甜，还有一点小小的担忧——怕搞不好装修。


  　　400万装修预算，距离她的生活实在有点远。


  　　“这么多钱，可咋花啊……”


  　　实际上方小武也不知道，说起花钱，他仍旧是原先那个屌丝，不穷，但想象力严重欠缺。


  　　这事儿不处理好还不行，房子是母亲的大事、心结，装修就是给买房收尾，重中之重。


  　　琢磨一阵，他突然掏出手机翻微信，不大一会，找到两个从来没聊过的陌生人。


  　　老张，老李。


  　　毕业温泉旅行时，那两个凑上来要烧烤的货，带着小蜜嘀嘀咕咕半个晚上，硬找他留的微信，却一次没聊过。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俩一个是搞建材的，一个是搞装修的，正合上现在的情况。


  　　想到就做，方小武一手把着方向盘，直接给老张发过去一段语音。


  　　“张哥，我是方小武，忙不忙？”


  　　一分钟不到，消息被阅读，马上回过来一条语音。


  　　“哈哈，方少！我不忙，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那就直说呗，方小武原本也没打算闲哈拉。


  　　“刚买个新房子，我记得老哥你是搞装修的，打算跟你请教一下。”


  　　实际上老张是卖建材的，不过他可不会纠正对方的看法，忙不迭的回道：“小事！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咱们慢慢谈？”


  　　方小武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今天不行。


  　　“不好意思啊张哥，我晚上有个饭局，要不然应该请你们吃饭的，明天吧，怎么样？”


  　　老张哈哈一笑：“客气客气，那就这样，明天直接去房子实地看看？”


  　　“行，我电话169XX，我这里开车呢，麻烦你打过来我存一下。”


  　　事情就这么定下。


  　　断开联系以后，老张一巴掌拍在老李肚皮上，兴奋的一嗓子叫出声。


  　　“猪啊你？别睡了快起来！”


  　　“我去！吓老子一跳，发毛疯？”


  　　老李捂着大肚皮睡得正香，被吓一激灵，差点剌剌尿。


  　　老张对两个按脚的技师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等她们告退以后，才神神秘秘道：“有好事！你还记不记得方小武？”


  　　“御龙那个牛逼状元？”老李一瞪眼睛，顿时精神起来，“怎么着，有大买卖？”


  　　“就一住宅装修……”


  　　老张话音才落，老李顿时满脸失望：“就这么点事？”


  　　“你这是什么思想？跟谁打交道不得循序渐进？”老张鄙夷的斜他一眼，悠悠道，“我不图别的，只要跟周正混个脸熟，以后在江南区一路畅通啊……”


  　　御龙温泉冲突时，众多围观群众都把注意力放在威风凛凛的高云峰身上，和那些人不同，老张对周正更重视。


  　　一区的治安大队长本身能管多少事？延伸出去的人脉能摆多少事？

  　　恰好，老张和老李的公司就在江南，正在周正辖区。


  　　老弟闻言摸着肚皮，默默点头。


  　　“明天去看房子，咱俩亲自去，怎么说都得把人情做足喽！”


  　　“成，就这么办！”


  　　方小武并不知道一个简单的咨询能搞出这么多想法来，知道大概也会淡然一笑，人情社会，织网生存，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回家跟母亲换身干净衣服，母子俩在家里等到5点，再次驱车来到素月轩。


  　　现在他倒不在乎素月轩提供的那点优惠，只不过中餐适应性广，素月轩又确实味道拔尖，正适合宴请老师们。


  　　半个晚上时间，宾主尽欢，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又是何静的高光时刻。


  　　再次了却一件心事，一夜过去，时间来到2号清晨。


  　　大雨晚上停歇的，到早上又开始淅淅沥沥。


  　　约上老张，母子俩驱车来到中信1号，拿上钥匙，直奔自家的13栋1单元301。


  　　纯毛坯房看着很压抑，空间极其狭小，这却是视觉因素，真正装修完以后，120平、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两个人住还是非常宽敞的。


  　　没等多久，老张和老李结伴上楼。


  　　老张还是那副满脸油光的憨胖模样，老李脸上的肉少些，肚子却挺得老高。


  　　方小武笑着揶揄：“哟，两位老哥，看这样子，三高没见好啊？”


  　　三高还是当初他们蹭烧烤时自己说的，这么一句话就把许久未见的陌生疏远全部打消。


  　　老张哈哈大笑：“岁数到这里了，又控制不住嘴，没得好喽！”


  　　方小武再跟老李握手，伸手虚引：“快请进，你们是专家，快给点意见。”


  　　实际上老李才是搞装修的，虽然好多年都没亲自动过手，眼光却还在，说话很在点上。


  　　“格局是好格局，省心好做，我下面的兄弟都很喜欢做中信的活。方少，我这里肯定没问题，现在就看你想怎么搞。”


  　　方小武找他们就图个省心，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玩什么讨价还价，出手就是一套。


  　　“所有环节全麻烦您二位帮忙，预算400万，你们出的效果图我满意，价格问题不大的话，那就立即开工，我只管验收。”


  　　话说得客气，但实际上，这就是一笔400万的生意。


  　　老张和老李原本没怎么当回事的，中信1号120平的房子他们不是没装过，基础的20多万，贵点的50万，哪曾想过这么夸张的预算！

  　　400万，装一栋400平的别墅，都可以称得上高档装修了！


  　　老李咽口吐沫，哑着嗓子问：“方少，全包的意思是？”


  　　“室内装饰和家电不用管，剩下的全是你们的活。”


  　　好吧，标准大包，真特么贵！


  　　老张感觉牙花子有点疼，嘬着腮帮子道：“方少，这钱可不好花……”


  　　啊？！钱多还不好？


  　　老李苦笑着解释：“方少，这么跟你说吧，高档装修得考虑平衡，一是整体风格，二是设计侧重。”


  　　“基础的水电之类的不提，打个比方，顶级的瓷砖品牌康卡、莱芬，一块80×80的爱丽丝玉差不多是1500，全下来30万。”


  　　“地砖是这个价格的话，墙饰、顶棚、吊灯就要搭调，70万左右最起码的。卫浴同样要满足这个级别，50到100万都合理。”


  　　“剩下的家具，随随便便选几样顶级的奢侈品，就要冒高。”


  　　老张补充：“是啊，品种太多，侧重点很难掌握。”


  　　老李认真道：“这个级别的装修跟正常的精装不一样，不能我给你出个图、圈中哪个品牌的哪款家具，你就放手让我来搞。”


  　　“第一我搞出来你未必满意，第二我实在没法下手搞。”


  　　老张继续捧哏：“400万的装修肯定都要竞标的，户主根据设计风格选择，您这大撒把，我和老李又不能坑你，越上心反而越难办。”


  　　老李点头：“定制装修，你得全程参与，亲自选家具。”


  　　方小武大致明白意思了，感情这房子小、装修预算多，反而是个难题？

  　　花400万装修400平的别墅，有成熟的固定模板，花400万装120平的小房子，属于定制性质的超高档装修，他必须全程提供意见。


  　　何静不明觉厉的跟着点头：“在理。一套高档沙发好几万，不满意算谁的？”


  　　老张老李顿时苦笑，大姐哎，按你儿子这标准，一套沙发妥妥六位数啊……


  　　方小武当机立断：“那就先确定风格，然后圈出大致范围来，咱们一样一样商量！”


  　　老张他俩空着手来的，什么都没带，迟疑问道：“现在就去看看么？”


  　　方小武时间紧，没法时刻盯着，母亲又拍不动板，只能尽快解决。


  　　“走吧，现在就去看看地砖墙纸之类的东西，能早出设计，你们也好早点动工。”


  　　一行人先去老李的装修公司，然后再去老张的建材公司，还好只隔一条街，就在建材大市场前后。


  　　风格问题，考虑到何静现在的岁数也不算大，没有选择中式山水宫廷之类的，就现代简约风，以自然、舒适为主。


  　　改水改电要等图纸出来，略过不提。


  　　先选地砖，方小武跟母亲商量一阵，最后选中超级米黄，品牌是瓷砖圣地博洛尼亚&摩德纳的艾迪迈斯，各项国际瓷砖大奖的常胜将军。


  　　那款R80378不是天然石材，采用二次烧成釉下彩微晶石复合工艺高温长时间烧制，晶莹剔透，色彩饱满，自然的浅黄色线条纹理，更胜天然石材。


  　　价格同样令人咋舌，80×80的规格，一块2280块大洋。


  　　“就它吧！”


  　　当方小武做出决定的时候，何静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漂亮自然是极漂亮的，特殊工艺烧出来的暗劲花纹阔边，在自然光线下典雅神秘，又不失流畅大方，就是这价格……忒溜。


  　　老张意识到方母的心思，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大姐放心，你们才能用多少？成本价供应，1200一块。”


  　　“啥？”


  　　何静差点没给吓愣住，半句吐槽就在嘴边逛荡……你们是怎么标价的？要黑死啊？


  　　方小武却笑而不语。


  　　成本价？应该比这还低点才对，最起码运费和税肯定是摊在里面了。


  　　老张手里有好几家建材店，不但各种中低端建材都全，恰好还代理着Kohler厨卫，卖力的向方小武推销。


  　　“Kohler在厨卫产品、家具、家庭装饰等方面绝对是世界顶级水准，可能不如某些专精一门的奢饰级细分领域公司高端，但是胜在整体风格统一。”


  　　“鸟巢、奥运村、水立方、钓鱼台国宾馆、魔都F1国际赛车场、魔都JW万豪超五星级大酒店、第一高楼金茂大厦等等很多高档场所都选择Kohler，方少，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胡吹大气，他们东西是真的好。”


  　　方小武一眼看到一款线条流畅精致的梯形座便，饶有兴致的掀开看看，旁边守着的漂亮妹子马上张口介绍。


  　　“这款NUMI一体超感豪华坐便器是至雅与高科技全面结合的最新产品，您看，它有着极其新颖独特的梦幻背灯设计……”


  　　说话间，妹子将马桶盖轻轻压上水箱，伴随着《最炫民族风》“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的悠扬，马桶池里面七彩幻光欢乐的跳跃起来，让方小武仿佛又回到了傍晚的小区广场。


  　　“您看，从内置音乐到无限乐库，它可以播放内置音乐，更可以同步播放手机里的海量音乐，甚至可以收听电台！”


  　　“自动冲水、座圈加热、温度调节都Low爆了有木有？新时代的坐便，不能用手机数控怎么行？”


  　　方小武顿时败了，妹子你说得好有道理，可是我这辈子拉得最畅快的，反而是学校的蹲坑……


  　　何静好奇的问：“多少钱？”


  　　妹子瞄一眼老张，咬牙道：“这是新款，售价68888……”


  　　方小武生怕母亲抽过去，赶紧吩咐老张：“张哥您别一样一样的刺激我，拿个卫浴整体设计方案出来，报总价就行。”


  　　老张微一沉吟，试探问：“方少你看这样行不行，卫生间按整个预算六分之一处理，70万，我给你做个全封闭的整体淋浴房，不装浴池，做顶棚花洒加蒸汽，什么都用最好的，算上浴室砖之类七零八碎的，大概控制得住。”


  　　“行，暂时先这么定。”方小武点点头。


  　　这房子以后主要是母亲住，他想什么都给母亲最好的，完全不在乎花钱。


  　　那销售妹子听到这个价格，反而垂头丧气的退到一边。


  　　销售提成？按顶级标准做却只收70万，就算算她的业绩，能有几毛钱提成！

  　　接下来再琢磨厨房，一体搞定，暂定60万，上下浮动再议。


  　　老张是下了血本，不是说价格，而是全部包揽下来，Kohler根本不做的锅具、刀具、炊具都帮忙搞定，麻烦得要死的活儿。


  　　再然后该选灯具了，老张比较推崇霓虹品牌Nichia，方小武毫不犹豫的pass掉，最后初步定为意大利牌子Flos，水晶灯超漂亮，设计感十足。


  　　不过他们家的东西有点贵，真用顶级的没有200万搞不定，而且多层楼房的层高毕竟不像别墅，有点局促。


  　　逛灯的时候，方小武都开始不耐烦了，何静却兴致勃勃的，好像刚热完身，才提起状态。


  　　乱七八糟的说来简单，东一锤子西一扫帚，时间一晃就到2点钟，一行人却饭都没吃上。


  　　方小武恍然惊觉，对两位老大哥有些歉然，正准备安排他们吃顿饭，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来。


  　　咦？居然是大长腿？真新鲜……


  第二百五十五章 溜之大吉

  　　“班长大人，有什么指示？”


  　　对韩希夷这个骄傲大长腿的态度挺不好拿捏的，由于第一次见面的打开方式不怎么浪漫，最后方大师决定展现自己浮滑圆润的一面。


  　　这是一种比较高深的套路，也就小五哥这个级别的大师才能运用。


  　　没几套模板随时切换，还想撩复数位的女神？

  　　呃，好吧，一般人还真犯不上会这个，小五哥要是没被系统砸脑袋上，再咸鱼两年，想法早晚会变成有妹就行的……


  　　云大金融系办公室里，韩希夷下意识皱下眉，心里浮起一丝不喜，旋即又被她压下去。


  　　“今天继续停训，班里决定趁这个时间把教材领回去，群里发通知你始终没回复，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


  　　方小武瞬间就明白她话里的未尽之意。


  　　领教材而已，学生本人不能到场的话，同寝室的帮忙带回去有什么难的？

  　　估计是韩希夷跟他同寝说过这事儿，但是被拒绝了吧……


  　　左大少发话，景山和王鹏程肯定不会揽这种麻烦，意料之中。


  　　方小武脑子转得飞快，浮夸的拍过去一记马屁。


  　　“哎哟，我在外面办事，还真没看到群通知，谢谢班长大人哈，人美心善，选你真没选错！”


  　　“少废话，你抽空来一趟办公室，这里乱哄哄的，万一弄丢教材很麻烦。”


  　　“行，我马上回去。”方小武笑着应道。


  　　同寝指望不上，自己东西还得自己收拾，现在这摊子只好暂时放放。


  　　挂断电话，他转头对老张歉然一笑：“张哥、李哥，不好意思啊，学校有点事儿必须过去处理，这样吧，劳烦您二位再陪我妈妈逛一会，等我回来，咱们出去吃口饭。”


  　　老张求都求不来，哪会不乐意？

  　　当即笑道：“哎，你放心忙你的去，我陪大姐再看看小零碎，晚上我和老李安排，你赶在饭点前面回来就行。”


  　　说是这么说，方小武哪能真让人家忙前忙后，只有快去快回。


  　　跟母亲简单交待一声，匆匆驱车赶往云大。


  　　市场离云大不算远，都在江南区，又不是晚高峰，20分钟后，奔驰C200L就停在办公楼楼下。


  　　云大金融系有四个专业，金融学、证券投资学、投资银行、金融工程，每个专业两个班，总共八个班级。


  　　八个导员共用一个大办公室，再加上来来回回的学生和班干部，挤得简直可怕。


  　　可是再怎么挤，想在一秒钟之内找到韩希夷都毫不费力。


  　　大长腿今天还是散散漫漫的穿着拖鞋，身高在几个妹子里仍旧是鹤立鸡群，下身一件大俗的粉色褶裙，一般妹子绝对不敢往身上套。


  　　班长同学背对门口站着，方小武一双贼眼瞬间从脚扫到头，再从头扫到脚，最后停留在腿上。


  　　不要误会，小五哥不是在赏腿，只是在研究那条裙子，以纯学术的角度。


  　　哎呦喂，那好像是条及膝的中裙，不过穿在韩希夷身上，跟超短裙一模一样，感觉整条腿都露在外面似的。


  　　啧啧，可啪！

  　　正恐惧而震撼着，大长腿一偏头，以神奇无比的敏锐发现他的存在，对他招招手。


  　　“小五，来的正好，过来对一下你的教材。”


  　　方小武正气凛然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丝感激，对她笑着点点头：“大美女，多谢。”


  　　大长腿右侧的两个女生转头看他一眼，凑一块窃窃私语：“啊，他就是方小武？很帅啊……”


  　　“是挺好看的……不过身高怎么这么矮？”


  　　方小武的笑容差点垮塌。


  　　妹子，你都不到162就敢嫌哥矮？知道178是什么概念么？


  　　正愤愤不平呢，韩希夷后退一步，跟他并肩而立，方小武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麻蛋，你179你牛逼，我忍！


  　　……


  　　一整年两学期的教材，林林总总20多本，英语更是一次性发四年的，摞起来快有半人高。


  　　方小武对完数，捧起书就要撤，韩希夷突然叫住他，漫不经心道：“哎你等等，我和小娅的教材还没搬呢，你帮帮忙。”


  　　这个不能惯啊，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方小武当场就推个干净。


  　　“班长大人，能为你效劳我求之不得，可我家里还有事儿，特别急，马上就得撤。”


  　　表情贼诚恳。


  　　韩希夷一挑凤眉，冷笑道：“逼我上台时你是怎么说的？指哪打哪，撵狗追鸡，怎么着，翻脸不认人是吧？”


  　　方小武心里暗暗叫苦。


  　　他是真想翻脸不认人，把大长腿刺激得越狠，韩洛音那里的好感度就会飙得越快，但是评估一下这妞能造成的麻烦，还真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作死。


  　　麻蛋哟，你是在逼我对你放大招吧？


  　　信不信我把你和韩洛音摆成︾形？


  　　然而心里再怎么发狠，现在都没得选，人在屋檐下啊……


  　　正悲催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个男生，方小武斜眼一瞟，嘿，眼熟！


  　　二话不说，赶紧招手：“哎哎，石磊刘重，过来帮下忙！咱们班长的教材还没搬呢！”


  　　俩男生一听，简直大喜过望，兔子似的嗖一下就蹿过来。


  　　“哪呢哪呢？”


  　　“放心交给我们！”


  　　方小武敏锐的感觉到身侧传来一股低气压，趁着飓风还没爆发，赶紧溜。


  　　“兄弟，务必送到寝室啊！班长大人回见，拜！”


  　　尾音还没落地，人已经千里不留行。


  　　下楼把教材往副驾驶座位上一扔，一脚油门蹿向男寝，都没说顺路送他俩一程。


  　　办公室里，韩希夷表情平静的跟石磊刘重道谢，面色如常，但小娅下意识的缩缩肩膀，活生生在9月初感受到一丝凉意。


  　　【韩希夷好感度—7】


  　　方小武往寝室搬书的时候，面板里闪过一道提示。


  　　得，一朝回到百年前。


  　　叹息着走进寝室，房间里面又是三大讨厌鬼齐聚，左哲圣、陈贺、楚云龙，一人叼着一根烟，正在喷云吐雾。


  　　最二逼的就是楚云龙，屁股坐在方小武桌子上，鞋底蹬着他的床梯。


  　　方小武脸色瞬间冷下来，控制着一大脚踹上去的欲望，捧着书撞过去。


  　　“让让！”


  第二百五十六章 牛逼的爹


  　　“卧槽！”


  　　楚云龙怒骂一声，一跃而起，慌慌张张的避让，差点被自己的烟头烫到手指。


  　　砰！

  　　二十多本书一下子砸在桌面，发出一声震响。


  　　楚云龙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小子你特么想找死？！”


  　　方小武斜睨他一眼，冷笑：“你动我一下试试？”


  　　后半句是‘你给我一个借口，我就打出你的屎来’，但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看他们作死多有趣。


  　　按理来说，楚云龙应该接上一句“试试就试试”才比较顺畅，可惜这货不配合，而且陈贺第一时间就拦上来。


  　　“云龙，别理会他。”


  　　楚云龙阴戾的盯着方小武，冷哼一声：“放心，在学校动手？我没那么蠢。小子，再给你个机会把刚才那句话重说一遍，你爹我没听清啊……”


  　　陈贺见他没有冲动的意思，转头对方小武冷笑，又补上一句威胁。


  　　“学弟，做人最忌讳恃才放旷，一个状元，在云大什么都不是，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学校里混不下去，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别给脸不要脸！”


  　　被这么一顿损，方小武心里却只有一丢丢怒火，更多的则是好笑，对他们那种立足于正常世界观之下的自大，感觉十分好笑。


  　　啧啧，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现在性取向已然不明。


  　　你们总觉得你们掌握的金钱、背景和人脉能让你们战无不胜，可是，谁告诉你们老子是普通人的？

  　　来来来，哥给你们看一个好玩意！


  　　方小武伸手去拍陈贺的肩膀，一发二级惩罚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何谓二级惩罚？


  　　一级惩罚是上古神技九九归一，直接肉体打击。


  　　二级惩罚是杜甫必杀射人先射马，强制戒撸一个月。


  　　三级惩罚是深宫奥义臣妾坐不到，彻底抹除战斗力并摧毁自信自尊。


  　　以这两个货的可恶级别，三级够不着，二级倒是一点不白瞎。


  　　想的挺好，不过方小武有点太高估陈贺的胆量了，慢悠悠的动作，居然把他吓一跳，蚂蚱似的蹦出好远。


  　　小五哥顿时不会了，大兄弟你至于么？


  　　陈贺也发现是个乌龙，这个屌屌的学弟其实没准备动手打人，臊得满脸通红，小眼神贼恶毒。


  　　左大少再次站出来打圆场，一把搂住陈贺肩膀，不阴不阳的对方小武笑笑。


  　　“小五，火气怎么这么大？你楚哥、陈哥爱开玩笑，别当真。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寝室的，我还能真让他们动手教育你么？”


  　　顿了顿，又道：“一点小矛盾，拼一场酒，说开就好。今天难得不训练，我们正商量着晚上出去嗨皮，现在正式邀请你，怎么样？给个面子？”


  　　楚云龙反应很快，似笑非笑的激他：“是男人的，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说清楚，敢不敢？”


  　　方小武用看傻逼的眼光看着他们，摇摇头，叹口气。


  　　“你们啊……”


  　　意味深长的尾音拖得很长，让三个人勃然变色。


  　　既然大招没放出去，方小武也懒得再理会他们，亲妈还等着他吃饭呢。


  　　再不说话，转身就走。


  　　才出门没多远，寝室里就传来一声踹凳子的“嘎吱”声，不用看都想象得到楚云龙的暴跳如雷。


  　　方小武嘴角的笑意转冷。


  　　非逼着我给你们一下狠的是吧？给脸不要脸。


  　　……


  　　驱车回到建材市场，母亲正在选门。


  　　好巧不巧的，老张给何静推荐的防盗门正好是“铭门”的产品。


  　　“大姐，咱们房子的预留门洞是标准门尺寸，但是你信我的，让老李给你扩一扩，装这扇1180×2050的子母门，安全、大气，大件家具好往里搬，铭门就是咱们本地品牌，老板我认识，肯定给你要来最高折扣！”


  　　何静被说得很动心，又有点举棋不定，正好看到儿子回来，赶紧拉着他问意见。


  　　方小武饶有兴致的敲敲门板，子母门就是一扇标准门加半扇门页，优点确实挺多的，不过铭门的产品还是敬谢不敏吧。


  　　“张哥，铭门老板楚总你很熟？”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一口叫出老板姓氏，这下老张不敢乱吹牛逼了，最后还是老李接的茬。


  　　“方少，我装修确实优先推荐铭门的产品，跟他们销售总监还算熟，楚总就见过两面而已，实话实说，那种级别的老板，我们这些小商贩真够不着……”


  　　“哦？铭门到底什么情况，李哥你跟我说说。”


  　　方小武对这个很感兴趣，知己知彼，就算用不上，至少心里有底。


  　　老李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他讲出自己知道的东西。


  　　“铭门老板楚天和，咱们云州本土顶级商界大佬，从小小的家族作坊起家，建立起铭门锁业、铭家家居，差不多垄断云州三分之一市场，身家至少20亿！”


  　　方小武琢磨琢磨两家公司的名字，顿时有点无语。


  　　“这楚总怎么好像山寨起家啊？做锁的名门，做家居的宜家，就没告他侵犯企业名称？”


  　　老李蛋疼道：“铭门的注册时间挺早的，当时就注册一大堆经营范围，实际上原来做家具，后来才转做防盗门和锁，名门还真没法告。至于后分出来的铭家家居，跟宜家也不像啊……”


  　　方小武听出来一点——这楚天和挺奸猾的，准时条老狐狸。


  　　就不知道楚云龙为什么那么熊，又一幕虎父犬子？

  　　“李哥你知道楚总家里什么情况不？”


  　　老张哈哈一笑，接道：“这我知道！俩儿子一姑娘，大儿子挺成器的，娶的是许氏外贸许总的闺女。二儿子和小女儿比老大差得远，我远远见过两次，眼睛都长头顶上！”


  　　老李点点头：“老二老三不是原配的孩子，出生晚，那会儿家里条件好，有点骄纵很正常。”


  　　行吧，打听到这些就够用了，做家居的20亿资产也就那么回事，实力再强也有限，又赶上这么一个眼高手低的废柴，多余重视。


  　　方小武想了想，又笑眯眯闲聊似的问：“张哥知不知道姓左的是哪家？”


  　　“左青云！”


  　　老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云州够分量的左姓大佬，那肯定是海云亭的左总嘛！”


  　　“噢！原来是他……我一时懵住了，还真没想起来。”方小武做恍然大悟状。


  　　然而，海云亭是什么鬼，其实他压根不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打听到这里已经够用了，想知道什么，回头再问紫妍姐更好。


  　　“正常，你这个岁数，肯定很少接触海云亭。”


  　　老李表示理解，接着笑呵呵打趣老张，“像老张，想巴结左总想好久了，可惜连张最低级别的海云卡都没弄到，当然记忆深刻！”


  　　咦，听起来是个很牛逼的人物啊？

  　　原来左大少的底气在这里……有趣！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日？


  　　关于左青云和海云亭，老张说完就拉倒，方小武却默默记在心中，等着找人验证。


  　　防盗门最后选的名门，新家装修就算又搞定一样。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3点半，四个人一整天都没吃饭，以方小武的体质都有点挺不住了。


  　　“张哥李哥，走走，咱们吃饭去！你们挑地方，我来请客！”


  　　方小武拉着两人就往外走，老李摸着肚皮，笑道：“哎哎，方少别急，等我打个电话。”


  　　老张跟他解释：“附近有一家东北铁锅炖牛骨牛尾，让老李问问，咱们到那儿直接开吃！”


  　　老李拨完号，断断续续的跟对面沟通。


  　　方小武听两句就明白了，老李上午就让那边小火慢炖出一锅牛骨，现在去吃，那简直是神仙饭。


  　　饭店距离不远，一行人溜溜达达过去，身体正好活动开，然后一碗汤喝下去，胃口蹭蹭往上涨。


  　　牛肉入口即化，贴在锅沿烙熟的小花卷上软下酥，汤汁渗在面褶里，一口下去，味蕾简直要爆炸。


  　　何静吃得赞不绝口，方小武自己干掉差不多30个小花卷，爽得飞起。


  　　吃饱喝足，再溜达回去继续选墙纸吊顶灯杂物，一直折腾到快8点，还没把零碎都搞定。


  　　装修不是一天的事，方小武正准备跟老张道别，电话突然响起来，却是陌紫妍。


  　　“小五你干嘛呢？”


  　　“没事，正准备回家。”


  　　“开车没？”


  　　方小武反应很快：“你在哪？我去接你？”


  　　“到我家楼下吧。”


  　　“行，等我电话。”


  　　简简单单三句对话，陌紫妍没说什么事，方小武也没问，默契十足。


  　　跟老张老李约好明天再继续，他把母亲送回家，然后马不停蹄赶往陌紫妍的公寓。


  　　没进小区，就停大门口路边上，拨出号码。


  　　铃声响几下就被挂掉，紧接着旁边响起两声鸣笛，陌紫妍的X6缓缓从后面滑过来，并排停下。


  　　“等我一会，我上去换件衣服。”


  　　透过打开的车窗，方小武注意到，紫妍姐穿着一身很华贵的长裙，项链耳坠闪闪发光。


  　　“OK！姐你慢点。”


  　　方小武比个手势，目送她驶进小区大门，心里头多少有点纳闷。


  　　指望女人出门麻溜的根本不现实，然而陌紫妍例外，20分钟不到，就溜溜达达的走出大门。


  　　看着她远远走来，方小武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而且又会打扮，像一枚熟到刚刚好的甜美果实。


  　　长裙已经换成及膝短裙，材质很特别，看着薄，但极有质感，散发着黑色的光泽，反衬得她皮肤格外白。


  　　上半身是真丝半袖衬衣，小立领，是一种很通透的橙色，下摆被扎在银色宽腰带里。


  　　跟简单的穿着相比较，脸上的妆倒是比平时浓一点，眼线、红唇、长睫毛，女王似的。


  　　整体而言，又漂亮又新鲜，反正方小武从没见过她的这一面。


  　　“姐你今天真漂亮！”方小武毫不吝啬赞美，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但表情一点不猥琐。


  　　两秒钟以后，他又自然的转过话题：“你之前打哪儿回来的？有宴会？”


  　　陌紫妍没察觉任何异常，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随口道：“家里举办了一场小规模的晚宴，喝了两杯酒，不怎么尽兴。”


  　　虽然陌紫妍的神态一如往常，但方小武还是察觉到些许不一样，像是情绪上的低落。


  　　心里一动，他调笑道：“怎么着？该不会是付阿姨又催你找男朋友吧？”


  　　“岂止是她，有一个算一个，有资格开口的谁都跟着凑热闹。”


  　　大陌总往椅背上一靠，声音里隐隐透着疲惫，喃喃道：“今天姐28了……”


  　　嗯？！


  　　今天是紫妍姐生日？


  　　心里惊讶，但方小武还是认认真真的开车，故作不知的岔开话题。


  　　“姐，你们这种家庭的晚宴是什么状况？是不是好多男男女女端着杯子走来走去，大人扯东扯西，年轻人勾勾搭搭、跳舞装逼？”


  　　噗嗤！


  　　方小武说得有趣，陌紫妍当即被逗笑，轻轻拍他一下。


  　　“你都打哪看来的？”


  　　方小武理直气壮道：“小说、电视剧、电影，不都这么演么？”


  　　“你说的情况还真有……”陌紫妍哑然失笑，“华夏太大，世界更大，什么风格的酒会都存在。”


  　　“比如说呢？”方小武适时捧哏。


  　　陌紫妍提起点兴致，竖起几根纤长玉指。


  　　“比如说，年轻一代开在游艇上的趴，可能就比较乱，海天确有其事，甚至都不是最夸张的。”


  　　“再比如说，港台那种豪门，由于地域狭小，圈子比较封闭，家族存世时间长，酒会的形式就比较偏西式，但内核还是华人那套面子大过天，有仇没仇的都混一块儿，表面上你好我好嘻嘻哈哈，争斗全在水底下，每句话可能都藏着暗箭。”


  　　“国内就没有港台那种大型酒会，不是没钱，是因为我们地方太大、行业太全。房地产牵头搞的酒会，挖煤的根本不鸟你，互联网举办的晚宴，卖药的肯定不会来。”


  　　“具体到各州，每个地域都有细微差别，闽南的宗族式，浙东商业氛围浓厚，帝都基本都在会所玩小圈子，魔都专门玩洋的……”


  　　“至于咱们这里，五花八门，西式的中式的，公开的私下的，什么都有。”


  　　方小武听得心悦诚服，像这种见识，不到一定高度，根本不会有。


  　　哪怕跟着别人参加过一场两场高端酒会，也是以偏概全。


  　　眼看着陌紫妍的情绪好起来，方小武微微一笑，转口问道：“对了，咱们这是干嘛去？”


  　　“带你去稍微领略一下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大陌总冷艳的答道。


  　　方小武瞄她一眼，心里十分怀疑：该不会是心情不好，想喝酒，所以拉我来当车夫吧？


  　　当然，他是敢想不敢问，好感度有多难刷、多容易掉，谁浪谁知道。


  　　说到夜生活，方小武知道的就那么几个，酒吧、洗浴、赌场……肯定不是全部，但无非就是酒色财气那一套。


  　　陌紫妍一边指路，一边给他科普。


  　　“咱们云城一共有三家规模比较大的夜店，今天要去的米谷就是其中之一，号称云城MIX……哎，右转，看到牌子没有？”


  　　方小武点点头，看着那片霓虹闪烁的建筑，心里泛起阵阵兴奋。


  　　重启副本，爱咋咋地。


  第二百五十八章 滚！

  　　长这么大，方小武连KTV都只去过一次，更不用说夜店。


  　　找个空车位停好车，小菜鸟颠颠的去给陌紫妍打开车门，眼见她并没有挽着自己的意思，大步走向正门，只好灰溜溜跟上。


  　　“姐你经常来？”


  　　陌紫妍摇头：“极少来，订桌都是助理联系的。”


  　　羡慕有助理的大佬……不过怎么从来没见你带着她？

  　　进门以后，方小武就没功夫想那些了，酒吧的装修、灯光，距离他的生活太远，今天第一次尝鲜，往小里说，很长见识，往歪里说，蠢蠢欲动。


  　　大堂不小，等候区有沙发和寄存台，此时沙发上坐满人，旁边站着四五个保安和迎宾。


  　　保安不提也罢，迎宾那服装……有伤风化！

  　　方小武正谴责着呢，等候区突然站起两个妹子，穿得更清凉，胸口挤得比苏野都夸张，带妆看的话，脸也能打85分。


  　　方小武以为她们有什么事，结果两个妹子一看到陌紫妍，顿时泄气的重新坐回去。


  　　什么情况？

  　　陌紫妍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淡淡吐出两个词：“卖的。半职业。”


  　　半职业是什么意思？脸好给免费么？


  　　方小武往那边扫一圈，正怀疑她们是不是不想买门票所以才不进去等，门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穿着工装的女人。


  　　岁数不超过30，妆容很淡，未语先笑，直接迎上陌紫妍。


  　　“陌小姐您好，我是小梅，您的包厢已经准备好，请跟我来。”


  　　陌紫妍点点头，示意她领路。


  　　穿过真正的舞池，走到二楼，拐进一间包厢，小梅不时微笑回头，但是什么废话都没有。


  　　这态度挺有意思的，方小武大感有趣。


  　　接下来就是点单，跟他想的不一样，什么拉菲、杰克丹尼、鸡尾酒之类的名牌一概没有，陌紫妍只点了一瓶Cider，给他要了两瓶啤酒。


  　　“少喝点，待会能开车就开，不行就找个代驾。”


  　　两瓶啤酒？！

  　　知道15点体质、16点精神是什么概念么？


  　　方小武没分辨，只是好奇的问：“姐你点的那个是什么酒？贵么？”


  　　“苹果酒。”陌紫妍莞尔一笑，“他们大概卖100多吧？”


  　　再怎么不懂，方小武也知道，这绝对是便宜到家的价格，大概只比啤酒贵。


  　　“姐你真是节制啊……”方小武竖起大拇指，脸不红心不跳的拍着马屁，“这么点单，最低消费都出不来吧？”


  　　陌紫妍抿嘴笑笑：“临走时随便买瓶酒存起来，有机会喝就喝，没机会喝就送人，来这里就是消遣，不要本末倒置。”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也算有钱人，以后还会有大笔现金，以后要学会花钱。”


  　　一句话就说到方小武心里了，马上开始大倒苦水。


  　　“姐你不知道，我妈这两天骂我好多次暴发户了……”


  　　“怎么回事？”


  　　陌紫妍眼睛闪闪亮起，好奇的模样有点萌。


  　　把买房子装修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她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小武无奈摊手：“我这不是想给她最好的么？而且她以前过惯困难日子，什么都舍不得花，我寻思得给她点冲击，颠覆一下她的固执。”


  　　“实情不能都告诉她，怕吓着她。可是我账户里躺着好几亿现金，还让她买个菜都挑1块8的隔夜货，像话么？”


  　　陌紫妍收敛笑容，认真点头：“你做的很好。以阿姨的接受能力，确实需要下点猛药。不奢求她会有太大的改变，只要吃喝上面不要苛待自己，喜欢什么不用反复做心理斗争，就算是尽到为人子女的孝心。”


  　　方小武是个孝顺孩子肯定不假，但是此刻，他又没忍住本能……呸呸！没忍住系统的怂恿。


  　　小五哥“欣慰”的看着陌紫妍，叹口气：“紫妍姐，还是你懂我……谢谢！”


  　　套路又老又二，但是有颜值有演技，那都不是事儿。


  　　【陌紫妍基础好感度+2】


  　　一番诉苦，又拿到两点基础好感度，嘿嘿！


  　　方小武正开心呢，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岁数不大的青年，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可也不像是正经的工作人员，长相特别帅，打扮很潮。


  　　青年先给两人鞠躬，叭叭叭两秒钟就说出一套好话，末了，邪笑着冲陌紫妍挑挑眉。


  　　“美女，咱们这儿有正品的咔哇潮饮，纯氨基丁酸饮料，不含酒精，没有任何副作用，保证玩得HIGH，要不要来两瓶尝尝新鲜？”


  　　方小武是没听明白怎么回事，陌紫妍一皱眉，霸气的吐出一个字——


  　　“滚。”


  　　青年脸色一变，笑容顿时垮下来，但还是微微鞠躬：“打扰二位，很抱歉。我就在舞池对面，有需要随时欢迎来弹我。”


  　　转身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一眼陌紫妍，又瞄一眼方小武。


  　　等他出门，方小武好奇的问：“姐，那是什么？”


  　　“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里面很大概率含有违禁成分。”


  　　陌紫妍冷眼看着那青年混进人群，冷笑一声：“这些垃圾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方小武估摸着，她应该是知道谁在背后搞这些，心里好奇，就走到包厢窗户前，双手撑在栏杆上，探头望下去。


  　　此刻，那青年刚刚穿过人群，走到一处阴影，气呼呼的骂道：“妈的，碰到一个拽得二五八的臭婊子，张嘴就让老子滚！”


  　　青皮哈哈大笑，甩过去一支烟，随口问道：“哪个包厢的？居然连咱们米谷第一鸭的面子都不给？”


  　　斌哥皱眉道：“白脸你没说什么吧？能不得罪人尽量别得罪人。”


  　　白脸先回斌哥，摇头道：“哪能啊，大张爷的场子，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然后回头随手一指：“三个8，就一个小B崽子和一拽货……擦，说真心话，那娘们真特么漂亮！”


  　　青皮仰头望过去，愣神半天，嘴上叼着的烟啪叽一下掉到地上，赶紧回头拍斌哥。


  　　“大哥，你看看，是那小子不？”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斌哥抬眼看过去，一瞬间，眼珠子就涨满血丝，通红通红的。


  　　如果方小武的视线能够穿过遍布射灯的昏暗舞池，就会发现，这斌哥正是李捷思找来堵他，反而被他一套深深浅浅练躺的混混头目。


  第二百五十九章 玩死你


  　　时间过去好几个月了，但是一想起那天的屈辱，斌哥就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


  　　方小武！

  　　让哥儿几个颜面扫地，导致大张爷被那刻薄娘们明讥暗讽的罪魁祸首！


  　　狗日的小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落到哥手里，待会儿教你玩点新鲜的！

  　　“斌哥，上不上？”青皮舔舔嘴唇，跃跃欲试。


  　　“上个屁！”斌哥瞪他一眼，怒道：“那小子多邪门你自己不知道？等着！”


  　　白脸咔吧咔吧眼睛，兴奋的笑起来。


  　　“斌哥，那小子跟咱们有过儿？要不要我去通知兄弟们？”


  　　“有……有大过儿！”


  　　斌哥死死盯着方小武的脸，恨意满满，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方小武本身不值一提，底细早都被大张爷摸得清清楚楚。


  　　家里没什么钱，母亲交租子开出租车，社会关系很简单，几个亲戚都是普通家庭。


  　　唯一可虑的就是那身邪门功夫，但是斌哥回去琢磨琢磨，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就是个菜鸡。


  　　那种快拳，应该是某种特殊方法锻炼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吊炸天的武技。


  　　高人传授？隐世门派？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扯淡的东西！

  　　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带上家伙，他有信心把这小子的屎打出来。


  　　然而，刘梅不让他们动。


  　　那刻薄娘们特意吩咐过张路，让他们别瞎掺和，所以斌哥明明已经查完底、做好准备，却只能搁在一边，在心里记着。


  　　一记就是几个月。


  　　时至今日，方小武已经是高考状元，云大新生，大张爷早已经忘记这个小B崽子，但斌子没忘。


  　　混混记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折我面子，我杀你全家！

  　　斌哥不知道刘梅想干什么、干成没有，不过，他想得很清楚——


  　　我不去主动找茬，但是，今天他自己到我地头，这么乱的地方，出点什么意外，可怪不着爷们吧？

  　　直到现在，斌子顾忌的也只是刘梅的压力，至于方小武本人的力量，从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高考状元？！


  　　一个月前我不敢动你，现在热度已过，还是在夜店里打架，只要不出人命，谁特么管得着？


  　　事情闹大点，把你个瓜B开除才特么最好！

  　　斌哥眯着眼睛，阴戾的盯着方小武，心里没有产生丝毫的危机感，只有对人生赢家的嫉妒，如毒火钻心。


  　　凭什么你上好大学、到处骚还有美女包，而老子就只能在夜里卖药怼鸡？！

  　　给爷等着！


  　　仇恨和嫉妒一旦被勾起来，就只有发泄才能消除，但是事到临头，他反而又多出两分谨慎。


  　　一把揽住白脸脖子，凝声问：“白脸，包厢里那妞是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这是白脸最擅长的领域，立即如数家珍。


  　　“斌哥，那妞的腰带和裙子是爱马仕，上衣纪梵希今夏新款，屋里暗分不出来，但看她的气质，我觉得是真品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倒是那款包不怎么值钱，贝嫂的极简，300多美元，可这种搭配让人有点看不懂啊……”


  　　白脸凭着一张鸭脸和甜言蜜语，确实勾搭过不少白领二奶富婆，但是陌紫妍的段位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他又怎么会懂。


  　　斌哥听完以后，目光一闪，喃喃道：“一身穿戴好几万，看来我们的小朋友真是抱上大白腿了啊……”


  　　“叼毛！”青皮一口痰吐到地上，不屑撇嘴，“来米谷玩的妞谁没有一身好行头，比她牛逼的有得是！大哥，咱们干不干？”


  　　“干！”


  　　斌哥咬牙狞笑，笑容里蕴含着说不出的恨意和恶毒。


  　　“不过不能就这么冲上去……小白，那间包厢今天谁值班？”


  　　白脸熟得很，张嘴就来：“喜妹。就是那个刚来一个月的小瘪丫头。”


  　　“谁带他们上来的知道么？”


  　　白脸抬头分辨一下，肯定道：“三个8是梅姐留的。”


  　　斌哥果断道：“那你现在就去跟小梅打听打听，看看那妞是什么来路。”


  　　“好咧！”


  　　白脸应一声，游鱼一样，钻到舞池里消失不见。


  　　一支烟的功夫，白脸又钻回来，脸上隐隐带着兴奋。


  　　“斌哥，梅姐不知道那妞的来路，打电话订桌的是个白领，她有一点印象，好像是搞时尚杂志的！”


  　　“然后我出门问了一下小伟，他们开的车应该是一辆奔驰C200L，一男一女，年轻漂亮，进来不到20分钟！”


  　　斌哥冷冷一笑，攥紧拳头，做最后的确认：“你没被周大头发现吧？”


  　　“没！”白脸拍拍胸膛，“哥你还不放心我？周大头那个傻吊才能管几个人！”


  　　“好！”斌哥一挥拳头，狞笑道：“白脸，你去搞定喜妹，让她找机会，给那包厢里的饮品下点料！”


  　　然后转头吩咐青皮：“瓜皮，你去叫十个兄弟过来，别找小毛那帮小B崽子，要最能打的！”


  　　“放心！我晓得！”青皮兴奋的应道，随后又试探着问：“大哥，咱们带什么家伙？”


  　　斌哥沉吟片刻，上次被方小武一打九的屈辱浮上心头，决然道：“带杆子！杆头揣身上藏好，先别上。人过来以后到后巷去守着，没我命令不许动，知道么？”


  　　“大哥你放心！”青皮点点头，狞笑着离开。


  　　白脸皱起眉，迟疑道：“大哥，毕竟是在店里，那又是顶级包厢……”


  　　“所以我没让他们上杆头。而且，带家伙只是以防万一……”斌哥笑得很阴险很得意。


  　　随手拍拍白脸肩膀，嘱咐道：“待会我会让小光主动碰瓷，你盯好小梅，再注意点周大头手下的狗皮，别让他们搅局。”


  　　周大头是米谷的保安队长，二张爷委任的正式员工。


  　　斌子则是大张爷手下干脏活的小弟，跟米谷没有任何关系。


  　　理论上，两方是一家人，实际上不对付得很，甚至可以形容成一个官，一个贼。


  　　白脸知道，在场子里搞事必须绕开周大头，要不然会很麻烦。


  　　“没问题！我一定盯死他们！”白脸扭头就走，三两秒就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斌哥安排完，自己又反复斟酌一阵，觉得差不多妥了。


  　　再能打又如何？


  　　在老子的地盘，想怎么玩死你，就怎么玩死你！

  第二百六十章 战斗力爆表


  　　此刻，方小武仍旧茫然不知，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


  　　当初跟斌哥他们起冲突的时候，谁也没报字号，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米谷就是仇家的大本营。


  　　往楼下扫几眼，没找到白脸的身影，方小武就把这人给扔到脑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场子里的一切。


  　　要说热闹，其实也没热闹到哪去。


  　　正式开场是10点，真正最火爆的时候在11点到凌晨2点之间，现在连热场的表演都没开始，人虽然已经不少，但大体还算“安静”。


  　　DJ那里放着乱七八糟的夜店歌曲，音量没开到最大，但节奏很有煽动力，全是听不懂的语言。


  　　所谓的潮店，就是必须要紧跟世界潮流，要让人不明觉厉。


  　　“要不要下去找妹子搭个讪？”陌紫妍站到方小武身旁，不怀好意的鼓动着。


  　　底下随处可见挥舞的双手、雪白的大腿、摇曳的峰峦，迷离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子个顶个的年轻漂亮，诱惑满满。


  　　不过方小武完全不感兴趣。


  　　“没意思……”懒洋洋叹口气，他又开始放套路。


  　　“姐你知道么？一个男人的审美，取决他亲眼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很不幸，我的审美水平被你养得有点刁啊……”


  　　“咯咯！”


  　　陌紫妍娇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根本看不清眸光，却仍旧无损她的成熟和妩媚。


  　　“难道不应该是苏野、韩洛音、刘怜怜培养出来的么？”她揶揄道。


  　　“肯定不是啊……”小五哥摊开手，眼神无辜又诚恳，“她们跟你比，差着一整个陈酿的步骤呢！”


  　　“我弟弟真是……越来越会讨人开心。”


  　　陌紫妍叹口气，眼中含笑。


  　　系统适时将她的真实心情反馈到面板上。


  　　【陌紫妍好感度+1】


  　　方小武你真是越来越真诚了……


  　　小五哥开开心心的表扬一下自己，对她举起酒杯。


  　　碰杯，喝一口啤酒，目光漫不经心的掠过楼梯，小五哥突然一怔。


  　　咦？

  　　那是……左哲圣、楚云龙和陈贺？

  　　他们说要聚会，跑到这里来聚？

  　　一行人走上楼梯，方小武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三个，还有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是典型的白富美，一身华贵，满脸傲气，下巴始终微微端着。


  　　另一个女生居然是安溪，跟在楚云龙身旁，距离不算近，但也不拘谨，脸上微带笑意。


  　　麻蛋！怪不得她的好感度这么难搞！


  　　方小武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男女之间的好感度是有先来者优势的，楚云龙追安溪已经有一段时间，假如说安溪快要跟他确立关系，或者对他好感比较高的话，方小武要备胎转正可不就会很难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俩的关系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


  　　方小武对安溪其实没什么心思，撩就是顺手而为，练技能而已。


  　　以他现在的心态，要是还会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念念不忘，那纯属扯淡。


  　　短时间内，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完成系统3级任务上，换言之，提高陌紫妍、韩洛音的好感度才是攻略重点。


  　　可是，既然发现楚云龙要拱安溪，那么不捣点乱，小五哥的心情能美丽么？


  　　方小武摩挲着下巴，突然嘎嘎嘎的奸笑起来。


  　　陌紫妍一皱眉：“你干嘛呢？”


  　　方小武冲外面呶呶嘴，笑道：“楼梯口那货是我同寝，跟李捷思差不多讨厌的富二代，我始终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


  　　陌紫妍顺着目光转头望去，极不负责的撺掇着：“什么叫面对？敢惹你，先打老实再说！”


  　　“原本懒得理会，又怕他们不知进退。想抽一顿然后保持平衡，又有点摸不准他们的脉，挺难控制烈度的。”


  　　方小武摇摇头，眼睛突然一亮：“哎，姐你知不知道左青云？”


  　　“恩？那是左青云儿子？”陌紫妍眉头一皱，旋即松开，哑然失笑，“怪不得你没把握。”


  　　“你知道？跟我说说，要不然我还真不好下手。”


  　　说句大实话，左青云有多强，直接决定方小武怎么对待左哲圣。


  　　真牛逼，那就收拾得轻点，动手隐蔽点。


  　　假牛逼，大嘴巴子呱呱照脸扇，什么时候喊服什么时候拉倒。


  　　之所以区别对待，跟怕不怕没关系，而是一个值不值的问题。


  　　作为一个成年人，在不涉及实质上的利益冲突时，真没必要将矛盾无限度的扩大化，护住基本盘就好。


  　　整天勾心斗角，还干不干正经事了？

  　　陌紫妍很认可方小武的想法，轻轻鼓掌。


  　　“你现在真的很成熟，不再是那个一冲动就要动手的愣头青了……”


  　　好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其妙的有种叹息的味道，怪怪的。


  　　不过她没多感慨，马上开始跟方小武科普左青云。


  　　“左青云实际上是一个掮客，背景很深，源自于不可说，但是现在他父辈已经退下去，干什么都靠人脉。”


  　　“他算是云州赚钱最简单的几个人之一吧，经营着海云亭，触角遍布各行各业。”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方小武好奇的问：“海云亭到底是什么？”


  　　“听说过长安俱乐部、游艇会、纽约哈瓦那么？”陌紫妍反问。


  　　方小武瞪大眼睛：“私人会所？”


  　　“Right！”


  　　陌紫妍打个响指，慵懒一笑。


  　　“以他的身份和背景，要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当然是搞一家顶级私人会所喽……云州商圈这么大，如果没人跟他抢食，他能吃多饱？”


  　　“可是怎么会没人……”方小武说到一半，自己停下来。


  　　陌紫妍美目盯着他，笑道：“看来你想明白了？拉两个同级的一起开创，没人有资格抢。大浪淘沙，慢慢收回股份，领先不止一筹。待到大势已成，却不盲目扩张，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后来者没得抢。”


  　　这人很难搞！

  　　更关键的是，搞掉也没好处。


  　　方小武瞬间做出判断，默默定下对付左哲圣的策略。


  　　可以抽，但不能太暴力、太激烈，以免扩大矛盾，上升到更高层面。


  　　根本目的是以斗争求和平，专注自身成长，不能跟他纠缠打烂架！


  　　一念既生，方小武脑中顿时一片清明，比起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战斗力爆表。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耿直boy

  　　就在方小武扒左大少底裤的时候，走道里越来越热闹。


  　　“楚少，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给您和几位贵客安排，哪怕您早半个小时通知，老张我豁出去得罪人，抢也给您抢一个，可是……”


  　　“可是你办不到，对不对？”


  　　一个穿着工装的客源经理满头大汗的解释着，小圆脸上委屈的表情挤成一团，却被楚云龙冷笑着打断。


  　　“章哥啊，我跟你没打过交道，你可以给我面子，可以不给我面子，我没意见。不过今天找你帮忙是我哥的意思，要不然我们不见得来米谷，你这么推脱，挺伤感情啊……”


  　　哟？楚云龙认真的时候，说话还挺有那么点意思的。


  　　方小武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心里头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坑人念头。


  　　章经理混惯社会，不假思索的就开始抱屈。


  　　“二少，您和楚大少的面子，我恨不得端桌上给供着！真不是老章我不尽心，客人要是没来，我豁出去坏规矩，总能给您撬过来一个包厢，哪怕回头就得去磕头认错！”


  　　“可现在客人已经到店，我总不能进去赶人吧？别管屋里是泥腿子还是民工，只要我露出那么一点意思来，米谷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大张爷还不得撕了我？”


  　　道理肯定是这么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楚云龙现在就是不想讲道理，他要的是面子。


  　　实话说，如果不是安溪在场，以他的霸道性格，搞不好闹得比现在还要厉害。


  　　就在这时候，安溪突然开口劝道：“要不然咱们就坐楼下吧？离表演台近点，我还挺喜欢的。薇薇你觉得呢？”


  　　楚雨薇只是傲，不是傻，现在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明摆着是要不到包厢，僵持下去反而会越来越难收场。


  　　于是就无所谓的点点头，道：“行啊，我随意。”


  　　有这么一个台阶，楚云龙心里顿时一松，虽然这状况让他很愤怒，但是考虑到安溪在场，不能闹得太不像话，那就只好忍着。


  　　由此可见，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


  　　就在他要留下两句场面话的时候，左大少突然一步跨出去，顶到章经理面前。


  　　“还不到10点吧？我怎么就不信，所有包厢都来人了呢？拿我们当小孩子哄着玩？”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愣，楚云龙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默默退开半步。


  　　左哲圣冷笑一声，眼睛死死盯着老章，继续进逼：“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让我挨个包厢进去看一眼，真的全满，我扭头就走，好吧？”


  　　老章脸色顿时一变。


  　　这还不叫为难，什么叫为难？


  　　有客人的包厢，你带人过去探头探脑，打个照面的功夫就要起冲突。


  　　没客人的包厢，谁特么知道那是不是两位张爷给哪个大佬留着的？

  　　万一他们赖进去不动地方，事情闹到多大都有可能。


  　　老章心里灵醒，知道不能答应，索性放句硬话，一推三六五。


  　　“这位兄弟，这事儿我肯定做不了主，您要是跟大张爷熟，您就给大张爷打个电话，他怎么说我怎么办，成不？”


  　　左哲圣伸手按在老章胸膛，轻轻往后一推，嗤声道：“你叫谁兄弟呢？拿张路吓唬我？今天我要是非得看呢？来来，你告诉我，你想怎么着？”


  　　老章顿时愣住了，像他这种混惯社会的老油条，谁有底气谁没底气，一眼就分得出来。


  　　敢直呼张路大名，这少年是有恃无恐。


  　　左哲圣确实有恃无恐。


  　　云城三大酒吧，各有后台，但总体都是同级的。


  　　张路是什么级别？

  　　真正权贵阶层的走狗而已，可以叫，但乱咬人的话，就要随时准备好被打死。


  　　左哲圣在十一高读书时，经常去彩夜玩，跟张路差不多身份的黄瘸子，还不是哄得他开开心心？


  　　今天莫说张路不在，就算在，他砸两瓶酒、打两个人，张路能拿他怎么着？


  　　他不是非得要包厢，但是这么好的替兄弟出头的机会，一个合格的带头大哥怎能放过？


  　　老章还是机灵，意识到压不住，也不管自己刚说完硬话，秒怂。


  　　“大少，这事真不行。您大人有大量，别难为我，您难为我也没用，我就是一个小跑堂的，再说，我是您的友军啊！”


  　　演的跟真的似的，老章的脸色那叫一个苍白，声音都带着哭腔。


  　　左哲圣却根本不惯着，一把推开他，迈步往前走。


  　　“反正我是不知道你们大张爷的电话，你可以随便打，告诉他，我姓左。”


  　　啧啧，简直逼格爆表气势爆棚，小五哥都没这么叼气冲天过。


  　　方小武正在砸吧嘴看热闹呢，左哲圣已经走出两步，视线刚好划过888包厢，跟他正对上。


  　　哟，幸灾乐祸被抓包了……给你比心心！


  　　方小武竖起大拇指的时候，左哲圣转头对章经理冷笑：“行了，算你走运，我们有包厢了。”


  　　陈贺、楚云龙顺着目光望过去，脸上纷纷闪过讶然。


  　　“方小武？”


  　　一行五个人，四个认识方小武，值此情境，不管有心无心，马上都跟在左哲圣身后，向他的包厢走去。


  　　“方小武，邀请你聚餐你不给面子，自己来玩不说，还看我们热闹，看来你是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左哲圣满脸寒霜，气势汹汹。


  　　方小武正要开口，楚云龙却迫不及待的冲过来。


  　　“小五，麻烦你去一楼散座行不行？这包厢就算我们买你的。”


  　　楚云龙说话时手上也没停，打开包，里面有两扎簇新的人民币，直接掏出来一扎，笑盈盈的递向方小武。


  　　“跟你的朋友去喝点酒、跳跳舞，要是碰到合心意的美女，请她们吃点好的。今天的消费楚哥请客，好不好？”


  　　按他的脾气，原本不会给方小武好脸，借机找茬才是大概率事件，可是安溪在场，他装也得装出点人样来，有多大仇都不会今天报。


  　　他以为他挺客气的，然而方小武差点给气乐。


  　　好你麻蛋！


  　　你说你们贱不贱？

  　　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结果却连一个客源经理都摆不平，看我好欺负，转头来摆弄我，好玩么？


  　　别慌，我陪你们好好玩！


  　　推开楚云龙的手，笑盈盈摇头：“不好意思，我不缺钱。”


  　　楚云龙脸一寒，有点控制不住想发飙，结果陈贺抢先开口，“好意”相劝。


  　　“小五，你家里不算宽裕吧？小六千的最低消费，真的不适合你，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听学长的，拿钱走人，以后还是好朋友。”


  　　“陈贺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同班又同寝的同学！”


  　　左哲圣假意呵斥一声，转头面向方小武，笑吟吟道：“小五，同学四年，时间长着呢……”


  　　哟呵，威逼利诱说反话，套路挺全啊？


  　　还剩两个妹子，有木有美人计？

  　　安溪没吭声，完全置身事外，倒是楚雨薇傲气凌人的开口。


  　　“学弟，这么顶着有意思么？一万块钱够你交两个学期学费的，你要是还嫌少，学姐做主，再搭你一年杂费。家境不行就好好学习，别跟我们斗气，你斗不起。”


  　　这话听着没毛病，挺有气势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左哲圣和楚云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方小武的表情也怪怪的，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


  　　“学姐，你们读云大花钱，我读云大是因为云大给我钱……学习的事就不谈了，好吧？”


  　　这话一出来，花钱上云大的楚云龙和左哲圣顿时反应过来，像是被一拳锤在脸上，热辣辣的。


  　　楚雨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溪轻轻拉她一下，附到耳边小声解释。


  　　“方小武是今年状元，学杂费全免还有奖金……”


  　　得，这下子楚雨薇也知道自己搞了乌龙，臊得脸皮有点烧。


  　　情况发展成这样，连续受挫的左大少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不是他的自控能力差，而是因为他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没必要控制。


  　　方小武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紧紧咬着的牙关，顿时意识到，不能再撩下去了。


  　　撩到打起来，一拳一个，那多没意思？

  　　对付这种熊孩子，要慢慢调教才有趣！


  　　就在左大少刚要发飙的时候，方小武面色一肃。


  　　“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没劲。不过安学姐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包厢分你们一半，愿意就进来，不愿意就拜拜！”


  　　对安溪笑笑，转身就进屋，将耿直boy扮演得炉火纯青。


  　　左哲圣、楚云龙、楚雨薇和陈贺都是一愣，惊讶的望向安溪。


  　　“小溪你认识他？”楚雨薇第一个开口问。


  　　“嗯，我给小五办的入学手续。”


  　　安溪点点头，神色如常，只有方小武知道，就在这一瞬间，好感度猛然蹿上去5点。


  　　再怎么优秀的女人都有虚荣心，就看你能不能get到，方小武这个面子卖的简直浑然天成。


  　　几个人恍然大悟，左哲圣和楚云龙对视一眼，摇摇头，冷着脸走进包厢。


  　　不爽是必然的，但是再闹下去只会更糟，他俩只能把怨恨放在心里，再找机会。


  　　安溪最后一个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跟方小武致谢。


  　　“小五，谢谢你……”


  　　话说到一半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有点不对，顺着目光望向那个角落，眼神顿时一凝。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么撩不行


  　　昏暗的灯光下，坐在沙发一角的陌紫妍就像一朵绽放在污浊火焰里的黑莲，妖艳，却又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圣洁气息。


  　　男生们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迷醉，一时间竟然没人开口。


  　　楚雨薇不忿而又妒忌，却乖觉的闭上嘴。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面对一个更出色的女性时，往往会超常发挥，她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陌紫妍非常不简单。


  　　安溪是一个特别自信的女孩，在面对楚雨薇时，哪怕对方一条手链的价格比她全年消费在服装上面的钱都多，她都从来没觉得自己低一头。


  　　但是在看到陌紫妍的一瞬间，她是真的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是外表、衣服、首饰的问题，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岁月、经历和知识沉淀出来的味道，不亲眼看见，永远不会懂。


  　　最快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左哲圣。


  　　这货心里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女神，所以陌紫妍再怎么惊艳，他都能找出远远不如韩希夷的缺点。


  　　不过陌紫妍的存在，还是将他脑子里继续跟方小武硬肛的想法打消，他说话客气许多。


  　　“小五，同学一场，之前的事儿别往心里去。今天的消费，我请客。”


  　　楚云龙接口道：“学弟，待会一定要喝两杯，男人有话酒里说，喝不哭你算我输！”


  　　方小武笑笑，言简意赅的介绍道：“这是我姐，愿意的话，叫声妍姐就行。”


  　　姓氏肯定不能说，陌这个姓太偏门，万一谁反应过来，那多不好玩。


  　　陌紫妍秒懂他的意思，冷冷淡淡的跟几个年轻人打过招呼，端着苹果酒不再吭声。


  　　五人在另一侧落座，男生们看到桌子上寒酸无比的两瓶啤酒一瓶果汁，表情顿时一松。


  　　方小武从左哲圣的侧脸上发现一丝隐蔽的得意，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怜悯：孩子，你唯一的活路就是缩好头夹着蛋，千万别跳……


  　　包厢很大，坐10个人仍旧绰绰有余，现在只有7个人，自然宽松无比，左哲圣他们自觉的只占一半，然后招呼服务生开始点酒。


  　　进来的不是老章不是小梅，而是始终守在门前的一个妹子，瘦瘦小小的，一点不起眼。


  　　点酒对于左哲圣这种经常泡吧的富二代而言，是典型的高光时刻，一堆堆听不懂的名词脱口而出，又专业又高调。


  　　楚云龙在旁边查缺补漏，热情的照顾着安溪，偶尔瞟方小武一眼，带着挑衅和高高在上。


  　　各种酒类和小吃流水一般的端过来，服务生小妹费劲的拎来酒壶冰桶，恭恭敬敬的把装着酒瓶的酒盒递给左哲圣检验。


  　　左哲圣简单扫一眼，傲然摆摆手：“兑酒吧！真的假的看瓶子没用，一喝就知道。”


  　　小妹打开酒盒，轻轻取出装着金橙色酒液的酒瓶，熟练的开瓶。


  　　慢慢往透明酒壶里倒进三分之一刻度酒液，小妹再次跟左哲圣确认：“先生，您要加冰镇气泡水是么？”


  　　待到左哲圣点头，小妹又往酒壶里倒进同等分量的气泡水，轻轻摇匀，然后鞠躬退下。


  　　左哲圣热情的招呼大家：“来，尝尝看！Laphroaig32年单一麦芽威士忌，无冷凝过滤的好酒，加气泡冷水调和，味道会被放大到极致，口感绝对饱满。”


  　　安溪似乎是觉得威士忌太烈，表情有点犹豫。


  　　不过她远比正常的大二女生要成熟聪明，开玩笑似的道：“你们这些二代难道不应该纯饮吗？兑上东西喝，总感觉像是段子里的土鳖，好违和。”


  　　爽朗大方的美女，无疑会令人心生好感，左哲圣哈哈大笑：“龙哥你来解释！”


  　　楚云龙温柔的笑笑，挺丑的，但他自我感觉相当不错。


  　　“小溪，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闻起来很香，喝到口中时，辛辣感和烟熏、原木味道非常浓缩，对于我们华夏人而言，有点过于厚重，只有真正的老酒饕才能驾驭。”


  　　“在威士忌的原产地，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永远只加自来水。在霓虹，喝日产威士忌必须加冰。”


  　　“你看，从来没有人说过威士忌不能兑饮，我们喝的是平衡，只要加的东西恰好符合酒性，那就是合适的。”


  　　“就比如哲圣开的这瓶32年Laphroaig，标价19888，绝对是夜店里最好的威士忌，加气泡水调节过重的烟熏味，口感清爽而又跳跃，再美妙不过。”


  　　如此对答，让方小武都有点惊叹，这帮富二代，在吃喝玩乐上面的水平确实登峰造极。


  　　安溪顺势放下酒杯，轻轻鼓掌，赞道：“非常清晰！你喝酒真的是专家。”


  　　楚云龙顿时眉飞色舞喜气洋洋的，不过方小武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笑得肩膀直抽。


  　　陌紫妍扔过来一个诧异的眼神，他悄声问：“姐，你会喜欢一个喜欢泡夜店的酒鬼么？”


  　　陌紫妍瞥一眼左边，莞尔一笑，缓缓摇头。


  　　对嘛！


  　　龙哥，装逼要装对地方啊，安溪学姐不是夜店妹，这么撩不行哟！


  　　稍等，一会儿哥来教你正确的姿势……


  　　渐渐的，以沙发中间为线，两边泾渭分明。


  　　方小武这边，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小声聊天，偶尔轻轻碰一下杯，浅饮一口。


  　　那边，以左哲圣和陈贺为首，闹闹哄哄，纵声谈笑。


  　　楚云龙相对低调些，不是安静，而是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安溪身上。


  　　安溪不是特别热情，但也不疏远，捧着啤酒瓶小口小口喝着，跟谁都能聊两句。


  　　楚雨薇倒是显得有点孤僻，原本方小武以为陈贺在追求她，但实际上，陈贺反而不时偷瞄陌紫妍，并没有表现出对楚雨薇的兴趣。


  　　她冷着脸不怎么说话，气呼呼的喝闷酒，速度却一点不慢，而且，时不时就瞟一眼陌紫妍，偶尔捎带一下方小武。


  　　陌紫妍冷眼旁观半晌，突然转头，对方小武意味深长的笑笑。


  　　“差不多了。”


  　　诶？

  　　什么差不多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搞得方小武一头雾水。


  　　却见下一刻，楚雨薇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搁，伸手抓起一瓶啤酒，突然起身，直奔陌紫妍而来。


  　　方小武终于明白了，不禁为紫妍姐把握人心的能力暗暗咋舌，忍着笑，怜悯的看着楚雨薇越来越近。


  第二百六十三章 碰瓷？！

  　　“妍姐你好，我叫楚雨薇，云大工商管理大二，谢谢姐姐给我们腾地方，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楚雨薇杯子都没用，拎着啤酒瓶仰头一阵咕咚咕咚，比爷们都干脆，一副夜店女王做派。


  　　陌紫妍端起杯子，稍稍沾沾嘴唇，表情很平静，眼神更加平静，在她脸上一掠而过。


  　　“不必客气。你们年轻人玩吧。”


  　　大陌总还是稍微给了一点面子，看得方小武想笑。


  　　明显能看出楚雨薇在尽力克制着不满，对于她这种富二代而言，克制本身就意味着底气不足，所以她没炸刺，只是笑得很勉强。


  　　“妍姐，您是做哪行的？”


  　　即使称呼从你变成您，她仍旧没放弃试探。


  　　但是大陌总可没心情哄她玩，于是就对方小武摆摆手：“小五，陪好你学姐。”


  　　好！搞不定你，我还搞不定一个小毛头？


  　　楚雨薇目光一闪，借势下坡，一点不见外的伸手去拉方小武。


  　　“学弟，干坐着有什么意思？来，咱们玩游戏！”


  　　拉一把没拉动，反而晃晃悠悠一头栽倒，正好扑在方小武怀里。


  　　我去，姐姐你想玩什么游戏？！


  　　我还个孩子！

  　　方小武没反应过来，左哲圣他们同样没反应过来，个个目瞪口呆。


  　　一秒钟后，楚云龙“嗖”一下蹦起来，一嗓子嚎出来：“方小武你干什么？快特么放开我妹！”


  　　方小武高高举起双手，尽力撇着脑袋，视线第一时间找到安溪，委委屈屈的求助：“安溪学姐……”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清楚情况。


  　　楚雨薇半骑半跨，压在方小武身上，左手搂着他的脖子，右手撑在后面的墙壁上，大半胸口顶着他的侧脸，V领上衣被蹭开一些，直接相贴。


  　　倒是方小武规规矩矩的，尽力避让着，要不然，脑袋可能会全都埋住。


  　　碰瓷？！

  　　三剑客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最符合场景的解释。


  　　哎哟喂，这么碰不是肉包子打狗么？咱家没到这份上！

  　　肉包子打狗是对的，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小五哥心中狂吼：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顺便来一发巭孬嫑RB，顺着接触的位置蜿蜒而上，在巨大说服力的加持下，一瞬间就取得辉煌的战果。


  　　【楚雨薇好感度+60】


  　　我去！这妞好欲啊……


  　　方小武都惊了，表情愈发惊恐，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奶猫一般。


  　　安溪第一个冲过来，楚云龙紧随其后。但是在她们到来之前，楚雨薇就已经触电似的弹起来。


  　　“薇薇你没事吧？”安溪关切的问。


  　　“没事，刚才喝得太急，脚软了一下。”


  　　楚雨薇摆摆手，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红潮看不分明，但眼睛里的盈盈水光，却越发漾漾欲滴。


  　　一抬头，发现气势汹汹的楚云龙，她不耐烦的挥挥手。


  　　“没你事儿，回去喝你的酒去！”


  　　目瞪口呆。


  　　石化片刻的楚云龙带着一身低气压回到原位，两个难兄难弟都在捏酒瓶子。


  　　楚雨薇压根都没往那边看，简单整理一下头发，随手把最初那种奇怪的眩晕抛在脑后，默默回味着某个瞬间的怒潮，热情而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小五弟弟，我们来玩游戏，我和安溪学姐陪着，你可不能拒绝……对了，你擅长什么？”


  　　“我擅长的东西挺多。”方小武用眼角余光瞄一眼她胸口，撇撇嘴，“只怕你厨艺不行啊……”


  　　“啊？你说什么？”


  　　楚雨薇愕然张开嘴，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清了但是理解不上去。


  　　“没什么。”方小武看一眼安溪，腼腆笑笑，“学姐想玩什么？”


  　　“猜骰子！最简单的就是这个，会不会？”楚雨薇迅速忘掉厨艺，兴致勃勃的从桌下翻出骰盅。


  　　“我不太会……”安溪摇摇头，歉然一笑，“你们玩吧，我回……”


  　　话都没说完，就被陌紫妍拽着坐下。


  　　“小姑娘，你坐这儿。”


  　　“啊？谢谢妍姐……”


  　　陌紫妍没怎么用力气，说话声音也不大，但安溪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顺从的坐下。


  　　大陌总原本就靠外侧，又让出一块地方，已经接近沙发边缘。


  　　这么一来，方小武右面安溪，左面楚雨薇，整个一包夹态势，莫名的像三明治。


  　　姐你干嘛啊？这多不好……


  　　方小武有点那啥，偏头看一眼陌紫妍，结果大陌总正笑眯眯的看着热闹，他立马就改了想法。


  　　好吧，既然你开心，我牺牲一点色相，无所谓！

  　　……


  　　方小武话说得那么狂，楚雨薇原本有点如临大敌的，结果发现，游戏规则都特么得临时科普，简直哭笑不得。


  　　约好三局适应赛，然后正式开始，三个人摩拳擦掌的准备着，沙发另一边，三剑客郁闷得想死。


  　　什么鬼？


  　　没机会认识那位大美女也就罢了，怎么自家妹子也叛变过去了？


  　　我们怎么办？三个爷们对着喝闷酒唱单身狗哭吧哭吧不是罪？


  　　吹牛逼都特么没人捧场，搞毛线！


  　　左哲圣愕然问楚云龙：“你妹咋回事？是要去灌方小武的酒么？”


  　　楚云龙强忍着心虚，冷笑点头：“当然！我妹玩猜骰子超级溜，十局里能赢我八回！等下看那小子怎么躺！”


  　　左哲圣闻言，郁闷稍解，笑道：“薇薇姐智商没得说，酒量更好，看来方小武要废。这样，等会他喝得差不多，咱们也过去加把火！”


  　　“好！”楚云龙顿时摩拳擦掌，兴致高涨。


  　　陈贺死死盯着快要贴到方小武身上的楚雨薇，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心里就像长出一片草原似的恶心。


  　　你妹……好像是打算灌他水啊？！

  　　麻痹的照这么下去，我还放个屁的长线钓个屁的大鱼！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薇薇该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楚云龙斜他一眼，不耐道：“你不是对薇薇没想法么？”


  　　陈贺闻言一滞，心里头转悠着大实话——没想法的是智障！直接冲上去的是傻B！


  　　没钱没脸，当然只能走长情路线，默默陪伴，等着接盘……


  　　但是！


  　　接盘不意味着我能忍受当面勾搭啊……更何况，勾搭的这小子竞争力这么强，我心理阴影面积很大的说！

  　　勉勉强强的一笑，他忧心忡忡的扇阴风：“薇薇爱玩就玩，你这个当哥的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操心的。我是觉得，安溪跟这小子接触太多，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楚云龙闻言一愣，随后，眼里涌起一片血丝，捏得饮料瓶咯吱咯吱作响，喘息渐渐粗重。


  　　左哲圣见状，揽过他的脖子，用力晃了晃：“走吧，跳舞去！眼不见心不烦，过去今天，咱们早晚有机会找回来！”


  　　楚云龙也觉得有点压不住心头的躁动，烦躁的起身，三人一起晃晃荡荡走出包厢。


  第二百六十四章 谁灌倒谁？


  　　舞池对面的阴影中，小光眼睛突然一亮，赶紧拍拍身旁的伙计。


  　　“癞头，你看，888包厢出来人了！”


  　　癞头眯着眼睛费劲的分辨半天，然后扭头四处寻摸。


  　　“草，白脸和斌哥都干嘛去了？这仨好像不是正主，咱们上不上啊？”


  　　小光一把摔下烟头，跃跃欲试道：“上！干嘛不上？白脸四处蹿卖水，斌哥在后巷，一时半会上哪找去？咱们干咱们的活儿！”


  　　癞头摸摸疤疤赖赖的后脑勺，点点头：“也是……反正都是888出来的，待会怼起来不怕正主不冒头！”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癞头和小光不知道的是，斌哥出去的早，白脸热场时太忙，他们谁都没看到左哲圣一行人跟客源经理老章的冲突。


  　　如果他们看到那一幕，随便找人一打听，就会知道这块铁板撞不撞得动。


  　　像王校长那次挨打，东北街头撸个串，社会大哥上去问女朋友电话号码，两句话都没说上就磕到一块，打得头破血流。


  　　如果提前告诉那大哥，对面坐着的是王公子，他还敢不敢上去撩人家女朋友？

  　　反正要是让斌哥知道888又进去一群公子哥大小姐，今天肯定到此为止，像小光癞头这种底层混混血一上头就扔掉脑子，斌哥却拎得清。


  　　他不鸟普通家境的方小武和一个有点钱的女白领，那是因为一辆奔驰C200L分量不够，可左哲圣的欧陆就停在门口，哪个混混看到不发憷？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稍微一个疏忽，漏掉一点关键的信息，好好的计划就会荒腔走板，导致结局滑向位置的方向。


  　　……


  　　包厢里，楚雨薇、安溪和方小武刚刚结束试赛，结果是……方小武全输。


  　　“小五弟弟，你好像不太行啊……”


  　　楚雨薇的声音很腻，眼波流转，媚意盎然。


  　　安溪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观察一下两人，却只看到方小武沉静的侧脸。


  　　“观察适应期，我没太认真……”


  　　方小武笑笑，突然转头冲安溪眨眨眼。


  　　“学姐，刚才你们俩有合伙欺负学弟的嫌疑，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你自己多少珍稀点。”


  　　距离太近，少年干净的脸庞、清冽的目光，烧得安溪心头一跳。


  　　下意识的垂头，把一缕秀发挽到耳后，她平复下心绪，才笑盈盈道：“美不美好都在你嘴上，我才不管呢！不喝酒就万岁。”


  　　楚雨薇伸手去拿啤酒，手臂似有意似无意的蹭上方小武胳膊，大面积的接触和摩擦，好像一块上好的暖玉滑过皮肤。


  　　“来，一局一杯啤酒，现在正式开始，咱们愿赌服输！”


  　　气势汹汹，一副吃定方小武的模样。


  　　方小武笑眯眯道：“可以。女士优先，你们先叫。”


  　　三人开始摇骰子。


  　　方小武淡然随意。


  　　楚雨薇把骰盅持在胸前，浑身用力，很难确定到底是在摇什么。


  　　就安溪算是正常的，小心翼翼护着。


  　　楚雨薇先叫，打开看一眼，竖起一个巴掌：“五个五！”


  　　凶得简直不像话，总共五枚骰子，上来就搞这么大。


  　　方小武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随口道：“六个五。”


  　　轮到安溪，她和楚雨薇对视一眼，突然改口：“六个六。”


  　　再到楚雨薇，这妞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坏笑着跳到八个五。


  　　按照正常的游戏玩法，方小武此刻应该做出一个判断——楚雨薇是在诈，还是真的有很多5，或者有很多可以当成任何点数的1点。


  　　觉得有诈，那就开，觉得可以反诈，那就再加。


  　　方小武板着脸盯着楚雨薇的双眼，默数三秒，然后转头盯着安溪，突然就脸带微笑。


  　　“安溪学姐，你心地善良，告诉我实话，你俩对没对暗号？”


  　　安溪“愕然”的瞪大眼睛：“小五，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学姐？”


  　　“别撒谎啊！”方小武又往前凑过去五厘米，盯着她的眼睛不松开，“学姐的眼睛这么漂亮，清澈透底，说谎会变浊的……”


  　　距离略近，稍稍带点酒气但仍旧清新的呼吸扑面而来，声音又那么好听，让安溪的脸颊染上一抹红霞。


  　　不过她毕竟不是高中女生，已经在学生会里历练一年，不至于被这点小场面击溃。


  　　微垂眼睑的同时，轻轻一巴掌推在方小武肩膀，娇嗔道：“少跟学姐来这套！你叫不叫？”


  　　另一侧的楚雨薇差点没气炸。


  　　老娘正在倒贴你，你居然勾搭老娘闺蜜？！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她真是超乎寻常的敏锐，方小武就是在放套路撩安溪，其余一切借口统统都是扯淡。


  　　不行，不能输！需要填满的女人绝不认输！


  　　楚雨薇一把搂住方小武的胳膊，用力往怀里压，不满的叫道：“小五弟弟，快点快点！”


  　　撩到好几点安溪好感度的小五哥见好就收，轻轻挣开小荷包，往沙发上一靠，自信的竖起食指。


  　　“三人总共15枚骰子，掷出八个（5+1）的概率是26.87%，按概率学来说，现在我应该开薇薇姐。”


  　　“再叫下去，掷出九个任意点数+1点的概率急剧下降到10.13%，输面太大。”


  　　楚雨薇和安溪面面相觑，集体懵逼。


  　　知道你是状元，可是你连这个都能心算？！


  　　要不要这么扯！


  　　小五哥还没装完……还没说完。


  　　“但是呢，我觉得你们俩不对劲，所以……八个六！”


  　　楚雨薇懵懵的揭开自己骰盅，悄悄看一眼，然后又跟安溪对视一眼，突然一嗓子喊出来。


  　　“开！”


  　　楚雨薇揭开骰盅，狡猾狡猾的笑着：“我只有一个一，一个六！”


  　　“我只有两个一，没有六。嘻嘻！”安溪跟着开盅，掩嘴娇笑。


  　　点数一，在游戏里可以算做任何一个点数，她们两个总计四个六，就等于方小武必须自己有四个六，才能赢下这一局。


  　　自觉胜券在握，楚雨薇拎起方小武的啤酒瓶，在他本来就很满的杯子里硬生生又加上一些，像是满自溢。


  　　“喝酒！”


  　　方小武愁眉苦脸的摇摇头，伸出左手去揭骰盅，嘴里嘟囔着：“哎，上当了……”


  　　“咯咯咯！小子，你还嫩着呢！抓紧喝，喝完继续！”


  　　楚雨薇嘻嘻哈哈的笑着，眼睛里一丝得意一闪而逝，小样，跟我玩骰子，诈不死你！

  　　等着被我灌倒吧！


  　　昏暗的灯光中，谁都没注意到，揭开骰盅的时候，方小武护在旁边的右手食指微微一动，幻影般掠过桌面。


  　　骰盅终于揭开，方小武惊“咦”一声，然后转头看看楚雨薇，再看看安溪，又开始笑眯眯。


  　　“学姐们，不好意思，我有四个一……”


  　　啥？！


  　　楚雨薇的笑声“嘎”一下停住，瞪大眼睛看过去，脸色顿时一青。


  　　整整四个红色的一点，梅花似的摆在那里，刺眼得就如同方小武的眯眯笑。


  　　“两位学姐，要不然就喝一半？我没关系的。”


  　　方小武好心好意的送温暖，结果楚雨薇却不领情，一口干杯，重重往桌面一顿，咬牙开口。


  　　“再来！”


  　　安溪皱着眉看着酒杯，叹口气，然后一饮而尽。


  　　方小武瞄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心里突然一动。


  　　咦？

  　　一滴都不洒，这么干脆利落，小姐姐，你是隐藏在人民群众内部的酒神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方小武你王八蛋！

  　　两个妹子的气势是好的，斗志熊熊燃烧，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接下来的三局，楚雨薇和安溪输得简直莫名其妙。


  　　方小武张嘴就叫到八个二，楚雨薇一个都没有，当机立断开盅，结果方小武自己就有五个，安溪刚好有三个。


  　　邪门到这种程度，怎么赢？

  　　连续六杯酒，短短两分钟之内灌下去，饶是楚雨薇酒量很不错，也开始打晃。


  　　倒是安溪脸不红心不跳，喝完跟没喝一样。


  　　可问题是，再怎么能喝，也架不住这么祸祸啊……


  　　最最倒霉的是，她们定的规矩是“独赢”，喊开或者被开，只能产生一个赢家，其余两人都要一起喝酒。


  　　安溪一次都没被开过，莫名其妙的就被楚雨薇拖累着灌个痛。


  　　10分钟不到，被小五哥针对性跳开的楚雨薇终于挺不住了，匆匆起身，打着摆子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溪刚要站起来，准备陪她一起去，楚雨薇却顺手一拽方小武，娇蛮道：“你陪我去！”


  　　方小武管她去死？如果说安溪是正经八百的目标，她连搭头都够不着，白给都嫌她添乱。


  　　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他腼腆一笑，婉拒道：“我不太方便，还是让安溪学姐陪你吧。”


  　　楚雨薇心头一片燥热，意识还清醒，可情绪控制力已经基本归零，小姐脾气顿时上来，双手抓住方小武胳膊，使劲拉。


  　　“快点！我要忍不住了！”


  　　这话听着就不大对劲，以咱俩的关系，你跟我这么说话合适么？


  　　方小武越发不满，正要刺她一句，安溪却劝道：“小五，你就陪她去一趟吧！我跟妍姐聊聊天。”


  　　“好的，安溪学姐。”


  　　小五哥秒改答案，气质沉稳，特别让人放心。


  　　安溪微微发愣，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倒是冷眼旁观的陌紫妍抿嘴一笑。


  　　临出门时，系统面板闪过三条提示，让方小武嘿嘿暗笑。


  　　【安溪好感度+5，当前总计27点】


  　　【陌紫妍好感度+1，当前79点】


  　　【楚雨薇好感度+5，当前65点】


  　　有些是意料之中，一点不值得惊讶，有些则让小五哥都吓一跳。


  　　撩妹这门技术，两人私下相对要推拉，要让情绪在一个范围里来回波动，这才能快速涨好感。


  　　如果是在公众场合多人相处，那就要善用对比反衬，要将目标和其余背景巧妙的区分开。


  　　不同的待遇会让她意识到自己是特殊的，虚荣心将得到极大满足，神清气爽顾盼生辉，心里头要多美有多美。


  　　也就是安溪太难搞，要不然就刚才那种哄法，拿到40+好感就跟玩似的。


  　　小五哥装逼，那是多隐蔽多全面？


  　　从见面到现在，他看上去什么都没干，实际上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首先，三女一男，外加三个酱油，局面极其复杂。


  　　陌紫妍不用说，纯看热闹，方小武嘚瑟的越欢实，她就越开心，但若是方小武束手束脚唯唯诺诺，第一个发飙的就是她。


  　　楚雨薇生拉硬拽，摆明车马要老牛吃嫩草，肆无忌惮。


  　　安溪夹在中间，内心里对方小武是敬而远之的，但感情上正面偏欣赏，立场中立，位置敏感。


  　　其次还有三根搅屎棍，打不得骂不得，怼太狠显得小肚鸡肠，听之任之又怕蹬鼻子上脸，略嫌软弱。


  　　最后，小五哥有自己的目的，不想和稀泥混过去。


  　　如此复杂的局面，一个应对不好，别说涨好感，不彻底崩盘就算运气好。


  　　结果呢？

  　　装逼打脸挖墙角，装纯情秀高冷展示内在，一套轻拳轻脚小连招，包括安溪在内的所有人，破防都不知道怎么破的。


  　　何解？


  　　《孙子兵法》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小五哥的出色发挥，得到系统的高度认可。


  　　【宿主理论联系实际，以实践领悟真知，在复杂的环境中举重若轻撩于无形，撩妹+2、魅力+2、察言观色+2】


  　　【今日的战斗仍未结束，请宿主再接再厉，吊打一票咸鱼。最终奖励将在本次聚会结束后结算】


  　　【条件达标，生成场景任务——周旋】


  　　【本任务无具体目标，无惩罚，奖励视最终结果而定】


  　　前面都是喜滋滋的，最后这个任务让方小武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奇怪的任务……今天我没什么强烈的欲望啊？”


  　　按理来说，任务发布的规律跟方小武的心态息息相关，他今天还真没什么目标，或者强烈的动力。


  　　撩不撩安溪、成不成都无所谓，就是一步闲棋，半娱乐性质。


  　　抽不抽三剑客、结果如何，同样不算什么大事，以方小武如今的城府，再怎么讨厌左哲圣都不会执着于当场打脸，放他们跳几天真心无所谓。


  　　所以碰面时压根没有诞生任务，反倒是这会儿冒出来，挺奇怪的。


  　　系统的回复，解开他的部分疑惑。


  　　【狭小的场景中，聚集起三个具备好感度的异性，以及三个心怀仇恨度的同性，彼此之间关系复杂，这是冲突的源泉】


  　　【作为造成这一切的核心，你必须周旋其中，无论你本意如何】


  　　【所以，尽情去浪吧！宿主！】


  　　我不是浪货！

  　　怒吼拒绝，方小武慢悠悠跟在楚雨薇身后，才出包厢门，这妞立马就挂到他身上。


  　　浪货一巴掌拍到她屁屁上，斥道：“好好走路！”


  　　“啊！姐姐……头晕……”


  　　奇奇怪怪的惊呼一声，她反倒贴得更紧。


  　　得，你不要脸你牛逼，我忍！


  　　女士洗手间门口，方小武正不耐烦的等着楚雨薇嘘嘘，躁动的音乐声中，水流的声音很微弱，却更加让人烦躁。


  　　为啥烦躁？不喜欢归不喜欢，生理反应归生理反应啊……


  　　突然之间，隔间里面传来一声“咚”的闷响，紧接着，楚雨薇哭唧唧的喊方小武。


  　　“小、小五子，我磕到手、手肘……呜，好疼……”


  　　“搁嘴里自己裹两下就不疼了。”方小武随口敷衍着。


  　　此刻的楚雨薇，不知为何，身体里一片燥热，脑子似乎也不大清醒，当真信了方小武的邪，竖起胳膊努力往嘴边送。


  　　结果差点一个倒栽葱翻进便池，也没能完成如此大业。


  　　“王八蛋！我够不着！怎么办？”


  　　听到楚雨薇的声音，方小武顿时懵了个逼——小姐姐，你要能够着才特么神奇啊……


  　　真是服了，就这酒量，还敢跟我张牙舞爪？


  　　然而他和楚雨薇都不清楚，这并不完全是酒的缘故。


  　　方小武没吭声，就当没听到，没过两秒，里面又开始叫唤。


  　　“王、王八蛋……你进来……我的系带，系、系不上……”


  　　真特么麻烦！小爷是你家长工啊？怎么什么都得干？


  　　方小武简直想扭头就走，最烦这种太拿自己当回事的女人，不过想想把她自己扔在这儿的后果，他还是忍着气，回手推开隔间的门。


  　　进去搭眼一扫，方小武顿时傻眼了。


  　　小、小姐姐，你没说是这个系带啊……


  　　裙子撩在腰间，兜裆布侧面的绳子散开着，挂在一条腿上，雪白的那啥黑色的那啥红色的那啥……什么都看得分明。


  　　楚雨薇觉得自己是真的喝大了，意识还有，但是沉在心底最深处，浮在表面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欲望。


  　　身下凉飕飕的，那道目光却火热，烫到哪里，哪里就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快、快帮我系上……”


  　　楚雨薇勉强站起来，转过身，双手撑在墙上，紧紧闭上眼睛。


  　　别骗我，这绝对不是系系带的正确姿势！

  　　为表示尊敬，方小武不得不竖旗敬礼，然后脸上突然漾起一抹冷笑。


  　　滚烫的指尖轻轻触在冰凉的肌肤上，随着缓慢但坚决的滑动，某种好孩子不会懂的声音回荡起来，回荡，回荡，荡……


  　　就在滑到某处的瞬间，浪货鬼使神差的想起一件事。


  　　貌似，刚才作弊时新发动的九九归一，此刻还剩七下？

  　　既然你这么难受……也罢，送你一程！

  　　一、二、三、四、五、六、七！


  　　以指做剑，幻影连击！

  　　只听一片风生水起……系统提示声突然闪个不停。


  　　【楚雨薇好感度+1、+1、+1、+1、+1、+1、+5……】


  　　这是什么鬼？这锅我不背！


  　　小五哥极有耐心，一秒就能放完的技能，他整整拖出去10秒不止，幻影连击全部放完，最后还剩一记九九归一的重击。


  　　随着他拉开架势，空气也随之凝固。


  　　楚雨薇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根本什么想法都没有，却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期待着一切的终结。


  　　一秒、两秒、三秒……


  　　N秒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方小武突然伏到她耳边，轻轻的笑着：“小姐姐，系带系好了……”


  　　楚雨薇愕然低头，只见裙摆好好的垂在膝盖上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身体里的难受、难受、难受骗不了人，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软弱渴望，却被一个小男生残忍的拒绝。


  　　砰！

  　　一颗飘在高空里的心瞬间坠落，砸在地面，摔得稀碎。


  　　“方小武，你王八蛋！！！”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就差一米


  　　【楚雨薇好感度—50。注意，暴涨暴跌，你们的关系已经在由爱生恨边缘】


  　　小五哥好生不爽。


  　　我怎么就王八蛋了？！


  　　友情送你飞出九十九米高，我骄傲了么？我邀功了么？

  　　剩下一米，你就不能自己蹦跶一下？

  　　什么事都指望我，却连个热狗都不请我吃……哦，你请不起……总之，自己练柔道去，我跟你没交情！


  　　方小武不屑的撇撇嘴，正要再逗她一下，干脆就把关系转变成敌对得了，突然，隔间外面响起一声呼喊。


  　　“癞哥，他们在这里！”


  　　“咣！”


  　　一声巨响过后，隔间门被踹开，门板荡出去砸到墙上，吓得还要再骂的楚雨薇一哆嗦。


  　　是真的哆嗦，脸色一白，半声惊叫就卡在嘴边……想歪的继续去面壁。


  　　一个几乎有楚雨薇两倍宽的壮汉堵在门口，慢慢收回腿，摸着癞癞疤疤的光头，狞笑道：“小贱货叫得挺……”


  　　“咣！”


  　　“砰！”


  　　“扑通！”


  　　一瞬间，壮汉就炮弹似的倒飞出去，身体几乎对折，先撞上墙，然后重重的砸落地面，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方小武慢慢收回腿，姿势和癞头一模一样，却从灵魂深处散发着狂拽霸酷炫的气息……


  　　掸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贼有范儿的傲然一笑。


  　　“聒噪。”


  　　视线越过隔间门，在洗手间里巡视一圈，发现三个傻眼的混混，从来都没见过。


  　　什么情况？哪里得罪的人？


  　　方小武心里疑惑，动作却果断，直接开启九九归一，合身扑上！

  　　既然敢来找茬，先练死再说别的！


  　　一拳一脚再接一拳，三下就基本摆平，然后对准他们身上的薄弱处，闷头一顿隼击。


  　　哀嚎充斥着洗手间，偶尔还夹杂两声怪异的申吟。


  　　楚雨薇虚弱的倚在门口，迷蒙的看着这一幕，每每有血飞溅出来，身体就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打完收工，方小武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是心情大大的畅快，之前被这几个蛇精病二代搞出来的郁闷，登时消散一空。


  　　方小武一巴掌甩到癞头脸上，毫不客气的逼问：“嘿！怎么回事？你们还有多少人？要干嘛？”


  　　可惜癞头被锤得有点惨，哼哼唧唧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路过的客人看到这一幕，个个表情畏惧，匆匆躲避。


  　　倒是洗手间里面，有几个小太妹被战斗堵在旮旯，正在窃窃私语。


  　　“那不是斌哥手下么？”


  　　“嘘！小声点……”


  　　“怕什么？小帅哥以为自己很能打，居然敢在米谷跟张爷放对，等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啧啧，可惜了那张小白脸……”


  　　“这里就是大张爷的场子，那些保安和他们都是一伙的，等着看好戏吧！”


  　　“看他和小婊砸急的那样，打断鸟也活该！”


  　　大张爷？张路？！

  　　米谷居然是张氏兄弟的产业……可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找我麻烦？

  　　难道是李战察觉到贷款有问题？

  　　或者是……李捷思私下的行为？


  　　信息太少，可能性太多，方小武一时间根本猜不透原因。


  　　若有所思的瞟过去一眼，几个小太妹迅速噤声，小鸡仔似的绕过躺尸众人，一溜烟蹿出洗手间。


  　　他想了想，把癞头翻过去，摸一下后背，摸到几根硬物。


  　　果然，早听到摔在地上的声音不对，原来真的都带着家伙！


  　　方小武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三根螺纹钢管，每根都有三四十厘米长，全拧到一起就是一根长棍。


  　　仔细再搜搜，又在癞头的裤腿里搜到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枪头，枪尖磨得很锋利，闪烁着冷冷寒光。


  　　这特么简直是凶器，被扎上一下，估计都等不来120。


  　　这些王八蛋，是要疯啊？


  　　意识到情况很严重，方小武三下两下拆开钢管，别在后腰，一把拽住仍在飘着的楚雨薇，匆匆往回赶。


  　　刚到包厢门口，就听到三剑客正兴高采烈的吹着牛逼。


  　　“……我特么上去按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膝盖，抓着头发薅起来又一记摆拳，那孙子当场就懵逼了！”


  　　“哲圣你以前肯定练过，动作太利索！妈的我眼镜差点没甩飞，还好有你们。”


  　　“主要是云龙厉害，摆弄那小子就跟摆弄儿子似的，要不然咱们三打二都未必能赢！”


  　　“今天真特么爽！解气，太解气了！”


  　　“敢跟咱们兄弟跳，他们脑子灌浆了吧？哈哈哈！来干一杯！”


  　　他们吹得兴高采烈，安溪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好好的你们打什么架啊？跟两个女生出来玩还非得惹事？”


  　　楚云龙分辨道：“哪是我们惹事？哲圣跟一个妞跳个贴面舞，还是那妞主动靠过来的，结果那两个小子BB赖赖的，谁给他们惯的臭毛病？”


  　　楚云龙的情绪正是最高亢的时候，分外受不得指责，哪怕开口的是安溪，他也没客气。


  　　左哲圣豪气干云的一口喝尽杯中残酒，傲然道：“学姐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左哲圣兜着！几个渣翻不起天！”


  　　我去！原来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


  　　方小武终于知道怎么回事，阴着脸进门，直奔陌紫妍。


  　　“姐你收拾下东西，咱们马上撤。”


  　　陌紫妍今天的话格外的少，仰头望向他，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问：很严重？

  　　“我能摆平，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丝伤害，乱起来没法说的。”


  　　方小武说的认真，陌紫妍点点头，回手拎起包。


  　　正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有这么个扫兴的，左哲圣三人都极其不悦，陈贺能忍，楚云龙当即阴阳怪气的开口。


  　　“软蛋！学弟你到底怕个毛？人是我们打的，有事我们担，你急急忙忙跑什么？”


  　　左哲圣紧接着道：“怕我们护不住你？小五，你眼皮子有点浅啊……我左少的名字没那么不值钱！”


  　　呵呵！


  　　方小武心里冷笑，懒得跟他们多说一个字。


  　　而且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样的混混会随身带着那种凶器？时刻准备火拼？

  　　收拾好东西，他把目光转向安溪。


  　　“学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第二百六十七章 要装要浪随你们


  　　面对方小武的邀请，安溪有点犹豫。


  　　按说这种事根本不用想的，她是跟左哲圣、楚云龙来的，自然应该和他们同进同退，半路跟学弟走算怎么回事？


  　　但是她和楚雨薇不一样，她没那么张扬任性，不喜欢面对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


  　　尤其是，左哲圣、楚云龙他们喝多以后暴露出来的本性，让她很看不过眼，严重缺乏安全感。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君子顶多是挨砸，美女受伤一般都是枪伤。


  　　所以对于方小武的提议，她很认真的在考虑。


  　　就在她还没有考虑出一个结果的时候，楚云龙突然炸了。


  　　“WQNMLGB！软蛋，要滚你自己滚！安溪是老子的女朋友，老子自己照顾！”


  　　一通怒喷，末了拎着酒瓶子就要往前冲，结果被安溪死命拽住，焦急的劝：“你干嘛啊？你干嘛啊？！”


  　　左哲圣一跃而起，指着方小武鼻子，吼道：“方小武，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特么管好自己就行了，别逼我连你一起收拾！”


  　　楚雨薇被方小武戳成一枚哑炮，想炸但怎么都炸不了，点着火干烧，心里又烦躁又愤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小溪别理会那软蛋！有我哥和哲圣在，谁敢动我们！”


  　　安慰完她，又转头对方小武冷笑：“几个混混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只敢跟同学装逼是吧？”


  　　陈贺阴声接道：“可不是么！仗着我们这些学长、同寝不会拿他怎么样，拽得一逼，结果碰到真格的就缩卵！”


  　　楚云龙继续破口大骂：“我呸！傻吊，要滚赶紧滚，别逼我锤你！”


  　　方小武顿住脚步，摇摇食指，冷冷一笑。


  　　“左哲圣楚云龙，你们身处险境，却非得拉着女生作陪，不就是缺人喊666么？要装要浪，随便你们，我没心情奉陪。”


  　　“说句实话，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我姐的一根头发丝重要！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


  　　左哲圣和楚云龙当即恼羞成怒，甩开膀子就要冲上来，可方小武根本不管他们有什么反应，拉着陌紫妍转身出门。


  　　至于安溪，就只能言尽于此，结果好或者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方小武可没有那份闲心去拯救所有女神。


  　　不过，刚刚那根刺扎进去，安溪对楚云龙的观感肯定直线暴跌，再想恢复现在的关系，会很难。


  　　面板上的新提示，无疑就证明这一点。


  　　【安溪好感度+10】


  　　不合常理的暴涨，意味着安溪对楚云龙好感的松动，这就是对比的力量。


  　　方小武从来都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性子，哪怕现在没时间，两句话也能崩掉他们的牙！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尽快离开险境。


  　　才出包厢门，眼角一瞥，只见不远处的楼梯口正有几个青年奋力往上挤，他反应极快的一把搂住陌紫妍，佝偻着腰转身走向另一侧。


  　　二楼的过道环绕舞池，总共有3个楼梯与一楼相连，照理来说，应该不会都有人守着。


  　　陌紫妍的肩膀比预想中更瘦削，柔若无骨、滑如凝脂，可方小武却没心情去感受，注意力都放在后面和四周。


  　　挤出去十多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呵斥、怒骂、砸碎东西的声音，和女人惊恐的尖叫。


  　　打起来了！


  　　二楼有壁灯和彩灯，光线比舞池里好得多，方小武清楚的看到，两个大汉推着左哲圣和楚云龙进包厢，留下一个人堵门，然后里面就叮叮咣咣的响成一片。


  　　几个人的动作很隐蔽，但过道和包厢的人太多，骚乱还是不可避免的蔓延开。


  　　有人挤到跟前去看热闹，有人往外挤准备离去，888附近一时间乱成一片，甚至有点影响到楼下。


  　　方小武拉着陌紫妍，终于挤到另一个楼梯口，居高临下望向场地中央，发现这个位置还算平静，不由松口气。


  　　陌紫妍侧过头看一眼，突然低声道：“那几个小朋友的状态不太对，有点亢奋过度的感觉，就安溪比较正常。”


  　　方小武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被下了药？”


  　　“很可能。不过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


  　　大陌总说话时咬牙切齿，杀气四溢。


  　　想想就知道，左哲圣他们来的时候没得罪人，反而是自己赶走一个卖所谓潮饮的小混混，下药是冲谁来的，不是很明显么？


  　　至于左哲圣他们在舞池里的小冲突，搞不好是碰瓷，否则这些人也太猖狂了。


  　　方小武心一沉，回想种种细节，同样意识到不对。


  　　不过，真的只是如此么？


  　　总觉得还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一时想不明白，方小武索性不再费心，安慰道：“没事，姐，我们走正门，真有事，我能保护你。”


  　　陌紫妍看看他的小身板，莞尔一笑，但也没说什么，怕打击到他的自信。


  　　“行吧，我们先撤，回头再说。”


  　　方小武点点头，又对她大声道：“姐你准备给周哥打电话。”


  　　过道下面就是舞池，环境太嘈杂，不大声喊根本听不清，现在打电话什么都说不明白，只能出去再说。


  　　陌紫妍掏出手机，翻到周正的电话号码，带上蓝牙耳机，一切都准备妥当，单手挽住方小武胳膊。


  　　像是刚想到似的，她又随口问：“安溪怎么办？”


  　　“原本不想管，但既然是被咱们牵连的，自然另说。等送你上车，我打算回来看看。”方小武苦笑道。


  　　小五哥历来都是恩怨分明，兼之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把这种小场面当回事，只要陌紫妍安全，回头打穿他们都不在话下。


  　　陌紫妍却不知道这一点，手指下意识的一紧，大声道：“不许逞强！有什么事让周正解决，你保护好姐姐。”


  　　半是恳求半是警告，担忧中混杂着软弱，大陌总很少有这种状态。


  　　方小武深感责任重大，既兴奋又紧张，抽出扎枪头，倒持在右手，用挎包挡在前面。


  　　有这么一件利器，无论来多少人，三尺之内，生死由我！


  　　带着一腔豪情，心中杀气吞吐不定，他当先下楼。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题

  　　二楼最里面的包厢，周大龙阴着脸站在窗前，双手死死攥着拳。


  　　嗞拉嗞拉，对讲机响起来：“龙哥，在888闹事的是小光他们，兄弟们正在赶过去！怎么处理？”


  　　妈的！一群傻吊！

  　　周大龙暗暗咒骂着，抄起对讲机，吩咐道：“分开他们，把小光赶走，安抚一下客人，最好能送出门！”


  　　他身侧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手里夹着一支女士香烟，闻言呵呵一笑。


  　　“龙哥，小光好赶，只怕客人不好送啊……”


  　　周大龙瞥她一眼，烦躁道：“红姐，客源经理都是你手下，你还有心情看我热闹？”


  　　说话间，888包厢里突然蹿出来四个混混，挤进人群。


  　　“得，小光不用赶了，红姐直接去送客吧！”周大龙突然笑起来，幸灾乐祸的揶揄道。


  　　“叫老娘给他们擦屁股？离开米谷老娘不能活？不去！”红姐彪悍的回道，一点动地方的意思都没有。


  　　大型夜店各有职权，周大龙只管闹事的，安抚客人是红姐的活，斌子则是不该存在的搅屎棍。


  　　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米谷内部已经处于分裂边缘，只要张路不在店里，谁都压不住重重矛盾。


  　　斌子那波人容易惹事，但聪明之处在于，他们从来不在店里惹大事。


  　　从进包厢到出包厢，前后不到1分钟，应该不至于打得太厉害，所以周大龙还笑得出来。


  　　但是下一秒，他的视线掠过楼下廊道，脸色勃然大变。


  　　卧槽！怎么会是这小子？！


  　　红姐发现周大龙不断变幻的脸色，意识到不对，马上追问：“怎么了？”


  　　周大龙挣扎半天，终于掏出手机，拨出张路号码，狞笑着舔舔嘴唇。


  　　方小武，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不过，我看那些煞笔更不顺眼啊……


  　　算你走运！


  　　……


  　　人群中，方小武尽可能警惕的走在前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其实就一空架子，没受过训练的人，不可能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做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眼看着即将挤出人群，踏上廊道，他微微的松下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枚硬物突然顶上他的后腰，耳边同时传来一声警告：“别动！不然攮死你！”


  　　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决，里面带着一股不把伤人当回事儿的冷酷。


  　　可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小爷？


  　　那就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方小武狠狠一咬牙，心中杀气顿时化成一往无前的决然，一旦发动九九归一，0.2秒之内，右手倒持的枪尖就会穿透那人的肋下、胳膊或者大腿。


  　　正准备动手，却只听陌紫妍轻哼一声，冷然道：“你们是在给张路惹麻烦。米谷？呵呵！”


  　　方小武的动作顿时停滞，侧头望过去，之间陌紫妍身侧也站着一个麻杆似的混混，手里一抹寒光，影影绰绰的顶在她腰侧。


  　　“跟我们走一趟吧，小老弟！”


  　　青皮阴笑着一拉方小武，巨大的力量差点将他扯个踉跄，可他却犹如不觉，死死的盯住那个麻杆。


  　　“哟？你还挺不服气的，是吧？”


  　　小鸡吊儿郎当在陌紫妍身后，戏谑的笑着：“没关系，兄弟们专治不服，等着！待会有你乐的！”


  　　没有攻击角度，人流过于密集，被挟持的是紫妍姐……


  　　种种原因让方小武投鼠忌器，他紧紧抓着枪头，却始终无法挥出去。


  　　而且，从来没有用过刀的方小武还有另外一个迷惘——要打击哪里才能让对方第一时间失去反抗能力？


  　　光指望幻影连击的酥软特效是不行的，哪怕封在鼻梁上，对方仅剩的力量也足以将匕首送进紫妍姐腰间。


  　　除非……一击毙命！

  　　不，暂时还不行！没到那一步，再等等看吧……


  　　迟疑中，青皮轻轻把匕首往前一顶，扬扬脖子：“这边走，小老弟。”


  　　冰冷的锋刃透过衣服咬上肌肤，寒意刺骨，却浇不熄方小武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焰。


  　　那就走吧！


  　　人早晚都要到不归路上走一遭，谁先谁后，谁知道？


  　　在两个混混的挟持下，方小武打头，默默的走向后门。


  　　看不到陌紫妍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这让方小武越来越烦躁。


  　　出门以后，视野反而一亮，后门外面是一条小巷，但墙壁上的彩灯，却比夜店里闪烁的射灯更适合照明。


  　　巷子口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呼喊声，看来，有不少人正在赶过来。


  　　顺利将两人带出来，青皮和小鸡也放松许多，小鸡斜眼一瞟陌紫妍的侧脸，当即大呼小叫起来。


  　　“卧槽，青皮，你看这妞，真特么靓！”


  　　青皮舔舔嘴唇，眼睛里同样放着光，却还知道轻重，笑骂道：“再漂亮跟你有关系？今天只找这小子的麻烦，你特么别瞎闹，瘾头上来就抽一口去！”


  　　“我知道，我知道！”


  　　小鸡不耐烦的嘟囔两声，突然嘿嘿一笑，“不能真枪实弹，我特么过过手瘾还不行？”


  　　说着话，小鸡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陶醉的低下头，从陌紫妍的小臂开始嗅，一直嗅到肩膀。


  　　陌紫妍何时受到过这种轻薄？


  　　气得娇躯直打颤，却一声没吭，只是安静的盯着小鸡，目光冰冷如看死人。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小鸡的动作渐渐慢下来，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浮起一丝忐忑不安。


  　　陌紫妍对人心的把握和强大到爆表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在这种情况下，反抗、威胁、叱骂，都是毫无意义的，反而会暴露出自身的软弱，激起对方的变态心理，得寸进尺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就此停手。


  　　相反，越是镇静、越是自信，对方就越发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理智归位，就是谈判的最好时机。


  　　就比如青皮，被陌紫妍的强大气场搞得心里直突突，赶忙喝骂：“小鸡你特么老实点！大哥没让动这妞！”


  　　青皮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小鸡不知道哪根弦被刺激到，脸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疯狂的狞笑起来。


  　　“老子最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老子就一条烂命，随时都有可能嗑死，等会就上了她，老子非得看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说话间，一只手对着陌紫妍的胸口抓过去，动作极慢，手指不断的活动着，就像戏弄虐杀老鼠的猫。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脸无比的丑陋淫邪，方小武目眦欲裂，胸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就在这一刻，系统突然刷出一个新任务。


  　　【成长任务：抉择】


  　　【手持利器，杀心自起。胸怀霸业，胆气自雄】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题，现在你要做出抉择——是站在规则内，或是破格而出？】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怎么样了？


  　　酒吧二楼，办公室。


  　　周大龙举着手机，愕然问：“啊？您就在门口？我马上过去接您！”


  　　电话里传来一个轻松的声音，微带酒意：“不用。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状元怎么了？”


  　　周大龙不得不再解释一遍：“今年云州理科状元方小武，来店里玩，刚才被小鸡和青皮拿刀带到后巷去了，我怕出事……”


  　　“方小武？！”


  　　嗷一嗓子响起来，炸得周大龙耳朵生疼。


  　　紧接着，刚才还轻松无比的张路连珠炮似的喷出一堆脏话。


  　　“我草他大爷的！他们想干瘠薄？看老子日子过得太顺心？MLGB的一群傻吊……你特么是干什么吃的？就眼看着他们搞事？！”


  　　周大龙默默回喷：我特么拦过几次？要不是你总拉偏架，他们会这么猖狂？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对张路的反应完全措手不及，不明白道上的大张爷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一个状元。


  　　这就是信息差。


  　　在上次温泉冲突过后，周大龙亲眼看到高云峰力挺方小武，隐约知道那是交通口的领导。


  　　他认为，就算方小武背后站着高云峰，可是对方管不着张氏兄弟的生意，值得重视却不必太重视。


  　　然而，小张爷张桥在听到周大龙汇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高云峰身旁那人是周正，并且推断出这才是方小武的真正后台。


  　　以他掌握的信息量，要做出这样的推论并不难。


  　　当然，这种秘密，他没必要告诉周大龙，倒是在闲谈中跟张路提到过。


  　　张路知道以后，又找机会试探一下刘梅，得知周正曾经在学校里替方小武出过头，就彻底对上了。


  　　米谷这种夜店，怕治安和消防怕得要死，张路哪敢再得罪方小武？

  　　就在昨天晚上，李捷思找他借两个人，打算过段时间敲方小武闷棍，直接就被他婉拒了。


  　　然而，他调高了对方小武的重视，却没告诉斌子他们。


  　　他知道这事的时候是7月底，距离斌子找方小武麻烦已经过去3、4个月，哪有必要再提起一个根本没交集的人？


  　　等到昨天发现李捷思贼心不死，他打算再警告一下小弟，却没等找到机会，隔天就特么出事了！


  　　倒霉不倒霉？


  　　张路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同时有点暗暗懊悔：自己是不是太放纵那些起家兄弟了？或许应该早点听弟弟的劝……


  　　勉强压下纷乱的情绪，他对着手机大吼：“你特么还看什么热闹？赶紧下来！”


  　　匆匆冲进酒吧，直奔后门。


  　　冲到后门前拧开把手，用力一推，大门却纹丝不动，张路气得猛踹一脚门板，却无可奈何。


  　　这扇门是可以从外面框住的，一旦锁上，谁也弄不开，只能从正门绕路。


  　　回头时周大龙刚好迎过来，张路怒瞪他一眼，冷声问：“联系上斌子没有？！”


  　　“电话打不通。”周大龙苦着脸。


  　　察觉到张路的恼火，他抓着白脸的脖领子，往前一推，补救道：“白脸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张路二话没说，一大嘴巴子扇过去，咬牙切齿的问：“谁让你们找小鸡那条毒狗办事的？知不知道点轻重？啊？！”


  　　白脸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嗫喏道：“斌哥说点子扎手，让青皮找两个敢拼命的……”


  　　张路眼前一黑，破口大骂：“操你妈逼的，他不要命，你们也不想要命了是吧？怎么不把那两个山娃也带上？直接给老子搞个大新闻！”


  　　白脸差点没哭出来，吭吭哧哧道：“带……带上了……”


  　　这下子，就连周大龙都猛的一哆嗦。


  　　所谓山娃，是刚从极度贫困山区出来混社会的小崽子，大多不超过18岁，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观念都没有，为500块钱就能捅人，去年对街开歌厅的黄老五，仅仅因为两句话没说对，就被捅死在自家大厅里。


  　　张路养着几个山娃里的狠角色，但是从来没动用过，再养几年，戾气磨光，也就不会那么没轻没重了。


  　　可是现在，带过去对付一个考第一的学生娃……你们要搞哪样？！


  　　斌子我操你大爷！

  　　你特么最好给老子知道点轻重，下手千万别太狠！

  　　张路心里焦急，生怕手下没轻没重闹出大事，没时间再跟白脸发脾气，挥挥手，一行人又重新冲出大门。


  　　刚到门口，迎面正撞上左哲圣五人。


  　　……


  　　时间推前三分钟。


  　　888包厢里一片狼藉。


  　　左哲圣捂着腮帮子，暴跳如雷的叫着：“我要他们死！我一定要搞死他们！”


  　　他受的伤不重，小光下手很有分寸，对于这些“碰瓷对象”只是做做样子，埋伏方小武那波才是动真格的。


  　　左大少挨了三拳一脚，有两拳打在脸上，疼得他直咧嘴，但相比疼痛，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挨打这件事本身。


  　　“草！”


  　　打不开屏幕的果7被他狠狠砸到墙上，发出一声爆响，他马上扭头问陈贺：“你电话呢？”


  　　双眼布满血丝，择人欲噬般的可怖。


  　　旁边的沙发上，楚云龙仰着头，正在用啤酒冲洗伤口。


  　　他伤得要重一些，因为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所以反而挨一钢管，血流不止。


  　　一瓶酒很快倒光，他猛的摔碎酒瓶，怒吼道：“哲圣你们先走，我特么要放火烧了这里！”


  　　这话一出来，还在后怕的安溪几乎以为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故意纵火是什么罪名吗？！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你这种人直率可交！

  　　然而除了安溪以外，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包括楚雨薇在内。


  　　到不是说他们真的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只是人在激怒之下，根本谈不上理智，最可怕的是那种药再混上大量酒精……


  　　失控就在眼前。


  　　关键时刻，还是陈贺先怂了，他毕竟不是二代，胆子历来就小，并且料酒喝得最少。


  　　“左少、大龙，咱们先出去再说，在这里再被人堵住，咱们不怕，薇薇她们不行啊！”


  　　左哲圣哪有心思理会楚雨薇和安溪危险不危险？


  　　不过趋利避害的本能还在，知道要找人也得先离开险境，于是就虎着脸，抓着陈贺的手机，当先出门。


  　　包厢门口守着的保安没拦着，乐不得让他们离开，好收拾现场。


  　　左哲圣刚到米谷大门口，身后就冲出来一群人，吓他们一激灵。


  　　等到发现这群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正好听到有人喊“大张爷”。


  　　嗯？张路？！

  　　可算找到能做主的了！

  　　左哲圣发现对方不是讲不通的小混混，而是可以讲背景的张路，怒火砰一下蹿上来，嗷一嗓子喊出口。


  　　“张路！站住！”


  　　唰的一下，七八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张路微停脚步。


  　　左哲圣暴怒道：“我们在你的场子里无缘无故的挨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小爷拆了你的店！”


  　　张路阴着脸，瞄一眼白脸，白脸凑上去小声解释：“888包厢的，侉子碰瓷，小光动的手。”


  　　跟方小武一起来的？这又是哪家少爷么？


  　　张路有点不耐烦，皱眉问：“你是？”


  　　终于有报名号的机会，左哲圣傲然道：“家父左青云！”


  　　确实是一位大佬，几个知道的人都是一惊，但张路反而心里一松。


  　　第一，不是官面直管。


  　　第二，弟弟张桥和左青云搭得上话。


  　　第三，事儿不大，没证据，容易搪塞好摆平。


  　　“左少，今天的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我要去处理你同伴的事，咱们回头再说，好吧？”


  　　说完话，继续往楼后赶去。


  　　左哲圣被弄一愣，鼎鼎大名的大张爷居然这么好说话？

  　　陈贺眼珠子一转，马上猜到原因：“看来方小武出事了……左少，咱们怎么办？”


  　　自觉很有面子的左大少想都没想，怒莽一波：“跟上去看看！”


  　　楚云龙还处在暴怒状态，捏着拳头道：“妈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他！”


  　　“他”指的是谁，大家都有数。


  　　没毛病啊，我们都挨了打，你看完热闹就想跑，凭什么？

  　　唯一有异议的就是安溪，都不提这想法有多阴暗，就说好不容易才脱险，回头又往危险源跟前凑，蠢不蠢？


  　　就不能先报警么？

  　　“哎！哎……”


  　　可惜她说话跟本不管用，刚喊两声，就被亢奋的楚雨薇拽着跟上去，踉踉跄跄，满心忐忑。


  　　方小武，你怎么样了？


  第二百七十章 豪情如龙

  　　后巷里，光昏影暗，犹如兽口魔窟。


  　　看着面板，方小武嘲讽的笑笑。


  　　生命值得敬畏，可是，面对一个这样的垃圾，谈什么抉择？！


  　　“姐，我想要他的命，你怎么说？”


  　　空气瞬间一静，所有人都愕然转头，望向方小武。


  　　小鸡动作一顿，突然咧开大嘴，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小B塞子，就你？想要你爹我的命？来啊，过来拿啊？！”


  　　方小武深深的看一眼陌紫妍，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叹道：“算了，无论你怎么看我……”


  　　“他！都！得！死！”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声音凛冽、粗粝，就像是北国的风，呼啸而过，如刀锋割面、冰碴打脸。


  　　下一刹，方小武陡然跨出一步，肩膀微微一动，夜色中绽放出一匹璀璨光华，转瞬即逝。


  　　荒谬的感觉刚刚从几人心里升起，就被割成碎屑。


  　　幻影似的刀光一放即收，没有刺耳的呼啸，没有煊赫的声威，却带来世间最最公正的审判——死亡。


  　　“不要！”


  　　陌紫妍的反应真的很快，第一时间就惊叫阻止，可终究敌不过那道光。


  　　小鸡嗓子眼里发出“嗬嗬”的嘶声，茫然的瞪大眼睛，望向那只准备去摸陌紫妍的手，目光里满是悔恨，却已经太迟。


  　　方小武垂首静立，身体微微颤怵着，鼻息咻咻，血从指尖缓缓滴落。


  　　陌紫妍没管脚下的尸体，伸出双手，捧住小男生的脸颊，大拇指不住摩挲着光洁的皮肤，粗重、急促的呼吸喷到她手心里，热到发烫。


  　　只一瞬间，陌紫妍就泪流满面，喃喃的责怪着：“傻小子，你怎么那么鲁莽？你怎么那么不知轻重？你怎么那么……”


  　　方小武抬头和她对视，没有看到丝毫的害怕和畏难，只有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关心。


  　　咧嘴一笑：“姐，我没事。不能让他碰到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让陌紫妍收回手，紧紧捂住嘴巴。


  　　【陌紫妍好感度大幅转化，当前基础好感70点，总额仍在剧烈波动中】


  　　【宿主破格而出，系统阅读分类将有未知变化。总体趋势：更加贴近宿主意志】


  　　随意扫一眼，彻底关闭面板。


  　　只要陌紫妍不反感就一切OK，剩下的都不是大事，方小武对后果考虑得很清楚。


  　　《孙子兵法》说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亦说过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动如雷霆！

  　　身后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他轻轻推开抽泣失语的大陌总，抽出钢管，一截截拧紧。


  　　初时手还抖，渐渐的，动作越来越稳，意志越来越坚定。


  　　长枪成型，随手轻挥，烈风呼啸，迷惘尽去，豪情如龙。


  　　枪尖一指青皮，放声暴喝——


  　　“来！”


  　　……


  　　有生以来，青皮第一次明白何谓恐惧。


  　　大脑里一片空白，脖子僵得不会转，心脏抽抽着团成一团，四肢几乎毫无知觉。


  　　青皮自认不是怂包，砍人见血、挑人手筋的脏活都干过不少，但没有任何一次、任何一个对手，能带给他这种噩梦般的恐怖感觉。


  　　小鸡的尸体就躺在那里，额头上一个血洞，像是第三只眼，死死的盯着自己。


  　　脖颈后面全是汗，他却不敢擦。


  　　远处传来弟兄们的呼喊声，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安全。


  　　那道光，如果是正面面对的话，在看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了吧？


  　　正沉浸在后怕中，少年突然暴吼一声，青皮下意识的打个寒颤，连退两步，小腿肚子后知后觉的开始哆嗦，几乎要握不住刀。


  　　“哥……哥！误会啊！我们真没想把你怎么着，顶多就是教训一顿，都是小鸡自作主张！他情绪容易失控，真不是我的意思……”


  　　老油条和愣头青，区别就是这么大。


  　　方小武目光一闪，突然一笑：“来，接我一枪，挡住就不用死！”


  　　青皮还想再求饶，却见对面的少年肩膀一动，他下意识的就挥出刀。


  　　寒芒闪过，长枪精准的割破他的颈部大动脉，带出一蓬热血。


  　　在眼前彻底变成一片漆黑以前，他看到，方小武拽着他的右手，一刀捅在自己肚子上。


  　　你麻痹……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他重重的砸倒在地面上，冰冷，坚硬。


  　　不远处，八九个混混挥着刀枪棍棒狂奔过来，没等到地方，就眼睁睁的看着青皮倒下，血泊流淌出一米多远，蔓延到魔王的脚下，像是他的阴影。


  　　混混们如同撞上一面无形的墙，霎时间，人仰马翻。


  　　魔王的形象不怎么好，小腹上有一片红，左手紧紧捂着，指缝间不断溢出鲜血。


  　　可正因为这样，在两具尸体的反衬下，才显得他殊为恐怖。


  　　方小武感受到对面的畏惧，轻轻咧嘴一笑。


  　　如果被他们冲过来近身乱战，搞不好还真要翻船。


  　　至于现在么……来战！

  　　上前一步，唰，混混们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再上前一步，唰，继续后退。


  　　再上……终于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年轻，忍受不住这种折磨，大吼大叫着冲上来。


  　　单手持枪，幻影连闪，两位勇士当即被穿透手臂、肩膀。


  　　“啊！我的手！”


  　　“卧槽！好疼……啊啊！”


  　　两个山娃几乎同时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杀猪般惨烈。


  　　“妈呀！跑啊！”


  　　剩下的混混转头就跑，你推我攮的，恨不得再多出两条腿。


  　　方小武追在后面，一枪一枪的照着屁股刺，虎入羊群一般嚣张放肆。


  　　米二长枪，点刺扎撩，运使如意，顺逆由心，割菊如割草，胸中郁闷尽数化为酣畅，直想高呼痛快！

  　　原来，枪法的真正用法，是这样的！

  　　一个追，一群逃，眼看着距离巷子口越来越近，混混们刚刚感到庆幸，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伙人堵住去路，顿时红了眼。


  　　妈的，挡我者死！


  　　打头的混混正要起飞脚，离近了一看，竟然是老大张路！


  　　一种终于找到主心骨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悲从中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张路的大腿，哭诉：“老大，小鸡和青皮都死了！”


  　　“大哥快撤！那小子会枪法，太特么猛了，兄弟们撑不住啊！”


  　　“是啊，老大！那小子不是人，一枪一个血窟窿，那么多兄弟，就剩我们三个逃回来……”


  　　听着七嘴八舌的叫嚷，张路心里头一阵猛哆嗦，差点没疯。


  　　死了？！

  　　青皮和小鸡都死了？！

  　　这特么怎么收场？！

  　　气势汹汹跟在后面的左哲圣和楚云龙，顿时僵在原地，不但酒意全被吓醒，那种莫名的亢奋也尽数缩回蛋里。


  　　方、方小武……杀、杀、杀人了？！

  　　没等左哲圣缓过神，更没等张路想出个章程来，巷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呲啦呲啦”声。


  第二百七十一章 恐怖如斯的精神病


  　　残存的混混们立即缩进人群，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敢吭，恐惧的望向小巷，就仿佛将要出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异型。


  　　紧张的气氛瞬间感染所有人，不止是那些混混，也不止是张路、周大龙。


  　　拽得二五八万的左哲圣和楚云龙，第一时间躲到人群后面，紧紧搂在一起，口干舌燥的望向黑暗。


  　　安溪把眼睛瞪到圆溜溜，双臂环抱，满身的鸡皮疙瘩，心中无限恐惧，却又有一缕莫名的悸动诞生在窒息中。


  　　声音越来越近……


  　　光线越来越强……


  　　终于，方小武出现在众人眼前。


  　　倒拖着长枪，似乎闪烁着血光的枪尖在砖石地面上擦出点点火星，瘦削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黑暗，微微佝偻着背，疯八神似的狂躁喘息着，腰腹间一片血红，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危险气息。


  　　帅气？！

  　　不不不！

  　　那分明是邪魅狂狷霸拽酷！

  　　有个成语，叫做先入为主。


  　　先知道方小武连杀两人，一人一枪，侵掠如火，杀得一群人溃散狂逃，大家自己就勾勒出一个狂魔般的形象，正好跟现在的形象对上号。


  　　然而实际上，小五哥只是……


  　　累得跟傻逼似的。


  　　这一晚上，他就没消停过，技能不耗精力似的放，好一通练枪，自己捅自己一刀，然后再追着一群兔子狂奔出二百来米……


  　　讲道理，正常人都特么顶不住的好吧？


  　　要不是有15点体质，还能不能动都是两说。


  　　所以，此刻他拖着枪、喘着气、弯着腰，画风简直再正常不过。


  　　然而没人会这么想。


  　　随着方小武越来越近，混混们下意识的往后缩，顿时把张路给凸显出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容不得张路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干咳一声，上前一步。


  　　“小武兄弟，老哥姓张，张路。道上的兄弟们抬爱，叫我一声大张……”


  　　砰！

  　　嗷……


  　　噗通！

  　　在全场人呆滞的目光中，威风堂堂慷慨激昂处变不惊的大张爷被方小武一枪抽在身上，嗷的一声惨叫，打横摔出去，撞上墙，最后重重砸在地面。


  　　“聒噪！”


  　　方小武收枪抗在肩上，仰起头活动活动脖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唔……这一下放出去，舒服多了……”


  　　竟然如斯残暴！


  　　众人顿时一脸恐惧，下意识的又往后挪半步。


  　　张路挣扎着爬起来，心中震撼比小弟只多不少，干咳两声咳出一口血沫，左臂和胸膛疼得发麻，却不敢因此炸毛。


  　　没人比他更明白那一枪的恐怖。


  　　单手挥枪，快无影、重似山，一击就把自己这个170斤的壮汉抽飞，简直闻所未闻！


  　　实力恐怖如斯，他究竟是谁？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隐世传承？否则的话，如何解释他那超越人类极限的枪法？


  　　不行！我不能浪！

  　　我要稳住，等警察叔叔救我！


  　　差点自己把自己吓尿的张路在小弟的搀扶下，勉强站直身体，不伦不类的抱个拳，神情肃然。


  　　“小五兄弟消气没有？如果没有，尽管再来，我张路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混混们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心绪激昂。


  　　而左哲圣他们几个，则呆若木鸡，满脸后怕。


  　　传说中在道上一言九鼎的大张爷，被人一棍子抽在身上，操到咳血，不但不敢发火，反而认怂求和？

  　　好吧，换位思考，好像没毛病。


  　　在警察没到场以前，谁硬谁是老大，傻B才跟对面那个精神病装逼！

  　　想到之前自己的叫嚣，左哲圣和楚云龙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缩缩脖子，心有余悸的擦着冷汗。


  　　而楚雨薇在看到这一幕以后，眼神突然迷离起来，不自觉的回想起洗手间里的那一刻，畅想与幻想齐飞，文思如尿涌潮生，瞬间完成一首梨花体朦胧派现代诗。


  　　如果，


  　　那段漂浮的等待，

  　　迎来的不是虚无，

  　　而是一记，

  　　如此霸气狂狷的重击，

  　　直达芯底。


  　　那该是一种，

  　　什么样的体会？

  　　美。


  　　飞。


  　　……


  　　方小武哪知道这些人心底的龌龊不正经？

  　　至于张路，谈可以，怎么谈，我说了算！


  　　斜睨张路，讥诮的笑着，方小武道：“哦？该死的人还没有死，你打算怎么承担？替他们死？”


  　　张路面皮一阵哆嗦，心里暗骂：这特么是谁教育出来的学霸？杀性怎么比老子还大？傻B大斌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骂归骂，表情却愈发诚恳，声音铿锵有力。


  　　“小五兄弟，今天的事，老哥真的不知情。但是话说回来，手下惹出来的麻烦，知情不知情，我都得扛。所以无论有什么要求，你开口，我照办！”


  　　人群里的白脸听到这话，一颗心悄悄的放回肚子里，对张路的感激如同江河般澎湃。


  　　其余人等也都纷纷赞叹大张爷的仗义，看来是要把他捧成华夏最美老大。


  　　方小武却压根不惯着这一套，放下枪，枪尖垂落地面，单手握着枪柄末端，对张路咧嘴一笑。


  　　“行，你要扛，就给你机会扛！接我一枪不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全场一片寂静……


  　　张路差点吓尿，那种枪速他刚刚见识过，绝对反应不过来，用菊花接？


  　　这不是逼良为娼么？

  　　眼见软的不行，张路决定来硬的。


  　　“小兄弟，凡事不可做绝！”


  　　“我张路张桥两兄弟，在云城的人脉和财力，你可能不太清楚，但你的那几个同学应该心里有数。”


  　　张路回头看一眼左哲圣他们，结果左哲圣不屑嗤笑。


  　　张路厚着脸皮继续道：“留一线，以后就是朋友，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老哥，能办不能办都可以搭把手。”


  　　“非要追着不放的话……问问我身后的兄弟，看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人多势众，胆气自雄。


  　　混混们被大哥煽乎得热血上头，顿时高喊起来：“不答应！不答应！”


  　　看着声势浩大，方小武却根本不为所动，浅浅淡淡的笑着，眼神冷冷清清，逼格直奔正无穷。


  　　“说完了？”


  　　懒洋洋上前一步，目光死死锁住张路，陡然喝道：“那就站好！接我……”


  　　嗖！

  　　方小武最后半句话才刚出口，原地已经不见张路身影。


  　　一个鹞子翻身接懒驴打滚接八稚女突袭，眨眼间狂飙到人群中，累得直喘粗气，吓得满头冷汗。


  第二百七十二章 神奇的大张爷

  　　“呵呵。”


  　　方小武冷笑一声，随手将长枪倒扎，颇感无趣的摇摇头。


  　　“怂狗。就你这种货色，居然也敢暗算我……”


  　　眼见对面的杀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张路终于放下吊在嗓子眼的心，重新站出来。


  　　他怂么？


  　　按照规矩怼，他谁都不怂。


  　　哪怕是周正，搞垮米谷甚至搞垮他的所有娱乐产业，他仍有退路。


  　　可是正面对上方小武这种小年轻，武力爆表，十步之内取人性命，又特么的冲动不定性，他不怂才奇怪。


  　　换成小马哥站在这里，照样哆嗦！


  　　现代社会，谁特么不惜命？！


  　　要不是职责所在，必须摆平这件大事，他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意识到现在的方小武可以交流，没开启精神病状态，大张爷终于又找回勇气。


  　　“兄弟，真不是我找人暗算你的……”他重新站出来，小心翼翼道。


  　　“跟警察说去。”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突然一挑眉，“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报警吧？”


  　　张路神色尴尬，突然把目光投向方小武身后。


  　　“我报了。”陌紫妍慢慢挪出来，声音清清淡淡。


  　　方小武突然意识到不对，猛然转头，只见陌紫妍右手捂着左侧后腰，皓白的手腕上有血滑落。


  　　他猛的站起来，一步蹿过去，拉起她的手看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姐！”


  　　这声不是惊讶，而是责怪。


  　　“没事。”陌紫妍摆摆手，深深的看他一眼，如花般微笑，“我躲得及时。”


  　　方小武再顾不得生气，急切的问：“打120了么？”


  　　“嗯。”


  　　陌紫妍软绵绵的点头。


  　　伤势确实不算重，刀子从侧后方入肉3厘米，并且割出一道5厘米左右的伤口。


  　　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要有怎样的勇气和决心，才能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刀？


  　　在看到伤口的一瞬间，方小武心里就被感动填满。


  　　明明已经足够脱罪的，但是她怕出现意外，又亲自下水，给方小武添上一枚砝码。


  　　小五哥眼眶发热，差点没出息的哭出来，咬牙硬忍，一张俊脸扭曲如苦瓜。


  　　“你这是何苦……”


  　　陌紫妍的嘴唇因为失血而苍白，却仍旧把眼睛眯成月牙，笑盈盈道：“我是你姐，怎么能让你自己扛？”


  　　“我又不是扛不住！”


  　　“不一样的……”


  　　对话到此为止。


  　　聪明人之间真的不用说太多，方小武能理解她，她同样理解方小武，而且就连执拗都那么像。


  　　重新被激起怒火的小五哥猛然转头，盯住张路。


  　　而张路却没有再躲，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陌紫妍。


  　　突然，张路回过头，扬声问：“刘斌在哪里？”


  　　混混们左顾右看，很快有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斌哥应该在附近望风，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张路脸色一冷，沉声下令：“大龙，刮他出来，人是他纠集的，目的究竟是寻仇、抢劫还是蓄意杀人，找到他就知道。所有兄弟都归你调配，我给你三天时间。”


  　　周大龙苦着脸点头，一点没有领兵掌权的喜悦。


  　　刘斌不傻，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激怒这个杀星的，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再出现，九成九是已经跑路了，没那么好找。


  　　张路又转过来，重新面对方小武，表情诚挚的开口：“小五兄弟，你放心，我一定刮出他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就凭他？配给谁交代？”


  　　方小武冷冷笑着，什么重话都没说，但是心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闸门已开，心中猛虎被释放出来，他已经拥有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觉悟。


  　　张路，你要给紫妍身上这道伤陪葬！

  　　作为道上大哥，张路的感觉是比较敏锐的，被那道目光盯上的时候，心脏不断的漏拍，背心汗毛激灵灵的竖起一大片。


  　　超越人类层面的灵魂，再加上超越人类极限的精神，虽说距离影响物质还极其遥远，但是，在方小武挣脱心灵枷锁、短时间内肆无忌惮的情况下，却是终于可以传递一些“情绪”。


  　　扩散即为“气场”，凝聚便是“威压”！

  　　而在所有能够传递的情绪中，“杀意”，或者说是“我要毁灭你的决心”，无疑就是最有冲击力的一种。


  　　这一瞬间的奇妙，便是方小武自己都不清楚。


  　　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再跟张路斗下去，所以他没有继续紧逼，却在心里将张路视为死敌。


  　　那种犹如实质的必杀意志，却被张路敏锐的“接收”到，只是目光交接的一瞬间，这个积年老混混便以直觉做出决定——


  　　认怂！

  　　不是表面的补偿，而是以化敌为友作为最高目标，彻彻底底的弥补挽救。


  　　做出决定以后，张路心里陡然一松，就好似卸下心头一块巨石，那些长久以来想不通的东西，那些弟弟张桥经常感叹的道理，在此刻竟然奇迹般的清晰。


  　　真正的抉择往往只给人两条路——要么顶上去硬刚，要么退一步服输。


  　　张路拥有太多，早已经失去拼死一搏的勇气。


  　　就算敢拼又如何？

  　　以方小武的疯狂和强大，再加上陌紫妍的势力和背景，根本不是他们兄弟俩能够抵抗的！


  　　没错，他已经认出陌紫妍。


  　　陌家的势力可怕么？


  　　可怕。


  　　但是，再怎么强大的势力都是可以对抗的，打不赢，至少可以自保，最坏无非就是改行、远走、服输避让。


  　　真正可怕的是意志。


  　　一个坚定而疯狂的意志，可以将一个势力的所有潜能都爆发出来，以彻底毁灭为目的，无视规则不死不休。


  　　方小武就具备这样的意志。


  　　敢杀人的山娃张路见过很多，但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谁都可以豁出去，什么都有的人怎么豁？

  　　张路没有多高的眼界和见识，却凭着在社会中下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将方小武出现以来的种种举动，归纳成一个结论——


  　　如果没做好准备将这个少年彻底毁灭，那就万万不能与之为敌！

  　　他对此深信不疑。


  　　这就是最奇妙的事，仅凭着一道不受控制的“杀意凝结”，张路居然绕开【虚实】被动的防御，对方小武的性格做出一个基本正确的判断。


  　　根本不是对方小武本人的研究分析，而是以自身经验反向脑补，在没有详细信息的情况下，做到一件成池、池骋、李战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真特么神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图穷匕见

  　　警笛声遥遥响起，在夜空中凄厉的叫着。


  　　“你们去接警察，离远点！”


  　　张路挥挥手，示意小弟们退开。


  　　想想不对，马上又回头警告：“哎，跟这事儿有关系的不许走，回头去警局说清楚！”


  　　小弟们肯定没意见，左大少不高兴了。


  　　“张路你什么意思？我们爱在哪待着管你屁事？”


  　　左大少有不鸟张路的底气，发现没危险了，马上跳出来嘚瑟，简直是以绳命在装逼。


  　　陈贺下意识的拽拽他，侧头往张路身后瞟。


  　　小五哥撑着长枪，才刚刚抬头，唰一下，左大少退出去两步。


  　　对嘛，孩子，装蛋你都装不圆，硬撑什么？

  　　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轻声呵道：“滚！”


  　　“你敢动我试试？”


  　　左大少嗷一嗓子叫出来，气势满满，还不忘给陈贺使个眼色。


  　　陈贺跟楚云龙贼有眼力见，架着他一步步往后退，离得远远的。


  　　楚大少的暴脾气也不暴了，楚小姐的刁蛮被大腿上一片湿痕彻底泡成糊糊，个个老老实实，噤若寒蝉。


  　　跟前再没闲人，张路点上一支烟，光棍的认栽。


  　　“小五兄弟，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咱们就怎么解决。你说，我听着。”


  　　方小武嘲讽轻笑：“跟我有什么关系？看公检法怎么判啊……判个防卫过当，我认。”


  　　这就是不想谈的意思啊……


  　　张路心里一紧，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往上加砝码。


  　　“兄弟，确实是老张小弟搞出来的事，你有想法，咱理解。这样，米谷整个给你，算是赔偿给二位的营养费！”


  　　发现方小武微露惊讶，他又补充道：“米谷的房子还有8年到期，一年租金一百二十万，装修存酒之类的估价我空口说没意思，你回头自己找人评估，看看老张的诚意够不够！”


  　　繁华地段，临街的双层商铺，一层面积大几百平，按照云城当前的房价算，这租金跟白捡似的，干什么都不可能赔。


  　　具体到米谷，要开起这么一间大酒吧，没有3000万纯属扯淡。


  　　能运营到云城三大的程度，花费的精力和金钱绝对不少，当然，回报也是日进斗金。


  　　这诚意不仅仅是足，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丫有什么阴谋？

  　　方小武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跟张路对视一阵，却没找到任何异样，这老货满脸坦然。


  　　难道真的只是想补偿我们？

  　　方小武突然想到张路说的“二位”，心里一动，侧头望向紫妍姐。


  　　心有灵犀似的，陌紫妍当即问道：“你认识我？”


  　　张路坦然点头：“在一次酒会上见过，我弟弟很崇拜陌董。”


  　　这里说的陌董，应该是陌紫妍的父亲。


  　　好吧，原因找到一部分，现在该考虑怎么做了。


  　　在不清楚对方的真正底线时，方小武什么都不准备答应，一个成熟的人绝对不会见好处就上。


  　　“我要你的酒吧有什么用？转手再卖掉？”小五哥冷笑。


  　　张路一怔，分辨道：“酒吧的管理团队做事情很熟，以你们的实力，也不必担心有人捣乱……”


  　　方小武始终在琢磨这位大张爷，突然开口截断：“你想洗白，我凭什么替你挡箭？”


  　　张路眼角肌肉一阵乱跳，惊讶得几乎控制不住表情。


  　　有这么一点细节，对于方小武来说，已经足够用。


  　　被他一提醒，陌紫妍也瞬间想通，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摆摆手，疲惫的靠在方小武肩膀上，看都不看张路。


  　　挡箭一说，有点过火，但意思大差不差。


  　　张路确实想借着这个机会甩掉一些包袱，跟以前的弟兄和灰产割开。


  　　米谷是一个很关键的大本营，一旦赔出去，再借机处理掉其余的娱乐产业，散掉那些不安份的兄弟，不说彻底洗白上岸，至少以后能避开不少麻烦。


  　　今天的事儿，真的让他怕了。


  　　可是直接出售绝对不行，底下人会造反的，赔给过江猛龙就再合理不过，顺路卖惨隐退，顶多是损伤一点道上的声望——既然已经决定洗白，谁特么还在乎那个？


  　　连赔偿带脱身，一石二鸟，很难想象这只是一瞬间的决定。


  　　张路的智商不见得多高，但老江湖的油滑辛辣，真是够富二代们学一阵的。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对方小武，注定他要懵逼。


  　　“小五兄弟，你跟老张又不是一路人，拿你挡什么箭？老张我现金不凑手，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赔偿，这才决定撒手……”


  　　面对张路的抱屈，方小武轻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抬头望向路口。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接近，周正大概也快要到了。


  　　张路心里越来越急，微微提高音量：“这样，兄弟你开口，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方小武回头看看陌紫妍，双目对视，无声的动动嘴唇：你决定。


  　　我灭掉他给你出气，或者接受他的道歉，你决定。


  　　陌紫妍把下巴搁在方小武肩膀上，失血让她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近距离感受着小男生的热量和力量，她的心里一片安宁。


  　　要怎么办呢？


  　　打打杀杀很没意思的，小五才18周岁，鲜衣怒马少年时，撩妹看花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她微微抬头，凑到方小武耳边，轻声道：“楚天的建材……”


  　　温暖湿热的气息喷到耳孔里，让方小武心中一荡，浑身发痒。


  　　他偏着脑袋，蹭蹭紫妍姐的额头，无声的叹口气。


  　　行吧，你是我姐，你说的算！


  　　“想让我接手你的酒吧，可以。”


  　　方小武收敛杀气，平静的注视着张路。


  　　道上威风凛凛的大张爷不由一怔，心里有一万句MMP闪过：麻蛋，赔给你个几千万的酒吧，怎么说得好像老子占你便宜似的？


  　　但他还是得乖乖听着，而且心怀期待。


  　　“从明天起，停止对楚天的建材供应。”


  　　“这不可能！”张路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跟楚天有协议！而且赔偿是赔偿……”


  　　“你的赔偿是解套。”方小武直接打断他，像是个冷静的猎手，“我不接手，米谷……”


  　　“会被封到天荒地老。”


  　　图穷匕见！


  第二百七十四章 破系统又开始玩邪的

  　　张路知道方小武说的没错，从小鸡挂掉的那一刻起，米谷已经不再是他的。


  　　人啊，最难控制的就是侥幸心理。


  　　他什么都知道，但就是愿意相信方小武“猜不到”，现在被顶到墙上，傻逼了。


  　　“兄弟，我知道你跟李少爷有不小的矛盾，但是供货合同……”


  　　张路尽最大努力试图说服对面的妖孽少年，却第二次被打断。


  　　“供货合同没要求你垫付这么大额度吧？你要照合同办事，行啊，从明天开始，楚天给你多少钱，你提供多少材料。”


  　　张路又一次傻眼，噎住了。


  　　没错，他给楚天提供的建材，远远超过正常的结算周期，被压不少款子。


  　　但是，一方面这是行业潜规则，另一方面，李战掌握着他相当多黑料，扼着他的咽喉。


  　　生意要维持下去，关系更要维持下去，怎么办？

  　　水泥沙子钢筋，要什么给什么，有什么给什么呗！


  　　小巷口出现几个身影，穿着警服。


  　　方小武下达最后的通牒：“明天会有人联系你，如果做不到，楚天会怎么样不好说，你本人短时间内是不要想出来了。”


  　　说完话，向前方伸出双手，安安静静的被拷上。


  　　一个小时后，包扎好伤口的方小武和陌紫妍分别录完口供。


  　　方小武算是被收押，陌紫妍则是配合调查，待遇很不一样。


  　　陌紫妍的病房里来了很多人，父亲陌青山、母亲付敏洁、大姑陌青河、大姑父原智等亲人就有十几号。


  　　付敏洁坐在床头直抹眼泪，不停的碎碎念：“囡囡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去什么酒吧……”


  　　陌青山帅气得如同雕塑，两颊微凹，线条冷硬，下巴刮得泛青，目光锐利如同鹰视。


  　　不过此刻的他跟寻常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气呼呼的埋怨：“好好的生日，不在家里陪你妈妈，非要出去玩……家里缺你酒喝？”


  　　陌青河马上替亲闺女怼回去：“谁年轻时不爱玩？去酒吧怎么了？意外就是意外，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办正经事！”


  　　陌青山顿时不吭声了，人多嘴杂，有什么打算没必要现在说出来，到时候看结果就得。


  　　不打一会，周正敲门进来，跟大家简单问好，然后走到陌紫妍床前，从兜里掏出俩鸡蛋。


  　　“小五叫我弄的，说是给你滚滚运气。”


  　　陌紫妍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瞳孔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


  　　“小五没事吧？他怎么知道的？”


  　　周正笑道：“没事，挺欢实的。他说他不确定是不是，不过他很抱歉，原本挺开心的日子，最后却搞成这样。他还说请你放心，伤口不会留疤，他能解决。”


  　　陌紫妍的眼睛顿时笑成弯月牙，伤疤不伤疤的，她暂时没想过，这份心思最难得。


  　　陌青河却特别重视这个，奇怪的问道：“解决？他怎么解决？”


  　　周正歉然摇头：“小五好像师从一个很了不得的针灸大师吧？具体我还真不清楚，得问紫妍或者廖琦大师。”


  　　原智的儿子原笑一今年24岁，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向来最不屑这些“神神叨叨”，闻言冷笑道：“姐，你现在还信这个？”


  　　陌紫妍顿时怒瞪他一眼：“你才见过多少世面就敢看不起华夏传统文化？讨打！”


  　　“姐，我才是你亲弟弟！那小子坑你还不够惨？”原大少有点吃味，没过脑子就把那小子视为敌人。


  　　付敏洁对方小武印象极好，甚至还有好些点基础好感，马上打圆场。


  　　“一一啊，小五那孩子挺好的，今天的事不怪他。”


  　　付敏洁不发飙的时候总是那么通情达理，陌紫妍搂着她，骄傲道：“那混混想碰我，小五一枪就把他干掉了！”


  　　陌青山和原智微微点头，没说话，但眼睛里的赞许做不得假。


  　　就连付敏洁都没关心这条人命，反而突然担心起另外一件事。


  　　“囡囡啊……你该不会是喜欢小五吧？你俩差10岁啊……”


  　　陌紫妍还没吭声，陌青河先不乐意了，霸气道：“嫂子你怕什么？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小白脸！真喜欢就先同居，过两年再结婚，抓紧要孩子，老大姓方，老二姓陌！”


  　　我晕！


  　　周正听不下去了，浑身都不自在，赶紧干咳两声，抢先告退。


  　　陌青山把他送出门外，随口问：“那孩子没事吧？”


  　　周正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压低声音道：“没事。两个社会渣滓，有监控都掰得回来，何况没监控。”


  　　陌青山点点头，两人握手告别。


  　　周正没再回到方小武的病房，避嫌还是要的，直接回家。


  　　不是他心大，而是这事儿太简单，正当防卫，板上钉钉。


  　　方小武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暂时不允许探视，也没通知何静，所以他只能消消停停玩自己的。


  　　打开面板，慢慢看系统提示，感叹着今天的扯淡。


  　　伤口不是很疼，体质和精神的强韧，大幅提高他对疼痛的耐受度，所以他的状态还蛮好。


  　　如果不提系统奖励，今天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一种畅快。


  　　那感受不太容易描述，方小武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莫名的愉快、自由。


  　　以前总是惦记系统说的“明心见性”，最近他根本没想这茬，反而越来越自在，一浪更比一浪高。


  　　所以小五哥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是说的，是做的，身体力行之，爽矣！

  　　当然，最爽的永远都是系统奖励，看着就开心。


  　　【你已经完成周旋任务，现在开始结算】


  　　【三个好感度开启者都对你大幅提升好感】


  　　【陌紫妍基础好感度70，总好感度93。特殊状态：锁定。好感度无法正常增加】


  　　【安溪基础好感度20，总好感度22，特殊状态：混乱。对你抱有极大的畏惧和好奇】


  　　【楚雨薇基础好感度10，总好感度95，特殊状态：极渴。疯了般想你】


  　　……


  　　最后那是什么鬼？！

  　　小五哥已经好久没有吐槽过系统，最近心情好，而且破系统貌似已经从良，原来都是错觉！


  　　前所未有的特殊状态，大陌总还算正常，安溪也说得过去，这学姐不是那种喜欢刺激的性格。


  　　楚小姐你怎么回事？


  　　先前放你漏油那么久，机芯差点没烧坏，好感度掉到10点出头，你突然给我玩雕？！


  　　我要是走夜路被你发现，是不是要敲我闷棍拖到小巷子里XXOO一百次？


  　　小五哥猛的打个激灵，下意识的断定：这情况八成会发生。


  　　苏野那么不敏感、对某件事那么没概念，自从好感度飙到95以后，见面就色诱，私下里相处各种挨挨擦擦，就差明着说“吃我吃我”了。


  　　换成是豪放得多的楚雨薇，推翻按倒骑马疯摇驾驾驾……


  　　吁！

  　　快打住！

  　　这种事想多了都是自己吓自己，敢来就来，上古神技前九式管够，最后一下统统木有，我看你有多少机油可以烧！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要膨胀

  　　好吧，不算楚雨薇的话，周旋任务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勉强压下不对味，小五哥继续看提示，心情渐渐好起来。


  　　【三个非好感对象受到极大震慑，未来一段时间内，你将保持对他们的全面压制】


  　　【由于你的出色发挥，各项能力均有增加】


  　　【撩妹+5、魅力+5、演技+5、察言观色+5、嘴炮+2】


  　　【你获得一项特殊奖励：转移视线卡】


  　　【当你面对复杂局面时，可以发动此卡，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忽略你的存在。一次性物品，持续2小时】


  　　周旋任务的奖励到此结束，这只是一个日常任务，接下来的重头戏是成长任务——抉择。


  　　这个任务的完成手段极其简单，做个选择就OK，但任务奖励反而很高。


  　　【宿主破格而出，系统阅读分类将有未知变化。总体趋势：更加贴近宿主意志】


  　　这是之前的简单提示，如今已经刷新。


  　　【系统升级新阅读分类确定方式，将由全随机变成半随机，分类本身亦将灵活细化】


  　　【宿主获得一次跨分类阅读机会】


  　　【宿主获得一个永久荣誉：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你以最决绝最暴烈的方式解决掉一场冲突，凝聚起莫大的威势】


  　　【当你认真起来，精神极度集中的时候，你令人畏惧】


  　　除了跨分类阅读，其余的奖励都有点含糊，效果不够清晰。


  　　方小武以为这就完了，正准备再琢磨琢磨，底下居然又刷出一条金色的提示。


  　　【你有两个同类荣誉，魅力和外形达标，是否融合为个人天赋？】


  　　咦？高考状元和以暴制暴，真不知道哪里相似……


  　　不过，当然是融合！


  　　光芒一闪而逝，原本的两个荣誉化为一个。


  　　【永久荣誉：文武双全】


  　　【静如温润君子，怒如雷霆炸裂】


  　　【大部分人第一眼见到你都会心生好感，基础好感度+15；少部分人将嫉妒你，基础好感度—15】


  　　【你的目光有镇压效果，被你凝视的对象，反抗意志降低20%，出现负面状态的概率大增】


  　　这永久buff好强！


  　　小五哥大喜过望，恨不得马上试试效果。


  　　加减好感很容易理解，算是魅力升华，镇压才是精髓。


  　　大概就相当于一个固化的气场，直接在眼睛里写上“不好惹”三个大字，一眼扫过去，就等于在宣布：孩子们，都给我消B停的！


  　　啧啧，帅啊……


  　　乱七八糟一顿加，方小武的属性面板再次大变样。


  　　最值得关注的是能力，四样突破70点，分别是撩妹86，魅力78，口技72，察言观色70。


  　　其中的撩妹，已经非常接近满值，再努努力，应该能拿到第一个百点特效。


  　　短期内已经没有书可以读，再要快速成长，唯一的机会就是任务奖励。


  　　目前总共有5个任务尚未完成，分别是——


  　　【人生任务：改造世界】


  　　【成长任务：为人师表】


  　　【成长任务：人生第一坎】


  　　【成长任务：人生第一发】


  　　【系统升级任务：好友好感度】


  　　第一个任务没什么头绪，时间也比较宽裕，还有2年，可以慢慢谋划。


  　　周周的教育任务挺让人挠头的，跟补习关系不大，是一个全方位的系统工程，方小武现在倒是不太在乎任务成败，只是希望能帮小丫头改善一下状态。


  　　人生第一坎的话，今天算是补上最后一击。


  　　楚天屹立云城房地产界，现金流是生命线，但背景支持、盟友支撑、商业口碑也必不可少。


  　　来自背景的支持，有市里两位领导再加上成池发力，已经拦截得差不多。


  　　商业口碑要建设不容易，要破坏却不难，以有心算无心，以钱多围剿钱少，必胜。


  　　盟友的帮助，主要是上游原材料供应商的支持，对于房地产行业来说，就是最后时刻的一根救命稻草。


  　　方小武根本不用掐断全部的材料供应，只要彻底掐掉任意一种，比如张路供应的砂石，盛世华年项目就得停工，工地上摆着再多的水泥钢筋都没用，楚天建筑连混凝土都搅不出来。


  　　至于张路会不会同意……


  　　呵呵，爱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最好，搞定楚天以后回头收拾他，让他们做个伴去。


  　　吞并楚天计划有且仅有一个核心——现金流，除此之外的一切动作，都是优势棋而非胜负手，只决定难易，不决定最终胜负。


  　　方小武现在只需要静待楚天崩塌，就能拿到这个超级任务链的最终奖励，估计会很爽。


  　　一血任务，目前苏野好感度98点，只差两点就满值。


  　　方小武不会拖，达标立即冲锋，早点拿到奖励，早点把精力投注到人生任务上。


  　　最迫切但最难搞的，反倒是系统升级任务。


  　　苏野好感98，刘怜怜好感94，陌紫妍好感93，都已经达标。


  　　韩小音同学好感度72，不算少，但距离实在太特么远，小五哥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搞。


  　　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就是大长腿韩希夷，可是这俩妞关系好复杂，他心里实在没底。


  　　全盘梳理下来，成功印证一句语录：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年轻人的，美女都是小五哥的……


  　　咳咳，方小武暗自警告自己:不要膨胀！


  　　时间嗖嗖嗖的过去，4号早上，方小武被解除羁押限制（有些内容再三思考决定略过不写）。


  　　出院的时候，成池亲自开车来接，并且带来陌紫妍的最新消息——被关在家里养膘呢。


  　　成大少拍拍方小武肩膀，感慨万千：“兄弟，你牛逼！一个打十几个，当场灭掉俩，我想都不敢想……”


  　　“牛逼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好事。”


  　　方小武摇摇头，冷静问：“都谁知道？”


  　　成池笑道：“这种事怎么好往外传，目前就我跟航哥知道。”


  　　和稳重的人打交道真是省心，这要换成是爱吹牛逼爱炫耀的痞子卢，估计半个二代圈子都听说了。


  　　让人忌惮是好事，但是以这种方式让人忌惮，有害无益。


  　　正经商人或者二代，根本不怕一般的暴力手段，法律不是摆设，这次的正当防卫属于特殊情况，几乎不可能复制。


  　　所以散播这种名气毫无意义，低调处理才是正道。


  　　成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安慰道：“放心吧，陌家下了大力气封锁消息，周队长也尽心帮忙，你那几个同学都接到了警告，应该不会到处乱说。”


  　　顿了顿，又道：“就算他们想乱说也没证据，网上有我盯着，过去这段时间就万事大吉。”


  　　“成哥，多谢。”


  　　“自家兄弟，谢什么！走吧，带你看个热闹去。”


  　　方小武大奇：“什么热闹非得现在看？我两天没回家，我妈搞不好正准备家法呢。”


  　　“放心，什么都不耽误，而且保证有意思！”


  　　成池笑得神神秘秘的，小五哥终于被勾起好奇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两个王八蛋


  　　驱车一路穿街过巷，最终停在……云商证券楼下。


  　　“来这儿……莫非是在等王征？”


  　　方小武一句话出口，又让成池叹口气。


  　　“小五啊，自打认识你以后，我总是忍不住想，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方小武横他一眼，撇撇嘴：“你少来，我还忍不住想富二代和普通人的差距呢！你买个玩具够我奋斗多少年的？”


  　　成池差点没被气笑。


  　　“你还普通人？你一夏天折腾出来的钱够我包多少年嫩模的？”


  　　“你还包嫩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成大少……有极品没？”方小武双眼直放光，他好奇这事儿很久了。


  　　“有！不过得碰运气。”


  　　成池一脸悠然神往，跟普通男人一个德性。


  　　“你知道高发吧？那家伙总能寻摸到极品，介绍给大家。”


  　　方小武一愣：“四大公子之一嘛……他小名是不是叫雷锋？有极品干嘛不自己留着？”


  　　成池古里古怪的一笑，摆摆手：“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你想包嫩模跟我说不着，跟紫妍姐说去。”


  　　哟，这是被鄙视了？


  　　小五哥亮给他一根中指，舒舒服服往椅背上一靠，就要闭眼睛。


  　　“懒得理你，有热闹时喊我。”


  　　成池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只好先接电话。


  　　“什么？！”


  　　刚听没两句话，突然一嗓子喊出来，表情也变得好古怪。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吧……”


  　　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方小武好奇的问：“什么情况？”


  　　成池忍半天，突然趴方向盘上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李、李大年也跑、跑了……”


  　　李大年？王征那家皮包公司的法人代表？

  　　他跑什么？！


  　　随着成池的叙述，方小武眼前徐徐展开一场电影……搞笑片。


  　　8月27日。


  　　王征从宿醉里醒来，不耐烦的推开身旁穿着斑马情趣服的小姐姐，环顾室内，没找到陈翔。


  　　翻出手机，随手拨过去，抱怨道：“老陈你不够意思啊！把我自己扔下，妈的连个吃早饭的伴儿都没有。”


  　　听筒里传来陈翔歉然的声音。


  　　“征子，你孤家寡人随便浪，哥得上班啊……”


  　　“卧槽！卡里存着一千多万，你还上个瘠薄班？就你的姿色，兄弟给的包养费够包你200年！”


  　　陈翔哈哈笑一阵，解释道：“征子，我不上班谁盯着咱们的项目？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真想庆祝，年底闲下来再说。”


  　　王征就是随口一抱怨，听到陈翔的说法，还觉得蛮有道理。


  　　嗯，这个合伙人没白找！


  　　随口又问：“你什么时候完事？咱们出去逛一圈，划拉点按摩师回来。麻蛋，那视频把我坑苦了，云城里面估计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员工了……”


  　　陈翔叹口气：“你自己去吧，不用等我。妈的这个项目得出国转一圈，一周能回来就算快的。有事发微信，没事少聊骚，公司副总带队，对外联系一概禁止。”


  　　王征没多想，还幸灾乐祸一番。


  　　然后……然后就再没联系上陈翔。


  　　开始两天，王征只觉得正常，再过一天，他终于起了疑心。


  　　其实王征也不蠢，甚至可以说是很聪明，他的商业计划，真不是一般人能琢磨出来的。


  　　意识到不对，自然就要托人打听云商里面的情况，正好这时候，代理部长黄二凤给金利信贷发函，通知他们，云商证券即将按照合同约定，拨付第二笔款项。


  　　你麻痹，这剧本不对啊？！

  　　抄起合同，马上去找王行健，王大律仔细看完以后，告诉他，合同本身没问题，但主体不对。


  　　对应的项目主体是附属设施建设，对应的公司主体是楚天建设第二建筑公司。


  　　王征傻眼了，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在王行健办公室里一顿大吼大叫。


  　　“王律师！当初请你看合同，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合同主体都能出错，你干什么吃的？就这两下子开什么律所？！”


  　　王行健气得脸色铁青，当场拍了桌子。


  　　“第一，你那个法人代表应你允许，急着签字，连续催促，没让我看完合同。”


  　　“第二，你跟我说的时候，隐瞒关键，瞎指挥，提前就圈出重点，而你圈定的内容没问题！”


  　　“第三，我王行健一分钱没赚你的，帮你是看在王少的面子上，你算老几？能聊聊，不能聊现在滚！”


  　　王征被喷得狗血淋头，顿时火冒三丈，可要彻底翻脸，他还真不敢。


  　　勉强压住火气，他问出关键：“那这份合同到底会导致什么结果？”


  　　王行健喝口水，慢条斯理道：“照合同办事呗，钱给人家汇过去，两年后人家还回来，你赚点资金利息。还能怎么样？”


  　　等到王征失魂落魄的离开，他马上拨通王远志的电话。


  　　“大少，您拆给王征的那笔钱，恐怕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王远志的声音很冷静，听不出来是有3亿资金要漂没。


  　　王行健言简意赅的回道：“钱在云商控制中，马上就要划拨给项目方，王征和云商是必须照合同办事的，但项目方未必。两年内，破产清算，这笔资金的偿付顺位非常靠后，几乎不可能收回来。”


  　　“担保也有问题？”王远志瞬间摸到关键。


  　　王律师苦笑道：“我怀疑是重复抵押。就算不是，对方要想玩，手段也多得是。”


  　　“嗯，一个偿债优先权就能全解决。”王远志呵呵一笑，随后道：“那就这么着吧！”


  　　“啊？”


  　　王律师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王远志反问：“不然呢？王征上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还不上钱，我收掉他的所有抵押品，能收回来大概2亿。他父亲和我父亲的情分难道还不值1亿么？”


  　　王律师心头一凛，情分抵债的意思是，以后再无关系，就当不认识。


  　　以王家如今的体量，这情分恐怕比1亿资金更重要，因为关键时刻真的是能救命的，却被王征这样败掉。


  　　如果王征父母知道这件事，还不晓得会怎么上火。


  　　王行健不打算再想下去，大少说的对，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挂断电话，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一边，而王远志却敲着办公桌沉默良久，突然一笑：“有意思！”


  　　……


  　　从律所出来，王征第一时间就找到李大年，闹上云商证券。


  　　结果他们连重量级人物的面都没见到，就在黄二凤那里被顶回来。


  　　“合同是你自己签的，我们照章办事。”


  　　李大年愤怒无比：“你们这是诈骗！我要去告你们！”


  　　黄二凤不动如山：“请便。前部长陈翔做的决议，我们也在找他。”


  　　李大年马上软化：“既然是陈翔捣鬼，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再商量商量？”


  　　“停！请您慎重说话。陈翔离职跟这份合同没关系，合同本身是正当且合法的，如果你们曾经有任何私下的协议，请去报警自首。”


  　　王征气得差点要吐血，怒拨010—8806，恐吓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向证监会、人行举报你们！再给你一个机会，到底能不能谈？”


  　　黄二凤一撩眼皮：“您哪位？”


  　　噗！

  　　王征就真的吐血了……


  　　磨叽小半天，结果被保安礼送出门。


  　　王征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是3亿，不是3发！

  　　正到处找人的功夫，李大年意识到情况不妙，自谋出路了。


  　　要说人一急就会昏头，王征以为，公司账上一分钱没有，公章财务章都在会计手里，被他控制着，公司就一壳子。


  　　所以他就没怎么理会李大年。


  　　可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李大年在民间贷款行当里也厮混过这么多年，玩大的玩不来，玩阴的就看有没有机会。


  　　借着法人身份和法人章，以及合同副本和银行转账记录，出去一通忽悠，当即就忽悠来500万的高利贷。


  　　一共找了3家，最多不到200万，以公司名义短期拆借，然后公章什么的往办公室一搁，跑了！


  　　就今天，王征要带着李大年再找云商闹，发动了不少关系，搭出去不少人情和money，结果事到临头，发现找不到李大年了。


  　　麻蛋哟，跟云商签合同的法人是李大年，他不出面，王征自己能干什么？！


  　　三个字就能打发他——


  　　“您哪位？”


  　　傻眼不傻眼？！


  　　……


  　　成池带着方小武，劲儿劲儿的跑来看热闹，结果突然发现，什么都没得看。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开心，两个人坐车里差点没笑岔气。


  　　“这货怎么这么倒霉？”


  　　“被、被你玩残的……”


  　　成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逗乐的事儿。


  　　“妈的，跟你为敌真是噩梦，王征按说也是个人资产几千万的人精，要不是亲眼见着，我真不敢信，丫居然会被玩得这么惨……”


  　　方小武坚决不背这锅，感叹道：“陈翔和李大年都是人才啊！”


  　　成池看得透彻，笑道：“谁牵头谁倒霉，王征是太贪导致能进不能退，陈翔和李大年就付出那么点儿，当然好抽身。”


  　　方小武点点头，突然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猜王征干嘛呢？”


  　　成池琢磨琢磨，一拍巴掌。


  　　“我要是他，现在就去还高利贷。”


  　　“哈哈！跟我想的一样，不过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笑啊……”小五哥又开始打滚。


  　　成池也是差不多模样。


  　　王征这苦孩子，难就难在，金利信贷明面上跟他没关系，他可以避开这500万高利贷，却又不能避开。


  　　金利破产清算，烂帐怎么也找不到他头上，但是跟二建的合同呢？！


  　　金利一旦不存在，还有什么资格找云商的麻烦？

  　　硬挺着都得维持到2年后，去琢磨转机！


  　　明知道这机会渺茫到无法直视，搁显微镜都看不到，可还是得催眠自己相信“还有戏”，这种自己打掉自己牙混着血往下咽的酸爽，哎我去，世界第一等苦逼！

  　　换种方式让金利破产，以债主身份接手融资合同，行不行？


  　　法理上，确实可以割开和高利贷的直接关系，但问题是，那些放高利贷的不是银行，跟你讲法理？


  　　借钱时就用合同说过事儿，人家就盯着合同，在谁手里找谁要钱，王征只要想保留那一线希望，就避不开！


  　　笑到差不多，成池突然问出一个怪问题：“小五，你说王征会不会心存侥幸？”


  　　“还真不好说。”方小武摇摇头，“他手里现金肯定够，但未必甘心替李大年背锅。”


  　　成池接道：“理论上来说，如果他动作够快，又能兼顾隐蔽，确实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废掉金利，用另外一家皮包公司接手融资合同，那些放贷的可能到死都找不到正主。”


  　　“希望他别这么干。”


  　　“对！但愿他清醒点……”


  　　方小武和成池对视一眼，左忍右忍，到底没忍住笑。


  　　“想法是好想法，可惜哟……有两个王八蛋，正眼巴巴的等着告密看热闹呢！”


  　　“哈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几千万

  　　王征的热闹看不成，那就还得再找点别的事儿干。


  　　成池兴致很高，突然问：“小五，要不然我陪你去找张路的麻烦？”


  　　“张路什么时候出来的？你知道他在哪？”


  　　成池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找他容易，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张路确实已经出来了，毕竟他不是主使者，那些小混混明面上跟他挂不上关系，没抓到斌子以前，他还能蹦跶几天。


  　　“哟，尾号四个8，很狂啊……你记一下。”


  　　成池给朋友打个电话，很容易问出张路的手机号，然后方小武直接拨通他电话。


  　　“哪位？”


  　　“张总您忙着呢？”


  　　方小武笑眯眯一开口，张路马上反应过来：“哟，小五兄弟，正惦记你呢！身体没事吧？”


  　　“劳您费心，还好。咱们是接着绕，还是……”


  　　张路贼干脆：“方便的话，咱们在米谷碰头，见面聊，好吧？”


  　　“行，半个小时到。”


  　　挂掉电话以后，成池无趣摇头：“这老货要认怂，没意思……”


  　　方小武哑然失笑：“走吧，送我过去，然后你该干嘛干嘛去。”


  　　“怎么，不用我给你撑撑场面？就你自己，别再吃亏。”成池一挑眉。


  　　“谨慎点没坏处。”方小武摇头，“他跟李战毕竟关系不浅，没必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成池沉吟片刻，凝重道：“也有道理。不过假如这老货心怀侥幸，紫妍姐又不在，你一个人未必压得住他。要是争取不过来，他铁了心力挺李战，多少是个麻烦。”


  　　方小武瞥他一眼，笑笑。


  　　从成池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尽快搞定楚天，放张路一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是方小武不一样，除利益以外，他更在乎心里感受，爽不爽很重要。


  　　如果张路决定力挺李战，那好啊，一同撂倒放血，正好出一口恶气，怕什么麻烦！

  　　由此可见，方小武和成池在大方向上利益一致，但在细节上，仍有分歧。


  　　“成哥，牌不出尽。明明能让对方弃牌，干嘛非得亮底？放心吧，张路跳不起来的。”


  　　成池摇头苦笑：“你这是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我看你就是喜欢扮猪吃虎，网络小说看多了吧？”


  　　说话间，发动车子，拐上去米谷的路。


  　　不反对就是同意，方小武见好就收，笑嘻嘻道：“我一向只看正经书，最差也是《古文观止》之类的，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本《古文观止》可不一般，但是成池不知道啊，居然就这么信了……


  　　“知道你是学霸，少跟哥嘚瑟，到地方抓紧滚蛋！”


  　　嘻嘻哈哈十几分钟过去，车子停到米谷对面的过道，方小武正要滚蛋，成池又临时想起个事儿。


  　　“哎，过两天有个漫展还是CG展什么的，有几个朋友牵头要借机聚聚，你等我电话，带你去玩玩。”


  　　“玩什么？”


  　　方小武瞬间想歪，呃，或许没想歪？

  　　但是成池没回应，一脚油门就闪人，他现在顶膈应学霸，装逼装不过啊……


  　　方小武溜溜达达来到米谷，卷帘门拉起来一半，门口还挺着他的C200L。


  　　这是让谁弯腰呢？

  　　小五哥暴脾气上来，背着手站门口，仰脖子喊：“有人么？贵客登门，麻烦来个人迎一迎！”


  　　里面马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没过两秒，电动卷帘门呜呜的拉起来，周大龙点头哈腰的拉开玻璃大门。


  　　“哟，方少您来啦？”


  　　方小武上下打量他半晌，恍然大悟：“咦？你不是那个谁么？”


  　　“老周，周大龙，以前在御龙温泉山庄见过您一面！”


  　　周大龙堆着笑解释，脑门上隐现汗迹。


  　　如果说当初在温泉山庄时他还不怎么服气，只是畏惧方小武身后的势力，那么亲自经历2号晚上的惊魂夜以后，他已经彻底懂得畏惧。


  　　有钱又有背景的熊孩子，讲道理，正常人都会有多远离多远的，方小武在周大龙眼里，不是熊孩子，是特么精神病。


  　　读懂他的畏惧，方小武心情怪好的，笑眯眯问：“张总在么？”


  　　“张总马上到，请您跟我上楼，已经给您准备好酒水果盘。”


  　　周大龙低头弯腰的在前面领路，大厅收拾得很干净，大灯都开着，让米谷不再像夜里那样乱七八糟，看着居然还蛮舒心的。


  　　没走两步，方小武一眼瞄到吧台，漫步过去，往高脚凳上一坐，左右转转，觉得蛮有趣。


  　　“不上去了，就坐这儿吧！”


  　　周大龙自然不敢有意见，还好，两分钟不到，张路就匆匆进门。


  　　他看到方小武，也是一愣：“呃，方少怎么不上楼？可是招待不周？”


  　　方小武笑眯眯摆摆手：“这里挺好，敞亮。张总不觉得包厢里太压抑么？”


  　　看到你，哪里都很压抑！


  　　心里腹诽，张路笑得却亲热：“方少喜欢就好，反正马上就是你的，你的意见最重要！”


  　　“哦？看来张总已经做出决定？”方小武似笑非笑的拍拍身旁的高脚凳，“老哥坐下说。”


  　　你麻蛋啊！服软马上就叫老哥，你也是道上混的吧？

  　　张路费劲的坐上高脚凳，有点虚胖的脸上，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


  　　“方少啊，您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方小武根本不接茬，一刀扎过去：“老哥，找到斌子没呢？”


  　　张路脸上的肉顿时一哆嗦。


  　　现在斌子已经是挂号的通缉犯，命运已然注定，而且牵扯着他的安危。


  　　要是斌子先被警方抓到，往深里挖，极有可能把他挂墙上。


  　　按理来说，斌子这种人最懂事不过，绝对不会松口卖大哥，但是也要看警方认不认真。


  　　如果方小武和陌紫妍盯着不放，有人下死力气，斌子还真不一定抗得住。


  　　所以张路再怎么不乐意，都只能服软。


  　　命在人手，奈何？

  　　“方少，您放心，我一定把斌子刮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今天先不谈这事儿，您看看，这是米谷的各项文件，租赁合同、账本、转让协议……”


  　　张路从公文包里一份份往外掏文件，尽数堆在方小武面前。


  　　薄薄的一摞纸，意味着大几千万。


  第二百七十八章 酒吧转让协议

  　　大几千万摆在眼前，张路则在瞄着他的眼色，喋喋不休。


  　　“方少，米谷总共有在职员工72个，保安16个，服务生35个，调酒师4个，固定演艺组成员12个，厨师2个，管理3个。”


  　　“咱们家一天的流水最低30，最高190，冲200没冲上去，不过平均下来50是稳的，月流水没有低于1500个的时候……”


  　　小五哥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吓一跳。


  　　平均一天50万流水，什么概念？

  　　两天时间，房租、水电、员工薪资全出来，剩下的28天，抠掉进货成本就是理论上的净赚！

  　　黑心点，假货用得比较多或者标价比较高，净利润可以高达6成，一个月900万，一年一个亿！


  　　这间酒吧，恐怕不止是大几千万啊……


  　　心里震撼，但方小武还是很好的克制住情绪，轻轻把文件推回去。


  　　“张总，酒吧的事不急。”


  　　张路眼睛里闪过一丝颓然，心里狂风巨浪的翻腾起来。


  　　麻痹，一年一个亿都晃不动你，你特么真18？！

  　　李战啊李战，您是怎么把这妖孽得罪成这样的？！

  　　咽口吐沫，他干涩着嗓子道：“方少，中止砂石供应的事儿……”


  　　方小武摆摆手，眼神又冷又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新到手的【文武双全】立即发挥出镇压功效，让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张爷目光一缩。


  　　“张总，你可能有点误会，我不是让你终止对楚天的砂石供应，我是让你截断楚天的砂石供应！能明白其中的区别么？”


  　　张路骇然抬头，剧烈的动作，蹭得高脚凳“嘎吱”一响。


  　　截断？！

  　　就是说，偌大云城，不允许任何人向楚天供应砂石？！

  　　小哥，你的心是窝瓜做的么？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顾不得控制音量，张路大声喊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


  　　方小武仍旧那么悠然自得，满身自信好像就要炸开似的。


  　　“你和江北的黄瘸子差不多垄断云城建筑行业里七成的砂石供应，黄瘸子不用理会，他乐不得看楚天热闹。”


  　　“只要你自己掐住，再摆平那些零散的小供货商，楚天就只能干瞪眼。”


  　　“楚天的搅拌站就在南环城路立交桥下面不远吧？你跟供应商先打好招呼，然后再派人往那两个路口一堵……”


  　　“谁敢送货，你就找他谈谈心……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么？当年你垄断江南砂石供应，就是这么玩的吧？”


  　　老底被方小武给端干净，张路顿时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理论上，确实能做到。


  　　实际上……


  　　“方少，我要是敢这么干，基本就活到头了，李战会手撕掉我卷大葱吃！”张路急得大叫，声音带着哭腔。


  　　方小武却根本不为所动。


  　　“哦？莫非你以为，我的吃法会比李战文明？”


  　　挑眉邪笑，小五哥做出一个捅刺的动作：“我会把你穿起来，架到炭火上慢慢烤熟，表层涂酱料，里面塞满干贝扇鲍、花椒大料……”


  　　“你以为抓不到斌子，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猛的探出上身，将距离拉近到只有10厘米，小五哥狞笑道：“你可以试试……真的，我衷心的希望你拒绝……”


  　　像张路这种人，绝对不会被虚言恫吓镇住，但是方小武没说假话，一句都没有。


  　　分辨出这一点以后，张路是真的怕了。


  　　陌紫妍或许吓不住他，但是一个有着巨大力量的精神病可以。


  　　这一瞬间，他恨死了斌子，甚至迁怒到惹来这一切的李捷思身上。


  　　“方、方少，我可以跟楚天扯皮，在他们没付款之前，不再提供砂石……”


  　　“没劲……”


  　　方小武叹口气，垂头丧脑的坐回高脚凳，居然很不满意。


  　　张路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咬牙道：“方少，我最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拦人是绝对不行的……”


  　　方小武再次摆手，没让他把话说完。


  　　大张爷今天是真憋屈，可还是忍着气，微笑倾听。


  　　“你无非就是怕李战收拾你，我跟你透个底吧，楚天大难临头，李战自身难保，你办的这点儿事，就连保险都算不上，或许勉强能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实际上，我不来找你，到楚天山穷水尽的时候，你照样有很大概率背叛他，不太可能陪他下水扑腾。”


  　　“所以说，其实是我给你一个买命的机会，你应该谢谢我。”


  　　被方小武用一种冷漠而又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张路心里惊骇欲绝。


  　　什么意思？！


  　　他和陌家本来就准备对付楚天？！


  　　张路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提出这样一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要求。


  　　原来如此！


  　　张路被方小武拿住七寸，表现得很怂，可他终究是个道上起家的老混混，隐忍和决断都不缺，权衡片刻，狠狠一咬牙。


  　　“行！方少，你的要求我会办到！给我两天时间！”


  　　方小武终于微笑起来，阳光灿烂的。


  　　“我就知道，老哥是个可交的朋友。那么，咱们谈谈酒吧？”


  　　张路差点被他的无耻闪个跟头，不过心里也是松下一口大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少年的注视，他底气全无，三分忌惮、三分捉摸不透、四分畏惧。


  　　“方少，这是转让协议，您签个字，咱们去公证一下，酒吧立即归您！如果您有自己人，那就把员工都换掉。要是您不方便，我替您出面，说服现在的员工留任。”


  　　张路尽心尽力的，不像送礼，倒像是劝人接盘。


  　　方小武拿起转让协议扫一眼，沉吟片刻，掏出手机拨通刘怜怜电话。


  　　“小三你干嘛呢？”


  　　虎牙妹充满活力的嗓音顿时炸起来：“你个死备胎小狼狗，管谁叫小三呢？给包养费了么？”


  　　“看来你挺闲……打车来米谷，现在就过来！”


  　　“干嘛？”


  　　方小武瞥一眼震惊的张路，笑道：“给你包养费啊……抓紧抓紧！”


  　　“好，我看看你搞什么鬼！要是不满意，回头就在你牛牛上开俩槽！”


  　　想起那两枚虎牙的触感，小五哥顿时一激灵，还别说，开槽贼方便。


  　　等他挂断电话，张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第二百七十九章 社会社会

  　　大张爷纠结半天，眉毛拧得差点打结，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


  　　“方少啊，按说这酒吧既然赔给您了，自然随您处理，但是……就这么给别的女人……陌小姐那里……”


  　　拐弯抹角的，意思是表达清楚了。


  　　天知道大张爷现在的心情是何等的卧槽！

  　　麻蛋哟，给出这么高价值的赔偿，不但没跟陌大小姐化敌为友，搞不好回头还要迎接十倍的怒火……


  　　五爷，你要玩死我么？！


  　　大张爷肠子都要悔青了，但事到临头，又容不得他反悔，否则小五哥歪歪腿，陌大小姐还是会发飙啊……


  　　瞧这事儿办的，怎么踏马的里外不是人呢？

  　　方小武瞟一眼哭丧着脸的大张爷，漫不经心的问：“老哥啊，你有小三么？”


  　　张路一怔，刚要义正言辞的说没有，可面对那双眼睛，心里却莫名发虚。


  　　“这个……虽然是有吧……但是，红旗的权威还是要维护的……外室，一个月给5万8万的，很过得去了。”


  　　“你看，这就是咱俩的区别。我养小三，都是用老大的钱，为什么呢？因为老大说了，男人没两个惹不起，怎么混社会？出去多丢份？”


  　　小五哥语重心长的扯着淡，唬得张路一愣一愣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方大忽悠见状，拍拍他肩膀，叹口气。


  　　“老哥啊，你这心态距离上流社会有点远啊……你想想，出去赴宴，不方便带老大，一群小三凑一块儿攀比。”


  　　“这个说我家那个刚给我买条卡地亚项链，那个说我家的给我买了爱马仕的包包，你家的说：那土鳖刚给我发完这个月生活费。然后我家的说：哎哟我家那口子半年都没给我零花了，倒是我用上个月分红给他买了辆迈凯伦……”


  　　“啥感想？”


  　　张路幻想一下那场景，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社会，社会！”


  　　捧归捧，他心里其实是不信的，总觉得上流社会应该不是那回事。


  　　麻蛋咱又不是不认识李战那个级别的大老板！


  　　方小武瞧出他的怀疑，默默拨通陌紫妍的电话。


  　　“姐你干嘛呢？我出院了。”


  　　“在家躺着，怕伤口留疤，我都不敢动……”


  　　“没事，明天我帮你扎针美容，再忍忍！”


  　　“真的？我都快憋死了……”


  　　这话一出来，张路顿时又一哆嗦。


  　　大爷诶，你特么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聊这个？


  　　让陌大小姐知道，我特么死的冤不冤？！

  　　然而纯洁的小五哥真的只是以针灸加速伤口恢复而已，并没有污。


  　　“说正事，我在米谷呢，张路决定转给我，我打算让刘怜怜拿着……”


  　　终于说到重点，张路瞬间支棱起耳朵，清楚的听到一阵笑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四个字。


  　　“给她也好……”


  　　顿时满面骇然。


  　　难道是真的？

  　　后面两个人还聊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关注了，脑子乱成一团，很快又浮起大坨大坨的羡慕嫉妒恨。


  　　麻蛋我怎么就碰不到这种老大呢？

  　　陌紫妍还在跟方小武聊：“……你确实不方便，不过怎么不给苏野？”


  　　方小武奇怪的问：“你不是想让她往娱乐圈发展么？好好练习就得，干嘛要为这点钱分散注意力？”


  　　“倒也是。他那酒吧看着很赚钱，其实挺多坑的，你问清楚。”


  　　“收到。明天我去接你？”


  　　“可别，你直接去我公寓吧，我准备回那边住，老付快折磨死我了！”


  　　大陌总怨气不小啊……方小武呵呵一笑，再安慰两句，就挂了电话。


  　　一抬头，就见着张路咔吧着眼睛，满脸叹服加崇拜。


  　　正当大张爷的敬仰即将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时候，大门被推开，刘怜怜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小五？来这里干嘛？”


  　　刘怜怜绽放出一个带着点疑惑的笑脸，两颗小虎牙绷紧上唇，鼻翼微微皱着，可爱到爆。


  　　张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妹子绝对是稀有品种，他虽然不喜欢这种feel，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漂亮得不像话。


  　　“过来。”方小武招招手，“身上带钱没有？”


  　　刘怜怜溜溜达达走过去，好奇的打量着空旷的酒吧，随口道：“带了几百块。干嘛啊？”


  　　“给我一块钱。”


  　　“哦。”


  　　虎牙妹低头翻包，很快找出一枚钢镚，欢快的问：“这个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


  　　方小武接过钢镚，放在桌子上推给张路，然后递给刘怜怜一支笔，指着转让协议：“来，这里签名。”


  　　“什么东西啊？”


  　　问归问，刘怜怜随手签完字，然后按指印，直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干嘛的。


  　　方小武搂着她腰，笑眯眯道：“包养费！你开价一年多少钱来着？”


  　　“什么叫我开的价？”刘怜怜用力白他一眼，娇俏道：“不是你说的一年200万么？”


  　　“行，我说的。”方小武哈哈一笑，“总之，这酒吧以后归你，包你50年。签完字画完押，没得反悔喽！”


  　　刘怜怜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张得溜圆。


  　　“什么意思？米谷以后是我的？！你把它给我？！”


  　　眼看小虎牙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方小武赶紧搂住她，连哄带嘲笑。


  　　“乖啊，别怕……你看你这点出息，就一间酒吧，至于么？”


  　　“我警告你，别晕啊！以后你就是米谷大姐大，注意风度！”


  　　“来，深呼吸！一二一，冷静冷静，气场气场！”


  　　努力隐身的张路听得嘴角直抽抽，还特么‘就一间酒吧’，这等规模的酒吧云城你能给我找出第四家来？

  　　不过小五哥装逼，他只能忍着。


  　　谁叫人家是真不在乎，随手说送就送呢？


  　　啧啧，人比人得死，老子辛辛苦苦经营的产业，到人家那里只是哄小三的玩具，这是何等的卧槽！

  　　……


  　　小五哥好不容易安抚好刘怜怜，然后就被她一顿叮咣乱锤。


  　　“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清楚！吓我很好玩么？再说谁答应要被你包了？开玩笑都分不出来？不给钱老娘倒贴房费的时候没给你做热狗么？”


  　　胡搅蛮缠中，好感度稳定的上涨着。


  　　95、96、97、98……99！


  　　后来居上，飞一般的拱到第一。


  　　咦？你是要抢哥的一血么？

  　　话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第二百八十章 绝不认输！


  　　忍气吞声装小透明的大张爷看着这对狗男女打情骂俏，硬生生被灌一肚子狗粮，腻味的想死。


  　　幸好！幸好还有公证的环节！


  　　转让协议一式三份，到公证处做完公证，从此刻起，米谷就跟张路再没关系，完全属于新一代大姐大虎牙妹！

  　　“方少，刘总，咱们现在回酒吧，我把员工召集起来认认脸？”


  　　张路的提议让刘怜怜有点跃跃欲试，这妹子一点不怯场，倒是难得。


  　　方小武沉吟片刻，摇头拒绝。


  　　“咱们先聊聊吧，召集员工的事情晚上再说。就是得麻烦继续老哥。”


  　　用得着就老哥，想吓唬人就张总，你怎么这么流氓！


  　　张路一肚子意见，却还得乖乖把手尾清理干净，别提多难受了。


  　　回酒吧的路上，方小武给周正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言简意赅这么一说，周正马上表示：“米谷是吧？我这就过去，等我到了再说。”


  　　白道有这么一个懂行的，谅张路不敢随口忽悠，接下来，还需要一个懂得酒吧运营的。


  　　沉吟片刻，方小武还是把电话打到成池那里，要找这方面的人才，成池可能比紫妍姐靠谱。


  　　成池听完，哈哈一笑：“暂时有个懂酒、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的人帮你把把关就行，是这意思么？”


  　　“对。”


  　　“那你就给航哥打电话吧，俱乐部那一酒柜的酒，都是航哥淘腾来的，你知道，我基本只喝啤酒。”


  　　成以航？

  　　方小武大喜过望，有个自己人帮忙把关，那就最好不过。


  　　成以航一听说这事，马上答应过来，一个小小的幕僚团，就此凑齐。


  　　在他打电话时，刘怜怜一直咔吧着大眼睛，满脸讶异的打量着他。


  　　“怎么？”方小武瞥她一眼，挑眉坏笑，“发现哥帅得让人合不拢腿，是吧？”


  　　“臭流氓！”


  　　使劲锤他一拳，虎牙妹突然上来一股矫情劲。


  　　“你哪认识的那么多人？突然感觉，有点不认识你了……”


  　　“哎我去！”方小武怪叫一声，惊惶道：“包养费刚到手你就要翻脸不认人？你现在比我都有钱。我警告你，你要敢抛弃我去养小白脸，毒龙钻菊花，一点没得商量！”


  　　噗嗤一声，刘怜怜笑翻在副驾驶，伤感迷惘都没持续上两秒，就宣告败退。


  　　“王、王八蛋！你别光说不练，来啊？夹不折你！”


  　　小五哥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手伸进去了。


  　　“来，告诉哥，你要用哪夹？这里？还是这里？”


  　　“混账！好好开你的车……啊！快拿开你的脏手！都没洗！”


  　　……


  　　再次回到米谷，刘怜怜小脸红扑扑的，T恤后背心差点没湿透。


  　　张路看到以后，艳羡直往外淌，心里打定主意：老子也要养两个惹不起，决不再做土鳖！上流社会，等着张爷！


  　　没多大会儿，周正先到场，没怎么理会张路的寒暄，背着手上上下下绕一圈。


  　　又过20分钟，成以航也到了，身旁还跟着瑶姐。


  　　瑶姐一看到刘怜怜，眼神顿时变得很奇怪，感叹万分。


  　　“小五，这位妹妹是你正牌女友么？真漂亮！一点不比程璟和小璐差，看来她俩是没机会了？”


  　　话里有点小刺，不过倒也正常，谁看到这么个一步登天的妹子都很难平衡，更何况，小璐对方小武很有好感，她肯定站在自己妹妹那边。


  　　刘怜怜多精的人？

  　　那可是一高天字第一号白莲，就没怕过玩心眼，只是没等绽放就被方小武睡服了，输给挂狗。


  　　柔柔弱弱的一笑，腼腆道：“姐姐你也好漂亮……我不是女友，原本我是小四，现在排第三，可没敢奢望过正牌……主人，那两个妹妹就是小六小七么？”


  　　最后一句话是对方小武说的，咔吧着大眼睛。


  　　方小武看着所有男人凝固成雕塑，满脸的卧槽，差一点就没忍住笑。


  　　“别胡闹，请他们过来是谈正事的！”


  　　“好的，主人。”刘怜怜乖乖应道。


  　　……


  　　20分钟以后才谈上正事，中间一地鸡毛，直到现在他们看方小武的眼神都不对劲，暂且按下不表。


  　　有专家在，张路说话痛快得多，打开账本，细细解释着。


  　　“酒吧每个月工资支出差不多50万，服务生2500—5000一个月，小费他们自己拿着，一部分客源经理算领班，固定工资以外还有客源提成。”


  　　“调酒师7000到10000，四个不同级。”


  　　“保安里包括泊车的守门的随时准备动手的，4000到6000。大头是演艺团队，串场的不固定，咱们自家那12个，月薪差不多15万，包括乱七八糟的提成。”


  　　“房租10万，水电10万，税费……咳咳，这个你们自行把握。”


  　　“总之，能确定的固定成本一个月70到80万，剩下三大块——酒水、人情、税费。”


  　　一直安静听着的成以航突然插口：“酒水有多少种类是假的？”


  　　张路皱眉，不安的瞄一眼方小武，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干咳一声，坦然道：“米谷的话，单价200以上、5000以下的，基本都有特殊渠道酒。”


  　　很好理解，单价超过5000的精品，一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会点，这些人不好糊弄，万一穿帮得不偿失。


  　　刘怜怜跃跃欲试的问道：“张总，销量最大的应该是啤酒吧？这部分呢？”


  　　“我们拿货比较便宜，像百威经典355ml可以压到235一箱，一瓶不到10块，单卖30，一打300，足以保证利润，所以都是真的。”


  　　刘怜怜点点头，又问道：“都有特殊渠道酒，这是什么意思？”


  　　瑶姐笑眯眯接口：“有真有假呗，妹妹。熟客上真的，生客上假的。行家上真的，土鳖上假的。喝前上真的，喝多以后上假的。纯饮上真的，兑绿茶兑雪碧上假的……套路多得是。”


  　　刘怜怜不好意思的一吐舌头，转头向方小武求助：“以后我也要这么干？”


  　　张路辩解似的道：“人情费用太大，不这么搞利润跟不上。”


  　　刘怜怜茫然点头，方小武笑道：“你的费用我不管，说说吧，以后我们的人情费用，大致有几块，需要多少。”


  　　周正摆摆手，第一次开口：“把你的小弟都撤出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清理干净，这块费用我有数。”


  　　具体不方便说呗？

  　　方小武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但却没当成是件大事。


  　　干干净净的一间大型酒吧，白道根本不需要私下塞钱，大大方方的援助捐建，以沟通感情为主，偶尔接待一下相关的个人，没多麻烦。


  　　所谓的灰色人群，下狠手收拾两次就会老实，出来混都为求财，没人为求死。


  　　再加上税费30%，总成本能控制在70%以下，净利还能剩30%。


  　　当然，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极大的背景。


  　　张路起家就不干净，哪个婆婆都害怕，谁都可以敲打一下，自然就要以灰道来维护权威，养的人多，成本能不飙升？


  　　税费，方小武一分钱都不会偷，合理避税可以，偷漏绝对不行，到这层次还坑国家这点钱，都不够丢人的。


  　　人情费用，全部交给周正搞定，周正欠别人人情，他只跟周正打交道。


  　　一个人的人情容易还，这是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有类似周正、成池、陌紫妍这样的朋友拦在前面，他可以慎重筛选人脉，不是随便哪个有点能量的人都可以跟他交朋友的，朋友贵精不在多，小五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应付闲杂人等。


  　　这是他的傲气所在。


  　　那么，最后就只剩酒水。


  　　成以航笑眯眯道：“进货渠道，能接收多少接收多少，没什么价值的就此扔下也罢。剩下的让瑶瑶帮你搞定。”


  　　张路忍不住插口：“有几家供货商不好得罪的……”


  　　“比你还不好得罪？”


  　　一句话，小五哥就把大张爷怼没电了。


  　　瑶姐忍着笑，平静道：“大部分洋酒红酒我都能帮你搞定，不过仅限真货。”


  　　张路闻言侧目，方小武却没问瑶姐家里是干嘛的，大手一挥，豪气道：“行，以后米谷全用真酒，售价整体上浮20%！”


  　　听得张路直撇嘴，涨价是那么简单的事？嘴皮子上下一合就完活？


  　　小五哥一眼看穿他的腹诽，轻笑道：“老哥，我家小三野心不大，流水稳住1500个，一个月能剩下300，足够她乐呵的。”


  　　刘怜怜马上竖起一根指头：“有100……呃，150就行！”


  　　一个小时前还琢磨着省点生活费买条新裙子呢，现在省着点花，一个月赚的够花10年，换谁不乐呵？

  　　张路光棍的一摊手：“方少你开心就好。那么，原来的员工还留任么？”


  　　员工肯定都得留下，要不上哪招去。


  　　方小武琢磨一下，主要缺个总经理，再有就是会计和出纳都得换。


  　　刘怜怜搂过来，弱弱问：“我爸是会计，他行么？”


  　　方小武哑然失笑：“你的店，你想用谁就用谁。不过，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实话实说啊，你包的我……”


  　　小动静软绵绵的，小眼神贼紧张。


  　　小五哥会怕这种套路？

  　　在所有人看神的眼光中，淡定的放炸弹。


  　　“你随便，但是得跟伯父说清楚，我九成九不会娶你，钱管够，公粮管饱，其它的别惦记。”


  　　人渣！


  　　瑶姐恶狠狠的咬牙。


  　　人生赢家啊！

  　　张路、成以航心里默默流泪。


  　　年轻真好……周正叹口气。


  　　只剩刘怜怜，甜甜一笑：“哦，知道啦！”


  　　心里却暗暗发狠：10年以后，谁知道怎么样？小三熬成老大的还少么？


  　　邓文迪的Fans绝不认输！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机智

  　　大事一件一件的搞定，最后就只剩下相对而言的小事——开会。


  　　要让大家知道酒吧的变动，认识一下新老板，再讨论一下工作安排。


  　　张路拍胸脯打保票：“方少放心，我会尽力劝说他们留下来帮忙的！都是做熟的员工，不在这里还能上哪去？”


  　　如此最好，但方小武也不打算什么人都留。


  　　第一个见到的管理层是周大龙，这倒霉蛋就在酒吧里候着呢，忙前忙后的。


  　　方小武不准备留下他，这人背景复杂，心术不正，还是哪来的哪回吧。


  　　不过小五哥说话很有技巧，拍拍他的肩膀，温和道：“大龙啊，还得再麻烦你帮两天忙，等我们认过来接手，红包给你包三个月工资，别嫌少，费费心。”


  　　周大龙心里极其失落，米谷保安队长是个顶好的位置，但又说不出什么来，甚至隐隐有些感激。


  　　“方少您放心，保安队绝对不会乱！谁什么样，我心里都有数！”


  　　“那就谢谢喽！”


  　　等他退下，方小武转头问周正：“周哥，有没有关系不错的战友愿意来屈就？工资你定。”


  　　“还真有！”周正琢磨片刻，突然一拍巴掌，“我在部队时的班长，现在在下面县里上班，家庭压力很大，性格、能力绝对没得挑，管这么间酒吧再轻松不过。”


  　　方小武大喜过望：“那就麻烦你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来。工资别客气，你觉得多少合适就直说，找到一个信得过的人不容易。”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意思。”


  　　等到周正去远处打电话，方小武又悄悄吩咐刘怜怜：“如果人愿意来，你见过以后，当面把他的工资调高20%。”


  　　刘怜怜小眼神瞬间闪闪发光，崇拜得不要不要的，连连点头。


  　　第二个见到的是客源经理领队红姐，30多岁，妆容艳丽，能说会道。


  　　客源经理一方面靠嘴皮子，一方面靠人脉，通过他们订桌的客人消费有提成，相应的，对客人的维护也是他们的工作。


  　　据张路说，梅红干这行已经有小10年，米谷缺她真就不行。


  　　那还说什么，留任呗。


  　　2号夜里，红姐没去现场，但口口相传的杀神威名比亲眼看到的还离谱，她也没敢摆什么架子，客客气气的表示：“我这里保证一切维持原样。”


  　　最后只剩下酒吧经理没地儿找，这人选太重要，基本上是代替刘怜怜总览全局，进货、管理、对外沟通，样样都是麻烦事。


  　　米谷说大不大，但是很复杂，尤其刘怜怜什么都不懂，CEO选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业绩好坏，赚还是赔。


  　　方小武还是崛起太快，手头没有正式的班底，只能跟朋友们求助。


  　　正在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找大陌总要个管理人员时，瑶姐突然叹口气。


  　　“行吧，小五，你要是信得过的话，瑶姐帮你管一段时间，你抓紧找人。”


  　　方小武惊喜的看一眼成以航，成以航笑眯眯道：“你当我带她来是干嘛的？不过先说好，就是帮忙。”


  　　方小武大喜过望：“哎哟，那可太感谢了！怜怜，快去给你瑶姐磕一个！”


  　　“滚蛋！你有没有点正形？”


  　　磕一个自然是扯淡，刘怜怜乖觉的过去拍瑶姐马屁，感谢个不停。


  　　人家反复强调是帮忙，一是不打算长干，二是不打算收钱，再不好好培养感情，会做人么？


  　　“那就这样。”


  　　方小武起身，举杯：“明天开始换酒、提价、宣传，争取后天晚上开门营业！”


  　　时间特别紧张，上上下下全忙乎起来，刘怜怜都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瑶姐身旁跑前跑后。


  　　方小武反倒没事了。


  　　嗯，做领导的人，动动嘴皮子指出方向就可以了嘛……


  　　这样想着，他臭不要脸的拜拜，回家跟老娘报到去。


  　　何静整整两天没看到他人影，居然问都没问，拉着他就要去选家具。


  　　“妈，您魔怔了吧？水电都没搞定呢，慌什么啊……”小五哥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何静现在不出车，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房子上，哪管那么多，最后到底拖着他去看了设计图。


  　　老张老李很上心，设计图做得又快又好。


  　　120平的三室一厅，可以说就是基本户型，没什么难点，做出来的图自然没什么槽点。


  　　定稿以后，拉着母亲去看家具，路上，方小武就暗暗琢磨，是不是应该给母亲买辆车？


  　　总是被抓包当司机，折腾不起啊……


  　　跟母亲一说，何静犹豫一下，居然同意了。


  　　“买辆一般的代步车就行，不要太高调，不要太奢侈……”


  　　方小武顿时来劲了，跑车肯定不合适，但是档次太低也不行，这可是亲妈，赚钱不给她花赚来干嘛？


  　　“您喜欢轿车还是SUV？”


  　　何静考虑一下，不太确定的道：“轿车吧？开这么多年出租，习惯那个视野了。”


  　　方小武马上心里有数了，宝马7系、奥迪A8、迈巴赫S级、雷克萨斯LS，这都比较合适，再高价位的比如宾利、劳斯莱斯，反而不适合母亲。


  　　二话不说，拉着她就直奔汽车城，那里遍地4S店。


  　　过程里没发生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就是何静看什么都觉得贵。


  　　“小五，妈开这么好的车没必要啊，太张扬了！A8都不如A4……”


  　　方小武苦口婆心的劝：“怎么就没必要呢？开A8能避免多少麻烦？这就是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开辆差不多的车，少碰着点纠纷，安全性也有保障，我也放心。”


  　　那个挺漂亮的售车妹子一听这话，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差点没把方小武夸出花来，还偷偷塞给他一张小纸条。


  　　不过何静到底没同意，就是觉得A8太张扬。


  　　得，非逼我出大招。


  　　方小武一拍巴掌：“那这样吧，给您买辆帕萨特！您可别嫌丑。”


  　　“行！帕萨特好!”


  　　何静喜笑颜开，结果方小武领她看的是大号帕萨特，辉腾。


  　　挣扎半天，何静弱弱道：“要不还是雷克萨斯吧？这也太丑了……”


  　　最终，机智的小五哥送母亲一辆雷克萨斯LS600hl，顶配的豪车。


  　　搞定这件事，装修买家具时就不用再被抓包当司机了，于是机智的小五哥又甩开一件苦差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扎针

  　　第二天一大早，方小武就接到紫妍姐电话。


  　　“小五，我在公寓，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扎针？”


  　　真是，头一次见到紫妍姐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干点啥……


  　　方小武心里暗笑，回道：“我马上过去，稍等。”


  　　简单洗把脸，驱车先到粥铺，打包一堆营养早餐，这才来到陌紫妍家楼下。


  　　莱茵豪庭的安保很负责，方小武车窗前那一票通行证并没有起到自由通行的作用，保安问过紫妍姐才放行。


  　　来到楼上，开门的是个圆脸的妹子，好奇的打量着方小武。


  　　陌紫妍慢慢溜达出来，简单介绍：“这是我助理彩云，老付非要过来陪我，我是真怕她，只好拉着助理同住。”


  　　平淡的话语里，怨气突破天际，看来付阿姨的耐性已经不多了……


  　　“你好好坐着，腰受伤还来回走什么！”


  　　借机训她一句，看她气鼓鼓又没法反驳的表情，小五哥心情大好。


  　　“给你们带了早餐，彩云姐，麻烦你收拾一下。”


  　　“好咧！”


  　　彩云脆生生应着，手脚麻利的收拾茶几，很快摆上满满一桌。


  　　买了将近20样，分量很足，可陌紫妍就只喝了半碗鸡蛋羹，以及一块鲜果蛋挞。


  　　方小武皱眉问：“身上疼么？胃口这么差？”


  　　陌紫妍可怜巴巴仰头：“在家连喝十来顿各种汤，补得我大姨妈都要提前来，没胃口。”


  　　咳咳！


  　　方小武差点被粥呛到，简直哭笑不得。


  　　瞄一眼彩云，发现这姑娘稳得跟石头似的，柔声哄道：“这不是有干粮么？撕根油条泡豆浆吃，给你加点糖，保证美滋滋。”


  　　结果大陌总翻个白眼，瞬间变身：“你哄小孩呢？怎么不喂过来再啊一声？”


  　　还别说，真像是大姨妈提前来的症状，喜怒无常。


  　　“啊……”


  　　方小武从善如流，油手捏着个包子送过去，气得大陌总柳眉倒竖。


  　　当她开始磨牙，方小武赶紧消B停的吃饭，小笼包一口一个，一碗粥两口呼噜完，食欲好得让人羡慕。


  　　陌紫妍好奇的拉起他的T恤，露出腹部缠绕的绷带，肋部的肌肉正随着他狂放的吃饭动作上下滚动。


  　　“你的伤好得这么快？吃东西不疼么？”


  　　方小武嘿嘿一笑：“不疼，最多一周就能拆线。”


  　　陌紫妍震惊的瞪圆眼睛——对她的笑眼来说，这动作难度系数挺高的。


  　　“怎么可能……医生说你伤得比我重！”


  　　重是肯定的，方小武那刀插进小腹，又追杀一群混混跑出那么远，伤口早就崩得不像样子。


  　　可是，15点体质究竟意味着什么，就连此前的方小武都没能完全认识清楚。


  　　很多运动员，单纯的耐力、肺活量都能达到常人的1.5倍，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恢复力、健康程度也可以达到1.5倍。


  　　然而是人就会偏科，体质包含的内容极多，极少有人是全面超常的，这是一种生命本质的强大。


  　　就说那些饱受伤病困扰的运动员，力量再强敏捷再高，有几个是恢复速度远超常人的？

  　　方小武就不一样。


  　　再加上每隔12小时一次的“以气御针”，大幅加速恢复力，正常人需要30天复原的伤口，在他这里只要7、8天，而且保证不留伤疤。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敢夸口说帮陌紫妍治伤。


  　　“你忘了么？我也算半个赤脚医生。”方小武挑挑眉，臭屁道。


  　　“噗嗤！”陌紫妍笑得歪倒在沙发上，“赤脚医生还得是半个，你是有多水？”


  　　方小武埋头继续对付炒河粉，淡定道：“快道歉。我扎针有两种方式，一种疼，一种更疼……”


  　　陌紫妍神色剧烈的变幻着，银牙贝齿咬得嘎嘣嘎嘣响，三秒后，尽数化为灿烂的笑容。


  　　“哎呀，小五，姐姐那么爱你、那么欣赏你、那么崇拜你，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小小玩笑，姐知道你不会当真的！”


  　　方小武擦擦嘴，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靠，悠然道：“好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种不疼的。”


  　　被狗粮灌得要撑死的彩云赶紧收拾桌子，都搞利索以后拎起公文包。


  　　“陌总，那我先去上班了，中午想吃什么您打我电话？”


  　　“辛苦你了，彩云。”陌紫妍点点头。


  　　等助理出门，她马上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趴，哼哼道：“哎哟，疼死姑奶奶了，小五子，快来给姐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万一拆开绷带，我连怎么包上都不知道……


  　　方小武无语的掏出家伙——一根银针，想歪的继续去面壁！


  　　随手撩起陌紫妍上身的睡衣，第一眼就看到，宽宽的绷带下面，两个漂亮的腰窝。


  　　啧啧，这身材真好……


  　　左瞄瞄，右瞄瞄，最后一针扎到两个腰窝正中间。


  　　以气御针是神技，压根就不要求取穴，扎哪都区别不大，提升的是整体的恢复力。


  　　银针一触即收，假模假样的伸出食指按两下，打完收工。


  　　“这就好了？”


  　　陌紫妍都给吓一跳，确实是不疼，不过也没感觉啊？

  　　刚想着没感觉，腰间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不是特别明显，但很舒服，让她不由自主轻哼出声：“噢……”


  　　热流快速扩散，伤口处很快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与此同时，小腹也跟着一紧，有点不妙！


  　　“扶我起来……”大陌总咬牙道。


  　　“干嘛？”方小武一愣，“你老实趴着休息，别乱动！”


  　　陌紫妍气得要死，脸都有点红了，艰难道：“我要去……洗手间！”


  　　什么鬼？你还有尿频的毛病？

  　　方小武纳闷的扶起她，感觉这姐姐身上软绵绵的，体表温度有点上升，却没多想。


  　　他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可怜见，小五哥今儿个贼纯洁，就是想治伤来着。


  　　陌紫妍艰难的挪到洗手间，刚一坐下，尿意就消失不见，好艰难才挤出三两滴。


  　　“什么啊？”


  　　大陌总满脸荒唐，心里突然浮上来一个猜测，瞬间就被她掐死。


  　　“不可能！”


  　　下意识的伸手摸摸，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刚才的一切都仿佛幻觉。


  　　慢慢挪出洗手间，再慢慢挪到卧室门口，大陌总扬着头摆摆手：“姐要睡觉了，小五子，你退下吧！”


  　　“有你这样的么？河才过去一半，就急着拆桥？”


  　　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总觉得今天的陌紫妍怪怪的。


  　　难道说，女人只要一流血，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豪车列队

  　　忙忙碌碌中，两天时间一晃而过，6号晚上，米谷重新开业。


  　　此前两天，米谷上上下下所有员工近乎不眠不休的忙碌，在瑶姐的主持、周大龙和红姐的配合下，终于做好准备。


  　　刘怜怜两天间根本没回学校，吃住都在米谷，虽说没帮上什么大忙，可是这种态度再加上奖金的承诺，在稳定人心方面还算有点帮助。


  　　但也只是有一点而已。


  　　米谷的大部分员工，心里都些惴惴不安。


  　　张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张爷，刘怜怜是谁？一个毛丫头而已。


  　　那些经常在场子里窜来窜去、扮演各种角色的混混们，虽然经常碍事惹麻烦，但是很多时候，没有他们还真是让人心里不托底。


  　　夜店这种场合，不安分的客人占一半，在社会上混着的客人占一半的一半，没有一尊大佛镇着，安全管理是个大难题。


  　　全靠保安？


  　　保安对付小混混还凑合，碰到个有点背景的客人就抓瞎。


  　　失去张路以后，米谷究竟还能安稳多久，是很多员工心中不安的源泉。


  　　针对这一点，红姐做出很大努力，甚至想着是不是搞点特殊活动，结果跟方小武提起来时，少年只是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就这么着吧，员工爱去去爱留留，张路的管理方式太松散，本来我就打算增加管理强度、清掉一部分人的，就算没这茬，也早晚会有人受不了。”


  　　红姐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人啊？生意还能不能重新火起来都两说呢，现在就惦记清人？

  　　合着这么大一家店，就是给你小三玩票的？


  　　离开以后，她有点心灰意冷，面对着手下们期待的眼神，无力的摇摇头。


  　　“老板不同意。”


  　　“哎……”


  　　大家齐齐叹息一声，促销炒作计划是他们共同做出来的，凝聚着所有人的心血，甚至决定着以后他们能赚多少钱，就这么被否掉，所有人都很失望。


  　　小东不甘心的问道：“红姐，是哪里不妥？再修改一下不行么？”


  　　“哪里都不妥，老板觉得没必要。”红姐压着嗓子，累觉不爱。


  　　“靠！这俩毛孩子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夜店？”


  　　一句抱怨，顿时引爆大家的情绪。


  　　“就是啊！被封停业特别影响生意，不挽回名声，以后怎么玩？”


  　　“碰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老板，我看呐，咱们吃枣药丸！”


  　　“等生意一落千丈，他们就知道后悔了。可惜，来不及喽！”


  　　“妈的，我特意请了陈少过来，什么优惠都没有，什么热闹都不搞，来玩锤子啊？”


  　　“不行就把你锤子给陈少玩呗！”


  　　“滚你麻蛋，老子烦着呢！”


  　　“傻吊，你当老子没请贵客过来玩？”


  　　红姐拍拍手，制止他们的吵闹，叹息道：“趁现在时间还早，多联系几个泡妹过来吧！一人三百额度，我个人报销。有好货都别藏着了，我只要高素质的！”


  　　大家有气无力的应一声，各自干活。


  　　所谓“泡妹”，类似的称呼很多，但没有正式的，每个城市都有这么一群妹子。


  　　年轻开放，喜欢刺激，经常泡吧泡夜店……经常的意思是一周四天，流连穿梭于各大夜店。


  　　她们不一定漂亮，但通常很好勾搭，其中有两大极端群体——


  　　一种是欲望强大姓观念开放的，一种是想通过泡吧结识金龟婿实现自己阶级跃迁的。


  　　前者浪后者蠢，但却是夜店必不可少的色彩，每个客源经理手头上都有这么一批人的联系方式，什么QQ群微信群陌陌群，一句“今天哥请客”就能拉来一大片。


  　　不过红姐要求高素质，那就不能在群里说，得一个个筛选，单独聊。


  　　三百块也就是门票加两瓶气泡酒，吸引力对于真正高颜值的泡妹而言，聊胜于无。


  　　所以大家干活时，其实没报太大希望。


  　　自己再补点钱，其实只是小意思，只是他们对新老板没信心也没忠心，甚至不乏有人，心怀恶意的打算看新老板热闹。


  　　等你意识到没我们不行，看你让不让利、放不放权！

  　　……


  　　就在各怀鬼胎的忙碌中，时间走过6点。


  　　距离酒吧上人还有一段时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鸣，连成线似的，由远及近。


  　　门口的保安探头探脑的，终于看到车龙，各个兴奋不已的闲聊看热闹。


  　　然后……车龙拐上自家停车场。


  　　保安们懵逼好半天，突然激动的举起对讲机。


  　　“龙哥、红姐，来、来客人了……好多豪车！”


  　　红姐匆匆赶到大堂，往门口望去，差点没把眼睛闪瞎。


  　　法拉利拉法、迈凯伦P1、保时捷918、科尼赛克Regera、阿斯顿马丁V12Vanquish、兰博基尼大牛、法拉利F12……


  　　总计12辆超跑，闪烁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的耀眼彩光，板板整整的在大门口排成两排。


  　　车门打开，或是嗡嗡的、或是无声的、或是咔咔的，走下来16个人，有4个车主带了女伴，还有3个车主直接就是妹子，一行人或高冷或笑闹，结伴走向米谷正门。


  　　哪怕以红姐混迹社会多年锻炼出来的心里素质，此时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麻蛋哟，见过富二代泡吧，没见过这么高调的泡吧，怕搞不出大新闻么？


  　　有心想迎上去，可是打眼一瞅，就认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来帮过忙的成以航，显然都不怎么泡吧……最起码不常来米谷。


  　　正迟疑间，打头那位帅哥对她微微一笑：“不用管我们，去忙你的吧。”


  　　平静的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自己家吩咐佣人一般，却让红姐生不起一点反对的意识。


  　　一行人旁若无人的穿过大堂，来到酒吧内部，打头那人突然张开双臂，跟随者们也七嘴八舌的喊起来。


  　　“小五！”


  　　“小五哥！”


  　　“车神！”


  　　红姐心头一跳，下意识望向四周，只见所有的员工都是同样的表情，震惊、怀疑的看着这一幕。


  　　“我去！那个是不是金达的赵少？”


  　　“不清楚，不过外面那辆科尼赛克Regera，应该是魏大少的座驾。”


  　　“我认识一个，威尼斯湾的刘公子，以前我见过！”


  　　“卧槽！12辆超跑，难道都是差不多级别的大少？”


  　　客源经理们都有着绝佳的辨认技能和广阔的小道信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很快就认出一小半来宾。


  　　这一小半，就震得他们畏手畏脚，不敢大声说话。


  　　转头再看方小武，目光顿时变个样。


  第二百八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狂欢


  　　在所有员工惊讶的目光中，东逛西逛闲晃荡的方小武一挑眉，笑道：“哥哥姐姐们，聚得这么齐，成哥是不是跟你们说今天要打土豪分田地？”


  　　大家哈哈一阵大笑，金毛赵子刚叫道：“小五哥，酒吧开业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不少人都对你有意见啊，今天你自己看着办！”


  　　“滚蛋！”


  　　方小武笑骂一声，招手叫来刘怜怜。


  　　“这才是米谷的正牌老板，我同学，刘怜怜。”


  　　“同学？！切……”


  　　好多人顿时开始起哄，刘怜怜有点拘谨，方小武却压根不理这茬，拉着她介绍完成池就不管了。


  　　“这是成池成哥，剩下的都是哥哥姐姐，你跟成哥认认人吧！”


  　　魏锋、卢海洋、张垚、赵子刚、程璟、小璐、张威、刘文玉、李渊博……


  　　全是极速联盟的成员，里面一大半就连方小武都不认识，不过他们每个人都认识方小武，有一部分当初赛车时就在楼下观战，剩下的也都看过比赛录像，听大家反复谈起这位少年车神。


  　　寒暄客套互相认识就花去好长时间，这时候，又有新客人到场了。


  　　张路张桥两兄弟，共乘一辆车，非常低调的进门。


  　　脚前脚后的，周正和高云峰结伴前来，还带着几个朋友。


  　　张路张桥看到那些人，第一时间就弯腰示意，遥遥的表示一下尊敬，都没敢往跟前凑。


  　　他们不方便在这里多呆，来露个面表个态，也算是认识一下，五分钟不到就离去了，平均每个人都没说上两句话。


  　　但就这两句话，基本就能保证米谷不会碰到某些麻烦，只要米谷能够依法经营。


  　　几个人离开时，看着门口停着的那些豪车，都是若有所思但谁都没说什么，唯有高云峰笑着提醒一句：“让小五以后低调点，网上现在准有新闻了。”


  　　怎么理解，见仁见智，但网上有新闻是真的。


  　　酒吧里，小东拿着手机，激动的找上红姐。


  　　“红姐你看，咱家火了！”


  　　12辆超跑齐聚一家酒吧，放到全国来讲不是大事，但在云城里，尤其是在云城的特殊圈子里，无疑是一枚大炸弹。


  　　不仅仅是小东，所有客源经理，甚至服务生的手机都在响个不停，好多人都在打听，怎么回事？


  　　之前大家联系的那些高质量泡妹，至少有一半没怎么给面子，各种托词，因为米谷封得莫名其妙，还有谣言说大张爷要倒，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特别大的优惠，很多人都心存顾忌，打算观望一阵再说。


  　　等到这时候，爆出一大堆顶级豪车齐聚米谷，大部分泡妹都动心了。


  　　喜欢玩、喜欢热闹、想吊金龟婿，理由很多，但结果就一个：我想来，还有位置么？

  　　红姐果断拍板：“从现在起，取消一切优惠，美女可以免门票，素质不够的告诉她们没台了！”


  　　形势倒转，现在是店大挑客！


  　　事实证明，她的决断是正确而及时的。


  　　12个少爷小姐，连同伴在内一个包厢就装得下，但是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自己的小圈子，集合起来的大圈子又是这个城市最顶级的二代联盟，想凑个热闹的人，不要太多。


  　　安置他们的包厢里，电话此起彼伏的响起，当魏锋第一个挂掉电话，无奈说“有两个朋友想要过来”时，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每个人有20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有五分之一出于各种目的，想过来凑个热闹，一波就是4个。


  　　都是男的没法玩啊？


  　　他们带来的那几个女伴，干脆也开始呼朋唤友，不用想，颜值不够的根本不可能叫过来。


  　　那个叫何陆雪的大小姐，直接叫来十几个同学，一问，她是云艺舞蹈学院芭蕾专业大四的学生，姐妹遍布所有舞蹈专业。


  　　一场莫名其妙的狂欢？


  　　红姐最先承受不住了，这波客人来时只占一个包厢，现在扩大到六个，可能还要再加。


  　　之前客源经理们卖力的拉人，包厢已经预定得差不多了，这怎么搞？

  　　她去找临时总经理瑶姐，结果瑶姐忙着招待不断蹿过来的朋友，要她去找方小武，可她远远的看一眼，果断扭头。


  　　小老板正跟张路张桥兄弟聊天，有病才往跟前凑！

  　　张路是大哥，身材有些虚胖，头发短到露头皮，很有些道上大哥的气质。


  　　张桥则不一样，结实、精悍，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说话不疾不徐，气质沉凝。


  　　“小五，真羡慕你的年纪，米谷在你手里，应该会创造出我们不敢想的辉煌。”


  　　方小武笑笑，谦虚道：“我没想过要让米谷多辉煌，你说的对，我还年轻。”


  　　张桥瞳孔一缩。


  　　这话听起来是谦虚，实际上，每个人从里面感受到的意思，可能都不一样。


  　　张路就没听懂，只当他是在缓和关系，哈哈笑道：“小五兄弟，不打不相识，你的要求我们哥俩照办，再有，以后酒吧出现任何问题，尽管来找老哥，没二话说！”


  　　张桥想得没这么轻松，但还是伸出手：“小五，交个朋友？”


  　　方小武微微一笑，跟张桥握手，淡然道：“张哥是前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麻烦二位，在这里先谢过了。”


  　　至于能不能交朋友，再说。


  　　我虽然杀过人，却不与恶贯满盈之辈为伍，设局骗善、逼良为娼、制D贩D，只要干过一样，这朋友就没法做。


  　　张路深深的凝望他一眼，突然一笑：“日久见人心，请拭目以待。”


  　　方小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冷笑：李战日你们那么久，结果如何？养不熟的鬣狗！

  　　应付完张氏兄弟，出门的一瞬间，小五哥下意识的抬手看表。


  　　嗯，才7点半，差不多。


  　　不过，哪来的这么些人？


  　　二楼包厢已经满一半，一楼散台，乌泱乌泱的妹子，个个花枝招展的。


  　　DJ台和射灯都没开，酒吧里放着不算躁的流行黑泡，但妹子们已经躁得开始扭动，不时有人上楼下楼，融到一起。


  　　门口还在不断的进人，男人个个握着车钥匙，这通常意味着他们有一辆不错的座驾。


  　　方小武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行人气势惊人的大步走来，他不由眼神一凝。


  　　池骋看到成池的拉法和他的918，想过来看看，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他怎么会跟池骋混到一起？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病吧？！


  　　一行人有男有女，最后跟着两个岁数不大的少年，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另一个则是……李捷思！

  　　池骋26还是25来着？李捷思18。


  　　前者家里是做能源矿产的，后者搞房地产，照理说，应该玩不到一起才对，可是现在……


  　　小五哥倒是不在意他们有什么基情，但是楚天倾覆在即，如果池家成为楚天的奥援，怕是要多废不少手脚。


  　　就算池家不帮忙，改为落井下石，上去撕一口肉……那肉可是自家的！


  　　不行，得搞清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五哥心情有点不美丽，凝重的看着他们走上二楼。


  　　这些人似乎真是临时起意来米谷的，并没有预定包厢，上来就直接找客源经理要房间，可是按照目前的紧张程度，到哪里淘换包厢给他们？


  　　不过事情很快就跟客源经理无关了，极速联盟的二代那么多，里里外外乱窜着，立即就有人认出池骋，怼到一起。


  　　几十个人怼几个，一人一句冷嘲热讽就够受的，不过池骋直奔成池，两句话就控制住局面。


  　　“怎么着，今天是武斗还是文斗？武斗的话，我站在这里随便你们打，然后外面过去一辆煤车，翻车轧碎点什么，司机随你们处置。”


  　　怒视着歪头邪笑的池大少，好多人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真就不敢动他。


  　　说实话，以煤矿的复杂程度，要找出几个死士干这种事，还真不是开玩笑。


  　　动武，这些家里搞互联网、餐饮、教育、医疗的大少们，压根不是池骋的对手。


  　　成池倒是不怕，但问题是，他是极速联盟的领袖，手下一票兄弟朋友，树大招风，谁受伤受损，折的都是他的脸面。


  　　“文斗怎么说？”他压着怒气问。


  　　池骋灿烂一笑，越过他就往房间里走，悠然道：“老同学，我们没地儿呆，叨扰你一顿酒，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才特么怪！

  　　这么多兄弟姐妹在场，让丫一个人拿住，说出去丢不起这个人！


  　　成池刚要发火，刘怜怜旁边忽然挤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小五哥让我转告您：那男生是李捷思。”


  　　换个人肯定听不懂，成池却一惊，目光从一行人脸上掠过，看到那个少年时，渐渐跟心里一个模糊的形象对上号，稍一思索，顿时明白方小武的顾虑。


  　　话到嘴边，及时改口：“确实很久没坐到一起喝酒了，包厢让给你一半，我请客，咱们先叙旧情，什么时候你喝满意了，再说别的。”


  　　双手举过头顶，用力拍两下，对朋友们道：“兄弟们，极速联盟有自己的待客之道，带着美女们去旁边玩，这里交给我！”


  　　大家轰然应诺。


  　　池骋一行人四男一女，成池这里也只留下四个人，成池、成以航、魏锋、刘怜怜。


  　　李捷思不可能不认识刘怜怜，先前人太多没注意到，这时惊讶的问道：“刘怜怜？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小武带你来的？”


  　　刘怜怜压根不理他，小声对成池道：“这就是李捷思，旁边那个叫王远航，同样是富二代。”


  　　听到“远航”二字，成池瞬间了然，心情不禁微微有些沉重。


  　　近些年来，云城土生土长最出色的四个年轻二代，分别是成池自己、王远志、池扬、高发。


  　　对面聚着两个四大公子的亲弟弟，还让猎物混了进去，这局面既奇怪又危险。


  　　这边没人接话，池骋饶有兴趣的撩火：“小妹妹，你是小五的女朋友？我这学弟艳福不浅嘛，你跟韩洛音一样漂亮。”


  　　话音才落，包厢门被推开，方小武拎着两件啤酒大步进来。


  　　“学长你跟小女生都这么碎嘴，看来是还记恨我赢走你的918？”


  　　池骋脸一青，而李捷思和王远航则满脸惊讶，面面相觑，看来是刚知道这事儿。


  　　观察到这一点，方小武心里一松。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紧密，这是好消息。


  　　接下来，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凑到一起，两家企业之间是否有合作，或者是合作的可能。


  　　方小武刚刚坐下，李捷思却一跃而起，咬牙切齿的指着他鼻子开喷。


  　　“方小武，谁给你勇气这么跟池哥说话的？你是个什么鸡吧玩意，你自己不知道？别以为抱上大腿就有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你妈不吃不喝开一辈子出租车，都不够给你买张狗牌的，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这话够解气，池骋心里舒坦，却又觉得有失风度，沾点Low，不由皱眉瞥他一眼。


  　　魏锋干脆就端起酒杯，遥遥对着池骋一举，轻蔑的笑笑：“丢人玩意。你朋友都这素质？”


  　　一句话挂得对面所有人都脸上无光。


  　　大家都隐约知道李捷思和方小武的矛盾，但是这个圈子讲究装逼打脸不落痕迹，直接爆脏，无论原因如何都失之粗俗。


  　　有点……丢份儿。


  　　他们哪知道李捷思对方小武的仇恨度，这少爷平时是正常人，看到方小武以后，马上就会变成疯狗。


  　　小五哥当然不会和疯狗一般见识，耸耸肩，对池骋笑道：“学长，上次我就发现了，你似乎特别热衷于收学生当小弟？跟我这个同学还真是合得来，他也特别爱交朋友，个个戴大金链子纹关二爷，一看就是讲究人。”


  　　要说损，还是小五哥损。


  　　成池他们立即哄笑起来，成以航砰砰连起几瓶啤酒，高高举起：“来，咱们敬带头大哥一杯！”


  　　“敬池少！”


  　　大家轰然应诺，刘怜怜也兴奋的跟着凑热闹。


  　　“敬两米八的伟男子！”


  　　漂亮妹子突然搞出这么污的一个梗，知道的人差点没笑喷，李捷思的脸色当即就焦绿焦绿的。


  　　“砰！”


  　　这货一脚踹在茶几上，勃然怒道：“好！我特么就让你看看讲究人是怎么办事的！知道这是谁的场子不？煞笔！”


  　　当即掏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咬牙。


  　　“今天的事跟别人都没关系，是我跟方小武的私人恩怨，小弟肯定不敢动几位大哥，不过你们要架梁子的话，最好考虑清楚，是不是能保他一辈子！”


  　　李大少气势惊人、威风凛凛，池骋一行人都是精神一振。


  　　但是不知为何，成池他们却笑得愈发疯狂。


  　　搞毛呐？有病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王远志的邀请


  　　爱搞什嘛搞什嘛，李大少一见着小方就控制不住情绪，他是打定主意了，今天好好锤丫一顿！

  　　别的时候不方便，在夜店这种场合，不动手简直对不起自己！


  　　铃声响几声，很快被接通。


  　　“张路张哥？我是李捷思。”


  　　李大少环视一圈对面，微微扬着下巴，把音量提高到保持语气淡定的最高程度。


  　　看你们怕不怕！

  　　好吧，虽然他涉世未深，天真萌蠢接近草包，但是仍旧清楚，对面的大少们不可能怕一个大张爷。


  　　他也没打算镇住所有人，能镇住方小武就行，不管今天能不能动成手，先收回来点利息！


  　　“我在你店里，米谷。现在遇到点麻烦，之前跟你提过的那小子……”


  　　“对，是方小武！”


  　　“就现在！叫几个人……”


  　　李大少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讲着电话，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刚才傻B似的笑着的那群人，如今正屏气凝神的盯着他看，这让李大少发自内心的感到满足。


  　　对！就是这样！尊重和畏惧，是男人最好的勋章！


  　　不算长的等待中，李大少有点膨胀，有点飘飘然，有点想要浪。


  　　与此同时，另一个包厢里，张路皱着眉捂住听筒，转头问弟弟：“李捷思和方小武撞到一起，找我出头，怎么答复他？”


  　　“要不要……直接过去，帮方小武扎起场面？”


  　　张桥微一沉吟，摆摆手：“别掺和，对面都是山，搅进去不怕碾得粉身碎骨？”


  　　“那？”


  　　“实话实说吧，说完咱们悄悄撤。”


  　　张路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很明智，但也有自己的顾虑：“这样首尾两端，你就不怕分出胜负以后找咱们秋后算账？既然已经决定背叛楚天，为什么不把人情做到位，借机靠上方小武那边？”


  　　张桥阴沉的脸上陡然露出一抹苦笑。


  　　“人家愿意让你靠么？方小武和一般少年不一样，这人情卖不出去的。信我的，先回话吧！”


  　　张路不再迟疑，重新贴上手机，沉声道：“李少，不好意思，前段时间米谷出点事儿，现在酒吧已经被我转手了。”


  　　李捷思顿时傻眼了，米谷出事的消息他隐约听到一点，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事实上，牵扯到陌紫妍，又是那么大的事情，涉案人员到现在都没释放，这次流传出去的信息非常模糊，感兴趣的没那么大能力，有能力的不感兴趣，所以真实情况直到现在仍旧没几个人知道。


  　　至于米谷转让，出去酒吧圈子，那就更是秘密了。


  　　李捷思惊呼道：“你已经把酒吧转让了？到底是什么事？转给谁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池骋他们惊讶之余，也大感兴趣。


  　　米谷的吸金能力还是不错的，搁到各人家里不够看，搁到各位二代身上，谁拿到手里都是一大财源。


  　　就说池骋，输掉一辆保时捷918都肉疼得不行，一家米谷，一年少说能赚三五辆918，怎么可能不动心？

  　　就在他突然开始惦记着有没有机会插一手、分杯羹的时候，李捷思脸色一变，手机失手滑落，咔嚓一下砸上地面。


  　　“怎么回事？”池骋皱眉问。


  　　李捷思脸色青灰、目光呆滞，转头望向沙发对面。


  　　“怎么回事？”池骋又问一遍。


  　　“方！小！武！”


  　　李捷思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恨意滔天，语气里却又蕴含着说不清的惊惶和无措。


  　　“哈哈哈哈！”


  　　成池他们再次爆笑起来，忍了这么半天，就等着看李大少此时的表情，果然没有叫大家失望，忒特么逗！

  　　魏锋一跃而起，伸手指着成以航：“知道这是谁的场子不？恩？！”


  　　成以航今年30岁，圈子里最大年龄，却笑得直打跌。


  　　“不、不知道……哥，你是讲、讲究人，放小弟一马吧……哎哟笑死！”


  　　李捷思被刺激得差点没昏过去，怒火冲头，仇恨如滔滔江水，嗷的一嗓子嚎出来，就要往前冲。


  　　王远航反应快，一把抱住他，跟永志一起将他按在沙发上，小声的劝着。


  　　池骋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脸上火辣辣的烧，感觉好特么丢人，但是心里又忍不住掀起贪意。


  　　米谷现在是方小武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弄到手里？


  　　如果成池死撑他，再加上周正、高云峰，强夺的机会应该不大。


  　　自己能动用的手段，对方都有办法应付。


  　　要不然……下场赌局将他也拉进来？


  　　正好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想到这里，池骋的眼神陡然炙热起来，原本还想跟成池别别苗头的，现在也兴致全无。


  　　“学弟，恭喜啊！有这么一家产业，以后你也算是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有资格跟大家玩到一起了……”


  　　成池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少跟我们扯什么资格！玩资格论？你有我的事业，还是有小五的智商？不知所谓！”


  　　要打嘴炮，池骋还真不虚，只是现在没那兴致，转头对王远航使个眼色。


  　　王远航点点头，笑道：“成哥，小弟王远航，代家兄向您发出一项邀请——后天下午6点，家兄将组织一场牌局，希望您赏脸参加。”


  　　成池猛然冷下脸：“王远志是什么意思？要掺和进我和池骋的私人恩怨么？”


  　　王远航报出自己的名字时，魏锋和成以航就紧紧皱起眉，现任的四大公子，论起不好惹，王远志和池扬算是并列第一。


  　　岁数也放在那里，王远志今年33，池扬34，早已经脱离纯粹的玩乐胡闹，各有各的事业，跟房间里这些纨绔大少根本是两个概念。


  　　王远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成哥，您别误会。我哥爱玩牌，您应该早就知道，他有一个小小的牌圈，成员身份都是正经的企业家。”


  　　“今年他原本打算抽出时间参加wsop的，结果没能成行，于是他又开始撺掇比赛。正好池扬池哥今年有闲，打算凑个热闹，同时也提出一个条件……”


  　　成池冷笑接口：“捎上我，是吧？”


  　　“总归是个正面沟通的渠道，说不定能解决问题呢？”王远航优雅的笑笑，贵气十足。


  　　方小武注意到，这个只闻其名、素未谋面的校友，手里始终在把玩着方口杯。


  　　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底转来转去，动作娴熟、流畅，像是长时间养成的某种习惯。


  　　有趣！


  　　wsop是什么，方小武并不清楚，但是他意识到，这两位王公子，似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赌徒。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收不合适


  　　王远志在云城的二代圈子里面很有名，这人赌性极重，行事剑走偏锋，早年间接手家里生意时栽得很惨，直到后来转战金融行业，才算是终于找到合适的舞台。


  　　和陌家那种立足于资本运营的模式不同，王远志直接杀进市场一线，股票、期货、股指期货，没有他不敢碰的，偏偏胜多败少。


  　　在业内，他的个人形象很模糊，低调得不像一家著名私募的掌舵人。


  　　在圈外，大家对他的普遍评价就是路子野，胆大心细技术高。


  　　实情如何，基本成迷。


  　　不过云城很多二代知道他好赌，人送外号“赌王”，不是赌技称王，而是姓王、爱赌。


  　　听起来不是一个带着褒义的外号，但这人只喜欢有技术含量的玩法，而且很能克制住欲望，说拿出5000万来赌，输光以后绝不纠缠，立即就撤。


  　　当然，能让他输这么多的只有运气，寥寥两次。


  　　因为他只玩优势项目，不跟赌场庄家赌、不上陌生人的牌局、不在状态不好的时候赌，大抵还是以享受竞技过程为主。


  　　赌王现在的优势项目，云城二代众所皆知，德州扑克。


  　　魏锋跟方小武科普到这里，小五已经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陈翔被他“逼供”的时候曾经提过，王征的钱来自于王家，八成就是王远志或者王远志父亲。


  　　王征曾经的主业也是在证券市场混饭吃，很难说没有受到王远志的影响，只是没有那份天赋，吃的更多是坑蒙拐骗。


  　　行骗者终结于骗，王征的丧钟已经敲响，王远志的投资，够呛能收回来。


  　　两年以后，让成池将到手的钱再退回去？


  　　开什么玩笑！

  　　这又是一个潜在的对手，而且是一个真正够分量、极难搞的对手。


  　　如果有得选，小五哥希望跟赌王大神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就看王远志打算怎么办，他要是想力挺池扬、池骋，那没得说，只能怼下去。


  　　成池大概也是这个想法，翘起二郎腿，稳稳当当的坐着，似笑非笑的问王远航：“我要是不给这个面子呢？”


  　　王远航淡定的耸耸肩，很西化的姿态，表达却偏古风。


  　　“成哥您别误会，家兄只是见猎心喜，单纯觉得您会是个好牌手。”


  　　“不是总有好事者在谈论什么四大公子么？池扬池哥决定参加，高发高哥正在考虑，娇姐很感兴趣，如果您肯赏光，就能聚起一场难得的盛事。”


  　　“实际上，明天家兄一定会向您发起正式的邀请，今天只是我自作主张，提前跟您显摆一下而已，您和池哥的恩怨，我一个小孩子哪有资格插手？”


  　　这位王二少和李捷思比起来，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说话不卑不亢合情合理又不落下风，掐准成池的性格不可能跟他计较，装得一手圆润好逼，对面那个富二代妹子看他的眼神早已含情脉脉、心痒如挠。


  　　成池也确实不可能跟他计较，岁数差太多，闻言只是摆摆手：“那就明天再说。”


  　　言外之意，是你不够资格邀请我。


  　　池骋突然撩骚：“老同学，你不会是手头不太方便吧？王哥组织的牌局，一般都玩得很大，被剃光确实挺伤的。”


  　　成池嗤笑一声，根本没回应，倒是成以航笑道：“没关系，我们车多，随便卖辆918就什么都有了。”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池骋阴着脸冷哼一声，突然把目光转向方小武：“学弟，听说918是你在开？有没有兴趣参加外卡赛？赢家可以晋升最终的巅峰赛事哦！”


  　　方小武就知道早晚会扯到自己，笑眯眯摇头：“不好意思，我是好学生，不喜欢赌博。”


  　　睁眼睛说胡话，气得池骋直咬牙。


  　　“你当初替成池赛车，赌得可是一点不小，一局将近5000万！”


  　　方小武继续摇头：“那不是赌，那是盛情难却，你们卯着劲送，我不收不合适吧？”


  　　卧槽！


  　　这尼玛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经历过上次赛车的池骋和永志气得满脸通红，永志稍微一松手，李捷思再次一跃而起。


  　　“狗杂种！你敢不敢跟我决一胜负？！”


  　　一条蹦跶不了几天的丧家之犬，如果今天是两人相对，方小武根本都懒得理他。


  　　不过毕竟情况不一样，小五哥心里一动，勾火道：“就凭你？按你的资格论来讲，你有什么资格上桌？”


  　　李捷思说的压根不是赌局，而是真人PK之类的，结果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浑身直发抖。


  　　没毛病啊，那种层次的赌局，方小武有酒吧有918，李捷思有什么？

  　　自家事自家清楚，李战现在都没闲钱参加，何况他！


  　　池骋却眼睛一亮，接口道：“捷思感兴趣，我可以为他提供担保。学弟，没问题吧？”


  　　有问题，大问题！

  　　方小武和成池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有忧虑：这两人怎么会走得这么近？


  　　成池又试探一句：“就你？你自己上桌的筹码都不知道打哪儿凑……呵呵！”


  　　池骋脸一寒：“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王哥肯定会验钱的。小五，你就说敢不敢参赛吧！”


  　　成池紧紧皱着眉，小声问：“小五，怎么办？”


  　　换个情况，方小武绝对不会参与这种无聊赌局，可是池骋力挺李捷思，这就很麻烦。


  　　他们两个当然想不到，池骋挺的不是李捷思，而是对米谷心生贪念。


  　　“必须尽可能打掉他们的资金！有可能的话，还要破坏掉他们的关系！”方小武决然道。


  　　“这我知道，不过……”成池却仍有顾虑，“他们有可能二打一甚至三打一，你怎么赢？”


  　　方小武从来没赌过钱，但是，有虚实被动再加上察言观色，只要对面不作弊，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甚至，他还有一张奇怪而特殊的底牌。


  　　“成哥，赌局的公正性能保证么？”


  　　成池点点头：“王远志这方面没问题，而且虽然他总是组织者，但他们的局子是没有庄家的，荷官都是随机公选的熟人妹子，临时培训一下就上岗。不过……”


  　　欲言又止。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方小武在这方面的水平。


  第二百八十八章 邪魔外道

  　　大丈夫当断则断！

  　　“那就陪他们玩玩。”


  　　方小武眯起眼睛，按话本里的方式来形容，是眼睛里有一道寒光闪过。


  　　然而小五哥有信心，成池却始终满怀忧虑。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玩牌不是赛车……”


  　　魏锋也跟着开口劝：“小五，没必要理会他们啊，一时意气，还是忍忍更妥当。”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没劝到点上。


  　　跟意气斗气什么的都没关系，而是关系到能不能顺利吞掉楚天，大招发动在即，这时候必须扫清所有的意外因素。


  　　成池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那么纠结。


  　　沉吟良久，他终于叹口气：“行吧！反正以你目前的资本，输掉这局也不伤筋动骨……”


  　　方小武使劲翻个白眼。


  　　输？！


  　　这字怎么写？

  　　知不知道哥手里掐着多少大招？


  　　光虚实被动就够任何对手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始终没起过作用的技能——加权均衡。


  　　【技能效果：在一场多人进行的博弈中，你可以轻易判断出均衡点，并算出每个人和均衡点的距离】


  　　【注意：加权意味着每个对手的智力和性格都在计算中，但是，并不能保证对手一定会做出理性选择，追求最优策略】


  　　如果没理解错误的话，赌局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多人进行的博弈”场景吧？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博弈论读出来的技能，用在赌桌博弈上，炮打蚊子啊……


  　　这边几个人正商量着，池骋那里也在暗地里沟通。


  　　“远航，帮帮忙，把方小武钩上桌，哥想要他的酒吧。”


  　　池骋搂着王远航窃窃私语，直接说的实话，一点没藏着。


  　　王远航瞥一眼李捷思，推脱道：“池哥，捷思根本不适合上桌，都不说赌本的问题怎么解决，他根本不具备最基础的牌技……”


  　　“我知道我知道，远航，我自己的赌本，我哥会替我解决，反正咱们这桌最后的胜者会进决赛，钱都累积在奖池里，最终的输赢还是由大哥们决定。”


  　　“我的意思是，你帮捷思搞定入场券，拉方小武下场，然后咱们努力送方小武出局，最后无论是我哥赢还是远志哥赢，酒吧咱们一人一半！”


  　　池骋卖力的解释着……不对，是诱惑着，但王远航却仍在苦笑。


  　　“池哥，公平对局，想赢哪有那么简单？我哥又不是真的赌王，哪来的把握？”


  　　“没关系！”池骋重重一挥手，阴笑道：“只要决赛里把成池也送出局，无论最后谁赢，咱们都可以折价买回酒吧！这点面子，他们会给的。”


  　　王远航的神色终于有点松动了，池骋赶紧趁热打铁。


  　　“远航，你看看楼下这客流，再看看酒单的标价，你哥和我哥不会在意的收入，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一个聚宝盆！买辆超跑都得朝家里张嘴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王远航脸上有八分意动，语气却仍旧迟疑。


  　　“可是……怎么保证一定能让方小武把酒吧抵出来？正常的入场券只需要2000万，方小武上次赢你们的就不止这个数，应该能凑出足够的现金。”


  　　被戳到痛处，池骋脸色微红，却还得撑着架子分析。


  　　“张路怎么把酒吧转出来的？听说是差点出人命的大事，我估计主角就是方小武。周正再怎么施压，张路再怎么认栽，3、4千万总要掏的吧？方小武跟成池开口借多少才够？他手里还能剩多少现金？”


  　　“多算胜，少算败，咱们暂且假定成池还肯继续撑他，给他凑够入场券。”


  　　池骋瞟一眼李捷思，意味深长的道：“所以我才要让捷思上场啊……没有他勾火，咱们这些敲边鼓的哪有机会？”


  　　王远航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池哥你的想法确实很有可行性，这对同学，凑到一块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池骋得意的笑起来：“谁还没点缺陷？尤其这种年轻暴富的小屌丝！呵呵，牌局上不能出千作假，但是咱们三个轮流怼，搅得他心态失衡还不容易？集火清人又不犯规！”


  　　“那捷思的赌本怎么算？总不能让我免费提供，输掉就当成本吧？”想到那2000万，王远航脸上露出一抹肉疼。


  　　池骋想想也是，这种光吃亏没好处的事儿搁谁都膈应，但是要让李捷思打欠条，他再傻也不可能当这个炮灰。


  　　琢磨片刻，池骋咬牙道：“咱们一人凑1000万，跟捷思说清楚，这钱不要他还，只要做好搅屎棍，钉死方小武就行！”


  　　“行！就这么办！”


  　　王远航对池骋竖起手掌，满脸兴奋。


  　　两人击掌为誓，巧取计划就此定下。


  　　就在池骋开始幻想酒吧到手以后的幸福生活时，王远航低头抿一口啤酒，嘴角微翘，眼神幽幽。


  　　……


  　　这么好的条件，李捷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都不用跟他说万一赢钱如何如何，只要能给方小武添堵，倒搭钱都干！

  　　有入场券就有底气，李大少马上又开始跳：“方小武，我决定参赛，你敢不敢来？！”


  　　小五哥马上慷慨激昂的莽一波：“有何不敢？正好缺两间房养小三小四，你敢送，我会怕收？”


  　　那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眼见李捷思一出马就有奇效，池骋不但没生气，反而喜形于色。


  　　事情就基本定下，成池虽然还没松口，但是谁都知道，只缺一个过场。


  　　目的达成，池骋一行人再没有兴致玩下去了，干脆利落的起身告辞，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


  　　等他们一走，刘怜怜马上两眼放光的缠过来。


  　　“小五哥，好哥哥，带我去好不好？”


  　　带谁去都无所谓，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那还是小五哥？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打算怎么谢我？”


  　　刘怜怜羞答答、娇滴滴的趴在他身上，凑到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小五哥义正辞严的拒绝：“不行！你请我嗑瓜子吧！”


  　　啊？那是什么？！


  　　刘怜怜懵逼了，痴缠好半晌，小五哥坏笑着提示：“向日葵扒开以后是什么？”


  　　“瓜子？”


  　　懵懂的回答完，她陡然反应过来，满面红霞，羞愤欲死。


  　　“王八蛋！臭流氓！死变态！”


  　　方小武笑而不语。


  　　哥从来都是邪摸外道啊……正道高手？弱爆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梵高名画的绽放


  　　在嗑瓜子以前，小五哥还有挺多事需要解决，结果……有点意外。


  　　成池拦不住方小武，因为他和方小武的关系是平等的，小五哥并不依仗他，反而是他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小五哥。


  　　他和方小武有着极高的资源互补性，尴尬的是，他的资源缺乏稀缺性，换个人同样可以提供，然而小五哥的扎针技术和开车技术无可替代。


  　　咦？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不管了，总之，方小武有钱参赛，有理由参赛，有必要参赛，他没法拦。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看好方小武，甚至可以说，这一次，他对方小武相当没信心。


  　　好，你是天才，是学霸，开车贼拉牛逼，会扎针还能打，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吧？

  　　从来没赌过的人上来就玩这么大，送菜哦？

  　　成大少现在是未算胜先算败，考虑的是输掉以后的问题。


  　　“这样，小五你把精力放在试探李捷思和池家、王家的关系上，务必要搞明白他们怎么搅和到一起的，顺路再撩撩火，能让他们内讧就再好不过。至于钱，输就输，成哥帮你补一半……”


  　　“等等！”


  　　小五哥有点郁闷，前面的话还像那么回事，后面是什么意思？

  　　我长着一张输钱的脸？

  　　重新蹿回包厢的赵子刚，听完经过以后，立即就跳出来刷存在：“小五哥，不是我说啊，我真觉得你有点想不开……”


  　　痞子卢也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盯着他看。


  　　“老弟，王远航什么水平我不知道，王远志可是号称赌王的，不出千、不会花活，你就以为这位爷是水货？万一的万一，你走狗屎运闯过外围，进决赛也是炮灰，何苦来哉！”


  　　方小武实在懒得再理他们，摇头扔下六个字。


  　　“夏虫不可语冰！”


  　　刚回来的瑶姐一挑眉：“哟哟哟，还敢拽文！得，就像池子说的，你输点钱也不伤筋动骨，就这么着吧，等你上场了就知道厉害！”


  　　成池干脆拉着魏锋、成以航讨论起别的。


  　　“预赛让他们自己玩吧，决赛绝对不能选德州扑克！”


  　　魏锋凝重点头：“对，咱们最多算是懂规则，人家是专业级别的选手，德扑的技术含量太高，这是一个纯粹的竞技项目，对上王远志，根本没得赢。”


  　　成以航接口道：“现在就怕池扬跟王远志统一战线，要是再加上阮娇柔……池子，你得跟高发沟通一下，必须换项目。”


  　　别啊！我还真就适合玩高端的游戏，最好运算贼复杂，可以统计概率的。


  　　方小武很想发言，不过好像没人打算听他再说什么。


  　　成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情绪莫名其妙的振奋。


  　　“换项目应该没问题，这场赌局必须所有人都同意，王远志不会坚持玩德扑。”


  　　“四大公子虽然没有排名，可彼此间都有点暗中较劲的意思，谁也不服谁。在商业领域，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碰头，王远志这场赌局，确实提供一个大好机会……”


  　　“只要赌局公平，这一战输又何妨？要的就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巅峰对决！”


  　　等等！这画风有点不对，咱们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成大少，你不好好的苏，突然变身热血民工漫主角，让人有点方啊……


  　　然而成池大概是压抑太久，这次居然动真格了。


  　　“走！回去召集人马，做人物行为分析性格侧写，制订对局策略！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尽到最大努力，做出至少四套方案来应对不同状况。”


  　　痞子卢马上拍胸脯：“我明天去公司找人做数模！”


  　　小五哥顿时惊了。


  　　我去！谁说富二代赌钱全靠莽的？


  　　这尼玛一套一套的，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一群人甩下方小武，兴致勃勃的往外走，临出门前，成池突然转头。


  　　“小五啊，你那桌都是些小朋友，哥这里资源紧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五哥目瞪口呆，眼看着一群二代踩着热血的BGM的出门，心里忽然闪过一句MMP。


  　　作为一个小名叫做力挽狂澜的男人，被人忽视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行，咱就看看，到底是你们的策略科学，还是哥的黑科技牛逼！

  　　成池他们前脚刚走，方小武立马就带着刘怜怜闪人……酒店的干活去！

  　　刘怜怜的好感度已经99点，是时候尝试一下一血任务了，如果腻歪着腻歪着能把好感度腻歪到100，那自然最好不过。


  　　如果始终难以突破，该上也得上。


  　　后天的赌局还是蛮关键的，唯一一个能够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就只有这个成长任务。


  　　不那么功利的说，现在也是小五哥的忍耐极限，远比一般人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再憋下去真要变态……


  　　载着刘怜怜直奔巴厘Love，虎牙妹看到那块熟悉的牌子，脸色微微一红，呢喃道：“臭流氓！这家酒店好涩情……”


  　　小五哥坏笑着凑到她耳边：“你不觉得这家店的场景和道具特别齐全么？”


  　　“我不要用别人用过的……”


  　　“当然！”


  　　小五哥兴致勃勃的蹿进旁边的24小时便日店，开始挑挑拣拣。


  　　开房上楼洗澡对喷，一气呵成，小虎牙软成一摊烂泥，小五哥正式开始搞事情。


  　　“不要这样好不好？”


  　　“有准备好的地方……小五主人，人家辣么乖……”


  　　“呀！你真的是变态！”


  　　完全无视小虎牙的羞涩抗拒，第一次300CC，第二次400CC，仔细清理过排气管以后换润滑油，梵高名画终于绽放。


  　　生活就是这样，心态决定爽不爽，就好比美，世界上从不缺乏，缺的只是挖掘。


  　　小五哥一挖到底，很快改变了虎牙妹的心态。


  　　在奇奇怪怪的抱怨声中，小五哥主导，虎牙妹从抗拒到享受，很快完成一次神奇的升华。


  　　【刘怜怜好感度+1，达到满值100，基础好感度固化为70点，开启特殊体质：敏感】


  　　果然如此！


  　　最后一点好感度需要更近一步的接触才能开启，比如说，通往心灵的道路！

  　　呃，不对，现在这条路通的是胃……


  　　哎呀不管咯，反正都一样，一血任务，今天可以完美完成！

  第二百九十章 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爱是一束照射在冬日里的阳光，使衣不蔽体的人感到身体的温暖。


  　　爱是一泓出现在沙漠里的泉水，使干渴如烧的人看到幸福的希望。


  　　爱是一首飘荡在夜空中的歌谣，使迷惘失神的人获得心灵的慰藉。


  　　爱是全心的投入，是纯洁的洗礼，是勇敢的付出，是忘我的倾注。


  　　爱是奋不顾身的追击，是无可阻挡的奔袭，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是百战不退的屹立。


  　　爱是一切的交融。


  　　有生以来第一次，小五哥终于明白什么是爱，并且酣畅淋漓的表达，感动得虎牙妹直喊爸爸。


  　　“你这样不行啊……”


  　　小五哥嫌弃的批评。


  　　虎牙妹哭哭啼啼有气无力：“坏掉你就没有可爱的小三了……大王饶命！”


  　　真·大魔王方小武闻言紧紧搂住她，身体不动，快速颤动臀大肌，嘎一下，小虎牙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方小武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弱鸡，才两发而已啊！

  　　哥的武器名为M61A1加特林，备弹940发，你连一个标准点射都没顶住，简直切克闹。


  　　……


  　　好吧，小五哥明显是在吹牛逼，1换7纯爷们的成就感让他有点飘，小男生在刚刚成为男人的一段时间内，都觉得自己可以日天，习惯就好。


  　　方日天……咳咳，方小武没再折磨鞭挞小虎牙，往床头一靠，打开系统面板。


  　　【宿主成功完成成长任务——人生第一发】


  　　【任务描述：少年，恭喜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任务评价：刘怜怜系统评分93，好感度100，本次满意度突破她的想象极限，沉醉程度为大脑一片空白，对宿主迷恋度破表，当前状态：又爱又恨又想又怕】


  　　【你的任务完成度为……完美！】


  　　【你获得全属性+1的奖励】


  　　【你的相关能力大幅增加】


  　　【你获得10点自由能力点，可以加到任何一项能力上。注：如果要加到天赋能力上，2点能力点增加1点天赋能力值】


  　　【你获得一张加倍卡，指定任意一本可阅读书籍，读通以后，奖励加倍】


  　　我去！


  　　要不要这么爽啊？！


  　　密密麻麻一大片，看得小五哥目瞪口呆。


  　　此情此景，必须灌一口毒鸡汤——努力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所有的等待都会开出最美的花！

  　　比如喇叭花！比如向日葵！比如八重彼岸粉红樱！

  　　话又说回来，樱花中的王者是瀑布樱，极度的诗情画意，八重樱还是稍逊一筹，胜在重峦层次，输在绵绵不绝。


  　　观樱最好的地方在霓虹关西新地，其次南国，再次……好吧，观樱指南到此结束，想必懂得的人不多，小五哥努力提高你们的审美，你们要好好记笔记。


  　　仔细看面板，下面的能力栏变化不大，有些数字小五很久没关注过，不太清楚增长几何。


  　　【撩妹87，魅力80，口技80，枪法79，察言观色72，演技71，针法66，免疫62】


  　　好像涨得比较多的是武功？

  　　倒也不奇怪，从初学乍练到见血伐门，确实应有提升。


  　　叫人犯思量的是那10点自由能力点，认真考虑片刻，小五哥决定暂时不加。


  　　能力的提升，越到后面越难，99点到100点就是艰难的一大关，现在加上去，意义有限。


  　　暂且假设自由能力点很难搞到手，那么，用来跨越99到100的天堑才是利益最大化的使用方式，可以将10项普通能力点到满值。


  　　他的初步打算是，先靠自己慢慢把撩妹磨到99点，然后花1点加满。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弄到这玩意，那就可以稍微放松点用，若是始终这么稀罕，那就只能精打细算。


  　　全属性+1也蛮爽的，体质16点，身高好像还能再长几厘米的样子，现在他往韩希夷身旁一站，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不过情况很快就会改变，1米8不是梦，1米85最理想，要做大帅比身高不够用怎么行？

  　　简单归拢完收获，碎觉！

  　　睡梦中，嘴角微翘。


  　　第二天起来时想做做晨运来着，结果被强拒，小脚丫一顿乱蹬，各种不同意，到最后还是虎牙出马，刮出来当早餐了。


  　　麻蛋，这样不行啊……


  　　各国恒以弱丧，独汉以强亡。


  　　太强怪我咯？！


  　　刚吹完牛逼，腻歪在方小武身上的虎牙妹突然脸色一变：“你怎么又……”


  　　小五哥再次强调：“太强怪我咯？”


  　　“晕！离我远点，死变态！”


  　　小虎牙连滚带爬的下床，蹿进浴室。


  　　气得方小武大吼：“喂，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浴室里传来一声尖叫：“不许说！”


  　　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三通一平都搞定了，再占嘴上便宜也没什么意思。


  　　洗完澡，刘怜怜死活都要回学校，大前天突然逃课出来，整整三天没在学校里露头，室友没少催她。


  　　方小武送她的时候，她接到瑶姐的电话，汇报昨天晚上的流水。


  　　“151万？！怎么会这么高？！”


  　　惊喜得叫起来。


  　　昨天晚上没什么人斗富，基本都是正常消费，能爆到这个数字，挺惊人的。


  　　瑶姐笑道：“傻妹子，昨天来了多少二代多少美女？现在只是开了个好头，能稳定在什么数字才是重点。”


  　　刘怜怜嘻嘻的笑着：“我是不懂啦，多亏瑶姐费心，这样，明天咱们去逛街烧饼，我要好好感谢你！”


  　　一直聊到学校门口才挂电话，刘怜怜美得满脸鼻涕泡。


  　　“小五哥……这些钱真的都给我啊？”


  　　腻腻的拖着长音，她又差点让方小武表示尊敬。


  　　方小武瞥她一眼，直白道：“给你一半，另一半给苏野。”


  　　话音才落，面板上的好感度嗖的一跳。


  　　【刘怜怜好感度—5】


  　　意料之中。


  　　方小武一点都不惊讶，面无表情的问：“怎么，不愿意？”


  　　“我哪敢不满意！只是，你非得现在说？非得这么直白的说？我刚把一切都交给你！”


  　　刘怜怜叫完，马上就扭过头，车窗上映出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


  　　然而，方小武还是那么平静。


  　　“一个正常的女大学生开始面对婚姻问题通常都在大学毕业以后，4年时间，酒吧至少能给你带来1亿利润。”


  　　“你的第一任男朋友，拿了你的一血，还你一生富贵，让你可以从容避开人生路上大部分陷阱，然后诚实的告诉你他不忠贞，这件事有那么难以接受么？”


  　　刘怜怜愕然转头，瞪大眼睛，忍了又忍，终于哽咽道：“你非要把它揭开？非要说得这么残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方小武停下车，定定的注视她，良久，认真道：“特别有灵性的厨艺爱好者。”


  　　刘怜怜的眼泪嘎一下缩了回去，满脸荒唐，想哭又想笑。


  第二百九十一章 没那么难

  　　方小武突然撇撇嘴，嫌弃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


  　　刘怜怜气结，胸口不住起伏，气急败坏的喊起来：“你觉得吃定我了是吧？”


  　　“对啊！”方小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样样数下去，“又帅又能干，有钱还肯给你花，能带你见识不同的精彩，提升你的审美和阶层，这么好的男人，你到哪找第二个去？”


  　　“……你可真不要脸！”


  　　懵逼好半天，她才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感叹。


  　　方小武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长痛不如短痛，与其骗你，我觉得坦诚点更好。”


  　　刘怜怜因此而沉默，片刻后，小五又道：“你需要考虑的不是苏野，从现在开始，你最需要考虑的是——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里话外的意犹未尽，让刘怜怜陷入沉思。


  　　分辨一个人是聪明还是蠢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看她对信息的捕捉和处理能力。


  　　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可以传达很多东西，但每个人都会解读出不同的意义，这就是区别。


  　　双商不够的人可能会以为方小武是在装逼犯蠢瞎瘠薄勾火，就此生气闹点脾气都是正常现象，刘怜怜也生气。


  　　她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但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在刚变成女人的时间段里，都会有点矫情。


  　　其实矫情这个词儿根本就不对，正幸福的时候，有点敏感不是很正常？

  　　按说，以小五哥的撩妹水平，说两句好话安抚她再容易不过，哄妹子哄妹子，不会哄哪来的妹子？


  　　可方小武不但不哄，表情还如此平静，展现出一副吃干抹净就要扔的渣男风范，换谁都会生气。


  　　不过刘怜怜毕竟不是普通的单纯女生，在生气之余，她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阶层”二字，瞬间击中她的心坎。


  　　这个词很少出现出现在正常语境中，日常闲聊，没谁会主动谈起这个话题，一方面太沉重，一方面又太敏感。


  　　但是，避而不谈不意味着阶层不存在，就像李捷思的“资格论”，无疑就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表达。


  　　那么，从普通女大学生到身家上亿，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跨越？

  　　说实话，刘怜怜现在还没有能力完全认清，眼界太窄，生活圈子也太窄。


  　　在此以前，能让她明显感觉到层次不一样的，第一是她父亲的顶头上司，国企里的一个科长；第二是她母亲的老板，一个私营企业主。


  　　那种高高在上、帮点小忙近似于施舍的态度，曾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让她的价值观早早的偏向金钱至上。


  　　签字、成为米谷的主人，然后看着别人忙活，整个过程并没有太多的实感，她没体会到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


  　　昨天晚上见到的一切，才真正为她打开一扇门。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起来，那些二代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支配大量财富，他们的态度、行为，跟普通人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或者说，他们就是普通人，智商不见得多高，该有的毛病一样有，爱装逼爱玩个性的不在少数，只有领头的算是精英。


  　　看上去如此寻常，实际呢？

  　　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思路，跟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这才是关键！其余的一切都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遇到难处和问题。


  　　怎么解决，将人区分出三六九等。


  　　能解决多少，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所处阶层。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解决的、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解决、底下有多少暗波涌动……刘怜怜没看懂。


  　　拍脑袋猜出一小半，深层点的东西一概模模糊糊，她以非常低的姿态确定了自己的能力极限。


  　　跟他们差距太大。


  　　然而同龄的方小武，即使在那个圈子里也是显而易见的核心，不但朋友们重视他，敌人同样重视他。


  　　那么，方小武现在到底身处哪个阶层？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应该怎么定位自身？


  　　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浮上脑海，挤掉之前的委屈，让她的想法彻底跑偏。


  　　方小武慢慢把车停到云师侧门，回头打量她揪在一起的蛾眉，了然的笑笑。


  　　刘怜怜的性格注定了她会去想那些更实际的东西，那就给她实际，快刀斩乱麻。


  　　相信以她的双商，一定能够认清现实，心甘情愿的接受。


  　　好感度不是万能的，只是一个基础。


  　　要想把她和苏野摆到一起，酣畅淋漓的表达爱，就必须磨掉她们心中的某些幻想，打开那道闸门。


  　　小五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多渣，马斯洛讲需求层次，他就是一底层，连最基本的姓需求都得不到满足。


  　　一天天憋得狼哇直叫唤，不想办法解决，怼墙还是出去女票？


  　　能力多大，责任多大。


  　　明明可以一次满足七仙女，却只盯着一个轰，让其余六个干眼馋，多不人道？


  　　舍我身，饲雌虎，割我肉，喂乳鹰，方为圆觉正道，阿米豆腐……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小武已经打定主意：枪法没必要继续往上升了，更不需要点出终极特效。


  　　靠体质已经够用，太强的话，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现在看是幸福的烦恼，等到站上另外一个高度，可能就是困扰。


  　　欲望不是人生的一切，要享受，更要降服。


  　　……


  　　两个人坐在车里各想各的心事，最后还是方小武先回过神。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去买两件好衣服，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些蠢蛋的赌局。”


  　　“嗯。”


  　　刘怜怜乖乖应一声，想了想，冲方小武张开双臂：“抱抱！”


  　　看来这两天的冲击还是有点超标，白莲都开始走样了。


  　　方小武失笑着抱抱她，又在她晶莹的耳垂上轻轻一吻，等到她下车，突然轻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很满足。”


  　　刘怜怜明媚的大眼睛里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强忍着没回头，背身摆摆小手，走向学校大门。


  　　脚步轻快，裙摆飞扬。


  　　方小武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面板上面涨回2点的好感度，感觉又验证一个真理——


  　　女人好不好哄，很多时候只取决于她想不想被你哄。


  　　没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难。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奸细！

  　　刘怜怜软趴趴的回到寝室，临床的刘小霞一见到她，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呀！怜怜你回来啦？家里的事解决没有？这两天每堂课都点名，还有导员也在找你。”


  　　大一管得比较紧，她离校时只请一下午假，谁成想一耽误两天多，导员昨天就给她打过电话，被她搪塞过去了。


  　　她点点头，笑道：“谢谢关心，没事了。对了，待会什么课？”


  　　“我看看……教育学，9点50上课。”


  　　小霞说完话回头，突然一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锁骨下方，领子咧开，刚好露出那里的一块草莓。


  　　刘怜怜意识到穿帮，淡定的笑笑，转身打开衣柜，翻出一条长裤和一件带领的衬衫。


  　　刚到卫生间，外面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让女人对八卦保密？扯淡。


  　　换完衣服出来，寝室里仅有的仨女生个个目光诡异，关颖试探着问道：“怜怜，你跟男朋友同居了？”


  　　“为什么这么问？”刘怜怜挑挑眉，很不解的样子，演得那叫一个像。


  　　汪彦撇撇嘴，怪声怪气的感叹道：“女人啊，就第一次值钱，还是自爱点好……你说呢，小霞？”


  　　小霞尴尬的笑笑，有点埋怨的看她一眼。


  　　汪彦名字男生气，人挺漂亮的，但距离刘怜怜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只是家境要优越些。


  　　女人之间太复杂，刚认识一天就能好得蜜里调油，第二天说不定就变成生死仇敌，女寝那些鸡毛蒜皮，拍一出戏能连载四年，保证集集有冲突。


  　　换成是以前，刘怜怜大概会忍下来，以后慢慢缓和关系，或者拉拢小霞和关颖，孤立汪彦。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好笑，于是就摇摇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可她的动作、她的无视、她发自内心的居高临下，实话实说，挺伤人的。


  　　汪彦阴着脸，“啪嗒”把笔记本一合，转头问关颖：“哎，孙波追你呢吧？”


  　　关颖一愣：“啊？我不知道……”


  　　汪彦扬声感叹：“啧啧！这才刚上大学，可真够迫不及待的……高中憋得要疯？”


  　　这娴熟的套路！简直是职业撕逼选手……


  　　刘怜怜转过头，跟她视线相对，似笑非笑的问：“哎，汪彦，你觉得你第一次值多少钱？”


  　　汪彦微微一怔，继而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我可不像你，什么都能用钱衡量！”


  　　刘怜怜点点头，表情诚恳至极：“你说的对，我确实喜欢用钱衡量某些东西。以前我坚信，我值5000万，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家里有5000万的男朋友，然后在新婚之夜把第一次交给他。”


  　　汪彦听得满脸懵逼，这态度是什么鬼？！

  　　这不是撕逼的正确姿势！


  　　敌人太镇定，汪彦气势被夺，小霞却好奇的追问：“现在呢？”


  　　刘怜怜一摊手，无奈道：“碰到个傻逼，挥手就给我5000万，我一咬牙，就把他睡了。”


  　　小霞和关颖咯咯娇笑起来，直说她好逗。


  　　自黑永远是拉近距离的最佳方式，她们没想到，刘怜怜居然这么和气而又有趣。


  　　到这份儿上，汪彦自然没法再找麻烦，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出门。


  　　当然，刘怜怜说的话没人会信，只是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大概很快就会传遍全系，不排除还会有被大款包养之类的真实谣言。


  　　这就是刘怜怜想要的效果，虽然后果很严重，但她不需要退路，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白莲这么多年，是时候放飞自我了。


  　　……


  　　方小武离开时，发现这里距离云艺不远，顺手就给苏野拨过去一个电话。


  　　“你干嘛呢？”


  　　“逛街！”


  　　“有什么想买的么？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啊，就随便逛逛嘛……”


  　　苏野红着脸，心虚的左右转转头。


  　　她正在云百一楼卡地亚专卖店，面前摆着两块男士手表，一款是Drive，一款是Calibre。


  　　方小武被她的声音腻得直起鸡皮疙瘩，随口凶她一下：“好好说话！这两天忙不忙？”


  　　“你要带我出去玩么？”苏野嘻嘻一笑，“可惜不行哦，我接到一个小兼职，打算赚点零花。”


  　　“要零花你不找我，自己折腾啥……”


  　　方小武不满的嘀咕一句，可也没认真。


  　　当初苏妈妈要换肾时，苏野坑他也要赚那20万，等到后期好感度上来，却又死活不肯要他的钱，顶多收点小礼物，矫情得一逼。


  　　果然，小野猫大大咧咧拒绝：“不要！我有手有脚的，干嘛欠你那么多？说好的肉偿你又扭扭捏捏的，是不是LOL不及格？”


  　　我去！这果断不能忍啊！


  　　之前好心放你再完整几天，你还真当哥是金针菇？

  　　下一块地的三通一平就交给你了！


  　　“洗白白，请好假，预留出三天休养时间，后天就让你知道车灯是怎么爆的！”


  　　“咯咯咯……臭不要脸的，我都不要求你有两米八，28厘米就行，没有就少跟我吹！”


  　　嘎一下，牛逼哄哄的小五哥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话实说，就18，多一点都没有。


  　　麻蛋，当我是老苏呐？！


  　　赶紧挂电话，攒怒气憋大招，到时候以战斗力说话！

  　　刚要回家，微信突然又响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韩洛音。


  　　“伤刚好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在夜店喝酒撩妹的感觉怎么样？”


  　　我去，这是哪来的线报？


  　　忒特么及时准确了吧？

  　　最近一段时间，小五哥一直在和韩女神网聊，90点好感度要求，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压掉好多节操。


  　　结果还算好吧，好感度稳定增长，就是有点慢。


  　　照这速度，80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磨到，90压根没戏。


  　　没有身体接触、不撩得她脸红心跳，一切都是扯淡。


  　　小五哥认真琢磨琢磨，感觉这奸细不太好挖，只好老老实实的回信。


  　　“没心情瞎撩，想撩的不在身边。就跟朋友们谈了点事，半瓶啤酒都没喝上。”


  　　回完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妈的，那王八蛋不会跟她说刘怜怜的事吧？！

  　　哎哟我去！一个不好，任务就要砸！

  第二百九十三章 闭关学艺

  　　韩洛音的回复跟她的性格一样，别别扭扭。


  　　“注意点身体吧，好好学习，不要总跟他们瞎混，你混不起。”


  　　看着像是关心，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又好像隐隐约约带着期许，却又沾着点居高临下。


  　　一句话形容：端着女神架子。


  　　方小武挺腻歪这个的，如果不是差着系统升级任务，哪有时间天天尬聊，他又不缺妞。


  　　不过该试探还得试探。


  　　“你咋啥都知道咧？留下小密探天天盯着本帅？”


  　　韩洛音先回复一个笑脸，然后才打字。


  　　“小五哥那么有名气，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要什么密探啊？有的是人喜欢传播你的消息呢！”


  　　“……”


  　　方小武回过去一排点，表示无语。


  　　这就是远距离文字聊天的局限性，有大把的时间思考，便于隐藏真实想法，哪怕偶尔放肆，也说不准是什么心思。


  　　感觉在她那里问不出来正经东西，方小武果断结束这次对话。


  　　“小五哥表示不想和你对话，并向你扔出一个大帅比。”


  　　后面贴一张自己的照片，完活。


  　　结果轮到韩洛音回复“……”了，尬聊就此结束。


  　　收好手机，一脚油门踩下去，30分钟后，方小武来到陌紫妍家。


  　　一进门，就见陌紫妍板板整整趴在沙发上，仰着脑袋冲他招手。


  　　“小五快来！哎哟你这破针，痒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快帮我挠挠后腰！”


  　　说话间，她像条毛毛虫似的在沙发上咕蛹着，好像这样就能解痒似的。


  　　方小武忍着笑，解释道：“这针是加快恢复速度的，伤口快速愈合，肯定会痒，姐你忍忍吧！”


  　　“不要！”


  　　陌紫妍瘪着嘴，小表情可怜巴巴的，好像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你快想想办法啊！折磨死我了！”


  　　方小武耸耸肩，溜溜达达走过去：“好吧，那我再给你来一针……”


  　　陌紫妍一骨碌的翻身而起，双手连摆：“不行不行！那不是痒上加痒？快滚蛋！”


  　　“那你到底怕痒还是怕伤口留疤？”


  　　陌紫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都怕！”


  　　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不留疤又不痒的办法？”


  　　再然后干脆放赖：“哎呀我不管！反正你给我想办法！老娘长这么大就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


  　　大陌总诶，今天才知道，你骨子里居然是个戏精！

  　　小五哥极其无语。


  　　得，熊孩子不听话，讲道理是没用的，直接上手收拾！

  　　方小武一把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她肩膀，往沙发上一按，直接就控制住上半身。


  　　然后……


  　　她那两条腿就开始死命的扑腾。


  　　“小五！乖小五……快放开姐姐，哎哟不要啊……咯咯……姐怕痒，真的，最怕痒了……你让姐缓缓！”


  　　麻蛋！


  　　就扎个针，怎么叫得跟中枪似的？

  　　“紫妍姐乖哈！我的伤口也痒，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忍忍就会过去，一会就舒服了……”


  　　“滚蛋！你皮糙肉厚的……我天生就怕痒，腰上尤其怕……哎哟你快松手！”


  　　方小武不管不顾的，一膝盖压到她大腿根上，左手按着她上半身，右手伸进裤子里掏针。


  　　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哎呀不管了，先扎进去是正经事。


  　　单手单膝控制一个大活人，又不敢真的用力，实话说，挺折磨人的。


  　　尤其是，这个姿势本身就很折磨人。


  　　她死命的拱着，腰都折成弓形，半截睡衣已经蹭上去，睡裤更是露出一线丰腴，强势的翘着。


  　　挣扎的过程中，她回手一把抓住小五，攥住就不撒手，方小武正扎下去的银针顿时一歪，实实在在的戳到肉里。


  　　只听“喔……”的一声长音，陌紫妍终于舒服……终于消停了。


  　　七八秒后，音量渐低，大陌总突然翻身一跃而起，怒瞪他一眼，红着脸冲向洗手间。


  　　小五哥无辜的咔吧咔吧眼睛，大声抱怨：“真是的，有那么痒么？”


  　　双手却赶紧拨拉炮兵，就地隐蔽。


  　　不大一会，陌紫妍披散着头发出来，直接往楼上拐。


  　　“姐要睡觉了，你跪安吧！”


  　　方小武有点傻眼，怎么又是这样？


  　　突然一跃而起，追着她背影问：“姐你不痒了？我给你挠挠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还挠？


  　　你想挠哪？


  　　滚蛋！


  　　……


  　　5分钟后，方小武哼着歌下楼。


  　　虽然来去匆匆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成，可是，能看到大陌总的戏精一面，这叫什么？这叫不虚此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进展已经够可以了。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待阳光静静看着她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甜甜的嘴，裹着轻轻的仰望……”


  　　嗓音太磁性，歌声太温暖，经过的人都以惊恐的目光看着他，怕怕。


  　　到家以后，母亲果然不在，小五哥放下读到一半的《量子史话》，打开电脑。


  　　搜索，最流行的扑克玩法。


  　　斗地主pass，拖拉机pass，510K，砸六家，填大坑……扑克玩法的名字都这么搞么？

  　　挑挑拣拣，最后筛出来几种，分别是德州、21点、梭哈、炸金花、大菠萝、奥马哈，据说都是正经八百的赌场里比较流行的玩法。


  　　再给成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成池他们挺忙的，正在做战前准备，告诉方小武把精力集中在德州、炸金花、斗牛上面就行。


  　　德州是世界级别的竞技项目，炸金花是全国范围内人人都会的简单玩法，斗牛则刚好是源自于云州的经典项目。


  　　快速扫着规则，顺手注册各种游戏平台的账号，边实战边搜经验贴，方小武就这么一头扎进扑克大坑。


  　　一天多时间匆匆而过，8号下午，刘怜怜打来电话，将他从闭关中唤醒。


  　　简单冲个澡，换上一件半袖立领衬衫，拎着包下楼时，成以航正好把918送过来。


  　　跟车钥匙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存着2000万现金，是成池借给他的，等到楚天事毕，这钱要还的。


  　　成以航和瑶姐开着她的保时捷Boxster在前面领路，方小武接上等在校园门口的刘怜怜，一行人直奔海云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小二撞小三


  　　刘怜怜的打扮特别简单，一件及膝的连身裙，高跟凉鞋，拎着一款素色的Gucci包，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卡地亚手链，干净素雅，少女气息十足。


  　　“哟？这身打扮不错啊，真漂亮！”


  　　方小武毫不吝啬的赞赏，让小虎牙抿嘴一乐，骄傲的仰起头。


  　　“我自己的主意！我估计今天去的地方遍地土豪大款，人家没法跟那些贵妇名媛比钱，又不想给你丢人，当然是打年轻牌喽！”


  　　“真聪明！特别好，特别出彩。”


  　　方小武揽过她的脖子，轻啃一下以示鼓励。


  　　小虎牙笑嘻嘻的回吻一下，娇憨问道：“亲爱的，今天去那个地方你熟吗？”


  　　“不熟。那地方号称云州第一会所，老板左青云的儿子跟我相当不对付，好死不死的，我俩住一个寝室……”


  　　方小武觉得这事儿很搞笑，但也不能说多巧，只能说，到一定级别以后，早晚都会跟海云亭打交道。


  　　谁让人家做得牛逼呢？


  　　刘怜怜吐吐舌头，腻腻的道：“好崇拜你哦，专门怼大佬的儿子……”


  　　“好好说话！”小五哥一瞪眼睛。


  　　“干嘛那么凶？”


  　　“火气大。”


  　　这是实话，刘怜怜又开始偷笑，还拿指甲轻轻在他胳膊上一通乱刮。


  　　海云亭建在闹市区，围墙紧挨着马路，但里面别有洞天。


  　　拐过占地宽广的主建筑，里面还有三条小路直通后面，分别对应着三座四层高的私密会馆。


  　　方小武将918停在小停车场，郁郁葱葱的观赏树环绕着这片空地，两人刚下车，就有几个员工过来，用防尘罩将车身盖得严严实实。


  　　转头望去，三四十辆车都是照此处理，将隐私保护到极致。


  　　两人跟成以航、瑶姐汇合，并排走向会馆正门。


  　　航哥两口子走在里侧，没走出多远，突然听他们跟人打招呼。


  　　“高总，您来得好早。”


  　　方小武和刘怜怜转头一看，同时愣在原地。


  　　走过来的是个大帅比，身高175左右，半长发在脑后扎着一个马尾，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几缕头发垂在脸侧，衬得脸庞白如羊脂。


  　　大帅比一身黑，夏末的傍晚，温度仍有25度左右，他却穿着一件长袖衬衫，浑身上下，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


  　　好吧，确实很怪，但这些都不是两人愣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挽着大帅比的那姑娘，两人再熟悉不过。


  　　苏野！


  　　刘怜怜下意识的紧紧揽住方小武，似乎是怕他冲动，也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苏野差不多是同时看到两人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惊喜，转眼间又变成冷漠，撇过头，看也不看两人。


  　　倒是方小武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冷静，表情丝毫不变，安静等着。


  　　“小五，这是高发高总，布偶猫直播平台的创建者。”


  　　成以航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语气热情的介绍。


  　　“高总，这是……”


  　　“方小武，对不对？我对你闻名已久，幸会。”


  　　高发接口，然后主动伸出手。


  　　“高总你好，久仰大名。”


  　　方小武眼里寒光一闪，握手的瞬间，许久没动用过的巭孬嫑昆，再次出击，一发入魂。


  　　他知道苏野会跟高发走在一起，必然有内情，而且绝对不代表苏野移情别恋，他对苏野有信心。


  　　但那又如何？

  　　敢挽着我的女人，就要准备好迎接我的打击！


  　　管你是不是四大公子！

  　　生怕力度不够，方小武连续发出两记挑衅神技，然后优雅的松开手，等待爆炸时刻的降临。


  　　然而……没松开。


  　　高发眼睛微微睁大，俗称的丹凤眼变成菱形，没什么棱角，里面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紧紧握着方小武的手，抿着薄薄的嘴唇，浅笑道：“叫高总太见外，直呼高发就好。怎么样？小五有没有信心进决赛圈？”


  　　诶诶，干嘛呢？你先松开我！

  　　方小武懵逼了，而且半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受控制。


  　　吉吉太大免疫挑衅？！

  　　不对啊……看这模样分明是有反应。


  　　什么鬼？！

  　　正愣神时，系统面板突然刷出一条提示。


  　　【高发好感度+18，当前33】


  　　卧槽！


  　　男人怎么蹿进老子好感度列表的？！

  　　成池前后给好几千万都特么没进来！

  　　方小武突然想到一个令人惊恐万分的可能，忙不迭甩开高发的手，脸色变得焦绿焦绿。


  　　下意识望向苏野，只见她偏着头，抿着嘴，明显是在忍笑。


  　　紧接着，瑶姐上前一步，结结实实跟高发抱一下，娇声埋怨：“高总你好久没找姐妹们玩了啊！”


  　　姐、姐妹……


  　　小五哥心里两行热泪滚滚流过。


  　　我特么干了什么？！


  　　啊？！


  　　主动对着一个正体不明性向存疑的生物释放巭孬嫑昆？还特么是两发！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姐姐替美少女们出的这口气啊？!

  　　深呼吸，深呼吸！

  　　冷静，冷静！

  　　强忍着蹭裤子的冲动，小五哥仔细看着高发和瑶姐寒暄。


  　　这哥柳眉凤眼，眉毛应该是仔细修过，特别秀气，鼻梁挺直但线条圆润，再加上薄薄的嘴唇，帅是帅，可气质极其阴柔，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娘娘腔，而是由内及外的……


  　　什么鬼？！我观察这么仔细干什么！

  　　小五哥陡然发现，他的心，乱了……


  　　寒暄结束，大家一起往里走，高发“好心”的问方小武：“小五是第一次来吧？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多谢发哥。不过哪敢麻烦您……”


  　　方小武头一次笑得这么勉强，70点演技都没抗住，小野猫还一个劲的冷笑。


  　　麻蛋，怎么跟撞邪似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正闹心着，前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惊呼。


  　　“方小武？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抬头，嗬，真尼玛的冤家路窄，左哲圣左大少，正堵在电梯口前面，穿着一身工装小制服。


  　　“怎么，我不能来？”


  　　方小武一挑眉，正郁闷呢，你要往枪口上撞，说不得只好成全你……


  　　左哲圣却微微一躬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不敢。虽然可以肯定你没有海云卡，但今天来者皆是客，请这边走。”


  　　哟？带头大哥今天很成熟啊……


  　　被他这么一搅和，方小武不用再应付高发大神了，心情稍有好转，顺手拍拍他肩膀。


  　　“就这样保持住，加油！”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秘密

  　　小五哥没理会懵逼而又愤怒的左大少，拉着小虎牙走进电梯。


  　　呃，看清楚形势以后，特意站到苏野那一侧。


  　　小虎牙趴在他身旁，双手交叠，按着他的肩膀，大半个身体都挂上来，然后微笑着望向苏野。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空气中似乎闪着电火花。


  　　高发看着这一幕，抿着嘴微笑着……


  　　麻蛋你能不能别这么笑？


  　　简直没眼看！


  　　小五哥烦躁的望向前面，结果视线正好和高大神对上——电梯太特么高档，是镜面的……


  　　相视一笑。


  　　高大神笑得贼妩媚，小五哥嘴角扯得跟橘子皮似的，看着都觉得苦。


  　　幸好幸好，高发的礼仪无可挑剔，城府看来也够，什么都没说，只是目送他们在三楼下电梯，挥挥手，道“待会见”。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高发独自去往四楼，方小武松出一口大气，一把拽住苏野，对成以航笑笑：“航哥，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到。”


  　　成以航和瑶姐眼看着方小武扔下刘怜怜，拽着高发的女伴走向另一侧，眼珠子差点没砸到脚背上。


  　　“什么情况啊……”


  　　瑶姐自言自语似的感叹着，目光不离刘怜怜双眼。


  　　小虎牙瘪瘪嘴，委委屈屈的叹口气：“哎……那是我二姐……也说不定是大姐……”


  　　成以航和瑶姐对视一眼，满脸荒唐。


  　　“贵圈真乱……”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邪性……”


  　　邪王方小武拽着嘴上能挂酱油瓶的苏野直奔走廊窗口，看看前后没人，虎着脸问：“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兼职么？！”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先发制人。


  　　小野猫直接炸毛，瞪着眼睛反问：“你怎么回事？搂着那白莲来这种地方？”


  　　方小武二话不说，一巴掌抽过去，打在挺翘部位，发出一声酥人的脆响。


  　　“问什么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相处模式一向如此，所以当他冷下脸，目光顿时将小野猫镇压。


  　　啧啧，还要多谢新BUFF文武双全，来得真特么及时……


  　　苏野气势一软，没好气的回道：“人家就是来兼职的啊……发姐给介绍的活儿，基本工资就2万，说是还有不定额的小费。”


  　　我去！信息量好特么大……


  　　方小武不想给她思考的机会，一样样追着问。


  　　“发姐？丫到底干什么的？”


  　　干字发出特别的重音，不愧是污野，极其有默契的get到正确语义，掩嘴娇笑的同时，又忍不住拍他一下。


  　　“别说的那么难听！发姐对我挺好的，我做cosplayer的时候，他给我置备过一身特别贵的服装。再说，要不是狐假虎威扯两次高公子的大旗，我都不知道会吃多少亏，这圈子哪那么好混，像你似的臭流氓可多了！”


  　　我怎么就……好，先不跟你计较这个！

  　　没什么底气的小五哥又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跟他特别熟么？”


  　　“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出席活动时聊过两次，他那人看着就是贵公子，但是挺和气的，圈子里不少人知道他厉害，我的化妆师JOYE就是他的狂热爱慕者，不过他看不上JOY……”


  　　苏野说起这个特兴奋，眼睛直冒星星。


  　　“等等！好特么乱……”方小武不得不打断她，又确认一下，“你还能用起化妆师？那个周易是男的么？”


  　　“是JOYE！男生。”


  　　苏野使劲白他一眼，骄傲的扬起脖子。


  　　“我怎么就用不起化妆师？就我的底子，有多少化妆师和摄影师抢着免费给我服务，你知道什么啊你？哼，人家挑的都是大手子！”


  　　气焰太嚣张！必须收拾。


  　　小五哥冷笑问：“那么厉害你还坑我换那20万？”


  　　苏野一下就电量不足了，弱声弱气的辩解：“我又不肯卖，光cosplay才能赚多少？云州又不是魔都……再说我妈一年化疗要多少钱？再加上生活费，你以为都是哪来的？”


  　　“至于李捷思那事儿，甧源才是关键好么……再说我又没坑成你，还搭上一血，我亏大了好么？”


  　　方小武看得比她自己都透彻，提这事儿纯属套路，她越内疚，今天过关的希望越大。


  　　要说臭不要脸，他现在还真不服谁。


  　　“停，停！别跟祥林嫂似的，你还没说跟他关系怎么样呢！想起你挽着他我就生气！对了，你家里那套低胸漏底的汉服就是他送的吧？”


  　　小野猫顿时炸毛。


  　　“什么叫漏底？我穿打底裤的好么？那衣服的领子看着低，实际上没有胸托，全靠自身本钱硬撑，换个稍微下垂点的，一穿上就得秃噜到肚脐眼，你懂么？！”


  　　好吧，炸毛的点有一丢丢偏。


  　　方小武干脆上去托两下，比心点赞：“好好，知道你本钱雄厚结实，我很喜欢。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还有一票人等着呢！”


  　　“谁要你喜欢，臭不要脸！咱俩就是债务关系，少套近乎，要聊感情找你的刘怜怜去！”


  　　苏野脸一红，使劲拍开他的贱手，慌得左右乱看，发现附近没人才好一些。


  　　“我跟他就是互留号码，偶尔能说上话的关系。人家对女生又不感兴趣，算是挺欣赏我吧。但他身份那么高，也没什么时间理会我这种平头百姓，前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吓我一跳。”


  　　方小武揉揉手背，继续追问：“所以你到底来兼职什么？”


  　　“荷官啊！刚培训两天洗牌、发牌。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听说有七八个轮换呢……”


  　　开始还挺骄傲的，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方小武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些富豪关起门来自己玩，谁都怕有鬼，王远志作为组织者，干脆放开权限，大家自己去找信得过的荷官。


  　　当然，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外行兼职，苏野就是高发选出来的代表。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动：“哎，高发是不是开着一辆尾号518的保时捷卡宴？”


  　　苏野一愣：“啊？确实开过，他有好几辆尾号518的车，你怎么知道的？”


  　　“笨蛋！看到过呗……你以为一高里流传的你被大款包养的传闻是哪来的？”


  　　苏野撇撇嘴：“你们这些男生真无聊，我就不被大款包，还能轮到你们是怎么着？”


  　　唉我去，这给你牛逼的！


  　　小五哥二话没说，直接放大招。


  　　“小姐，你的裸贷到期了，我是催收人员，晚上请跟我走一趟，记得带上你的cosplay服。”


  　　腾的一下，小野猫的俏脸变得通红，转身就走。


  　　“我要去换工装了，你先自己玩会儿蛋吧！”


  　　方小武摸着下巴目送她远去，大惑不解——美女，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脸红一边污出天际的？


  　　真特么神奇！

  　　嗯，今天晚上一定要多解锁几个知识，好好探索一下你的小秘密和大秘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叮咛

  　　“苏野？！”


  　　电梯再次停在三楼，然后苏野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


  　　她放慢脚步，微微回头，眉头顿时蹙起来，没听到似的继续前行。


  　　“苏野，是我啊！”


  　　李捷思冲出电梯，提高音量，快步追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真巧！”


  　　苏野被追到身后，不能再装没听到，侧身站下，脸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


  　　“请问你是？”


  　　李捷思被噎得很难堪，眼神却依旧惊喜而炽热，连声道：“我是李捷思啊！一高一班的。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他冲得快，同行的人才跟过来，池骋打头，小海和永志跟在身后，只有永志带着女伴。


  　　小海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苏野的体态，吧嗒吧嗒嘴，伸手揽住李捷思：“啧啧，真辣……捷思，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池骋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惊艳，他找女朋友很看重家世，但只是玩玩的话，谁不喜欢辣的？

  　　而苏野，单论身材的话，绝对是黄种人里面的超级极品。


  　　被这么多双狼眼打量着，苏野皱起眉，冷淡道：“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再见！”


  　　说完话，转身就走，一点面子都没给。


  　　池骋越发感兴趣，调笑道：“捷思，看来你搞不定这妞啊？那哥可就不客气了，谁得手算谁的！”


  　　李捷思收敛起猪哥相，带着恨意道：“池哥你要有办法，轮了她我都没意见！这婊子喜欢的是方小武，以她的家世，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方小武带来的！说不定，我的任务就要落在她身上……”


  　　提起正事，池骋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方小武不是在追韩洛音么？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确定，针对她有用？”


  　　“肯定有用！”李捷思的语气斩钉截铁，“不管他俩是什么关系，池哥你想啊，这么辣的妞，哪个男人不着紧？”


  　　“确实是这么回事。”小海插口道。


  　　“好！那就找机会拿她做做文章，务必要激怒方小武，清空他的筹码！”


  　　池骋毅然决然的一拍巴掌，几人对视一眼，齐齐阴笑。


  　　……


  　　苏野离开后，方小武正要去大厅，就接到一个电话。


  　　大陌总的。


  　　“小五，你居然跑去和人赌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着小姐姐气势汹汹的指责，方小武冷静的吐槽：“我倒是做好准备跟你促膝长谈一整天，可你并没有给我机会开口说正事。”


  　　“呃……”


  　　大陌总顿时噎住了，自打受伤以后，她对方小武就不再是一面倒的碾压。


  　　不过理亏算什么？

  　　绷紧脸皮，无视就好。


  　　“你在海云亭是吧？我过去帮你压阵。”


  　　转移话题就是怂，方小武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继续穷追猛打：“不要！这里人这么多，你再痒怎么办？你最近明显觉不够睡，乖乖在家养着。”


  　　“……”


  　　话筒对面明显有一个停顿，如果能开摄像头，他甚至可以看到陌紫妍无语的表情。


  　　“我看你是皮痒了！等着！”


  　　嘟嘟……


  　　威胁之后紧跟着忙音，大陌总被气得不轻。


  　　小五哥窃笑一下，突然想起灰太狼。


  　　“我还会再回来的！”


  　　像不像，像不像？！


  　　就这么闲扯两句话的功夫，当他走向大厅时，只是遥遥的看到池骋一行人的背影。


  　　抬手看看时间，5点40，牌局即将开始。


  　　以方小武的眼光来看，赌厅很专业很漂亮，一侧的地毯上摆着一张专用的扑克桌，椭圆形，可以坐下6到8人，有凹陷的那面是留给荷官的。


  　　不远处驾着一块大屏幕，高清摄像机将对准牌手和牌桌，将整个对局投放到屏幕上。


  　　观战区摆着可以坐下4、50人的沙发，茶几上面果盘酒水琳琅满目，像豪华影院似的。


  　　粗粗一扫，方小武见到不少熟人，当然，不认识的更多，但几乎每个来宾都衣冠楚楚、富贵逼人。


  　　牌桌前，已经坐着四个人。


  　　李捷思、王远航、池骋，再加上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成池迎过来，将他送到赌桌前，一路上小心叮嘱：“注意稳健！千万不要浪，对面三打一，哥不求你赢，撑住就行！”


  　　方小武淡定的笑笑，也不和他争辩。


  　　成池见状，无奈的叹口气。


  　　“哎！你怎么这么自负……行吧，爱拼就拼，尽可能让另外两个牌手拿到优势，他们两个谁进决赛圈，都不会对我产生太大影响。”


  　　方小武打量一眼那个不认识的青年，随口问：“这位是干嘛的？还有一个牌手是谁？”


  　　“他叫于勇，魔都于家的公子，我也不熟，但是想来不会站到池扬那边。他原本有资格直接进决赛圈的，可惜决赛只剩最后一个席位，必须要从这桌诞生，他只能自己打上去。”


  　　成池介绍完，又补充道：“至于最后那位，我没看到。”


  　　哦，看来身份不简单。不过牌桌上不以身份说话，皇亲国戚也没用。


  　　马上接近对战区，成池最后嘱咐一句，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记住，初始筹码2000万，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补充筹码，你输光马上出局，千万别受激，绝对不能再给他们添加筹码！”


  　　“要知道，我们5个种子选手的本金是固定的，每人1亿，只有从你们这桌打上去的第6个牌手，才可以破例，赢多少就带上来多少，最高不超过1.5亿。”


  　　“如果资金池太深的话，那家伙就可以选择硬吃，策略可以很灵活，优势极大。你明白么？”


  　　明白倒是明白，可是你这态度……哥很生气。


  　　自打获得系统以来，方小武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小觑过，还特么是自己人。


  　　合辙在您老眼里，我就是必输的送财童子呗？！


  　　面色古怪的盯着成池看半天，方小武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能动手的时候，他一般不爱哔哔。


  　　等着瞧呗！


  　　上桌，落座，池骋笑眯眯的打招呼：“学弟，准备得怎么样？要加油哦！”


  　　王远航笑而不语，手里转动着两枚筹码，手指极其灵活，比一块钱硬币还要大两圈的筹码，转来转去的从不相碰。


  　　而李捷思，双肘撑在桌沿上，弓着背，整个一进攻姿态，两眼直冒火星。


  　　“方！小！武！今天我要让你光着屁股爬出这扇大门！”


  第二百九十七章 那啥上线啦！

  　　看到这一幕，于勇懒洋洋的一撩眼皮，饶有兴致的扫一眼方小武。


  　　这人年纪不大，其貌不扬，但傲气几乎从骨子里往外透，斜着倚在软椅中，单手托腮，姿势就跟大爷似的，好像没兴趣理会任何人。


  　　方小武哑然失笑，什么狠话都没放，偏头瞥李捷思一眼，随后就低头清点筹码。


  　　那是一个方形的小盒子，里面10枚一格，摆着五色筹码，面值分别是5万、10万、50万、100万、500万。


  　　总共都不到100枚。


  　　看到筹码的一瞬间，方小武就知道，这桌真的只是热场赛。


  　　最小筹码5万，假如项目是德州扑克，大小盲注就是5万/10万，2000万只够200手大盲，在菜鸡互啄的情况下，最多100手牌就能决出胜负。


  　　行吧，那就速战速决！


  　　方小武沉思，于勇看热闹，李捷思正准备继续嘲，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拎着话筒走到台前，身后跟着左哲圣。


  　　那人身量不高，但走路龙行虎步，梳着背头，方脸上鼻梁微勾，嘴唇紧抿，当真有鹰视狼顾之相。


  　　“各位尊敬的来宾，感谢大家于百忙之中参加这场由王远志王董组织、海云亭承办的私人扑克竞技活动，不才左青云，预祝大家能享受到一个愉快的、刺激的夜晚。”


  　　“作为举办方，海云亭将以最严格的态度、最公平的裁决，来行使这次难得的盛事的裁判权。”


  　　“遗憾的是，我没来得及打造奖杯和金牌……”


  　　左青云开个小玩笑，底下的宾客很给面子的笑起来。


  　　“但是！”


  　　重重的一个转折，他环视全场一圈，突然展颜一笑。


  　　“如此盛事，放在海云亭举办，是诸位对海云亭的信任和厚爱，左某不才，该做的贡献一定要做！”


  　　“这是犬子，左哲圣，今年刚刚读大学一年级。”


  　　他伸手虚引，左哲圣上前一步，对四周躬身行礼，身上还穿着海云亭的工装。


  　　到这里，有一部分人已经猜出他要干什么了，还有更多的人则愈发迷惑，认真倾听。


  　　“犬子将代表海云亭，参与预赛圈的角逐，为游戏的精彩和娱乐性，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说到这里，他突然眨眨眼：“还请各位选手提高警惕，如果被犬子赢走最终的冠军，老左我明天就改行，去奥门承包赌厅！”


  　　底下顿时掀起一片大笑，紧接着大家纷纷鼓掌，还有人喊着：“左总好气魄！”


  　　刘怜怜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有点摸不透这些大佬的套路，小声问瑶姐：“什么意思？这人是送菜的么？”


  　　“明摆着的啊！”


  　　瑶姐笑道：“左青云怎么可能放个高手上去砸场子？这2000万就相当于白送，一来助兴，一举卖好5位顶级大少，谁都得领他的情；二来给海云亭打个大广告，圈子里明天就会传开，左总好气魄、讲究人、办事大气……”


  　　成以航紧跟着接口：“三来把他儿子推出去，在圈子里混个眼熟，慢慢上位。”


  　　刘怜怜悄悄一吐舌头，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小心机和这些人的差距，妈哟，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能算计！


  　　她转转眼睛，又问道：“那小五能赢么？”


  　　两口子特别默契，一起苦笑摇头：“够呛……小五聪明归聪明，但是打牌这种事，运气和经验都太重要，尤其对面还是三打一，肯定第一个集火小五。”


  　　成池偏过头，双眼放光道：“现在不一定！小左上去明显是做搅屎棍的，只要乱起来，小五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啊？你想得真美……


  　　刘怜怜弱弱开口：“那个，成哥……小五跟那位左大少有仇……”


  　　嘎一下，成池等人瞪大眼睛，差点没背过气去。


  　　麻蛋，现在是特么四打一？！

  　　小五，你真是哥……


  　　你是怎么做到遍地仇家的？！


  　　……


  　　场上，所有选手都已经落座，裁判开始讲规则。


  　　目前的情况是，椭圆形桌子，李捷思坐在1号位置，池骋2号，方小武3号，王远航4号，于勇5号，左哲圣6号。


  　　无论玩什么项目，叫注顺序都是从1到6，方小武正好被夹在敌人中间。


  　　这么说似乎不对劲，总共6个玩家，4个敌人，好像怎么坐都特么一个B样？

  　　“……选手请注意，看牌时不能遮挡，不能拿起来，必须将牌面置于摄像头下……”


  　　牌桌是专业的，桌沿宽达15厘米，比桌面高10厘米左右，每个座位的桌沿下，都装着两枚高清摄像头，直拍前方桌面。


  　　选手的任何手部动作，都在摄像头的拍摄范围中，看牌时，底牌同样会被拍下来，以备回放查看。


  　　当然，对局过程中，后台绝对不会切出底牌画面，只有当牌局结束，才有可能以回放的模式，将镜头投放到大屏幕上。


  　　“本轮对局，项目为炸金花，已经有三位选手确认。3号、5号、6号选手，是否有不同意见？”


  　　于勇懒洋洋摆摆手，左哲圣微笑点头，剩下方小武，有意见都没用。


  　　相比炸金花，似乎是德州扑克更能发挥出他的计算优势，心算各种概率，以此来决定策略，这是他预先准备好的纯概率打法。


  　　不过无所谓，什么策略玩到最高级都是殊途同归——读牌，诈唬。


  　　职业术语是Bluffing和Read。


  　　来吧，看谁能诈赢谁！

  　　“那么，请大家选择一位荷官，每位玩家，有且仅有一次换荷官的权利。”


  　　话音才落，后台鱼贯而出6位妹子，个个青春貌美，穿着一样的荷官服，是那种并不低俗的白衬衫黑马甲，但小五哥莫名其妙的就有点想笑。


  　　奥门首家线上赌场上线啦！美女荷官带你赢！

  　　咦？这是哪个台的广告来着？


  　　小五哥表示不清楚，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苏野身上。


  　　小野猫真是擅长cosplay，什么爆点都没有的衣服，硬是让她穿出一身诱惑，尤其小表情，冷冷淡淡的，配上精致的裸妆，跟前灯产生巨大反差。


  　　啧啧！要不然，晚上就这身？！

  　　正惦记着羞羞的铁拳，李捷思就跟癞蛤蟆似的，又一次跳出来恶心人。


  　　“就要她！”


  　　手指苏野。


  第二百九十八章 您倒是看看牌啊……


  　　很好理解的一个选择，观众席里发出阵阵窃笑，关注焦点大约都在犯规的远光灯上面——罩着黑马甲都晃眼睛，什么概念？

  　　苏野并没有什么意见，这就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但她还是低估了李捷思的无耻。


  　　“苏大美女，你这马甲怎么还有兜？我要求你脱掉外衣发牌。”


  　　李捷思笑眯眯的开口，贼眼不怀好意的在苏野胸前来回打量。


  　　实际上，里面的衬衫并不透明，只穿衬衫也不会走光，但这个要求本身太侮辱人。


  　　方小武眼里寒光一闪，冷声道：“作为关系密切的朋友，我得避嫌。”


  　　然后随意选中一个最沉稳的妹子：“美女，麻烦你来发牌。”


  　　一人一次的机会，就此用掉。


  　　但池骋紧跟着开口，又重新点上苏野，不咸不淡道：“我还是喜欢她，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再换。”


  　　还换个屁？于勇不吭声，剩下的人都敌视方小武，乐不得见他吃瘪。


  　　李捷思重重一拍手，得意洋洋的冲苏野勾勾手指：“脱吧，美女！”


  　　苏野委屈得直咬嘴唇，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现在却演变成一场战争。


  　　方小武慢慢转过头，紧紧锁住李捷思双眼。


  　　“李公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调戏同校同学，往小里说是轻佻，往大里说是失德。在云城最顶级的场合里干这么low的事儿，你请示过李董没有？”


  　　“说句不太好听的实话，在座的诸位，没人知道你是谁，你丢的是楚天李战的人。”


  　　方小武表情平静，语气不疾不徐，一番话却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你！”


  　　李捷思被挤兑得满脸通红，一时间却根本无力反驳，显得越发丢人。


  　　观众席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都在悄悄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啧啧，气度真是不一样……”


  　　坐在贵宾席中央的高发笑眯眯科普：“他啊？是咱们云州今年的理科状元，家境虽然一般，但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跟咱们成池小哥平辈论交呢！”


  　　池扬离他不远，闻言淡淡的一笑：“确实是个帅气的小伙子，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也在他身上吃过亏呢。”


  　　一个吨位极重的妹子突然冷哼一声：“所以你弟弟就要在这种事上找场子？欠教育！”


  　　原来，却是池骋接口，帮李捷思出头。


  　　“学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怕别人看，藏在家里多好？既然出来赚这份儿钱，正当要求就应该照做，委屈装给谁看呢？”


  　　苏野是真委屈，眼里已经有泪花。


  　　她怕给方小武添麻烦，又想赚点零花钱给他买份礼物，这才接下这份兼职，没想到却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


  　　看到小野猫的模样，方小武心里的怒火瞬间爆炸。


  　　伸手轻轻按住池骋肩膀，自打学会以来从未用过的终极神技，驾莲出世！

  　　物理缩阳——臣妾坐不到！


  　　这还不够，他寒声质问：“池骋，你们想找我麻烦，我正面接着。坐到这里一打三还不够，莫非你当我不敢掀桌子？我起身就走，今天的赌局就得黄。”


  　　龇牙冷笑，一字一顿：“你信不信？！”


  　　池骋脸色一变，但还没等他开口，眼角余光就瞟到观众席里，成池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负手静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拂袖走人。


  　　怎么可能？！

  　　成池怎么会力挺他到这个地步？！


  　　他终于有些慌了。


  　　就在这时，左哲圣收到父亲的眼色，突然干咳一声，沉声道：“两位，不必为此事争执，海云亭不会同意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如果还想继续，请保持克制。”


  　　一番话说得有模有样，不知道在心里酝酿了多久。


  　　池骋被扫了面子，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给李捷思使个眼色。


  　　李捷思恨方小武恨到要发狂，虽然不能再拿苏野说事，但仍旧锲而不舍的搅屎。


  　　“方小武，你是不是只有一张嘴？！私人恩怨私人解决，敢不敢跟我赌一场？谁先输光2000万，脱光衣服从这里爬着出去！没种赌就特么给我闭嘴！”


  　　这话一出来，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喧嚣。


  　　“啧啧，赌得真大！”


  　　“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玩雕……”


  　　“有意思，真有意思！希望这小子别怂！”


  　　“哈哈！今天真没白来，这热闹……”


  　　方小武眼里寒光如剑，对李捷思已经不耐烦到极限。


  　　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懒得理你，居然蹬鼻子上脸！

  　　也罢，就让你死得再惨烈些！


  　　“一对一，输家脱光爬出去。我再额外加注2000万，我输了钱你拿走，你输了给苏野磕头道歉。”


  　　方小武话一出口，苏野的好感度当即又涨上去一点。


  　　李捷思却被架在火上，难受得够呛。


  　　这赌局相当不对等，可他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答应不答应都丢人，丢他爸的人。


  　　可是下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激怒方小武，此刻终于达成目的，又容不得他退缩。


  　　“好！你乐意做冤大头，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捷思咬牙应下来，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什么嘛，李战的儿子就这货色？”


  　　“真尼玛的丢人，再拿出来2000万杠上去啊！”


  　　“就是，跳这么半天，两个挤兑一个，结果让人家压死死的……”


  　　别说李捷思不好受，就连池骋都觉得没面子，可是不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成一半，这就是好消息。


  　　一地鸡毛过去，赌局终于步入正轨，个个都憋着劲，而观众们的兴致也已经被提到最高。


  　　苏野拆开一副扑克，勉强算是熟练的洗牌，1号位李捷思切牌，然后每人发出三张。


  　　第一局正式开始。


  　　李捷思先说话，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闷100万！”


  　　2号位池骋，随手扔下去一个红色筹码，无所谓的道：“第一局试试运气，跟。”


  　　然而，从他下意识瞟向方小武的目光就可以知道，他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方小武冷冷一笑。


  　　咆哮影帝+抠图鲜肉，套路谁呢？

  　　索性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杯，悠悠吐出两个字。


  　　“扣牌。”


  　　全场皆懵。


  　　大哥，炸金花还有这么玩的？！

  　　您倒是看看牌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打劫！


  　　全场人都觉得方小武精神不……呃，不走寻常路。


  　　规则是每局底注5万，不看底牌就加注，这叫暗注，俗称“闷”，赌的是运气，拼的是气势。


  　　不看底牌就扣，这是什么鬼？！

  　　万一扣下去一手大牌呢？！

  　　5万底注不是钱啊？！


  　　刘怜怜懵懂的问瑶姐：“姐姐，这是什么战术？”


  　　成以航凝重的猜测道：“这是避其锋芒、以退为进、不争一时得失、搅乱对方心态的乱打战术！”


  　　“……”


  　　虎牙咔吧咔吧眼睛，不明觉厉。


  　　好吧，其实底下的议论声就没停下过，但小五哥根本不为所动，淡定的看着牌局进行。


  　　李捷思闷100万，池骋闷跟，王远航看牌弃掉，于勇闷跟，左哲圣闷跟。


  　　第一局而已，场面就被李捷思搞得贼大，但是很可惜，他们最希望下场的人偏偏在外面看热闹。


  　　第二轮叫注，又是一人100万暗注，李捷思领头，还特意斜楞方小武一眼，不屑冷哼。


  　　一家家跟下来，很快，再次轮到6号位的左哲圣，他拱手笑道：“才第一局而已，几位大哥，我作为东道主，主动比一家吧！”


  　　“嗯……于哥远来是客，比一下你，勿怪。”


  　　于勇伸手虚请，表示随意。


  　　苏野拿过两人的牌，各自看一眼，然后朗声道：“5号输。”


  　　于勇淡定的往椅背上一靠，底牌都懒得看，逼格直追小五哥。


  　　第三轮叫注，李捷思主动比池骋，池骋输。


  　　场面上只剩李捷思和左哲圣，还是左哲圣主动暗比李捷思，李捷思获胜。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看过底牌，第一局就稀里糊涂的结束了，李捷思赢下925万筹码。


  　　池骋、于勇小输205万，左哲圣主动比牌两次，输505万。


  　　观众席里各种窃窃私语，谁都没见过这么扯淡的赌局。


  　　“啧啧，要是照这么玩，2000万筹码只够输5局的，这些少爷真逗……”


  　　“谁说不是，这不就是纯赌运气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呵呵，三打一要什么技术含量？”


  　　“废话！谁看不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不接招，你能怎么着吧？”


  　　“扯淡，还能次次都扣牌？”


  　　“怎么不能？”


  　　“得，不信你就看着呗！那小伙子能挺过半个小时，算我瞎。”


  　　……


  　　第二局开始，李捷思继续做庄家，起步又闷100万，他现在有资金优势，打得凶一点，谁都没辙。


  　　池骋看牌，然后直接扣掉。


  　　轮到方小武，没看牌，又敲敲桌沿。


  　　“再扣。”


  　　哄的一声，满室哗然！


  　　所有人都懵逼了，包括场上的李捷思和池骋在内。


  　　这是什么套路？！


  　　真尼玛扯淡！

  　　苏野担忧的看一眼方小武，咬着下唇，心中惶惶。


  　　李捷思嘲讽道：“老同学，你要是没信心，干脆直接认输，省着丢人现眼。”


  　　“反派死于话多。”


  　　方小武头都不抬，悠悠怼回去，气得李捷思直咬牙。


  　　池骋不悦的横他一眼，似乎在问：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嘿，还真不怪他沉不住气，仇恨值量化出来至少90点，怎么撩怎么有。


  　　闲扯间，4、5号位依次看牌，扣掉，左哲圣最后一个看牌，犹豫片刻，扔出两枚红色筹码。


  　　“我跟。”


  　　李捷思仍旧不看牌，一脸财大气粗的跟着扔出200万筹码，哈哈一笑：“左哥，暗牌比你，还还人情！”


  　　结果是李捷思闷出一对10，赢左哲圣对8，神奇无比。


  　　左哲圣苦笑摇头，没辙。


  　　收拾筹码时，李捷思随手挑出一枚10万，弹给苏野，轻佻道：“苏大美女，手气真好，多谢哦！”


  　　苏野看一眼筹码，轻轻推到旁边，不吭声。


  　　李捷思还不依不饶的挑衅：“从小五那里赢来的，你不好意思收？要我说，你还是收着吧，待会方小武被我剃成光腚，你可以给他买身衣服……”


  　　观众席里，小海等人肆无忌惮的哄笑起来，坚决的执行着激怒任务。


  　　然而，方小武还是不为所动，稳得让友军都觉得憋屈。


  　　第三局，池骋赢，方小武继续不看牌直接弃，倒是在本局结束以后，将三张牌翻开扔到桌子中央。


  　　9、8、5，杂牌。


  　　池骋瞳孔一缩，心里惊疑不定，使劲琢磨方小武是什么意思。


  　　当然琢磨不透。


  　　无奈之下，他弹出一枚5万的筹码，对苏野笑道：“谢谢美女，好手气。”


  　　行为好像很寻常，但是有李捷思之前的举动打样，大家都能品出味道，仍旧是在羞辱方小武。


  　　刘怜怜再怎么不喜欢苏野，此时也急得要死，直拍大腿。


  　　“小五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乱扣？”


  　　天知道！

  　　瑶姐想安慰她都不晓得怎么开口，就没见过这么玩牌的。


  　　不少看客都在小声嘲笑方小武，觉得这人有点二，装得跟傻B似的。


  　　然而，贵宾席里，王远志的表情正在渐渐变得凝重。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水平高超的竞技选手，他在赌桌上的直觉远比普通人敏锐，方小武的平静，让他感受到一种压力。


  　　他仔细观察着方小武的表情、动作、甚至眼神波动，却一无所获，读不出任何内容。


  　　不言不语、不笑不怒，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只专注于自身的思考。


  　　那么，他在思考什么？

  　　方小武在观察，在试验。


  　　【加权均衡：状态技能，开启后每小时消耗2点精神】


  　　【技能效果：在一场多人进行的博弈中，你可以轻易判断出均衡点，并算出每个人和均衡点的距离】


  　　【注意：加权意味着每个对手的智力和性格都在计算中，但是，并不能保证对手一定会做出理性选择，追求最优策略】


  　　第一时间开启这个《博弈论》带给他的技能，赌局在他眼里已经变了个模样。


  　　半透明面板上，横着一条直线坐标轴，中间有一个原点，固定不变，闪闪发光。


  　　这就是每一局的均衡点。


  　　第一局，方小武自己就是均衡点，这就意味着，他的牌面大小，在所有玩家里处于中间位置。


  　　扣牌没商量。


  　　第二局，方小武不是均衡点，位置在坐标轴的原点右侧，距离均衡点非常近，这就意味着，他的牌比均衡点大一丢丢。


  　　再扣。


  　　第三局，方小武距离均衡点最远，但是，却在原点左侧。


  　　直线坐标轴，原点右侧为正，左侧为负。


  　　所以说，这次是全场最小牌？


  　　为验证猜想，结束时他把牌翻着甩出去，果然，最大才是9的散牌。


  　　验证到这里，赌局已经失去游戏的本意，变成一场枯燥乏味的收割。


  　　打、打、打劫！

  　　IC、IP、IQ卡，统、统统都拿出来！

  　　没带？！

  　　脱、脱裤子！


  第三百章 真相只有一个！

  　　第四局在嘈杂的声浪和李捷思得意洋洋的笑容中开始，刚发完牌，方小武低垂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就好像一道闪电，瞬间撕破黑暗。


  　　均衡点，于勇。


  　　牌面大小依次是——方小武最大，左哲圣第二，于勇，王远航，池骋，李捷思。


  　　池骋是庄家，开口小闷20万。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方小武终于动了。


  　　懒洋洋扔出2枚10万的筹码，一言不发。


  　　下家王远航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跟闷。


  　　于勇跟闷。


  　　轮到左哲圣，他已经连输三局，想了想，看牌，然后跟上明注40万。


  　　小五哥哑然失笑。


  　　左大少诶，你真是个合格的搅屎棍，这局看来是赢不到什么钱了。


  　　明注跟暗注，需要加倍，敢跟上来就证明牌不错，会给暗注带来巨大的压力。


  　　李捷思财大气粗，正是最猖狂的时候，但是左哲圣这么一跟，也让他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加注，闷跟20万。


  　　他资本最多，闷跟可以消耗方小武的资金。


  　　轮到池骋，他和李捷思对视一眼，低头看牌。


  　　有默契就是这点好，三个人可以轮流上场一致对外，避免内耗。


  　　池骋弃牌。


  　　方小武知道，接下来，坐自己下家的王远航也很有可能看牌，然后弃掉。


  　　既然如此，他索性数出10枚红色筹码，扔到池中。


  　　“加到100万，帮大家试试压。”


  　　于勇看牌，淡然扔出200万筹码，轻哼一声：“有意思。”


  　　果然，王远航扣牌，然后左哲圣跟200万，稚嫩的脸上隐隐带着点紧张。


  　　李捷思开始犹豫，按说这情况不应该再闷跟，但是方小武在他下家，这就很难受。


  　　挣扎半天，最后还是方小武之前扣牌的果断，让他下定决心。


  　　好不容易逮着一次，哪怕给别人打工也要拉你下水！


  　　“闷跟100万！今天我陪你玩到底，来啊？！”


  　　观众席陡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两家明注跟牌，你还闷？


  　　有病吧？

  　　但也有人猛的一拍巴掌：“干得漂亮！2890万对1860万，这时候就是要盯着他打到死！”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又一个精神病？！

  　　还真不是，玩牌的目的不同而已。


  　　李捷思又不想赢，桌上的钱根本带不走，到最后都要送到决赛圈里，他的责任就是搞死方小武，爱谁赢谁赢。


  　　小五哥当然明白他的想法，摇头哂笑，轻轻揭开底牌看一眼。


  　　戏不能太假，时间还长着呢！

  　　看完牌，不动声色扔出两枚红色筹码，压根就没理会李捷思。


  　　于勇、左哲圣再次跟注。


  　　李捷思看牌，恼火的摔下。


  　　按说他已经达成目的，却被方小武的无视态度刺激得直喘粗气。


  　　自打上高中那会儿，方小武就清楚这货的性格，最受不得无视，比骂他都难受。


  　　要对付他，简直太有一套。


  　　现在，场中只剩下三个人，于勇拿着一对A，左哲圣拿着6、7、8小龙，方小武拿着J、Q、K清一色大龙——大到没卵用。


  　　又一轮，方小武犹豫半天，在两枚红色筹码之外，又加上三枚5万的筹码。


  　　“215万，就值这么多。”


  　　于勇诧异的扭头看他一眼，只看到一脸深不见底的笑意，微一斟酌，干脆利落的扣牌。


  　　这位魔都来的大少经验丰富，取舍得当，无论是200万还是215万，三家对殴，他都不可能再跟下去。


  　　于是就只剩左哲圣，那叫一个难受。


  　　6、7、8小龙值不值430万看牌？

  　　以2000万总筹码来论，不值。


  　　但是方小武的加注太恶心人，像是赤裸裸的嘲笑。


  　　左哲圣莫名感觉，有点像诈底。


  　　觉得怪，却又不敢抓，难受不难受？！


  　　左哲圣很清楚自己上桌的原因和目的，输钱可以，但不能输得太二，更不想输给方小武。


  　　挣扎片刻，他伸手推牌，好像要弃掉。


  　　但是推到一半，又收回手，咬牙扔上去两个100万筹码，然后把所有的5万筹码都推到池中。


  　　“跟！我再加你45万！”


  　　反诈！


  　　而且那番纠结痛苦挣扎，已经演到他的能力极限。


  　　左哲圣心里得意，却不忘形，打定主意——方小武不跟自然最好，万一跟注，自己马上弃牌。


  　　然而，情况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


  　　方小武摇摇头，随口问：“你不怕我？”


  　　问得挺无厘头的，观众席都不知道怎么个意思，但左哲圣心里有数，顿时被唤醒一些不好的记忆。


  　　那天夜里，方小武的表现太恐怖，在他心里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印痕。


  　　虽然在陈贺、楚云龙面前，左大少仍旧喊着“他算个吊”、“怕他干毛”之类的口号，可实际上，心里是真的虚。


  　　要不然，今天在自家地盘上，带头大哥会这么消停？


  　　就在他心中惴惴时，方小武突然推出一大堆筹码。


  　　“你喜欢加，那就加满，500万。”


  　　语气淡定，信心满满。


  　　左哲圣一愣，愕然的盯着方小武，似乎是被这个出乎意料的转折弄得措手不及，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呼号——


  　　丫在诈底！


  　　500万是下注上限，先吓唬自己，然后堆满上限，这是套路！


  　　丫表现得越有信心，就越有可能是在诈底！


  　　小子，我已经看穿你的漏洞！


  　　一瞬间，左哲圣心里就升起必胜的信心。


  　　看看自己桌面上仅剩的950万筹码，他豪情万丈，一股脑全部推进池中。


  　　“开牌！赌你最大是条A对！”


  　　方小武讶然挑眉，竟然微微一愣。


  　　虽然演得很好，套路够野，但是说心里话，他不认为一定可以把左哲圣坑进来，这孩子在自己身上吃过几次亏，应该会很谨慎的。


  　　结果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虚实】被动的缘故？


  　　面板上，技能说明缓缓浮现。


  　　【任何人都无法窥测到你的虚实，任何针对你的研究、分析和猜测，极大概率一无所获，较小概率误判】


  　　看来是心理战玩得太准，熊孩子有点逆反啊……


  　　怔忪不足2秒时间，但就是这么一愣，让左哲圣越发笃定。


  　　他兴奋的一拍桌面，大笑道：“小子，该不会连大对都没有吧？！诈我？你想法真多！”


  　　柯南附体，华生上身。


  　　真相只有一个！

  第三百零一章 忌惮

  　　左哲圣兴奋得跟只小斗鸡似的，李捷思却比他更兴奋，趴桌子上，瞪大眼睛等着翻牌。


  　　方小武摇摇头，翻开牌面，轻轻放在桌子中间。


  　　“哗”的一声，满场轰然。


  　　“我去！清顺？”


  　　“哈哈，吊打啊！”


  　　“牌大倒是不奇怪，我就奇怪小左是怎么跟上来的……”


  　　不知道是谁的嘴这么损，声音一落，观众席陡然爆发出一阵哄笑，还有人突然一嗓子嚎出来……


  　　“小左，你想法真多！”


  　　肆意的笑声中，左哲圣傻眼了，脸红眼睛也有点红。


  　　无助的转头四顾，终于找到父亲，却看到一张板起来的严肃脸，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浑身一激灵。


  　　麻蛋，输钱无所谓，可是输得真特么二！


  　　灰溜溜的正准备下桌，在那道威严目光的逼视下，勉强堆起笑脸，对方小武道贺。


  　　“小五，恭喜啊！我输得不冤，祝你赌运昌隆，走出更远。”


  　　还行，总算是挽回点颜面。


  　　跟一个快被自己玩傻的熊孩子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而且又是人家地盘，方小武笑着和他握手，没再扎针。


  　　至于满脸懵逼的李捷思……闲着也是闲着，先抽一巴掌，热热身呗。


  　　收拾好筹码，弹出两枚红色的，准确落到苏野面前。


  　　笑眯眯表扬：“美女好手气！”


  　　一模一样的说法，但关系不一样，给大家带来的观感也不一样。


  　　观众席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苏野脸颊微红，白他一眼，娇憨吐出两个字。


  　　“不要！”


  　　小五哥苦口婆心的劝：“收着吧美女，待会我要是被剃光，咱们还得过日子呢！我抓紧时间给你多攒点，以后你来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明知道场合不对，可是苏野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观众们笑得更欢，今天这戏码太有趣，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与之相对的是李捷思和池骋，脸色铁青。


  　　麻痹，打情骂俏喂俺们狗粮？！

  　　过期狗粮就够难吃的，你特么还捏着俺们腮帮子往里怼，让俺们把脸往哪里放？！


  　　一对狗男女！


  　　可是心里再怎么骂，于场面毫无助益，甚至都难以开口挽救。


  　　人家拿自己开涮，自黑自嘲，关你屁事？

  　　不服你下局砸500万反抽啊？


  　　李捷思还真不敢大手笔砸钱，麻蛋，给多少都是肉包子打狗，狗男女分完赃还得骂他傻逼，准准的。


  　　关键时刻，王远航站出来救场，轻轻敲敲桌沿。


  　　“进行下一局吧，有什么事，牌上说话。”


  　　于勇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又看看方小武，突然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第五局。


  　　上局的胜者方小武是庄家，先发牌、先叫注。


  　　很巧，这局的均衡点又是他自己，王远航牌面最小，于勇其次，李捷思第二大，池骋最大。


  　　李捷思列开架势瞪着方小武，脸上写满“瞅你咋地”，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似的。


  　　“来啊？继续！闷个五八百万，敢不敢？”


  　　坐标轴上，李捷思只比原点多出一小段距离，牌大得有限，而池骋也不是特别大。


  　　方小武心里一动，摇头笑道：“不敢。”说话间直接翻看底牌。


  　　红桃K、方片5、黑桃2，垃圾到一定程度的散牌。


  　　扣下牌，小五哥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随手丢出50万筹码。


  　　“我就喜欢看牌玩，不行么？”


  　　这话一说出口，又有人没忍住笑。


  　　麻蛋的，总共开5局，3局闷扣1局闷跟，你说你喜欢看牌玩？

  　　逗傻小子呢？！


  　　王远航二话没说，看完扣牌，他的策略是保存实力。


  　　5号位的于勇紧跟着扣牌。


  　　轮到李捷思叫注，冷笑着一拍桌子：“闷跟25万，我再加你25万！”


  　　总共就是闷50万，池骋不得不看牌，沉吟片刻，明注跟上100万。


  　　“脾气真暴。”方小武笑眯眯说着人家脾气暴，先扔出一枚红色筹码，然后又扔出一枚，“来而不往非礼也。”


  　　明注200万！

  　　现在轮到李捷思难受了，想了又想，气呼呼的看牌，然后一把摔下。


  　　方小武顿时心中大定。


  　　李捷思的底牌明摆着是A最大的散牌，照坐标轴上的距离来看，池骋最大是个数字对子！

  　　池骋水平还是有的，虽然牌不大，但仍旧不动声色的跟上200万，然后又扔里面3枚5万的筹码，笑吟吟看向方小武。


  　　“215万，就值这么多。”


  　　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杂音。


  　　方小武的原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简直针尖对麦芒，越来越有趣。


  　　平心而论，这个试探令人难受无比，看得懂牌局的观众，个个赞叹不已。


  　　然而方小武却哈哈一笑，扔出200万的同时，又数出6个10万的筹码。


  　　“跟！我再加你45万！”


  　　又是一句原话，上一局里，左哲圣面对方小武的原话！

  　　加完注，方小武对上池骋冷冽的目光，轻轻敲敲桌面，揶揄道：“学长，你要是加到500万，我肯定不敢再学小哲。”


  　　池骋有他自己的策略，215万吓不住方小武，无论如何都必须扣牌。


  　　但是，虽然早已经打定主意，此刻面对方小武的挑衅，他仍旧有种孤注一掷的冲动。


  　　当然，理智的牌手绝对不会让冲动来主导行动。


  　　所以他扔掉牌，大大方方的摇头一笑：“你赢了，我的牌只值215万。”


  　　“我的牌也只值260万啊……”


  　　方小武怅然的叹口气，跟着扔掉牌——牌面冲上扔出去的。


  　　一瞬间，场下就爆出一阵巨大的声浪，池骋的瞳孔瞬间缩紧。


  　　K、5、2，散牌！

  　　“我去！这小子真敢诈！”


  　　“借势借得好啊，上局刚刚清掉一个玩家，这局气势如虹，正常人都不会赌的！”


  　　“对，小池的对子不够大，如果是小龙，肯定就跟上去了。”


  　　话音一落，大屏幕上复播出池骋的底牌，却是一对小5。


  　　“这种牌，215万加注就已经算是诈术，没诈动，自然要放，非战之罪。”


  　　“再怎么解释，输就是输，被诈跑就是被诈跑，他跟他哥差得远去了！”


  　　不光闲杂人等议论纷纷，刘怜怜也开心得直跳。


  　　“瑶姐，我男人帅不帅？帅不帅？！”


  　　瑶姐被她晃得头疼，没好气道：“你男人撩苏野撩得劲劲儿的，你还跳！”


  　　“那有什么，反正我是第一个！”


  　　刘怜怜不以为意的一撇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瑶姐你早就认识苏野？”


  　　瑶姐哭笑不得，一板脸：“听说过……你们的破事别烦我！”


  　　怼完虎牙妹，她回头跟成以航对视一眼，突然发现，成池居然紧紧握着拳。


  　　“成少？”


  　　成池回过神，莫名的摇头苦笑：“我觉得，我们好像太看轻小五了……如果是炸金花这个项目，他有资格在决赛里搅动风云。”


  　　瑶姐愕然瞪大眼睛：“就凭这次诈底？”


  　　“你不打牌，不懂这里面的技术含量。”成池再一次摇头，“从开始到现在，5局而已，细节太多了，而且完全看不透……”


  　　她是真不懂，勉强明白规则而已，但是回头望去，正好能看到高发喜形于色的侧脸，以及池扬的凝重表情。


  　　看起来，决赛的高手们对小五很是有些……忌惮？！


  第三百零二章 怎么露馅的？

  　　左哲圣刚刚回到父亲身旁，心虚气短，想给自己辩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一晃神，第五局就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


  　　左青云目光幽幽，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突然道：“你输的不冤，别放在心上。咱们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待会你可以去找那几位聊聊，谦虚点。”


  　　“爸你放心，我晓得！”


  　　左哲圣急忙应是，毫无带头大哥的张扬。


  　　那几位，说的是决赛圈里的四大公子和阮娇柔，观众席里还有几个差不多同级别的公子小姐，共同构成今天这次聚会的顶层。


  　　要拼爹，左青云比那些大佬并不差什么，但回到个人素质和能力上面，左哲圣还差得远，所以服软认小，到人家面前混个脸熟要点交情，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左哲圣狂归狂，但是并不缺乏对顶级“大哥”的敬畏。


  　　可就在这时，亲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还有，以后跟方小武搞好关系，这个年轻人了不得。”


  　　“啊？！哦……”


  　　不情不愿的应着，左哲圣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


  　　麻蛋，他跟我跳多少次了？凭什么？！


  　　左青云一眼就看出儿子的不情愿，轻笑问：“不服气？”


  　　“没……就是有点奇怪。”


  　　左哲圣口不对心的摇摇头，父亲积威太盛，他真不敢当面唱反调。


  　　“你啊……”左青云叹口气。


  　　换个人，他绝对不会多说，可面对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耐烦也得提醒到位。


  　　“现代社会，只要你有本事，有人扶，谁能挡着不让你发达？你算是门阀子弟，他是平民，但时代已经不是魏晋，除非人道毁灭，否则谁也阻挡不住天才的崛起。”


  　　“就、就他？”左哲圣太过愕然，甚至磕巴一下。


  　　“上一个让我觉得看不透的人，现在已经是副州。”左青云冷笑，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个圈，“四大公子，有一个算一个，性格和弱点在我眼里洞若观火。”


  　　指尖停下，最终直指方小武，虚点两下。


  　　“他例外。”


  　　左哲圣心里一凛，虽然还有点不服气，但总算是听进去了。


  　　行吧，只要你不跟我抢带头大哥的位置，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交个朋友！


  　　……


  　　一片纷乱中，赌局仍旧在继续。


  　　第六局，方小武仍旧是庄家。


  　　发完牌，坐标轴定位，最大牌在池骋手里，第二大的则是于勇。


  　　在系统的坐标轴上，池骋的牌，距离远点相当远，粗略估计，应该至少是个清龙。


  　　方小武运气不怎么着，拿到的是倒数第二小的散牌，但他并没有放弃治疗。


  　　在生手看来，小牌没有任何腾挪空间，其实不然。


  　　玩牌，赌的是运气、拼的是气势，能玩出花来的，是技术和心理。


  　　小五哥看牌，然后不动声色的扔出50万筹码。


  　　“嗖”一下，连扣两家。


  　　4号位王远航、5号位于勇，看完牌秒扣，于勇甚至扣掉一个小对，50万都没跟。


  　　这是牌桌上一个很常见的策略——避开锋芒最盛的人，起手紧一点。


  　　轮到李捷思，这货终于被打得在第一轮就看牌，底牌是不同花色的A、K、J，单打冠军。


  　　犹豫片刻，扣牌。


  　　场上就只剩池骋和方小武，又是一次二人对决。


  　　池骋的脸色看似很平静，但眼角的肌肉绷得很紧，偶尔瞥一眼方小武，眼神里不时就泄露出一丝怨毒。


  　　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打扑克被人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赌王亦是如此。


  　　没人能做到从不犯错，真正的高手，是在犯错以后仍旧能够坚持自己的策略，严格控制好情绪。


  　　池骋作为一个二代，足够聪明，但他是一个牌桌上的高手么？


  　　他能控制住情绪，始终做正确的选择么？

  　　方小武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池骋看牌，扭头瞟方小武一眼，表情什么都没泄露，自然的咧嘴轻笑：“学弟，你上局诈得我好苦……”


  　　随手扔下来50万筹码，跟注。


  　　这是一句很微妙的诱导，会让人联想到“不服气”、“报复”等情绪，进而产生一种“对方可能会反诈回来”的判断。


  　　然而池骋又没有加注，只是跟50万，将主动权让回给方小武。


  　　“兵不厌诈嘛……学长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小五哥哑然失笑，先摞出5枚10万的筹码，推到赌注池边缘，然后又捏起一枚红色的百万筹码，在手里转来转去，脸现犹豫。


  　　池骋心里一紧，赶紧垂下眼眸，淡声问：“所以呢？你打算再诈我一次？”


  　　“怎么会？”


  　　方小武灿烂一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推出50万，将那枚红色筹码留在手中。


  　　“就值这么多，学长你加注我就撤。”


  　　池骋被闪个跟头，嗓子眼里涌上一口老血，差点就咳出来。


  　　贵宾席里，高发眼睛一亮，轻声道：“小五弟弟这手牌不小。”


  　　后座两个看客深以为然，附和道：“我觉得也是，小兄弟套路很深，池二少有点难办。”


  　　池扬就坐在高发身旁，摇头哂笑：“我弟弟的牌也不小，谁输谁赢，仍未可知。”


  　　池骋的牌当然不小，9、10、J的清龙，至少值1000万。


  　　他猛的抬起头，斜睨方小武，随手扔出两枚筹码，一枚50万，一枚5万，冷笑道：“那我就再加5万，撤不撤？”


  　　池骋自认，这番演技绝对是巅峰水准，定然能把方小武钓上来，一旦对方主动加注，先平跟两轮，然后反手一电炮……原地爆炸！

  　　就在他开始畅想未来的时候，方小武打量他两秒，突然一推牌。


  　　“撤啊，干嘛不撤？学长你太大，怕怕。”


  　　池骋的瞳孔瞬间放大，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麻痹，怎么看出来的？！

  　　导演，这剧情不对！


  　　对不对的，方小武已经扣牌认输，苏野正在给他收拾筹码。


  　　25万底注，方小武投进去100万，总计赢120万。


  　　按说，玩炸金花，大牌跑空只赢一个底注的情况很多，现在就算不错。


  　　但是，眼看着大鱼已经上钩，却莫名其妙的逃出去，这就不是难受的问题了，简直是种折磨。


  　　池二少一口老血淤在胸膛，喘气都带着腥味，死死盯着方小武，心里乱成一团麻。


  　　尼玛，老子到底是怎么露馅的？！


  第三百零三章 不方便！

  　　观众席里也在讨论，各种惊叹赞誉。


  　　看看方小武扣牌以后池骋的表情，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局池骋肯定拿着一手稳赢的大牌，妥妥的。


  　　然而光大是不行的，拿2米8吓唬小姑娘，人家转身就跑，你有得玩？

  　　有来有回，才是游戏真谛。


  　　照这么看，方小武的读牌能力简直堪称神奇。


  　　职业级别的比赛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好像没什么稀奇的。


  　　但问题是，这是一场富二代之间的“友谊赛”，赌注比职业赛高，赌技差出去八百米。


  　　养金鱼的池子里，突然蹿进去一条鲨鱼，刺激不刺激？


  　　有不少好奇难耐的客人，甚至叫着让左青云回放两人的底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左青云当然不可能答应，这场赌局不是在隔离室里进行的，选手可以看到屏幕、听到观众区的声音，播回放纯属找事。


  　　“贵客们请稍待，下一场赌局在楼上，我们会提供直播和解说，一定让大家看过瘾！”


  　　安抚两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要是让大家知道，其实小五哥是拿着一手屎在调戏良家，池二少怕是会当场爆炸？

  　　第六局，方小武小输100万，却让选手们越发忌惮。


  　　第七局，扣牌。


  　　第八局，扣牌。


  　　第九局，方小武拿到全场第二大的牌，好巧不巧的，又是池骋最大。


  　　方片Q、方片10、方片6，清一色里的中游牌型。


  　　起手李捷思闷30万，池骋闷跟，方小武看完牌，不动声色的明注加到100万，将所有咸鱼逼退。


  　　第二轮，李捷思也不得不看牌，然后直接扣掉，再一次，剩下池骋和方小武单挑。


  　　池骋看牌，二话不说，直接堆上去200万筹码，挑衅的斜一眼方小武。


  　　“学弟，这次怎么说？”


  　　“我不信你还有清龙。”


  　　方小武摇摇头，数出200万筹码，即将撂在赌池里时，动作顿住片刻，最后毅然决然的收回手。


  　　“但我信你比我大，给你好了。”


  　　收回筹码，翻开牌扔在赌桌中央，鲜红的方片清一色，简直刺眼。


  　　池骋气得嘴唇直哆嗦，勉强控制着情绪，这才没把牌撕烂。


  　　扣着牌，筹码都不收拾，回头猛灌一口冰水。


  　　麻蛋，再不消火会爆炸的！

  　　看到这一幕，观众席简直一片哗然。


  　　很显然，池骋又被方小武读中了。


  　　“我去！难道学习好对打牌也有加成？状元郎读牌这叫一个霸气！”


  　　“废话么不是！智力竞技，智商当然是关键。”


  　　“也不尽然吧，我看呐，小伙子读的不是牌，是人，他应该是比较熟悉池二少。”


  　　“有道理，之前差点没打起来，李家那小子明显是池二少的狗腿，他们原本就有仇。”


  　　“啧啧，真特么有意思……”


  　　“王哥，你看好谁？”


  　　“当然是方小武，这小子虽然没什么家世，不过我还是看他更顺眼。”


  　　“哈哈！我最烦这种智商碾压我的人生赢家……那妞真可惜！”


  　　“站什么队啊？哥们只管看热闹，怼得越激烈越好……嘿嘿！”


  　　现在的情况是，观众席的热情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不要以为富豪就不喜欢八卦，这是人类的天性，他们只是不喜欢八卦普通人。


  　　场上可没有普通人，美人如玉、同学阋墙、恩怨狗血，大热元素一样不缺。


  　　相对而言，方小武的形象要比李捷思和池骋好很多，沉稳自信，敢于自黑自嘲，不多哔哔直接以技术打脸，正是最令人欣赏的品质。


  　　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欣赏他，但至少利益不相关的人，会站在中立的立场上看待这场对决。


  　　看热闹起哄架秧子什么的，好爽！

  　　至于被当成热闹来看的池骋，那是相当的不爽。


  　　还是那句话——跑空无所谓，被调戏太憋屈。


  　　方小武还特么露出8颗小白牙微微笑着，不算得意忘形，但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就好像在说：我就喜欢你这副看我不顺眼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深呼吸，反复深呼吸，池骋努力专注自身，不去理会方小武。


  　　第10局。


  　　牌一发下来，池骋第一时间看牌，瞳孔突然一缩。


  　　方片6、方片5、方片3……草！为什么最后一张不是方片7？


  　　暗骂一声，池骋突然突然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问题，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3秒后，他重新睁开眼睛，扔出100万筹码。


  　　“明注100万。”


  　　“跟100万。”


  　　“跟注。”


  　　“PASS。”


  　　“我跟！我再加50万！”


  　　一轮下来，除王远航弃牌以外，居然所有人都跟了上来！

  　　大场面！

  　　而且，李捷思还通过暗号透出牌型，池骋心里顿时一紧。


  　　出千，就是池骋的必胜把握。


  　　这件事，是他和李捷思私底下商量的，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王远航。


  　　要激起李捷思对方小武的仇恨，再容易不过，两人很快搞出一套简略的暗号，打算用在关键时刻。


  　　首先，暗号生效的场景，必须是在池骋、李捷思、方小武三人同时跟注的前提下，缺任何一个，怎么喊都不算暗号。


  　　聪明人太多，他们不敢弄得太过火。


  　　其次，暗号的启动词是“我”，李捷思怕池骋没注意，连续两句话都强调“我”，听着很激昂，非常符合他现在的心态。


  　　再次，100万基数上，“再加50万”的传达的信息是“大龙”，1—5是小龙，6—9是中龙，10到A是大龙。


  　　最后，当一个人喊出暗号，另外的人不需要回应，按照自己的牌型决定策略就行。


  　　以上就是池骋和李捷思商量好的暗手，专门用来对付方小武的，在6人赌局里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能够有效避免内耗，轮流狙击方小武。


  　　池骋听懂暗号以后，心里开始犯难。


  　　按说，最优的策略是继续加注，“吓跑”李捷思，避免内耗，同时试探一下其余两人的底气。


  　　但问题是，方小武在他下家，现在就加注，一怕将方小武一同“吓跑”，二怕方小武反手一巴掌，加到300万以上，到时候左右为难。


  　　再三斟酌，池骋不动声色的跟150万。


  　　方小武嘴角勾起一抹含义莫名的笑意，一言不发，跟注。


  　　于勇微一沉吟，将手里的对K弃掉，四家齐聚，对子赢的概率太小。


  　　重新轮到李捷思，上轮没有得到回馈，这会儿他有点懵逼，但是刚刚主动加注，现在不可能弃牌，干脆一咬牙，气势做足。


  　　“我再加50万！”


  　　池骋松口气，顺理成章的弃牌。


  　　在他看来，3、5、6清一色没比大龙强到哪里去，他们两个的底牌是一个级别的，单P方小武，要输都输，要赢都赢，那当然是让李捷思上场更好——


  　　李捷思有3600多万的筹码，他只剩2000万出头。


  　　池骋紧锁眉头，将弃牌的不甘和无奈演得淋漓尽致，然后看方小武和李捷思单挑。


  　　到方小武顺序，只见他突然叹口气，1、2、3、4，数出4枚红色筹码，扔进池中。


  　　“就值这么多。”


  　　又特么是就值这么多！


  　　突然加注到400万，让李捷思顿时抓瞎。


  　　按理说，大龙绝对不值这么多，但是要考虑到整个过程，又不能排除方小武有诈底的嫌疑。


  　　池骋刚扣，就将赌注翻倍，怕看么？

  　　李捷思现在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直接怼出800万来看牌；第二种是加到500万，倒逼；第三种是平跟，不动声色。


  　　第二种、第三种都只能跟一手，吓不住就必须撤。


  　　策略本身不存在优劣之分，只看个人如何演绎。


  　　李捷思二话不说，数出500万筹码，一股脑推到池子里，扬头挑衅：“再大你100万！敢不敢看我？！”


  　　“不敢。”


  　　方小武果断摇头，然后……跟500万。


  　　李捷思这下子真傻眼了。


  　　任何一个理智的牌手在这种情况下都必须弃牌。


  　　你又读不到对方底牌，硬挺着赌命啊？

  　　不过眼神相接的一瞬间，李大少就被那种视若无物的态度刺激得怒火冲头，红着眼睛又推出500万筹码。


  　　赌局可以输，方小武必须死！


  　　“少跟我扯别的，看你有几个500万！”


  　　方小武忙不迭数出500万推出去，生怕谁反悔似的，还撩着火。


  　　“老同学，我替苏野谢谢你。”


  　　表情那叫一个诚恳！

  　　池骋看得直皱眉，可又不能出声，只好隐蔽的一脚踩在李捷思脚趾头上。


  　　效果还是有的，最起码李捷思没再跟下去，而是甩出1000万，红着眼睛吼道：“开牌！”


  　　自己摔出一套Q、K、A散龙。


  　　方小武先是一怔，随后摊开自己的底牌，摇头笑道：“这局我真没打算赢……”


  　　红桃2、3、6，清一色里的小嘎豆，刚好压过大龙一头！

  　　李捷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也没什么好说的，牌不如人，差一点也是差。


  　　倒是池骋浑身直哆嗦，咬牙切齿的盯着牌面，紧紧攥着拳，差点把手里的筹码攥到肉里。


  　　老子垮你大爷啊！

  　　就这B牌你就敢起高调？！


  　　老子的方片3、5、6大你好几点！

  　　心里正在滴血，方小武突然侧过头，好奇的问：“学长，我怎么总感觉其实你的牌最大呢？是什么？方不方便说说？”


  　　池骋眼前一黑，勉强摇头笑笑，竭尽全力控制表情。


  　　“呵呵……不大……”


  　　方你麻便你麻！


  　　不方便！

  第三百零四章 干得漂亮！


  　　池骋的表现只能瞒瞒小孩子，看到他的表情，一票老油条哪还不知道，他又被蘸着麻酱韭菜花涮一次。


  　　最爽的莫过于成池，笑得眼睛眯成缝，遥遥对池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解气！


  　　池扬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去，不过到了他这个级别，看待这场赌局就如同游戏一般，失望有，恨铁不成钢也有，却不会因此而大动肝火。


  　　2000万不是小钱，待会的1亿更不是小钱，谁输出去都心疼。


  　　但也就仅此而已。


  　　在产业健康的情况下，现金就只是现金，不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天大利益，买游艇是花，扔到这场明星炒作赛里也是花，区别只在于花得爽不爽，而非值不值。


  　　真正的豪门，花钱从来不考虑值不值。


  　　所以面对高发紧随其后的打趣，池扬仅仅是苦笑摇头。


  　　“没关系，让他多受点挫是好事，家里短时间内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能有几个够分量的对手，磨磨他的性子，我求之不得。”


  　　高发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哦？你这么看得开，又何必配合王远航搞这场赌局？”


  　　池扬波澜不惊的笑道：“小成毕竟还年轻，做正经事还是差一些，我不推一把，所谓的四大格局怎么确立？阮娇柔和那位X先生暂且不提，咱们四个能坐上一张桌子，聊得来就聊聊天，聊不来就斗斗嘴，挺有意义的。”


  　　“呵呵！”


  　　高发瞳孔一缩，掩嘴轻笑，不再言语。


  　　不管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池扬能说出来，就证明他已经基本具备一家大型企业接班人应有的心胸和气度。


  　　对于这种人，再拿他弟弟说事，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感觉到智商被侮辱的，还有一个人。


  　　池骋紧紧攥着一枚筹码，反复对自己说：下一局，绝对不要被方小武牵着鼻子走！

  　　自我催眠的效果挺好的，他很快冷静下来，然后突然发现一个新问题——怎么做到？


  　　正思考着，方小武又弹给苏野三枚百万筹码。


  　　“美女，服装费！”


  　　苏野紧紧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把前后5枚红色筹码摞到一起，拆开新扑克。


  　　池骋看到筹码，脸色突然一白，喉头上下滚动一下，嗓子里却越发干涩。


  　　6人上桌，总共1亿2000万筹码，现在有515万在苏野那里，剩下的，方小武独占5600万，接近一半！

  　　接下来怎么玩？！


  　　寄希望于方小武不懂得利用资金优势？


  　　仅有的一线希望，在下个瞬间就破灭。


  　　第11局。


  　　方小武庄家，起步就掀起蛮不讲理的反攻。


  　　“闷250万。”


  　　没等筹码落地，其余的人就脸色煞白。


  　　跟闷，闷不起，资金最多的池骋也只有1900多万，跟方小武不是一个量级的。


  　　看牌，普通的小对根本上不去场，明注跟一次就500万，有条小龙都跟得提心吊胆。


  　　这还玩个蛋！

  　　4号位的王远航直接看牌，二话没说就扣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扣下去的是一对10，压根就不敢跟。


  　　这就是这局热身赛的不正规之处，总筹码只有2000万，单次下注上限居然有500万，最多能跟上4次。


  　　当然，筹码全部跟光的时候，有一次免费比牌的机会，这是这场热身赛唯一的优惠。


  　　5号位的于勇同样扣牌。


  　　再轮到李捷思，咬牙扣下去一对8。


  　　池骋的是散牌，更不用说，直接扔出一枚5万筹码。


  　　“下底。”


  　　一记满额暗注，直接将所有对手强行赶出局，方小武笑眯眯扔出自己的牌。


  　　“LetMeSeeSee，到底是什么牌这么大威力。”


  　　2、9、10，散牌中的杂鱼，连个带花的都没有。


  　　李捷思和池骋气得直咬牙，可又没办法，真的赌不起。


  　　方小武当然知道他们赌不起，就是欺负他们跟不上来。


  　　第12局。


  　　“闷250万。”


  　　一哄而散。


  　　9、10、K，散牌。


  　　……


  　　收底、收底、再收底，第15局。


  　　“闷250万。”


  　　李捷思炸了：“你特么有意思么？玩牌还是耍流氓呢？啊？！”


  　　“没意思。”方小武斜他一眼，“要不然你跟上来啊？”


  　　哎哟，李大少谁都可以原谅，就是不受方小武的激。


  　　“500万！跟你！我就不信了，草！”


  　　池骋拉都来不及拉——当然，他也不可能拉，顶多是踹。


  　　得，跟都跟了，说什么都没意思，专注自身吧。


  　　小心翼翼的掀开牌一看，池骋的眼睛顿时一亮——是真的有一道光彩焕发出来。


  　　卧槽！要翻身！


  　　黑桃6、7、8，清顺！

  　　三条、清顺、同花、顺子、对子、散牌……全场第二大的牌型，出现概率只有0.22%的清顺！

  　　池二少胸膛里一口积年老血顿时顺下去，眨眼间就到膀胱，化作强烈的尿意。


  　　“好！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也跟你500万！”


  　　要是个正经人在玩，此刻大概已经傻眼。


  　　就相当于伸手掏兔子窝，结果掏出一条2米8的大蟒蛇，吓不吓人？

  　　可是方小武心里有数，上几局都是用大基金吓唬小盆友，这局还真就是他最大。


  　　大蟒蛇又如何？！

  　　软骨就打不折？！

  　　呵呵！


  　　“再闷一手。”推出250万筹码，方小武懒洋洋道：“我也不信，连续5局都给我散牌。”


  　　李捷思二话不说就扣牌，池骋在下家顶着，他不可能再送菜。


  　　池骋见状，压根不吭声，闷头数筹码。


  　　方小武看牌，押上500万，同样沉默不语。


  　　如此两轮，池骋手上只剩365万筹码，他现在可以全押上，以此来平看方小武的底牌。


  　　但他不甘心。


  　　换成是任何人，在正常被压制吊打，终于拿到一手大牌，都不可能甘心就此平开。


  　　要知道，他已经押上整整1500万，再加上这365万，就是1865万，而方小武闷两手，总共只下注1000万而已。


  　　第一时间，他就红着眼睛，转头望向大哥。


  　　池扬遥遥摆手：“不用看我，你现在不够冷静，我不会为你提供资金。我的建议是，现在平开。”


  　　如果是在私下里，池骋八成会听劝，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之前的“折磨”，已经消耗光他的耐心和冷静，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亲大哥拒绝，他满脑子都是证明自己、报复方小武。


  　　赌徒冲动起来，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能反杀”。


  　　大哥不赞成，他马上把目光转向裁判。


  　　“我名下有一幢别墅，市价2500万左右，作价2135万，可以么？”


  　　裁判望向左青云，左青云侧头瞟池扬，池扬无所谓的笑笑。


  　　信息倒着传递回来，左青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裁判这才确认：“可以，池二少请稍等，马上为你取筹码。”


  　　池骋根本等不得筹码，猛的一拍桌面：“我跟你500万！”


  　　目光紧紧锁着方小武双眼。


  　　方小武却往椅背上一靠，不急不躁道：“用嘴说的不算。我都不怕等，学长急什么？”


  　　“你！”


  　　池骋气得太阳穴直跳。


  　　比输给屌丝更难受的事情是什么？

  　　输给屌丝以后，屌丝还一脸理所当然！


  　　就在池骋头上开始冒烟的时候，李捷思立即跳起来助拳。


  　　“方小武！你狗眼看人低、狗肉不上席、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看看你的屌丝样，赢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怕池哥赖你的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够让你光屁股爬出去。”


  　　音量不大，眼皮子都没抬，却如同一发炮弹，登时就把李捷思炸个五脚朝天。


  　　“轰”的一声，观众席里发出的爆笑，差点把棚顶都掀翻。


  　　李捷思眼前一黑，脸色红到发紫，再也压不住对方小武的恨意，“嗷”的一声大吼，踹开椅子就冲方小武扑上去。


  　　不大的拳头猛的砸向方小武脸颊，伤害不一定有多大，但这种惊变，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啊！”


  　　反应最快的人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


  　　拳头即将命中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轻轻抓住。


  　　方小武屁股都没抬，更没有借机还手，单手握住李捷思的拳头，轻轻一拧，凛冽的目光直接找上左青云。


  　　“左总，您怎么说？”


  　　左青云脸色铁青，没用他开口，就有人冲过来控制住李捷思。


  　　“方少，海云亭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想怎么处理？”


  　　方小武皱起眉，表达他的不满：“什么叫我想怎么处理？赌约是怎么定的？”


  　　以身份地位而论，这话已经极不客气，可左青云不能有任何异议。


  　　紧紧抿着嘴唇，以鼻子深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来人！扒光衣服，监督他爬出去！”


  　　李捷思破口大骂：“我草你……”


  　　立即就被人捂住嘴巴，牢牢的架住。


  　　“等等！”


  　　方小武突然开口叫住，深深凝视左青云一眼，摇摇头。


  　　“叫李战带2000万过来领人。给您一个面子。”


  　　左青云表情一松，抚胸行礼：“方少大度，左某多谢！”


  　　由不得他不感激，扒光李捷思打出去，以后跟李战就是死敌，给李战一个花钱赎人的机会，反而是一份人情。


  　　然而他没有看到，成池遥遥对方小武竖起两根大拇指。


  　　李捷思丢人丢尽，王家池家情分尽断，在这种关键时刻再败掉楚天2000万现金，等于是将楚天往深渊里又推过去一大步。


  　　相比让他磕头认错，亦或者爬出去，孰轻孰重？！


  　　刘怜怜嗷的一嗓子，喊出成池心里最深的感触。


  　　“小五哥，干得漂亮！”


  第三百零五章 呵呵。


  　　李捷思被两条大汉拎下去，像个闯入宴会的小贼，所过之处，人人避之不及。


  　　从今天起，李捷思甚至李战，将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


  　　但在此时此刻，除成池以外，没人能够正确认识到这一幕将会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


  　　一座帝国轰然倒塌在暴风中，风起无人知，风止如梦醒，醒者众，知者寥寥。


  　　作为一切的主导者，方小武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作为幕后大BOSS的闷骚暗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逼格有逼格，要实惠有实惠，这是何等的卧槽！

  　　站在断壁残垣上，一定会有人将原因归结于李捷思今日的不智，但不会有人明白李捷思为何如此不智。


  　　小五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暗夜刺客，一击而中，飘然身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寂寥啊寂寥……


  　　正美着，池骋“啪”的拍出一摞筹码，气势汹汹撑着桌沿，咬牙挤出四个字。


  　　“还玩不玩？”


  　　哎哟哟，你真是不知道幕后BOSS雕有多大，来，拼刺刀！看谁牌硬！

  　　“学长，到你说话。你打算怎么做呢？用你的顺子跟我拼到底？”


  　　方小武轻松的笑笑，挟着干躺李捷思的赫赫声威，姿态自信而又充满压迫力。


  　　池骋瞳孔猛然一缩。


  　　其实，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他已经从那种上头状态冷静下来一半，赌博就是这样，冲动的时候什么都不想，稍微缓一缓，又会开始患得患失。


  　　说不上哪种状态更好，但是可以肯定，只要有情绪，就会被左右，就有可以利用的弱点。


  　　池骋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决定弃牌，拍桌子装硬只是想看看方小武的反应，却没成想，对方简简单单一句话，又把自己搅得左右为难。


  　　为什么这时候说这种话？

  　　难道不怕我跑掉么？

  　　还是……正希望我跑掉？

  　　池骋琢磨得脑仁子都开始疼。


  　　真打过牌的都知道，关键时刻，一旦心乱，那真是前怕狼后怕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正要推出筹码的一瞬间，他的眼角余光越过方小武头顶，落在王远航身上，只见他正托着下巴，感叹似的缓缓摇头。


  　　一线灵光闪过，他缓缓坐下，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扔出底牌。


  　　“弃牌。”


  　　艰难的做出决定，他心里一片轻松。


  　　同花顺6、7、8翻开落在桌面上，激起观众席一阵惊呼。


  　　“卧槽！这种牌都扔？”


  　　“哎我去，傻不傻？这牌型要是再被诈一次，干脆把筹码送给方小武，直接回家得了！”


  　　“你们才傻！池二少终于聪明一次，这局必输的！”


  　　纷纷扰扰中，池骋盯着方小武双眼，冷笑问：“敢不敢让我看看底牌？什么牌型我都认，最多再被你诈一次，我不怕。”


  　　方小武心里叹口气，随手翻开底牌。


  　　9、9、9，胃泰豹子！

  　　观众席差点炸开，各种感叹，大部分都是夸奖池骋终于表现出正常水平的。


  　　看到底牌的一瞬间，池骋暗暗松口气，眼睛绽放出光芒，整个人焕发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苏野咬着下唇，担忧的看一眼方小武，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池骋看到底牌。


  　　方小武却压根不以为意，轻轻鼓掌，笑道：“干得不赖，池学长，这局比赛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我晕！这时候你还不忘装逼……


  　　刘怜怜使劲翻个白眼，成以航瑶姐他们都跟着揪心。


  　　没毛病，牌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个冷静而资金充裕的敌人，完全有能力翻盘。


  　　——以常理而言。


  　　第16局。


  　　方小武一手小散牌，其余几家都不错，他干脆利落的扣牌，没再浪闷。


  　　王远航起手叫50万，于勇没跟，出乎意料的是，池骋和他拼起来。


  　　1685万，王远航直接将手里的筹码全部输光，然后对池骋笑笑，干脆利落的下桌。


  　　王远航拿着一手J、Q、K的散龙，按说完全不值这么多钱，以他的为人，也不是这么孤注一掷的风格。


  　　观众席掀起一波窃窃私语。


  　　王远航什么都没理会，直接走向大哥王远志。


  　　“怎么，不想玩下去了？”


  　　王远航随意笑笑：“今天牌运一般，我肯定赢不了方小武，再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给池骋一个机会，让他试试吧。”


  　　“是个好策略。”王远志点点头，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场中，“坐下继续看，于勇也该认真了。”


  　　话音才落，于勇举起手，打个响指。


  　　“裁判，上筹码，5000万。”


  　　左青云并没有要求于勇立即转账或签发本票，直接点头确认。


  　　这就意味着，要么是于勇早已交付足够的保证金，要么是他在左青云心里有足够的信用。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少，非常不一般。


  　　观众们简直兴奋得快要炸开，各种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这位于少是条过江龙啊……”


  　　“废话，魔都于家在国内不算最顶级，可放到云州，比哪家公子差？”


  　　“啧啧！场面越搞越大，真特么刺激！”


  　　“原本以为方小武赢定了，现在还真不好说……”


  　　“谁说不是！希望他别麻爪吧，这么多钱，怕是他想都没想过。”


  　　赌局上原本有1亿2000万筹码，经过两次增资，现在已经是1亿9135万。


  　　其中，池骋4300万，于勇6500万，方小武差一点8000万。


  　　方小武刚才可以凭借资金优势，强打强压，但是从此刻开始，赌局重新进入一个相对公平的阶段。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小五哥笑笑没吭声。


  　　第17局。


  　　池骋AK8散牌，小扔50万试底，被方小武100万直接吓跑。


  　　第18局。


  　　方小武小对起手，于勇加注诈底，被一通神勾引，小亏135万。


  　　第19局。


  　　方小武拿着全场最大的清一色，默不作声的跟注四轮，池骋小顺点杀于勇，小五哥翻脸怼满500万，让池二少嘎一声，差点噎死。


  　　第20局，开启收底模式。


  　　第25局，让出先手。


  　　第26局，小对诈到池骋头皮发麻，最终池骋咬牙看牌，取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胜利。


  　　第30局，三人乱战，方小武最终胜出。


  　　直到此刻，看客们和池骋于勇才恍然惊觉，方小武的筹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1亿2000万。


  　　可以反杀？！

  　　方小武：呵呵。


  第三百零六章 山呼海啸

  　　池骋有点迷惘。


  　　他已经竭尽全力，努力做到能力极限的最好，当机立断，专注自身。


  　　然而不管怎么挣扎，都翻不过去面前的大山。


  　　牌大勾引，对方跑得比兔子都快。


  　　牌小装大，对方闷头跟，末尾扬把沙子，打脸上哗啦哗啦的。


  　　牌不小不大，得，看丫表演吧。


  　　这怎么赢？！


  　　于勇也在想，怎么才能赢？

  　　他自觉没犯任何大错，该稳时稳，该凶时凶，可就是不中。


  　　技不如人，运气也不如人，这种憋屈……草！


  　　现在就连观众都看出来了，压根不是对手，各种意义上的吊打。


  　　偏偏方小武表现得不骄不妄，笑意盈盈，侵掠如火，稳如大龟。


  　　“卧槽，这是妖孽吧？”


  　　“不是妖孽，是特么赌神。”


  　　“难道天才真的干什么都厉害？麻蛋，还讲不讲基本法？”


  　　“不对啊，我公司里也有C9博士，丫打麻将各种点炮，有赌必输！”


  　　“这是职业级牌手，我觉得不比王远志王总差，至少同级。”


  　　“小五弟弟好帅，翻牌时的表情特别迷人……”


  　　“浪蹄子，不怕你男人听到？”


  　　“切！我又不用他养……诶，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睡到小帅哥？”


  　　“做梦就能睡到了……人家现在比你有钱，女朋友比你漂亮比你凶，凭啥？”


  　　“我有你啊！咱们姐妹俩前后夹击，连裹带钻，什么男人摆不平？”


  　　“滚！”


  　　杂音越多，压力越大——对于池骋和于勇来说。


  　　第36局。


  　　于勇庄家，看牌后不动声色的下注100万。


  　　牌局进行到这里，只要有牌，起手至少就是100万，已经无从判断大小。


  　　池骋有点亢奋的跟100万，大屏幕中的他，早在10分钟之前就发型散乱、呼吸短促，看起来非常不正常。


  　　方小武看看池骋，又看看于勇，微微皱起眉。


  　　“跟100万，加100万。”


  　　于勇摇头冷笑：“小把戏都收起来吧，跟200万，加100万。”


  　　池骋恶狠狠的瞪着方小武，咬牙道：“跟300万，加100万，你想玩，我陪你玩到底！”


  　　“跟400万。”方小武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没再往上加注，反而扯起闲篇。


  　　“池学长，我特别好奇一件事，按说我也没得罪你，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么大意见？”


  　　“跟400万，加100万。”于勇加注的同时，接过话题，“很简单，你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实话说，你坐在这里，我看你也不是很顺眼。”


  　　这位于少的声音有点微微沙哑，表情隐藏在烟雾中，看不大清，不过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那种居高临下做不得假。


  　　池骋扔出5枚红色筹码，得意而轻蔑的笑起来。


  　　“听到了？你觉得不喜欢你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实际上呢？不需要！”


  　　“不，还是需要的。”方小武冷静的摇摇头，“比如说……嫉妒。”


  　　“嫉妒？我嫉妒你？！”池骋瞪大眼睛，荒谬的笑起来，“我什么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嫉妒？”


  　　“最起码你不如我更招女孩子喜欢。”


  　　方小武弹出一枚红色筹码，苏野接到手里，抿嘴对他笑笑。


  　　好馊的狗粮！

  　　池骋涨红脸，提高音量：“你以为我会缺女人？小子，你是在搞笑么？以我的家世财富外貌，随便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方小武斜他一眼，对苏野扬扬下巴：“来，勾一下试试。”


  　　噗嗤一声，苏野差点笑弯腰，撑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嗔怪的白一眼方小武，眼波流转，媚意惊人。


  　　池骋被气得嘴角直颤，底下传来的哄笑，就好像一支支利箭，嗖嗖扎在小心肝上。


  　　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他咬牙反问：“能不能少耍点小聪明？！不如我带个妞过来，你勾一下试试？”


  　　“不必了。”方小武摇摇头，诚恳的看着他，“你的妞我看不上。”


  　　池二少的脸色，顿时从西红柿变成紫茄子，一口老血就卡在嗓子眼，随时都会变成喷泉。


  　　方小武！你欺人太甚！

  　　正要骂娘，于勇先站出来打抱不平，皱眉冷哼：“空口白牙、大言不惭！你当全天下只有你女朋友是美女？”


  　　方小武侧过头，认真解释：“真的！池哥每次看到我朋友都双眼放光，冲上去开屏。所以我估摸着，他勾手指勾来的女人，质量可能不怎么样。”


  　　哈哈哈哈！


  　　看客们终于控制不住，爆笑出声，七歪八斜。


  　　这轮对话简直如同天外飞仙一般，出人意料，尿人于无形之间。


  　　魏锋他们抹着眼泪，各种鼓掌起哄：“小五哥，你猜对了，是不怎么样！”


  　　“哈哈哈！笑死了，这货怎么这么损……”


  　　“就是！不过……逻辑好像没毛病？！”


  　　池骋再忍不住，猛的一拍桌面，怒吼道：“方小武！不要血口喷人、造谣挑衅！你是打算跟我不死不休？”


  　　方小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脸色静如平湖。


  　　“刚才李捷思的行为Low到爆，你以为你比他强多少？几十双眼睛看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


  　　“你没筹码了。”


  　　方小武直接打断他的谩骂，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


  　　“继续，还是比牌？”


  　　池骋愕然低头，只见筹码盒里一枚大面额筹码都不剩，只有零零碎碎不到500万的小筹码。


  　　不知不觉间，别墅换来的筹码和王远航赞助的1700万已经全部输光。


  　　不！我还没输！这局可以反杀的！

  　　池骋下意识回头去找大哥，但还没等他开口，于勇不耐烦的推出全部筹码。


  　　“我还剩最后的1000出头，方小武你补上1000，小池梭哈，三家比牌，谁赢全拿走，别墨迹了好么？”


  　　“我没意见。”方小武耸耸肩。


  　　池骋按下求助的心思，咬牙挤出一个字：“好！”


  　　桌面上，堆着整整7500万筹码，看客们发出一声惊呼，很快屏住呼吸，死死盯住桌面。


  　　池骋摔出底牌，Q、K、A，黑桃清顺。


  　　于勇不屑一笑，扔出三条10，豹子！

  　　方小武翻开牌，轻轻一抹，三张J在桌面上排成一排。


  　　短短片刻，苏野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豹子J，通杀！


  　　“哼！”于勇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池骋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化作一座雕塑，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轻轻一戳便会破掉。


  　　方小武慢慢站起来，如池骋一般，将双手撑在桌面上，扭头盯住他双眼。


  　　“池学长，以后别调戏我女朋友。你的车被我赢来了，你的钱被我赢来了，你的别墅也被我赢来了，下次你打算输什么？”


  　　“你……还能输得起几回？”


  　　转身下台，大步走向同伴。


  　　眼前，一片山呼海啸。


  第三百零七章 超凶

  　　方小武刚下台，刘怜怜立即飞扑过去，贴树皮似的贴上就不下来。


  　　“主人你好腻害！人家要买车车……”


  　　女人和女孩比，节操确实会掉一些，不过掉成这个样子，小五哥也很绝望。


  　　“好好说话！”


  　　刘怜怜确实打算好好说话，但是没找到机会——掌声和欢呼声已经热情的响起来。


  　　“赢得漂亮！”


  　　“方少帅气！”


  　　认识不认识的，大部分人都在鼓掌，目光热烈。


  　　云州不是奥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赌场，总金额高达1亿9000万的赌局，实在难得一见。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在奥门，也看不到如此刺激的赌局，人家的贵宾厅可不会开放给外人观战。


  　　更何况，方小武赢得如此漂亮，近乎碾压，给大家贡献一场足以谈论一整年的大戏，受欢迎是理所应当的。


  　　小五哥连挥手带鞠躬，忙得不亦乐乎。


  　　刘怜怜一个没注意，四周就围过来几个美女，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带来香风阵阵、软语娇娇。


  　　签名？！

  　　合影？！

  　　你们想干嘛？！


  　　答案肯定是想。


  　　好在刘怜怜也不是吃素的，铁索横江紧紧护住，谁都不给面子。


  　　乱七八糟中，左青云重新登台，举起话筒。


  　　“感谢诸位牌手为我们奉上一场如此精彩的对局，同时，恭喜方小武先生获得最终胜利，晋级决赛！”


  　　“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到如此犀利的赌技，左某深感自己垂垂老矣，又很庆幸，能有这个荣幸将诸位英才汇聚到海云亭。”


  　　“那么，闲话容后再叙，请诸位移步四楼，海云亭已经为大家准备好最高级别的享受，希望大家喜欢！”


  　　众人渐渐散开，方小武长出一口大气。


  　　明星的待遇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关键那些家伙不干正事，专注于揩油，哥很帅不用你们说，哥不是小鸭！

  　　……


  　　有些人往外走，还有些人没动地方。


  　　高发看着池骋甩手冲出大厅，笑眯眯的又开始撩池扬。


  　　“现在你怎么说？小五下手够狠是真的，可小王能够全身而退，偏偏你们池家这么丢人……啧啧！”


  　　池扬挑眉而笑：“池骋丢的是自己的人，与池家何干？外人评价池家，看的是我池扬！”


  　　霸气！


  　　池扬长得跟池骋很像，都是偏阴柔、秀气的相貌，但是一张口，气势完全不同。


  　　王远志笑眯眯的鼓掌：“池总好气魄！”


  　　对面那个吨位极重的胖妹冷哼一声：“赢了才叫气魄，再输下去，不过是笑话！”


  　　成池遥遥接口：“阮姐还是这么直率，不过今天注定只有一个赢家，小弟水平不行，预定一个笑话席位，但求阮姐嘴下留情。”


  　　拉着方小武走到众人中间，为他一一介绍。


  　　“这是王远志王哥，致远投资董事长。”


  　　方小武和王远志握手，注视对方时，第一印象就是儒雅。


  　　鼻梁上架着一副极其精致的眼镜，眼神平和，毫无锋芒，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和王远航那种距离感极强的贵公子气质，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种感觉。


  　　王远志的身高也比王远航矮至少5厘米，大概只有172，两兄弟并肩站着，倒是王远航更加光彩夺目。


  　　王远志握手的力量很轻，却又不是敷衍，有种随意而不勉强的感觉，很特别。


  　　“小五，幸会，我很期待一会儿的交锋。”


  　　“我的荣幸。”


  　　方小武笑笑，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


  　　“这是池扬池总，云州能源集团华威公司总经理，池家顶梁。”


  　　成池的介绍明显有区别，当然，方小武对池骋亲哥的警惕性本来就是最高。


  　　池扬倒是没听出来似的，平静的握手。


  　　“你好，赢得很漂亮，池骋输得不冤。”


  　　没有刻意堆出来的笑脸，也没有任何不悦，语气平平淡淡，好似没有任何矛盾存在。


  　　啧啧，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英啊……


  　　不好对付，但是很有趣！


  　　方小武谦虚笑笑，回道：“赢和输只在一线间，今天我的运气还不错。”


  　　几人纷纷侧目，各自玩味。


  　　池扬则很有风度的点点头：“那就祝你好运常伴。”


  　　成池继续给方小武介绍下一个。


  　　“这是阮娇柔，阮姐。福生珠宝就是阮姐家里的产业。”


  　　阮姐往起一站，方小武当即就是一惊。


  　　名字很容易引发幻想，又软又娇又柔，本人则有至少200斤……


  　　1米6出头的200多斤是个什么概念？

  　　圆滚滚，肉呼呼，滑溜溜……呃，看着就油光水滑的。


  　　脖子？脖子是不可能有的，脸上的肉有点凸出来，导致五官内凹，挤在一起蛮喜感的，但表情绝对不喜感。


  　　“小子，干得还不赖！待会放马过来，能赢算你能耐！”


  　　好吧，这又是一个大姐大，豪爽不下爷们，家世更不下四大公子。


  　　福生珠宝是全国性的连锁珠宝店，位列十大，规模仅次于周大福、周六福、周太福什么的，阮家这一代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方小武很清楚，跟这种大姐打交道不能急，更不能伪饰矫情，所以仅仅是点点头，坦坦荡荡望向下一位。


  　　“高发，听说你们刚才已经见过了？”


  　　方小武一笑：“高哥你好。”


  　　“小五你好，刚才很帅！”


  　　高发回以笑容，并不娘，但就是看得小方同学某处一紧。


  　　大哥你关注的点很奇怪啊……


  　　所有人都认识一遍，人流也已经散尽，一行人转上楼梯。


  　　进入四楼大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间巨大的隔音室，一面墙壁是落地玻璃，巨大的赌桌周围环绕着四台高清摄像机。


  　　隔音室外面是侧朝向的观众席，巨大的屏幕前，左青云正在调试话筒。


  　　“诸位贵宾，今天我们特意请来奥门金沙赌场的技术副总监翁来先生，来为我们做这场别开生面的直播解说。”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王远航、池扬、高发、成池四位公子，以及阮娇柔女士，挑战赛晋级的黑马方小武先生，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对决！”


  　　“而翁来总监的如珠妙语，将会让对决变得浅显易懂、充满智慧！”


  　　“且看我们六位牌手，于惊险细微处博弈，于艰难繁复中取舍！”


  　　“有请……”


  　　左青云突然挥手引向门口，拖着长长的尾音，然后猛然释放！


  　　“赌王王远志！”


  　　“中流砥柱池扬！”


  　　“鬼才高发！”


  　　“极速奠基者成池！”


  　　“珠宝女王阮娇柔！”


  　　“以及……黑马状元，方小武！”


  　　每一声呼喊，都带起一阵狂嚎，短短片刻时间里，左青云就将来宾的热情推上巅峰，赋予这场赌局更多内容，更高意义。


  　　事先并没有任何商量，但六人处变不惊，沉稳以对，表现出极高的素养和胆识。


  　　王远志左右挥手，池扬轻轻鼓掌，高发含笑四顾，成池微微躬身，阮娇柔甩开膀子稳稳挪步。


  　　到方小武，装逼模式已经被前人用得差不多，他只好腼腆微笑，纯情懵懂如小鹿般怯怯前行。


  　　众多女宾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母爱泛滥。


  　　“看看这小帅哥，多招人稀罕！”


  　　“嘻嘻！小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们不要吓我，我超凶的！”


  　　“哎哟哎哟，好想吃掉他……”


  　　刘怜怜冷笑撇嘴：一群傻逼。


  第三百零八章 牌局开始


  　　在欢呼中笃志前行的感觉很好，但是方小武知道，这欢呼不是给他的。


  　　没关系，赢下比赛，就可以踩着四大公子赛场封王！


  　　小五哥的心情有点澎湃，对手足够强，个个都是二代里的豪杰，不再是喜怒形于色的熊孩子，有趣！

  　　走进比赛室，外面的一切喧嚣瞬间褪去，适宜的温度和淡淡的檀香，令人精神一震。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缺角圆桌，大概可以坐8个人，如今只备着6张转椅，靠墙的位置有两排沙发，休息专用，香烟、雪茄、饮料、果盘，一应俱全。


  　　裁判示意大家先随意坐，然后征询意见。


  　　“诸位，请确定比赛项目。”


  　　成池在所有二代里，年龄是最小的，他第一个开口：“继续炸金花怎么样？我会的扑克种类不多。”


  　　王远志作为组织者，完全没有避嫌的想法，慢条斯理的陈述他的意见。


  　　“成少，我个人是觉得，以我们这个阵容，以今天这个阵势，还是玩点更高难度的项目比较好，输赢不应该是重点，我们聚在一起的本意是沟通、交流、友好竞争，炸金花还是略微有点粗。”


  　　“说得很对。”


  　　池扬轻轻鼓掌，转头望向成池。


  　　“1亿现金对谁来说都不少，但我们不是为赌钱而来，我从不指望用赢钱来提升自身地位，今天就是竞技。小成你说呢？”


  　　话音才落，阮娇柔难得的点头附和：“高手过招，德州扑克更合适。”


  　　成池无奈的望向高发，然而高发却转头看着方小武，笑眯眯道：“小五怎么说？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那就是更倾向于德扑呗？


  　　其实三个人的态度都比较坚决，哪怕争取来高发，也仅仅是三对三打平，而王远志是组织者，话语权稍微大一些，结果还是自己一方妥协。


  　　更何况，根本不可能再争取来高发。


  　　很好理解，自己晋级决赛圈，和成池胜利会师，对其余人形成巨大优势，必须要有平衡。


  　　想得通透，方小武就笑道：“可以，我没意见。”


  　　成池勉强点头，沉声道：“丑话说在前面，玩德扑，可以。李家小子谁带来的，谁给我一个交代！”


  　　王远志摇摇头，推得一干二净：“我不清楚。你想要什么交代，尽管去拿，王家不会掺和。”


  　　池扬则轻描淡写道：“小孩子交什么朋友，我没有必要问，更没有必要管。”


  　　妥了！


  　　有了这个态度，楚天将彻底失去最后一线生机，今天最根本的目的已经完美达成，这才是最重要的。


  　　呃，当然，对于方小武而言，钱也蛮重要的，暂时他还没有资本视5亿如粪土，这笔钱对于他的人生任务很有助益。


  　　唯一的问题是，在德扑项目中，神技加权均衡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


  　　玩炸金花，当三张底牌发出，谁大谁小就已经定型，他可以从容选择诈底或者诱敌，胜负尽在掌握。


  　　然而德扑不一样，规则更复杂，竞技性更强，河牌没有发出之前，谁赢谁输都不好说，一次不够谨慎的跟注就有可能损失大量的筹码。


  　　方小武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的弱点是经验太少，对竞技策略不够熟悉。


  　　当然，技能带来的优势只是被压制，并没有消失。


  　　当5张公共牌全部发出来以后，他可以判断出谁的牌更大，免疫任何ALLIN（全押）陷阱。


  　　相对于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其余玩家，这已经够变态了。


  　　那么，努力争取胜利吧，少年！

  　　叫这些天生就拥有一切的二代们晓得，多读书才是王道！

  　　【宿主吸入过量鸡血，斗志MAX】


  　　裁判见大家统一意见，随手打开一副扑克，抽出6张牌。


  　　“诸位，是否以抽点的方式决定坐位？”


  　　王远志笑道：“当然，这样最公平。”第一个抽牌。


  　　在德州扑克里，座位决定上下家，非常重要，下家如果是一个喜欢进攻、过于主动的牌手，那么你的每次叫注都会非常难受。


  　　抽出来的结果不大妙，1号位高发，2号位成池，3号位王远志，4号位方小武，5号位阮娇柔，6号位池扬。


  　　方小武下家是阮娇柔，很软的软大姐是一个进攻欲望比较旺盛的牌手么？恐怕是的……


  　　众人一一落座，外面的观众渐渐兴奋起来，翁来端坐在主播席上，翻起三寸不烂之舌，叭叭叭的开始解说。


  　　“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晚上好，我是翁来，下面将由我为大家带来这场巅峰对决的直播解说。”


  　　“我知道有很多先生、女士对德州扑克这门艺术并不熟悉，在解说过程中，我将尽可能避免使用专业术语，以通俗、浅显、有趣的方式，带大家领略这种游戏的魅力。”


  　　“好，我们看到，玩家已经完成座位排序，一一就坐。”


  　　“那么在比赛开始之前，简单给大家梳理一下相关规则。哎，裁判在讲解，那我先喝口水。”


  　　被虚晃一枪的观众们发出一阵笑骂，但也因此更加关注裁判的说明。


  　　“诸位，本场比赛是竞赛模式，你们不能带走任何一枚筹码，比赛会产生一个最终冠军，他将赢走全部。”


  　　哇！

  　　外面的观众爆出一阵惊呼，有不少人现在才知道，这局比赛是不允许中途退出的，要退出，就等于放弃所有保证金认输。


  　　换言之，这局比赛一定会产生一个大赢家，拿走至少6亿现金。


  　　玩得好大，有木有？


  　　完全令人兴奋，有木有？


  　　裁判继续道：“所有玩家的初始筹码均为1亿，你们无法增加赌本，唯有方小武先生例外，您可以选择带上场最少1亿，最多1亿5000万的初始筹码。”


  　　方小武微微一笑：“公平对决嘛，就1亿。”


  　　能赢，1亿足够用，不能赢，自己还剩9000万，没白折腾。


  　　小五哥是学霸，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赌徒，怎么选还用问？


  　　“好的，那么再次强调，本场比赛押注无上限，小盲注10万、大盲注20万。每五圈牌，盲注跳动一次。”


  　　翁来紧着给大家解说：“不懂的朋友不要慌，听我细细道来。”


  　　“盲注就相当于炸金花的底注，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下，每手牌，只有两位玩家需要下盲注。”


  　　“比如说，第一手牌，1号位高发是庄家，那么2号位成池就要下小盲注10万，3号位王远志下大盲注20万，4号位方小武第一个开口说话。”


  　　“啊，有朋友问，这样是不是不公平？凭什么就两个人下底注？”


  　　“没关系，庄家是轮流做的，1到6号位，依次坐庄，那么每人下底的数量，其实都是相同的。一整圈牌，每人下30万底注。”


  　　“五圈牌的意思，就是庄家轮换五次。”


  　　“轮完以后干什么呢？自首。”


  　　“啊呸呸！对不住对不住，来哥不是流氓，来哥是色狼……”


  　　开始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终于笑喷。


  　　翁来活跃起气氛，摆摆手：“好好，不开玩笑。那么5圈牌结束以后，新的一个5圈，我们要增加盲注，小盲注加到20万，大盲注加到40万。”


  　　“为什么呢？有没有人……好！恭喜你，学会抢答了！”


  　　“就是这样，增加竞技性！”


  　　“盲注越来越大，你不主动上去斗，努力增加资金池，到盲注涨到5、6百万的时候，一个底注就要你半条小命，你怎么办？”


  　　“德州扑克，同时还是一项与时间赛跑的游戏，跑不赢时间，你就要落后，落后就要被轮，被轮还不能报警……苦不苦逼？”


  　　“咳咳！不要笑，我是一个很严肃的解说……哎，第一手牌正式开始，卡忙北鼻，让我们来欣赏牌手们的第一次交锋！”


  　　就像翁来说的那样，第一手牌，高发庄家，成池扔进底池10万，王远志扔进去20万，方小武说话。


  　　德扑的玩法看起来非常简单。


  　　每个玩家发两张底牌，是扣着的，只有自己能看到。


  　　然后跟注、加注或者弃牌，一个个来，直到再没有玩家表态，荷官发出3张公共牌，一次性的，明着亮开在桌面。


  　　开始下一轮表态，或跟或弃，直到平衡，荷官发出1张公共牌，第4张。


  　　再来一轮表态，荷官发出1张公共牌，第5张。


  　　好的，现在总共有5张公共牌，大家都可以看到，都可以用。


  　　还有2张底牌，只有牌手自己知道、自己可以用。


  　　接下来，从7张牌里挑出5张，组成一个最优的牌面，比大小。


  　　炸金花是3张牌比大小，德扑是5张牌比大小，所以牌面大小有细微差别。


  　　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对子＞散牌。


  　　葫芦就是三条带一对，超凶的牌型，因为四条和同花顺出现的概率太小。


  　　看上去是不是特别简单？

  　　7张牌里挑5张，组成一个最大的牌型，跟对手比大小，谁凶谁收钱。


  　　然而这是世界上最风靡、最具魅力的扑克游戏，没有任何高手会将它视为赌博，就像王远志和池扬说的那样，这是一场由耐心、智力加一点点运气组成的竞技。


  　　要胜人，先胜己。


  第三百零九章 这才叫挑战


  　　荷官还是小野猫，略显笨拙的洗牌、发牌。


  　　代表庄家的“d”字小牌放在1号位上，高发庄家，成池小盲注，王远志大盲注，方小武站枪口下。


  　　翁来笑嘻嘻道：“哟！我们的黑马状元，第一局就站在枪口下。”


  　　“什么意思呢？就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玩家位置，倒霉催的什么信息都没有，最差的位置，没有之一。”


  　　“来，我们看看他的底牌，红桃A、红桃J！哇，相当不错！在德扑里，这算是第二档次的底牌，他会怎么处理？”


  　　“哇哦！200万！10倍大盲注！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惊人的冒险！黑马在挑衅他的前辈们！”


  　　翁来很激动，观众因此跟着激动起来。


  　　但，这真的是挑衅么？

  　　小五哥很淡定，面板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他的起手牌排在第三位，王远志最大，阮娇柔其次。


  　　他不清楚，在德扑的规则下，同花AJ在【加权均衡】里的定义，肯定比对子小，但是跟非同花的AK、AQ比较呢？

  　　试试就知道。


  　　“小子，我喜欢你的脾气！不要怂，继续！”


  　　阮娇柔乐呵呵扔出3枚筹码，方小武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倒是把翁来兴奋得够呛。


  　　“阮女士上了！硬上！跟200万，加注100万！我们来看看……噢，一对10！”


  　　“很好，阮女士现在拿着全场……第二大的底牌，王总手里是对K，全场最大。”


  　　“接下来，池总弃牌、高总弃牌，成池拿着黑桃Q、K，他会跟么？”


  　　“跟了！300万跟注！第一局而已，彩池里面已经有830万！”


  　　“王总手持对K，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再次加注，这牌谁也不虚的好么……王总加注！800万！”


  　　机关枪似的哒哒哒中，王远志不动声色的又扬一把沙子，直接加到彩池总数的2倍。


  　　这就是枪口的难受之处，扔200万进去，回手被人敲到800万，AJs（AJ同花）明知道底牌不够大，却不得不跟。


  　　当然，再加上5张公共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底牌顶对只是输钱概率略小，而非必胜。


  　　方小武补上600万，然后，极其出人意料的……阮娇柔弃牌了！

  　　全场一片哗然，当然，观众们是以赞赏居多。


  　　翁来激情的解说：“明智的选择！四家混战，像对10这样的中对，唯一的出路就是买三条，可是外面50张暗牌里只剩下2张小10，粗略估计，买中的概率不超过4%，也就是25次成功一次。”


  　　“德扑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叫做成败比，即：成功和失败的比率。”


  　　“当然，我们还要看看成功以后能够获得多少利润，如果成功一次，足够失败25次还有得赚，那么这门生意就值得做。”


  　　“所以，我们还应该计算一个获利的比率，即：投入资金和收获资金的比率。”


  　　“彩池里现在有2230万，如果成总再跟注500万，那么就是总计2730万。”


  　　“阮女士如果想博取这2730万，同样需要再跟注500万，获利比率是5.46:1，但成败比率却是25:1。”


  　　“诸位请看，获利比率远远小于成败比率，这门生意不值得做，长期来看，是必然亏损的。”


  　　“其实，我们还应该计算对手买中更大牌型的概率……好吧，抛开这些专业计算，我们来看看成总的选择……我的天！”


  　　在观众的惊呼中，成池跟注，然后苦笑着抱怨：“无论玩什么，我都喜欢参与第一局，试试运气。我说，你们要不要这么凶？”


  　　王远航笑眯眯竖起大拇指：“我喜欢你这样的对手。”


  　　很让人憋屈，但只能受着。


  　　每人扔下去800万，才终于看到翻牌，三张分别是红桃10、红桃2、草花Q。


  　　全场人都疯了，如果阮娇柔没有弃牌，那么现在她就是全场最大，拿到三条10的牌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阮娇柔只是随意的撇一眼翻牌，马上就转头观察场上三人，没有泄露出丝毫异样。


  　　翁来毫不掩饰他的激赏，赞叹道：“真是非同一般的心理素质！看起来，阮女士粗豪的表现下，隐藏着一颗坚定的心。该弃就弃，错而不悔！”


  　　“请注意——错是错过的意思，而不是错误。在刚才的情景下，弃牌是概率上的正确选择，我们不能把运气当做玩牌的依凭。”


  　　大家纷纷鼓掌。


  　　“好，现在应该由小盲注位置上的成总叫注，他现在有一对Q，会怎么选择？”


  　　成池敲敲桌子，示意过牌。


  　　对Q是公共牌的顶对，因为3张公共牌最大的就是Q，但对Q可不算是强牌，方小武和王远志随便拿着对A对K就能赢他。


  　　王远志随手扔出一枚500万大筹码，笑眯眯问成池：“同花Q、K都不敢下注？看来应该是黑桃？”


  　　惊吓一个接着一个，外面差点炸锅，但房间里的落地玻璃拉着百叶窗，牌手们看不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好扯……”


  　　“赌王真这么神？！”


  　　“翁先生，您怎么看？”


  　　观众们差点暴动，第一局牌就这么劲爆，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


  　　翁来沉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语气还是那么戏谑、欢脱。


  　　“漂亮的试探加暗示！哇哦，王总的水平真是出乎意料的高……”


  　　“好，让我给大家解释一下。”


  　　“我们站在王总的立场思考——成总始终被动的跟注，那么他的底牌基本不可能是+，对A起手一定会加一轮，吓跑小牌，尽可能压榨对手筹码。”


  　　“不加注，却又跟得这么紧，是AK、AQ、AJ、QK同花的概率非常大。是对J的话，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不必考虑。”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对Q呢？”


  　　“有！”


  　　“假如成总已经有三条Q，那么本轮过牌，就是等鱼儿上钩。这时王总有两个选择——过牌或者加注。”


  　　“过牌会不同程度的泄露底牌，下面还有小五，假如小五加注，对K无论如何都不能扔，必然还是要跟，但那种被动的跟随，会让对手读出他的底牌。”


  　　“所以，王总选择主动下注500万，以进为退。”


  　　“那么他是怎么猜出成池底牌的？我个人认为，一是对成池的性格比较熟悉。其次，一半猜，另外一半是试探+暗示。”


  　　“成池底牌是AK、AQ的可能性最大，可王总自己拿着对K，非常有必要弄清楚成总有没有K，这将决定他的下一步策略。”


  　　“假如确定成总有一个K，那么，一旦接下来两张公共牌里再出现一枚A，或者再出现一枚红桃，王总必然毫不犹豫的弃牌。”


  　　“那么，王总为什么不猜成总是AK底牌？”


  　　“因为他要暗示大家，他手里持有对A。”


  　　“那么，王总为什么猜出是黑桃？”


  　　“因为他手里是草花K和方片K，公共牌出现2张红桃，他不希望成总是在买红桃同花，所以要以黑桃试探。”


  　　大部分观众都呆愣愣的，张大嘴巴，听得叹为观止。


  　　果然不愧是最为复杂的竞技扑克，感觉好扯……


  　　导播适时回放出成池那一瞬间的表情，在高清摄像头里，可以隐约看到，成池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瞳孔似乎微微一缩。


  　　非常微渺的一个细节，紧接着，成池微微一笑，间隔时间极短，任何人都没法确定，王远志是否有捕捉到那个瞬间。


  　　就在这时，翁来饶有深意的道：“诸位，请不要忘记，这并不是一场一对一。”


  　　对啊！场上还有一个玩家，方小武！

  　　面对王远志的500万下注，方小武陷入一个长达20秒的思考，少年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但仍旧有些许沉重释放出来。


  　　长考结束，他推出筹码：“跟注。”


  　　成池跟注500万。


  　　苏野生涩的将扑克牌最上面一张摘下，放到一旁，然后将下一张翻开，放到桌面中央。


  　　红桃Q！


  　　全场顿时爆出一阵惊呼，非常微小的概率，竟然在比赛的第一手牌就出现了！


  　　红桃10、红桃2、草花Q、红桃Q，4张公共牌。


  　　成池持有三条Q带边牌K、10。


  　　方小武红桃A、红桃Q、红桃J、红桃10、红桃2，已经组成同花，甚至还保留一线买中10、J、Q、K、A皇家同花顺的概率！


  　　而原本起手牌最大的王远志，目前已经变成全场最小！

  　　翁来神色复杂的解说道：“我见过成千上万手冤家牌，但是，第一圈第一手就打得这么激进的牌局却不多，而且牌型还如此……”


  　　他很快停止感叹，重新激发观众们的情绪。


  　　“好吧好吧，德扑的魅力就在于此，来，让我们看看，三位玩家将如何斗智斗勇！”


  　　成池主动下注500万，嘴角微微噙着笑，似乎是在说：你不是猜我QK底么？好吧我就是，你怎么办？

  　　翁来立即补上旁白：“很有趣的一次引诱，成总似乎并不担心河牌发出一张A，导致三条被吊打，以当前的彩池数量，500万真的有点少。那么，王总会怎么选择？”


  　　王远志微微一笑，弃牌。


  　　观众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王远志的朋友不在少数，他们看得再清楚不过，这手牌，方小武必胜。


  　　500万是不多，但是这次弃牌，意义远比500万重要，甚至都比彩池里那4730更重要。


  　　方小武默默叹口气，表面上却还在思考。


  　　看似是在考虑跟不跟，其实是在想——王远志真不愧是四大公子之首，麻蛋，沾上毛比猴都精。


  　　拖延十几二十秒，跟注1000万。


  　　好吧，坑不到王远志，拿你找补找补，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兄弟义气！

  　　成池似乎真的没有意识到问题，笑眯眯打趣：“还买？小五你买命呢？哥可是黑桃QK底哦！”


  　　方小武张嘴就开扯：“再来个红桃或者大K，你看我怎么杀你三条的！”


  　　成池信没信，大家不知道，反正魏锋、成以航他们是一阵大骂。


  　　“小五真特么损！”


  　　“小犊子的心肠都坏透了，麻蛋，你看看他笑的！”


  　　“完喽完喽，再发一张废牌出来，池子搞不好要狒狒，光腚回家……”


  　　苏野发出最后一张，河牌。


  　　全场轰然爆炸。


  　　“卧槽！这也行？！”


  　　“媳妇快出来看上帝！”


  　　“操操操操操！哎嘛太刺激了！”


  　　乱七八糟的嚎叫中，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一张最不可能的牌。


  　　方片Q!

  　　小五哥顶着一张懵逼脸，半天没说话。


  　　成池刚要装模作样的数筹码，小五哥把底牌往苏野跟前一推，喃喃道：“美女，看来我得抓紧给你开光了，克夫得厉害啊……”


  　　苏野柳眉倒竖，观众哈哈大笑，翁来强忍着解说道：“诸位，这就是德州扑克的魅力，叫我们懂得敬畏，永远都为未知留足余地……”


  　　方小武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心中有火焰熊熊燃起。


  　　这才叫挑战啊……有趣！

  第三百一十章 搞事情


  　　成池笑呵呵的收拾筹码，嘴角咧到腮帮子上，手里紧着划拉，傻到不行。


  　　在牌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但是他这副模样，看起来还真是让人不爽。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可以，王哥，小五，多谢多谢！”


  　　王远志丝毫没有动气，笑眯眯闲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单局比赛里，运气甚至比实力更重要。”


  　　翁来插口，向观众们解说：“王先生说的没错，德扑里的变量特别多，很多需要长期执行的正确策略，输给偶然的小概率事件，再正常不过。”


  　　马上有人喊出声：“比如方小武？”


  　　翁来憋着笑，点点头：“对，比如方先生刚才那手牌。”


  　　底下立即爆出一阵哄笑。


  　　一副牌，去掉大小王，剩下52张。


  　　6个玩家，一人发两张，剩下40张。


  　　40张里发出5张公共牌，好死不死的，发出3条Q，然后成池正好手持不算很大的同花QK……


  　　神奇宝贝，四条Q！


  　　翁来笑道：“大家可能不清楚，德扑里出现四条的概率，只有四千一百六十四分之一，换算过来，大概是0.024%。”


  　　喔……


  　　大家发出一阵惊叹，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方先生在第4张公共牌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组成A、Q、J、10、2的同花，几乎已经锁定胜局，偏偏最后一张河牌，被成先生击中那个微渺至极的概率……来，我们看看方先生的表情。”


  　　大屏幕开始回放那一瞬间的画面，只见方小武在看到那张Q的时候，苦笑摇头，盖住牌，扔给苏野。


  　　不懂德扑的观众们只是觉得好笑，但翁来却赞叹不已。


  　　“哇哦！真是一次难以置信的Fold……这真的不是金手链决赛？！”


  　　“大家可能不明白方先生的放弃意味着什么，我们简单数一数桌面上的筹码——第一轮2730万，第二轮4230万，第三轮高达5230万！”


  　　“其中方先生跟注三轮，总共投入1800万，占自身总筹码的18%，最后竟然随手弃牌，惊不惊人？”


  　　“真是堪称伟大的决断力！”


  　　“首先要精准读牌，读出程先生底牌有Q，其次要坚信自己的判断，最后还要顶住巨大的诱惑，对抗自身的贪婪……”


  　　“方先生真的只有18岁？！”


  　　“天才！”


  　　“实话实说，我很嫉妒，感觉自己的40多年都活在了狗身上……”


  　　翁来毫不吝啬誉美之词，底下渐渐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刘怜怜看着屏幕里方小武坚毅的表情，原本的担忧渐渐化掉，只剩下痴迷。


  　　输又如何？我男人就是这么棒！

  　　小五哥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成为大家的议论对象，他正在总结成败得失。


  　　输得疼不要紧，要紧的是输得对不对。


  　　……


  　　前后5张公共牌，分别是——红桃10、红桃2、草花Q、红桃Q、方片Q。


  　　第4张牌翻出来时，成池下注500万，方小武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就像刚才那样，不动声色的跟注，示敌以弱。


  　　河牌如果是一张废牌，仍旧是成池先说话，很可能加注，到时候自己反手ALLIN，直接一波带走。


  　　河牌如果是一张成牌，成池爱怎么演怎么演，小爷不奉陪。


  　　这就是方小武的想法，在前面的过程中，犹犹豫豫的跟注，演得好像买牌一样，始终都很真实。


  　　第二种选择，就是反加一个等于全部彩池的投注，即4700万，试图逼退成池。


  　　成池手持三条Q，可以买四条Q，还可以买葫芦。


  　　河牌发出一张10、一张2、一张K，都会让成池拥有全场最大的葫芦。


  　　假如成池会算比率，很容易能够计算出来，彩池比率=8930万：4200万=2.1:1，再加上最后一轮潜在的彩池比，高达3:1。


  　　而在成池的角度看，外面还剩下3张10，3张K，3张小2，1张Q，总共有10张牌可以组成最大牌型。


  　　52张牌，他自己手里2张、公共牌4张，还剩46张，其中的36张会导致失败，10张导致胜利，成败比3.6:1。


  　　彩池比略低于成败比，按说应该扣牌，因为从长期来看，这是亏损的。


  　　方小武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真的反手加注，成池会怎么做？

  　　应该有很大概率扣牌吧？


  　　但问题是，一旦成池扣牌，这手牌就不能利润最大化。


  　　一旦成池没扣牌，最后又买中葫芦或四条，自己就要承担额外4200万的亏损。


  　　实际情况实际分析，无论怎么看，那次加注打得保守一点，都符合利益最大化、安全边际最高的原则。


  　　那么，就是没犯错。


  　　小概率事件永远都存在，这场对决玩得太大，容错率太低，他不可能用4700万赌是否能够逼退对方，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还是要坚持原则。


  　　想赢这些成精的狐狸，没那么简单。


  　　第二手牌。


  　　高发【10000万】


  　　成池（d）【13420万】


  　　王远志（sb）【8680万】


  　　方小武（bb）【8200万】


  　　阮娇柔【9700万】


  　　池扬【10000万】


  　　（d）代表庄家，（sb）是小盲注，轮到王远志，（bb）大盲注，轮到方小武。


  　　扔出去20万筹码，等着苏野发牌。


  　　第一张底牌，红桃6，第二章底牌，方片6。


  　　红彤彤的两个小6，看着真喜庆。


  　　方小武放下牌，悠然的等着大家做决定。


  　　在德扑里，位置非常非常重要，6人桌，分为一个前位、两个中位、一个后位、两个盲注位，各有不同的策略和打法。


  　　方小武本手牌坐在大盲注位置，最后一个做决定，是跟是扣是诈，都不要太自由。


  　　面板上，所有人的起手牌大小顺序，都已经排得清清楚楚。


  　　池扬第一，阮娇柔第二，方小武第三，高发第四，王远志第五，成池第六。


  　　值得注意的是，四五六之间的距离都不远，牌型应该非常相似，大概就是不同花AJ、同花A10、同花QJ之类的高牌。


  　　而观察池扬和阮娇柔跟自己的距离，方小武大胆猜测，他们拿着的应该是大对，QQ、JJ、TT之类的非AK对子。


  　　哦，TT就是对10，T代表10。


  　　很有趣的一手牌，好像……可以搞点事情？

  第三百一十一章 看不懂


  　　阮娇柔大大咧咧的下注，一个5倍于大盲注的数字，100万。


  　　相对于第一局，已经非常谨慎，大概是因为她处于枪口下的前位。


  　　池扬拿着全场最大的底牌，不动声色的跟注。


  　　其余人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信息实在太少，然而方小武却不一样。


  　　他回忆着最近两天恶补的高级攻略，瞬间意识到，池扬拿着的恐怕是一对J。


  　　Quora上面有海量的高级德扑攻略，以小五哥的学习能力和阅读能力，两天时间也只是建立起一个框架而已，光有理论，缺乏实践。


  　　但是，开启【整体性学习】以后学来的东西，在应用上不存在任何障碍，再结合【加权均衡】反馈回来的均衡点距离，很容易判断——


  　　池扬手里的对子不是“极强牌”，而是“中等强牌”，即对J、对10。


  　　接下来，算一下坐标轴上池扬、阮娇柔、自己，三者之间的相对距离，大致可以猜出来，池扬底牌是对J，阮娇柔底牌是对9。


  　　剩下三人的高牌不太好猜，不过没关系，看下去就是了。


  　　转到高发，这个性向不明的男人浅浅笑着，扔下去100万筹码。


  　　“我学学小成，试一下运气。”


  　　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我的牌和上局的小成一样，同花高牌。


  　　有没有人信，不好说。


  　　成池接口道：“既然高哥也觉得我运气好，那就趁胜追击。跟100万。”


  　　王远志默默跟注。


  　　终于轮到方小武，大家同时转头，审视着、观察着。


  　　“都看着我……怕我加注？”


  　　方小武开个玩笑，然后真的就随手数出4枚红色筹码，毫不犹豫的扔进彩池。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300万。”


  　　彩池530万，加到400万，大概是75%，很凶的一手，但又不是特别凶，卡着一个让人很难受的点。


  　　阮娇柔想都没想，直接跟注。


  　　池扬长考将近30秒，跟注。


  　　高发笑笑，淡定的跟注。


  　　成池和王远航的牌型，本身就不适合单挑，适合乱战投机，太高可能不会跟，300万则不必迟疑。


  　　不过成池考虑很久，他的难受之处在于，身后还有一个非常凶，打法非常奔放的王远志，所以，他反而再次加注！

  　　“加就加喽，反正我资金池够深……再加200万！”


  　　10倍于大盲注，上家加注300万的66%，很微妙的一个数字。


  　　王远志毫无疑问的被搅乱了思绪，他现在只投入100万，再跟就要跟500万，他不得不考虑非常多的问题。


  　　最终，可能还是五人全上的局面给予他投机的动力，保守派拿着这手牌，可玩可不玩，但是作为一个攻击流选手，他觉得有必要看看翻牌。


  　　“跟注。”


  　　又一圈跟注，这次再没有人加注，唯有方小武把玩着筹码，考虑比较久的时间。


  　　6家全部跟注，每人600万，彩池总数3630万，却还没有看到翻牌，又是无比凶残的一局！


  　　观众席嗡嗡作响，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次大家的选择。


  　　为什么阮娇柔拿着对9跟600万，上局是对10，却先扔300万再弃牌？


  　　为什么方小武拿着那么小的对子，反而要主动加注300万？

  　　为什么成池连对子都不是，跟注不说，还主动加注再加注？

  　　翁来赶紧给大家解释。


  　　“诸位观众，我们要考虑这一局和上一局的不同之处，同样的大策略，具体应用是千变万化的。”


  　　“上一局，四人竞争，方先生在枪口主动打出10倍大盲注，牌必然很凶——虽然我们都知道，他的起手牌并不凶，但阮女士不能那么想。”


  　　“她主动加100万，结果被后位的王先生反打500万，这几乎可以确定两人之间有个顶对。”


  　　“当时的情况下，再投进去500万，赢只能赢3家的钱，彩池比率并不划算。”


  　　“那么，现在是6家在竞争，赢就赢5家，哪怕对手拿着顶对，仍旧值得赌一手翻牌，长期来看是很划算的。”


  　　“正因为同样的理由，高发、成池、王远志三位先生，才会全部参与进来。”


  　　端起杯子赶紧喝口水，翁来继续解说。


  　　“成先生为什么加注？因为位置，他怕王远志加注，跟注不如主动加，可以迷惑大家的判断。”


  　　“当然，资金池深，也是一方面原因，但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主要原因。”


  　　“呵呵，谁信谁傻！”


  　　放任大家哄笑一阵，他终于谈到方小武。


  　　“至于方先生……实话说，我没看懂。”


  　　“按说，以他的牌型，作为最后一家说话的位置，保守点玩，安静跟注最合理。”


  　　“激进派可以加注，但直接加到更高，比如整个彩池550万，封死其余人再加注的可能性，装一手顶对，似乎也比现在这样强。”


  　　“明明是主动加注，但是又被人怼一手，导致有点露怯……看不懂。”


  　　听到翁来的解说，刘怜怜心里一下子就紧紧揪起来，担忧的望向屏幕。


  　　不少看客都跟着议论纷纷。


  　　“我看呐，这小子还是太嫩，上一局输一手冤的，有点沉不住气！”


  　　“有道理！这加注看得我一头雾水，不是在胡搞呢么？”


  　　“就这牌型，谁赢也轮不到他赢啊……”


  　　“岁数小，有点浪不是很正常么？你觉得他见过这么大赌局？”


  　　“也是……现在不哆嗦就算好样的，倒也不应该要求太高。”


  　　刘怜怜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双手不由紧紧攥成拳，感觉大气都喘不上来，紧张得像要上刑场一般。


  　　瑶姐见状，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干巴巴安慰道：“没事，放心啊怜怜，小五是学霸，聪明着呢！”


  　　魏锋闻言扭头看过来一眼，动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学霸跟玩牌真有关系？！


  　　爱谁信谁信，反正他是不信。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一点——


  　　6人全部参与，翻牌前赌注高达3630万，本身就已经值得任何有潜力的牌，去赌那三张翻牌。


  　　在翻牌圈，底牌对子击中3条的概率，理论上，单张不足4%，3张加在一起不足12%，这是一个很小的概率。


  　　但是，换一个角度去计算呢？

  　　其余5位玩家，手里10张底牌，全部集中在9以上！


  　　牌堆里还剩下40张牌，里面有两张6，现在的概率是多少？

  　　值不值得赌一把？！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上我也懵


  　　苏野生涩的销掉最上面那张牌，然后发出翻牌——销牌是规则之一，为避免大牌扎堆，每次发牌之前先弃掉最上面那张。


  　　三张牌一一亮相，红桃K、红桃5、黑桃10。


  　　最恶心的一手翻牌，首先K可以组成一手大对，其次，10和K有可能形成顺子的听牌，最后，两张红桃有可能形成同花听牌。


  　　最最关键的是，没有发出6。


  　　很不幸，但也有一个好消息——面板上坐标轴的位置没有变化。


  　　意思就是说，没有人组成新的对子，一切都还在原点。


  　　小盲注位置上的王远志先说话，他的手牌，仍旧是排名第5，倒数第二差的底牌。


  　　沉吟片刻，他敲敲桌面：“过。”


  　　轮到下家方小武。


  　　在所有人或隐蔽或直接的观察中，他低头数着筹码。


  　　一、二、三，三枚500万的，一、二、三，三枚100万的，然后再加上一枚50万，一股脑推出来。


  　　少年垂着头，谁也不看，轻声道：“我下……1850万。”


  　　就像一枚核弹砸下来，观众席瞬间爆炸。


  　　“我的天！他要干嘛？！”


  　　“要疯吧？什么破牌就敢这么砸？！”


  　　“啊啊啊！真尼玛的狂，老子真心服！”


  　　见惯大阵仗的翁来都被震得凝滞片刻，目瞪口呆。


  　　他见过更大的赌局、更职业的牌手，但是没有哪个人能带给他这种震撼，因为身份对比太鲜明。


  　　一个家境普通的18岁少年，刚刚输过一局冤家牌，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很快，翁来记起自己的职责，干涩着嗓子解说道：“好……嗯，很出乎意料……但是，非常神奇而大胆的一个选择。”


  　　“我们知道，其余牌手的底牌是没有K的，虽然方小武先生不应该知道，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非常漂亮的一次Bluff！”


  　　“来，让我们看看其余牌手的选择……”


  　　阮娇柔紧紧盯着方小武，肉呼呼的手掌在桌面上用力的按着，掌缘甚至有些发白。


  　　然而方小武丝毫不为所动，轻轻转着一枚最小的筹码，就连睫毛都没颤过一下。


  　　考虑良久，阮娇柔扣住牌，推向苏野。


  　　翻牌圈买暗三条，6人齐聚可以赌一次，转牌圈单买小9，面对这样的一个加注，谁都跟不起。


  　　翁来解说：“好吧，非常遗憾但正确的选择，对9是不可能再跟上来的。”


  　　紧接着是池扬，非常干脆，直接扣牌。


  　　“没问题，对J在公共牌出现Q、K、A的时候，要认真考虑彩池比和成败比，尤其是，牌型其实还存在同花概率。”


  　　说到这里，翁来突然一顿，笑道：“方先生的运气真不错，两个大对，刚好都在他下家，后面还杵着三位玩家，情况非常不明朗，不是特别激进的选手，根本不可能跟注。”


  　　好多观众恍然大悟，纷纷拍大腿。


  　　紧接着是高发，底牌大小排在第四，现在则是第二——原本的第一第二都已经被诈跑。


  　　高发考虑很长时间，但表情很轻松，还有闲心和方小武闲聊。


  　　“小五，你玩牌真凶，很有魄力。不过，你就不怕再出现上局的情况？”


  　　方小武叹口气：“当然怕啊！要不怕，干嘛下这么多？最好全吓走，稳稳当当收钱。”


  　　靠！

  　　好多观众顿时怒骂起来。


  　　麻蛋，好不要脸！

  　　哪所电影学校教出来的影帝？！

  　　高发摇头一笑，开始数筹码：“陪你玩玩，我跟。”


  　　小五哥心里一阵恶寒，您老人家说话清楚点，跟你只玩牌！


  　　下一个轮到成池，他拿着全场最小的底牌，但却考虑最久的时间，看着阮娇柔和池扬发呆半晌，最后深深的望一眼方小武，扣牌。


  　　这番表现，让方小武瞬间猜出他的底牌——同花J、Q！但不是红桃同花！


  　　很明显，能考虑，就是还有跟牌的理由，那就必然是已经听牌。


  　　从成池的底牌排第六就可以推断出来，他手里没有A。


  　　公共牌有K，那么他手里也没有K，否则现在他就是最大的。


  　　没K没A，却能跟上来，而且还上轮还扬一把沙子，必然是JQ同花，试图投机。


  　　所以，他现在已经组成10、J、Q、K的顺子牌型，买上下两张A、9。


  　　但是，他的花色不是红桃，否则的话，红桃10、J、Q、K的牌型，下可以买顺子，上可以买同花，绝对不会弃牌。


  　　下注1850万搏7000万，彩池比4:1，外面理论上有4张A+4张9，成败比6:1。


  　　彩池比小于成败比太多，扣牌很合理。


  　　而且，只要不笨，完全可以判断出来，阮娇柔和池扬，手里拿着对9的可能性非常大，剩余几家则有可能拿着A，实际上成败比会更高。


  　　翁来惊叹道：“方先生这手下注额非常精髓，成先生的顺子听牌被强行赶走，那么，王远志先生会怎么选？”


  　　“哇哦！王远志先生真是超乎寻常的坚韧！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大大方方的跟注！”


  　　王远志能跟上来，让方小武瞳孔一缩。


  　　对方是什么底牌？在听什么牌型？

  　　正琢磨着，王远志突然闲聊似的随口问：“小五有红桃AK么？”


  　　方小武一挑眉，笑吟吟回道：“我说没有，您信么？”


  　　王远志哄小孩似的：“你说说看嘛！”


  　　摇摇头不再说话，方小武觉得自己已经断出两人的底牌——


  　　高发，黑桃A、黑桃Q。


  　　王远志，红桃A、红桃7—9，最有可能的是红桃8，其次红桃9。


  　　高发的底牌必然有A，必然已经顺子听牌，极大概率还保持着买同花的希望。


  　　王远志的底牌，红桃A是基本定型的，红桃同花听牌毫无疑问，否则A带着一张中牌，现在已经跟不上来。


  　　苏野销牌，发牌。


  　　转牌轻轻落在桌面上，观众席猛然爆出一阵遗憾的哀嚎。


  　　草花2，没人用得到。


  　　现在，4张公共牌分别为——红桃K、红桃5、黑桃10、草花2。


  　　王远志说话，直接过牌。


  　　到方小武，他眼睛锃亮，看一眼高发，再看一眼王远志，然后低头数筹码。


  　　彩池里有整整9180万赌注，方小武还有5700多万筹码，他认认真真数出零头，然后将剩余的一股脑推到桌子中央，轻声嘀咕。


  　　“麻蛋，不会总是那么背吧？”


  　　手里紧紧夹着一枚筹码，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紧张。


  　　由《孙子兵法》引申出来的《草庐经略·虚实》有云：实而示之以虚。


  　　讲的是什么呢？


  　　该装逼就装逼，该扮猪就扮猪，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赌注就放在那里，想买牌，统统给我付出代价！


  　　高发遗憾的摇摇头，扣牌。


  　　5700万换1亿4880万，彩池比不到3:1，同花希望不在，A又没出来，仅剩一张J可以买，本局可以到此结束了。


  　　高发一扣，方小武心里轻轻一笑，确定无疑。


  　　果然是黑桃A、Q！


  　　高发跟或者不跟，将直接决定王远志的彩池比，现在，王远志的彩池比同样是3:1，轮到他为难了。


  　　王远志思考很长时间，表情如古井无波，但凝重的气息还是直透屏幕。


  　　翁来坚定道：“王先生在计算外面还有多少张红桃！”


  　　观众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他不得不具体解释。


  　　“现在，王先生已经坚信方先生手持AK甚至KK，你们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换成是任何人身在局中都会如此考虑，方先生在翻牌圈的主动加注太大胆、太犀利，不看到底牌，你们谁敢跟？”


  　　不少人都沉吟着摇头，当然也有狂妄的，觉得他上肯定能行，但这种人往往死得最惨，根本不值一提。


  　　翁来继续道：“所以在王先生看来，要赢，就不能指望河牌击中A，因为出A，对方仍旧是两对甚至三条K，唯有同花才有机会赢。”


  　　“我们可以看到，牌堆里实际上还有6张红桃，但是让王先生来计算，成败比就是经典的7:1。”


  　　“我们反复强调成败比和彩池比，这手牌的成败比就太高，虽然这是一场特殊的赌局，可以将标准放松一点，但也不能松到相差一倍的程度。”


  　　“如果方先生本轮下注不超过3000万，或者高先生跟上来，那么彩池比就值得一搏！”


  　　“可惜没有如果，方先生虽然稚嫩，虽然有些胆大妄为，但是在这手牌里，他精准的读牌能力和犀利的……呃，演技……谁来都得懵。”


  　　大家哄笑，他又认真的强调一遍：“真的，我上我也懵！”


  　　这不是谦虚，而是再真实不过的自我认知。


  　　如果有对手能在翻牌圈的第二号位置上，精准的判断出所有玩家都没有击中那张顶大的K，以大注码诈底，那么赌神都会上当。


  　　王远志不是赌神，只是赌王——姓王的赌徒，所以，在长考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他默默的盖住牌。


  　　“彩池是你的了，方少。”


  　　方小武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脸色却丝毫不变，微笑道：“王总，您叫我小五就行。打牌是打牌，交朋友是交朋友。”


  　　“哈哈！好，那就叫小五！你也应该叫我王哥才对嘛！”王远志爽朗大笑，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失利的影响，气度非凡。


  　　坐在外面为亲哥捏一手汗的王远航，闻言悄声嘀咕：“这货真无耻！”


  　　身旁的妹子笑道：“看见没？你输得一点都不冤。”


  　　王远航无话可说。


  　　“咦？”


  　　妹子转头打量他，惊讶道：“以你的性格，应该嘲讽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哥交朋友？这样才对啊……”


  　　王远航恍然惊觉，虽然不喜欢甚至很反感方小武，但是自己看待他的眼光，确实不存在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个雷锋

  　　方小武收拾好筹码，资金总量陡然暴涨到14900万。


  　　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比初始资金多50%，就意味着他可以应用很多只有资金池足够深才能浪起来的打法，而与他对位的牌手，将不得不考虑更多。


  　　翁来激情的解说道：“从8600万到1亿5，方小武先生为自己强行敲来一次飞跃，从被动到主动，从坏运气到不好不坏的运气，这是智慧和勇气的胜利！”


  　　“诸位，掌声在哪里？！”


  　　翁来话音一落，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并非是每个人都喜欢方小武，但是任何一个还能保持基本风度的人都必须承认，方小武确实干得很棒。


  　　甚至可以说……精彩绝伦！

  　　刘怜怜兴奋的拍着巴掌，小脸通红，很想尖叫，忍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她转头看一眼魏锋和成以航，傲娇的一扬头。


  　　“哼！”


  　　魏锋和成以航相视苦笑。


  　　小丫头还怪记仇的，不过，能怪我们不看好小五？


  　　正常人都不会认为这手牌可以赢的好吗！

  　　不过他们仍旧激动的鼓着掌，结果摆在那里，赢得漂亮！

  　　方小武扔出一枚筹码在小盲注上，然后把零头数出来，一股脑推给苏野。


  　　“幸运星，收好，伙食费。”


  　　小野猫一脸懵逼。


  　　阮娇柔扯着嗓子嘀咕：“你们家伙食费还真贵……”


  　　所谓的零头，整整900万！

  　　观众席里的女士，有一个算一个，个个嫉妒的盯着苏野。


  　　900万虽然不算小钱，但也不至于被她们如此看重。


  　　关键问题是，一个鲜嫩鲜嫩的小帅哥，刚刚横扫云州最顶级的四大公子，纵横捭阖意气风发，立即就对一个女孩表现出铁汉柔情的一面，苏不苏？

  　　麻蛋，简直比霸道总裁爱上我更有湿意，苏爆了！

  　　恨不得以身替之……


  　　当然，也就是想想，稍微一挺胸就能感受到那种令人绝望的差距。


  　　恨不得以胸换之！

  　　收集到众多羡慕嫉妒恨的苏野犹豫片刻，接过筹码放到一旁，表情还有点忐忑，但发自内心的微笑，漂亮得晃人眼。


  　　得，年龄不超过30岁的，顿时又被馊狗粮喂个饱。


  　　赌局继续。


  　　第三局，小2打小3，还不是一个系统的，扣牌没商量。


  　　第四局，A带6，闭眼扣。


  　　第五局，方小武在中位，庄家是阮娇柔。


  　　成池先叫，起手100万，5倍大盲注。


  　　王远志默不作声的跟注，到方小武，看看底牌，一对10，可以打，随手跟注100万。


  　　阮娇柔跟注，池扬突然加到20倍大盲注，400万。


  　　高发跟注，成池跟注，再到王远志，又加一个200万。


  　　方小武继续跟，一人600万，终于算是看到翻牌。


  　　红桃3，红桃5，草花4。


  　　得，这牌型没什么好考虑的，一手没买进暗三条，拜拜了您呐！

  　　方小武扣牌，阮娇柔扣牌，剩下人好一通乱战，一人付出1000万代价看到转牌。


  　　方片6。


  　　这牌一出来，所有人都老实了，消停过牌，看最后一张。


  　　等河牌翻出来，包括翁来在内，所有观众都笑惨了。


  　　黑桃2。


  　　5张公共牌，2、3、4、5、6，这就是全场最大牌，没有任何人的底牌能配出更大的牌型。


  　　成池拿着对Q底牌，王远志拿着对K底牌，高发拿着红桃AJ，池扬拿着草花AK，四个人面面相觑。


  　　方小武看一眼阮娇柔，叹口气：“阮姐，咱俩图什么啊？”


  　　阮娇柔拍案而起：“麻蛋！四家分钱，我们俩当雷锋？！”


  　　好些人差点没笑岔气，翁来扶着桌子解释：“跟注到最后的四家一样大，平分彩池，剩余30万底注分不开，王先生少拿10万……咦？好像没少拿……”


  　　爆笑中，成池突然弹给方小武一枚筹码，笑嘻嘻道：“小五，哥这么仗义，还能让你眼巴巴干看着？来，吃喜！”


  　　“哎哟，哥您真大方……”


  　　方小武看着手里这枚10万筹码，简直哭笑不得。


  　　高发紧跟着弹给苏野一枚，笑道：“妹子，吃喜。”


  　　“见者有份。”池扬憋着笑，把最后那枚零头递给阮娇柔。


  　　软大姐气得胖脸差点发起来，不过还是接过筹码——不收更亏。


  　　“麻蛋哟！什么鬼……”


  　　方小武嘀嘀咕咕的把筹码单独摆进一个格子，暗暗打定主意：等着，待会一定还给你！


  　　观众席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听说过会有这种情况，但是谁都没想到，真出现时，居然这么搞笑。


  　　牌局继续，似乎是刚才那局被泄了运气，一直到第十五局，方小武都没再上去场。


  　　连扣整整十一手牌，最大是一对8，位置太差，没打。


  　　当那手对8被扣下去的时候，全场都有些惊讶，方小武应该是激进派的啊？但事实证明，扣得很漂亮。


  　　第十六局，方小武庄家。


  　　起手牌……对K！


  　　小五哥精神一振，搞事情搞事情！


  　　结果一轮加注，全部赶跑，就收个底。


  　　不过其实这才是常态，在德扑里，值得玩的牌并不多，没有任何底牌不能扣，耐心比技术更重要。


  　　牌局进行到这里，大家都放开了，开口次数逐渐变多，闲聊似的试探中，信息量逐渐变大。


  　　第十八局，池扬庄家，高发小盲注，成池大盲注，王远志先说话。


  　　扔下100万筹码，王远志突然问：“小成，你对建筑感兴趣么？”


  　　问得太隐晦，旁人听到只会一头雾水，然而成池和方小武都清楚，楚天二建如今正控制在成池手中，王征那3亿融资的对标公司，正是楚天二建。


  　　“说不上感不感兴趣。”成池挑眉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王远志笑笑，平和道：“有个远房堂弟，托我打听点事儿。”


  　　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句话，表达的含义耐人寻味。


  　　很显然，王远志已经确定楚天二建跟成池有关系，否则不会对他说这个，顶多就是还没弄清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多紧密。


  　　“哦。”成池不咸不淡的点点头，随口问：“关系很亲近？”


  　　“还成，在我这里抵押了3亿。”


  　　说完这句话，王远志重新把注意力转回牌局，好像真的就只是闲聊一般。


  　　成池表面上不动声色，随手数出600万筹码，一股脑推到桌子中央。


  　　“加注，清场！”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影帝遇欧皇


  　　成池语气是开玩笑，可究竟有没有其余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远志不动声色的跟注，一声没吭。


  　　轮到方小武，皱眉沉吟。


  　　之前的100万是6家全跟，500万加注能吓走几个，挺不好说的。


  　　不过其实有迹可循——假如自己再跟注，那就是3人汇聚，阮娇柔的底牌不大不小，应该是三档强牌，很有可能上来投机。


  　　阮娇柔一旦跟注，池扬和高发也有足够的理由参与，结果又是一场集体参与的爬梯。


  　　那么问题很简单：自己这手牌，有没有必要冒着有人继续加注的风险，进去投机？


  　　草花5、草花4，全场最小底牌，但是，这是一手强投机牌。


  　　强投机牌在任何位置，都值得玩到翻牌，因为迷惑性够强，一旦在翻牌圈听到顺子或者同花，甚至小不点两对，都有极大的可能赢到一个大彩池。


  　　远比+、KK能赢到的大。


  　　So，跟注！

  　　要扣不扣的考虑半天，方小武还是扔进去500万筹码。


  　　下家阮娇柔，急吼吼的跟注。


  　　6号位池扬，跟注。


  　　重新轮到1号位高发，这个之前只是跟随的小盲注位，突然之间翻脸。


  　　“喜欢玩，就玩得大一点嘛……我再加，恩，400万，凑个整。”


  　　大家心里顿时一沉，跟注、加注、再加注，作为小盲位，高发有点太凶了。


  　　不过，越是这样，其实就越值得投机。


  　　5人跟注，彩池6030万，苏野发牌，方小武紧紧盯着系统面板。


  　　现在的情况是，高发最大，成池第二，王远志第三，阮娇柔，池扬第五，他最小。


  　　均衡点是王远志，很难判断出他的牌型，但是以成池和高发的加注情况来反推，方小武有个大胆的猜测。


  　　高发很有可能是对A，成池则应该是对K！


  　　那么，王远志应该就是一个6—9的中对子，最大可能。


  　　阮娇柔则是三档弱等强牌，比如A9同花、JK同花、JQ同花、AJ不同花、QK不同花等等。


  　　至于池扬，毫无疑问是跟自己一样的强投机牌，同花9t、同花89之类的，就是不清楚是哪种花色。


  　　情况扑朔迷离，但是有一点很肯定——+赢下这一局的概率，确实比自己高，但其实没高出多少。


  　　关键就看翻牌。


  　　玉手轻挥，苏野发出三张翻牌。


  　　玩家们各怀心思，尚且能够控制住表情，但观众席里，猛然爆出一阵惊呼！

  　　“卧槽！什么鬼？！”


  　　草花7、红桃6、方片K！


  　　三张牌一出来，坐标轴上的排位立即大变样。


  　　原本第二的成池，瞬间蹿到第一，好吧，妥妥的三条K成型。


  　　原本第三的王远志，跃升至第二，显然，对6已经组成暗三条。


  　　原本第一的高发，明摆着是对A，现在排名第三。


  　　高发小盲注，现在到他开口说话，长考半天，敲桌面过牌。


  　　轮到成池，二话不说，推进去2000万筹码。


  　　数额等于整个彩池的三分之一。


  　　非常非常合理的一手牌，没有同花，三条K就是顶大的牌型，叫太多只会吓跑其余人，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


  　　叫太少又显得假，第一轮加注的两位，一个过牌一个下小注，什么牌啊？骗人玩呢？


  　　王远志手持三条6，既隐蔽又凶，必然会跟，没挂的人上哪能猜出成池三条K成型？


  　　等他跟完，方小武也不动声色的跟上，顺子两头叫，不用想。


  　　阮娇柔扣牌，买同花的到这里必飞无疑。


  　　倒是池扬也跟上来了，这让方小武瞬间意识到，池扬的底牌很可能是98同花。


  　　重新轮回高发，沉吟良久，跟注。


  　　手持对A，不可能见到一个K，被人一吓唬就扣牌，谁敢保证对方不是AK底？该验就验！


  　　跑一家，剩五家，苏野发出转牌。


  　　草花3。


  　　五个人雕塑似的端坐着，谁都没动，唯有小眼神四处飘。


  　　草花3、红桃6、草花7，中间差两张就是顺子，有人用得上么？

  　　高发判断不出来，继续过牌。


  　　成池来回瞟王远志和方小武，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看又看不出来。


  　　犹豫半天，过牌。


  　　王远志一直把手放在筹码盒上，轻轻的拨拉着，似乎随时都准备投注，但考虑良久，终于还是敲敲桌面。


  　　方小武长长的吐出一口大气，动作非常细微，以鼻孔慢慢出气，唯有胸膛稍稍有点起伏，不是特别注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被人察觉。


  　　装模作样的考虑3秒，敲桌子过牌。


  　　观众区，陡然爆发出一阵怒骂，一阵哀嚎——自打草花3一发出来，摄像头就死死锁住方小武，哪个人不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靠！奥斯卡绝对欠这小子一座小金人！演技真尼玛细腻！”


  　　“这孙贼忒特么损啦！这时候都不下注，摆明是要在下手牌放大招，啧啧啧，那俩三条得懵成什么样啊……”


  　　“现在的孩子是真猛，我估摸着，下张牌要是赶巧，搞不好会出大事！”


  　　“我去！快看池少！”


  　　“哎妈池哥啊，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画面切到池扬，这个始终话不多，整晚一直默默跟随的大少，正在数筹码！


  　　一、二、三、四，数出4枚500万筹码，轻轻推到赌桌中央，轻描淡写道：“你们都不下，我来。”


  　　语气不缓不急，表情不喜不怒，动作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所有玩家头上！

  　　在池扬亲友团的哀嚎声中，翁来遗憾但坚定的解说道：“朋友们，池先生的动作没问题，很漂亮！”


  　　“前面4个人全部过牌，意味着什么？”


  　　“第一怕顺子成型，第二怕同花听牌，怕，就意味着没有，就意味着有机可乘！”


  　　“作为一个整晚都在弃牌、过牌的玩家，池先生已经树立起一个牢不可破的保守派形象，这是一切的前提。”


  　　“保守派突然下大注，吓不吓人？可不可怕？”


  　　“池总底牌草花9、草花8，现在两头叫顺子，并且买剩余的同花，总计有15张听牌，成败比高达2:1，简单点描述——以他的视角来判断，下一张河牌，有高达三分之一的概率，抽中需要的公共牌！”


  　　“抽不中，他可以凭借本轮的加注来诈底，因为他仍旧是最后一个叫注。”


  　　“一旦抽中，他就可以最大化利润……甚至有可能清空某一家的筹码！”


  　　“你们现在想想，这个决策有问题么？”


  　　“仔细看看池先生的表情、语气、神态，有任何问题么？！”


  　　翁来环视全场，欣慰的发现，所有人都被他的精准推测、犀利解说震住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怪爽的。


  　　正当他举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润润喉咙时，底下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有！”


  　　“我有问题！”


  　　差点被谁呛着，翁来狼狈的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岁数不大的二代高高举起手，大声问：“翁先生，假如池少抽不中，又想诈底，难道不会被方小武清空么？”


  　　众人恍然大悟。


  　　“对啊，击中还好说，万一没买到，再上去诈底，好像不能行？”


  　　“肯定不行，方小武自己拿着4和5，会怕你一样的顺子？大不了比牌，然后平分彩池嘛！”


  　　“不是，我还有点没听懂……怎么个意思？”


  　　立即就有池家亲友团咬着牙，恨恨一指方小武：“那孙贼抱着膀子往椅背上一靠，哎，我就过牌，哎，我就不主动下注，哎，我还哆哆嗦嗦喘大气！然后你猜池少会怎么着？”


  　　“再下2000万？”


  　　小年轻不屑的翻个白眼：“2000万个屁！当然是梭哈！换做是你，上轮刚装完大，下轮不梭哈？”


  　　“我靠！那不是说，买不中必死无疑？”


  　　“没错，必死无疑！”


  　　翁来突然干咳一声，打断大家的议论。


  　　“咳咳！朋友们，诈底这东西呢，有成就有败，就好比人在江湖飘，早晚会挨刀，要想不挨刀，全靠演技高。”


  　　“真要碰到影帝，咱得认栽，对吧？”


  　　“行吧，先别想那些，河牌说不定是什么呢，在德扑里，一切皆有可能！”


  　　大家默默点头，憋着大气看向屏幕。


  　　影帝咋的？撞上欧皇照样跪！


  　　池大少，加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坟头草


  　　池扬的突然爆发是真的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好像一条从来都不叫、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老狗，你毫无防备的从他身旁经过，跳起来就是一口，不但疼，而且吓得想尿。


  　　高发思考很长时间，一双狭长凤眼不住打量池扬，就好像是在考虑从哪下口，让人瘆的慌。


  　　但池扬丝毫不为所动，又懒洋洋趴回原地。


  　　叹口气，高发扔出底牌，淡声道：“信你。”


  　　顿时叫人侧目。


  　　不够跟就是不够跟，什么叫“信你”？

  　　对A玩到转牌圈仍旧没买中三条，而场上还有4家，必然是要扣牌的，没得商量。


  　　反过来说，成池的三条K必然会继续跟注，仍有买中葫芦的希望，而且是理论上的第二强牌，说什么都要一搏。


  　　同理，王远志跟注2000万。


  　　到方小武，再次“挣扎”很久的时间，“硬着头皮”跟注。


  　　草花7、红桃6、方片K、草花3。


  　　4张公共牌摆在桌面中央，形势扑朔迷离，终于来到第5张，河牌。


  　　看客们屏住呼吸，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摄像头紧紧锁住苏野的手。


  　　玉手轻翻，河牌发出……


  　　观众席里爆出一阵几乎要把棚顶掀翻的惊呼！


  　　池扬亲友团热泪盈眶、携手相庆：“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但总算没出废牌，还好还好！”


  　　成以航则一跃而起，目瞪口呆：“卧槽！这也行？！”


  　　王远航眼前一黑，双手紧紧攥拳，手指甲差点都掐到肉里。


  　　他的女伴喃喃失语：“怎么会这么倒霉的？”


  　　最后一张底牌，赫然是那张绝版的草花6！


  　　5张公共牌——草花7、红桃6、方片K、草花3、草花6。


  　　成池底牌对K，跟公共牌组成三条K带对6，顶大的葫芦。


  　　王远志底牌对6，跟公共牌组成四条6。


  　　池扬底牌草花8、草花9，跟公共牌组成草花3、6、7、8、9，普通的小同花。


  　　而方小武手持草花4、草花5，却是一条同花顺，草花3、4、5、6、7！


  　　这样如同哈雷彗星撞地球一般的牌型，运气不好，三千手牌都不见得能够碰到一次，赶巧的话，可能一晚上连出四五手，谁撞上谁倒霉！


  　　成池还没有意识到，这张命运般的正在将他推入深渊，但是，或者是出于谨慎，或者是有些别的想法，他最终出人意料的选择了过牌。


  　　紧跟着是王远志，手持四条6，不动声色的敲敲桌子，过牌！

  　　“过得漂亮！”


  　　翁来激情的吼道，5秒钟不到就将两人的想法剖析开。


  　　“首先，池先生在末家，他的威慑力仍旧存在，谁都没法确认，池先生是不是已经由普通顺子变为同花顺，必要的谨慎和耐心，是保证长期盈利的唯一核心！”


  　　“其次，手持葫芦和4条，在前位加注，并不能保证盈利的最大化，下大注会令人警惕，下小注则毫无必要，不如继续观察，将主动权交出，反正无论如何，这样的手牌都必须验到最后。”


  　　“他们已经将目光转向池扬先生，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他们仍旧保留着极强的警惕心，不过，这样忽视方先生，真的好么？”


  　　“其实，这一轮的关键点并不在池先生身上，我们很清楚，池先生的诈底已经失败，他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见到公共牌出现对6以后，主动下注的概率不超过10%，尽管他已经拿到同花……”


  　　“那么，方先生会怎么做？他能够看清楚现在的局面么？他会不会继续将希望寄托在池先生的诈底上？”


  　　方小武又不傻！


  　　池扬就像一条毒蛇，是潜伏在阴影中的刺客，现在，牌面上的两个6、三个同花，就好比探照灯照在身上，以他的风格，不立即远遁千里才叫怪事。


  　　绝对不能指望池扬！


  　　甚至……应该逼走他！

  　　方小武心里一动，眼角余光掠过王远志的筹码盒，瞬间数个差不离——1800万左右！

  　　王远志开始就输一手大牌，刚才只赢回来一点点，连续跟注5000万以后，只剩1800万筹码。


  　　打定主意要搅浑水，但是怎么搅，是一门技术活。


  　　小五哥气势汹汹的推出一堆筹码，然后极有范儿的往椅背上一靠：“都不敢动？那我来！”


  　　简直如奇军突起，成池和王远志当即就被弄一愣。


  　　什么鬼？！

  　　小透明跳出来装大佬？！

  　　然而，更让他们惊倒怀疑人生的是，池扬在方小武下注以后，居然摇摇头，弃牌了！


  　　说好的你雕大你先来呢？


  　　感情是个镴枪头？！


  　　一瞬间，成池和王远志就猜到了“真相”——池扬在转牌击中顺子，然而不是同花顺，河牌的草花6反而让他落到最后。


  　　那么，方小武应该是草花A、K底，翻牌击中一对，最后命中同花……


  　　没错，就是这样！

  　　否则的话，为什么扔出那么一大堆筹码，其实只有1000万？

  　　自认为发现盲点的成池，开开心心跟注1000万，然后又推出来1000万，笑眯眯道：“兄弟，枪打出头鸟，你说哥不敢动，那就动一下让你看看喽！”


  　　成大少翘着二郎腿，笑的时候露出两排小白牙，自觉很帅，却不知道，观众席里已经一片哄笑，伴随着成以航和魏锋等人的哀嚎。


  　　“哥诶，别特么乱动！”


  　　“队长，自己人，别开枪！”


  　　池扬的朋友们刚才差点没吓尿，现在笑得比谁都疯，甚至都开始演小品。


  　　“你瞅啥？”


  　　“瞅你咋的？”


  　　“你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刘怜怜和瑶姐搂一块，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怜的王远志王大少已经被人忽略，默不作声的跟上1850万，全押还差着点。


  　　方小武突然扭头问裁判：“像这种情况，是不是会单独分开一个边池？”


  　　裁判点头确认：“您和成先生押下的注码，超过1850万的部分，会单独分出一个边池，只有你们两位有资格分，归属于对决的胜者。”


  　　方小武释然点头，然后斜睨成池：“妥，来来来，我再大你2000万，哥，亮枪吧！”


  　　成池怕谁也不可能怕一个从始至终默默跟注的小透明啊，当即拍案而起。


  　　“上一个敢跟我这么浪的货，坟头草已经3米来高！跟你2000万，再大你2000万！万一输给王哥，至少还能拿你找补找补！”


  　　小五哥人年轻，受不得刺激，这还能不怒？

  　　“拿我找补？好！我梭哈！”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成池傻眼了。


  　　身体前倾，半趴在桌面上，死死盯着方小武，翻来覆去的琢磨。


  　　别人会相信方小武一时冲动，他绝对不信。


  　　自打认识这个妖孽少年以来，丫吃过亏？

  　　所以说，这局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想没想明白已经不重要了，拿着一手大K的葫芦，已经投入1亿，剩下2000多万，难道还能不验？

  　　咬着牙，梭哈！


  　　“我让你浪！以后乖乖跟着苏野混饭吧！”


  　　小五哥笑眯眯的望向苏野，她正在清点两家的筹码，结果是方小武稍微多一些。


  　　小五哥随手将多出来的780万推到苏野面前，然后扔出底牌。


  　　“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


  　　成池彻底懵逼了，其实已经有预感会输，但是方小武莫名其妙的掏出来一管大炮……呸呸，一手同花顺，这实在太特么惊悚啊！


  　　“没啥……以后我跟你混饭……”


  　　喃喃自语到一半，成池突然一拍桌面，瞪圆眼珠子：“卧槽！你特么转牌就拿着顺子了？！”


  　　王远志叹口气，轻轻鼓掌：“精彩！我输得心服口服。”


  　　转头瞥一眼池扬，又叹口气：“好助攻。”


  　　池扬神色复杂的看一眼方小武，摊开手：“天命不在你我，奈何？”


  　　高发反唇相讥：“你还信这个？”


  　　咦？是不是被诈跑，心里有气？

  　　女人啊……


  　　说错重来。


  　　喜欢男人的男人啊……心眼真不大。


  　　方小武低调的收拾筹码，没打算掺和进去，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最讨人厌的行为，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直播室外，翁来正在解说。


  　　这位来自金沙赌场的技术副总监，在开始解说以前，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叹口气。


  　　“朋友们，就当闲聊，小翁我给大家科普一点诈底的诀窍。”


  　　“请务必记住——如果你试图诈唬你的对手，那么你必须讲述一个真实而连贯的故事，否则绝对会被人抓包。”


  　　“何谓连贯？就是你必须始终如一，不能有任何逻辑冲突。”


  　　“玩德扑，每一次下注、过牌，乃至下注的数目，统统都是有逻辑的，高手非常善于解读这种逻辑，以此来判断你的底牌大小。”


  　　“池先生的表现非常连贯，翻牌前默默跟随，发出转牌小3以后突然翻脸，2000万的加注恰到好处……”


  　　“全都毁于最后这张草花6。”


  　　“好吧，这反而是他的幸运。”


  　　“那么我们再来看方先生的表现，其实同样是一个非常连贯的形象塑造——”


  　　“始终默默跟随，跟注较慢，略显迟疑纠结，但过牌毫不犹豫，非常像是一手只有摊牌价值的普通强牌。”


  　　“如果不是这张神奇的草花6，那么可以预计，池先生将付出惨重代价，因为方先生的演技更出色，而且手握最强牌。”


  　　“然后河牌发出来，方先生抢在池先生前面，下注1000万。”


  　　“看着很疯狂对不对？为什么不继续示弱？其实这才是整场对决里真正的精髓。”


  　　“方先生可以确认，他持有真正的坚果牌，全场最大。”


  　　“而且他的读牌能力特别强，很精准的读出，成池先生牌型更大，池先生反而是最小的一家。”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确信他做到了，否则他会等池先生先动手，以此来赚取最大的利润。”


  　　“这世界上总有天才的，对吧？”


  　　“总而言之，他抢先下注1000万，直接打跑买牌失败的池先生，同时，对成先生和王先生造成极大的干扰。”


  　　“1000万这个数字，非常非常非常微妙，是上一轮下注的一半，似乎是在确认大家的底气，潜台词是——我的底气并不足。”


  　　“同时，1000万又刚好超出王先生剩余筹码的一半，在这种情况下，成先生不加注，王先生一样要梭哈。”


  　　“德扑里有一条定律：当你某一次下注需要下到全部筹码的一半时，直接全下。”


  　　“方先生巧妙的留下一个信息：我的家伙不太大。然后又留下一条门缝，让对手不得不加注，可以说，在策略层面，他已经完全胜出。”


  　　“王远志先生作为一个非常有经验的牌手，很可能已经嗅到其中的不妙味道，但是手持四条，说什么都要跟注的，反正剩下的筹码早已经不足以翻身，没有犹豫的必要。”


  　　“而成先生，则早已经被之前的混乱给迷惑，我猜，他甚至很有可能将方先生的底牌误判为草花AK。”


  　　“这非常有可能，我在场上，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毕竟当局者迷，高手不是神，每个金手链得主都犯错。”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解说的了。”


  　　“方先生手持4亿3000万的资金，清空两家，以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几乎没有翻车的可能。”


  　　“时间进入残局。”


  　　说实话，德扑对决里的弯弯绕绕过于高端，能看懂的人并不多，但是翁来这么一解说，所有人看向方小武的目光，都变得奇妙起来。


  　　忌惮有之，敬佩有之，难以置信、若有所思、欢欣雀跃……


  　　很难想象，方小武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踏足这个圈子。


  　　左青云突然转头看看儿子，叹口气。


  　　今天叹气的人特别多，不过左青云也有足够的理由，自家儿子跟人家一个寝室里住着，怎么可能不产生对比？

  　　虽然已经提醒过一次，但他还是没忍住，再次开口。


  　　“小哲，以后跟你同学好好相处，亲近些。”


  　　左大少丝毫没有带头大哥的傲气，甚至都不想问为什么，低声应道：“我晓得。”


  　　瑶姐搂着刘怜怜，陪她一起欢呼、庆祝，心里却在琢磨：或许……应该留在米谷多帮一段时间的忙？

  　　至少要跟刘怜怜再亲近些，这小子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啊……


  　　的确，很多人都在打听。


  　　“方小武在哪上学？”


  　　“他跟成少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双商，以后干什么都是一块材料！”


  　　“啧啧，四少齐聚的舞台，光芒被一人尽夺，听起来跟故事似的……”


  　　“四少年岁渐长，以后会越来越忙，云州的下一代，搞不好是这小子领军呐！”


  　　听着周围的议论，刘怜怜高高扬起头，满心欢喜，与有荣焉。


  　　十年蒙尘无人拭，一举成名天下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魔王


  　　直播间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重天地。


  　　观众们越是赞叹，就意味着牌手们面临着越大的压力。


  　　开局之前最大的警惕对象是王远志，为此设计出各种策略，结果还没等到见真章，总BOSS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勇者推倒在地，宝藏被掠夺一空……


  　　现在谁是大魔王？

  　　大家看方小武的眼神都不太对，尤其是高发和阮娇柔，那眼神委实令小五哥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


  　　成池和王远志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小声闲聊，剩下的人跟大魔王死磕……不对，是被大魔王吊打。


  　　资金优势在任何牌类项目里都是很无解的，按照正常的德扑规则，其实有一个“买入”制度——


  　　最多可以带到桌上1亿筹码，那么正常就应该允许买入三四次，每次1亿，以免输光以后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惜本局比赛没有这个制度，那么方小武的资金量就是无解的。


  　　接下来的对局，小五哥打得这叫一个奔放。


  　　只要够参与，起手就是10倍大盲注，200万看着不多，但已经是池扬和高发总筹码量的5%，翻牌出来再加一手，轻轻松松破20%。


  　　谁受得了这个？


  　　等机会倒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4人对决，庄家轮换的速度相当快，没过多久，大小盲注就涨到20/40。


  　　好么，再起手10倍大盲注，直接就是400万！

  　　扣牌等机会？

  　　一圈牌光下底就是60万，再等下去，盲注涨到40/80，谁下得起？

  　　方小武也不是不失误，牌挺好但翻牌总被对手买中，该输也输。


  　　可问题是，别人下大注他就跑，下小注就赖着买牌，比鸡贼还鸡贼，谁能逮着他！

  　　几位大佬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不是跟方小武发火，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那是一手很奇妙的牌，阮娇柔拿着AK非同花，池扬拿着JQ同花，高发一手对9，三人一路拼到最后，集体梭哈，明摆着是要决一胜负。


  　　最后池扬技高一筹，以顺子拿下全部赌注，高发被清空。


  　　下一局，阮娇柔向池扬发动自杀冲锋，将最后的2000多万筹码也送给池扬。


  　　很软很弹的软大姐潇洒起身，拍拍池扬肩膀：“机会给你了，别丢人。”


  　　我去！嘛意思？

  　　小五哥都懵逼了，感情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斗地主呢？

  　　摄像头转过来，观众们哄堂大笑，之后，迅速分裂为两部分——一小半支持方小武，一大半顶池扬。


  　　谁都不傻，眼看着池扬就是“二代”或者说“上层圈子”的最后希望，甭管有仇没仇，喜欢不喜欢，大部分人本心里都不希望看到方小武横扫。


  　　这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心理，完全不用想得多复杂，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释——优越感崩塌。


  　　成池投给方小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紧接着就被王远志拉出门。


  　　“走吧，我们去外面看。”


  　　阮娇柔附和的点点头：“究竟是阴货技高一筹，还是小方继续以智力吊打，我很期待结果。”


  　　……


  　　大姐，明明是你把筹码送给“阴货”的！


  　　等到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公子们出门，池扬板板整整的一笑：“小五，池骋刚才有点过分，我替他向你道歉。”


  　　可别！


  　　“我当不起。”方小武摆摆手，回以笑容，“我跟池学长没什么大矛盾。”


  　　是啊，仇都报完了，现在就看是哪个妹子发出“臣妾坐不到”的暴击，剩下的关我屁事！


  　　池扬满意点头：“好。那咱们开始？”


  　　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中，在摄像器材的记录下，休想看到这种大少有任何失礼。


  　　不过小五哥演技也不差，伸手虚引：“您先请。”


  　　轮流坐庄，轮流下大小盲注，小盲注40万，大盲注80万，小盲注同时是庄家。


  　　单挑里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小盲注必须玩所有的牌，而大盲注则可以选择玩或者不玩。


  　　小盲注虽然下注更少，但是由于他先开口说话，一旦他不下注，那就等同于将胜利拱手让给对方。


  　　所以，小盲注一定要打得更主动。


  　　第一手牌，池扬小盲注，黑桃J、黑桃9起手，非常凶的加注到5倍大盲注，400万。


  　　小五哥二话没说，立即反加注，直接怼到1000万。


  　　观众顿时发出一阵惊呼，翁来解释道：“单挑的策略和多人战非常不同，他们必须打得更松、更激进。”


  　　“池先生的加注没问题，小盲注位置拿到任何底牌，都绝对不能被动的跟注，一个有经验的玩家必然会反加注，除非你已经树立起明确的优势，开始试图迷惑对手。”


  　　“像现在这种，加注再加注的3bet，至少帮助池先生初步试探出方先生的风格……”


  　　话音未落，池扬再次反加注，又回敬方小武1000万。


  　　翁来兴奋吼道：“好！非常漂亮的反打，第一局就是要主动建立起这样的心理优势，看起来，池先生对于单挑策略非常擅长，我们似乎可以期待他能够扳回上风！”


  　　结果又是话音才落，小五哥暴躁了。


  　　“看来池哥的牌不小……既然如此，我全下！就将这局交给运气，如何？”


  　　一股脑推出将近1亿5000万筹码，平静的注视着池扬，小五哥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翁来猛的卡住了，观众们也跟着屏住呼吸，思维陷入一片混乱。


  　　方同学，你要不要这么凶？！


  　　你只比池扬大一丢丢而已啊！

  　　将3亿筹码交给运气决定……好吧，你霸气！

  　　没错，方小武手持红桃Q，红桃9，只比池扬大一点。


  　　但是就这么一点，已经足以将他的胜率提升到55%。


  　　两家都不成牌，高牌Q赢J。


  　　两家都成牌，看成什么呗！


  　　反正小五哥钱多，就是任性，就是要把气势打出来！

  　　池扬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扣牌，太亏，而且以后会被方小武连续以Allin欺负。


  　　不扣牌，那就没有任何容错率，一局失利，全部玩完。


  　　怎么办？！


  　　池扬纠结得脑仁子都疼了，准备了那么多策略，练习了那么久时间，信心满满的开启单挑勇者路，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货！


  第三百一十八章 哀鸣


  　　池扬纠结蛋疼，观众只会更加懵逼。


  　　“哎我去，这小子真特么刚！”


  　　“尼玛！这不是欺负人么……”


  　　“池总被欺负，难得一见，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嘎嘎！”


  　　“真的哎，向来都是池总拿钱砸别人的……”


  　　“不是你们说这小子怎么这么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优势，这要是输掉，两人又重新站上同一条起跑线啊……”


  　　“切！你怎么不想想赢了会怎样？他输得起，池少输得起？”


  　　“嘿，快看池大少的表情！今儿晚上头一次见他这么不淡定……”


  　　翁来忍着心里怪异的感觉，给方小武的举动背书。


  　　“实话说，单挑的策略远比多人桌更复杂，对新手非常不友好。但是吧，其实在某些特殊圈子里，早已经完善单挑的最优策略，只是很考验记忆力和临场应变。”


  　　说到这里，他皱着眉头，瞟一眼池扬。


  　　“按说，池先生应该对最优策略有所了解，之前的反加注也是强势打法的标准起手……”


  　　王远志点点头，对成池笑道：“池扬训练过单挑策略，不过，你的小兄弟是个怪胎。”


  　　成池笑而不语。


  　　Allin两次就叫怪？那是你没见过他开车！

  　　翁来终于讲到重点。


  　　“好吧，不管怎么说，有资金优势的玩家就是应该打得更富有侵略性，我不奇怪方先生的选择，只是震撼于他的年纪。英雄出少年啊……”


  　　“好！看来池先生已经做出决定了，大家请看！”


  　　池扬的确已经做出决定。


  　　52张牌，拿到黑瞳J9这种三档强牌的概率并不高，单挑对战，很多时候小盲注都是用67、Q2之类的牌来斗智斗勇。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要陷入对方的节奏，你还有机会！


  　　“我……”


  　　弃牌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却吐不出来。


  　　现在弃牌，第一手牌就亏损2440万，接下来怎么玩？

  　　对方的Allin代价会越来越低！

  　　而且一旦被这个奸猾小子将气势打出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抓住如此大的一个注码？！


  　　“我……跟！”


  　　原本抓向牌的手，直接转向筹码，推出全部。


  　　做出这个不符合自己性格的决定，他心里陡然一松，隐隐有着如释重负般的畅快。


  　　注意力过于集中，池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但是观众席上，王远志等人脸色顿时一变。


  　　“方小武居然给池扬带去这么大压力？！”阮娇柔第一个开口，圆脸上镶着两颗圆眼睛，明明是惊骇，却显得有些可爱。


  　　但是，其余人却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笑她。


  　　王远志叹口气：“其实我面对方小武，心里也很有压力。”


  　　“彼此彼此。”高发笑笑，轻轻一撩耳边长发，“在牌桌上，面对一个琢磨不透的对手，这感觉真糟糕。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和他玩牌。”


  　　反而是成池没有太大的感觉，他觉得把钱输给方小武比输给别人强，不在乎，自然就没有压力。


  　　这里就能看出各人的性格不同，阮娇柔撇撇嘴，不服气道：“哼！有机会再战！”


  　　王远志也点头：“我很想把方小武拉进我们的固定牌局，高手过招，输赢都有提高，这种机会太难得。”


  　　就在他们闲聊时，筹码清点完毕，终于发出翻牌。


  　　三张牌，红桃A、黑桃A、草花6。


  　　观众们齐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池扬则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方小武。


  　　A太吓人，他最怕的就是发出AK之类的大牌。


  　　然而方小武却平静的笑笑，主动开口：“我用不上。池哥，我猜你也用不上？”


  　　说话间，随手亮出底牌，转头吩咐苏野：“继续发牌，都发出来吧。”


  　　池扬瞳孔一缩，惊呼出声：“你居然用这种牌梭哈我？！”


  　　这是他整个晚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态。


  　　方小武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姿态潇洒无比。


  　　“我说过，交给运气。”


  　　很难形容这一刻小小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由内而外，像一束阳光照进钻石。


  　　观众们失声一瞬间，紧接着，弹起更高的音浪、更强的喧嚣。


  　　“草！这小子真特么狂！老子服了！”


  　　“真他妈帅啊！面对池扬……啧啧！”


  　　“卧槽！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小子真带劲！”


  　　“男儿豪情当如是，装逼只服方小武！”


  　　一片沸腾中，苏野颤抖着发出两张牌，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激动得眼里再无其它，深情而崇拜的凝视着方小武。


  　　转牌，草花K！


  　　河牌，方片K！


  　　5张牌全部发完，裁判上前确认。


  　　“方小武先生，最终成牌为对A、对K，带一张Q。”


  　　转头望向池扬：“池先生？”


  　　池扬眼角微颤，随手扔出底牌，苦涩道：“我输了……”


  　　“池扬先生，最终成牌为对A、对K，带一张J。”


  　　裁判深深的吸口气，放声宣布：“胜者，方小武！”


  　　“嗷”的一声，刘怜怜蹦起两米来高，抓着瑶姐又跳又闹。


  　　“小五赢了！小五赢了！”


  　　瑶姐想安慰她，却怎么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滋生，让她情不自禁也跟着喊起来。


  　　“没错！小五赢了！”


  　　翁来大声吼道：“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恭喜本次德扑竞赛的最终胜利者，年轻而富有智慧、冷静而勇于决断的……方！小！武！”


  　　“哗！”


  　　全场所有人都起立鼓掌，掌声如雷鸣般，伴随着阵阵欢呼、嚎叫。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方小武，甚至直到现在，仍旧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不配这样一步登天的地位、一夜暴发的财富。


  　　但是这场比赛，赢得实在太漂亮，干脆利落，却又毫不乏味、满是精彩。


  　　此情此景，容不得任何异样的声音。


  　　换句话说——包括几大输家在内，所有人都在鼓掌，你想特立独行，你算老几？！

  　　大势煌煌，就是要镇压一切不服！

  　　大厅的偏僻一角，李战如山岳一般负手静立，怔忪的凝望着那张意气风发却又丝毫未有忘形之感的年轻脸庞，良久，幽幽一叹。


  　　左青云站在侧后方，眼角余光扫过李战背影，不知为何，却好像在这头白手起家纵横云州地产界的“疯虎”身上，听到一声英雄迟暮的哀鸣。


  第三百一十九章 收钱

  　　小五哥接受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祝贺以后，终于得一会闲。


  　　幸好接下来不会有什么颁奖仪式，四大公子不是耍猴戏的，左青云没安排任何不靠谱的环节。


  　　热闹一阵，左青云瞅个空，走到方小武身旁，小声道：“方少，李战刚把李捷思领走，那2000万，明天我会和奖金一起打到你的指定账户中。”


  　　方小武闻言，抬头深深望他一眼，却只看到热情、亲近的笑意，脸上的褶子深不见底。


  　　李战再精明不过，没上来打这个照面，非常合理。


  　　再怎么唾面自干的人，都不会喜欢将脸皮送上去，叫别人抽得啪啪作响。


  　　理亏的前提下，避开任何直接冲突的可能性，才是正确的做法，一代大佬，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那才叫笑话。


  　　但是能让左青云跟着和稀泥，李战应该没少卖血。


  　　看不到李战和李捷思的表情，刘怜怜很遗憾，方小武倒是没觉得如何。


  　　羞辱敌人跟实际利益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对于一家子将死之人，小五哥哪来的闲心去反复打脸。


  　　“行，账户回头报给你，麻烦左总。”


  　　“哪的话，应该的。”


  　　左青云没急着拉关系，得体的笑笑，转身去招呼别人。


  　　刘怜怜瘪瘪嘴，小声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方小武哑然失笑：“我也不喜欢。咱俩真有缘！”


  　　左青云这个人做的就是长袖善舞的买卖，已经把左右逢源的思想刻进天性里面，见风使舵、见缝插针、见利忘义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委实小人。


  　　小五哥也喜欢见缝插针，但是这东西必须有个度，过度则不可深交。


  　　相比较起来，左哲圣虽然更讨厌，但也更愣，还真就没这么多心眼，这不，眼见父亲离开，左大少别别扭扭的过来了。


  　　“小五……哥，来，碰一杯。”


  　　左哲圣递过来一杯酒，表情有点不自然，看来是不好意思张口表态和解。


  　　方小武跟他也没什么大仇，看他就像看玩具似的，很给面子的接过酒杯。


  　　左大少被刘怜怜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敢瞪回去，赶紧速战速决。


  　　“小五哥啊，以前都是误会，那什么，以后只要你不和我抢韩希夷，咱们还是好兄弟，你可以不用叫我左少、哲哥，叫我小圣就行。”


  　　刘怜怜闻言瞪大眼睛，向方小武无声的询问：这货是来找茬的吧？

  　　还真就不是，左大少只是不习惯跟人服软而已，这样的表态，就已经是他少有的“道歉”经历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会不会道歉关方小武屁事？


  　　想缓和关系还这么高高在上的，小五哥不惯着这茬！


  　　“等等！咱们怎么称呼，以后再议。现在的问题是，我跟不跟韩希夷打交道，和你有关系么？”


  　　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瞟着他，身高还稍微低一点点，但气势已然完全吊打。


  　　左大少内心里是很生气的，但又发憷，只好张嘴将刘怜怜和苏野扯进来。


  　　“你已经有刘怜怜和苏野了，再到处留情，不合适吧？实话说，韩希夷不适合你。”


  　　这孙子没安好心思，在这儿跟方小武上眼药呢，不过打死他都没想到，刘怜怜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居然是美滋滋。


  　　“小五哥，你和你同学说过我？果然，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面对着刘怜怜的满脸幸福，方小武懵逼了。


  　　没、没说过啊？

  　　卧槽！左哲圣这货，莫非真的搜集过云城所有高中里所有美女的资料？


  　　要不然怎么张嘴就喊出刘怜怜的名字？


  　　之前炸金花时，这孙子面对苏野老老实实的，方小武还真没想起来，丫在这方面超变态。


  　　心有所想，目光就泄露出来，让左大少好生恼火。


  　　不过小五哥没再给他机会，挥手就赶：“滚蛋，我这儿还有那么多事呢，有话回学校慢慢说。”


  　　说不通就打通！

  　　左哲圣灰溜溜的撤退，到最后也没搞明白，和解算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等他离开，刘怜怜才突然翻脸：“韩希夷又是谁？！”


  　　“小六？大姨子？哎呀我也不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先打赢苏野再说。”


  　　大姨子又是什么鬼？！

  　　刘怜怜满脑门雾水，倒是没有再闹，方小武借机找上成池。


  　　“成哥，这钱怎么收？”


  　　成池正兴高采烈的跟朋友们吹逼，闻言一愣：“什么钱？啊！我们的保证金？”


  　　挠挠头，他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也是，你手里没有一个上规模的实体，这钱还真不好收……”


  　　前后总共赢来6亿7000多万，对大佬而言就是个数字，对方小武而言，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变成大麻烦。


  　　直接打到卡里肯定不行，未免太小瞧银行和某些部门的敏感度了，学金融的还能不知道反洗钱法的厉害？

  　　不想被约谈，这钱就必须洗一遍。


  　　方小武倒是没有偷税漏税的想法，不过来源就不合法，这税交到哪，也是有说道的。


  　　成池倒是能处理，但是这个口不能由他开，所以干脆就摆出为难脸，以此来提醒方小武。


  　　亲兄弟，明算账，好兄弟，更要懂避嫌。


  　　方小武在脑子里把状况捋得差不多，见状，直接说出他的想法。


  　　“成哥，要不然这样吧，这钱我交给紫妍姐转几手，回头放到咱们的项目里，做账什么的你费点心，税钱都从我这里出，算是我孝敬哥哥姐姐的。”


  　　成池心里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站的位置越高，越能明白这里面的不容易。


  　　敏捷的思维，当断则断的魄力，不为小利所动的大气，这些说起来简单，但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舍得二字，永远是难舍易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样的话，你拿到钱的时间可能会比较晚。”


  　　方小武笑道：“你不嫌麻烦就行，晚点不怕，我暂时没有用大钱的地方。”


  　　“那行，你给紫妍姐打电话吧，回头咱们再坐下来重新商量注资的事儿，现成的公司我们都不缺。”


  　　成池用力拍拍方小武的肩膀，没拒绝他负担起税款的好意。


  　　方小武也不耽搁，马上拨通陌紫妍电话。


  　　牙疼三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回家吃火锅，暴饮暴食吃拉肚了……


  第三百二十章 吃亏的心胸


  　　大陌总的声音懒洋洋的，听到这边的喧闹，直接问：“完事还不回家，是打算吃掉小苏野么？”


  　　我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身旁人太多，小五哥心里头有点发虚，马上反打一波。


  　　“知道我赢了还不赶紧送上祝贺？亏我还惦记着送你礼物。”


  　　“呵呵呵……”


  　　伴随着阵阵女王笑，陌紫妍饶有兴致的问：“你打算送我什么来着？现在说。”


  　　小五哥傻眼了，他是真想送，但暂时还真就没想好送什么合适。


  　　就随口一说，你咋这么认真？


  　　灵光一闪，张嘴胡诌：“送你两发美容针，叫你取笑我！”


  　　陌紫妍俏脸顿时一红，那种痒，谁挨过谁知道，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怕，当然，让她拒绝，那绝不可能。


  　　其实，方小武能赢下最终的冠军，收到消息时心里到底惊不惊讶，唯有她自己清楚，哪怕是现在都还有几分迷糊，所以懒得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到底打电话干嘛？抓紧说，姐要睡觉。”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方小武更是不敢找茬，赶紧有事说事。


  　　“你提供一个账号，好让左青云把钱分批转过去，我收钱不方便。”


  　　陌紫妍恍然大悟，暗恼自己智商退步，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考虑到。


  　　“你那钱，确实需要一个路子来洗白。你有什么具体要求没？”


  　　方小武踱到角落里坐下，细细斟酌，慢慢叙述。


  　　“我是这样想的，你和左青云怎么对接，你们商量。钱到你手里以后，干脆就注入到咱们的盛世华年项目里，连着二期建设，再加上营销什么的，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慢慢洗出来。”


  　　咱们的盛世华年项目？

  　　好大的口气……


  　　不过陌紫妍却一点都不反感，唇角掠起一抹笑意，反问道：“你是打算当个正规项目做？这跟原来的约定可不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


  　　方小武苦笑挠头：“谁能想到突然到手这么一大笔歪财？”


  　　陌紫妍心情一畅，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轻松道：“你能意识到这是一笔歪财，这很好，姐还真有点怕你控制不住……”


  　　她没说下去，方小武却顺其自然的接了下去。


  　　“你想说……贪念？”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后要干什么，这种钱对我而言唾手可得，但是没有特殊的原因，我绝对不会伸手去拿。”


  　　陌紫妍无声的笑起来，嘴上却不饶人：“唾手可得？你还真敢胡吹大气，也不怕笑掉行家的大牙。”


  　　方小武能怎么解释？很绝望的好么！

  　　要说打德扑，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也只有两种方式有机会赢他——


  　　第一就是耗，以超常时间超高强度的消耗战，将他的精神耗空。


  　　第二就是Allin战术，将他的实力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交给运气决定胜负。


  　　真没吹牛，所以他的话也是真心的。


  　　赌博赢来的钱，永远就只是钱，不上台面，有损声名。


  　　娱乐可以，交流可以，唯独发家不可以。


  　　不想就此多说，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姐，咱们好像得正经八百的弄个公司，我刚跟成池说完，项目里的税务我来负责。”


  　　陌紫妍讶然挑眉：“哟，那可是好大一笔税款，你这钱搞不好得全填进去。”


  　　“那么多？都有什么？”方小武很好奇。


  　　陌紫妍张口就来：“咱们以债务方式接手，前期的税不用管，大概有建安合同的印花税、销售合同的印花税、城建税、教育附加税、营业税、土地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等。”


  　　“其中企业所得税是大头，云城税率25%，不过可以做低盈利，避开这一块。”


  　　“即便如此，以盛世华年项目的规模，税款粗略估计一下，至少要到3.5亿。”


  　　方小武听得直咋舌，不是心疼钱，而是惊讶于陌紫妍的知识量，这姐姐还有什么事不懂么？

  　　感慨两句，他大气的笑道：“没关系，说我出就我出，这钱算咱们两个的注资，左右成池到时候搞开发也要用钱，到哪弄不都得给利息？”


  　　陌紫妍不再逗他，含笑道：“行吧，我估计成池肯定不会这么生受，多给你争取点分成，能赚回来多少是多少。”


  　　顿了顿，又道：“你能想到这种双赢的办法，我很开心。”


  　　是情话么？


  　　是吧是吧是吧？！

  　　小五哥心里疯狂嘶吼，美得要冒泡。


  　　不过抛开这些不靠谱的自嗨，陌紫妍的鼓励和欣赏真实不虚。


  　　负担一大笔税务，看似吃亏，实际真亏不到哪去。


  　　如果不这么搞，单纯是洗钱，途中仍旧会有一大笔损耗，不如用来干点正经事。


  　　小7亿，从陌紫妍那里投到皮包公司里，运作一个项目，在公司股份上给予方小武一定的补偿，中间是基本没什么损耗的。


  　　楚天盛世华年项目到手是一回事，开发是另外一回事，成池要开发出来项目的真正价值，就要投入重资，最起码将二期工程建起来。


  　　成池能动用的资本毕竟有限，到哪弄钱不得花人情给利息？

  　　方小武这钱基本就能补上一大半，剩下的缺口，搞得来就搞，搞不来压压建筑商，怎么都能支起摊子。


  　　成本更低，那么利润自然就更高，10%的分成也就更多。


  　　这里可能补不回来几亿的税费，但是分成比例可以调高，那时反而可以赚更多。


  　　至于成池和陌紫妍，他俩不但没有损失，反而可以少损失很多别的东西。


  　　7亿绝对不是小钱，能解决很大问题，否则楚天怎么会被3亿玩死？

  　　成池之前欲言又止，其实就有点眼馋这7亿，只是不方便开口，结果还是方小武主动送上去。


  　　这就是双赢，体现出一种看问题的眼界、做事情的手腕。


  　　说来简单，但不点透，很多人都想不到，或者想到也不敢交付出这种信任。


  　　一个人能走多远，很多时候就取决于关键时刻的这点气度。


  　　“明天下午来我家一趟，约上成池，咱们好好聊聊。”


  　　陌紫妍不想再夸方小武，果断扔到明天处理。


  　　挂断电话，小五哥遥遥对成池比个OK的手势。


  　　换来一张真诚的笑脸，还有两根高高举起的大拇指。


  　　老司机们反映有点慢，上章有段话，估计至少一半读者没看懂~

  第三百二十一章 无题

  　　接下来又是一波忙碌。


  　　不相干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海云亭管理团队直接推上来一座香槟塔和茫茫多的自助冷食，为公子们开起一个小趴。


  　　其实那些不相干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客，每一位都有海云亭最高级别的贵宾卡，所以才有资格观赏这场无法公开的比赛。


  　　这些人表现得无比低调，全场只负责鼓掌、喊666，看完热闹，跟相熟的人打声招呼就撤。


  　　剩下的，才是公子们的亲友团，级别相对较低，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一代们撤退，二代们才开始放浪形骸，言语冲突、互相讥嘲的情况慢慢变多。


  　　方小武就亲眼见到两个二代端着酒杯、面对面的互怼。


  　　“瞅你丫的操行！”


  　　“比你强，你算根吊毛？”


  　　冷眼旁观，这个圈子的生态委实有趣，美的丑的、冷的热的、雅的俗的、软的硬的、弯的直的……


  　　考虑到幸存者偏差，乖宝宝和闲云野鹤不会出席这类场合，做人谨慎的应该会提早撤退，那么，还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有点个性、桀骜不驯之辈。


  　　场中隐隐有三个大圈子。


  　　其一的核心是王远志，其二的核心是池扬，其三就是成池。


  　　高发混在一个女人堆里，三四个人正在小声谈笑，亲密无间。


  　　阮娇柔霸着一张餐桌，附近稀稀落落的聚着一些零散的食客，吃得不紧不慢，聊得不咸不淡。


  　　云州商界局势之复杂，可见一斑。


  　　而且今天到场的，很明显缺乏一股巨大的力量——互联网新贵。


  　　云州本地没有互联网独角兽，产学研体系里，学和研的底子都不错，云州政府也在努力打造互联网产业园，但收效甚微，远远无法和那几座一线城市相比。


  　　换言之，云州互联网行业，暂时没有领军人。


  　　别说二代领军，就连一代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大拿，云大研究院的主要服务对象是阿狸系，再就是信科院下属的信科系。


  　　这座城市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创业基地？

  　　不知不觉间，方小武的思维就发散到这里，然后很快做出决定——找机会跟云智联接触接触，再做具体打算。


  　　在外人看来，方小武只是恍惚几秒钟，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遨游一圈又转回来了，其实这是一种智力进步的表现，联想能力、逻辑思维、信息捕捉处理能力、思考速度……都在悄无声息中跃迁。


  　　作为一个越来越名副其实的天才，小五哥决定抓紧撤退。


  　　跟一群彼此间不太对路、又正打算摄入大量酒精的二代们混在一起，明显既不有趣、又不安全，刚才他们不闹，不代表等下不会闹。


  　　今天的风头出得太大，接下来，离麻烦越远越好，哥需要低调。


  　　打定主意，方小武遥遥对成池比划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招手叫来刘怜怜，干脆就没往人堆里凑。


  　　想法挺好，而且动作已经尽量隐蔽了，但是像小五哥这么拉风的男人，就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始终聚集着大量的目光，哪那么容易溜掉……


  　　当即就有人蠢蠢欲动。


  　　“梁子你要干嘛去？”


  　　池扬叫住一个年轻的同伴，那家伙愤愤道：“哥，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吧？赢着你的钱，都不说上来拜拜码头？”


  　　另一个同伴冷笑道：“你哪学来这么重的江湖习气？拜什么拜？你还打算再给人家来个下马威是怎么着？嫌不够扎眼是吧？”


  　　池扬摆摆手，打断争执：“我去送送，你们别掺和。”


  　　梁子瞪大眼睛：“哥，至于这么大题小做吗？太给他脸了吧？”


  　　池扬瞥他一眼，淡声道：“我不去，你们谁有资格往前凑？”


  　　听不懂的脸一垮，听得懂的心一跳，再没人阻拦。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各处，意识到方小武要走，池扬、王远志和成池都有所行动，倒是阮娇柔浑若不觉，而高发冷眼旁观。


  　　一个美女笑问：“发发，小帅哥要走，你不去送送？”


  　　“以后有很多机会再打交道，何必心急？”高发先是一笑，继而摇头，“再说，我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不是两情相悦，巴巴的凑上去，有意思么？”


  　　几位美女顿时腐笑起来，话题陡然偏到让人胆寒的程度……幸好小五哥不知道。


  　　应付王远志和池扬不怎么难，他们跟王远航、池骋之流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心思深沉，表面上绝对不会流露出敌意，更不会说交浅言深、令人为难的话。


  　　闲聊几句，互道钦佩，商业互吹的过程相当愉快，远比跟同龄富二代打交道容易得多。


  　　目送他们远去，成池提醒道：“你小心点，被他们惦记上不是什么好事。”


  　　“被我惦记上只会更糟。”


  　　小五哥微微一笑，两排小白牙直晃眼睛，成池被噎得没脾气，赶紧转移话题。


  　　“你的初次亮相超级漂亮，以后，云州年轻一代，你就算立住了。”


  　　相比做什么“带头大哥”，方小武还是更注重实惠。


  　　立棍有什么意思？

  　　终究都是要被放倒的，那种空虚，世上一切皆无聊。


  　　“成哥，明天咱们找紫妍姐好好聊聊，今天先这样吧。”


  　　成池冲他挤挤眼睛：“你忙。”


  　　下一刻，刘怜怜挽着他胳膊的手臂一紧，身体使劲贴上来，娇嗲嗲腻歪歪道：“主人，我们回酒店么？奴家好兴奋，好想做点羞羞的事情……”


  　　得，再没别的可能……


  　　方小武苦笑转身，只见苏野冷着脸站在身后，喘着粗气，闪着大灯。


  　　“不！要！脸！”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刘怜怜却一点都不恼，好像才看到苏野似的，惊讶问：“哟，苏姐姐怎么还没回家？我和我家主人要去坐大船，你拦在这里，是想一起么？”


  　　嘎吱嘎吱……


  　　方小武似乎听到了磨牙声，但是看看面板，很幸运，好感度一点都没掉，看来小野猫的怒火是指向性的。


  　　论嘴炮，苏野还真不虚谁，双臂环胸，冷笑道：“你不怕伤自尊的话，我没问题啊！有些东西不亮出来比比，怎么分出档次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摊上大事了


  　　刘怜怜猛的一挺胸，但是看到苏野双手环胸的姿势，气焰顿时一滞，下意识往方小武身上一贴。


  　　她小么？

  　　不啊！那是相当OK，毕竟是做得出热狗的大厨，出去吊打一片只会煎荷包蛋的小学徒。


  　　但是苏野没说错，什么东西都怕比。


  　　刘怜怜胜在身材匀称，端着时是文静的女神，一笑露出虎牙爆萌，再进一步，刮丁cooking时特别放得开，这些都是优点。


  　　但是要跟苏野比大灯瓦数……来来来，老司机告诉我，LED节能灯和高压钠灯怎么比？！


  　　不过刘怜怜也不是吃素的，眼睛死死盯着苏野双眼，绝对不往下瞟，针锋相对的展开反击。


  　　“小雏儿，光大有什么用？亏你还是学艺术的，懂不懂什么叫声台形表？”


  　　“我也不为难你，乖乖叫声姐姐，我教你两招，省着总是这么天真！”


  　　以苏野的污力，都没想明白什么是声台形表，懵逼一瞬间。


  　　那是什么知识？！


  　　不过她这时候上来聪明劲了，压根不纠缠细节，抓住一点猛砸脸。


  　　“就你也配教我？呵呵！”


  　　“小骚货，你对天赋一无所知！”


  　　“什么技能都可以练出来，唯有天生的资本没得改，我就是挺拔结实，你羡慕嫉妒有用么？能嘚瑟大么？”


  　　“英语考多少分？Pink、Delicate、Mellow—And—Full，就是专门形容姐的，回去查查字典，长点心，看清楚差距吧！”


  　　小野猫火力全开，10秒钟打光一条弹链，彻底把刘怜怜喷懵了。


  　　尤其最后那几个英文单词，小学渣就听懂一个，被欺负得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难怪，刘怜怜擅长玩心眼，合纵连横排挤拉拢，玩的都是小女生那套。


  　　苏野是四处野四处树敌四面楚歌，全靠一张嘴硬怼，虚过谁？

  　　小虎牙说不过，干脆一瘪嘴，眼泪汪汪的抬头看方小武。


  　　哎我去！

  　　你看我干嘛？关我屁事？


  　　呃，好吧，关我挺大事儿的……


  　　心里苦，表面上却绝对hold住，小五哥淡淡的一扫两人，镇压特效强力发动，冷声道：“别闹！像什么话？”


  　　抽身就往外走，大步流星。


  　　刘怜怜和苏野对视一眼，火星子噼里啪啦四处迸，各自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气归气，可终究没敢再开战，这就是有效。


  　　刚出大门，马上就有服务生在前面领路，远处，保安准确的收起方小武座驾的防尘罩，一点不带错的。


  　　看到918，方小武又开始头疼。


  　　双座超跑，怎么带两个妹子？

  　　所以说，随机应变很重要，没有三分三，就别惦记着踩两条船。


  　　小五哥掏出车钥匙，在她俩面前一晃，淡声问：“我喝了一点酒，你们谁想试试车？”


  　　保时捷918哎！

  　　两个妹子当即眼睛一亮，然后，苏野遗憾的嘟囔：“我那么忙，哪有时间学车？”


  　　刘怜怜马上抢过钥匙，骄傲的一撇头：“我来！虽然票刚到手，但怎么上路还是知道的，小三不全能，下垂那天谁可怜你！”


  　　苏野咬着下唇，恨恨的瞪向方小武。


  　　小五哥马上拉偏架：“她就一小三，你跟她计较什么。”


  　　这个时机实在太讲究了，刘怜怜正兴奋着，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台奢华怪兽身上，哪有心情再闹。


  　　而苏野，当即就被安抚得眯眼笑：“那我呢？”


  　　“你是我的小女仆。”


  　　撩拨完，眼看小野猫要炸，方小武赶紧安抚：“钱债肉偿，天经地义，你敢不服？”


  　　好吧，安抚的方式够奇葩的，不过苏野还偏偏特吃这套，当即软下去。


  　　方小武赶紧坐进副驾驶，将座椅调到极限，拍拍大腿：“过来，给你点super待遇，债主的人肉座椅。”


  　　小野猫犹豫片刻，看到刘怜怜东摸西摸的兴奋劲，咬牙坐进去。


  　　“送我回家！最近不想理你！”


  　　有系统就是好，只好好感度没动，统统都是口是心非，什么都不用琢磨。


  　　“你怎么跟阿姨说的？”


  　　“出来参加个聚会，完事就回家。”苏野张口就来。


  　　小五哥都不用细想，摸着她的良心就感觉到不对。


  　　“扯淡，你知道赌局几点结束？要不是哥利索，他们墨迹到明天早上都正常。”


  　　谎言被揭穿，小野猫脸红心跳的软倒在方小武身上，愧疚的急促喘息着。


  　　刘怜怜怒道：“你俩注意点！快教我怎么开这车！”


  　　“钥匙塞到这里，挂档……”


  　　小五哥话说一半，用力掐苏野一下，呵斥道：“没说你！你瞎挂什么档？！”


  　　苏野吓一跳，烫着似的一缩手。


  　　刘怜怜咬牙切齿的一脚地板油，怪兽咆哮一声，猛的往前一蹿，然后又被她一脚刹车踩住。


  　　苏野往前一张，紧跟着往后一坐，车厢里顿时连续响起两声闷哼。


  　　“小虎牙，你当这是卡丁车？”受到重挫的小五哥怒斥一声，扭来扭去的调整位置，终于找到一处安身之地。


  　　刘怜怜也被吓一跳，不过918那种强悍的制动、嚣张的咆哮，让她热血沸腾，兴奋得几乎要尖叫，也就顾不得身旁两个狗男女正在短兵相接、全面镶嵌，全神贯注的摆弄车。


  　　所以说，有辆豪车对于老司机实在太重要。


  　　918一埂一埂的上路，明明是一个人开车，三个人都在用力，也是神奇。


  　　刘怜怜紧张的盯着前方，随口问：“去哪？还去那家情趣酒店么？”


  　　苏野醋意上涌，伸手揪一下自己大腿根，成功让小五哥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小野猫，你死定了！虎牙，一会我按着她，你来上刑！”


  　　刘怜怜眼睛一亮，兴奋的舔舔嘴唇，心里突然好燥，嘴唇突然好干。


  　　“你说的？不许心疼！”


  　　“你敢！”


  　　小野猫怒了，双腿用力一夹，身体使劲扭来扭去。


  　　方小武还没来得及发火，刘怜怜倒是先炸了。


  　　“你俩注意点！现在的摄像头嗷嗷高清！我可不想陪你俩上新闻！”


  　　废话，小五哥要是不知道这一点，两只手还能老老实实放外面？


  　　扶住小蛮腰，控制着撒野的小野猫，喘口大气，方小武嘿嘿冷笑：“我不敢？我跟你说，今天你摊上大事了！”


  　　刘怜怜为虎作伥、一唱一和：“对！问题很严重，吃枪子都不够！”


  　　“关你屁事！小贱人！”


  　　“主人指哪我打哪！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跟我睡过，你这种货色只会被清扫到历史的垃圾堆里！”


  　　“呵呵！”


  　　刘怜怜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紧接着竖起右手中指。


  　　“我要是扛得住，你以为能轮得到你来跳？等着吧，你求我的时候在后头呢！”


  　　什么意思？

  　　苏野陡然意识到不妙，再次用力挣扎起来。


  　　不过这种时候才后悔，似乎有点迟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需要一个陪练


  　　小虎牙小心翼翼而又艰难的将918鼓捣到威尔逊酒店时，苏野已经软成一团泥。


  　　懒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小五哥吩咐泊车的门童：“帮忙停到后面，谢谢。”


  　　任务难度太高，压根指望不上虎牙，她的技术，特别适合开个“陈真体验专车”，绝对又省力又刺激。


  　　到前台，小五哥超绅士的开了两间房，然后在前台小妹“软绵绵”的目光中，扶着苏野上楼。


  　　来到房间门口，小五哥轻轻在苏野额头上一吻，温柔道：“去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一段旋律在苏野心中闪过：最怕你不合时宜的温柔……


  　　你麻蛋！你们做羞羞的事情，老娘在隔壁听床角，凭什么？！


  　　原本还有几分生气和害怕，现在越发怒气冲天，一把搂住方小武，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要！你不许陪她，我要你陪我！”


  　　小五哥苦笑：“乖啊，我什么都不打算做，正累着呢，让她给我擦擦背、按按角，然后就睡觉。”


  　　那苦笑如此真诚，叫苏野立即就联想到真实情况：他一定憋得很难受吧？万一那个小骚蹄子卖力勾引，难道还真能什么都不发生？

  　　不行！


  　　小野猫瞬间收敛野性，仰起头，楚楚可怜道：“我也可以给你擦背……我不止会擦背哦……”


  　　小五哥的声音越发温柔：“我怕你还没准备好。”


  　　苏野咬住下唇，大眼睛滴着水似的，轻轻往起一撩：“时刻……准备着！”


  　　啧啧啧，要说有些女人，天生就擅长魅惑，根本不需要露什么。


  　　小五哥血气冲头，差点就丧失理智。


  　　但是关键时刻，职业道德让他戏演全套，绝不抠图，绝不对口型，绝不敷衍任何一场戏！


  　　犹豫片刻，他轻轻揽过刘怜怜，低头轻吻一下，然后拍拍她的翘臀，吩咐道：“那你自己睡吧。”


  　　哼！

  　　苏野冷哼一声，但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刘怜怜不忿的嘀咕道：“她一个雏，懂什么啊……”


  　　被方小武瞪一眼，立马改口：“好吧好吧，我先去洗澡。记得，有需要，叫我哦！”


  　　刻意加重的“有需要”三个字，又让苏野好一阵火大。


  　　小婊砸，老娘还真就不信了，这么多年的理论研究，老娘还搞不定一个方小武？！

  　　等到一进房间一关门，理论大师顿时有点麻爪。


  　　小五哥充分发挥出一个老教练的主观能动性，不急不躁，温柔以待。


  　　轻吻小野猫脸颊，将她按在沙发上，小五哥转身走向浴室。


  　　“你先看电视吧，我洗个澡，折腾得好累，跟他们玩脑子太费神。”


  　　累？！


  　　费神？！

  　　EXM？


  　　然而小野猫蠢萌蠢萌的就信了，心疼得马上站起来：“我给你放水。”


  　　“没事，没那么夸张。”


  　　小五哥头也不回，边走边脱衣服，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在自己家。


  　　苏野看到小五哥结实的后背和大腿，俏脸当即一红，没敢真的冲到前面去。


  　　说好的要比赛折返跑，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发现，那些想得很简单的事情，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


  　　原本她以为韩洛音才是大敌，等到韩洛音一去京城，心态立即就放松下来，再加上家里的糟心事，也没闲工夫想这些。


  　　却没成想，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过去，刘怜怜居然异军突起，抢到前面。


  　　这能忍？！


  　　如果是韩洛音就算了，那是方小武的初恋，而且自己和他的关系……理不直气不壮，打心眼里就怂。


  　　可是刘怜怜凭什么？！


  　　老娘没脸跟小五发火，因为老娘只有他而且对不起他，刘怜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抢老娘的位置？

  　　哼哼！


  　　你以为老娘会跟你闹？


  　　当老娘是冲动暴躁的傻白甜？

  　　等着吧！

  　　老娘一周缠着小五七天一天榨汁七次，我看你傻不傻眼！

  　　比吸引力，我云州高中联盟第一R神怕过谁来！


  　　……


  　　小野猫刚刚给自己作完心理建设，浴室里就遥遥传来方小武的喊声。


  　　“乖妞，过来给我擦下背！”


  　　“哦，马上！”


  　　小野猫一跃而起，红着脸推开浴室门，被水蒸气扑得浑身一暖。


  　　“你怎么？明天你穿什么？”


  　　被方小武用奇异的目光一扫，小野猫心头一跳，退出来，挂好裙子，咬咬牙，顺手又叠好防寒罩。


  　　重新走进去，方小武大爷似的坐在浴缸沿上，开始擦背。


  　　“你手上怎么一点劲都没有？换个有分量的！”


  　　“有点涩……沐浴露在你身后。”


  　　“恩，很好……再贴紧点……”


  　　“该翻身了，A面也要擦。”


  　　“不错不错，辛苦了，你也洗洗吧，我来帮你！”


  　　……


  　　洗得比较彻底，浴室里又热又缺氧，所以出来时，苏野已经软得走不动路。


  　　再接下来，一切水到渠成，温温柔柔、如梦似幻的一个小时过去，小五哥笑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苏野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的反问：“什么？”


  　　“60分钟7杀0死，什么时候给我唱歌？”


  　　苏野迟钝的反应半天，才终于回忆起这个梗，那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当时不太友好，但此刻回味起来又是如此美好，只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么苛刻的条件居然真的有人能达成……


  　　等等！唱歌？！


  　　没记错的话，那首歌是好大一棵树吧？

  　　苏野顿时打个寒颤。


  　　现在她抬一下胳膊都累、动一下腿都疼，唱什么唱！


  　　“之前不是唱过好一阵了么？今天到此为止！”


  　　小五哥二话不说，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自尊心，公狗腰刚要用力，她就开始哭唧唧。


  　　“等等！小五哥，亲亲，不要这样对待你的小猫咪，她已经是一只死猫了……”


  　　方小武继续不管不顾的压迫，坏笑道：“你说不行就不行？那我怎么办？”


  　　“你去找刘怜怜！去吧去吧，我不吃醋！”


  　　关键时刻，苏野惊恐的喊出来，以求饶认罪为代价，让烙铁停在溃烂的伤口前。


  　　长长舒口气，勉强保住小命的苏野赶紧一翻身，让大被紧紧卷住自己，终于稍稍找回一些安全感。


  　　结果方小武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抄起酒店电话，拨向隔壁房间。


  　　“过来一下，你姐姐需要一个女子防身术的陪练。”


  　　苏野心里顿时闪过一万句MMP……


  　　我需要个屁陪练！我只需要你赶紧滚蛋！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就问还有谁？


  　　刘怜怜进门以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有点怕怕的问：“你差不多没有？”


  　　小五哥淡定的顶着被子动两下，刘怜怜顿时恨恨的瞪向苏野：“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叫嚣着要让我好看？”


  　　苏野不管不顾的一拉被子蒙住头，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不关我事！


  　　不过真的折腾开以后，她又忍不住拉开一条缝，偷偷瞄着，瞄得面红耳赤，身软如棉。


  　　刘怜怜倒是还有闲心跟她打嘴架，双手往落地窗上一撑，拗出一个极限的大曲线，气势汹汹道：“小弱鸡，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声台形表！”


  　　声乐、台词、形体、表演，火力全开，四技归一！


  　　对于苏野而言，这是三观尽碎的一夜。


  　　尼玛的腹式呼吸、喉咙发声，半空气半声音的高明唱功！

  　　尼玛的吐字清晰、全面屏蔽，有情节有情绪的丧失台词！

  　　尼玛的前凸后翘、小狗撒尿，没眼看没脸学的柔韧形体！

  　　尼玛的随机应变、解放天性，一会哭一会笑的流氓表演！

  　　以前看的霓虹动作片都弱爆了有木有？！

  　　又假又模式化，四项基本功没一样合格，拿她们跟刘影后的灵魂演技比，简直是种侮辱！

  　　不过影后也没用，照样扛不住牲口。


  　　很快，俩妹子就被小五哥摆到一起，整整齐齐。


  　　这种时候，放不开就是输了。


  　　小野猫会承认自己不如刘怜怜？豁出什么都得上啊！

  　　然后就是碎了又碎……


  　　早晨六点钟，小五哥那过于旺盛的精力终于消耗一空，哭爹喊娘的声音顿时收住。


  　　5秒钟不到，双双睡着。


  　　下午被饿醒时，苏野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迷糊半天才清醒，然后就发现，自己正死死的搂着那个小婊砸。


  　　靠！滚蛋！


  　　一巴掌把刘怜怜拨拉到一边，苏野马上就听到一声冷笑。


  　　“讨厌我？行啊，下次你自己摆平他，我绝对不掺和。”


  　　苏野脑子都没开始转呢，胳膊和大腿就已经紧紧锁住她，亲热的叫上妹妹。


  　　“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要同甘苦、共挨炮！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你汤喝！”


  　　刘怜怜猛的翻个白眼，狠狠的骂起方小武。


  　　人家第一次就这么下死手，把小野猫吓得跟小鹌鹑似的，你是有多丧尽天良？！


  　　但是琢磨琢磨，她猛的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套路！

  　　同时处俩对象，怎么摆平？


  　　拿钱砸。


  　　人家不爱钱呢？


  　　摆一块全他妈哭。


  　　哭个五回八回的，也就认命了。


  　　一般人知道这招也没用，反过来被榨哭才是常态，然后灰溜溜的眯着，两块田，锄一块，荒一块。


  　　偏偏方小武就这么牲口，让刘怜怜明知他的套路，却又丝毫生不起气，只觉得庆幸。


  　　哎，幸好有个大乃妹帮忙分担火力，否则这日子可怎么过！

  　　正感慨着，苏野突然拱起脑袋，迷迷糊糊问：“几点了？我还有课……”


  　　“上课？你站起来走两步我看看！”


  　　刘怜怜冷笑一声，推开光溜溜的小野猫，感觉骨头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她心里这个气哟，伸手用力抓一把嫉妒心，然后越来越生气。


  　　大三号！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朋友女朋友都是牲口……呜呜呜！


  　　哭着哭着突然感觉不对，方小武以前也牲口，但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怎么回事？


  　　废话！


  　　以前收拾你一个，从来就没用过技能，甩干和真空烘干，脱水效率能一样？

  　　正纳闷着，方小武推着一辆餐车进门，咧开嘴，阳光灿烂的一笑。


  　　“吃饭。好好补充营养，待会继续交流。”


  　　“不要啊！”


  　　“滚！”


  　　姐妹俩瞬间抱在一起，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打死不松手。


  　　……


  　　腻歪到晚上8点才起床，收拾利索以后，苏野身体软归软，但已无大碍。


  　　苏野和刘怜怜并排站在镜子前梳妆，突然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小贱货，你好像比昨天更漂亮了？”


  　　“大乃妹，你也一样，容光焕发，骚气冲天的。”


  　　好吧，亲姐妹什么的，果然是幻象……


  　　不过两人对视一眼，终于确认看到的一切不是错觉。


  　　看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是看对方，女人天生的敏感就能意识到那种微妙的变化。


  　　更协调、更莹润、更有光彩、更有灵性，美多一筹。


  　　“怎么回事？！”


  　　俩妹子惊得不行，小五哥懒洋洋道：“小样，你们以为哥那么多年的功夫是练假的？我的真气连人命都能救，生命精华美个容，那还不是小意思？乖乖跟哥睡，保你们青春不败。”


  　　“真的啊？！能防下垂么？”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苏野开心得差点要飞，过于沉重的自尊心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现在年轻所以挺拔，但女人总要老、总要生育的，到那时，怕是会相当难看。


  　　不过刚飞起来没多高，就被刘怜怜一把扯下来，她还不知道方小武“练过功夫”，会治病。


  　　苏野顾不得再呛她，叽叽喳喳一顿解释，然后两个妹子捧着脸，眼睛bulingbuling闪着光，紧紧盯住方小武。


  　　“没问题。”


  　　小五哥张开双臂，傲然如帝皇，牛逼哄哄的确认。


  　　“不但防下垂，而且始终保持皮肤光滑紧致，八重樱瀑布樱四季常开花色不褪……你们还在等什么？”


  　　嗷的一声，两个妹子猛扑过来，捧着他的脸就开始啃。


  　　女人啊，不管年龄大年龄小，永远都在乎容貌，健身保养又麻烦又累，像这种又舒服又能漂亮的美事，到哪找去？

  　　听都没听说过！


  　　小五哥就一张嘴，左迎又接的又忙又乱，但乐在其中乐不思蜀乐而忘形……总之爽飞！


  　　就这么一会功夫，面板上的好感度提示再次嗖嗖上涨。


  　　昨天强行摆啪弄掉的好感度，分分钟重新涨满，而且基础好感度直奔80。


  　　得，以后随便作，再怎么掉也有80点基数，这水晶宫真尼玛稳！


  　　从未有哪一刻，小五哥是如此诚挚的感谢这款流氓系统。


  　　女人肯定不是生活的全部，但男人的征服欲望和雄性尊严，还真就不能缺少这份成就。


  　　浪成这样还不翻船，我就问，还有谁？！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公司股份

  　　嘚瑟一阵，方小武掏出手机，开机，哼着歌拨拉屏幕。


  　　咦？不对啊……


  　　1、2、3、4……整整29通未接来电！

  　　看到最上面那个名字，小五哥脸色猛的一绿。


  　　卧槽！要粗大事！

  　　突然想起什么的人生赢家正手忙脚乱的翻记录，铃声突兀的响起来，贼熟悉。


  　　哭唧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谁让自己得意忘形呢？接吧！

  　　“姐！我好惦记你！”


  　　狗腿而腻歪的声音，让刘怜怜和苏野浑身一激灵，姐妹花对视一眼，目光凝重。


  　　“呵呵……玩得开心么？”


  　　大陌总软语轻笑，云淡风轻，声音丝毫不带火气。


  　　搪塞？扯淡？还是转移话题？


  　　心念电转间，对策一一掠过，最终，方小武兵行险招，老老实实的承认。


  　　“还行。姐你也知道，我年轻，火力比较旺……”


  　　什么鬼！


  　　大陌总气得直咬牙，声音微微转冷：“7个亿都压不住你的火气？”


  　　方小武张口就来：“不是还有你么？别说7个亿，70亿又如何？交给姐，我放心！”


  　　诶我去！要说厚颜无耻，方小武现在真是谁也不虚，不过女人还真就特别吃这套，陌紫妍都不例外。


  　　“少废话！我和你成哥在阡陌咖啡厅，抓紧过来！”


  　　电话被挂掉，方小武反而得意的一笑。


  　　生气？那就是没真生气。


  　　大陌总跟谁都杀伐果断，唯独跟他不行，这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小10岁，太适合装嫩卖萌得寸进尺，发挥先天优势。


  　　至于节操什么的……能吃么？


  　　“乖妞，你们俩是在这儿再住一晚，还是回家？他们家有温泉SPA，挺适合放松的。”


  　　苏野果断摇头：“我得回家陪我妈。”


  　　刘怜怜眼珠一转，甜笑道：“我陪姐姐回去，顺路看看阿姨。”


  　　小五哥老怀大慰，轻轻拍一下她的翘臀：“真乖！明天预留出时间来，带你去买辆车，以后苏野有事你多帮帮忙，她笨手笨脚的连个车票都没有。”


  　　刘怜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放心，我带她去学车！”


  　　一路无话，姐妹花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嘀嘀咕咕，送她们到苏野家小区门口，小五哥摆摆手，心情贼好的奔赴阡陌。


  　　918刚一走远，苏野脸一冷，一把甩开刘怜怜的手，冷哼道：“小贱货，你打什么歪主意？我家不欢迎你！”


  　　刘怜怜一抱胳膊，反唇相讥：“大乃妹，你当我稀罕哄你玩？要不是老娘自己hold不住，还有你屁事！”


  　　“贱人！婊里婊气的，装什么白莲！”


  　　“胸大无脑！你纯，你不装，有能耐你别和我叠罗汉啊？”


  　　“滚！你还跟着我？谁给你的脸！”


  　　“就不！说去看阿姨，我就要去！不服你咬我啊？啧啧，看你咬的那两下子，技巧差悟性低，都不够丢人的……”


  　　“你……你就比我早学几天而已！看你做热狗那个累哟，硬往一块挤，我都替你着急！”


  　　吵吵闹闹，两人最终还是慢慢往苏野家里走去。


  　　不知道小五哥看到这真实的一幕会有什么想法？

  　　你妹的塑料姐妹花！


  　　……


  　　方小武找到阡陌咖啡厅的时候，大陌总正和成池对饮闲聊，旁边的包厢门开着，里面两波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满文件，笔记本上运算着各种数据，唇枪舌剑个不停。


  　　看到方小武，大陌总撩撩眼皮，倒是成池热情得不要不要的。


  　　“过来过来，喝什么？”


  　　方小武一屁股坐到陌紫妍身旁，死皮赖脸：“姐你喝的什么？我要一样的。”


  　　大陌总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嗔道：“跟服务生说！拿我杯子干嘛？”


  　　“好渴，先尝一口嘛！”方小武理直气壮的再次伸手。


  　　陌紫妍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口不对心的埋怨：“你怎么不喝你成哥的？”


  　　方小武愕然抬头：“咦，成哥你也在啊？”


  　　成池：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


  　　方小武是个能抓住重点，又豁得出脸的臭流氓。


  　　插科打诨、耐着性子哄，两分钟后，大陌总的小脾气终于下去，成大少也被狗粮喂个饱。


  　　说起来，大陌总还真没吃醋，只有被忽视的不满。


  　　说好的谈正事，说好的扎针美容祛斑，干打电话找不着人，搁谁不生气？

  　　有了媳妇就把姐姐扔一边，有你这样的么？！

  　　方小武对症下药，解决得贼不容易，但又比预想中轻松得多。


  　　女人的大度和大气，和男人的不拘小节根本不是一回事，女人真正的大气，就是像陌紫妍这样，说过去就过去，不翻后账不找小茬。


  　　终于能谈点正经事，方小武问成池：“成哥，你们这是带来一个谈判组？谈什么样了？”


  　　刚问完，敲门进来个带眼镜的中年人，递给成池一页纸。


  　　成池简单扫一遍，随手传给陌紫妍，笑道：“结果刚出来，你自己看吧。”


  　　陌紫妍扫两眼，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方小武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来，趴过去跟陌紫妍一起看文件。


  　　大陌总不计前嫌，认真解释道：“我们合资入股一家公司，壳子资质什么的小成提供，以后运营也归他管，到楚天盛世华年项目终止时，直接分成，然后再讨论下一步。”


  　　“你持有公司22.5%的股份……倒是不用这么教条，姐再转给你2.5%，凑个四分之一。”


  　　方小武没关注这点细枝末节，抓住重点：“我以什么名义持股？”


  　　私营股份制公司，股东爱把股份送谁就送谁，按说不是问题。


  　　但是涉及的金额太大，光注册资金就有10亿，总归还是要有一个名分，省着以后有麻烦。


  　　陌紫妍笑道：“部分现金入股、部分技术入股，再给你挂个CFO、签个形象代言协议就差不多了，反正你没有公职，不会有人往利益输送上面查你。”


  　　方小武点点头，突然又一挑眉：“你们这是连利润测算都做出来了？这么精确。”


  　　成池傲然一笑：“差不多吧！反正谁该干什么、最后拿多少，大块都已经谈拢，共赢肯定没问题。”


  　　顿了顿，又提醒道：“光项目分成肯定分不够7亿，除分成以外，如果你对继续经营公司不感兴趣，我会回购你手上的股份，到时候别有想法。”


  　　“当然不会。”方小武哑然失笑。


  　　他很清楚这里面的关节，现在这公司是皮包，搞倒楚天以后，则会接收大量的楚天资产，以及二建等建设施工单位。


  　　那时候，公司不担不再是皮包，反而会拥有大量优质资产，因而具备相当的价值。


  　　至于那些楚天的负债……搞不定这个还玩什么资本运作！

  第三百二十六章 读书正当时


  　　三人接下来又谈了很久，单就这件事而言，基本上算是毫无保留。


  　　其间也有一些不涉及利益、不那么冷冰冰的闲聊，作为点缀，也作为大家继续深化感情的契机。


  　　“小五，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问话的是成池，陌紫妍也跟着竖起耳朵，从2000万到7亿，这跨度委实太大，不由他们不好奇。


  　　聊得够多够深，此时的方小武已经没有之前那副玩世不恭，安安静静，像个正常的弟弟，又像是一个沉稳的合伙人。


  　　“读书。”


  　　方小武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见他们脸露惊容，不由哑然一笑。


  　　“我还是学生，正处在一生中精力最充沛、大脑最活跃的时间段，这个时候不学习，难道要出去跟你们争五大公子？”


  　　成池哑口无言，他的能力、眼界和手腕，都是建立在另外一种精英教育上，学的是屠龙技帝王学，重视人心、重视社会经验，却不重书本。


  　　不能简单的评述两种模式好或者坏，在这上面，只有适合与不适合。


  　　方小武紧接着就说到这一点。


  　　“我和你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我是草根但脑子还可以，知识更能发挥我的优势，你是性格豪爽的公子哥，资金和人脉更能发挥你的优势，我学不来你，你更学不来我。”


  　　“哪条路好走？肯定是你的路好走，但我走不得。”


  　　“哪条路更远？肯定是我的路更远，但你走不得。”


  　　年少成名，一朝得志，却仍旧有这份镇定和清醒，成池心中只剩一种情绪——叹服。


  　　“小五，你的视野远比我想象的更开阔，也更沉得住气，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会急着创业……”


  　　方小武摇头笑笑：“创业是一定会的，但不是现在。关键问题是，做什么呢？拿着几个亿去开发房地产？还是扯起大旗搞互联网金融？或许能赚钱吧，但那不是事业。”


  　　啪、啪、啪！


  　　陌紫妍缓缓鼓掌，双眼里满是激赏，毫不掩饰。


  　　“这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迎来下一场科技革命，真正的大佬都在布局什么？那些掮客却向我们鼓吹区块链、互联网金融、共享经济……”


  　　“为什么？因为我们云州已经落后不止一筹，只能玩那些大佬玩剩下的。就好像小五自己玩不转房地产一样，我们也玩不转人工智能、大数据、量子通信与量子计算机、脑科学与类脑研究……”


  　　“照这样下去，大潮起时，我们就要用小舢板去抢滩，再想维持今日的财富和地位，何其艰难！”


  　　成池插口接道：“其实大娱乐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未来的国内，娱乐消费、精神氪金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方小武缓缓摇头：“内容在哪里？未来的娱乐行业，是一个内容为王的时代，单纯的感官刺激，阈值已经看得到，粉丝经济虽然看着很美，但终究需要内容来做内核支撑。”


  　　“对！”陌紫妍点头确认，“当今时代，已经不可能再酝酿出台风男孩那样简单、通吃的偶像。想吃粉丝的钱？可以，拿出好的内容来！”


  　　这种沟通让方小武感觉极好，谈性大起，不由深入阐述下去。


  　　“你看，内容往小里说，是最底层的文字，即小说和剧本。逐级上攀，变成漫画、动画、电视剧、电影。横向扩展，可以衍生出桌游、手游、页游、网游以及周边。”


  　　“整个系统里，每个环节的垄断程度，现今都已经比较高。”


  　　“小说的改编权我们要找起点买；要变成漫画，我们要找夏天岛或者颜开文化；再变成动画，我们需要与东方梦、青青树之类的合作；再想拍电视剧电影，哇哦，好剧本好演员好导演……真是个大工程。”


  　　“在所有的环节里，我们都必须要找到好的内容创作者来合作，都不提广电、卫视、院线等等后端钳制，单单说这个内容，究竟怎么创造？”


  　　成池回味片刻，抬头望向陌紫妍：“妍姐，你的影视公司，还没决定开局项目么？”


  　　陌紫妍轻轻搅动着咖啡匙，摇摇头：“没有。好的IP好的项目，都不欢迎外人。那些风险比较大的项目，倒是愿意接受外来投资，可我不喜欢。没有话语权，难道我的目标只是赚点钱，顺便潜一个小鲜肉？”


  　　成池不禁为之咋舌：“以你掌握的时尚资源，居然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陌紫妍哑然失笑：“时尚杂志的格调再高，人脉再广，也不能凭空造出内容，我倒是屯着几份看起来还成的剧本，但拍剧不是随便拉来两个流量担当就能爆的简单事儿，请不来好导演好团队，那我宁愿等等，反正现在我也没有需要捧的人，再挖个半年一载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方小武直到现在才知道，紫妍姐已经扎扎实实的迈出第一步，然后被卡在第二步上。


  　　这也和做事风格有关系，好多投资人干脆就是挥着支票往上冲，管你什么剧本团队。


  　　人家具体什么目的，没必要无端猜测，反正肯定不是做事业的态度。


  　　聊到这里，成池也跟着袒露心扉。


  　　“其实我们家现在也难，原材料市场啊……一言难尽……”


  　　“虽然舞台本身变得越来越大，但是像我们这种做实业的家族其实越来越找不准定位，聚光灯下是他们，黑暗之中是我们，再怎么用心表演，终究是一场狂欢里的边边角角。”


  　　方小武第一次在他眉宇间感受到焦虑，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明悟：公子也好，大佬也罢，在真正的大时代浪潮中，不过是一朵小花，甚至有可能比胸无大志的普通人更加脆弱。


  　　吾可取而代之？

  　　不不，这么想不对。


  　　我将超越这一切！

  　　不是单纯的财富或者地位，而是在时代浪潮中，留下的那一抹无法磨灭的色彩。


  　　难么？


  　　不要紧，读书正当时！

  　　……


  　　接下来，三人聊到饥肠辘辘，对付一口简餐，将咖啡换成啤酒，又这么慢慢聊到深夜。


  　　天南海北，上下古今，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谋划，只有敞开心扉的沟通。


  　　对于两个见多识广的二代来说，方小武无疑是只菜鸟，但是他敏锐的思维、独特的视角以及举一反三的领悟力，还是令他们发自内心的震撼。


  　　学而知，思而明，方小武学的还不够，但思考能力无疑已经被拔高到相当的高度，这是一个不偏科的天才。


  　　要说这场大聊有什么具体的收获，那没有。


  　　但是方小武作为一个小弟弟，分量陡然不同——不再是车神、赌圣那种玩乐方面的大牛，而是一个极具潜力的领袖。


  　　心中再无丝毫轻视。


  　　这就是成公子和陌公主最大的改变。


  　　黑车已经是过去，大家的注意力集中点，接下来是非常宏大的格局，要是注意力不集中……错过车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七章 别乱花钱

  　　三人都没少喝酒，谁也没逞强开车，还好助理们都在。


  　　先送陌紫妍回家，给她扎完针，方小武很不客气的留宿在客房。


  　　安安静静，一夜无话。


  　　虽然将近4点才睡下，但是方小武醒来时还不到9点，抻个懒腰，精力尽复。


  　　澎湃的力量在伸展中无序释放，又爽又不爽。


  　　爽的是那种健康和活力，不爽的是无处发泄。


  　　是不是应该弄个健身房，打打沙袋什么的？一身是劲儿，总不运动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跟健不健康没关系，挥洒汗水、磨砺精神，还真就得运动不可，读书没法取代。


  　　暗暗把这事记下，方小武也没等陌紫妍起床，洗完澡直接出门。


  　　先回新家车库去换车，给918做登记领蓝牙的时候，物业的小姑娘眼睛都是直的，经理亲自过来套近乎，一见车主是方小武，终于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车库了。


  　　等方小武换完车出门，经理马上给保安们开会，重点强调车辆安全问题。


  　　麻蛋，918划个道子换漆就得80万，别的车直接撞碎都不一定用得了那么多。


  　　方小武路过新家楼下时，没见着母亲的雷克萨斯，狗腿的打电话慰问一下，被喷小五分钟。


  　　心虚理亏的小五哥赶紧说正题：“妈你别光顾着房子，有时间也琢磨琢磨生意的事，看看是开个店还是怎么着。”


  　　何静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过惯穷日子，现在住大房子开豪车，但自己却没有一个正经的营生，心里始终不托底，那点点生活大变样的得意还没有焦虑多。


  　　方小武这话瞬间击中她心坎，武妈妈顾不得再生气，接着话茬就开始絮叨。


  　　“可不是么！妈一直就琢磨，这只出不进哪叫个事儿啊？妈想着，要不然就开个超市，要不然就开个饭店，或者加盟点什么也中，总之不能就这么闲着，妈今年才40出头，往少里说还能干20年呢……”


  　　“好好，你说的对！”


  　　“恩！没错！”


  　　“行，等我有时间帮你参谋……”


  　　哄半天，给自己找好大麻烦，挂电话时方小武却笑得特别轻松。


  　　就这么一个妈，她开心就好。


  　　驱车直到苏野家楼下，干脆又上楼跟苏妈妈聊一会，顺便施针。


  　　苏妈妈的气色很好，脸颊隐隐泛着红润，说话还不能太用力，但行动已经无碍。


  　　苏野因此而特别欢快，跟刘怜怜俩忙前忙后的，做饭熬药。


  　　三人一直待到护工上门，下楼时，乖妹妹刘怜怜给苏野出主意：“姐，请个全职的保姆吧！靠护工不稳妥。”


  　　苏野亲热的揽着她，释然点头：“行，反正现在钱够花，其实我自己还真照顾不来。”


  　　方小武纳闷了，这姐妹俩骨碌一宿，关系亲近得真快，莫不是……百合了？！

  　　呵呵！


  　　送你两个字，自己琢磨去。


  　　下楼看到小奔以后，苏野居然还有点不满意：“怎么不是昨天的保时捷？”


  　　方小武瞥她一眼：“918就俩座，你俩叠一起很舒服么？”


  　　俩姑娘耳根都有点红，但还是坚定点头。


  　　“挺舒服的……”


  　　靠！哥说的是正经事！

  　　苏野这妹子吧，有时候方小武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乖的时候比谁都懂事，可真要臭嘚瑟起来，那就像脱缰的疯牛，根本拉不住。


  　　就说今天，明明是给刘怜怜买车，她却打扮得跟正主似的。


  　　白色的包臀小热裤，上身蓝粉色T恤，下摆扯起来在腰间打个结，小蛮腰大长腿全露着不说，还踩着一双高跟凉鞋，生生比刘怜怜高出大半个头，就像一支怒放的玫瑰，贼扎眼。


  　　刘怜怜前天的衣服已经换下来，身上穿着苏野的大号T恤和七分裤，空空荡荡跟书呆子似的。


  　　还别说，这么一穿，楚楚可怜的婊气倒是越来越勾人。


  　　对她们俩感觉有点迷糊，但小五哥也懒得琢磨，好感度不掉，爱咋嘚瑟咋嘚瑟，又不是罩不住。


  　　“想买什么车？有打算没有呢？”


  　　刘怜怜脱口而出：“奔驰S级！”


  　　我去！好扭曲的审美……


  　　方小武诧异的打量她一眼：“那不是还得给你配个司机？”


  　　“为什么？”苏野好奇的探过头。


  　　“S级本来就不是自驾的车型，更何况是个女生……”方小武叹口气。


  　　刘怜怜却觉得不对：“还有这说法？我看到好多人自驾S级啊？”


  　　“这种事当然没有定论，你喜欢自己开奔驰大巴也没人管得着，不过你想想从驾驶座下来时的画面……”


  　　听着方小武的形容，想象一下那种场景，苏野冷不丁爆笑起来。


  　　“哈哈！确、确实没什么逼格啊！”


  　　笑点好迷……


  　　刘怜怜瞥她一眼，好奇的问：“那你觉得我适合开什么？”


  　　方小武其实也不知道，随口道：“宝马760？再不玛莎拉蒂总裁？反正尽量挑容易驾驶的吧，价格无所谓，但最好别买超跑，太招风，没必要。”


  　　“玛莎拉蒂玛莎拉蒂！”苏野立即叫起来。


  　　“傻妞，760比总裁贵……”


  　　怜悯的眼神顿时对她造成暴击，她一抱胳膊，不说话了。


  　　我去！这车灯闪的，差点晃瞎小五哥眼睛。


  　　就小野猫这性格，等到给她买车时，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方小武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打好预防针。


  　　“我跟你们讲，酒吧给你们，但赚钱也别乱花，上学时就搞得一身珠光宝气的，对你们没好处，尽量把钱花在提升生活质量、提高审美品位上面。”


  　　“要记住，你们和外面那些网红嫩模不一样，她们把最值钱的东西都挂在外面，生怕人不知道，你们则应该让自己变得值钱，明白么？”


  　　两只小鹌鹑，懵懂的点点头。


  　　小五哥不由苦笑，好吧，有钱以后应该怎么花，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呢，以后大家共同进步。


  　　至于现在，她们有什么愿望，先满足再说。


  　　来到汽车城，三人开始狂放的试驾过程。


  　　不必担心价位的好处就是，只要外形相中，马上就可以提出试驾，不满意的话，扭头就走，理直气壮。


  　　一路溜达过去，很快来到奥迪4S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新鲜出炉的刘总


  　　进门以后，方小武一屁股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任凭她俩四处乱逛——光是观察外形，就得折腾至少半个小时，往少里说。


  　　现在的车行，服务都相当可以，方小武刚坐下，马上有妹子过来揉肩捶腿……啊不是，过来嘘寒问暖。


  　　“先生您好，我是奥迪销售经理墨白……”


  　　要一杯冰水，小五哥马上挥手赶人：“那两个是大款，我就一跟班。”


  　　墨白暗暗撇嘴，羡慕的看着那两个浑身上下不超过1000块钱的大美女，瞬间就做出判断——


  　　这一定是一场肮脏的PY交易，俩妹子胸大的是二奶，土里土气的是二奶闺蜜，富家公子哥带她们来买二奶车，目标不是A4就是Q3。


  　　我怎么就没这命！


  　　就因为老娘的车灯是示宽灯？！


  　　就在墨白心里的负面情绪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门外停下一辆奥迪A6L，车里走下来两个男青年，直奔大门，顿时让她眼睛一亮。


  　　走在前面的青年，上身一件登喜路的Polo衫，脚上一双爱马仕Loafer，单肩背包大得有点夸张，虽然不够帅，而且有点木讷，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走在旁边的青年，头发抓得杂而不乱，带着大黑框眼镜，一身英伦休闲风，那叫一个精致帅气。


  　　看年龄，两人也就是20多岁，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样子，这个岁数，不等过几天的秋季车展，直奔4S店，那就不是凑热闹的无聊顾客，90%是诚心要买车。


  　　墨白兴高采烈的迎上去，刚要开口，只见那帅哥突然撞撞Polo衫的肩膀，发出一声惊呼。


  　　“卧槽！田洋，快看那俩妹子，盘靓条顺，真特么绝了！”


  　　田洋转头望过去，木讷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狂喜，拍拍齐乐的胳膊，快步走向两位美女。


  　　齐乐惊讶的吐槽：“卧槽！今天你这么有行动力？”


  　　没等他回过神，田洋已经在使劲招手。


  　　“怜怜学妹！好巧啊！你来看车？”


  　　俩妞愕然转头，苏野瞄一眼田洋，坏笑道：“你的事儿犯了！坦白从宽，姐可以帮你求情！”


  　　刘怜怜一点都不怕，傲然的抬起下巴：“坦白你个头！谁还没有几个追求者？妹妹我受人欢迎，你嫉妒啊？”


  　　互怼一句的功夫，田洋已经来到面前，兴奋得脸色有点涨红。


  　　“怜怜学妹，你刚考完票就来看车？之前举行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来？我……和同学们都挺惦记你的。”


  　　这人典型的不会搭讪，苏野知道两人没什么关系，不耐烦被陌生人耽搁时间，当即没什么好脸色的怼回去。


  　　“管你什么事？大哥，各看各的，OK？！”


  　　齐乐追过来，看到苏野的容貌和身材，哈喇子差点没当场流下来，嬉笑着接话道：“美女，小脾气跟身材一样爆哈？看车我们男人更擅长，田洋跟你朋友是驾校同学，互相帮助嘛！”


  　　田洋赶紧点头：“对对，我们对车很了解，而且齐乐是奥迪车友会的成员……”


  　　干脆就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苏野拉着刘怜怜转身就走，而刘怜怜也没看他一眼。


  　　田洋当即被臊个大红脸，下意识转头望向齐乐。


  　　“看我干嘛？再找机会磨啊！”齐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眼睛却片刻不离苏野的背影。


  　　“哎，那妞就是你在驾校一见钟情的对象？”


  　　田洋点头：“嗯，就是她。”


  　　“好，她归你，闺蜜归我，走！”


  　　齐乐用力一扯田洋，等俩妹子脚步慢下来，才跟着慢慢踱过去。


  　　“怎么追啊？”田洋为难的问。


  　　“你傻不傻？”齐乐白他一眼，用力一挥手臂，“这是什么地方？4S店！”


  　　“所以？”


  　　“所以拿钱砸啊！展示你的财力，该装逼装逼，别放不开，叫她们知道金钱的力量！进而对你产生好感，然后就是水磨功夫，送这送那……”


  　　齐乐巧舌如簧，搂着田洋小声嘀咕。


  　　“哎，我准备用那辆A4L钓钓那妞，你帮我撑着点！”


  　　田洋愕然：“你哪来的钱？”


  　　齐乐差点气乐：“用什么钱！玩玩而已，我还能真送？”


  　　“不好吧？”


  　　田洋有点犹豫，但齐乐没管那么多。


  　　“大哥，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女人，一个个嫌贫爱富的，咱们不玩，她也是送别人，有得上就上，惯着干嘛？就你顾忌多！”


  　　说话间，刘怜怜和苏野停在一辆RS7跟前，齐乐马上加快脚步。


  　　“美女，喜欢这车？RS7，4.0T，605马力，V8发动机，漂亮归漂亮，可是太躁……诶，别说，跟你还挺合的。”


  　　苏野刚要爆炸，刘怜怜一拉她，转头直视田洋：“这位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你很熟么？”


  　　田野又被臊得一脸红，心里又拧巴又悲愤，想着：我就这么差劲？好心帮忙却被你这么对待！齐乐真没说错，惯的！

  　　吭吭哧哧辩解道：“我怕你不熟悉，帮你参谋参谋……”


  　　刘怜怜丝毫不假颜色：“谢谢！不用！现在可以请便了么？”


  　　见他们俩还不动地方，苏野干脆扬声冲休息区喊起来。


  　　“老公！有人惦记你媳妇，还赖沙发？”


  　　田洋和齐乐愕然转头，只见沙发上半躺着一个少年，正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齐乐暗骂一声晦气，望向少年的眼光十分不善，心情瞬间败坏到极点。


  　　不过，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那少年不但没动屁股，甚至就连头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的挥挥手，懒洋洋道：“看你的车，刘总能摆平。”


  　　别说田洋、齐乐没反应过来，大厅里其余的三个客人和一众汽车销售都懵逼了。


  　　还有这么当老公的？

  　　心真特么大！

  　　墨白撇嘴嘀咕：“小毛孩真是靠不住……”


  　　一个看热闹的客人对同伴冷笑：“这小子阴着呢，待会闹起来直接翻脸，省一辆车不说，搞不好能把那闺蜜都拿下。”


  　　“卧槽！秋字爷你犀利！想想还真有可能。”


  　　齐乐反应过来，扭头打量一下刘怜怜，目光在她不合身的T恤、七分裤上一掠而过，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那小子说什么？

  　　刘总？！


  　　呵呵！


  　　“田洋，听见没有？现在真是开个淘宝店就能叫总……”


  　　田洋没接茬，深深吸一口气，直视刘怜怜：“怜怜同学，我是真心喜欢你，不如这样，刚才我看你对那辆红色的A4L很感兴趣，我买下来送给你！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是作为正式追求你的第一份礼物，证明我的诚意。”


  　　“不用了。”


  　　刘怜怜轻笑摇头，伸手轻拍RS7车顶，“我现在对它更感兴趣。”


  　　田洋的表情勃然大变，墨白的脸色勃然大变，看热闹的客人脸色勃然大变……


  　　总之，所有人都一脸大便失调的模样，震惊失语。


  　　唯有苏野笑得趴在车门上直不起腰，对刘怜怜竖起大拇指：“虎牙妹，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齐乐咬牙冷笑，正要开口，却被刘怜怜横过来一眼，轻声斥道：“闭嘴！”


  　　齐乐被骂得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只见刘怜怜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向销售。


  　　“我喜欢的东西，我自己会买。”


  　　销售傻兮兮的看着那张建行金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还是苏野喊醒了他：“顶配！全款！白色！谢谢！”


  　　气势煊赫的刘总瞬间破功，气呼呼的看着她：“我喜欢红色！”


  　　“骚包……”苏野不屑撇嘴，但是看看她的银行卡，马上改口：“好吧好吧，等我考完票以后，再买一辆红色的，OK？”


  　　刘总仍旧不是很满意，可又拿她没办法，只好转头看向田洋。


  　　“现在，可不可以离我的车远一点？”


  　　田洋紧紧攥着拳头，转身就走。


  　　齐乐恶狠狠瞪一眼刘怜怜，终究是心有顾忌，什么都没说，转身追过去。


  　　出门时，两人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休息区，瞳孔不由一缩。


  　　少年仍在读书，金色的阳光穿透落地窗泼洒在角落，一片安详。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结盟吧！

  　　A6L咆哮着离去，刘怜怜不动声色的对售车经理点点头：“有什么手续，麻烦您尽快处理。”


  　　礼貌、优雅、云淡风轻。


  　　售车经理摄于她的容颜和气势，反应慢了不止半拍。


  　　“啊？啊！您放心，马上就好！”


  　　一溜小跑去弄合同。


  　　墨白听出她们似乎还有再买一辆RS7的意思，也顾不得羡慕嫉妒恨，忙不迭的送上冰水，讨好的笑着。


  　　“两位美女，要不要到那边坐着等？”


  　　“不需要？那要不要试驾两圈？我给您讲解一下操作？”


  　　“还不要？那要不然……我给您卖个萌？”


  　　……


  　　前呼后拥好一阵，刘怜怜不厌其烦，躲在驾驶室里摆弄内饰，苏野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笑容那叫一个冷艳高贵。


  　　好不容易显摆够了，在即将绷不住架的时候，她钻进副驾驶，轻轻一撞刘怜怜肩膀：“刘总，好气势！”


  　　刘怜怜一吐舌头，悄声道：“照样装呗！怎么样，爽不爽？”


  　　苏野慎重点头。


  　　两妹子对视一眼，突然爆笑起来，搂在一块前仰后合。


  　　笑够以后，反倒是苏野过去就忘，而刘怜怜眼睛里则燃起一抹光彩，这种被尊重、被敬畏、被捧着的虚荣，正是她一直以来的幻想。


  　　原本以为还要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拼到，谁成想来的这么容易！


  　　下意识瞥一眼方小武，她突然搂住苏野：“姐，咱俩结盟吧！一个人根本摆不平那牲口，你希望再被韩洛音、黄煌她们分走一份么？”


  　　苏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黄煌不是你最好的闺蜜么？”


  　　刘怜怜理直气壮的冷哼一声：“没听过那句话？防火防盗防闺蜜！小五没主动开口以前，我只承认你是姐妹！”


  　　苏野只是相对直率，不是傻，她有自己的想法。


  　　“哼！我可不管那么多，小五爱怎么浪怎么浪，反正我要三次就足够，再多也吃不消。”


  　　刘怜怜气得直咬牙，这就是典型的我爽后哪管你洪水滔天，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不过该劝还得劝，谁让她就这么一个盟友呢？


  　　“姐姐哟，咱俩现在是承受的比较艰难，但是谁不进步啊？咱俩再熬几年，到30岁就能打平，到时候你老大我小二，刚好够用。”


  　　“要是真的再有小三小四，结果弄得咱俩不够吃，难受不难受？”


  　　刘怜怜劝得苦口婆心，苏野却爱听不听的，等她说完，扔过去一个微带嘲笑的眼神。


  　　“小贱货，你想的可真远，还30岁如何如何……反正我不管，不够吃就少吃呗，有时间我正好唱唱歌。你长得小你不知道，我这两坨甩一个小时有多累，再像前天晚上那么折腾，我宁愿去shi！”


  　　刘怜怜目瞪口呆，低头瞄瞄自己的C+，你奶奶个腿的，老娘小？！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暴躁，试图再争取一下。


  　　“姐你放心！大不了，下次我帮你托着！”


  　　苏野瞄一眼她的手，不屑冷笑：“两只手加一块托起一个都得漏，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刘怜怜终于忍不住，嗷一下就炸了。


  　　“大奶牛，我跟你势不两立！”


  　　“小贱货，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吧？我才不要和你同流合污！”


  　　……


  　　等经理带着合同回来时，塑料姐妹花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签字、付款、办保险，约好后天来取车，终于艰难的搞定一切。


  　　方小武收好书，站起来刚活动两下脖子，姐妹俩就猛扑过来，一人挽住他的一边胳膊，死死贴上去。


  　　“小五，我们去逛街吧？”


  　　“主人，我要买衣服！”


  　　方小武狐疑的看一眼她们，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幺蛾子，不动声色的提醒道：“注意点影响。”


  　　“不怕！我就是主人的小棉袄！”刘怜怜撒娇发嗲。


  　　小野猫不甘示弱：“我是小五专属的coser娃娃！”


  　　得，越说越来劲，方小武索性放松抵抗，被她俩夹裹着走向C200。


  　　目送着她们远去，店里的销售和客人蛋疼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关系？”


  　　“大款妹子包养小白脸？”


  　　“扯淡！俩妹子一人出一半钱？共享单车？”


  　　“难道还能是富二代一拖二？在这儿上三年班，你见过给二奶买RS7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我是真特么羡慕！”


  　　“潘驴邓小闲，你就占个小，羡慕有用？”


  　　“滚！”


  　　……


  　　简简单单的六个点，省略的是好几万叙述性文字。


  　　总而言之，当她们基本满足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夜里8点半。


  　　买完车以后发生的一切，小五哥不想再回忆一遍，如果不是她们答应解锁……咳咳，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让我们着眼未来！

  　　陪女朋友逛街，应该的嘛，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尽管找我！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门脸不大的南洋小馆，鱼汤好喝到爆，药膳极补。


  　　小五哥当然不需要补，但两个妹子很需要勇气。


  　　……


  　　简简单单的六个点，再次省略好几万叙述性文字。


  　　方小武起来时，苏野睫毛上仍旧挂着泪花，大字型的摊开来，睡得正香。


  　　床上没看着刘怜怜，掀开被子一看，正蜷缩在苏野身旁，双手捧着一物，贴在脸颊。


  　　靠！差不多大！


  　　感觉火气仍旧在蒸腾，小五哥掐指一算，今日大凶，宜治丧、忌开光，遂作罢。


  　　拎着书和手机去客厅，一边读书，一边随手撩撩韩洛音。


  　　现在的系统解锁任务，就只剩这么一位前女神的好感度，贼难刷。


  　　刚安静没多大一会，电话铃声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韩希夷。


  　　真是稀客……


  　　“你好啊班长，有何指使？”


  　　韩希夷的声音不怎么客气：“你这假怎么还请起来没完呢？全班就缺你自己，知道么？”


  　　之前是用哪种套餐撩她的？

  　　最近的事比较多，小五哥一时间没想起来，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我这里刚忙得差不多，班长你有急事的话，我可以提前回去。”


  　　你有急事，这是比较私人的说法，正适合对付这种霸气妹子，小五哥撩妹功夫始终在线。


  　　不过韩希夷仍旧没有什么好气。


  　　“今天晚上系里开迎新晚会，不劳动状元你出节目，回来鼓个掌，喊两嗓子666，会吧？！”


  　　靠！瞧不起人啊……我有那么咸鱼？

  第三百三十章 欢迎仪式

  　　腹诽归腹诽，韩希夷叫他回去参加迎新晚会，他是没意见的。


  　　整个大学就这么一次，有意思没意思暂且不说，总归是份经历，反正又不累。


  　　……好吧，其实不累才是主因，有漂亮妹子可以看是辅因。


  　　“没问题，班长你放心，咱们班的节目我一定好好欣赏……主演是你不？”


  　　“不是！”


  　　咔嚓一下，电话被挂断。


  　　小五哥一脸懵逼，这妞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两秒钟以后，他就把大长腿扔到一边，喜滋滋跟韩洛音邀功：“我刚才把韩希夷气得直喘粗气。”


  　　【韩洛音好感度+1】


  　　大长腿，你是我亲人啊！


  　　……


  　　吃过早饭，时间不过9点半，方小武默算一下昨天晚上的战况，感觉虎猫姐妹至少要睡到下午，干脆留下张字条，撤退。


  　　云大金融系明天就要正式开课，浪来浪去的日子到此就要告一段落，然而他还有件大事没办。


  　　双修……啊呸呸，再修一门专业。


  　　跟金融学很搭的专业有不少，但方小武不是很想再学一门商贸、经济、金融工程之类的分支，倒是对某几门课很感兴趣。


  　　具体学什么，他打算再咨询一下崇高甚至洪材教授。


  　　在那之前，还要去一趟云商。


  　　驱车直奔云商大厦，刚推开资产管理部的大门，痞子卢和年华他们立即一拥而上。


  　　“卧槽！小五哥，几天不见，牛逼大发啊！”


  　　“大佬，快坐，小的给您倒水去！coffee—or—tea？”


  　　“橙汁！”方小武无奈的推开痞子的大脸，没好气的接道。


  　　正闹着，黄二凤推开办公室门，对他招招手。


  　　“小五，进来说话！”


  　　如今的黄二凤，气宇轩昂，背头锃亮，朝气蓬勃，皮鞋溜光。


  　　整体看起来，跟以前没有太大变化，但透出来的气势，早已不是那个闷头干活的工兵。


  　　“黄哥，工作适应得很好？”


  　　“还不错。”黄二凤点点头，表情诚恳，“多亏小五你给我争取来的这个机会。”


  　　“说这个干嘛。”


  　　方小武笑笑，一点没有居功的意思，直奔主题：“今天来，是想麻烦黄哥你给我开一个情况说明，我请假用。”


  　　很简单的事，黄二凤一听就明白。


  　　“没问题！”


  　　直接手写，签字盖章，唰唰唰一气呵成。


  　　“小五，过段时间，等正式任命下来，我请同事们小范围聚一聚，你要来。”


  　　方小武接过情况说明，只见一页文字行云流水，藏锋留韧，书法漂亮至极。


  　　“没问题！黄哥你的字真漂亮，这年月，真少见！”


  　　黄二凤摇摇头：“我这才哪到哪！我就是当做陶冶情操来练的。”


  　　无心而言，却让方小武心里一动。


  　　有时间应该练练书法，不图练出什么大名堂，至少要做到字有骨，文有意，方才不负我读书一场。


  　　念头一闪而逝，在心里留下一道痕迹。


  　　黄二凤随手拉上百叶窗，直接倚在办公桌上，低声道：“李战来问过情况。”


  　　方小武目光一闪：“也是时候了……第二笔款子好几天前就应该打过去了吧？”


  　　“嗯。农信社那边正在拖着，据说正在开会讨论，应该很快就会来找咱们确认合同。”


  　　“具体的细节我不过问。”


  　　方小武摆摆手，眼神幽深。


  　　“确定李战来不及再融资就好。”


  　　黄二凤轻松一笑：“当然来不及。他凭什么再融资？”


  　　“咱们这里能拖多久？”


  　　“5到10个工作日。上面不好说。”黄二凤心里有数，张口就来。


  　　那就是说，仅仅云商证券就能拖住李战大部分精力，等到成池和张路那两边都跟着发动攻势……


  　　算算时间，彻底分出胜负，应该就在10月初！


  　　方小武压住心里的激动，没有当场给成池打电话。


  　　以成大少的手腕心性，根本不用自己再提醒什么，必然早就枕戈以待。


  　　延续好久、愈演愈烈的一段仇怨，马上就要彻底终结，自己即将趟过人生上第一道坎，拿到成长给予的奖励……


  　　深深吸一口气，他跟黄二凤握手道别：“黄哥，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回头再联系。”


  　　黄二凤没留他，跟着闹哄哄的痞子卢、年华将他送出门外。


  　　快走出走廊时，还能听到大办公室里的大声吹嘘，痞子卢神神叨叨的卖着关子，四大公子争霸赛的具体过程，却只字不露。


  　　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手机突然进来一通电话，居然是田甜。


  　　可惜地下的信号不好，没接起来。


  　　方小武一脚油门将C200L轰出停车场，主动给她拨回去。


  　　“甜甜姐，刚才你找我？”


  　　大甜甜的声音带着点埋怨，但是仍旧超甜：“小五你过来怎么不通知姐姐一声？”


  　　“我就是找黄哥盖个请假章，马上还要回学校，时间太紧张。下次吧，我请甜甜姐吃甜筒好不好？”


  　　“小鬼少臭美！你走到哪了？”


  　　甜甜问的有点急，方小武终于咂摸出点味道来，回得很谨慎。


  　　“出来挺远了，刚才在地下没信号，才找到地方停车。”


  　　“你还真急……陌总听说你过来，特意抽出时间来，要见见你。能再折回来么？”


  　　我去！紫妍姐大姑要见我？

  　　不知道为什么，方小武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诶，我没干什么坏事啊……最起码没对紫妍姐干……


  　　不管了，没时间！

  　　“甜甜姐，我院长正等着我呢，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急。你帮我跟陌总道个歉，真不好意思！”


  　　田甜没说什么，反过来安慰他：“没事，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今天就先这样。”


  　　挂断电话，方小武琢磨半天，仍旧觉得纳闷。


  　　“陌青河到底因为什么事想找我谈谈？！”


  　　一直到系主任崇高的办公室，方小武仍在猜这个。


  　　他对那位女强人的性格多少有所了解，没见过却听得够多，那是一个相当强硬的铁娘子，据说只对陌紫妍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亲儿子都没这待遇。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方小武自认为什么都没做过，可就是心虚。


  　　想得入神，等到崇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没敲门，下意识就将房门推开。


  　　然后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了，只剩惊愕。


  　　这是什么欢迎仪式？

  　　好大好翘……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细节 是魔鬼


  　　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让小五哥茫然的瞪大眼睛，口干舌燥。


  　　办公室里有人，一个女人。


  　　女人站在屋子中央，正摆出一个超级奇葩的姿势。


  　　背对门口，双腿分立，用力下腰，秀发倒垂及地，双手交叉，高高背在身后。


  　　浑圆挺翘的PP高高撅着，将轻薄而透气的棉质运动裤绷成一个标准蜜桃型，并勾勒出鼓胀胀的某处。


  　　细节啊细节！细节是魔鬼！

  　　小五哥尊敬的微微一硬，视线突然和女人压在小腿间的脸对在一起。


  　　“啊！”


  　　嗷的一声尖叫，女人大兔子似的一跃蹿出两米多，坐回办公桌前瑟瑟发抖。


  　　“你！你进屋怎么不敲门？！”


  　　方小武咔吧咔吧眼睛，伸出手去挠头，憨笑。


  　　“呵、呵呵……忘了……”


  　　嗯，确实是忘了，甚至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女人的脸——不是安溪还能是谁？

  　　安溪的脸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方小武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学姐，你的瑜伽练得真棒，这个姿势好厉害！”


  　　哪里厉害？哪里厉害？！


  　　臭流氓！

  　　安溪内心里相当羞愤，但是看着方小武竖起的大拇指，再看看他那一脸丝毫不掺假的钦佩憨笑，突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一瞬间，方小武的形象就彻底模糊。


  　　第一次见面时的纯情小男生，酒吧里聪明绝顶的骰子大王，倒拖长枪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疯八神，现在满脸仰慕的小学弟……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没给她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方小武很自然的转移话题。


  　　“对了学姐，崇主任不在么？我来找他销假。”


  　　安溪目光微微闪烁：“崇主任没在，他和导员们开会呢，要不然你等等……要不然你把假条给我吧，我帮你转达！”


  　　刚想让方小武等等，马上又改主意。


  　　等什么等，快滚蛋！


  　　然而方小武不但没走，反而自顾自的坐到对面。


  　　“没事，我等等好了，还有点别的事要跟主任说。”


  　　呃，你的理由这么充分，我能怎么样？

  　　安溪憋屈的低下头，心里打定主意：反正你爱等就等，要是跟我说话，绝对不理你！


  　　然而再次出乎意料，方小武坐下以后，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安安静静的读起来，不但没跟她搭话，甚至都没抬过头。


  　　这就很尴尬。


  　　对于女神级美女而言，被搭讪、被凑热闹才是生活中的常态，喜不喜欢是一回事，重不重视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跟颜值有很大关系。


  　　长得歪瓜裂枣的，你不搭不搭讪，女神都不在意，从始至终脑子里都没你这号人。


  　　妄图装作对女神美貌无动于衷来刺激对方的好奇心？


  　　大锅你想太多，女神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动于衷。


  　　有些套路，前置条件是足够的颜值。


  　　长得好看，然后你跟别的妹子有说有笑，跟我就没话说，你什么意思？

  　　以上才是正确的心理反应。


  　　而且也不是一定会这样，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女神原本就对你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安溪对小五哥好奇不好奇？

  　　肯定的啊！


  　　沉默好一阵，还是安溪先抻不住，故作自然的问：“哎，学弟你上次的事儿怎么处理的？你……真的……呃……”


  　　越说越艰难，吞吞吐吐的，就是问不出来。


  　　方小武抬头瞟她一眼，表情有点沉重，没有一点笑模样。


  　　“学姐你想问什么？那流氓死没死？”


  　　安溪一滞，陡然惊觉，自己似乎有点太孟浪了？

  　　怎么能当面问这种事！

  　　“没有没有！”她慌乱的摆摆手，表情特别紧张，“我就是……担心你有事，怕你心里不好受……”


  　　啧啧，挺冷清的一个学姐，怎么比刘怜怜还像鹌鹑？

  　　学姐你的人设呢？

  　　方小武心里还在说着风凉话……


  　　你特么也不想想，谁看见杀人犯心里不发憷？！


  　　情况就在那摆着，安溪有20点基础好感，总好感同样是20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点普通好感都没有！


  　　要不是基础好感不会掉，搞不好现在就是负好感。


  　　不过不要紧，有基础就有救，小五哥怕过困难？


  　　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再不行就上办法，不是有句老话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么？


  　　“我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学姐，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安溪顿时懵逼，心里嘀咕着：我没打算安慰你啊……


  　　可是被方小武用“沉痛”的眼睛这么一扫，她又有点抹不开面子，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方法。


  　　“学弟，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哟，学姐挺有想法啊……


  　　方小武特好奇，却仍旧绷着架子，老干部似的点头：“好啊，谢谢学姐。”


  　　安溪清清嗓子，酝酿一下情绪，绘声绘色的开始。


  　　“话说，那是去年9月一个慵懒的午后，系学生会招新，当时我寝室里的一个姐妹要参加，硬拉着我壮胆，我想想，参加学生会好像也挺有趣的哈，于是就陪她去面试。”


  　　“一进门，里面坐着三个学长，还有好几个干事，我闺蜜就有点紧张。”


  　　“她是1601会计班的，上台时，红着脸挤出一句：大家好，我是1601班的会计。”


  　　“哗的一声，当时全场的人都笑疯了！”


  　　安溪说到兴奋处，大大张开双手，用来形容场面之壮观。


  　　“我一看，这不行啊，得给我闺蜜下台！”


  　　“然后我就冲上去，跟评委鞠躬：大家好，我是现金！”


  　　“那些人一愣，紧接着全笑疯了！”


  　　“就这样，我加入了学生会，可惜，我闺蜜落选了……”


  　　兴奋退潮，安溪瞪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方小武，有点懵逼。


  　　“不好笑？！”


  　　方小武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叹口气。


  　　靠！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安溪怒了，决定开大招。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愤怒的学姐撇着嘴，摇摇手指，“接下来，有个二货脱口而出一个问题，那才是高潮！”


  　　说到这里，她突然瞥一眼方小武，挑衅的问：“学弟，你猜是什么？”


  　　小五哥继续怜悯的看着她，摇摇头：“学姐，你不适合讲笑话，到此结束吧，我好冷……”


  　　我去！这能忍？！

  第三百三十二章 跟溪妹子的距离


  　　忍无可忍，就不要忍！

  　　安溪咬紧牙，下血本：“来打赌！你要是能猜到，我输给你点什么，要是猜不到……嗯……”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猜不到就给我打三次工，会里需要你出面时，你帮我干活！”


  　　咦，这倒是有点意思……


  　　方小武心里一动，淡声问：“几次机会？”


  　　“两次！”安溪心里想着压价，却下意识竖起三根手指，尴尬的改口，“呃，好吧，三次！”


  　　小五哥哭笑不得。


  　　学姐，原来你挺高冷的啊？怎么会这样？

  　　心里一动，他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特殊状态。


  　　【安溪基础好感度20。特殊状态：混乱。对你抱有极大的畏惧和好奇】


  　　跟这个有关系没有？


  　　系统呢？出来冒个泡！

  　　【特殊状态很难用语言确切形容，如果宿主对此有疑问，建议去接触一下楚雨薇，相信她会让你理解何谓特殊】


  　　以小五哥的定力，都不禁被这番满含恶意的说明刺激得一激灵。


  　　楚雨薇？看来以后要离她远点……


  　　呃，渴妹子先放放，逗逗溪妹子再说。


  　　“好，就三次。不过你输了怎么办？”


  　　方小武的问题，顿时让安溪打起退堂鼓。


  　　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大美女，她本能的就很抗拒这种听起来就“不怀好意”的压迫性问题，冲动一消退，剩下的就只有微微的懊悔。


  　　干嘛要打赌？

  　　输掉怎么办？

  　　再说，情况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子的？

  　　“我就开个玩笑……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安溪弱弱道。


  　　哟，防御力好强！

  　　方小武心里有点失望，但表面丝毫不动声色，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啊，早就说你不适合讲笑话了……”


  　　又是这句话！

  　　其实安溪在很多事情上都没什么好胜心，相对的，在少数比较在意的事情上，她又分外忍不得轻视。


  　　“好！你说赌什么？学姐我还真不信邪！”


  　　年轻人，莽啊……


  　　方小武心里笑开花，表情却愈发沉静。


  　　思考几秒，他决定还是慢慢来，吓跑就不好玩了。


  　　“那就这样，你输了，就帮我私人三次忙。”


  　　安溪到底还是被吓一跳：“为什么是私人？”


  　　小五哥又叹口气：“学习你帮得上我？系里你比系主任说话好使？至于校外……呵呵。”


  　　三句话，对溪妹子造成巨大的三重暴击。


  　　不过方小武的态度并不高高在上，只是在叙述实情，虽然略有装逼嫌疑，但她倒是没怎么生气。


  　　“那好吧，就这样。不过你不能拿太私人的事情找我帮忙……我也帮不上。”


  　　安溪说话时，表情很镇定，但方小武还是从她飘忽的眼神里，读出一丝羞涩。


  　　“OK。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太私人’是什么意思，但是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见得真有事需要帮忙。”


  　　方小武特别淡定，甚至显得有点憨，完完全全的纯情吃素小绵羊。


  　　安溪信没信不知道，反正他是信了。


  　　“那么开始猜？你不会故意不承认吧，学姐？”


  　　被方小武怀疑的看着，安溪冷哼一声：“哼！学姐还不至于那么没品，金融系谁不知道安溪说到做到！”


  　　她的性格是无论干什么，一定要给自己留下余地，可要是没余地，那硬来也不怂。


  　　反正你又猜不到！

  　　不忿的盯着他看，小学弟单手托腮，凝神沉思，诶？还别说，真的很好看。


  　　啊呸呸！

  　　想什么呢？


  　　别扭的撇开目光，但是好景不长，不大一会，又不知不觉的被他的鼻梁侧影所吸引，心里啧啧称奇。


  　　鼻翼侧面的那一小块阴影，在构图上真漂亮啊……


  　　正发着小小的少女花痴，方小武突然抬头，视线撞到一起。


  　　“学姐，你说完‘我是现金’以后，有个干事脱口而出，是吧？”


  　　“啊。”安溪慌慌的点头。


  　　小五哥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竖起手指：“真相只有一个！他问的是：出纳呢？”


  　　“不对！”


  　　安溪立即否定，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喜。


  　　方向性错误。


  　　方小武瞬间意识到这一点，马上改套路。


  　　“他问的是：多少钱！”


  　　“呃……不对！”


  　　仍旧是否定，但是她眼睛里掠过的那一抹慌乱，以及微微的卡顿，并没能逃离方小武的观察。


  　　“呵呵，我知道了……”


  　　方小武笑眯眯的盯着她看，向她施加压力的同时，不断的读着她的心理波动。


  　　良久，他慢悠悠给出答案。


  　　“多少钱一次？”


  　　“啊？！”


  　　安溪傻眼了。


  　　“嘿嘿，学姐，你输了！三个忙，要随叫随到哟！”方小武得意的摇摇手指。


  　　安溪鼓着腮帮子，满脸不甘，但是没赖账，只是气呼呼的追问：“你怎么猜到的？怎么会这么准？”


  　　已经得胜，没必要再卖关子讨人厌，方小武笑眯眯给她解释。


  　　“很简单啊，‘我是现金’几个字，如果语速比较快的话，很容易听成‘我收现金’，学姐你这么漂亮，那些单身狗肯定神魂颠倒的，情商低的借机调戏你一下，出个风头，过过嘴瘾，再正常不过。”


  　　听完他的解释，安溪心里叹服，但脸色反而一冷。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孩子谁会往那方面想！”


  　　诶？逻辑居然没毛病……


  　　小五哥瞪大眼睛，顿时无言以对。


  　　没法解释，那就不解释，他直接掏出手机，对安溪晃晃。


  　　“学姐，你给我打过来，还是？”


  　　又是一个很巧妙的小套路。


  　　直接问号码，女生的抗拒心理会比较强，场景不对容易让人下不来台。


  　　叫她打过来就没问题，毕竟报号码的是男生。


  　　安溪果然没反对，没好气的抄起手机：“你说号码吧！”


  　　嘿嘿，到手！

  　　交换完号码，小五哥还煞有介事的拉出音乐库，专门给她配置一个来电铃声。


  　　鼓捣一阵，笑眯眯征求意见：“学姐，这首歌配给你，满意么？”


  　　安溪侧耳倾听，只听到两秒前奏，就一口叫出歌曲的名字：“Despacito？”


  　　微微蹙眉，深深凝视方小武一眼，见他笑得一脸坦然，没发现任何试探，安溪这才摇头。


  　　“我不是那种热情如火的拉美女郎，换一首吧。”


  　　方小武瞬间看懂她的不喜。


  　　跟性格没关系，恐怕是因为歌词吧？

  　　好吧，歌词确实有点黄，但那明显不是重点。


  　　重点是距离感。


  　　啧啧，溪妹子，你还真难撩……


  　　小五哥看看面板上25点好感度，哑然失笑的同时，斗志却在熊熊燃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必须出邪招？

  　　安溪妹子为什么这么难撩？

  　　她比韩希夷漂亮？比陌紫妍有阅历？

  　　都不是。


  　　关键在于警惕心。


  　　说起来也是小五哥点儿背，前两面好不容易塑造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形象，没等见着效果呢，第三次直接变身疯八神，差点把妹子吓尿。


  　　形象如此强势凌厉，充满压迫，还装什么小绵羊！


  　　安溪现在比较混乱是不假，好奇心和畏惧兼而有之，但警惕心让她的防御力处于超强状态，哪怕小五哥撩妹技能已经堆到87点，仍旧难以破防。


  　　呼……能力满值之路，任重道远啊……


  　　清楚的分析出现状，小五哥自然就不急了，软刀子割妹，没耐心可不行。


  　　等到崇高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无比和谐的一幕——方小武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读书，安溪在对面看稿子。


  　　“诶？小溪你没去跟她们排练啊？”


  　　崇主任先跟安溪打招呼，瘦削的脸上，笑容极慈祥。


  　　“约的是下午，我背背台词。”安溪回着话，起身收拾东西，“主任您没事了？那我就吃饭去了。”


  　　崇高赶紧拦着：“哎，先等等，看看你学弟有什么事，万一需要你帮忙呢？”


  　　好主任啊！


  　　小五哥站在旁边候着，心里好生感激。


  　　不过他没傻乎乎的去看安溪表情，就当没这事儿似的，乖乖问好。


  　　“主任您好，我过来销假。”


  　　崇高随手接过情况说明，简单扫一眼，放到一旁。


  　　“就这事？我觉得不像。有什么说什么，说吧！”


  　　这就是老油条和小菜鸟的区别，安溪就没发现。


  　　方小武赧然笑笑，点头承认：“确实还有一件事，我想报第二专业，学历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是我希望能跟班学点正经东西。”


  　　此言一出，安溪眼睛当即一亮，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崇高则是一挑眉毛，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小五你是觉得金融系的东西不够你学？”


  　　大汗……


  　　方小武苦笑道：“崇主任，您可别这么说，我是希望触类旁通。”


  　　崇高哈哈一笑，摇摇头：“还好你是跟我商量，洪老师最看不惯的就是学生报第二专业，当年我们同学拿这事儿去问他，老师直接就给顶回来：本专业的知识你都学精了？”


  　　方小武其实有点纳闷，从上次接触来看，洪教授挺开明的，怎么会有这种忌讳？


  　　崇高解释道：“老师的态度是这样的——你可以不来上课，但你考试必须过。不来上课又能考过，证明你对时间安排有自己的思考，对知识的理解基本合格，旷课自然无所谓，甚至是好事。”


  　　好事？！

  　　崇高点点头：“对，好事。证明你有自己的主见，不盲信不盲从，这个特质对于我们金融系的学生，非常宝贵。”


  　　“经济、金融领域里，稍微高深点的那些知识，那都不是听课就能听会的，都要自己探索。给你一笔资金，你按照书本上的经典配置去投资，就能赚钱？开玩笑么！”


  　　方小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觉得，洪教授的这种思维，其实非常辩证、灵活。


  　　显然，洪教授并不是一个死套经验的经济学忽悠家，更偏向于注重实践、实战的金融战士。


  　　“那不对啊？洪教授这么开明，为什么还不让学生自由选择兼修？”


  　　安溪大约知道答案，瞥他一眼，差点没忍住笑。


  　　崇高摇摇头：“两回事。”


  　　“你不来上课，自学，精力仍旧是集中在本专业的内容上。你兼修另一门功课，怎么分配脑力？要是这样，老师宁愿让学生转系。”


  　　我去，这么麻烦的？


  　　方小武试探着问：“那就是没希望喽？”


  　　“四大基本专业还好说，金融学、证券投资学、投资银行、金融工程，互相串串课都无所谓，外系的基本没希望。”


  　　崇主任一番话，让方小武心里彻底凉凉。


  　　安溪看到他脸上的失望，不知为何，一句劝慰脱口而出。


  　　“反正你也不要证，想兼修什么，就在家里自学呗！”


  　　方小武何尝不想，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苦笑解释道：“学姐，两个专业的课时肯定有冲突，没有系里允许，你说我这公共课逃是不逃？绩点不够，要人命啊……”


  　　安溪恍然大悟，下意识瞟一眼崇高。


  　　瘦得跟柴火似的主任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摇头一笑：“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个时间，看看老师的态度。反正你也不差这十天八天的，对吧？”


  　　没别的办法，方小武也只能等。


  　　为这事请紫妍姐出来说情，其实不太合适。


  　　洪教授作为院长，有他自己的治学原则，这非常正常，外人强行干预，结果未必是好的，而且也没有这么做事的道理。


  　　“那就麻烦您了，学生先告退。”


  　　方小武鞠躬，准备撤退。


  　　崇高摆摆手，笑道：“去吧去吧！你是财主，带小溪去吃顿好的，不能白让学姐等这么半天。”


  　　安溪娇俏的一噘嘴，挺有特点的——嘴唇往里抿，腮帮子微鼓，嘴角挤出两道浅浅的梨涡，特别可爱。


  　　“主任！明明是你让我等的……”


  　　小五哥是那种有杆不爬的人么？

  　　刚才晾着是刚才的套路，现在的机会不把握，那绝对活该单身。


  　　咦？用单身来形容小五哥，似乎有些奇怪……


  　　不管了，先架上再说！

  　　“学姐，我一直都在休假，还没见识过咱们的食堂，你带我去感受一下好不好？我挺好奇圣女果炒青椒的……”


  　　噗嗤一声，安溪毫无防备的被逗笑。


  　　“你真想试试食堂？”


  　　看到溪妹子眼睛里泛起的危险的光，小五哥不惊反喜。


  　　有反应就好，情绪调动起来才有机会，不让妹子又哭又笑，怎么涨技能？

  　　“我是真的好奇，学姐我们这就去看看？”


  　　“行，待会别哭啊！当年人大一道菜卷炒橘子技惊天下，咱们云大师傅不甘人后，苦心孤诣，发明出一道无敌菜式，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走走走，这就带你见识见识！”


  　　安溪这妹子的脑回路和正常人绝对不一样，为什么谈到这事会如此兴奋？


  　　小五哥若有所思。


  　　难道说，要攻略溪妹子，必须出邪招？


  第三百三十四章 云大特色菜


  　　小五哥和安溪并排走向食堂。


  　　云大高新校区占地面积很大，光食堂就有四个，其中一食堂是教职工，三、四食堂是以特色小炒、私营店铺为主，剩下二食堂，提供以便宜、量大著称的大锅饭。


  　　二食堂比较偏，从金融系教学楼出发，要穿过大半个校区，女生寝室楼和礼堂都在路线中间。


  　　两人一路走过去，异样的目光就没断过。


  　　好在安溪问心无愧，就当没看到，照常跟方小武聊天。


  　　不过小五哥却在暗暗叫苦。


  　　好像……是不是……有点太低估安溪的知名度了？

  　　怎么这么多人认识她？

  　　不明白就要问，方小武也没掩饰，大大方方问出口：“学姐，怎么那么多人认识你？”


  　　“我是系学生会的，又在瑜伽社团干活，很奇怪么？”安溪似笑非笑的瞟过来一眼。


  　　不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就算是大美女，就算是系学生会的领导，可安溪才大二，偌大的新校区，少说上万学生，她的认知度已经远远超标。


  　　她不愿意说，小五哥却没那么容易放弃。


  　　“学姐，你今天晚上要主持系里的迎新晚会？”


  　　“对啊，不然看什么台本。”


  　　“还要表演节目？”


  　　“嗯。”


  　　“瑜伽怎么上台表演？”


  　　“你猜？”


  　　安溪微微一偏头，又露出半边梨涡，看得方小武心头一跳。


  　　虽然昨天才胡天胡地的折腾完，但是距离吃饱，仍有一段距离，方小武又有点饿。


  　　啧啧，少年人的精力啊……甜蜜的烦恼？


  　　摇摇头，尽力忘掉热狗汉堡瓜子什么的，小五哥继续往外扔好话。


  　　“学姐真是多才多艺，怪不得人缘这么好……崇主任那么严肃的人，一看到你就笑，能看出来，他真的特别喜欢你。”


  　　和妹子相处，高冷是必要的，赞美比马屁更必要，必须灵活运用，存之于心。


  　　安溪挺高兴的，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偏偏还要摇头谦虚。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要认真干活、好好学习，老师们都会认同的。”


  　　方小武真心赞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我想，或许这就是学姐做人的成功之处吧！”


  　　安溪俏脸微红一瞬，伸手轻轻将一缕秀发勾到耳后，借机掩饰，却被方小武看个分明。


  　　其实不用看，系统面板已经说明一切。


  　　【安溪好感度+2，当前基础20点，总计27点】


  　　小五哥撩妹，几乎很少口花花，从来不用那种油滑腔调去占口头便宜。


  　　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很多人将之奉为真理，以为表现出“坏”的一面就能撩到妹子。


  　　这里存在着一个误区——坏不是浮滑粗鄙的言辞，不是动手动脚的调戏。


  　　真正意义上对女孩子存在巨大吸引力的“坏”，其实是一种不循规蹈矩的突破，是一种破坏束缚的禁忌刺激。


  　　为什么无知少女总是被黄毛啪啪？

  　　因为黄毛正是中学时期破坏力最强的代表形象，比沉闷无趣的书呆子要有趣得多，被追求时带来的刺激感非常强烈，更容易让妹子昏头。


  　　到大学时再看，还有妹子跟黄毛混混么？

  　　几乎没有。


  　　这个年龄的妹子，对于“坏”的定义已经截然不同，黄毛不再代表坏，代表的是蠢。


  　　妄图以玩世不恭的形象来撩妹？

  　　醒醒吧！2017年了！


  　　酒吧一夜情可以。


  　　离开特定的环境、面对正经的女孩，还这么干的，死缓没商量。


  　　现在的方小武多聪明？

  　　他的情商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意识到安溪的警惕心理有所松动，他反而安静下来，按兵不动，绝不贪功冒进。


  　　顺着林荫小路缓缓前行，气氛沉默却不沉闷，方小武还善解人意的跟安溪保持着两拳的距离，让她从心底感觉到自在。


  　　又过去十来秒时间，心情平静轻松的安溪主动挑起话题。


  　　“学弟，想不想知道咱们食堂的特色菜？”


  　　“能有多特色？”


  　　方小武是真的好奇，原本他以为那些黑暗料理是编出来的段子，不过很多大学生信誓旦旦的说确有其事，真的很搞笑。


  　　“最大不了就是老鼠屎炖老鸭酸萝卜呗？”


  　　小五哥脑洞大开，安溪却恶心巴拉的一皱眉。


  　　“那叫不卫生，算什么创意？前面就是二食堂，来吧！叫你开开眼！”


  　　二食堂整整四层楼，四个出口，人流如织，学子们三五成群，嬉笑怒骂，神采飞扬。


  　　唔，食堂的感觉不坏啊，看起来比去吃大酒店有趣得多。


  　　方小武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瞅瞅西看看，直到被安溪带到窗口前。


  　　一两米饭1毛钱，一份荤菜3块钱，一份素菜2块钱。


  　　两荤一素6两米饭，居然仅售8块6！


  　　良心啊……


  　　刚看叹完，在安溪的示意下去看菜牌，一瞬间，五哥的三观就被刷新。


  　　冰糖茶叶蛋拌大葱……


  　　菠菜紫菜海带三鲜汤……


  　　荔枝蒸鸡蛋羹，备注（酸辣口）……


  　　麻蛋这都是什么鬼？！

  　　正惊恐着，安溪悲愤的指着一个大铁盘，绝望道：“今天的重磅主菜，来看看吧！”


  　　方小武打眼一看，觉得挺奇怪的。


  　　卖相还行啊？

  　　一块块乒乓球大小，面粉糊糊炸出来的扁平小卷，小牙签穿着，外表炸得金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抬头阅读菜品说明。


  　　蛋清红薯粉炸糕，注：辣条卷香蕉馅。


  　　想想辣条的劲爆味道，以及跟香蕉混在一块咀嚼的口感，小五哥差点没疯。


  　　靠！

  　　这玩意真是人吃的？！

  　　以小五哥的坚强，此时也忍不住开始打退堂鼓。


  　　一抬头，正好看到安溪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以及……隐藏于其中的决绝。


  　　“你非要来见识见识，学姐奉陪到底！来吧，不吃完这顿杀威餐，算什么云大人！”


  　　小五哥顿时懵逼了。


  　　溪妹子，你要不要对自己这么狠？！

  　　答案是要。


  　　安溪一推两人的托盘，英勇就义慷慨赴死似的向阿姨递出卡。


  　　“两荤一素，两人份的，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小五哥看着她的手指在几个铁盘上跳动，脸都绿了。


  　　刚要转身，左臂突然被人死死的搂住，紧接着耳边传来一个腻死人的声音。


  　　“小五哥，好好巧哦……”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先吃！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小五哥正准备溜，马上就被人锁住肘关节，贴树皮似的贴上来。


  　　你以为这就是最可怕的？


  　　不，真正可怕的是那条美女蛇本身……


  　　这种牙都快要黏掉的嗓音，不是楚雨薇还能是谁？

  　　麻蛋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面前是黑暗料理，身后还有放飞自我的黑暗厨子，活路在哪里？

  　　小五哥心里一阵哀嚎，第一时间想要抽出手臂，却被楚雨薇锁得更紧，甚至大半个身体都挂上来。


  　　热乎乎、软绵绵、香喷喷、滑溜溜的异性肉体，整个贴紧的感觉，那是相当的令人鸡动。


  　　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再换个对象，小五哥肯定反手一个擒抱，使出巴西格雷西柔术的地面寝技，放倒、锁死、一顿猛夹。


  　　可是在学校食堂面对楚雨薇……头大如斗。


  　　下意识瞄一眼系统面板，眼睛立马直了。


  　　【楚雨薇基础好感度10，总好感度98，特殊状态：极渴。疯了般想你】


  　　卧槽！好感度涨得比小野猫小虎牙都快！

  　　这可真是要疯啊……


  　　一愣神间，安溪把托盘递过来，然后半是惊讶半是惊喜的打招呼：“哎，薇薇你什么时候来的？上午不是没课么，你怎么会来食堂？”


  　　楚雨薇肯定不会在二食堂吃饭的，她也没打算隐瞒这一点，黏糊糊道：“我看到你们往这里走，跟上来打个招呼。小五哥，好久不见了呢！”


  　　诶，可真够腻歪的，安溪都被激起一身疙瘩。


  　　“我说，你先放开我，咱们没那么熟，好么？”


  　　方小武哭笑不得的连甩两下，终于把她甩开，端起托盘扭头就走。


  　　安溪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雨薇，怯生生问：“薇薇，你玩真的啊？”


  　　楚雨薇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猛的一握拳：“当然！我一定要征服他！”


  　　杀气四溢，婊气冲天！


  　　发出宣言，她突然警惕的抬头：“小溪，你不会跟我抢吧？”


  　　“不抢不抢，你尽管下口！”安溪吓得连连摆手。


  　　这么邪性的学弟，再加上你个疯婆子，我可不掺和……


  　　楚雨薇笑得像朵花似的，亲热的拉着安溪的手，小声嘀咕：“这头小狼狗特别难搞，小溪你得帮我！”


  　　啊？！我不想掺和啊……


  　　安溪为难道：“我和他又不熟，你自己努力吧……”


  　　“没事！你是学生会的，接触接触就熟了，我不像你这么方便，你得帮我创造机会。”


  　　楚雨薇突然上来聪明劲了，斗志满满的给安溪打气：“第一步，先把他手机号拿到手！”


  　　安溪不渴，没这么疯狂，下意识就想反问：到底是你追他还是我追他？


  　　……


  　　窗口距离餐区不远，她俩没嘀咕两句，方小武已经找好位置坐下。


  　　安溪很有眼力见的坐到对面，楚雨薇特别不自觉的坐到方小武身旁，而且一只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挽过去。


  　　方小武一瞪眼睛：“学姐，注意影响，咱们真的不熟！”


  　　幸好还有一个镇压特效，关键时刻，起到巨大的作用。


  　　楚雨薇悻悻的收回手，没话找话的卖萌：“小五哥，你怎么吃食堂的大锅饭啊？要不然我请你吃粉嫩粉嫩的粉蒸肉，好不好吖？”


  　　粉嫩？当我没见过？


  　　方小武眼珠一转，拎起一块蛋清粉炸糕，随手递到楚雨薇嘴边，笑眯眯道：“食堂挺好的。学姐，你尝尝这个！”


  　　楚雨薇从来没来过二食堂，虽说也曾经听说过云大黑暗料理的名气，但是炸糕的卖相实在太好，她心里只有狂喜，哪还会怀疑！

  　　“喂人家！”


  　　楚美眉迫不及待的张开嘴巴，仰起头，等着小五哥的爱心投食。


  　　“哎！哟……”


  　　安溪刚想拦，方小武却已经整块都塞过去，她只能伸手盖住眼睛，不忍直视。


  　　一、二、三！


  　　楚雨薇兴高采烈的嚼着，仅仅三口，眼睛和眉毛唰的挤到一块，嘴巴一张，表情扭曲成一团shi样。


  　　“呕！”


  　　一股疯狂的呕吐欲望自打直肠而起，瞬间怼到嗓子眼，楚雨薇下意识掐着喉咙，扭头吐一地。


  　　“呕呕……水！呕……这、这是什么？！”


  　　“呃……呕！”


  　　安溪赶紧掏出纸巾递过去，不停的帮她拍打后背，弱弱道：“这是咱们食堂的特色菜……”


  　　楚雨薇干呕半天，感觉胃酸差点涌上来，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问：“水呢？有没有水？”


  　　并木有，安溪没买水。


  　　楚雨薇一眼瞟到汤碗，翠绿的蔬菜，清冽的汤汁，看起来很舒服，忙不迭的抓过来，咕嘟咕嘟两大口。


  　　下个瞬间，她的眼睛猛然瞪大，瞳孔快速扩散，茫然了。


  　　菠菜紫菜海带放到一起熬汤却不放任何调料，菠菜被煮得稀烂，紫菜丝丝缕缕的漂浮着，海带矜持的沉底，肆意散发着原始而粗犷的腥、苦、咸。


  　　逼呼话题：请问，大口喝下这种汤，被紫菜塞住牙缝、被菠菜堵住喉咙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美。


  　　飞。


  　　楚雨薇剧烈的咳嗽起来，汤喷得哪哪都是，小五哥和安溪的餐盘都没能逃过此劫，甚至安溪的裤子都遭了大殃。


  　　“学姐……”方小武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看，摇摇头，叹口气，“哎！”


  　　楚雨薇本来就被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再被方小武这么一看，简直羞愤欲死。


  　　抓着安溪的纸巾，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匆匆而逃。


  　　“我去、去一趟、洗手间……”


  　　安溪哪能看着她自己走，拎起小包马上追过去。


  　　“学弟我去看看她，你先吃吧！”


  　　我先吃？！


  　　看看贴树皮的模样，谁爱吃谁吃！


  　　方小武目送她们离去，二话不说，起身就溜。


  　　云大最恐怖的存在，季军楚雨薇，冠军二食堂特色菜，都给我拜拜吧！


  　　安溪学姐，对不住，只能下次再撩你了……


  　　狂奔出门，跟人打听好地方，一路直奔四食堂，打包一份红焖鸡米饭，赶紧回寝室。


  　　推门进屋，小五哥又是一愣，紧接着失笑出声。


  　　要不要这么巧的？！


  　　寝室里，王鹏程、景山、左哲圣都在，还有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外人——贴树皮她哥，楚云龙。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爹说


  　　四个人又支起桌子，在打扑克，看牌的厚度，应该是两副扑克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玩法。


  　　“小五回来了？”


  　　王鹏程对着门口，第一个发现方小武，自然的招呼一声。


  　　景山在侧位，面前高高堆起一大堆一块钱、两块钱的零票，显然是大赢家，兴奋得满脸红光。


  　　“哟！五哥，稀客啊！你要是再不出现，兄弟们还以为你要转系了呢！”


  　　这人原本就虚荣狗腿，此刻可能是有点得意忘形，张口就让方小武眉头一皱。


  　　左哲圣见状，赶紧给他使个眼色，然后……然后就被他误会了。


  　　“哎，要我说，你跟左少那点矛盾算什么事儿啊？你跟左少道个歉，左少人仗义，绝对不会揪着你不放，你要再逞强，兄弟们真没法帮你……”


  　　唰一下，左哲圣和楚云龙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方小武似笑非笑的瞟他俩一眼，悠然问：“左少啊，道歉没问题，可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啊？”


  　　左哲圣下意识的站起来，嘴唇上下磕碰两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楚云龙赶紧跟着站起来，陪着笑，接道：“哪来的事！小五哥你别误会，我们没这意思，景山胡扯呢！”


  　　方小武一挑眉：“真不是下马威？”


  　　“绝对不是！”楚云龙赌咒发誓，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真不是！”


  　　左哲圣紧跟着解释，看得出来，他有点郁闷，但却不敢跟方小武炸刺。


  　　景山则被弄得满头雾水，搞不懂两位大少怎么这么大反应，结果被左哲圣怒瞪一眼，终于意识到出了乌龙，讪笑着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搁。


  　　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还有两个大少，主动服软吧，抹不开面子，硬挺吧，又没有底气。


  　　结果还是方小武给他们找的台阶，笑眯眯的往下压压手掌：“同志们坐，坐！鼓鼓掌就好，列什么队嘛！”


  　　靠，这台阶真特么高……


  　　左哲圣、楚云龙不下还不行，只好郁闷的坐下，景山和王鹏程的眼珠子差点没吓掉，面面相觑，懵逼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是应该很不对付的么？！

  　　王鹏程抓着扑克牌，没话找话：“五哥，来打牌不？”


  　　“不了，我不太会。”方小武瞟一眼桌子上一块一块的零票，摇摇头，随后又补一句，“少玩带彩头的，养成习惯不好。”


  　　然后就回到自己桌子前，准备吃饭。


  　　王鹏程暗道不妙，小心翼翼的瞄着两位少爷的脸色。


  　　方小武哎，左大少和楚大少什么脾气？也是你能教育的？

  　　结果差点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


  　　左哲圣马上扔掉牌，别别扭扭的抱着胳膊，往桌子上一靠。


  　　脾气更暴躁的楚云龙则干笑两声，嘀咕道：“就是食堂里一顿饭的彩头嘛……”


  　　方小武侧过头，语重心长道：“勿以恶小而为之，要知道欲壑难填、积毁销骨、久赌必扑……你看我，从来不赌。”


  　　左哲圣瞪大眼珠子，跟楚云龙面面相觑。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的钱打哪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么？


  　　楚云龙没沉住气，他听左哲圣说起那个巅峰之夜方小武大杀四方的故事，心惊胆战之余，多少也有点难以置信。


  　　“你没跟四大公子赌钱？玩那么大反过来说我们这种块八毛钱的娱乐……”


  　　到底还是底气不足，像嘀咕又像抱怨，都没敢大声。


  　　小五哥理直气壮道：“我那叫赌钱？我那是在ATM里取钱！”


  　　牛逼还可以这样吹的？！

  　　楚云龙气到无语，一声不吭，而左哲圣脸皮直抽，却还在尬笑。


  　　剩下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也意识到，双方的地位已经发生实质性变化，现在是大少怂方小武，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大少压着方小武抽。


  　　景山马上跑到自己铺位前，翻出两罐啤酒，颠颠送到方小武面前。


  　　“小五哥，解解渴！”


  　　方小武不喜欢这货，虽然不至于刻意针对他，但也不必虚与委蛇。


  　　他也配？

  　　要调戏也是调戏左大少啊……


  　　当即一挑眉，侧头看左哲圣：“小哲啊，你有没有矿泉水？”


  　　左哲圣一愣，咬着牙应道：“有！”


  　　方小武一瞟他递过来的水，顿时皱起眉：“怎么是康帅夫？有没有农妇泉？”


  　　“没……”左大少的脸皮开始有点发红。


  　　“那就去买两箱，搁寝室里备着。”


  　　小五哥低头翻出钱包，语重心长的对大少展开批评教育，“你说你，堂堂云州海云亭公子，喝水都喝得这么不上档次，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左总？”


  　　卧槽！独秀同志，你的奖杯是特么农妇泉发给你的吧？


  　　你妹的，丫比康帅夫贵出去有5毛钱没有？！

  　　左哲圣怎么肯去给方小武买水？他给亲爹都没怎么跑过腿！

  　　然而没等拒绝，方小武递过来的红票票就已经塞到他手里，正要拒绝，却被方小武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轻轻一瞥……


  　　等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攥着钱，迷迷糊糊的走出门。


  　　楚云龙陪在身旁，气呼呼的咒骂：“妈的！小子欺人太甚！哲子，真要给丫买水？”


  　　左哲圣看看手里的毛爷爷，嘴角顿时耷拉下来，良久，悲愤的叹口气。


  　　“买吧……”


  　　“靠！”楚云龙憋屈得不行，但也没再说那些于事无补的话来发泄，他知道，左哲圣心里也不好受。


  　　他是莽夫不假，但他同时也是圈里人，知道什么时候、对什么人，应该服软。


  　　沉默半晌，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哲子，要不然你换到我们寝室吧？这么折腾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左哲圣第二次叹气，那表情，要死不活的。


  　　“我爹打死我都不会同意换寝室的，他乐不得让我给那王八蛋跑腿……”


  　　“至于么？左叔缺什么啊？！”楚云龙愕然的瞪大眼睛。


  　　左哲圣没瞒着，竹筒倒豆子似的复述亲爹的嘱咐。


  　　“我爹说：方小武这人，又精又狠，皮厚心黑，最难得的是，以弱冠之龄，赢来好几亿而面不改色，城府深如渊海。”


  　　“方小武有钱又有人撑，以后必成一代枭雄，现在趁他大势未成，正好烧烧冷灶。”


  　　“我爹叮嘱我好些遍：你很难继承我的事业，跟方小武同班同寝，就是你难得的机遇，好好跟他搞好关系，有机会就厚着脸皮往上蹭，就算人家不带你玩，至少磨磨你的性子，学点东西。”


  　　听完以后，楚云龙傻愣好半天。


  　　说这话的，是特么云州掮客之王左青云！

  　　至于么？！


  　　至不至于，他没想通，不过到超市以后，他不但主动搬了两件农妇泉，又捎上一堆红牛雀巢纯牛奶，能喝的饮料，挑最贵的买个全。


  　　寝室里，景山乖乖缩回自己桌前，大气都不敢喘。


  　　方小武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鸡米饭，心里没有拳打幼儿园的得意，只有丝丝冷笑。


  　　左哲圣、楚云龙之流，理不理都行，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可是不把他们磨老实，怎么撩安溪和韩希夷？

  　　这种冲动自负的大少爷，干正经事未必行，坏事一个顶仨，稍微松松手，就会如同脱缰的哈士奇，将屋子里搞得一团糟。


  　　《孙子兵法》有云：撩妹先除草，招蜂先赶熊，此谓上兵伐谋，以虞待不虞，必胜矣！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第一节大课


  　　非常非常神奇的是，下午居然有一堂大课……


  　　左大少递过去一瓶拧开的农妇泉，小心翼翼的告知这个消息，然后眼看着方小武喝一口喷半口，心疼得脸都扭曲了。


  　　你麻蛋，那是老子辛辛苦苦搬上来的！


  　　“居然还有课？韩希夷没告诉我啊……什么课？我看看我带没带书。”


  　　“金融概述。”景山嘴快的接道，“没课本的，据说是洪教授主讲。”


  　　“对。”左哲圣点点头，“这是洪教授在本科阶段唯一的课程，好像只有一节，就是一个综述性质的方向说明。”


  　　麻蛋，还好来得早，要是晚上才来参加迎新晚会……


  　　韩希夷，你坑我！

  　　小五哥给气够呛，恨不得把大长腿拉过来打屁股。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掐好时间，带上笔和本，一行人溜溜达达直奔阶梯教室。


  　　提前20分钟到的，但教室里已经人声鼎沸。


  　　金融系四大基本专业，各有两个班级，这就是四百来号人，将最大的阶梯教室塞得满满当当。


  　　来晚的就只能前排就坐，这是一年级新生都懂得的道理。


  　　左哲圣三人正在寻摸中间的位置呢，方小武没管他们，气势汹汹的直奔韩希夷。


  　　那叫一个万众瞩目。


  　　大长腿左右坐满妹子，她比人家普遍高一个头，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就跟皇上领着三宫六院似的，贼霸气。


  　　兴师问罪之路才走到一半，妹子们就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惊讶有之，窃笑有之，看热闹看得兴高采烈。


  　　哎呦，这情况不太对啊……


  　　小五哥感觉有点牙疼，原本的责问已经涌到嘴边，硬生生又吞回去，不动声色的走到韩希夷身后那排，就坐在她正后面。


  　　敌众我寡，先怂一波！

  　　前面那排传来几声轻笑，紧接着，左哲圣也跟过来，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纠结的看着方小武。


  　　“看我干嘛？准备听课！”


  　　小五哥心情不怎么美丽，但是不敢怼韩希夷，不等于不敢怼左哲圣。


  　　带头大哥是用来干嘛的？


  　　背锅嘛！

  　　听着前面传来的窃笑，左大少的脸色越发难堪，但最终没敢跟方小武炸刺，把目光转向韩希夷。


  　　“班长，你来得好早！晚上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班里的同学都特别期待你的表演！”


  　　韩希夷侧过头瞥他一眼，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上场表演的？我就是个组织者好么，想让我表演给你们看？去试试做梦吧！”


  　　女生们再次窃笑起来。


  　　左大少被连怼两次，臊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发脾气，只得讪笑：“哪能啊……我可没敢那么想，谁不知道韩公主……”


  　　韩希夷迅速打断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五哥没功夫理会左哲圣的憋屈，闻言心里微动。


  　　韩希夷的家境一点不比韩洛音差，不是同级也不可能结下这么大仇，莫非……


  　　一把拉住左哲圣，悄悄问：“你知道韩洛音吧？班长和她什么关系？”


  　　左哲圣惊讶的看着他，悄声反问：“韩家双姝你都不知道？堂姐妹啊！你不是跟韩洛音同学么？”


  　　方小武当然有地方打听这种事，不过一直都很忙，没顾得上。


  　　“她父亲干嘛的？”伸手指指韩希夷后背。


  　　左哲圣再次压低声线，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财神爷！”


  　　财神爷？

  　　能被冠以这个称呼的，要么是云州财政厅的大佬，要么是几大银行的省行负责人，在这个圈子里面对号去找，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韩希夷的根底。


  　　不过话又说回来，韩希夷的穿着打扮比韩洛音要高调得多，父亲很可能不是从政的，她可不像那种坑爹货。


  　　嘀咕没两句，洪教授拎着大茶杯走进来，教室里猛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来云大读金融，至少应该对云大的经济学家、金融学家做做功课，洪材放到整个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师，绝对不比张郎林厉等人逊色半分。


  　　更难得的是，这位大师不忽悠，有什么说什么，没有的干脆不说。


  　　以前自媒体不发达的时候可能会被某些官方经济学家压下一头，现在却变成优势，没什么黑料可以翻。


  　　洪教授把茶杯搁到讲台上，整个人就空着手了，没带什么教案，甚至都没个U盘来装PPT。


  　　“行吧，时间差不多咱们就上课。”


  　　同学们陡然安静下来，小老头就空着手在讲台上开始挥斥方遒。


  　　——这么说其实不准确，洪材教授讲的是综述，但没讲任何大道理，句句朴实平白，拉开一道名为“金融”的大幕。


  　　“第一个问题，金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金融学又是个什么东西？”


  　　“同学们，此刻你眼中的金融，和我眼中的金融，肯定不是一个东西……至于以后能不能统一，我个人感觉够呛。”


  　　“此时此刻，针对这个问题，说太多，没意思。”


  　　“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金融是关于未来的、关于不确定性的、关于在不确定性中达成平衡的这样一个东西。”


  　　“很难懂，是不是？”


  　　洪材抄起一根粉笔，回头在黑板上写下三个要点——未来、不确定性、平衡。


  　　“记着这三个词儿，以后学习的时候，自己慢慢感受，自己慢慢诠释，如果能在其中体会到趣味，恭喜你，你大概不会犯愁找工作。”


  　　大家发出一阵呵呵轻笑。


  　　方小武抄下三个要点，一只耳朵继续听，一半心神则已经沉浸在思考中。


  　　“第一个问题的后半截，金融学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非常确定的答案——”


  　　“一个特别扯淡的东西。”


  　　大家瞬间愕然，但是在洪材解释过以后，又纷纷释然。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未来四年，你们在学校里学到的内容，跟实际的差距，有一条银河那么远！”


  　　“我们的金融模型，永远都有一堆堆的假设，个个狗屁不通！”


  　　“比如说，最底层的经济学基础理论——假设人都是理性的。”


  　　“扯不扯淡？！”


  　　“你们看小说总是说这个不合理、那个不对劲，富二代不可能那么蠢，大佬绝对不犯这种错……”


  　　“实际上你可以在金融领域里看到非常离谱的偏差，涵盖方方面面。”


  　　“有些时候，站在局外看那种错误，简直会令你怀疑人生，觉得局中人个个都是蠢蛋，从而生出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洪教授突然停下，笑眯眯问：“你们猜，是哪个？”


  　　同学们欢笑着齐声吼道：“我上我也行！”


  　　“对，就是这个。”


  　　洪教授点点头，继续。


  　　“然而事实上是，巴菲特犯错，索罗斯犯错，王实犯错，机构投资者更是经常犯错。”


  　　“金融是一门判断未来趋势的学科，人在面对未知、不确定的时候，是非常情绪化的，凶起来气势如虹，萎靡时狗都能欺负一下。”


  　　“这跟你聪不聪明没关系，人性就是这玩意，没人永垂不朽，没人一直英明神武，没人能掌握未来。”


  　　“所以说，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学金融并不能让你们大杀四方走上人生巅峰。”


  　　“学得好，找工作不难，起薪蛮高，这倒是真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状元的见地


  　　第一学期第一堂课，没画大饼，反而一盆冷水泼过来，叫新嫩的学子们顿时无可适从。


  　　沉默并不等于沉闷，课堂气氛始终很好，这就保证大部分人都能听进去，然后开始思考。


  　　不过洪材教授就是这么不走寻常路，没等大家想明白什么，他已经开始讲下一个问题。


  　　“那么，第二个问题——既然金融学是一门这样的玩意，我们为什么还要学？”


  　　“这个问题，我想请几个同学来说说，为什么要学金融。”


  　　“说对说错都不要紧，而且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对错，凭着本心来，想怎么说都可以，说不好不罚，说得好送你们点学分。”


  　　“谁想说说？”


  　　声若洪钟的一嗓子吼下来，同学们迅速兴奋起来。


  　　能在洪教授面前露脸的机会，四年本科读下来，绝对不会有很多，谁不眼馋？

  　　大家踊跃举手，方小武没掺和。


  　　洪教授是典型的家长作风，今天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根子就是那样的。


  　　作为洪教授的亲传弟子，小五哥早已经接受过一次这样的考验，没必要再出这个风头。


  　　第一个被点中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面相憨厚，站起来时脸色就已经微红。


  　　挠挠头，他蛮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就是因为教授说的起薪高才想学金融的，我家境一般，想多赚点钱……”


  　　大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还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喊着“顶你”，显然，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


  　　洪教授挥挥手叫他坐下，笑道：“是个诚实的孩子，如果你还能做到踏实，那么我相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得到满足，金融机构里有很多岗位，非常青睐踏实、诚实的应届生。”


  　　接下来又点起两位，分别从不同角度阐述自己的理由。


  　　紧接着，洪教授点到韩希夷，而她并没有举手。


  　　“那位同学，对，就是特别漂亮的正瞪大眼睛的那位，你来说说！”


  　　大长腿一愣，马上起立。


  　　看得出来，她没有考虑好答案，她也没掩饰这一点。


  　　“洪教授，我报金融只是因为家里长辈是搞金融的，我想了解他们的事业和心态，我本人对于金融没有任何看法。”


  　　“我要做的，就是努力学好每一门功课，然后在过程中寻找答案。”


  　　“究竟找得到、找不到，不会影响我的成绩。”


  　　啧啧……直白、霸气、自信，这妞的性格应该特别合洪教授胃口，难道以后我会多出一个师妹？

  　　方小武暗暗琢磨着，抬头瞄一眼洪教授，果然，小老头的表情非常满意，完全没在乎她的“不知道”。


  　　话音刚落，男生们就开始边狼嚎边鼓掌，女生里，非本班的学生，喜欢她的人倒是不多。


  　　眼见着韩希夷开口，左哲圣有点坐不住了，马上把手举高高。


  　　洪教授似乎对他有点印象，随手点他站起来。


  　　“洪教授您好，我是金融二班的左哲圣！”


  　　左大少一站起来，立即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似的，浑身都是戏。


  　　“我学金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开拓眼界，学习一种思维！”


  　　咦？跟哥的想法很接近啊……


  　　方小武讶然的瞥他一眼，继续听。


  　　“我知道金融学不等于赚钱，学得再好，该赔一样赔。我爸爸跟两个很有名气的投资专家搞股指期货，血亏！”


  　　“他对我感叹道：我这辈子能搞懂人，却搞不懂股票市场，你要是不知道学什么，去学学金融吧！”


  　　“我不认为学金融就能搞懂证券市场，但我觉得，金融相关的一切，都有一种共性的思维模式。”


  　　“学会这种思维，很可能以后我还是不会亲身下场，但最起码的，我能够辨别谁行谁不行，谁是吹出来的，谁有真功夫。”


  　　“人家给我拿来一个方案，我看完以后，马上知道可行不可行。”


  　　“经济环境即将大变，我比别人先感受到，提前做好准备，确定机会在哪里危险是什么，以我的资本，稳坐钓鱼台！”


  　　……


  　　洋洋洒洒一顿大牛逼，居然吹得似模似样，如此看来，小左其实没那么草包。


  　　不过在方小武看来，有很多想法其实并不可行，最起码的，要学精到那种程度上，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左哲圣挥洒完光芒，面色平静的坐下，看似没怎么嘚瑟，其实脖子扬起的角度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特别奇葩的是，他还给方小武甩来一个带着挑衅的眼神，大概意思是——


  　　你觉得哥说得好不好？是不是特别深刻有见地？你行么你！

  　　小五哥哑然失笑，跟着大家一起慢慢鼓掌。


  　　洪教授没评价左哲圣的发言，但是身前身后不要同学都很激动，大约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国际视野”、“先进思想”、“远大前途”。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做得好不如说得好，宣传比产品本身更重要。


  　　方小武没吭声，将“胜利”拱手相让给左大少，一根小尾巴顿时高高翘起，摇得左哲圣满脸红光。


  　　洪教授没再点名学生，开始总结。


  　　“同学们说得都很好，金融学跟实践非常脱轨，但仍旧有无数的人在研究这门学问，我不想论证它的作用，但事实已经证明它的价值所在。”


  　　“所以，同学们要抛开偏见，正确认识这门学问，然后带着疑惑，去努力钻研。”


  　　“不需要你学得多好，就像刚才那位小同学说得那样，掌握一种思维模式，你就会少吃很多亏、少上很多当。”


  　　“比如说，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骗局，学金融的几乎从来不被骗。”


  　　“其中特别典型的一种是校园贷，我们总能在新闻上甚至现实中，发现有大学生上当受骗，可是几乎没有学金融的，为什么？”


  　　洪材环视教室一圈，突然点到方小武的名字。


  　　“方小武，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五哥措不及防，愕然而又无奈的站起身。


  　　这是洪教授第一次直接点出某位同学的名字，对于阶梯教室里的四百位学子而言，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方小武，跟他们压根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被各式各样的复杂目光注视着，甚至耳边还传来阵阵窃窃私语。


  　　“他谁啊？”


  　　“云州状元。”


  　　“状元多什么？都是过去，凭什么洪教授对他另眼相待？”


  　　“就是！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小五哥微垂眼眸，视线顺着韩希夷的秀发延伸，滑过耳垂，掠过锁骨，穿过领口……


  　　风景大好。


  　　一瞬间，小五哥明心见性，略有所得。


  　　自嘲的一笑，轻轻道：“因为……我们就是骗子。花样，本来就是我们玩出来的。”


  　　如同一枚核弹炸在湖面，掀起轩然大波！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天生我武

  　　“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敢？！”


  　　所有学子的心里都回荡着这个问题。


  　　刚上大学，第一堂大课，授课的是国内最富盛名的金融学教授，两院院士，云大金融学院副院长。


  　　在如此之多的前提下，张嘴放卫星……不，放火箭……不，放蹿天猴……


  　　你是要疯？！

  　　左哲圣张大嘴巴，呆愣愣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一丝妒忌和狂喜。


  　　韩希夷愕然回头，别扭的仰视着方小武，狭长的霸气凤目里，满是震撼。


  　　其余的同学，有一个算一个，惊讶、不解、愤怒、嗤笑，千姿百态。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洪教授不但没动怒，反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小五，你确定你知道校园贷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不要有顾忌。”


  　　能考上云大的都是学霸，没有笨人，但这些整日苦读的准高三生哪有功夫研究校园贷的问题？甚至，有些极其刻苦的孩子只是听过名字而已，不由大感好奇。


  　　方小武却不一样，刚在云商证券混两个月，那里要专家有专家，要二代有二代，聚一块聊几次就能把这东西扒透。


  　　但他还真就不敢敞开来说，洪教授有底气说不要顾忌，他却必须得字斟句酌。


  　　“校园贷，顾名思义，向校园里的学生发放的贷款，目前主要流毒在大学校园，据说甚至已经开始波及部分中学。”


  　　“要知道，大学生虽然是成年人，但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消费贷款主体用户，甚至都不应该是消费贷款的有效客户。”


  　　“很好理解，因为学生没有稳定的收入，不存在金融信用，不具备偿还能力，更不可能提供足值的抵押物。”


  　　“那么，问题来了——像京东白条和淘宝花呗这种超低端口的消费贷款都不向大学生提供较大额度，校园贷为什么会如此泛滥？”


  　　“是因为他们的风控比互联网金融巨头更强吗？”


  　　方小武停顿片刻，给同学们少少一点时间来思考，然后断然否定。


  　　“当然不是！”


  　　“他们的风控就是个筛子，贷款门槛低到难以置信。有身份证和学生证，留下手机号，再有一到两个同学做联系人，当天就能下款。”


  　　“如果是线下销售直接发展来的客户，流程可能还要更简单。”


  　　“就是这样简单、方便的流程，才让大量的学生忍不住诱惑，出于各种原因，顺手借钱。”


  　　“有同学可能要问：如此粗糙的风控，如何保证利润？万一有人不还款呢？”


  　　“因为他们的利息足够高，高到可以覆盖掉乱七八糟的成本和坏账。”


  　　“因为他们的底限足够低，低到挖空心思的哄骗学生贷款，然后在还不上的时候，不择手段的催收。”


  　　“这两点，就是校园贷的罪恶之源！”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个男生举起手。


  　　“那个，方同学，我请问一下……前天我在校园外扫到一个APP，我简单看了一眼，里面写的是借500，三个月还530，利息好像并没有高到你说的程度？”


  　　方小武皱眉望过去：“年化24%的利率还不高？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那男生连忙摆手：“我不是质疑你，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方小武摇摇头：“你真正借一下就明白了，利息之外，还有手续费、服务费，乱七八糟的钱一收，实质的利率直接突破天际。”


  　　“更可怕的一点是超高额的逾期罚息，一天5%，甚至更高，借500块大概不会逾期，可是如果借得多呢？”


  　　韩希夷突然插口：“如果我不还呢？”


  　　“骚扰，疯狂的骚扰，不止是你，还包括你的同学甚至老师。”


  　　方小武摊开手：“无耻之处就在这里，作为大学生，我们要在一个封闭的小圈子里学习、生活4年之久，他们给你的同学、老师、家长打骚扰电话，用污言秽语甚至P黄图来侮辱和你相关的一切人，败坏你的声誉……”


  　　“你怕不怕退学？怕不怕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怕不怕被所有人孤立？”


  　　韩希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逞强的说不怕——她确实不怕，但普通学生真的会怕。


  　　“看来，这钱必须还，拖不下去的时候，还是得找父母补上窟窿……”


  　　“是啊，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同学们窃窃私语着，方小武却再次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


  　　“一般而言，借款额度较低的时候，催收人员根本不会上手段，相反，他们会假装为你考虑，积极的帮你出谋划策——”


  　　“实际上，就是鼓动你再去另一家贷款，以贷养贷。”


  　　“这些业务员，为利润已经不顾一切，不将你彻底套牢，三五千的贷款他们才能赚多少提成？”


  　　“等你的贷款滚到一定额度时，才是图穷匕见的时刻！”


  　　“那些贷2000块钱，最后被套上几十万欠债的新闻，都是这么来的。”


  　　“被人威逼利诱、半劝半骗，然后抱着侥幸心理死撑，最后，要么被逼下海，要么崩溃自杀……这还是闹大以后新闻上报出来的，没报道的又有多少？”


  　　大约是刚才出的风头让左大少仍旧飘着，他突然接口，言语里满是不屑。


  　　“哼！要我说，这种蠢货被骗也是活该！”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左哲圣扬着脖子，大声道：“大家想想看，我们家里都给生活费和零花，正常花销都够用，还拿校园贷的钱干嘛？”


  　　“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买奢侈品攀比，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虚荣也就罢了，还这么愚蠢。愚蠢之余，又这么脆弱……这种人就应该让他交智商税，早点淘汰早省心！”


  　　“洪教授也说，金融系的学生很少上当。既然那么多的人都能控制住自己，少数的那部分人，难道不应该为他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么？”


  　　“要知道，这些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左哲圣振臂一呼，还真的激起不少附和。


  　　“就是啊！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上那种当？”


  　　“有点道理，反正我理解不了那些借高利贷的人。”


  　　“能被这种东西毁掉的，我看也不要上大学了，早点出去搬砖比较好！”


  　　“我早就觉得这些人有点智障，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一个随口举出的例子，激发出这样一场意料之外的讨论，洪材大感有趣，也不制止大家的喧哗，一言不发的看着。


  　　小五哥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火气。


  　　有些事情可以理解，站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


  　　但是，可以理解，不等于应该麻木。


  　　“同学们，同学们！”


  　　方小武环视四周，稍稍提高嗓门，压下喧哗，语重心长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大家安静下来，疑惑的注视着他。


  　　方小武伸手按住左哲圣的肩膀，轻轻一拍。


  　　“这是左公子，家里锦衣玉食，从小没为钱犯过愁。社会经验丰富，接触过三教九流，眼界之开阔，很少有人能相比。”


  　　左哲圣得意的笑起来，笑到一半，意识到场合不对，又马上收敛。


  　　然而，他笑得太早。


  　　方小武看着他，再次提高音量。


  　　“你是左公子，可我们呢？！”


  　　“有多少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为考上一所好大学，十年寒窗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高中三年没玩过手机和电脑？”


  　　“你接受着最好的社会教育，可是有几个普通学生知道，什么是社会教育？！”


  　　“我们的国情就放在这里，我们的应试教育中严重缺乏社会教育环节！”


  　　“我们从小就被保护得太好了，父母、老师培养我们的学习能力、道德品质、艺术审美……可我们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么？”


  　　“不，大部分的学生都不懂。”


  　　“人心之叵测、社会之险恶，不是偶尔上个网看两条新闻就能认识清的。”


  　　“甚至有好多学生，长这么大就没跟外人打过交道，对社会常识的认知欠缺，远超你们这种二代的想象！”


  　　被方小武刀锋似的目光割着，左哲圣甚至感觉到隐隐的刺痛，不由垂下眼睛，不敢再同他对视。


  　　方小武松开手，再次环视四周。


  　　“大学四年，本该是我们慢慢成长成熟的适应期，可就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们上当、受骗，承受本不应当由我们承受的一切，然后还要被人嘲笑‘人蠢活该’，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左哲圣肩膀一松，脸上热辣辣的，心里又羞又怒，赌气似的小声嘀咕：“难道贪慕虚荣还有理了？”


  　　方小武瞟他一眼，冷笑道：“行，把那些贪慕虚荣、自甘堕落的去掉。剩下有多少是被诱骗的？”


  　　“老乡、学长学姐、不怀好意的追求者、请求帮忙的同学……”


  　　“手段之多，行事之隐蔽，小白花们凭什么抵御？”


  　　“你我好兄弟，我请你帮个忙，你帮是不帮？”


  　　“我说这钱拿完不用还，你信是不信？”


  　　“我大手大脚潇洒花钱，你羡不羡慕？”


  　　“表面利息就那么点，花得爽快还得轻松，麻痹大意以后泥足深陷，你慌是不慌？”


  　　“向儿童兜售毒物，逼父母买单，不去对儿童科普毒物危害，立法杜绝，反过来指责他们弱智……”


  　　“要我说，咱们干脆把全国智力不到100的全枪毙，就叫智商罪，一劳永逸，好不好？”


  　　教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窃笑，只持续片刻时间，一点都不畅快。


  　　与此同时，有人苦涩，有人深思。


  　　“你！”左大少气得脸色铁青，愤然分辨：“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小武摆摆手：“你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左大少，不如你猜猜枪毙以后会怎么着？”


  　　扯什么蛋呢？还能怎么着？


  　　大家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方小武没卖关子，冷笑道：“接下来还是一样，继续骗。”


  　　“智商150的，比如我……”


  　　伸手指指自己。


  　　“骗智商101的，比如你。”


  　　伸手指指左哲圣。


  　　然后，小五哥轻松的摊开手，笑盈盈的总结出一个冷酷无比的逻辑。


  　　“无非就是手段再复杂点、成本再高点而已……不过没办法啊，谁让你是食物链最底层，智商最低呢？”


  　　方小武突然低头去看他，眼神冰冷，左大少被吓得往后一缩。


  　　“你被骗，不是活该么？”


  　　左哲圣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同学们也都沉默着。


  　　智商低就要被骗？！


  　　经验不足就要被戏耍玩弄？！


  　　凭什么！

  　　已经是2017年，为什么“弱小就有罪”这种论调仍然还有市场？

  　　洪教授突然招招手：“你到台上来，还有什么话，站在这里说。”


  　　方小武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的走出座位，在全系四百来号学子的注视下，站上讲台。


  　　作为一个站在食物链顶层的人，他不应该愤慨，因为社会上的大部分陷阱，早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伤害。


  　　然而，作为一个刚刚摆脱草根身份的少年，他对此极其不爽。


  　　小五哥切身的体会过那种没钱的难，那种求不得的苦，那种眼前一片黑暗的绝望。


  　　谁都有年轻冲动迷惘的时候，你推一把，或者拉一把，结果……截然不同。


  　　深深吸一口气，他凝声开口。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公理。”


  　　“我们学金融的，以后无论进市场还是自主经商，最终都要与人搏杀，与市场斗争，拼出我们的未来。”


  　　“拼杀、博弈，从来都没有完全公平的，以大欺小的事我们一定会干，而且就应该这么干。”


  　　“但那是另外一码事！”


  　　“我们的对手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搏的是战胜风险以后的收益。这样的对手能够做到愿赌服输，哪怕一败涂地，亦是一个战士、一个投资者的宿命。”


  　　“可校园贷是什么？！”


  　　“是对一个‘无风险意识群体’的大规模诱骗，是一场由贪婪主导的残酷收割！”


  　　“一万名新生里面，有9000个足够聪明，只有1000个缺乏社会经验，那就不应该放校园贷进校园！谁来为那1000个同学负责？”


  　　深呼吸，按捺住过于激昂的情绪，方小武降下语速，尽力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晰。


  　　“诸君，我们作为金融系学子，未来赚的钱，很难说有多少会沾着点骗，所以我们更应该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念。”


  　　“市场博弈，无所不用其极，成王败寇，师出有名。”


  　　“灭一地、毁一国，如索罗斯一般纵横睥睨，亦可称为当世豪雄，传唱千古。”


  　　“鼓捣些不入流的金融骗局，将目标对准老弱妇孺、师长亲朋，就像一头迷失在金钱里的孤魂野鬼，一只阴沟里乱蹿的老鼠蟑螂，那是何等的悲哀？”


  　　心情激荡之下，方小武脖子上绽起青筋，双手撑在讲台上，上身微微前倾，双眼亮得如同夜空中的星。


  　　这一刻，所有的学子都随之激荡，心潮澎湃。


  第三百四十章 必有用


  　　方小武并没有刻意使用任何煽动技巧，有些事情，有些话，当你勇于承认、敢将它们说出口的时候，天然就具备着极大的感染力。


  　　掌声正要响起，他双手下压，制止住情绪激动的同学们，继续开炮。


  　　“为什么越好的学校，越少有学子上当？”


  　　“因为学生们更聪明、老师更重视、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为什么金融系的新生相对上当较少？”


  　　“因为商科的学生更理智，因为商科的师长深谙这些套路，他们可能早就批判过这些，甚至……鼓吹过这些。”


  　　全场陡然一片静寂，静得针落可闻。


  　　大家骇然的盯着方小武，不敢直视洪材，只敢用眼角余光，紧张的观察着教授的脸色。


  　　方小武却不怕。


  　　他淡定的直视洪教授，不卑微不张狂，诚心请教：“洪教授，我的观点是不是不够严谨？”


  　　“哈哈哈！”


  　　洪教授突然畅快大笑，声若洪钟。


  　　“不严谨？又不是在搞论文，要什么严谨！你的观点很好，非常好！”


  　　“接下来的话你不要说，我来说！”


  　　“2011年，老于发布文章，讲高利贷不是剥削，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紧接着，自由学派经济学家一拥而上，开始鼓吹高利贷存在的必要性。”


  　　“再接下来的事情，我说出来你们印象不会很深刻，你们回去以后，自己查一查，以后带着疑问来学习、来思考。”


  　　“实话实说，我当年是骂过他王八蛋的，以后可能还会骂。但是站在这里，在这个为你们树立学习方向的时刻，我不能全盘否定他的观点。”


  　　“为什么？”


  　　洪教授一口气喷出几百个字，才稍稍歇气。


  　　他大步走上讲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一阵牛饮，突然瞟到方小武，随意至极的把问题抛过去。


  　　“来，小五，你猜猜为什么？”


  　　方小武一点不怯场，沉吟片刻，缓缓给出答案。


  　　“我的个人看法是，您希望能让同学们认识到，金融学里不存在完全正确的观点，更不存在完全的谬误。基本假设本就不成立，我们研究或者批判的时候，必须因地制宜、因时而异。”


  　　“哈哈哈！”


  　　洪材又是一阵畅快的大笑，一手指着方小武，转头面向大家。


  　　“同学们，按照惯例，我会在每一届的本科生里收两个研究生，以后方小武就是你们的师兄，孩子们，努力争取另外那个名额吧！”


  　　此时的洪教授，更像一个老小孩，想到哪说到哪。


  　　一句话，就把方小武的所有思路都打断。


  　　然而同学们可不管这些，掌声、欢呼声瞬间响起，差点把他淹没。


  　　按说应该会有人嫉妒的，但是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真的无力嫉妒，只能仰望。


  　　“小五哥！你最棒！”


  　　“大师兄帅气！”


  　　“啊啊啊方小武你是我的偶像！”


  　　方小武下意识的就开始控场，连续下压几次，才终于将雷鸣般的掌声压住。


  　　清清嗓子，他沉声开口。


  　　“同学们，我就是17届金融系的普通一员，我跟大家讲这些，也并非是说教邀名。”


  　　“今日我所说，皆为我所想。”


  　　“市场博弈，无所不用其极。兵凶战危，谈什么光明磊落？”


  　　“无非就是成王败寇！”


  　　“我等金融学子，自当一往无前！有何可惧？”


  　　“如果能如索罗斯等巨鳄一般，毁一地、灭一国，纵然牵连再多平民百姓，落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终不负我等一番苦学。”


  　　“我只怕，若有一日我直冲云霄，声名大噪，却沉迷在权势欲望中，内残外忍，对同种同群的老弱妇孺挥刀，那时的我，不知是何等可悲？”


  　　“我非完人，更非圣母，只想在心里留一束光。”


  　　“此言，愿与诸君共勉。”


  　　方小武退后一步，深深鞠躬。


  　　台下的情绪再压抑不住，掌声如雷鸣般轰轰炸响。


  　　方小武正要再跟洪材教授鞠躬，转头一看，却只见小老头的背影，转瞬间就消失在门口。


  　　下课了。


  　　将近四百个学生，没一个急着走的，要么呆在座位上大肆讨论，要么冲上讲台，围住方小武。


  　　这一课，实在太新鲜、太震撼了。


  　　天之骄子们轻易不会服人，但是当差距大到不得不服时，学霸反而又比普通人单纯得多。


  　　仅仅从知识和学识的角度来讲，差距或许没有那么大，可是，眼不瞎心不歪的人都能意识到，自己和方小武在眼界、视角、格局、气度等方面的鸿沟，简直大到没法用语言形容。


  　　左哲圣定定的看着被围起来的方小武，眉关时锁时舒，神色复杂到难以言喻。


  　　景山突然叹口气：“哎……小五哥……”


  　　没头没尾的，但是王鹏程读懂他眼睛里的懊悔和钦佩，安慰的拍拍他肩膀。


  　　“小山你不要想那么多，有些人天生就是要活在故事里的，仰着头看他，不丢人。”


  　　没人敢安慰左哲圣，但左大少突然自己接上话茬。


  　　“是啊……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争得真尼玛没意思！”


  　　韩希夷靠着椅背，大长腿蹬在桌板下面的围栏上，闻言耳朵微微一动，却没回头。


  　　看正面，她双眼迷惘，唇角泛着一丝苦意，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者是谁。


  　　方小武没能离开讲台，被大家围起来问东问西，一张嘴已然有点不太够用。


  　　会有这样的结果，其实不足为奇。


  　　魅力+口活……口才，真的特别适合讲演，再附上一份真心，哪怕没有文武双全的光环加持，要征服一群正常的18岁大学生，都不会太难。


  　　所以现在就是幸福的烦恼——好感表里突然涌进来一大票妹子。


  　　【宿主嘴炮爆炸，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次性获得大量好感和崇拜】


  　　【口活+5、魅力+5、撩妹+3】


  　　前两个倒不奇怪，但撩妹居然还能这么涨的？！


  　　小五哥又惊又喜，看看面板，三项能力已经分别堆到【撩妹90、口活85、魅力85】。


  　　啧啧，再有这么两次，差不多就要点出大招了啊……好爽！

  　　正开心着，人群里突然挤进来一个萌妹子，身量不高，瘦瘦弱弱的，扎着一个丸子头，表情怯怯，泫然欲泣。


  　　“大师兄，你能帮帮我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师兄


  　　“图图，你怎么了？”


  　　方小武不认识，周围有人叫出她的名字。


  　　图图妹子看起来胆子不大，怯生生向方小武递出手机：“大师兄，你帮我看看这个行么？”


  　　那是一个名为“顶峰培训”的APP，打开立即弹出一个“新手福利”页面，左面是10000元体验金，右侧是100元注册红包，下面写着年化12.8%投资收益。


  　　呵呵，不搞理财的培训公司不是好骗子？

  　　有个男生瞄一眼手机屏幕，马上气急败坏的问她：“你搞这东西干嘛？”


  　　图图妹子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哭出来。


  　　“我同乡的师姐说，咱们专业的英语特别难，我原本英语就不好……她说可以帮我找培训班……我说我没钱……她说可以分期付款……”


  　　教室里立即安静下来，大家愕然的望向图图。


  　　才说完校园贷的事，这就碰上一个？

  　　一愣神的功夫，马上就有几个女生冲到讲台前，焦急的围住她。


  　　“你那师姐叫什么？！我去找她！”


  　　“图图你签字没有？”


  　　“培训费多少钱？”


  　　也有人围着方小武，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


  　　研究完APP，小五哥已经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就是一个变种的校园贷，以培训为名，行骗钱之实，还兼营着高息理财，那种培训的质量，想想就知道。


  　　人群之中，图图已经开始抽泣。


  　　“师姐说好多毕业生都不过关，早晚都得自己找培训班，不如趁大一时间充裕……她说零首付，利息也不高……呜呜，我是不是上当了？”


  　　女生们搂着她开始哄，男生把目光转向方小武。


  　　“确实是零首付，正常分期付款的利息也不高，但是逾期罚息非常惊人……他们这是打算能骗一个是一个。”方小武苦笑道。


  　　有个女生还不死心，下意识追问：“那能不能退钱？”


  　　图图抽噎着道：“学姐说能，我、我还没找到退款选项……”


  　　“那种人你还叫她学姐？！”


  　　“我……”


  　　这图图就是个小白花，估计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不懂，而且明显有点自卑内向，看着就好欺负，怪不得要拿她做目标。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姑娘就是典型的吸渣体质，吃亏上当就像命运一样，避都避不过去。


  　　小五哥下意识瞄一眼好感度列表，找到她的名字。


  　　吕图图，好感度50点。


  　　小五哥当即恍然大悟，要不是今天表现得狂拽炸裂，让这姑娘的好感度爆表，她还真未必敢开口求助。


  　　照这么说，哥又拯救了一个妹子？

  　　瞎琢磨这么一会功夫，底下已经群情激奋了。


  　　“走！咱们找她去，坑你多少钱，让她都吐出来！”


  　　“就是！破培训明天就去退掉，敢炸刺，直接告丫的！”


  　　“大师兄，你怎么说？”


  　　猴子……方小武反复鼓捣APP，始终找不到明确的贷款信息、风险提示，培训页面里倒是有试课的视频。


  　　随手点开，开着最大音量，将手机放桌面上，一圈人听了3分钟，不由面面相觑。


  　　“这水平相当可以啊！”


  　　“就是，要是能保持这水平，培训费一万以下都不亏。”


  　　图图弱弱道：“那是高级班的讲师，学费36000，还要参加一个什么计划……我对那什么计划不感兴趣，我就想，普通班的讲师有一半水准也行啊……”


  　　“结果呢？”


  　　小姑娘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他们给我发过来一堆资料，说让我进行前期的基础训练，合格才能开始讲师培训……还说如果网上培训效果不好的话，寒假免费送我进线下班……”


  　　“我去！真特么能画大饼，4个月光培训费就要还多少，就买他这么点烂大街的资料？”


  　　“朱军，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线下班？？？”


  　　“艾玛，图图这熊样，到时候再让人扣下……”


  　　“死开！龌龊！”


  　　“说真的，扣下那啥他们应该不敢，但是图图这么单纯，万一被人骗着再签点什么……”


  　　“卧槽！我忍不了，图图你那个同乡师姐叫什么？去找她算账！”


  　　“就是！必须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一个帅气的男生站出来猛拍胸膛：“放心，交给我！她要是能毕业，老子跟她姓！”


  　　“那个，她是专科的……”图图一句话，顿时让大家都无语了。


  　　云大本院是没有专科的，专科都开在二级学院里，虽然就在隔壁，实际上已经算是两所学校。


  　　眼看着这楼越来越歪，韩希夷迈着大长腿走上讲台，满脸不耐烦。


  　　“能不能先说正事？想收拾个贱人还不容易？现在，先帮图图同学理清楚状况，OK？”


  　　方小武正有此意，拍拍手，开始往下赶人。


  　　“大家都下去坐好，图图坐前面，8个班的班长，请上台。”


  　　大家都有点懵，方小武继续道：“今天适逢其会，咱们就开个系里的联合大会，一是帮助咱们的图图同学，解决她的问题。”


  　　“二是定下个章程，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同时建立起一个信息共享的互助机制。”


  　　“云大金融是个小系，四个专业总共就咱们不到四百号人。”


  　　“金融同时是个小圈子，大家毕业以后，基本上都会在一个系统里刨食，细分无非就是银行、保险、券商、基金，互相匡扶的日子还在后头。”


  　　“就这么几个同学，四年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再不团结，遇到难处，指望谁帮我们出头？”


  　　话音未落，7个男生女生纷纷走出座位，直奔讲台。


  　　小五哥欣慰的笑笑，拍拍手：“好了，有事情的同学可以先撤，商量出结果后，各班的班长会传达内容的。没事的同学，欢迎踊跃发言。”


  　　没人动地方，甚至刚才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同学，都重新坐回座位。


  　　谈什么正义感同情心都是虚的，确实有这方面因素，但起到决定作用的是另外两点。


  　　第一，方小武够叼够酷，背后站着洪教授这尊大佛，威望横压一切。


  　　第二，互助是一件好事，是一件正确的事，更是一件很难做的事。


  　　如果说云大17届金融系有一个人能做成这件事，那一定是……大师兄。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师兄的手段

  　　【日常任务：帮助同学图图摆脱困境，树立起一个合格的大师兄形象】


  　　【成功奖励：视结果而定】


  　　【失败惩罚：系内威望降低】


  　　好久没动静的系统终于又发布出一个新任务，难度说高不高，但仍旧很灵活，发挥空间巨大。


  　　任务描述很模糊，不过这难不住方小武。


  　　跟很多人一起商量一件事，应该怎么办？

  　　民主讨论？尊重每个人的意见？

  　　要是这样，什么事都别想干成，在漫长的扯皮中崩溃才是唯一的结果。


  　　群策群力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首先要有一个确定的基调。


  　　这对领导人的要求很高，就像狼群里的头狼，必须更强壮、更聪明、更狡猾，才能统御群狼、令行禁止。


  　　方小武某些方面还很稚嫩，但主导这样的一个舞台，已然绰绰有余。


  　　第一件事：梳理处境、树立基调，让大家心里有数。


  　　“兄弟姐妹们，咱们一条一条来，捋清楚状况，再考虑对策。”


  　　“我先说，大家有什么意见要补充进来，班长直接讲，下面的同学请举手发言，省着乱。”


  　　言简意赅，条理清晰，控场力十足。


  　　“首先，咱们先确定图图的处境。”


  　　“逻辑是这样的——她被学姐坑了，在一份合法的陷阱合同上签了字，我们知道那培训不值这个价，我们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但是从法理上来说，培训合约成立，她得还这笔钱。”


  　　“大师兄，你确定么？难道我们不能通报系里，以校方的力量跟培训机构交涉么？”


  　　八个班长，六男二女，问出疑惑的正是剩下那个女生。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班长紧跟着接口：“小五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管出动什么力量，找学校也好，报警也罢，这钱都必须还？”


  　　方小武无奈的笑笑：“我对金融相关的法律涉猎得还算广，接触过以亿元为单位的商业合同陷阱，以我的见识来判断……是的。”


  　　说法很谦虚，但语气里蕴含着绝对的信心，令人肃然起敬。


  　　高中生学霸，再怎么强，无非就是奥数、物理比较厉害，跟社会学是两回事。


  　　小五哥哪是接触过合同陷阱？他压根就是自己挖过坑！

  　　韩希夷皱起眉：“能不能请你解释得清楚些？我们要让同学们都理解。”


  　　“可以。”


  　　方小武点点头：“本质上来说，这是一份贷款合同+培训合同，贷款的部分，利息在国家法律保护范围之内。”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未超过年利率24%，出借人要求借贷人支付本息，完全合法，并且受到法院的支持。”


  　　“这份合同，整个利息正好控制在24%以内，再加上可能有的管理费之类的收费，或许超过36%，或许没超，但那不是重点。”


  　　“假如不还钱，导致发生逾期，逾期罚息的那部分，其实直接打官司，有很大概率胜诉，予以免除。但这仍旧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钱怎么都得还，还多还少而已。”


  　　“至于培训的部分，我们更不可能举证说明培训不值这个价，消费欺诈之类的违法行为在培训领域，是非常难以认定的。”


  　　各种精准而高大上的名词，让小五哥的说明逼格爆表，同学们敬佩之余，心里却又愈发沉重。


  　　图图已经脸色苍白，懊悔得绞紧双手，眼泪珠串似的往下滴。


  　　然而坏消息仍没说完。


  　　“所以，这个亏，我们只能认。”


  　　韩希夷默契的配合：“如果不认，最坏的后果是？”


  　　小五哥摊开手：“对方起诉图图，败诉，图图被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个人征信上留下污点，以后就业、贷款、甚至日常生活，都会很麻烦。”


  　　班长里有一个富二代模样的黑汉子，手腕上一块白金伯爵，亮到晃眼睛。


  　　这人的想法很有水平，没提捐款之类的馊主意，第一时间把目标对准培训机构。


  　　“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接触到那家培训公司，先试探一下校方跟他们的关系，然后多方发动力量，尽力中止培训，已经交过的钱就当喂了狗，先脱身，再谈报复。”


  　　另一个女班长眼睛一亮：“对！培训总应该允许退出吧？哪怕要亏一半，最起码先止损！”


  　　“够呛……”


  　　方小武叹口气，“对方要拖着很容易的，谁能说清楚那些‘内部资料’值多少钱？再说贷款合同和培训合同是两码事，培训那里折腾2个月，拿回来一半甚至更少的钱，贷款那里不是一样要还？”


  　　“这个陷阱非常隐蔽，非常狡猾，套中就没得跑。除非我们能找到企业所在地，并且在那里有足够的力量，打上门去，以德服人。”


  　　一群新嫩大学生顿时傻眼了，他们哪能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坑人的套路？

  　　类似的手段，玩得足够隐蔽、足够复杂，连楚天那种企业都能坑，学生又算什么？

  　　总有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认为弱智活该上当受骗，可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99%的人类都是弱智，我们每天都活在各种骗局中，愚民政策，万年以降，从未改变。


  　　当他们看不起弱智时，同样正被更聪明的人收割——除非是那1%，他们不被收割，他们主动向规矩交保护费。


  　　读书、学习，是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唯有距离底层陷阱越远，才有资格活得轻松。


  　　方小武不是那99%，同样不是那1%，他是唯一。


  　　当然，暂时没人能认识到，同学们都在绞尽脑汁呢。


  　　琢磨半天，站在方小武身旁的小眼镜弱弱的开口：“要不然，我们还是发动一次捐款，帮图图把培训费还掉吧？我是她的班长，我们班出大头。”


  　　此言一出，图图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颤得厉害，双眼失神，像是遭受一次更加重大的打击。


  　　看看她的表情，方小武没法开口同意。


  　　这姑娘是个典型的自卑性格，这就意味着，她的自尊心比常人更加敏感，真要这么干，以后她别想再抬起头。


  　　大学还有四年，这是何等的折磨？


  　　好吧，放大招。


  　　叫你们看看，俺老方的手段！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说就比不说强

  　　举手即可助人，助之。


  　　英雄也好，枭雄也罢，真正无私到极点，或者自私到极点，都不存在。


  　　但好心助人，方法却不得当，最后只爽了自己，全然不顾受助者是否受到伤害，这就是区分一个人性格和情商的界限。


  　　小五哥那是一个大善人啊，能这么办事？

  　　放轻语气，他转头注视着图图：“图图同学，我这里有一个别的办法，只是需要你承受一定的压力，你愿不愿意试试？”


  　　图图眼睛一亮，整个人瞬间有了生气。


  　　“大师兄，你说！什么办法？”


  　　在所有人压抑的呼吸、期待的目光中，小五哥脸上绽放出一个坏笑。


  　　“你那个学姐，既然干这种事，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校园贷平台就一定有勾连。”


  　　大家猛然瞪大眼睛，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这个胆大包天的大师兄要出一个什么主意，惊骇欲绝。


  　　“你找她帮忙联系贷款，挑五到六家不上征信的平台，贷款还掉培训费，然后就等着接校园贷平台的骚扰电话吧……”


  　　图图正在茫然的思考时，教室里陡然炸窝。


  　　窃窃私语声瞬间蔓延开，暂时还没影响到方小武说话，所以他也没去理会。


  　　更激动的是八个班长，轮番替同学们发问。


  　　“主动再去借校园贷？那不是更麻烦？！”


  　　“有什么麻烦？”


  　　方小武耸耸肩，笑得云淡风轻。


  　　“一家最多2000块而已，最大的麻烦就是催收的骚扰电话，别的借款人怕骚扰，是怕学校的处分、同学的异样眼光。图图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谁会看不起她么？系里大家一起顶着，多大点事！”


  　　诶？贼特么有道理啊……


  　　小眼镜还转不过弯来，迟疑着问：“总归不太好吧？别的麻烦呢？”


  　　小五哥微微一笑：“看图图的姐妹呗！她们肯帮忙，就没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接电话、挨骂，咱们是985，校园贷敢因为2000块找到学校来？”


  　　图图身旁的女生拍案而起：“什么叫挨骂？老娘是农村考出来的，骂不死他们！算我一个！”


  　　“呃……虽然不会骂人，但是也算我一个……”


  　　“没得说，我给图图当联系人！”


  　　一票娘子军顿时起义了，看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可以想象，真这么干以后，图图身旁究竟会有多热闹……


  　　女班长冷静的质疑：“小五哥，你也知道咱们是985，第一，我怕会有别的影响，比如媒体曝光、校方施压等等。第二，我怕债务以后滚成雪球。”


  　　理智的思考，总是能够得到附和。


  　　当然，小五哥早已经考虑过这些问题。


  　　“第一，2000块钱不值得大张旗鼓，实际上，20000都不值。电话、短信以外的催收成本太高，他们折腾不起。”


  　　“而且我认为，系里不见得会明确表态支持我们，但是以洪教授的为人，他应该会乐于抗住一切有可能的外部压力。”


  　　“退一万步说，真有系里抗不住的那天……”


  　　“我来兜底。”


  　　简简单单四个字，说不上铿锵有力，就那么平平静静的扔出来，却重得像山一样，砸在所有人心头。


  　　韩希夷一拍讲台，凤目含煞：“好！兜底算上我一个！”


  　　立即有好几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同学跟着拍案而起：“算上我！”


  　　小五哥伸手虚按，压压大家的情绪，继续道：“第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怕有一天清理债务时，被催收团队找后账？或者怕国家立法清理民间债务？”


  　　女班长点点头。


  　　小五哥微微一笑：“其实应该这么想——债务打包以后，不到两折的成本才几个钱，谁会真下力气？”


  　　“就算真要清，债务的滚动可不是无限的，你当他们说罚息多少就罚息多少？基数就是两三千，再加上法律支持的最高利息，说破天去，就这么多。”


  　　“反正不上征信，心情好跟他们扯扯淡，心情不好打官司慢慢折腾，不教育教育他们，那些傻吊还以为这个国家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哗的一声，教室里毫无征兆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师兄，说得好！”


  　　“小五哥，帅到飞起！”


  　　“就是这个道理！给那些傻吊点颜色看看！”


  　　众多学霸，目前只是粉嫩粉嫩的大学新生，血仍未冷，意气风发，正是锐气最盛、改变意识最强的时候，谁愿意忍这种腌脏气？

  　　但是，在场的人中，也有人心里不舒服。


  　　左哲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尽可能平静的开口。


  　　“小五哥，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事……有点不太地道？那些平台又没怎么着，他们和贷款者的关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却主动的、带着恶意的去骗贷，这合适么？”


  　　方小武看左大少一眼，却没开嘲讽。


  　　这是很多人心里的刺，就道德而言，这种行为绝对不高尚，不值得提倡。


  　　他仔细斟酌着语言，诚恳的开口。


  　　“小哲，我知道你父亲一直经营民间放贷业务，能理解你心里的别扭，不过这件事要一分为二的去看待。”


  　　“民间借贷，无论拿去做什么，确实都是你情我愿，借贷双方都是成年人，正常都不存在诱骗、误导，是一种对正规融资方式的有效补充。”


  　　“放贷的不见得是好人，但也不见得是坏蛋。借贷的不见得是赌徒，但也不一定值得同情。”


  　　“但是校园贷不一样，那些泛滥的小平台就没有干净的！”


  　　“立意上，他们将目标对准没有收入、没有偿还能力、没有社会经验的学生。”


  　　“手段上，他们各种隐瞒、诱骗，拉人下水慈如佛，催收翻脸恶如魔。”


  　　“有多少学生上当受骗？那些不正规的小平台，手上沾着多少学子的鲜血？”


  　　“难道因为有一部分学生确实爱慕虚荣、确实愚蠢、确实犯过错，就要让整个群体在承担恶果的同时，再背负起恶因？”


  　　“我的想法很简单——外面的随你们乱去，狗爪子敢伸进校园，一律斩断！”


  　　“我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可能盯着这种事不放，但既然就发生在眼前，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哪怕我能做的，只是在这里跟你们说说大话。”


  　　深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小五哥将过于激荡的情绪压下去，坚如磐石。


  　　“即便如此……说就比不说强！”


  第三百四十四章 引导

  　　方小武的解释让左大少心里非常舒服。


  　　关键是那种态度，带头大哥是一个特别需要尊重的人，方小武这么诚恳，说明什么？

  　　说明大师兄也很在意他的看法嘛！


  　　这朋友还有得做！

  　　心情一好，左大少马上把话给圆了回来。


  　　“小五哥，你这样说我就能理解了，其实我也觉得这种设套骗人的手段很龌龊，败坏那些正经平台、正经商人的名誉。没得说，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算我一个！”


  　　如此表态，让方小武都为之一愣。


  　　虽然不清楚左大少是在哪打的鸡血，不过他本来就是想统一大家的看法，现在来看，结果倒是不坏。


  　　金融一班的班长是个话不多的胖子，他又掏出一个新的疑问。


  　　“小五哥，为什么要让图图再去找她师姐？就算不还钱，那女人也能赚到提成吧？”


  　　这个就是重点了，方小武顿时笑起来。


  　　“其实这里面包含着两个目的——”


  　　“第一，我不能光说不练，把图图推进麻烦里，自己却看热闹。所以，我打算也找那女人帮忙……她在多少家平台做代理，我就找多少家平台贷款！”


  　　“噢！”


  　　同学们猛然发出一声惊呼，方小武坏笑着继续。


  　　“第二，应该给那女人一点教训，不能让她坑完人，还拿着图图的血泪钱去潇洒。”


  　　“从她手上贷出去的钱，一个不还没事，两个三个都不还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她麻烦！”


  　　大家终于搞清楚方小武的套路，喧哗声差点爆炸。


  　　方小武拍拍手，提高音量：“怎么样？有没有家境特别好、不怕事的同学，敢站出来陪我玩玩？”


  　　左哲圣第一个蹦起来，激动得眼珠子都有点发红：“小五哥，算我一个！”


  　　“我没问题啊，也算我一个！”


  　　“还有俺！俺们家在村里那是一霸，最好有人敢找过来！”


  　　“找肯定是没人会找的，大师兄不是说了么，一家两三千的事儿，不值。也算我一个吧，那点钱都不够我一个星期打游戏充值的，反正我是不怕。”


  　　……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表态，带伯爵表的富二代班长、搂着图图的那个女生、一个带耳钉的娘炮……


  　　不大一会功夫，大半个教室的同学都闹哄哄的站了出来。


  　　哟呵，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怕事儿大……


  　　不过，正合我意！

  　　心里想笑，方小武表面上还很为难：“兄弟姐妹们，用不着这么多人，七八个足够用。一来，图图那学姐未必能接得下多少。二来，我只是想要小惩大诫，没打算真闹出大事来，让她被人抓去做又鸟。”


  　　韩希夷凤目一眯，冷笑着把他怼回去。


  　　“你这么想就没意思了。咱们就是提供一个机会，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全取决于她有多贪婪恶毒。”


  　　“我们又不求她贷款，她要是心存善念，事不做绝，那咱们就适可而止。”


  　　“如果她看到好处就冲上来主动诱骗，贪得无厌，那最后有什么恶果，都是她自己作的，哪怕被抓去做又鸟，又怪得着谁？”


  　　韩希夷话音才落，马上就有一个男生拍案而起：“就是！韩大美女说得对，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惯着！她要真被抓去做又鸟，哥请客，组团去刷一波！”


  　　哈哈哈！

  　　底下顿时掀起一片哄笑，有少数女生略感不适，但大部分人都笑得东倒西斜。


  　　小五哥无语了，麻蛋，你们真是时刻准备着歪楼……


  　　很明显只是一个玩笑，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上面纠缠。


  　　只是，控场还是必要的，行为本身就亦正亦邪，绝对不能再让立意也歪掉。


  　　有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懂——出格的事可以偶尔做，但本心必须正，否则这种团体性行为，将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大家很有想法嘛……不过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在校内找女朋友了？什么事只能做不能说，心里没点数么？”


  　　方小武的插科打诨顿时又让好多人吭哧吭哧闷笑起来，那个起哄的男生被一票妹子斜睨着，顿时脸一白，干笑着坐下。


  　　“我就开个玩笑……嘿嘿……大师兄你继续！”


  　　方小武脸色一正：“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什么烂人都同情的圣母，每一个被贪婪和虚荣蒙住眼睛，明知道风险还硬往上凑的学生，跟那个学姐一样，都不值得同情。”


  　　“但我们不能主动去逼良为娼，我们要做的事，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代表着整个金融系17届全体。”


  　　“能听懂么？”


  　　“如果你是一个人，要替图图出头，你爱用什么手段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你可以承担起后果，那你随意。”


  　　“现在则不行。17届金融系学子不是一群流氓，顶多大师兄比较流氓。”


  　　哄笑中，好感度飞快飙升。


  　　方小武摆摆手，做出最终决定：“行吧，就选7个人出来，够给她一点教训，又不会闹得太大，这就挺好。”


  　　在密密麻麻举起的手臂中，方小武凭着眼力，选出7个看着就不一样的同学。


  　　两个班长，图图身旁的两个女生，左哲圣，戴着白金耳钉的娘炮，穿一身白的骚包男。


  　　落选的人顿时抱怨如潮，尤其韩希夷，脸色冷得像要结冰。


  　　“大师兄！看不起我们？”


  　　大长腿的人气原本就高得可怕，她带头出来质疑，落选的学生们马上跟着叫起来。


  　　“就是啊！这么有趣的事，让我们干看着？”


  　　“八个班，最起码应该保证每个班都有人参与吧？我们工程2班不服！”


  　　“投资1班也不服！”


  　　“大师兄，算我一个吧，我真不怕！”


  　　大势一成，个体的力量就再难抵挡。


  　　以方小武现在的威望，就算能够镇压下杂音，结果也说不上完美。


  　　韩希夷挑衅的看着方小武，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眉梢飞扬。


  　　方小武不动声色的回看她一眼，心情却并非是她以为的挫败，反而是在偷笑，差点就要忍不住。


  　　小样，你以为现在的状况，是谁引导出来的？

  　　跟哥玩，你姿势太少！

  　　有些人真是让人心累。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服来搞

  　　《孙子兵法》有云：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


  　　因势利导是一门学问，但凡会做事的人，必有这份能力。


  　　能做到滴水不漏、无形无相的，最起码在管理人的方面绝无问题，俗称：御下有道。


  　　小五哥不动声色之间就激起大多数人的主动性、积极性，接下来，该放大招了。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小五哥拍拍手，等大家基本消停下来，略一沉吟，从一个很诡异的角度切进人心。


  　　“其实，我刚才也在考虑，我们这8个人贷来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贷完款以后怎么办？”


  　　“我挑人的首要标准，就是不缺钱。”


  　　“这钱到我们手里，却不能花在我们身上。花销、请客，我们自己有钱，用骗来的校园贷算怎么回事？”


  　　“不能树立这种榜样！更不能带动这样的风气！”


  　　“初衷如何，绝不敢忘。”


  　　一口气说到现在，已经有部分学生面露沉思。


  　　但这只是一个开头，小五哥的心，大得很。


  　　“我本来是想着，我们大概能弄到手里几万块，这钱可以供应两个贫困生，算定向的奖学金。”


  　　“但是仔细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妥，那两个兄弟姐妹，凭什么接受这种施舍？”


  　　“将心比心，这不是侮辱人么？”


  　　哗一下，家境一般的同学们突然鼓起掌，不时高呼出声。


  　　“大师兄说得对！”


  　　“就是，我家里穷，我可以打工！”


  　　“谢谢小五哥能为我们考虑，我们真的不需要同情。”


  　　掌声迅速蔓延，大家都觉得这话有水准。


  　　有些人，你不给他钱他死皮赖脸找你要，另外一些有志气的孩子，你无缘无故给人家钱，那是伤害和侮辱。


  　　能考上云大金融的，性格再怎么势利，至少基本的傲气都有，绝大部分都不会愿意吃这种嗟来之食。


  　　直到这里，方小武仍旧没有进入正题，但铺垫已经足够完美，大家的想法，难得的高度统一。


  　　于是，小五哥猛的一拍讲台，第一次提高音量。


  　　“既然好多兄弟姐妹想参与进来，那我突然有个想法——咱们搞波大的！”


  　　“统计一下所有把爪子伸进大学的非正规校园贷，沾着人血的、有诱骗行为的、隐瞒利率的……咱们一个个撸过去！”


  　　“然后，咱们以金融系17届全体新生为名义，设立一个特殊的奖学金，资金全部来自于本次撸贷盈余，大家全体参与，全体署名！”


  　　“钱可能不多，咱们不申请，全留给以后的学弟学妹。”


  　　“虽说帮不上太大的忙，不能解决很多实际问题，但是这个奖学金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一种警示！”


  　　“警示咱们的学弟学妹……”


  　　“第一立心要正，不被虚荣贪婪蒙蔽。”


  　　“第二辨事要明，不被假象小利诱惑。”


  　　“第三识人要准，别上歪当别交小人。”


  　　“第四做事要狠，以牙还牙以血报血。”


  　　“第五为人有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怎么样？咱们来搞个大新闻，如何？！”


  　　全体学生都傻眼了，教室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突然间，有人拍案而起：“帅啊！”


  　　掌声欢呼声接踵而至，山呼海啸般，差点将棚顶掀翻。


  　　“大师兄，你太牛逼！我服辣！”


  　　“来来来，搞起！草个大新闻出来！”


  　　“对，叫社会知道我们的真实态度！”


  　　“说得好！银行的大学生信用卡都叫停了，他们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上横冲直撞？”


  　　“向那些王八蛋开炮，对校园骗子说不！”


  　　粉嫩新生们的热情一旦被激发，爆发出来的能量必然是巨大的，此前没人做，不代表大家不厌恶，缺的无非是一个振臂高呼的王者。


  　　机缘巧合之下，方小武发现一个合适的场景，接到一个适逢其会的任务。


  　　有能力，有动机，有一股子“我要改变世界”的中二情怀，为什么不做？！


  　　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做大？


  　　所谓法不责众，以集体的名义来干这种事，先天上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单个的大学生在面对非法小贷时，是绝对的弱势群体，一群大学生，还是云大这种大学……


  　　两个字足以形容：呵呵。


  　　事已至此，同仇敌忾的锐意已经被引导出来，谁都拦不住这股热潮，接下来，就该立一些规矩了。


  　　等大家发泄得差不多，方小武拍拍手，开启下一步。


  　　“兄弟姐妹们，接下来，以班级为大的单位，以寝室为小的单位，欢迎大家群策群力，唯有两点要求必须说到前头。”


  　　“第一，听指挥，服从命令。我们是一个集体，做的事不为任何个人私利，所以必须有纪律。”


  　　“第二，一分钱都不能用于个人消费，包括图图在内。她的贷款，可以由某位同学暂借，总账结完以后，全额补返。”


  　　“有问题没有？！”


  　　回应山呼海啸：“没有！”


  　　小五哥释然一笑，心情终于放松下来，骄傲浮上心头，却也只是一闪而逝。


  　　“好，那我简单说一下大概的流程，欢迎大家补充。”


  　　“第一，弄一批最便宜的二手手机和校园卡来，直接参与的同学人手一部，24小时开机，回头做到成本里面，该扔就扔。”


  　　左大少很活跃的提出疑问：“小五哥，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会对手机号码提出一定的要求吧？比如半年的使用时间。”


  　　方小武耐心的解释道：“有些管理比较严，但有些能骗一个骗一个的平台则未必，我们是大一新生，刚军训完，换一张本地校园卡，很合理。”


  　　韩希夷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能最大程度的和正常生活圈子隔离，确实很有必要。只是能动的平台就会偏少，金额可能也要受限。”


  　　方小武摆摆手：“总要有取舍的，咱们不能让大家的正常生活受到影响。”


  　　刚才叫着要请客吃鸡的那个男生突然插口：“大师兄，我不怕骚扰，我家里人更不怕，怼不死丫的。我决定先用这个号多撸几家，过个三五个月再换新号。”


  　　“可以。”方小武点点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大家量力而行就好。”


  　　接下来说剩下的事。


  　　“第二，组建一个情报小组，对各个平台展开调查，合法、合规、没什么劣迹的、上征信的，不要去动。”


  　　“对于那些劣迹斑斑的对象，则要搞清楚对方的风控、流程等关键信息，尽可能集中的撸、大量的撸，撸到他们欲仙欲死。”


  　　“第三，我们需要一些代理人，打入到对方内部，领导我们的同学们集体行动。”


  　　“有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要不怕事，要擅长交际沟通，绝对不能给家里添麻烦。”


  　　韩希夷嘴唇微动，却没开口。


  　　方小武看到就当没看到，这妞家里不方便，本来就没打算让她做这个卧底。


  　　不过毛遂自荐的人足够用，回头让班长跟他们沟通去。


  　　“第四，买一批‘父母’的电话号来，要求有一定的使用年限，要在‘子女’的籍贯所在地，由代理人掌握，在准备期勤着点互拨，细节一定要做到位。”


  　　“有没有人能找到渠道，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有不少人举手，方小武放下心，示意班长们记录下来，强调最后一件事。


  　　“第五，要以代理人为核心，每个寝室一个带头人，联合互保。”


  　　“绝对不要去碰本地的线下贷款，咱们只管网上的平台，不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一二三四五，一个大框架清晰的立起来，可行性和安全性一览无遗。


  　　大学小新人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热情得一B。


  　　正在大家凑成一个个小团体，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师兄敲敲讲台，高高举起右手。


  　　“来，咱们喊个口号。”


  　　新鲜！


  　　大家懵懂的瞪大眼睛，看着大师兄坏笑起来。


  　　“那些平台的逻辑很有趣——我们凭本事诈骗，上当是你活该。”


  　　“我就改一下吧里大佬的名言——咱们凭本事报仇，就没怕过你们耍流氓。”


  　　“不服……来搞！”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强行不亏

  　　一个高考状元带着一群985的学生撸小贷，听说的人一定会以为他们疯了。


  　　然而事实上，大家那叫一个情绪高涨。


  　　统计下来，总共402个学生，有296个愿意直接参与，剩下的则作为后勤组，搜集情报、接电话、扮演各类角色。


  　　八个班长和相当多的富二代冲在第一线，正所谓法不责众，不管他们的本心是邀功买名还是追求刺激，总之有这些家伙卖力气，整体计划的进展相当良好。


  　　真正实施还需要几天时间，但细节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下，正在丰满着小五哥的框架。


  　　下达保密要求以后，普通学生先散去，主力们在校外饭店开个大包厢，边吃边聊。


  　　到这时候，小五哥就很少再开口，闷头吃菜，偶尔扔出一句鼓励。


  　　具体到做事上，这些人谁都不差，小五哥是该撒手就撒手，让他们发挥去。


  　　越是这样，他的地位反而越超然，大家已经明着承认他是17届金融系的大师兄，说崇拜可能有点过，心服口服则差不多。


  　　系统面板里，任务奖励已经结算出来。


  　　【日常任务：在你的帮助下，图图的问题得到圆满解决，并且你获得绝大多数同学的认可，完美的完成相关任务】


  　　绝大多数是个比较现实的数字，刚才的表现虽然非常完美，但是有少数人不爽他，再正常不过。


  　　又不是人民币，方小武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


  　　【你获得一个永久荣誉：大师兄】


  　　【大师兄：你是云大金融系17届学子的领头羊，你对他们的合理要求，被拒绝的可能性大幅降低】


  　　合理要求？很模糊啊……


  　　方小武下意识瞄一眼韩希夷，托腮沉思：让她穿个黑丝，不要直接裸腿，算不算合理要求？

  　　嘎嘎，如此正义的要求非常合理吖！

  　　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


  　　除去这个作用难以衡量的新荣誉，奖励还有一张新卡。


  　　【崇拜卡：对某个对象使用，对方将对你产生崇拜的情绪，持续时间3分钟，效果结束后，提升若干好感度】


  　　啧啧，好迷的一张卡。


  　　崇拜状态是什么样的呢？


  　　予取予求？


  　　关键是……3分钟不够用啊！


  　　瞧不起谁呢？

  　　……


  　　时间在吐槽和放飞中快速的流逝，等到大家聊得差不多的时候，迎新晚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场。


  　　建起一个大群，分好条条块块，大家一哄而散。


  　　小五哥在迎新晚会上只有一个咸鱼角色需要扮演，自然可以溜溜达达往回走，特别出乎意料的是，韩希夷居然也一点不急。


  　　“咦？你不用上场的么？”


  　　韩希夷穿着双运动鞋，鞋以上脖子以下，全特么是腿。


  　　两条大长腿白得反光，慢慢迈着大步，又好看又有气势。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上场？”


  　　“那你拉我来喊什么666？早说没你节目，我哪有动力回来！”


  　　方小武拍美女马屁时从来不要脸，这话明着是斥责，听在韩希夷耳朵里，让她笑得神清气爽。


  　　“要给同学们表现的机会嘛！我就是一个艺术指导。”


  　　方小武大惊失色，这妞功力不下自己啊？

  　　“你该不会什么才艺都没有，才要拉着我一起咸鱼吧？”


  　　韩希夷不屑的瞥他半眼，向着前方张开手掌：“知道这双手会多少乐器么？”


  　　方小武仔细的瞪着眼睛看半天。


  　　个子高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手指修长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莹白如玉，嫩如春葱，微长的指甲上涂着星星闪闪的丹蔻，绝对是手控的天赐恩物，战斗机的顶级弹射器。


  　　发着龌龊的小呆，自然就没来得及回话。


  　　韩希夷倒是没多想，骄傲的仰起头：“一种都不会！”


  　　方小武差点一个跟头扎地里，简直哭笑不得，歪念头消失无踪。


  　　“那你是在骄傲什么？！！！”


  　　韩希夷毫不留情的嘲笑道：“醒醒吧，小朋友！知不知道弹琴伤手跳舞伤脚？我一年花上百万保养，高跟鞋都不怎么穿，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怎么可能去学那些东西？”


  　　“陶冶情操非得亲自去学么？我又不指望靠那些东西去提升竞争力！”


  　　方小武顿时无言以对，叹息道：“那些是艺术……”


  　　大长腿冷笑：“我就是艺术！”


  　　方小武再次无言以对。


  　　以前怎么没发现？

  　　这妞居然这么自恋……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小武仔细观察，真的发现一些不一样。


  　　韩希夷的指节、膝盖，几乎没有任何死皮，肤色和其它部位相差极小，都是一般的细嫩。


  　　这真的是一个细节完美到极致的女人，刘怜怜和苏野在这方面根本无法相比，就算是韩洛音，好像都稍逊一筹。


  　　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从小不干活，出门就坐车，成长的每个阶段都有最好的照顾，牙歪矫正牙，腿歪矫正腿，拿钱硬堆。


  　　可能，这就是豪门女和普通人家孩子的真正区别？


  　　她的每件衣服都不便宜，但不怎么穿金戴银、不怎么化妆，更没有开着豪车上学，可单单是最微不足道的细节，就足以让一切网红绝望。


  　　“了不得了不得，你是大佬！”


  　　方小武很没骨气的怂了，好感度已经跃升到43点，而且关系正在蜜月期，干嘛要故意惹她生气？

  　　哥还想试试弹射器呢！

  　　韩希夷不了解方小武，但是眼见金融系大师兄在她面前如此乖觉，喜气嗖嗖往上冒，心情好到不得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不如这样，你放弃小洛音，我给你个机会追我，怎么样？”


  　　韩希夷没抛什么媚眼，大大方方的自恋着，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怎么样！”


  　　小五哥的警惕心瞬间提到最高。


  　　必须得承认，这个提议挺有诱惑力的，一个就在身边，一个远在帝都，从爽的角度出发，当然是韩希夷更靠谱。


  　　但问题是，小五哥的系统任务还得靠韩洛音来完成，现在露出半丝心动，回头韩希夷跟韩洛音一炫耀，掉的好感上哪补去？

  　　“要说可爱，你比她差得远去了。”


  　　【韩希夷好感度—6】


  　　看到系统提示，小五哥嘿嘿一笑。


  　　回头跟领导一汇报，至少又是3点好感到手，这生意，不亏！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最强演员


  　　韩希夷气呼呼的走了，小五哥沉浸在强行不亏里，当场拨通韩洛音的电话。


  　　刚聊天时女神还能端住架，大方庄重，不动声色。


  　　等到方小武绘声绘色的讲起跟韩希夷的故事，女神瞬间破功，从咬牙切齿到神采飞扬，先气后笑，被小五哥带起一波大节奏。


  　　【韩洛音好感度+4，当前76】


  　　挂断电话时，小五哥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胜利在即，帅哥，你再坚持一阵！

  　　组织同学撸贷的事情，方小武只字未提。


  　　说出来肯定还能再加点好感，但自己吹嘘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到做出动静，他就不信，韩希夷能忍住不炫耀！


  　　韩洛音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肯定会打听一下，到那时，印象一定会更加深刻。


  　　然后，就可以试试崇拜卡的效果了……


  　　如果足够给力，好感度一波爆到90点以上就是大概率事件……


  　　麻蛋哟，系统终于能升级了！


  　　真特么不容易……


  　　其实现在方小武不缺书看，而且每本书都略有所得，只不过，知识和技能毕竟是不一样的，要说爽，当然是技能爽。


  　　不管开启的是什么分类，他手头上有一张跨分类阅读卡，一张奖励加倍卡，牛逼哄哄的生活就在眼前！


  　　……


  　　走在去往礼堂的路上，开始还是独自一个人，没多大会儿，身旁就聚起一堆同学。


  　　他现在热度正高，虽然谁都不认识，但每个同级同系的都认识他，并且以认识他为荣，一群人前呼后拥众星拱月，就跟钦差出巡似的，走在校园里，路人无不侧目。


  　　“那是谁？”


  　　“不知道……”


  　　“又是谁家的二代？”


  　　“看着不像……不过挺帅的。”


  　　听着附近传来的窃窃私语，方小武哑然失笑。


  　　原本是想着在校园里低调点的，不是有古人说过么，秀恩爱，死得快。


  　　到处撩妹但不翻船的关键一点就是，要低调，不能秀，你喂人家狗粮，就别怪人家拆你船。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得益于大师兄的身份，方小武被大家拥簇到礼堂最前面，就在舞台下方不远，算是最好的观赏位置。


  　　整场晚会算是比较精彩的，但是在他看来，有些乏善可陈。


  　　以他现在的所思所想，确实很难沉浸到那种氛围中，无忧无虑的享受穷嗨。


  　　自己班里表演的是什么？

  　　没记住。


  　　倒是对安溪学姐的出场印象深刻。


  　　上身一件蓝色小西装，里面是半身运动背心，下身热裤，脚蹬白色高筒靴，右侧大腿上绑着一条皮带，造型美到爆炸。


  　　当灯光暗下，音乐响起，溪妹子狂野的一甩头，带着四男两女跳起一支街舞。


  　　一瞬间，台下就仿佛被脑残光环洗掉智商一般，尖叫声此起彼伏。


  　　安溪的臀部特别翘，双腿修长匀称，不是韩希夷那种细长直，是结实、有力量、韧而不柴，却一点都不显得粗壮的那种健康美。


  　　再加上平坦的小腹，一用力就清晰可见的马甲线，让她整个人绽放出一种极度狂野的美。


  　　舞蹈动作随性自由，卡点准确，力量感十足，但节制更漂亮，在伴舞的对比陪衬下，她就像舞台上的女王。


  　　尤其是当她咬着嘴唇，大眼睛冷漠的瞟向下方时，小五哥的耳边就像有炸弹爆炸一样，被震得嗡嗡作响。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因为他也跟着吼了一嗓子。


  　　“安溪学姐你好棒！”


  　　等到表演完毕，突然有个不忿的声音响在耳侧。


  　　“哪里棒？”


  　　方小武没回头，毫不客气的回道：“敢上台就比看热闹的棒，没毛病啊。”


  　　韩希夷气得差点又掉好感度，冷笑道：“哼！像我这种家世的女神，上台给你们表演？做梦去吧！”


  　　不是，你哪来的这么自恋？以前没发现啊？


  　　方小武估摸着，大概是因为好感度涨幅比较大，所以才能看到她霸气之下的另一面。


  　　这种女人怎么说呢，确实有理由自视甚高，谁让人家生下来就是公主呢？

  　　不过方小武没理由惯着啊……反正刚怼完！


  　　“啧啧，一样的姐妹俩，韩洛音怎么就不像你这么自恋呢？怪不得你没她招人喜欢……”


  　　韩希夷受到如此讽刺，却没有生气，反而愉快的笑起来。


  　　“她不自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呢，最起码还算得上敢爱敢恨，我那妹子，长这么大我就没见她泄露过几次真实情绪……”


  　　“呵呵！你慢慢追，到时候看谁后悔！”


  　　韩希夷“友好”的拍拍方小武肩膀，转身就走，不但没有纠缠，甚至就连好感度都没掉。


  　　好事？坏事？

  　　小五哥傻傻分不清楚，不过他知道，其实韩希夷没说谎。


  　　韩洛音这姑娘确实城府极深，自主意识超强，看似对谁都一视同仁，言笑无忌，实际上很难交心。


  　　别扭的姑娘啊……要是没有大姨子这个破绽，好感度还说不定多难刷呢。


  　　……


  　　散场以后，方小武没再出去浪，正好刘怜怜和苏野也处于无心又无力的状态，分别腻歪两句，各自忙活。


  　　方小武主要的任务就是坐镇寝室，等着一波波的拜访。


  　　被选出来的那些联系人，行动力都很强，不断反馈回各种信息，汇聚到整体计划中。


  　　景山和王鹏程特别勤快，脚不沾地的忙活着，左哲圣也没作妖，一直在跟他父亲的手下打听那些门道，楚云龙找过来，他都没露任何口风。


  　　一夜就这样过去，第二天早上，金融班没课，方小武正准备去找崇主任试探试探第二专业的事儿，却接到一个陌生的外省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方小武先生么？”


  　　“我是。您哪位？”


  　　“您好您好！这里是远景影视公司，长苏卫视《最强大脑》节目的制作单位，我是执行PD王刚。”


  　　方小武耐心等他做完自我介绍，果断拒绝。


  　　“对不起，我对你们的节目不感兴趣，我不会以任何方式接受任何邀请，王先生，我还有课，就不跟您闲聊了，拜拜。”


  　　挂断电话，他觉得有些好笑。


  　　最强演员？

  　　我要上场，你们统统都是渣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缓急


  　　方小武不大待见《最强大脑》，更不待见制作公司远景影视。


  　　公允的说，节目最初是很有趣的，从各种题目、项目的设计，到选手们的发挥，都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曾经一度在学校里引发流行。


  　　越到后来，可能是选手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项目翻不出新花样，又面临着收视率的压力，“让科学流行起来”终究变成了“让演技精彩起来”。


  　　节目组初心不在，怎么可能再创作出好节目？

  　　年初的第四季，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赛前选手互怼，赛后怼节目组，演戏泄题拉偏架，撕逼一直撕到人民日报上。


  　　孰是孰非的问题，方小武不想深究，反正这就是一个烂泥塘，给多少钱都不去。


  　　挂断电话，他马上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溜溜达达走向教学楼。


  　　敲开主任办公室，下意识瞄一眼对面的办公桌，很可惜，那个狂野的女舞者今天没在。


  　　崇高一看到方小武，笑意顿时浮上脸颊，对他招招手：“小五过来坐，正有事找你。”


  　　方小武拉过去一张椅子，坐到对面，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您说。”


  　　崇高放下手头上的活，仍旧是笑眯眯的，却突然叹口气。


  　　“小五啊，你搞的这个东西，闹大以后会很麻烦的！”


  　　诶？！


  　　昨天才开搞，这就知道了？

  　　实话实说，方小武心里面倒不是特别惊讶，只是很不爽。


  　　原本他就没打算瞒住多久，四百来号人，要完全凝成铁板一块，可能洪教授都做不到。


  　　有人会在背地里打小报告，再正常不过。


  　　但是如此迫不及待，一捅就直接捅到系主任这里，真的挺烦。


  　　计划已经开始和计划仍在计划中，这是两个概念。


  　　这么一件名不正言不顺的破事，指望系里出头支持是不可能的，最理想的情况，其实是系里后知后觉然后不闻不问，就当没这回事。


  　　最坏的结果，就是系里提前知情，然后拦着学生不让做。


  　　随便发个文，下点惩罚性威胁，大半学生就得缩——毕竟才大一，除方小武这种特例，谁敢上天？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攻守易位，主动权在系里。


  　　方小武没抵赖，但也没老老实实认怂。


  　　“主任，闹大简直是必然的，麻烦却未必吧？”


  　　“哦？怎么说？”崇主任饶有兴致的问。


  　　小五哥现在做事，已经很有几分谋定而后动的名士风采，提前做过功课，自然有话说。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当年的大学生信用卡都能叫停，就意味着国家比较重视提前消费、无度消费、诱骗消费在大学生群体中泛滥所造成的恶劣影响，这不是几个强力部门洗白、一批既得利益者上蹿下跳就能改变的，校园贷之风愈演愈烈，如今已经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估计早晚是同样的下场。”


  　　“和银行这种金融权重部门比较起来，互联网金融只是个小弟，而校园贷这个互金的子体，更是不值一提。银行的触手都已经缩回去了，区区校园贷，狗爪子还能伸出几时？”


  　　“我们现在做的事，往坏里说是添柴旺火，以邪对邪，倡导一种不诚信的坏风气。往好里说，是一群年少轻狂的学生勇于反抗，向坏现象说不，手段过激但情有可原。”


  　　“外界究竟怎么看待，一要看舆论导向，二要看上层发声。”


  　　“如今的舆论氛围其实是比较同情受害大学生的，我觉得，只要我们不动这笔钱一分一厘，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再有一定的上层支持……麻烦大不到哪去。”


  　　随着方小武的论述，崇高的笑意越来越深。


  　　看到这一幕，小五哥心里的底气同样越来越足，最后笑着将问题反抛回去。


  　　“所以，崇主任，现在就看您和校领导怎么想，您说呢？”


  　　崇高点点头，毫不掩饰他的欣赏。


  　　“你的想法很好，很全面，最难得的是，有想法还有执行力，在你这个年纪，几乎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你不知道，昨天听完汇报，当场愣住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方小武谦虚的笑笑，算是回应，崇高继续道：“系里确实没打算干预什么，不然我应该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方小武低下头：“谢谢主任。”


  　　崇高摆摆手，笑眯眯道：“不用谢我，我可没那么大能力，把这种事压下来。知道老师是怎么评价这件事的么？”


  　　方小武心里一动，不答反问：“老师情绪还好吧？我是不是应该上楼当面认个错？”


  　　尊师重道的好孩子吖……


  　　崇高差一点就信了，哈哈一笑，指着他道：“老师要是有时间，说不定会亲自夸你两句，他看不惯这个事情很长时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没有那堂课上老师的态度，你小子敢捅这么大的篓子？”


  　　实话实说，不敢。


  　　方小武讪讪一笑，反正也没想过能瞒住这些千年狐狸，索性直接承认。


  　　“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你啊你啊……”


  　　方小武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崇主任又没忍住笑：“你这个马屁，拍得到位！”


  　　晕，我哪是那种人啊……


  　　不过崇高显然已经认定了，兴致很高。


  　　“老师跟自由学派的过节，说起来早得很。但是，正式撕破脸，却正好是11年于是先生发表那篇文章以后——高利贷利国利民，听听这片公心！”


  　　“接下来的事情不说也罢，你以后早晚会对上那帮人，自己见识吧！”


  　　“总之，系里面对你们的事知之不清，现在正处于调查阶段，什么时候出结果，你自己看着办。”


  　　“当然，也别觉得系里没有担当，学生真要是出点什么事，系里的态度是治病救人，小惩大诫，轻易不会伤害学生的爱国情感和团结热情。”


  　　方小武憋着笑点头：“我懂。您放心。”


  　　“那就好。哦，对了，老师出门之前留下一句话，你听听。”


  　　方小武竖起耳朵，崇高漫不经心道：“老师说：新学年伊始，狗头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下来，做事要有章法，更要懂轻重缓急。”


  第三百四十九章 准备就绪

  　　汉语的语言艺术博大精深，一句话怎么说、怎么听，结果可能南辕北辙。


  　　崇高的话，重点在哪？

  　　最后两个字：缓急。


  　　明白点说，就是快特么干活，千万别拖，迟则生变！


  　　得，收到这么重要的提示，方小武还能说什么？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崇高笑眯眯摆摆手：“那你今天来找我的事，还说不说？”


  　　眼里满是促狭。


  　　方小武一愣，无奈摊手：“第二学历。老师都不在学校，还说它干嘛？”


  　　起身鞠躬：“您忙吧，我先撤。”


  　　崇高是个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主任，所以方小武言谈随意，但礼节做足。


  　　快要瘦成一道闪电的主任明显很受用，等他快出门时又额外附送一句话。


  　　“方老师可能有点想不通，不行你就请几天假，回来到我这里补假条。”


  　　方田羽？！


  　　看来跟崇主任告状的也是这条胖头鱼，那就是说……泄密者就在金融学一二班？


  　　其实知道这事儿也没什么卵用，没功夫一个一个查过去，再说也未必查得出来。


  　　掏出手机，里面一堆未读信息，方小武没理会，先向管理群发出一条消息。


  　　“兄弟姐妹们，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上面随时可能打击校园贷，等他们把脑袋缩回龟壳，就不好抓了。”


  　　看到的纷纷回复收到、OK之类的，唯独有一个ID叫“死掉的宅”的家伙，秒回一句：“大师兄你好污……”


  　　方小武顿时无语，看来天下都一样，哪里都有被臭流氓带歪的纯洁作者啊……


  　　刚回寝室，213就彻底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管理群里也是一样，信息快要刷屏。


  　　这么搞肯定是不行，太混乱。


  　　方小武没有什么管理经验，但下意识的就觉得，应该先把人归拢起来。


  　　不是所有管理都在赶往他的寝室，有些人是直接打电话，或者在群里汇报，但左哲圣同样是联系人之一，景山和王鹏程给他打下手，这三个家伙就忙得够呛，可想而知，其它地方会是什么样。


  　　群里开禁言，发群消息。


  　　“班长和联系人跟我来教学楼，带上笔记本，没有的在寝室里暂借一台，我们征用一个教室做大本营。寝室长留在寝室，后勤组准备好跑腿，信息组继续干活。”


  　　8个班长各自负责一摊，再加上10个自告奋勇要去卧底的联系人，大家很快在教学楼集合，简单对一下课表，迅速找到一间全天无课的教室。


  　　聚齐以后，方小武先通报一下从系主任那里得来的情报。


  　　“兄弟姐妹们，有两件事。”


  　　“第一，有人告密，系里已经知道咱们要干什么。”


  　　区区18个人，哗然的声音一样不小，方小武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之前就有把握搞定洪教授，不然说不定有多少人会心怀顾忌，难以全心全意的干活。


  　　稍稍观察一下大家的反应，将各自的表现记在心里，算是一次小测试，方小武继续说第二点。


  　　“第二，系里的态度是支持！当然，不可能直接站出来鼓励，但是大家想想，我们没被叫去问话，就意味着，后顾之忧是不存在的，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去以后也要做好其余同学的思想工作，咱们速战速决！”


  　　粉嫩新生，情绪转换都特别快，当即有些人喜形于色。


  　　左哲圣骂骂咧咧道：“草！不要被老子抓到那个叛徒，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这番话还挺有市场的，好多人都在同仇敌忾。


  　　方小武摆摆手，道：“先不用理会，无关大局。”


  　　四百个同学里，就算十分之一有异心都不要紧，他们没那么大的能耐扰乱什么，更不可能泄密到那些平台。


  　　寥寥几个女生里，有一个举手发问：“为什么？要是有人有心搞破坏，难道不是跟平台一反应就可以么？”


  　　方小武哑然失笑，但还是耐心解释。


  　　“平台的信息搜集、贷款发放，其实主要依赖两条渠道——第一个是广告投放，第二个是代理人地推。”


  　　“先说第一个，广告投放是单方面的，贷款人能看到，但反馈不回去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直到走上贷款流程，和客服、审核之类的接上头。”


  　　“接头的时候，我们的人肯定在彼此监督的环境里，没什么泄密的可能。”


  　　“再说第二个，代理人直接沟通，这是泄密的主要途径。”


  　　韩希夷恍然大悟，伸手一指那10个代理人：“所以我们才要培养自己的代理人？”


  　　“对！”


  　　方小武鼓掌轻笑，“这10个兄弟姐妹，潜伏在各个贷款平台的群里，负责同学和平台的对接，只要叛徒不在他们中间，绕过咱们的管理直接和平台接头的可能性就不大。”


  　　左哲圣立马炸刺，转头环视一圈：“肯定不在我们中间啊！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我们主动站出来，就绝对不可能玩这套！”


  　　“就是就是，哥们图的是什么啊？不就图一刺激乐呵么！精神病才去告黑状！”


  　　方小武双手下压，笑呵呵安慰大家：“放心，我当然相信大家，别太敏感，也别激动！”


  　　“事实上，说那位告密的同学是叛徒，其实有点过。”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害怕受到系里的惩罚，对这件事心里没谱，所以才尝试向上通知。”


  　　“无论他成没成功，都不至于直接投敌，转而向平台告密。按小辉说的，他图什么啊？”


  　　冷静下来一想，大家不得不承认，方小武的推测没毛病。


  　　你不认同，不参加就好，事实上本来也不是全员参与，直接上阵的就200多号，剩下的都只是敲敲边鼓，什么风险都没有。


  　　因为敲敲边鼓、打打下手，就向平台泄密？


  　　精神病才会干这种自绝于人民的事。


  　　“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之所以告诉你们，一是希望大家心里有数，二就是唤醒大家的紧迫感，毕竟夜长梦多。”


  　　“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开始干活？”


  　　几项大事，二手手机、校园卡、籍贯所在地的电话卡，人员分组、平台信息搜集、话术演练……


  　　一项一项分配下去，在指挥部近乎24小时有人值班的领导下，一切都在快速完善。


  　　一转眼，就是三天时间。


  第三百五十章 奖学金不好办

  　　金融系教学楼里，金融班正在上微观经济学大课。


  　　突然间，好几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吸引到附近的大量目光。


  　　方小武不动声色的点开消息，群里已经是一片欢呼。


  　　“第一笔贷款已下款，好享贷平台，2000元，保险二班！”


  　　骚动迅速扩散，不大一会，全班同学都躁动起来，压抑的庆祝不绝于耳。


  　　方小武轻轻一攥拳，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走得非常漂亮，兄弟姐妹们再接再厉！”


  　　2000块钱，对于很多富二代而言，可能随手丢掉都不心疼，但是对于大部分普通学生来说，这是两三个月的生活费。


  　　有不知道多少学生，其实是从500元、800元开始踏上陷阱的，被人一哄，心里想着不是什么大事，还钱很轻松，咬咬牙就破了戒。


  　　借得方便花得爽快，第一次可能是用在正途，以后却越来越松懈，欲念渐渐滋生。


  　　自制力绝强的人终究是少数，高官精英尚且可以拉拢腐蚀，大学生怎么可能例外？


  　　人性便是如此，没受到教训时，总觉得自己可以抗住诱惑，殊不知，一旦退缩一次，防线的失守就是早晚的必然。


  　　就好比说，在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放一个裸体美女，完全不设防，随手就可以摸一下，只是每摸一下就要付出一点小代价，比如挨一巴掌。


  　　一眼两眼能忍住，可她始终就在那里，触手可及不说，还经常搔首弄姿，一天天下来，有多少人能忍住？


  　　等到摸习惯，也被打习惯以后，哪怕明知道强上就要受到更严重的惩罚，谁还没有个忍无可忍、一时冲动的时候？

  　　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中，裸女总是在诱惑：我好需要你……没关系，只要不进去，就不会有大事，你不想蹭蹭么？


  　　我特么当然想啊！

  　　然而人生三大谎言之一“我就蹭蹭不进去”，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结果呢？

  　　前脚刚爽完，下一秒就有人破门。


  　　……


  　　破事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概念。


  　　如果有明确的风险提示，在上手之前就竖一块牌子，明确解释摸一下什么惩罚，抠一下什么惩罚，蹭蹭什么惩罚，进去什么惩罚……


  　　警告清清楚楚，至少很多人会绕着走——我特么惹不起，睡客厅眼不见心不烦还不行么？

  　　如果有监管，比如拎着剪刀的媳妇，那么忍住诱惑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如果干脆把裸女赶出房间，根本看不着，出问题的概率就会低到极限，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骚到主动去强歼的。


  　　风险提示和监管，就是最低限度的要求，至少可以大量减少被动受骗的群体，主动冒险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可惜，就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曾经的象牙塔被搅成烂泥塘，随便舀起一瓢水，泥沙俱下；随便捞一网，里面的王八个个凶神恶煞。


  　　谁的锅？

  　　肯定是那些放贷平台的锅嘛，方小武又不傻，大家都这么说，他怎么可能抬高炮口轰别人！

  　　那就没必要多说，消消停停干活。


  　　对于参与此事的17级金融系学子而言，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大家实际见识过这回事以后，对诱惑的抵抗能力会大幅增强，对骗局的识别能力同样会大幅增强。


  　　就没见过骗子上同行恶当的。


  　　回到教室，这条信息就像一道闸门，打开以后，后续的信息汹涌而出。


  　　“金融二班第一笔贷款已经批款！”


  　　“我这里又下来1500！”


  　　群消息响个不停，基本都在500到2000之间。


  　　数字是有点小，不过不是大家不努力，而是先天的限制就在这里。


  　　敢往985里放款的平台本来就是少数，基本就两种——一种特别正规，一种特别不正规。


  　　为啥？


  　　那些混在各大贷款群里的卧底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大四学生不贷，985、211不贷。


  　　前者是怕学生拍拍屁股走人，后者是怕得罪学校，或者学生里的权贵二代。


  　　敢破戒的，要么是路子特别野的正规平台，要么是骗一笔是一笔的野鸡平台。


  　　数量本身就少，批下来的贷款额也不高，除非肯上传特殊的照片。


  　　那肯定不行，所以就只能积少成多，以量取胜。


  　　到这天晚上汇总结算时，总共下来308笔贷款，来自7个平台，最高2500，最低500，总计435800块钱。


  　　会计组一直忙到深夜，才将所有情况统计完。


  　　这钱暂时都还在同学们自己的银行卡上躺着，不是不想汇总，而是没法汇总。


  　　统一打到某个学生的卡上，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还有一定的法律风险。


  　　大家征求方小武意见的时候，小五哥知道，是时候再跟系里谈谈了。


  　　第二天一早，方小武再次来到系主任办公室，很巧，金融二班导员方田羽正在跟崇高汇报工作。


  　　“方老师好，崇主任好。”


  　　方小武将崇高放在后面问候，胖头鱼眯起眼睛，敷衍的点点头。


  　　崇高看到他，用力抿起嘴，掩着笑意问：“又要给我添麻烦？”


  　　“哪能啊！”方小武笑嘻嘻的扯淡，“我是想向系里申请建立一项专项奖学金，我们这一届的同学们觉悟高、家庭条件好，打算众筹搞个奖学金，为系里分忧。”


  　　胖头鱼的脸色顿时十分不善，深深剜方小武一眼，随后就被崇高撵出办公室。


  　　“田羽啊，你先回，这事就这么着，我再考虑考虑。”


  　　方小武眼睛尖，桌面那份文件的抬头看得清清楚楚，却没动声色。


  　　等胖头鱼出门，他才哑然失笑的问：“方老师打算处分我们？”


  　　“不要理他。”


  　　崇高摆摆手，随手把那份文件扔进碎纸机。


  　　“你的事不好办，云大没有学生众筹建立特殊奖学金的先例，咱们又不缺经费，最多只能允许特殊情况下的集体捐款，针对特殊事件，专款专用，一次付清，要不然财务那里特别麻烦。”


  　　方小武皱起眉，崇主任的话没毛病，从校方的角度说，这种行为反而是添乱。


  　　可问题是，他们这笔钱太难处理，留在个人手里简直就是炸弹。


  　　正为难着，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阵香风涌进鼻端。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互粉一个


  　　“哎？这不是我们的17级大师兄么？来来，快给学姐签个名！”


  　　能这么随意的踏进系主任办公室，毫无疑问，肯定是便宜学姐安溪。


  　　方小武回头打量她一眼，“恍然大悟”。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街舞皇后安溪大美女么？学姐，我是你的粉丝，可不可以跟你合个影？来，比个心！”


  　　说话间，煞有介事的掏出手机解锁，两步就冲到她面前。


  　　安溪负担的推一把他肩膀，掩嘴娇笑：“什么啊……哪有你这么烦的粉丝！”


  　　崇高含笑看着这一幕，摇摇头，抓着一份文件起身。


  　　“你们先叙旧，我得上去一趟。”


  　　说完话起身就走，临出门时又突然回头：“小五，你的事可以请教一下安溪，她们学生会说不定有办法。”


  　　安溪目瞪口呆：“主任，我这里也有事啊！下节课要去上的！”


  　　“等我回来再说嘛！”崇高摆摆手，笑眯眯出门。


  　　方小武托着下巴，来回打量着安溪，突然叹口气：“学姐，崇主任真是拿你当亲闺女啊……”


  　　安溪斜睨他一眼：“怎么说？”


  　　“多明显啊？这不就是特意给你创造机会呢么？肯定是看我玉树临风前途远大，怕你脸皮薄……”


  　　安溪确实脸皮薄，嗔怪的白他一眼，转身直奔自己座位。


  　　“有事没？有事说，没事拜拜！”


  　　37点好感，你以为装不熟就有用？

  　　小五哥笑嘻嘻跟过去，略显放肆的半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盯着她看。


  　　“小屁孩，你瞎看什么？！”


  　　安溪迅速的恼羞成怒，就是威力不怎么样，方小武会怕才奇怪。


  　　“突然之间发现安溪学姐的魅力，看看都不行？”


  　　“少扯淡！你到底有事没有？”


  　　安溪明显有点架不住调戏，鼻翼微微翕动。


  　　按说她不是这样的性格，又不是没被追过，跟楚云龙都差点确定关系，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但是方小武有点特殊，亲眼看到他的暴力一面却没拉黑，这是一个无法复制的乱之起始，很多事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是说真的！自从见过安溪学姐跳舞，学姐的形象就从一个古板无趣的学生会官僚，一眨眼间变成热情似火、狂野如豹的桑巴女郎。哇哟哟，可能是因为我不太适应这种转变？总之，这两天学姐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悠……你得负责。”


  　　前半段话，安溪被夸得心里甜翻，板着脸都掩盖不住嘴角的上翘。


  　　后半段话，让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可真是对不起你，让你胡思乱想是我的错，我道歉，然后可不可以saygoodbye？我可不敢影响大师兄办大事。”


  　　“诶？”方小武纳闷了，“你知道我在干什么？”


  　　“金融系谁不知道？17级大师兄带着好几百号学弟学妹，展开一次胆大包天耸人听闻的骗贷活动……”


  　　安溪撇撇嘴，却不是鄙视，而是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方小武恍然大悟，怪不得！

  　　记得上次见面，好感度才20多点，看来多出来的好感都是从这里得来的。


  　　“好吧，那我们互粉？”


  　　方小武郑重的伸出手，结果……结果被一把打开。


  　　“起开！以前觉得你不是这种人，现在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哪种人。你这家伙，真的好危险。”


  　　小五哥一挑眉，表情阳光灿烂：“学姐对我们的做法有意见？”


  　　“我哪里有资格……你到底有事没事？”


  　　看来还是有……


  　　也对。安溪的性格，不是那种喜欢惹事、喜欢刺激的，对这种亦正亦邪的做法不认同却又有点敬佩，倒是正常。


  　　既然如此，方小武也就不再瞎撩，转而说起正事。


  　　“学姐，我们的钱已经到手一部分，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捐给系里，办一个奖学金。”


  　　“我们不求能帮上多少实质的忙，只是竖在那里，给学弟学妹们做个警示。”


  　　“不过刚才跟崇主任谈，他说程序上不太方便，我现在有点抓瞎啊……”


  　　安溪瞪大眼睛听着，小表情又萌又软。


  　　“你们打算全捐出来？”


  　　“不然呢？”方小武奇怪瞥她一眼，“你觉得我们会花这种钱？”


  　　“不是不是！”安溪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你们不仅仅是为出气，而是打算借此……发出一种声音？”


  　　方小武点点头：“对，不然干嘛折腾出这么大场面？我承担多大风险啊……”


  　　这就纯属臭不要脸了，以他现在的身家和后台，能有什么风险！

  　　可安溪不知道啊，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化，但眼睛里已经开始在闪着小星星，bulingbuling之余，好感度嗖嗖往上蹿着。


  　　咦？这姑娘挺有情怀和理想啊，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涨好感……


  　　方小武有点惊讶，不由深深看她一眼。


  　　其实吧，混在学生会里的学生，别管是什么等级的大学，基本上就两种人——


  　　一种是功利主义者，以利益驱动，目标明确。


  　　一种是理想主义者，想正经八百的做点事。


  　　方小武原本以为安溪是第一种，锻炼能力、交好老师才是重点，不过通过这件事来看，她的理想主义成分更重。


  　　怪不得崇高那么喜欢她，确实不容易。


  　　“小五，这钱我有办法！”


  　　正琢磨人家呢，溪妹子就略带激动的开口了，吓方小武一跳。


  　　“真的？学姐你说说看。”


  　　安溪没卖关子，笑盈盈道：“你可以向系里申请建立一个社团嘛！按照咱们学校的《学生社团管理办法（暂行）》来讲，社团成员可以缴纳任意额度的费用，作为社团的活动经费，这钱不就全交公了？”


  　　方小武眼睛一亮：“哎，确实是个好办法……那有没有什么问题呢？比如监管上的缺失？”


  　　安溪往后一靠，食指卷起一缕长发，在手中缠着玩。


  　　“问题不大，你们社团的财务，要受到校团委和社团联合会的双重监督和管理，不过这两块不怎么理会下面社团的经费，没人举报都懒得审查。”


  　　方小武却皱起眉：“他们还有管理权？”


  　　“是的……”


  　　安溪突然也意识到不妙，脸色不由苦下来。


  　　小事都好说，大概也没什么好争的，可问题是……这笔经费有几百万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解决问题的曙光


  　　问题再次回到原点……确切点说，是始终没能解决。


  　　这钱来得太诡异，所以去处必须安稳，否则就会有大麻烦。


  　　若是放到社团里做活动经费，那两个有管理权的部门就是血统纯正的后妈+婆婆，不是一定会出问题，但总得事先考虑清楚对方的态度。


  　　几百万的经费对于学生团体而言，简直是一个能够令人眼红到发疯的数字，不能把不出事的希望建立在对方的节操上。


  　　那两个部门以前的行事风格可能是宽松严正的，但是面对这样一笔就趴在眼皮子底下的巨款，真的说不好会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有人动歪脑筋。


  　　安溪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忧心忡忡道：“这个管理权很麻烦啊……那两个部门我都打过交道，主事者人都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说通，只监理不管理……”


  　　方小武对此不报任何希望，摇摇头。


  　　“打个比方——把一个大美女脱光光放我房间里，告诉我摸一下挨一巴掌，虽然我非常正直，但你猜我摸不摸？”


  　　安溪气得胸脯不住起伏，咬牙切齿问：“你打比方……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又没说是跳舞好的大美女……”方小武弱弱的辩解。


  　　得，不解释还好点……


  　　安溪冷笑着活动手腕，挑衅的斜睨过来：“要不咱们试试？”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流氓！


  　　小五哥义正辞严的拒绝。


  　　总之吧，他干脆都没问那两个部门的行事风格，没必要。


  　　必须要从制度上杜绝风险，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就比如说摸不摸的问题……小五哥当然不会摸！

  　　两人相对着发一阵呆，安溪突然道：“要不然你还是问问院长吧，如果院里出头，说不定可以建立一个特殊的独立社团，把管理权从那两个部门移出来，上交到院里，不就解决了？”


  　　方小武眼睛一亮，哎？这是个好办法啊！

  　　“学姐，你真聪明！”


  　　狂喜之下，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拥抱安溪，结果被一巴掌按在胸膛。


  　　“你真没想到？”


  　　面对溪妹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怀疑目光，小五哥诚恳点头：“真没想到。一时激动……你能别抠我么？”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安溪触电似的松手，方小武松口气，重新倚到办公桌上。


  　　推门进来的是崇高，他看都没看相对的两人，随口问：“溪溪还没去上课？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


  　　不等答话，他又对方小武挥挥手：“对了，老师回来了，小五你上去一趟，老师应该是有话跟你说。”


  　　方小武马上站起身，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听见安溪的好心祝福。


  　　“小心点，别挨抽。”


  　　所以啊，摸不摸真说不好的……


  　　几天不见，小老头还是那么精神矍铄，声如洪钟。


  　　“小五来了，过来坐！”


  　　方小武规规矩矩坐下：“老师，您找我？”


  　　装乖结果却被瞪一眼：“我找你想问什么事，你心里没数么？！”


  　　“那我给您汇报一下我们取得的战果？”


  　　还战果？

  　　洪材表情有点纠结蛋疼，但还是没说什么，方小武就一五一十的汇报起来。


  　　洪教授的目光始终盯在电脑屏幕上，带听不听的样子，等方小武说完，他才随口反问：“听小崇说你准备弄个奖学金？”


  　　方小武点点头，淡然道：“是的，这钱也就这么点警示作用了。”


  　　很明显，这句话说对了，洪教授的表情迅速生动起来。


  　　“警示作用这一点你看得很透彻！这个确实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这个奖学金的构想不可能，校方不可能什么钱都收。”


  　　方小武试探问：“那我建立一个社团呢？比方说……讨薪社？反诈骗联盟？”


  　　洪教授果断摆手：“这个我不管，你跟小崇商量去。”


  　　“您不管不行啊，得院里出面，把社团管理权从校团委和社团联盟那里要回来，不然大家也不用做事，天天应付那些打秋风的上级得了。”


  　　洪教授吃过的盐实在太多，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却没有给予回应，反而谈起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听说，《最强大脑》的节目组找过你？”


  　　咦？！


  　　听谁说的？节目组？


  　　意识到情况不对，小五哥老老实实道：“找过，不过我觉得不合适，拒绝了。”


  　　洪材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没问为什么不合适，转而谈起他和节目的渊源。


  　　“当年这个节目做第一季的时候，曾经联系过我们云大，不过最后还是被震旦大学脑科学研究院抢去那个位置，现在在蒲慕明院士领导的中国脑计划里，震旦的位置和权重远在我们前面，可以预计，以后的差距估计还会越拉越开。”


  　　洪教授的语气里有几分唏嘘，方小武肃然点头：“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没错！”洪教授猛的一拍巴掌，“在科学领域，就是这么个道理！”


  　　调子起到这么高，那就不是闲聊，方小武意识到没有打马虎眼的余地，马上干脆的问：“老师，您希望我参加比赛？”


  　　“诶，参赛不参赛的，距离录制还早，我也不勉强你。”


  　　洪教授摆摆手，随后扔出但是。


  　　“但是呢，你得搞清楚参赛并取得好成绩以后，能在学校手里拿到的好处。”


  　　这是个正经谈事的态度，方小武不由更认真一些。


  　　“钱你肯定不缺的，名气这个东西，在当前阶段，你也未必多需要，那咱们就谈点实在的。”


  　　精准、犀利。


  　　“首先，你们搞的这个东西，校方会为你们背书。不是说我不愿意支持你，但这么大的事，杂音必然存在，我应付起来也难，还是得你自己立得住，对不对？”


  　　方小武默默点头，道理完全没问题。


  　　“其次，我听说你想报第二专业？坦白说，我不赞同，除非你能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智力水平，让我确信你可以兼顾。”


  　　瞥方小武一眼，他突然提高音量：“你要搞清楚，这个不是交换条件，更像是一种评估。你参不参加，我都要对你负责到底！”


  　　直白、强势。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合适么？


  　　方小武能说什么呢？


  　　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孩子，他也很绝望的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打断了洪教授可能存在的继续批评。


  　　“请进！”


  　　门被推开，安溪袅袅婷婷的走进来……不对，溪妹子走路很有力量感，一点不婷婷。


  　　方小武松口气。


  　　安溪目不斜视，递给洪教授一份文件：“院长，主任叫我把这份文件拿过来给您过目，他临时有事要出门。”


  　　洪材接过文件，随口道：“小安你坐，我看看。”


  　　于是安溪就挨着方小武坐下，仍旧目不斜视。


  　　装得不认识似的，干嘛啊？

  　　小五哥那是相当记仇，不过此情此景，明显不适合撩妹，还是抓紧摆平注意力分散的小老头为妙。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就是说，如果我不表现出同时学好两个专业的智力水平，您肯定不会同意我报第二专业呗？”


  　　洪教授没抬头，但语气挺严肃：“没错！非得要兼修，你就自己私底下看书去，反正到时候本专业的水平不过关，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17级大师兄。”


  　　言外之意，在猴子堆里称王称霸吧，不要想着能在我的体系内部有任何地位。


  　　听懂话里未尽之意以后，小五哥顿时觉得蛋好疼。


  　　“老师，您看，能不能换种方式考察我的智力水平？”


  　　洪教授皱眉瞪他一眼：“你到底怕什么？”


  　　“我不是怕……”


  　　方小武苦着脸解释：“我真觉得这个节目越走越偏，我犯的着上去陪他们演戏，搏那个不靠谱的名声么？或者再说的严重点……我犯的着被哪个影帝踩在脚下当垫脚石么？”


  　　“喔！你是怕这个……上一季的节目确实有点不像话。”洪教授恍然大悟。


  　　“没错没错！”方小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好奇问：“您也看综艺节目？”


  　　“就看看这个。”洪教授说完，自己摇摇头，“上一季其实我也没看完……”


  　　“对吧？您是我老师，可不能为学校的荣誉，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再说，学校的荣誉关我什么事？我要忙的是十个亿的大生意。


  　　后半截话憋在心里，但态度其实很明显，洪教授瞥他一眼，冷哼一声。


  　　“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不过也是你们这代孩子的通病。”


  　　安溪顿时鼓起嘴，送给方小武一个娇俏的白眼……再怎么娇俏也是白眼，好气人！


  　　然而方小武还没法吭声，因为没什么好辩解的。


  　　他现在的独立程度非常高，独立意识也非常强，源自于他的身家地位——搁哪都是一条小鳄鱼，学校哪能困得住。


  　　洪教授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悠悠道：“其实好处还没说完，你知道不知道，咱们云州有一个国内最顶级的科研型智库？”


  　　方小武琢磨琢磨，试探反问：“云智联？”


  　　洪教授倒是被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噢，你姐告诉你的吧？”


  　　何止，我还去过……


  　　想归想，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很想听听，洪材对这个机构的看法。


  　　“云智联的结构比较松散，不过正式成员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单说智力支持就相当高级。”


  　　“再有，云智联在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方面的研究深度、研究资料、研究力量，都是国内顶级的——严格来说，只落后于BATK。”


  　　方小武正琢磨那个K是什么公司，洪教授喝口水，随口反问：“听没听说过10大全球突破性技术？”


  　　“TechnologyReview10？”方小武脱口而出。


  　　洪教授动作一顿，惊讶的打量着他：“咦？你的视野和英文水平完全出乎我意料啊……”


  　　安溪的白眼也瞬间变成惊讶的小表情，美目死死戳在他脸上，让小五哥心里这叫一个飘。


  　　可惜，不是装逼的场合，小五哥很好的保持住谦虚的态度：“随便翻看过……老师您想说的是？”


  　　“去年的10大突破技术里，语音接口被列入其中，这是人工智能体系里非常重要的一环，目前BK走在国内最前列，唯一有能力在这方面跟随的就是云智联。”


  　　洪教授的语气里蕴含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安溪亦是同样的骄傲表情，云智联的核心主体就是云大嘛！


  　　……虽然她是学金融的。


  　　方小武暗戳戳回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心里却突然一动。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会？

  　　洪教授还在继续自卖自夸：“金融这东西，你想学得好、学得透，就必须具备全球视野、对各行各业都要有广博的认识，虽然金融在云智联里不是重点学科，但金融学子能够在云智联里汲取到的营养，反而是最多的。”


  　　安溪下意识的攥住拳头，激动得微微发抖。


  　　很明显啊，洪教授就是在诱惑方小武，换言之，方小武只要答应参加那个综艺，就有可能被云智联吸纳！


  　　这样的机会，哪个有志气的学子不羡慕？

  　　哎？等等……什么节目？

  　　安溪愕然抬头，盯着方小武看个不停，一个名字涌到嘴边，呼之欲出！


  　　看来洪材也相当喜欢她，发现她的惊讶，特意解释一下：“《最强大脑》想邀请小五参赛，这孩子不怎么乐意。”


  　　“怕丢人？”安溪脱口而出。


  　　我去！你是故意的吧？看着根本不像口误！


  　　小五哥被气得够呛，被美女看不起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过他仍旧没表态，大半心神都沉浸在刚才的一线灵光里。


  　　洪教授很满意安溪的发挥，笑眯眯摇摇头，思维再次跳跃，反手又扔给方小武一个考题。


  　　“小五，我问你，从全球创业创新趋势来分析，科技创新集群里，最关键的要素是什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

  　　跟今天的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方小武目瞪口呆，洪教授则悠悠然的喝口茶，“好意”提醒道：“嗯，给你点提示——关键要素不是一个，是四个。”


  　　安溪一边跟着琢磨，一边不停的瞄着方小武，嘴角挂着半深半浅的笑意，拉出一个好看的梨涡。


  　　“大师兄，看你的喽！别给17级金融系丢脸哟！”


  　　我去！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哄我开心，反而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合适么？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机会就在这里

  　　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可以容后探讨，反正在洪教授这里，方小武再怎么浪也不敢真撩溪妹子。


  　　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小老头的考验，要是能搞定，大概就不用被逼着去当影帝，参加什么鬼节目。


  　　实话说，这个破问题有点似是而非的眼熟，好像是一份什么报告，或者是业内的某种共识？

  　　然而方小武可以确认，他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过原版说法，所以只能自己去拼凑。


  　　小五哥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把题干一个字一个字的拎出来琢磨。


  　　仅仅思考是不够的，他坐在洪材办公桌的对面，顺手拉过来两张A4纸，探身从笔筒里挑出一支笔，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喃喃自语似的讲述着。


  　　“全球创业创新趋势？”


  　　“应该是《MIT—Technology—Review》里出现过的说法，搜索人工智能相关消息的时候，我阅读过类似的评论。”


  　　“五大科技创新核心领域，密集分布在世界上8个地理位置，正是所谓的基础研究科技集群，国内应该是只有一个到两个——长三角集群肯定算，帝都不知道算不算。”


  　　“算。”


  　　洪教授仍旧在看文件，但心思显然放在方小武身上，突然开口确认。


  　　安溪愕然的瞪大眼睛，只觉得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完全理解不能。


  　　同样是学金融的，差距有这么大？！

  　　方小武没注意到安溪的关注，仍在继续。


  　　“回到科技创新集群概念上，这个是在讲‘产业领域’而非‘基础科研领域’，正好跟前面的创业创新对上号。”


  　　“国内有三个这样的创新产业集群，美国西海岸两个，英法各一个，剩下一个在印度。”


  　　“那么，为什么国内的产业集群比研究集群多呢？”


  　　“我个人的理解是——因为国内的需求更大。”


  　　“大概是在上个月，我在外网看到一篇MIT的论文，上面讲了一个案例。”


  　　“麻省理工实验室研究出来一种高精尖技术，用以生产某种顶尖材料，在相关领域，麻省理工的专利非常全面。”


  　　“可以说，生产该种材料不存在任何问题。”


  　　“但是临到立项的时候，实验室发现，美国压根没有制造该种材料的公司，甚至都不存在需要该种材料的客户，需求端远在大洋彼岸。”


  　　“于是，最终他们将总部设立在华夏，以便贴近客户，只把实验室的基础研究留在MIT。”


  　　安溪的眼睛越瞪越大，下意识转头看向洪材，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洪教授放下文件，点点头，微笑补充：“量子点光学材料。”


  　　“对！”方小武跟着点头，语气稍微有些激昂。


  　　“这个故事告诉我，在当前的时间节点上、经济环境下，创新创业集群化的要素，首先是需求方，其次是供应方，最后才是研究方。”


  　　“新凯恩斯学派中麻省教授奥利维尔曾经在四五年前喊出过这样一个口号——需求已死。”


  　　“他针对的是美国的现状。”


  　　“而在国内，去年的博鳌论坛会议上，新兴经济体发展年度报告讲过一个主题，叫做全球化未来。其中一个子观点是——高端需求引领全球深科技产业发展。”


  　　“提出这个观点的人……”方小武笑着抬起头，直视洪材，“就是老师您。”


  　　这不是拍马屁，这分明是挠人脚心！

  　　洪教授虽然还没到眉开眼笑的程度，可也笑得极开心，转头对安溪感叹：“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16级没有大师兄了吧？水平差距太大啊……”


  　　安溪心里是服气的，真心的。


  　　这种知识面和视野，别说她自己，就算把整个大二大三的学生全算上，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着方小武的脚后跟。


  　　那不是知识量上的差距，而是一种让人无力的、质的差距。


  　　不过不知道为何，佩服的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模样。


  　　“学弟你还没说那四大要素是什么呢，听着就跟大忽悠似的……”


  　　方小武笑眯眯的瞥她一眼，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她耳根微烧。


  　　在小五哥自己看来，刚才的论述确实有点杂、有点飘，不过那是在梳理想法，随着思路越来越清晰，答案已经浮上心头。


  　　“需求方，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型科技公司，比如BATK，每个公司都能承担起科技创新链的全部环节，需求直达源头。”


  　　“供给方，无非就是那些专利、技术的供应者，比如基础研究所。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基础科研人才的培养，那么这个供给方应该统称为——高校研究集群。”


  　　“再有一个重要的要素，说直白点是钱，说委婉点是资源。从种子轮到上市，大大小小的风投机构交织成一个将研究和产业联接起来的网络，同样是科技创新必不可少的关键力量。”


  　　“三大要素，即为高效研究群体、大型科技公司、风险投资网络。”


  　　安溪总算抓住方小武话里的漏洞，眼睛一亮：“明明是四大要素！怎么到你这里就只有三个？”


  　　方小武无奈的一摊手：“找不到了……要素还有很多，但我想不出，哪个要素可以和这三样处于同等地位。”


  　　方小武说的是实话，他目前只是一个大学新生，能分析出这么多，还是因为对这方面超乎寻常的关注，再加上一点点智力优势而已。


  　　绞尽脑汁筛出这三个，剩下那个似是而非的要素，真的无从判断。


  　　要不说女人都是奇葩呢？


  　　方小武这么一认输，安溪反而转换立场，好言安慰：“没关系，你已经非常棒了……”


  　　哪里棒？

  　　方小武斜睨她一眼，正想撩一下，洪教授突然开口。


  　　“你再好好想想，嗯，比如说，你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方小武眼睛陡然一亮。


  　　为什么？

  　　因为我要加入这个行业！


  　　所以说……


  　　答案脱口而出：“小型创业公司？！”


  　　洪教授一下一下的鼓掌，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


  　　“对，四大要素，齐了！”


  　　方小武激动的握着拳，用力一挥。


  　　不光是因为完成了洪教授的考题，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那一线灵光。


  　　之前隐约感受到的那个机会，就在这里！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试试就试试！

  　　方小武的人生任务，第一步是创立一家10亿级的公司，加入到人工智能领域。


  　　任务时限，仅有2年。


  　　听起来这就像一个天方夜谭，无论谁知道，大概都会问一句：凭什么？

  　　其实方小武自己都不知道凭什么，此前一直没有找到确切的可行性。


  　　10亿人民币，搁到哪里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四大公子敢说他们能拿出来10亿现金？！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已经基本解决。


  　　最大的问题是……切入点。


  　　从13年开始，深度学习技术成熟，拉开全球追逐人工智能的大幕，直至今日，一线的研究机构究竟有多少？

  　　DM、Mobileye、OpenAI、Google、Uber、阿狸巴巴、摆渡、中科院、微软亚洲研究院、科大信飞……


  　　满打满算十几家！

  　　全球资产在百亿美元以上的寡头有多少家？


  　　世界500强企业的入门门槛，是250亿美元！

  　　无数的大企业挥舞着支票，嗷嗷叫唤着要参与这场盛宴，方小武算哪根葱？

  　　10亿人民币？建个研究所都费劲。


  　　光杆司令一个，要领袖没领袖，要数据没数据，基础的研究人员都不知道从哪来。


  　　怎么切进去？

  　　好，就算有系统，而且方小武确实打算接下来主攻人工智能的相关书籍，但问题是，即使运气不错，凭借着相关能力、技能，弄出来一个产品或者技术，底层基础总是要有的吧？


  　　这些，就都落在云智联。


  　　高校研究群体、大型科技公司、小型创业公司、风险投资网络。


  　　四大要素，方小武的切入点就是小型创业公司，那是起步的位置。


  　　云州最好的大学就是云大，但是由于云智联的存在，高校研究群体是满足条件的。


  　　大型科技公司，云州不具备这个要素，只是跟BATK之流有合作项目。


  　　这是一条不利因素，但换个角度来说，这又是方小武的机会。


  　　挺大个地盘，虽然方方面面都跟魔都、深港、苏杭、帝都有差距，但头上没有阴影，前期可以自由的发育，不见得是坏事。


  　　至于风险投资网络……这张网本身就不是固定位置的，方小武前期不缺钱，后期有云商证券做联系人，融资根本不是问题。


  　　如此一来，工作重心顿时清晰无比——搞定云智联！


  　　智力支持是一方面，中坚研究人员是一方面，政策以及地方政府庇护又是一方面，产学研一体化、集群创造又是一方面……


  　　原本方小武的想法是，先从读书里寻求项目、技术，把希望放在系统机能上。


  　　好处是专心读书就可以，坏处是不可控。


  　　现在一朝想通，新思路顿时成型。


  　　为什么非要先等产品或者说项目？


  　　先把地基打起来，做一些基础研究，哪怕没有商业价值，找不到具体的应用场景，至少是有意义的积累。


  　　一步一步走呗！

  　　找到新目标，这让小五哥很兴奋，不过马上就有一个新问题出现——过程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怎么搞定云智联？

  　　第一步，务必要加入进去。


  　　方小武突然开口问：“老师，云智联招收个人成员的要求是什么？”


  　　“哈哈哈！”


  　　洪材开怀大笑，得意的跟什么似的。


  　　“很简单啊小五，云智联不是那种论资排辈的官方机构，更不是那种以论文发表来评价高低的死板学术组织，只要你在某个科研领域做出一定实际的成就，云智联愿意对任何有志之士、有学之才敞开大门。”


  　　这不是废话么！


  　　方小武听得满脑门黑线。


  　　什么叫做在某个科研领域做出一定实际的成就？


  　　门槛至少是教授吧？！

  　　小老头不怀好意的笑着，扯起大嗓门：“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云智联有一个特殊培养对象的说法，专门向那些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开放，只要你在某个领域体现出极高的潜力，一样可以成为正式的个人成员。”


  　　“所以，说来说去，我还是得去参加《最强大脑》？”方小武无语的问。


  　　“不是参加，是拿到一个好成绩！”洪教授摇摇手指。


  　　“这节目有什么评价价值啊？提前背题、演戏也算天赋？”方小武有点烦躁了。


  　　洪教授低头翻半天，翻出来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节目组传过来的赛事构想，还有一份保证书。”


  　　待到方小武接过去低头翻看，他继续道：“节目组对于这一季的构想还是蛮成熟的，诚意也够，他们保证赛事公平公正，并且愿意将保证条款放在合同里，我觉得可以信。”


  　　安溪眼睛一亮，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马上跟着劝。


  　　“如果是这样，学弟你真的可以试试啊！如果有任何不对，拿合同说话，你还怕咱们学校不给你撑腰？”


  　　方小武翻看文件时，眼神突然一凝。


  　　这一季的《最强大脑》，注意力聚焦“天才少年”，选手选拔集中在14—26岁区间，将从10万报名者、邀请者中间，筛选出一百名天才少年，开启残酷的淘汰赛。


  　　方小武对这个节目的不满，主要集中在上一季的演戏上。


  　　这一季，节目组把话说在前头，保证写入合同，这就已经打消他的相当一部分抗拒。


  　　再看到这样的赛制，瞬间激起他的争胜欲望。


  　　节目组在全国最好的高中、最好的高校、世界顶级学府、高智商俱乐部等中挑选100名选手，以六个维度脑力标准为测试指针，强强碰撞，最终杀出一条血路，登顶脑力巅峰……


  　　这是何等的荣耀！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策划的时候，方小武心动了。


  　　曾经的他，大概只是一个智力不上不下的普通人，说笨不笨，说聪明，又不够聪明，只能仰望那些变态的天才——比如孙玲、白无双。


  　　自打得到系统，他的所有能力就像嗑了药似的一路飙升，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但是抛开情商不谈，单纯说脑力，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在哪个级别，方小武完全没数。


  　　要不要……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不想那些胜利的好处，只论本心，方小武真的很向往那种对决，不勾心不斗角不拿钱砸人，纯粹又激烈、冷静又激情……


  　　以智力论英雄！


  第三百五十六章 智测

  　　洪材自然是满意的，安溪居然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就让方小武不能不多想。


  　　溪妹子很在乎我啊……果然，哥还是帅的。


  　　“行，那你回去好好准备，节目制作人会再联系你的，可能会让你做一套考题。”


  　　洪教授达成目的，马上翻脸撵人。


  　　小五哥苦笑：“那我们建立社团的事？”


  　　洪教授头都没抬：“起个正式点的名字，让小安报上来。”


  　　贤者时间啊？这么冷漠！

  　　方小武没脾气也没办法，对捂着嘴偷笑的安溪一龇牙，起身告辞。


  　　“老师，您忙，有事随时吩咐。”


  　　洪材不耐烦的摆摆手，将用完就扔演绎到极限。


  　　不过方小武也没什么好气的，能提前进入云智联，这是关门弟子的待遇，要知道，陌紫妍都没有这份能力。


  　　具体的好处不细说，现在先琢磨琢磨怎么拿到个好成绩才是正经，万一上去就被淘汰，丢的可不是自己的人。


  　　溜溜达达回到指挥室，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忙。


  　　“靠！好享贷的下款又少200！”


  　　“没事，融易贷的口子没收，今天第三个3000出来了。”


  　　“女生606那里接电话出了问题，谁负责的？”


  　　“等等！我去问问！”


  　　……


  　　这热情劲，这凝聚力，这合作默契，干什么都能成，可惜哟，被一个不靠谱的大师兄引导得有点歪。


  　　方小武笑眯眯拍拍手：“兄弟姐妹们，奖学金计划被否掉，咱们的钱将以社团活动经费的名义，上交但自行使用。咱们又有新工作了！”


  　　“晕……大师兄，你看谁有时间？你自己去摆平吧！”


  　　“就是！我昨天晚上只睡上3个小时你敢信？”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大家都忙，毕竟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总有突发情况，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方小武很想亲手摆平安溪，不过一来他有更重要的事做，二来，韩希夷天天盯着，实在不方便瞎撩，洛音女神那里正是关键时刻。


  　　六个男班长里，方小武随手点中最丑的一个：“死宅，你去处理建立社团的事。”


  　　死宅低着头，眼珠子从眼镜上面翻出来，用力瞪着：“不去！我们班里这么多事谁处理？”


  　　“随便交给谁不行？”方小武嘿嘿一笑，诱惑道：“可别说哥不照顾你，这活儿是跟安溪学姐对接的……”


  　　唰的一下，七八双眼睛饿狼似的盯过来，但是没等他们开口嚎叫，死宅就已经果断改口。


  　　“交给我！大师兄你放心，一定漂漂亮亮的搞定！”


  　　“啊啊啊……”


  　　“大师兄你偏心！”


  　　“您再考虑考虑？我觉得我更适合跟安溪学姐沟通……”


  　　“我上我也行！”


  　　趁着他们乱叫的时候，方小武果断闪人。


  　　在他离去的时候，韩希夷突然抬头望向他的背影，眼睛里若有所思。


  　　……


  　　寝室里估计正热闹着，下楼以后，方小武干脆驱车直奔最近的电脑城。


  　　随手买下一款最贵的联想笔记本，随意找一家咖啡厅坐下，他正准备搜搜智商测试题，电话突然响起来。


  　　“方小武同学，我是《最强大脑》节目组的……”


  　　“我需要做什么？”方小武单刀直入，一点没客气。


  　　“先答一份智测题。”对面也变得干脆。


  　　“行。是你们的工作人员过来找我么？”


  　　“云城现在就有我们的甄选导演在，您要是方便的话，留下个见面地址和时间？”


  　　方小武同样希望早点完活，立即就报上地址。


  　　那边挂断没多久，很快就有一个新电话打进来，不到中午，两个工作人员就步履匆匆的来到咖啡厅。


  　　“您好。”


  　　“幸会！”


  　　简单寒暄一阵，工作人员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程序。


  　　“我们有网上题库，也有最新的专用测试题，您喜欢哪种？”


  　　方小武很好奇：“有什么区别？”


  　　叫小刘的工作人员笑道：“新题是一套帝都大学、帝都师大、魔都交通大学，国内三大最权威心理学脑科学实验室共同拟定的专业测试题，和门萨俱乐部放在网上的测试题在理论应用上一致，难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那就新题。”方小武瞬间做出决断。


  　　小刘神色有些许异样：“您确定？这套题综合程度比较高，考察的内容很全面……”


  　　方小武淡定的摆正电脑，随口问：“及格线多少分？”


  　　“100分。”小刘下意识的瞄一眼手表，“祝您好运。”


  　　题目出现，方小武马上集中起注意力，但是没开启整体性学习的专注状态。


  　　第一题是图形逻辑，第二题是数字逻辑，第三题是陷阱计算，第四题是空间折叠……


  　　就像小刘说的一样，这套题的考察范围非常全面，陷阱又多。


  　　方小武从来没做过类似的考题，尽管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将将答完，用时19分钟07秒。


  　　限时是20分钟。


  　　答案倒是全对，可得分仅仅只有109分。


  　　成绩出来的一瞬间，小刘和另一个工作人员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恭喜方同学，你已经通过我们的考核，进入到100人大名单中。”


  　　小刘起身和方小武握手，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继续道：“录制时间大概在11月末，12月初，具体我们会通知你。另外，你需要先和我们签订一份参赛的意向合同，正式合同会在赛前签订。”


  　　方小武接过薄薄的合同，简单一扫，就知道没有深究的必要。


  　　这只是一个参赛意向而已，最重要的条款就是，如有意外无法参赛，需要在比赛开始前一个星期通知节目组。


  　　唰唰唰签字，一人一份收好，方小武送走来去匆匆的两位工作人员，坐回原位，苦笑摇头。


  　　他们的失望，方小武自然是注意到了。


  　　但是怎么说呢，智测题这种东西，一次没做过和经常训练，差距会大得难以想象。


  　　无非就是适应性和思路、技巧，脑力这东西是有倾向性的，经常做题的人和经常考虑生意的人，同等智力条件下，擅长的肯定是两个方向。


  　　看来，应该抓紧时间训练了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想训练“做题”能力，首先得找个内行。


  　　方小武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黄二凤，这货是哪所院校的博士来着？


  　　不光是黄二凤学历高，云商证券的固收部里，还有好些个常春藤的高材生，而且不是商学院的，是数学系出来的变态。


  　　在常春藤学纯数的有多变态？

  　　简单点描述——方小武知道，自己距离吃透博弈论还有一段距离，可这玩意就是那帮牲口的儿童读物。


  　　这么比较其实不太公平，不过小五哥这么谦虚的人，很是能够正视自身的缺点，术业有专攻嘛，又不丢人。


  　　正要打电话，反倒是成池的电话先打进来。


  　　“小五，李战慌了！”


  　　成池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顿时让方小武心情大好。


  　　“具体怎么个情况？你和紫妍姐动手了么？”


  　　“当然！你上网看看就知道，李总正在到处联系人借钱，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张路呢？”方小武第一时间想起张氏兄弟，“他们动没动？”


  　　“正准备动！”


  　　成池话音才落，方小武手机里又打过来一通电话，看看屏幕，好巧不巧的，正是张路！

  　　“成哥你等等，张路的电话，我接起来看看。”


  　　“好！你试探一下他，我会盯着的！”


  　　接起张路电话的第一时间，阿谀之词就源源不断的堆过来。


  　　方小武嗯嗯啊啊的应着，对“大张爷”的心态洞若观火。


  　　他吓着了。


  　　说是说，做是做，在一切变成现实以前，李战就是一头巨兽，只用阴影就能压得张路喘不过气。


  　　如今巨兽被一击重创，濒危垂死，张路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大船将沉。


  　　方小武柔声问道：“张哥，拜托您的事，准备好没有？”


  　　张路提高音量，信誓旦旦道：“方少，您放心！老哥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前段时间刚收回来800个材料款，现在还剩不到1200个，明天我就断掉他的供应！”


  　　有他没他，其实未必会影响大局，不过能多一捆稻草，总是好的。


  　　方小武笑笑：“那就祝您一切顺利，少损失一些。”


  　　张路苦笑：“损失什么的，老哥我认了，能脱身就万幸。全赖方少你的提醒，老哥我感激不尽！”


  　　被人抽一顿反倒感激，还真不能说张路有受虐癖。


  　　这和酒吧不一样，酒吧的装修和存货早都折旧折回来了，剩那几年房租更是不值一提，反正方小武不开口，米谷也不可能重新营业，实际的损失约等于零。


  　　这些材料可是实打实的成本，2000万的材料款至少对应着1600万成本，收回来800万，亏一半就是大赚。


  　　是不是觉得这帐算得不合理？


  　　社会上，帐就是这么算的，像张路这种底子不干净的，甚至还得算算“自由税”。


  　　张路也是光棍，直接拍胸脯打包票：“方少您瞧好吧，工地上的供应商我都有联系，保证楚天赊不到一分钱的材料！他想让我们继续先货后款，纯粹是痴心妄想！”


  　　“多谢张哥费心。”


  　　反正已经占尽便宜，方小武也不介意说点好话，凶不凶又不是看这个。


  　　张路却越说越来劲，又问道：“方少，用不用我帮您联系一下施工方？建筑那里压着工人工资是常事，以楚天的威望，拖上三五个月一点不成问题，我怕……夜长梦多啊！”


  　　这种会背叛的狗咬人最疼，不过方小武却没有再利用一下的心思。


  　　主体施工队伍有一半是楚天旗下，另一半来源复杂，他们愿意陪葬，干嘛拉着？


  　　反正又影响不到大局，正好留着，以后给李战父子添乱。


  　　“不必了，您照顾好自己就行。那，回见？”


  　　“哈哈！好好，方少您忙。得闲老哥请客，咱们附庸风雅，也开个盛筵！”


  　　挂断电话，张路浮夸油滑的声音犹在耳边，方小武的心思却已经转回楚天。


  　　张路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身家可能非常丰厚，现金更不会少，但是面对陌成联盟，说打死就打死。


  　　确定他不会帮李战，任务就已经完成，


  　　给成池回拨以前，他随手打开城市论坛，根本不需要点进房产板块，首页就飘着热帖。


  　　“盛世华年项目遇冷，楚天资金链即将崩断？”


  　　“楚天负债累累，盛世华年二期纯属骗局！”


  　　这是正面放炮的新闻通稿，细分板块里，还有各种的水军痕迹。


  　　风言风语，谣言小道，将论坛搅得一团糟。


  　　任何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都有危机公关预案，第一时间处理网络舆论，区别只在于效果好坏。


  　　遭到这样的突袭，规模又如此之大，楚天公关部门的整体思路是懵逼的，抵抗非常微弱。


  　　就在这时，一个网名叫“我的第一任老公已成余烬”的大姐，发帖po出自己的购房合同，开始直播退款。


  　　从几张外景照片可以看到，楚天盛世华年项目售楼处，已经被一大群看热闹的闲人围住，在外面指指点点、嬉笑怒骂。


  　　至于究竟是不是“闲人”……反正方小武心里有数。


  　　售楼处里面的情况也不乐观，将近20号人，呼呼啦啦的围剿着工作人员，简直是见人就怼。


  　　随手拨通成池电话，方小武问：“成哥，你找了多少人交首付买房子？”


  　　成池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就三家！不过人家里吃饭的嘴多，一起上门有什么错！”


  　　晕！

  　　方小武才看明白，原来三家人就闹成这个效果……


  　　不过这直播一出来，不用太久时间，闻讯而来的业主就会将售楼处彻底赌死。


  　　能不能退款？会不会收到楚天的补偿？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混在人群里的记者，会将消息扩大到正规媒体上，说不定，今天云州晚报的头条就是这件事呢……


  　　“接下来就是大火烧锅……成哥，你觉得李战还能挺多久？”


  　　“银行马上就会有动作，接下来是协商，政府可能出面组织两场座谈，这个面子肯定要给，嗯，10天之后见真章吧！”


  　　座谈肯定是虚应于事，布局这么久，谁也拦不住。


  　　“那就速战速决！最好能赶在明年初，将咱们的项目重新开盘。”


  　　“放心，多拖一天，咱们就多亏一天。兄弟，等着数钱吧！哈哈哈！”


  　　成池畅快的大笑起来，方小武没跟着笑，只是眼前突然闪过李捷思那双怨毒的眼睛，以及刘梅那刺耳的咆哮。


  　　威凌无寿，暴虐折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三百五十八章 系里要开大会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总是不够用。


  　　9月16号，原本是个平常的日子，但就在今天，17级金融系的最后一笔校园贷，被平台拒绝下款。


  　　“原因呢？”韩希夷皱眉问陈灏。


  　　“跟之前的那笔一样……我估计这平台以后不会向咱们学校的任何人再发贷款。”


  　　“哈哈，好事啊！”左哲圣哈哈大笑，“咱们算是保护了所有的同届以及学弟学妹吧？”


  　　保险一班班长哑然失笑：“就没咱们，他们该怂也得怂啊……”


  　　“教育部发文而已。”红红不屑撇嘴，“你信不信，以后它们照样会挖空心思往校园里挤？”


  　　“那倒是，别指望它们会有什么底线。”


  　　“就是喽，教育部又不是第一次发文说这事儿。”


  　　“银监还说过呢！”


  　　主力们经过多天的并肩战斗，如今已经相当熟悉，正好工作所剩不多，大半时间都在闲聊。


  　　前两天，教育部举办新闻发布会，明确“取缔校园贷款业务，任何网络贷款机构都不允许向在校大学生发放贷款”。


  　　从结果上来看，所有正规平台基本上第一时间退出，但那些被“撸贷团”当做目标的小平台，有一半还在偷偷摸摸的继续。


  　　左哲圣懒洋洋道：“昨天学易贷平台有人联系我，叫我领学生去线下签合同贷款，还说额度可以给高点……”


  　　“呸！这些货真要疯啊？跟咱们云大还玩这套？”


  　　“就是，也不怕崩碎牙？”


  　　韩希夷随口问：“线下不是他们平台的钱吧？民间高利贷？”


  　　左哲圣点头：“恩，有网点的无牌照小贷，借3000让人签1万借条、带人去银行取现的那种，我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瞟一眼韩希夷，继续道：“如果不是大师兄不同意，我连他们一起收拾。”


  　　金融工程二班班长插话：“没必要惹本地线下的那些黑心货，事情搞大了犯不上。”


  　　“你以为现在事情小？校报联系我好几次了，要采访。”


  　　“采访是应该的啊，咱们本来就是要宣传危害、引发讨论，校报是自己人，应该接受。”


  　　“你四不四洒？！这种事能见报？怕大师兄不出歪名？”


  　　“这是集体行为……”


  　　“对，法不责众，所以板子肯定是打在带头大哥身上。”


  　　“我也觉得不应该接受采访……可是好可惜哦，咱们可是一小时十几万的大佬……”


  　　“哈哈哈！没错，咱们也算是经手过大款子的人了！”


  　　下款最密集的时候，一个小时批下来十几万，最高甚至有单笔给到5000的。


  　　“汇总做得怎么样了？”


  　　“327万5千400块。”


  　　“哟！真不少……”


  　　听到具体数字，大家又有点兴奋。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性质足够独特。


  　　四大之一的顶级院校，学生们不务正业跑去撸贷，结果还真就凭借着周密的策划，撸到300万，这新闻委实不小。


  　　更巧妙的是，将近10家平台，总共才撸下来这么多，其实并不会让它们感受到疼。


  　　这些平台虽然没什么风控可言，但是人家又不傻，同一学校同一系密集贷款，有几家到后来干脆就全PASS，根本不放款。


  　　至于剩下那几家，堪称饿狼，有人贷就给放，除了控制单笔额度以外，什么都不管。


  　　也幸好如此，大家才没白忙活。


  　　“成本多少来着？能算出来么？”


  　　“二手手机、电话卡、车票……杂七杂八都算上，不到17万。”


  　　“帐做得细致点，准备好票据，咱们明天开始收社团费，每个人该交多少都要对上号。”


  　　“先期成本都是大师兄和左少他们垫的，怎么找由头补？”


  　　“按社团活动经费走呗！”


  　　“反诈骗教育社团，校园贷危害论证与宣传活动……谁搞出来的？真够不要脸的！”


  　　“嘻嘻，你是对咱们的大师兄有什么误会么？”


  　　“呃……绝对没有！对了，大师兄在哪？”


  　　“楼上某间办公室。”


  　　“我去！”红红突然叫起来，招招手，“你们看到网上的评论没有？这些专家真尼玛不要脸！”


  　　“什么啊？”


  　　“就是教育部发文的事，一搜就能看到。”


  　　“清理暴力催收、发放高利贷等问题平台的同时，也要关注到大学生合理的消费信贷需求，不搞一刀切，培育更多稳健经营、风控技术完备的消费金融平台，为大学生提供小额、适度的消费金融产品。大学生自身也要培养理性的消费理念，增强金融素养和信用意识……哎我去！”


  　　“这些专家哟，真尼玛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大学生有什么‘合理的消费信贷需求’呢？”


  　　“就说是啊！家里给就花，没钱就不花，吃不上饭去打工……一毛钱收入都没有，贷款消费是什么鬼？非得开这个口子么？”


  　　“你不看看鼓吹的都是什么人，反正大学生背后有父母撑着，本身的自控力又差，最适合鼓动消费。”


  　　“那些成年人的消费信贷市场已经过饱和，多少银行在厮杀。他们不想办法往校园里挤，还能眼看着这么大一块市场空着？”


  　　“呵呵，都是专家啊……发现在40岁中年群体里没法刺激出信贷需求来，那就把目标对准他们的儿女……谁敢说他们不聪明？”


  　　“陈独秀同学你坐下！”


  　　“本话题就此打住，别给大师兄惹麻烦，没发现他一直都尽量避免说这些么？”


  　　“好咧！干活干活！”


  　　大家不再谈论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东西，说说笑笑的进行收尾工作。


  　　不大一会，左哲圣突然唱起高调：“哎我说大家伙儿，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啊？我请客，晚上找个烧烤摊子，大家热闹热闹？”


  　　“好主意啊……不过不能让你自己请。”


  　　“也别凑份子，有些同学家里不宽裕，刚交完班费，咱们就从班费里出？”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吴飞推开教室门，表情有点凝重。


  　　“兄弟们，晚上恐怕聚不成了……系里要开大会。”


  　　同学们都有点懵。


  　　不是说好的系里不会追究么？


  第三百五十九章 读书干嘛？


  　　突如其来的大会让每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方小武刚一到阶梯教室，就被同学们拉住问东问西。


  　　“跟咱们的事情没关系。”方小武简单的回道。


  　　大家稍微放下心事，紧接着就发现，小五哥的情绪不怎么高。


  　　“大师兄，出什么事了？”


  　　方小武摇头不语，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不大一会，四个系的导员全部到齐，走上讲台的是系主任崇高。


  　　崇主任的表情带着些沉痛，这让大家意识到，情况真的非同寻常。


  　　“同学们，通告一件事：昨天夜里，9月15日23点23分，我国著名天文学家、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建设项目——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工程首席科学家、总工程师南仁东先生因病逝世，享年72岁。”


  　　“今天这个会，全国知名院校大概都会召开，学校上午发的通知，要求各分院组织学习。”


  　　“金融学院一向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过在我和各位领导看来，这不是一项政治任务，而是一次内部沟通。”


  　　“咱们关起门来讲自己的，系里不定调子，不要求写感想，但愿你们能够开始独立思考某些事、某些问题。”


  　　崇高的发言暂时告一段落，同学们开始迷惘——南仁东是谁？为什么要特意为他开会？

  　　讲话在窃窃私语和摆渡搜索中继续。


  　　“首先科普一个概念：中国天眼，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简称FAST，是世界上最大口径的射电望远镜。”


  　　“我不是学天文的，术语懂得不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东西很牛，而且对国家意义重大。”


  　　“专家们说，FAST将在2、30年内保持世界一流设备的地位，并将吸引国内外一流人才和前沿科研课题，成为国际天文学术交流中心。”


  　　“而这玩意，咱们是有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


  　　理解起来还是费劲，但这并不妨碍同学们意识到，这东西特别重要，南先生很牛。


  　　“南仁东先生毕业于华清，荣耀等身，近些年来声名不显，主要是因为，20年来，他一直在闷头干这么一件事——为华夏建设独一无二的射电望远镜。”


  　　“具体的过程，比如在90年代初，放弃国外一天等于国内一年的工资，毅然回国。再比如20年间用双腿量遍西南每个山窝……这些等会你们自己看，或者让导员们讲。”


  　　“我就说说开始和现在。”


  　　“开始我们方方面面都落后，现在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方面落后，甚至有很多领域领先……就这么简单。”


  　　同学们不由自主的沉默下来，说起来真的很简单，可实际上呢？

  　　中国梦这个词儿是照抄美国的，从第一次提起到现在，最多不过4、5年。


  　　平时在乎这个的人并不多，当代大学生不怎么喜欢喊那些中二口号，而且也不喜欢听别人喊口号。


  　　可是意外的，今天明知道接下来要听人喊口号，心里却不怎么烦。


  　　“南仁东先生的病不是一天的事，我们也没法确定，他的身体状况和他20年来始终冲在第一线的繁重工作有没有关系——媒体肯定会把原因按在先生的忘我工作上，谈作风、谈理想、谈情怀。”


  　　“那些东西咱们听听就好，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仔细去了解一下这个人和他的工作，好的坏的深的浅的，多想想。”


  　　“那就这样。这个头我就开到这里，同学们再见。”


  　　崇高真的就只讲到这里，对着台下点点头，转身走人。


  　　云大金融系的教育方式很开明，有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味道，浩然堂皇，却让每个人都有所触动。


  　　大家已经搜索出相当多的内容，此时正在窃窃私语的讨论，不时便响起一句感叹——国之脊梁。


  　　方小武的心情莫名的就有些沉重。


  　　不是那种负面的情绪导致的压抑，而是一种油然而起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方小武在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对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究竟有什么责任呢？


  　　纳税，不破坏社会稳定，赡养父母照顾家庭教育儿女。


  　　看，就这么简单，只要能做到，剩下的时间就可以随便浪。


  　　再想深点：作为一个超人，我应该有什么特权呢？


  　　自由的生活，自由的选择，自由的说 YES或者NO。


  　　谁敢阻拦就怼谁。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一些额外的、特殊的东西？


  　　比如说，承担一些对于超人而言，不那么理所当然，但力所能及的责任？

  　　多少是有一点的。


  　　使命感是个挺合适的形容词。


  　　说为国为民肯定是扯淡，18岁的少年，又不是生在战乱年代，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情怀。


  　　但他终究是认同这个民族的，说起华夏，谈到炎黄，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


  　　尽管限于年纪和经历，关注自身多过于关注社会，做不到南先生那种无私奉献，可是其实也不需要做到那种近圣的程度。


  　　拔一毛而利天下，那就拔呗。


  　　在不影响自身的前提下，干点于社会、于民族有益的事……或者说，向着那个方向去成长。


  　　好不好？

  　　挺好的。


  　　实话实说，系统再升级下去，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方小武真心没数。


  　　照这么发展下去，早晚无敌，之后呢？


  　　读书。


  　　读书干嘛？


  　　建企业，享受生活，搞定小六小七。


  　　反正大致就是这么一个过程，方小武的清醒之处就在于，他知道自己有什么欲望，并且不打算矫情伪饰。


  　　今天，浅薄但合理的欲望又增加一项——享受的同时，干点受人尊敬的事，不求青史留名，但求一爽。


  　　没错，做好事很爽的，做别人都做不成的好事，那感觉更是爽到无以复加。


  　　就比如撸贷，全系都高潮了，兄弟们现在走路都是仰着头的，各种骄傲各种拽。


  　　再比如南先生，为华夏开天眼，让世界尽失色，心里的满足和欣慰，谁懂？

  　　方小武暂时还不怎么懂，只是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些，但是当这个想法的成型的一瞬间，心情立即变得不同，那种斗志满满、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当真许久未有。


  　　看看面板上韩洛音77点的好感度，再看看那张崇拜卡，小五哥一咬牙。


  　　今天就升级系统！

  第三百六十章 系统升级

  　　有句诗叫做“时来天地皆同力”，用来描述小五哥当前的状态，再适合不过。


  　　开完大会，大家拉帮结伙的去吃饭，方小武正琢磨什么时候给韩洛音打电话呢，妹子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


  　　“你领着同学骗贷300多万？！”


  　　韩女神轻易不打电话，一概短信交流，像今天这样，一张口就失态，更是前所未有。


  　　方小武二话没说，先使用上次获得的奖励“崇拜卡”，然后才回话。


  　　“什么叫骗贷？你换个词儿，劫富济贫之类的。”


  　　韩洛音对此嗤之以鼻：“你比谁都富，没见你劫自己。”


  　　咦？这情绪不像是崇拜啊？！


  　　小五哥有点迷糊，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跟韩女神打嘴仗。


  　　“我的钱也是劫富劫来的，救济我自己，不合理么？”


  　　“行行，你厉害！那钱怎么办？不会惹麻烦吧？”


  　　前一句还是敷衍，后一句就转为关心，韩洛音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呼之欲出。


  　　“麻烦不小……”


  　　方小武似模似样的叹口气，声音明显的低沉下来，却仍旧不改坚定。


  　　“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相比之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怕麻烦。”


  　　听听这话！


  　　附近的几个班长眼睛里已经泛着崇拜的小星星，韩洛音的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知道你现在很有能力，不过像这种事，没必要非得处理得这么暴躁，传出去以后，你会得罪一大批互联网金融从业人员的……”


  　　韩洛音的话有没有道理？


  　　多少有点。


  　　互金这个行业刚刚诞生不到10年，正处在野蛮生长的阶段，从业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甚至夹杂着大量以放贷洗钱为生的黑恶势力。


  　　这些人不太讲理，甚至都不怎么讲法，谁让整个领域都没什么严密的法律条文呢？

  　　得罪这样一个群体，听上去是个大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麻烦都是相对的，普通大学生碰到300万的麻烦，大概唯有一死，可这对方小武来说算个么啊？


  　　敢来起诉，拿出3000万来陪丫打官司，看谁拖死谁！

  　　反正互金这个领域，方小武肯定不会往里掺和，没事怼着玩又如何？


  　　不在乎归不在乎，可方小武绝对不会这么跟韩洛音解释，那些撩妹技能书可不是白读的。


  　　“还是那句话——有所为，有所不为。其实我倒不是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对，只是亲疏有别，哪怕明知是错也要顶上去，男人嘛，总得维护点什么。”


  　　小五哥不以为意的笑着说出这番话，手机对面登时沉默了。


  　　男子汉气概直冲霄汉，有木有？

  　　就是这种不当一回事的态度，才最能撼动人心。


  　　韩洛音的女神名头不是吹出来的，平时对这种暗戳戳的自我标榜的抗性相当强，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突然触动极深。


  　　可能是因为方小武太恳诚真挚，可能是因为过程太流畅自然，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实在太过震撼……


  　　总之，韩大美女心绪激荡，下意识飙出一个问题：“那你会维护我么？”


  　　才一出口，耳根顿时就烧得滚烫，纤长手指紧紧攥住手机，用尽力气才没扔出去。


  　　好死不死的，对面的方小武却突然沉默下来，前后不超过3秒，却吊着她的心高高悬空，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方小武终于开口，简简单单一个词。


  　　“Forever。”


  　　韩洛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慌慌张张按下挂机键，留下一片忙音。


  　　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就像扔掉一枚烫手山芋，急促的喘息两声，智商渐渐回来。


  　　女生在这方面，永远都有着诡异的共性，才找回点脑子，她就忍不住开始琢磨——


  　　为什么是英文？


  　　他不好意思表白么？


  　　没错！肯定是这么回事！


  　　自己毕竟是他的初恋，虽说现在他身旁美女环绕，但论及感情付出，没人能和自己相比。


  　　他又是个城府深沉的性子，虽然正在向油嘴滑舌的方向发展，但本质没变，羞于表白，再正常不过。


  　　做大事的华夏男人，儿女情长都是有多深藏多深，恨不得一辈子不说“我爱你”，逼急眼就拿英文对付，套路她懂！

  　　韩大美女托着腮，陷入“分析”，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对方小武的好感度伴随着心里的甜蜜，蹭蹭蹭往上飙。


  　　……麻蛋！天知道这里有多大的误会！

  　　云大食堂，小五哥收好手机，盯着系统面板，只见好感度+1+1涨个不停，不大一会，就从77涨到90，不由狠狠一挥拳！


  　　YES！


  　　没等到狂喜彻底挥发出来，系统提示刷新。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升级任务，系统当前已升为3级，你可以开启新的阅读分类】


  　　【鉴于宿主任务完成度较高，奖励特殊选择权——你可以在以下两种分类里任选一种，作为3级阅读分类】


  　　【一、专业课本】


  　　【二、曾阅完整读过的书籍】


  　　方小武第一时间就理解分类的确切含义，可心里还有几分不信，下意识的确认：“专业课本是指金融学教材？”


  　　【是的】


  　　“选项二，意味着我读完的任何书都可以成为系统读物？”


  　　【是的】


  　　方小武彻底懂了，大脑马上就转开。


  　　第一个分类意义不大，《政治经济学》、《宏、微观经济学》、《证券投资学》、《马哲》、《货币金融学》、《金融工具》等等教材都是好书，内容博大精深，技能或许会相当有趣。


  　　如果按照一条线读下去，说不定最后能拿到一个操作市场的神技——比如预测市场走势之类的。


  　　真要是那样，在金融领域封神，成为比巴菲特更伟大的投资者，或者做一个比索罗斯更恐怖的巨鳄，指日可待。


  　　可问题是，方小武对单纯的赚钱越来越没兴趣。


  　　在某个无法预见的时刻，全球股市、期市、汇市全部变成提款机，博弈变成一场枯燥的收割，还有什么乐趣？

  　　不是不喜欢钱，只是不喜欢为钱而活，生命不能只有钱，还要有苟且和湿。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骂他矫情装逼……


  　　好吧，就是这么装逼，谁不服？！


  第三百六十一章 新读物


  　　装逼五PASS掉专业书以后，马上开始回忆，自己都看过什么书。


  　　小初高的课本……先放放。


  　　《古文观止》，呃……好像没等看完，就变成了一本很奇怪的东西。


  　　前一段时间买的四本书，《上帝掷骰子么》、《时间的形状》、《智能时代》、《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只看完后面两本，现在正在看《时间的形状》。


  　　《唐诗三百首》绝对看全了，《宋词赏析》也看完了，《论语》看得特别早，记忆里是看全了的。


  　　《庄子》看得囫囵吞枣，不晓得算不算。


  　　《道德经》更惨，虽说全文只有5000字，可方小武翻的是译注本，原文大概溜过一遍，整本书是绝对没看完的。


  　　再往前找，《上下五千年》、《十万个为什么》，这两本细细的看过。


  　　世界名著，看全的就三本，《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鲁滨逊漂流记》，当YY小说看的。


  　　国内四大名著，《红楼梦》翻过几眼，《三国演义》断断续续看一大半，《西游记》、《水浒传》全本看完。


  　　尤其《西游记》，看过那绝对不止一遍。


  　　咦？！


  　　如果《道德经》能够放进分类里，感觉好像弄出来一个奇怪的组合啊……


  　　先不管，继续往下撸。


  　　通俗小说的话，看过不少故事会，看过韩少的杂文集，跟女同学借阅过四娘的《45度角仰望天空》，以及一本非常黄暴的青春校园小说。


  　　然后是重头戏——武侠小说和网络小说。


  　　总计有金大师的三部，古大师一部，四本著名太监，再加上若干部完本的网络小说。


  　　比如《龙族》，比如《悟空传》，还有被同学安利的《全职高手》、《龙蛇演义》、《斗破苍穹》之类的。


  　　大长篇对于方小武而言，其实意义不大，3级系统，读一遍书能涨多少熟练度都未可知，动辄500万字的网络小说，真心有点看不动。


  　　但剩下那些字数不多的特殊书籍，其意义非同小可。


  　　要在这么多书里面淘出4本，不是什么难题，哪怕有需要补足的地方，不是还有一张跨分类阅读卡么？


  　　这么一想，方小武干脆确认：“就选第二项，读过的书。”


  　　【宿主开启3级分类：阅读过的书籍。现在，请选择你的第一本读物】


  　　实话实说，方小武心里贼痒痒——他想读《道德经》。


  　　字数少，名头大，内容更是煌煌浩浩，博大精深，读来必有收获。


  　　不过想了又想，他还是压下冲动，重新斟酌。


  　　怎么说呢，时机不太对吧。


  　　第一，系统级别还比较低，读出来的能力和技能，未必多强，完全可以再等等——至少再考虑考虑。


  　　第二，当前最需要的能力，其实是与学习相关的，不提即将迎来的《最强大脑》，单说专业和第二学历的兼容，就是一个大难题。


  　　第三，要给事业打基础，要给人生任务铺路。


  　　未来要往人工智能方面切，技能点总要点得有点倾向，放着智能时代》和《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不读，万一《道德经》的任务太麻烦，拖来拖去，影响的是全局。


  　　考虑清楚以后，方小武就暂时熄了修仙成圣的心思——“暂时”画重点，计划没有变化快。


  　　同理，武侠小说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他确实需要某种锻炼方法，来消耗过于旺盛的精力，梳理身体，但还是优先级的问题，暂时可以放放。


  　　那么，第一本书就选人工智能相关？

  　　小五哥的想法怎么会那么简单，那么没有创造性！

  　　选择之前，先问清楚。


  　　“高中数学是可以单独作为一本书来阅读，还是必须分成高一代数、高二几何？”


  　　系统近乎秒回。


  　　【检测到确实存在《高中数学》单本教材，内容是已阅读过的高中数学知识，可以作为系统读物】


  　　还真有这本书？


  　　方小武立即上网搜索，马上搜到一本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高中数学》，内容包括《集合与函数》《三角函数》《不等式》《数列》《复数》《排列、组合、二项式定理》《立体几何》《平面解析几何》等部分，将高中所有的数学知识都一网打尽。


  　　YES！就是它！


  　　方小武毫不犹豫的确定，然后匆匆起身。


  　　附近的班长们惊讶的看着他推开只吃了几口的盘子，韩希夷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漫不经心的问：“不吃了？”


  　　“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方小武随口回道，没理会大家的追问，打个招呼就闪人。


  　　驱车直奔书店。


  　　之所以选择这样一本书，理由是足够的。


  　　第一，方小武心里最理想的第二专业，是基础数学，即理科狗常说的“纯数”。


  　　这是一门入门难、精通更难、就业嗷嗷难的学科，听起来很废……实际上也确实很废。


  　　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明确说出这门学科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能搞懂的都在埋头苦读。


  　　顶尖学府的纯数专业，就是天才变态集中营，普通学生进去，分分钟怀疑人生。


  　　方小武之所以想学基础数学，次要原因是，要把金融学精，数学基础必须好到一定程度，这是地基。


  　　主要原因是：人工智能同样需要数学，特别特别需要。


  　　神经网络、大数据、深度学习、强化学习……哪个方面都是一大堆公式，要想做出开创性的成就，需要的数学思维、数学知识，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学数学需要基础，高中数学就是最好的基础。


  　　第二，小五哥需要点亮数学天赋，最好还能连带着增长【学习天赋】和【逻辑天赋】。


  　　要做到这一点，唯有读数学书。


  　　这些天赋类的能力，将在《最强大脑》里起到较大作用，将在人生任务里起到巨大作用，多少都不嫌多。


  　　第三，用钱能买来云智联的服务，买不来认同。


  　　一个金融系的新生，哪怕洪材教授再怎么抬举，智库里的专家都没理由重视。


  　　然而一个纯数的天才则不一样，这门专业就是这么有bigger，云淡风轻的说句“我学纯数的”，马上就会令人肃然起敬。


  　　真正的牛逼，就是要由内而外。


  　　让方小武跟富二代比底蕴，那比不了，人家张口谈起“谁谁家的谁谁订制的私服收腰特别舒服线条完全贴合肌肉”，那他不懂。


  　　但是他可以张口“随机矩阵”，闭口“同调镜像对称”，评价一下谷歌时序差分价值方程，探讨一下人工智能未来发展方向以及必不可免的维数灾难……


  　　谁逼格高？

  　　有点眼力见的妹子，会喜欢被谁撩？

  　　……


  　　被帅的撩呗！

  　　所以小五哥决定由内而外的帅下去，学数学，没毛病。


  第三百六十二章 知名度


  　　驱车直奔钟书阁，买来一堆书，一刻没耽误。


  　　小五哥的做派，往好里说是雷厉风行、行动力爆表，往坏里说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有才任性。


  　　《高中数学》一到手，直接确认，成为3级系统的第一本读物。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干脆就没回学校也没回家，直接酒店走起。


  　　母亲何静基本已经长在新房，不到9点不收工，幸好方小武现在不缺人陪，一个电话，直接约来小三小四。


  　　俩妞是战场上轰出来的交情，最近走得特别近，像是要绑在一块儿似的，刘怜怜开着小车天天拉着苏野可哪跑，每天晚上必去一趟米谷，监督、对账，以及昭示存在。


  　　等她们俩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来到酒店时，方小武已经把300多页的数学书读完一半。


  　　一进屋，苏野就吵吵累，而小虎牙则猛扑过来，黏糊糊的撒着娇，并送上香吻。


  　　接下来没什么说的，吃饭、喝水、打美容针，炮火连天极度猛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方小武要是豁出去精力，她俩谁都挺不过10分钟。


  　　注意，10分钟可不是一次，而是趴窝。


  　　火气稍歇，搂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方小武开始和她们闲聊沟通。


  　　苏野还是那样，苦练基本功，每星期接受几次特殊培训，每天回家陪母亲，时间紧张但生活充实。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迷惘。


  　　“小五，你说我还继续唱歌么？”


  　　刘怜怜扑棱一下抬起头，趴在方小武胸膛上，望向小野猫。


  　　“你不想当明星了？”


  　　“有意思么？”苏野白她一眼，怅然的叹口气，“突然之间就什么都不缺了，有点提不起劲儿。”


  　　方小武能理解，甚至刘怜怜都若有所思。


  　　年轻孩子向往娱乐圈，无非就是喜欢那种光鲜亮丽、五彩斑斓的生活，求名求利是根子，爱好什么的九成九都是扯淡。


  　　个人追求如何，谁都不能说不对，但问题是，要是没这份追求、没这份动力，还趟什么浑水？

  　　苏野就处于这么一种严重缺乏动力的咸鱼状态，跟方小武有极大的关系。


  　　钱，预计不到毕业，酒吧就能给她攒够嫁妆。


  　　名，有点意思，但是和方小武的关系又让她有所顾忌——出名以后还怎么肆无忌惮的滚床单？


  　　要是让狗仔知道她和刘怜怜叠罗汉夹击一个男人，蓉璐都得靠边站，娱乐圈新一代流量女星非她莫属。


  　　反正，现在这种生活就很好，完全在她的舒适区内，一点压力都没有，如非必要，她是真的不想主动打破。


  　　方小武用力搂紧她，但身体中间仍旧有巨大的缝隙，真结实……哦，有点跑题。


  　　他轻声问：“你不喜欢唱歌了？”


  　　“喜欢啊！不过唱歌又不必非得做明星……现在的明星还哪有正经唱歌的。”


  　　刘怜怜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激动的附和：“就是啊！现在的歌手，一个个的简直让人无语，你不跟他们混就对了！”


  　　“呀！你是想借机打我吧？”苏野十分怀疑。


  　　“我晕……我为什么啊？”


  　　“因为刚才我闷得你喘不过气来！”


  　　委委屈屈的刘怜怜顿时柳眉倒竖：“呀，你果然是故意的！”


  　　头疼……被吵的。


  　　小五哥大手下移，冷笑：“看来你俩恢复得挺好……谁先？”


  　　“她！”


  　　异口同声，友爱谦让，姐妹花感情又回来了。


  　　有效控制住情势，方小武转回正题：“你再想想吧，我随意的。”


  　　苏野瞬间泄气：“就是拿不准主意才问你，什么叫随意啊……”


  　　方小武能怎么说？

  　　说他完全不在意？

  　　苏野做不做明星，对他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都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事儿，大概就只有女人才会为此患得患失。


  　　往好里想，大明星玩起来更爽。


  　　往坏里想，忙起来基本没时间玩。


  　　就这么简单。


  　　“真的随便你，什么麻烦都可以克服，你开心就好。喜欢唱歌就唱，不喜欢就跟刘怜怜混吃等死……”


  　　“小五哥！你居然这样说人家……哭给你看，嘤嘤嘤！”


  　　一边假哭一边供，上身蹭着方小武的手臂，大腿搭上去，腿弯挂上钢管，夜店狂嗨模式戒备！


  　　结果被苏野一巴掌推翻：“死开！嘤嘤怪！”


  　　姐妹花对视一眼，电火噼里啪啦闪着，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井枯没枯，两人终究还是没敢跳得太厉害。


  　　“我还是喜欢唱歌的，以后cosplay不能玩，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爱好了……”


  　　苏野的声音有点怅然，可能是因为主动放弃cosplay？


  　　方小武其实不太在意这个，他相信苏野是有分寸的，被死宅们看两眼叫什么事儿啊，现在谁家姑娘穿热裤不露腿？

  　　小五哥根本不必问女朋友去哪里、跟谁一起玩，谁能撬走算我输好吧！


  　　不过苏野这么懂事，他也不能不表示。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学习，再努力一些，把基础打好。以后咱们学花花，认真做自己想要的音乐，有人听没人听，有流量没流量，统统都不重要，咱们就做一只懒洋洋玩音乐的小野猫。”


  　　方小武其实就知道这么一个新生代的音乐人，不过这话说得够贴心，叫苏野把整个心都贴上来，热乎乎的。


  　　“嚒嘛！”


  　　大大亲一口，小野猫娇声呢喃：“小五你真好……”


  　　虽然有点吃味，但刘怜怜也跟着露出笑容。


  　　国内的音乐环境就那么回事吧，性方面的潜规则不见得有多少，但烂事一样不少，她还真不希望苏野跟着搅和。


  　　为啥？


  　　她要是自己就能放平方小武，巴不得苏野赶紧滚蛋呢！

  　　这不是办不到么……


  　　小迷惘被解决掉，接下来方小武又开始听春风得意的刘总汇报工作。


  　　酒吧挺赚钱的，重新开业那天，顶级公子直接来俩，稍逊一筹的二代玩家数不清，这笔什么广告都有用。


  　　玩家其实有一个自己的小圈子，生态特别有趣，一层层的往下传，没多久，全城里常泡吧的妹子们就全都收到了消息。


  　　二代聚集之处，必有大量精品妹子出没。


  　　反过来讲，大量美女聚集的地方，小玩家小二代又会蜂拥而至。


  　　酒吧这种地方，人气一旦上来，基本就是闭眼睛等着钱自己飞来，甚至还要主动筛选客人。


  　　只要不出事，就能一直火下去，直到同行受不了下黑手为止。


  　　米谷现在就处于爆火期，十天来，每天的流水都没下过百万。


  　　甚至有好些二代，压根不是奔着妹子来的，是冲着方小武去的——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米谷是张路送给“云州赌圣方少”的，特意过来碰碰运气。


  　　听刘怜怜绘声绘色的讲完，方小武有点啼笑皆非。


  　　感情自己还成了块招牌……真有那么大知名度？

  　　确实有。


  　　谈论他的人不但多，而且还在快速扩散，并且越来越深入。


  第三百六十三章 豪杰末路

  　　李家别墅，灯火通明，偌大的客厅里却只有李战独坐，没开电视没有声音，倍显冷清。


  　　枯坐不知多久，刘梅端着一碗参鸡汤走过来，小声劝道：“老李，喝碗汤，少抽点烟。”


  　　李战掐掉烟，端起汤一饮而尽，紧接着的动作就是挥手，敷衍不耐烦的态度丝毫不假掩饰。


  　　刘梅很尴尬，嗫喏片刻，最后还是耐着性子，柔声问道：“老李，谁在搞鬼，查清楚没有？”


  　　李战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你还会关心这个？”


  　　“看你说的什么话！公司是你的，可家是我们的，我是思思亲妈，怎么可能不关心？”


  　　刘梅有些嗔怪，但语气却前所未有的柔和，生怕触怒本就烦躁的丈夫。


  　　就在这时候，李捷思也从楼上探出头，乖巧的打招呼：“爸，妈，你们还没睡？”


  　　“过来坐。”


  　　李战招招手，声音不大，嘴角仍旧挂着那抹令人冷汗淋漓的讥诮，和往日的深沉威严，大相径庭。


  　　李捷思压根没有抗拒的胆量，乖乖下楼，坐到刘梅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不一样的父亲。


  　　李战咔嚓打着火，再次点燃一颗烟，淡然道：“既然你们都好奇，就跟你们说说好了，反正早晚都得知道。”


  　　刘梅和李捷思心里一紧，只觉得今天的李战特别渗人，哪怕他远比平日里和气。


  　　“今天市里组织座谈会，跟云商和银行都谈了谈，结果不太好。”


  　　稍稍一顿，瞥一眼李捷思，突然吩咐道：“你准备一下吧，这两天就送你出国。”


  　　“出国？！”


  　　李捷思惊叫出声，完全没反应过来，刘梅亦是震撼，迫不及待的追问：“老李，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不想某天死得不明不白的话，就夹着尾巴滚出去吧，你妈会陪着你的。”


  　　冷冰冰的话语下，终究是舐犊情深。


  　　可是李捷思完全无法理解，怎么就至于“死得不明不白”呢？


  　　李战冷笑：“看来你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也是，你要是稍微聪明点，何至于此。”


  　　“老李，有事好好说，你吓唬思思干什么？”刘梅又开始护犊子，但是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楚天……真的挺不过去？”


  　　“怎么挺？呵呵……”


  　　“银行咬死风控程序，券商把锅甩给一个在逃的经理，张路拉着一票供应商讨材料款，房子卖不出去，市里一个劲和稀泥……”


  　　“天要亡我李战，难道我有能力捅破这天？！”


  　　李战的情绪冷静至极，然而这正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毕生心血，即将崩塌，怎么可以认命？


  　　刘梅脑子里一片混乱，颠三倒四的追问：“券商那边是怎么回事？不能再跟银行好好谈谈么？他们不想收回贷款？”


  　　“张路……张路他怎么敢？！狗娘养的狼崽子！他不想活了？”


  　　李战静静看着，只是冷笑，等到她发泄得差不多，再没新花样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张路有什么不敢的？我拉着他下水，他还有个弟弟兜底。我彻底倒下，能指望你们谁？”


  　　“券商那边是坑，银行一样是坑，我李战阴沟里翻了船，别人看热闹是冷静，扑上来咬一口是理智，难不成还要帮我？”


  　　“你问问你自己，见人落难，你帮过谁？”


  　　刘梅哑口无言，却不是羞愧，只是单纯的震惊、畏惧，局势竟然败坏至此？

  　　颤抖半天，她咬牙问：“那些人就眼看着咱们彻底玩完？就不怕你抖落出来点什么，拉着他们一起死？”


  　　“呵呵……”李战冷笑一声，甚至都懒得跟她解释。


  　　倒是李捷思想明白一些——父亲闭嘴认栽，起码能保住自己和母亲，真要鱼死网破……哎，现在还哪有这资格！

  　　咦？不对，既然不准备玉石俱焚，那为什么又说自己有生命危险？


  　　李战瞥他一眼，那目光里情绪复杂，李捷思甚至从中读出几分……痛恨？

  　　他以为那是错觉，但是很快，李战的话让他意识到，不是。


  　　“你当然猜不到是谁在对付我……是你的好同学，方小武。”


  　　刘梅瞬间瞪大眼睛，李捷思更是失手掉落手机，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


  　　“好儿子，你和你妈搞出好大的场面，真令人骄傲啊……”


  　　“不可能！”


  　　李捷思一跃而起，大声叫起来：“那个臭屌丝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绝对不可能！爸，你吓我的对不对？”


  　　“呵……”


  　　李战摇摇头，再点起一颗烟，第一口就让胸膛里涌起一股铁锈味，却被他硬生生压下。


  　　“二建背后站着成池，云商背后站着陌家，张路的酒吧转让给跟方小武关系密切的刘怜怜，市里反对的主力是你得罪的两位领导……”


  　　“在海云亭，你应该已经看到方小武跟成池的关系了。上次学校的事，指使周正出头的正是陌青山的亲闺女。”


  　　“这么一条线，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再加上明确无比的复仇动机……你告诉我，不是方小武，是谁把他们穿起来的？”


  　　李捷思哑口无言，刘梅急吼吼辩解：“要说动机，那小崽子确实可疑，但问题是，他凭什么？咱们不找他麻烦就算他走运！”


  　　李战往沙发上一靠，哑着嗓子，慢慢开口。


  　　“你们啊……总是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殊不知，人家从来都没把你们当成一回事。要不是有我在，那次毕业讲演，人家就能送你去吃牢饭。”


  　　“记吃不记打，送你们两个字：活该。”


  　　刘梅被骂得挂不住脸，怒道：“老李！咱们是一家人！”


  　　“是啊……”


  　　李战点点头，喃喃道：“所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还不够，现在人家打上门来，我还得死在前头……”


  　　“爸，不至于……”


  　　“你懂个屁。”李战不屑嗤笑，眼角向下耷拉着，虎威不再，只剩一点傲气。


  　　李捷思心里惶恐极了，但是他完全没法理解，一向坚韧的父亲为何如此颓唐。


  　　只能说，不到那个位置上，看不清全局，就没法正确衡量自身的位置。


  　　俗称：心里没点B数。


  　　但凡能称为死局的，就绝非人力所能挽回，诸葛武侯尚且不行，李战又有何德何能？

  　　能看清，便已是豪杰。


  第三百六十四章 离间

  　　自古以来，豪杰的悲剧就是固定的两种——


  　　生不逢时，天不授命，积小胜而无改大局，一溃便如江河决堤。


  　　妻不贤，子不孝，家如累卵重负。


  　　李战看着刘梅和李捷思的蠢样，心气突然一泄，不想再解释任何事。


  　　反正他们又不会信。


  　　哪怕把证据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果然，刘梅的第一句话就是质疑：“老李，你有证据么？别自己吓自己，没必要把那小子抬高到这种程度。”


  　　抬高么？

  　　李战不觉得。


  　　事后再去调查，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有方小武的影子，不过他实在懒得解释下去，随意的摆摆手，满怀恶意的冷笑。


  　　“先滚去泰国，待几天然后转道去加拿大，在那里你们还有机会守着农场过上中产生活，再耽搁下去，小心被渣土车撞死！”


  　　加拿大？！农场？！


  　　去干什么？

  　　种土豆？！


  　　李捷思脸色一白，抗拒之心油然而起，拒绝的话瞬间就涌到嘴边。


  　　刘梅却比他更快，而且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然后你带着那个贱人双宿双飞，是吧？！几个亿的家产，都留给那个贱种，让我和思思自生自灭？！”


  　　“李战，你当老娘是吓大的？！”


  　　“你想甩我不要紧，你要是敢送思思出国去吃土，老娘现在就死你车轮子底下！”


  　　李捷思被勾起悲愤，红着眼睛附和：“爸！我也是你儿子！”


  　　李战胸口又涌上一股腥甜，最近一段时间烟抽得太多，睡得却又太少，殚精竭虑之下，油将尽，灯将枯。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流露出一点虚弱。


  　　“你不但是我儿子，更是楚天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我现在把它给你，你敢要么？”


  　　声音不大，李捷思却瞬间懵逼了。


  　　按说应该答应的，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还真不敢。


  　　李战冷笑一声，转头望向刘梅：“你拿她说事？她有什么？一栋房子一辆车，几百万存款几份保险，够活而已。”


  　　“几个亿家产？我把我名下的资产和负债都转给你，你敢接么？！”


  　　刘梅嗫喏不语，李战继续逼问：“你以为你名下的资产跑得掉？呵呵，怎么说你好……”


  　　刘梅瞬间就炸了：“李战你什么意思？我的钱是我的钱！”


  　　“法盲。”李战懒懒摆手，再没多说。


  　　这态度彻底将刘梅击溃，慌慌张张的追问：“老李，真会到那种程度？”


  　　李捷思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严峻，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妈的！我找人弄死方小武！”


  　　换做是往常，李战绝对会呵斥他不要添乱，此刻却只是哂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李大少的自尊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摔着胳膊冲回房间。


  　　李战不但没拦着，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刘梅喊了两嗓子，李捷思只当没听到。


  　　回到房间，李捷思怒冲冲的拨通张路的电话，张嘴就是质询：“张路，我爸待你不薄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李家拿你没办法？”


  　　张路那边的嘈杂突然一静，紧接着，话筒里传来一声冷笑。


  　　“李公子，你以为你是谁？方少要抽我左脸，我会把右脸也送上去。你这种傻吊，现在要是站在我面前，张爷我马上送你二百个锅贴！”


  　　“你给老子听好了——你没资格跟老子哔哔，以后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别再拨通这个号码，否则的话，老子给你灌两斤春药把你跟母猪锁在一个房间里！不信你就试试！”


  　　李捷思被喷懵逼了，等反应过来时，话筒里已经传来忙音。


  　　“啊啊啊！张路，你特么不得好死！”


  　　一脚踹在书桌上，李捷思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一个劲往外飙，却只有自己听得到。


  　　好半天，火气稍稍下去一些，他马上开始翻找别人的号码。


  　　大斌……关机的忙音。


  　　花仔……不接电话不回短信。


  　　正要再往下找，他突然恍然大悟——这些小混混都是跟着张氏兄弟混的，找来何用？

  　　下意识想要找王叔，通过他联系下面的包工头，但是想想父亲的态度，又只能无奈放弃。


  　　直到这时候，李捷思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自认为很强的人脉，其实没那么强。


  　　喘半天粗气，他眼睛一亮，拨通王远航的手机。


  　　“怎么？心情不好，打算找我喝酒？”


  　　王远航的语气懒懒散散的，却让李捷思精神一振。


  　　“兄弟，找你帮点忙……”


  　　“停！喝酒我可以请，求助请不要开口，接你电话，我就很够意思了。”


  　　李捷思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火气又开始往上蹿。


  　　不过王远航不比别人，李大少没资格也没胆量冲他发火，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哄。


  　　“兄弟，我还没到那份上吧？你这么避之不及，以后还要不要做兄弟？”


  　　王远航却一点都没客气：“跟你做不起兄弟，别套近乎。”


  　　“你！”李捷思气得嘴唇直哆嗦，“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吧？你现在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呵呵……”


  　　王远航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我不在乎你家破产与否、你以后有没有钱，反正我原本也没指望过从你身上借到什么光。”


  　　“不过你到现在仍旧是这个态度，我觉得你的脑子有问题，大问题。”


  　　“没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没钱还一副少爷嘴脸、公猪脑子，你这个水准，让我怎么把你当朋友？”


  　　李捷思今天第N次懵逼，这种感觉已经不仅仅是受到背叛的屈辱，说严重点，这是来自方方面面的全盘否定，简直令他开始怀疑人生。


  　　“你知道是谁把我害得这么惨么？你不是也看不惯方小武么？”


  　　“方小武？！和他有什么关系？！”王远航一惊，声音陡然凝重起来。


  　　李捷思心里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快意，冷笑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怎么没看出来，我家的麻烦根本就是方小武炮制的？”


  　　“你以为你会比我强多少？还不是被他耍得像小丑一样！”


  　　“现在是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你！那家伙睚眦必报，你得罪他那么狠，还以为可以一笑而过？”


  　　“你不认我不要紧，我等着有一天你落难，请你喝最烈的酒，玩最野的鸡！”


  　　“别嫌脏，到时候，你也就只配玩那个了……”


  　　“拜拜，兄弟！”


  　　挂断电话，李捷思一头栽倒在床上，轻轻笑起来，越笑越凄厉。


  第三百六十五章 神曲

  　　方小武没等到苏野的雨季，更没等到小虎牙的丰水期，只等到两只香甜睡去的小猫咪。


  　　把她俩拨拉到一块，方小武拿起书，认真的读着。


  　　到凌晨3点钟的时候，终于搞定第一遍，速度相当不赖。


  　　这就是阅读《高中数学》的好处之一，刚刚高考完，所有内容都熟记于心，读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奖励算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宿主阅读《高中数学》，熟练度11%，学习天赋+3，思维天赋+3】


  　　没有预想中的数学天赋，但是一直以来锻炼效果极弱的【学习】【思维】两大天赋，却终于得到大幅增强。


  　　说起来，是赚是亏还真是不好判断。


  　　两大天赋胜在博大，用途广泛，但不如数学天赋专精一门更容易提升，升级之路漫长遥远。


  　　好不好，主要还是看心态和需要，没法一概而论。


  　　方小武的心态一向不错，乐呵呵的接受。


  　　3级读物，大半个晚上就能搞定一遍，而且一遍就能增加11%的熟练度，还想怎么着？


  　　开开心心的上床，正要往中间钻，却发现姐妹花搂得跟连体婴似的，电池正极顶得严丝合缝，也不怕电压差过大导致过热、爆炸。


  　　挤不进去，方小武只好老老实实靠边睡，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早晨8点半。


  　　5个多小时的熟睡，足以补充精力，早晨特有的生理现象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姐妹花睡得正香，没怎么考虑，小五哥就以无上毅力起床，继续看书。


  　　读书使我高尚！


  　　默念口号，4个多小时又把《高中数学》翻出一遍，熟练度+9%，学习天赋+2，思维天赋+2。


  　　等到海棠春睡迟的姐妹花起床，又是一阵胡天胡地，房间里歌声此起彼伏。


  　　方小武调戏道：“你们俩干脆组个团出道吧！就叫虎猫姐妹，怎么样？”


  　　苏野头发被汗水打得精湿，第一反应居然是质疑名字排序：“为什么不叫猫虎？”


  　　方小武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刘怜怜得意洋洋道：“因为我唱功比你厉害啊！”


  　　“你有个屁唱功！”苏野顿时炸毛，音乐是她的自尊心啊自尊心。


  　　刘怜怜一笑，露出小虎牙：“声台形表，基本功你差得远。叫声不够婉转，谓之嚎……”


  　　方小武似乎隐隐听到了毛细血管爆裂的声音，转头望去，正极果然愈发鲜红。


  　　在更大的战争爆发前，小五哥果断摆平女团姐妹，送她们一首hit曲——Despacito。


  　　歌词是这样的：


  　　今天我一定要与你共舞一曲（DY）


  　　看，你的目光在热切呼唤着我；

  　　指引我通往你心之路我定风雨无阻（Oh）


  　　你，你就是磁铁而我是被你吸引的金属；


  　　我正接近着你我正周密的策划；


  　　意念驱使着我加快了脚步（Oh yeah）


  　　如今，如今我正享受着行进的快感；

  　　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祈求着更多；


  　　我一定要义无反顾的到你身边（心里）


  　　Despacito（轻轻地）


  　　Despacito（慢慢地）


  　　……


  　　剩下的歌词不能再写出来了，不是因为水而愧疚，怕特么404。


  　　唱完歌吃饭，吃完饭小五哥继续读书，任凭女团姐妹闲得玩蛋。


  　　大周末的，不读书与咸鱼何异？

  　　伟人曾经在闹市里读书锻炼专注，如今小五哥更是炼心如药，泵出来的血都带着金黄色的光辉。


  　　厮混整整一天，晚上送苏野回家，顺路给苏妈妈治病，然后滚去大陌总那里扎美容针，忙得脚打后脑勺。


  　　说不上是好是坏，大陌总没问方小武跟苏野、刘怜怜有关的问题，表现是纯纯的不在意，反而没少谈楚天。


  　　作为一个大龄女人，而且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对方小武好感极高的美女，这种态度真的很诡异。


  　　以方小武揣摩人心的能力，现在都有点抓瞎，特别搞不懂一件事——


  　　这姐姐的好感，难道跟亲妈是一个类型的？


  　　就是“我喜欢你跟爱情无关”的那种矫情文青，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可是有一点特别说不过去——要是无关男女之情，扎个针而已，干嘛脸红？

  　　总之很迷。


  　　方小武猜不透，索性就不再琢磨，正常相处，结果大陌总聊得兴起，硬拉着他喝了两杯红酒。


  　　都说酒后乱性，结果这姐姐就是单纯的开心，属于庆祝胜利。


  　　把小五哥气坏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一点意外都没有。


  　　17级金融系全体同学，都已经加入社团，钱已经收得差不多，成本扣掉以后，大概有310多万。


  　　图图的问题已经顺利解决，培训的贷款已经还掉，当然，培训本身并未结束。


  　　按照韩大腿的说法：“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些骗子，找个机会，咱们把他们的牙敲下来！”


  　　话是挺解气的，但暂时没什么好办法，人家的合同鬼着呢，培训是培训的，贷款是贷款的，甚至主体都不是一家。


  　　方小武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要来合同以后，往社团里一扔，让大家群策群力，一点点想办法。


  　　至于骗图图的那个师姐，这姑娘……估计会挺惨？


  　　八个班里，有将近30号人在她那里贷过款，总额超过25万。


  　　现在她春风得意，靠着分成过得灯红酒绿，回头全特么是坏账。


  　　那些平台不敢进云大找麻烦，可不见得不敢找她麻烦。


  　　更损的是春雨——就是那个说要“组团光顾被抓去做鸡的师姐”的夯货，他借着同在群里做代理的机会，扮成工大的小富二代，正在勾搭她。


  　　目的？


  　　据说是要拍个小电影。


  　　真假另说，这份荤素不忌的口味和不择手段的复仇心，盯上谁都是大麻烦。


  　　不过也没人可怜那师姐，打交道的过程里，大家已经看清楚这个人的本质，虚荣虚伪，坑蒙拐骗，基本没什么下限。


  　　再之后就是校外的事——其实就是楚天的事。


  　　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平静的水面下，外人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盛世华年售楼处又被业主堵住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方小武即将读完《高中数学》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突然打到他的手机里。


  第三百六十六章 背后的帐，背后算

  　　看着五个8的尾号，方小武若有所思，抓着手机走到阳台，避开寝室里的景山和王鹏程，这才接通电话。


  　　“您好。”


  　　“方少？我是李战。”


  　　“我知道。”


  　　“方少有我号码？难怪……”


  　　几秒钟时间，对话流畅的来回两轮。


  　　李战对方小武的称呼非常特俗，从语气来判断，“方少”不能理解为献媚，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妥协。


  　　很有趣。


  　　至于那句“难怪”，完全是一个误会，在方小武看来，李战猜到一些东西，又猜错一些东西，所以今天的突兀沟通……


  　　很有趣。


  　　方小武勾起嘴角，没有在细枝末节上纠缠，直接搭梯子：“李董有事请说。”


  　　李战发出一声轻笑，平和的问：“方不方便见个面，喝喝茶，聊聊天？”


  　　方小武半年来最大的成长，就是心态上对如今身份的适应——真正把自己当回事，不会再像个孩子似的做些无谓的事情。


  　　什么是无谓的事情？

  　　跟一个将死之人耀武扬威就是。


  　　已经给予仇人最狠的惩罚，再去讨些言语上的便宜，挺没意思的。


  　　心里这样想，出口的自然是回绝。


  　　“不方便。我跟李董不是可以聊天的关系，您还有事么？”


  　　李战却出乎意料的冷静，淡然道：“对楚天感兴趣的人有很多，不知道方少是不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那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方小武眼神一凝，心里却是叹服。


  　　简简单单一句话，传递的信息却含义颇深，非得拐几个弯才能读懂。


  　　第一重意思：楚天是一块惹人眼红的肥肉，你若是“不感兴趣”，我就亲手送到别人手里。


  　　第二重意思：你到底是为仇，还是为利？为利的话，我并非毫无反抗之力，你最好还是跟我聊聊。


  　　最厉害的是，明摆着是威胁，却说得如此艺术，一点烟火气都不带，又让方小武丝毫不会怀疑，他是否能够做到。


  　　李战啊李战，果然不负其名，真枭雄也！

  　　繁杂的念头一闪而逝，但方小武的兴趣已经被彻底激起，斗志满满的笑起来。


  　　“李董方便移驾云大么？待会我还有课。”


  　　有课自然是托词。


  　　李战没纠缠，干脆道：“我半个小时到，麻烦方少订地方。”


  　　“不麻烦，能和李董同席而坐，是光彩更是荣幸。”


  　　说这话时，方小武有五分真心。


  　　作为一个敌人，李战和李捷思池骋之流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其罪当诛，但是其才当认。


  　　些许尊重，给李战，也给自己。


  　　挂断电话，方小武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去找茶馆。


  　　驱车在校园附近转一圈，没找到茶馆，只有咖啡厅，进去问一下，有包间，于是就定在这里。


  　　想来李战也不会在意究竟是喝茶，亦或者是咖啡。


  　　发个短信告知李战位置，方小武拨通陌紫妍的电话，什么闲话都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


  　　“进度如何？楚天现在是什么状况？”


  　　大陌总还挺纳闷的：“昨天不就告诉过你么？盛世华年已经停工，一切顺利。”


  　　“李战找到我这里，要跟我谈谈。”


  　　方小武一句话，顿时让大陌总笑起来：“也找你了？”


  　　“也”字很精髓，方小武心里了然，却摇摇头：“我估计要谈的不是一回事。”


  　　陌紫妍只是笑：“你应付吧。现在什么都有可能，死到临头的人，不是圣如佛就是疯如魔……对了，保护好自己。”


  　　方小武也笑：“放心。我心里有数，见面的地方跟学校就隔着一条街。”


  　　说是半个小时，可是没等方小武跟陌紫妍哈拉完，窗外马路上就停下一辆宾利，李战从后座钻出来，站稳以后，背手仰头，望向咖啡厅二楼。


  　　玻璃窗是双向透明的，毫无征兆间，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没什么火花闪动，反而不约而同的点头一笑。


  　　区别当然有……一个平静，一个苦涩。


  　　再一次碰面的状况，跟彼此的预想都不符，所以光是寒暄、点咖啡，就整整耗掉10分钟时间。


  　　终于平稳下来，李战第一个问题是：“你特别恨思思？”


  　　“没有。”方小武摇摇头，坦诚道：“相比较而言，他恨我更多。”


  　　李战哑然失笑：“也对。所以说，是他把情况逼到这地步的？”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纠缠。”


  　　这话有点狂妄，李战却点头认同：“确实，你和思思不是一个级别的。”


  　　方小武缓缓摇头，仔细斟酌着说辞，像是好友聊天。


  　　“李董，您应该知道，一个没有底线而又拥有庞大资源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大的破坏力。”


  　　李战再点头：“对，你如此，思思亦如此。”


  　　“还记得上次见面，捷思对我说的话么？”


  　　李战微微一怔：“上次我走得快，没太听清。”


  　　方小武笑笑，原话复述，一字不漏。


  　　“方小武，今天你尽管开心、得意，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看！”


  　　“有一个道理我刚刚想通，现在分享给你……”


  　　“对我来说，输一次、输两次、输十次，都不算什么，漫长的时间里，我只要赢你一次，就能决定最终的胜负！”


  　　“甚至，我都不需要赢，我会跟你慢慢纠缠下去，每年拿出1000万来跟你耗，10年、20年……你能挺到20年么？”


  　　“哈哈！你要加油啊，可别死得太早！”


  　　用平静的语气去复述这些语句，实话说，挺尬的。


  　　不过李战听得很认真，目光一直放在方小武脸上，当然，没找到任何特殊之处。


  　　复述完，方小武端起咖啡，淡然道：“捷思没说错，我的容错率远远低于他，我输不起，所以更迫切的需要赢，而且必须赢得彻底。”


  　　李战苦笑——这是见面以后，他第一次流露出负面情绪。


  　　“你说的没错。而且我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过的话——”


  　　“我的儿子，我打得骂得，别人一下都碰不得。小打小闹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把捷思的名声毁成这样，要我怎么轻轻放过？”


  　　方小武像那次一样，轻轻一笑：“如果不甘心，今天不道歉也可以的，我没意见，真的。”


  　　“那怎么行？”


  　　李战挥挥手，扯扯嘴角：“场面上的事，场面上解决。背后的帐，背后算。”


  　　“是啊……”


  　　方小武喟然轻叹。


  　　“背后的帐，背后算。” 作者有话说：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第三百六十七章 斩草除根？


  　　李战猛的一怔，笑容越发苦涩。


  　　“我在你这个年纪，不但分不出来，甚至想都不敢想。”


  　　方小武好心安慰：“其实我对商场上的事也没有您想象得那么精通……”


  　　效果不怎么样，李战低头喝咖啡，没接话茬。


  　　场面上的事儿是什么事？


  　　能拿到台面上说，能光明正大的办，对错好坏，任人评述。


  　　背后的帐是什么帐？


  　　合情不合法、合法不合情的都算。


  　　商场上，堂堂正正的竞争之外，给对手下绊子使阴招，再正常不过；

  　　与人交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蜜腹剑，更是典型。


  　　闷棍哑巴亏，谁的成长期不挨几下？

  　　搁在方小武身上，刘梅带着李捷思，买通苏野找麻烦，那次就不是“事儿”，而是“帐”。


  　　有账就要算，天经地义，算得成算不成另说。


  　　李战的光棍之处就在于此，下手狠但挨打也立正。


  　　不像李捷思那么幼稚，认为天下皆他妈，只许自己占便宜，吃亏就放赖。


  　　别觉得这很简单，大部分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代枭雄曹操都有“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的名言，可见一斑。


  　　不过这和成长过程有很大的关系，李战早年真正吃过苦，白手起家，深刻懂得社会法则。


  　　而李捷思是个二代，跟曹操一样，门阀出生，骄娇之气贯穿成长期，自认高人一等，分外吃不得亏。


  　　李战不吭声，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方小武突然笑起来。


  　　“小五笑什么？”


  　　李战不见得真好奇，但还是问出口，而且又换一个称呼。


  　　“突然想起上次见面的第一句话。”方小武摇摇头，感叹万分。


  　　没等李战发问，他自己笑着开场。


  　　“李董您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亲自前来？”


  　　李战恍然大悟，雄壮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方小武。


  　　“捷思当年学走路，摔人生里第一个跟头的时候，我在忙着赚钱，没看到。他妈妈心疼，抱起来半天不让下地，最后捷思比同龄孩子晚半年才学会走路。”


  　　“一个一个的小跟头摔下去，总是有人抱，等我发现时，这孩子已经摔不得了。”


  　　“今天，他终于摔一次狠的，你说，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方小武眼神一闪，笑道：“李董，现在您怎么说？”


  　　明明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李战脸上就好像被狗熊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可李战终究是李战，坦然承认：“摔得比预想中更狠，而且我看不看、帮不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方小武突然举起咖啡杯，征询：“续杯？”


  　　李战摇头，方小武自顾自的按铃唤来服务生，叫了一杯鲜榨橙汁。


  　　被这么一搅和，乱七八糟的情绪一扫而空，他轻松的问：“李董，您还有何指教？”


  　　言外之意，说正题吧。


  　　李战神色一正，目光陡然恢复几分锐利。


  　　“小五，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交个底，李某人照办。”


  　　方小武莞尔一笑：“我想要什么？我想要顺其自然。”


  　　到现在这个地步，顺气自然的结果是什么？

  　　楚天倒塌，被人分食。


  　　李战松口气，并且毫不掩饰，然后重重点头：“我信。”


  　　事实上，之前情绪激荡，不够冷静，他也曾畏惧方小武年轻气盛，非要对李捷思赶尽杀绝。


  　　但是仔细想几天以后，他又觉得，方小武完全没必要这么干。


  　　没有楚天，以李捷思的水平，哪有资格对方小武造成威胁？


  　　在现代社会里，斩草除根是种小概率事件……或者说，是个伪命题。


  　　除根不意味着杀人，拿走一个人的财富地位，本身就是一种除根。


  　　今天再跟方小武云山雾罩的闲聊一通，李战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所图甚大者，必然爱惜羽毛，之前是他关心则乱，想岔了。


  　　最大的心事被解决，李战终于放松下来，说了句实话。


  　　“我会让捷思出国留学，希望时间能让他放下仇恨，这孩子跟你的差距实在太远，要是放不下仇恨，他会过得很痛苦。”


  　　“但愿吧。”


  　　方小武却没这么乐观，可也不至于当回事，耸肩笑笑。


  　　李战这话只能听一半，最恨自己的显然是他，一旦翻身，今天说的都是屁，不找回来才是怪事。


  　　不过……谁怕？

  　　视线不经意的交错，方小武毫无征兆的发动技能……龙骑士！


  　　李战顿时陷入混乱状态。


  　　同样的技能，李战的意志力显然比陈翔更高，所以表现出来的状态，仅仅是瞳孔扩散，有点失神。


  　　方小武没有妄动，只是不经意的问道：“王公子也对楚天感兴趣？”


  　　“不是他，是池家……”李战下意识的回道。


  　　“池扬真是心大，凭他就想在成陌两家嘴里抢食？”方小武冷笑。


  　　“他不清楚全部情况，只是看到有好处就想冲上去而已……”


  　　李战真的毫无防备，摇头的动作更像是嗑了药，但回答还有逻辑。


  　　得到关键的信息，方小武也就不再继续刺激他，随口感叹：“趁火打劫的食腐秃鹫，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少……”


  　　李战傲然一笑：“我不点头，他哪来的机会！”


  　　“那你会点头么？”


  　　方小武的问题顿时让李战怔住了，沉吟着混乱着，半晌没说话。


  　　方小武也不催，这态度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李战肯定是犹豫的，一方面不想便宜方成联盟，毕竟和始作俑者有深仇大恨。


  　　一方面又不想主动将楚天拱手送给池扬，这种选择只会亏更多。


  　　池扬接手楚天的资产和负债，当然有资格跟成池、陌紫妍慢慢扯皮，哪怕赔出去5亿6亿，总不至于真的全面开战。


  　　可是要这么干，隐性成本会相当高，不把李战压榨到一定程度就没法保证利润，吃不着肉反倒惹一身腥的事，池扬绝对不会干。


  　　所以李战明知道方小武、成池、陌紫妍是最大的仇家，为日后生计考虑，仍旧不得不将肉割给他们。


  　　这是成本最低、安全性最高的选择，至少……可以避免吃牢饭。


  　　大概可以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 常规技能


  　　混乱的时间不长，混乱的程度也不高，但是等李战恢复过来时，最不该说的东西已经都说了出去。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才是最要命的。


  　　技能的威力够强，可副作用同样不小，当李战回过神，再看方小武时，敌意已经快要隐藏不住。


  　　方小武干脆放下咖啡杯：“李董，我的态度您应该明白了，要不然今天就这样？”


  　　李战一怔。


  　　看得出来，他还有话想说，但方小武已经没有耐心听，对他笑笑，趁他没反应过来，起身告辞。


  　　“道友请留步”什么的都是扯淡，现在这情况，换谁都不会硬拦着。


  　　李战只能起身相送，道别又寒暄一堆没营养的话，然后目送方小武坐上自己的C200L，挥挥手，一脚油门远去。


  　　回到自己的座驾上，李战紧绷的脊背顿时软下来，疲惫的吐口气。


  　　司机老王没急着开车，扭头望过来：“大哥？”


  　　“回公司。”


  　　李战挥挥手，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他的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很巧，回公司的路上必须经过盛世华年小区，从外面望过去，只能看到静静伫立的塔吊，绿色的防护网里面，是一幢才盖到10层的“烂尾楼”。


  　　怔怔的望着，李战的表情不住变幻，阴晴不定。


  　　……


  　　简单跟陌紫妍沟通一下，方小武驱车来到她家楼下。


  　　不多时，陌紫妍穿着一身棉布休闲，溜溜达达的来到小区运动馆，再不多时，成池也匆匆赶到。


  　　整个VIP室全被包下，陌紫妍慢悠悠的做着复健运动，方小武和成池一人启动一台跑步机，打了个小赌。


  　　漫不经心的运动中，方小武详细叙述着整个见面的过程，不多时，成池就锁紧眉。


  　　“小五，你的意思是池扬想插手？”


  　　大陌总完全不以为意：“不是他也会有别人，肥肉摆在那里，谁不想咬一口。”


  　　“问题是，为什么会是他？丫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快。”


  　　成池仍旧皱着眉，方小武一拍巴掌：“对！这就是关键！”


  　　“正常而言，要整体收购楚天这样的企业，光是前期准备，就至少要一个月。咱们策划多久？”


  　　“哪怕现在是特殊情况，趁火打劫可以不用搞得那么精细，这反应也未免太快。”


  　　成池点头：“不说别的，光是资金的抽调就够麻烦的。谁家账上会随时躺着好几亿现金？”


  　　此乃正理，楚天还号称资产上百亿呢，还不是被3亿现金逼得要死？


  　　池扬和自己等人的行为还不一样。


  　　方成陌联盟手里捏着楚天的大量债务，算上站在同一阵营的银行，总额超过15亿，切肉合理合法。


  　　池扬要想插手，那就纯粹是抢，没点底气，他不敢这么狂。


  　　琢磨半天，方小武突然脑洞大开：“池扬该不会原本就有别的计划吧？资金不可能是临时抽调，但是看到机会，临时起意抢块肉吃，蛮正常啊……”


  　　成池顿时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有可能！”


  　　“查查吧！”


  　　大陌总扶着腰慢走，跟孕妇似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母性光辉，只有后妈的凶残。


  　　“死孩子要敢乱伸爪子，咱们就把他原本的事情搅黄！”


  　　方小武大汗，池扬比您大好几岁，叫死孩子不合适吧？


  　　不过话糙理却不糙，谁敢让咱损失钱，咱就从别的地方抢回来，商场原本就是这么个烂泥塘，谁怕谁！


  　　接下来就没什么正事好谈了，事到如今，猜测李战的心思、揣摩他的应对，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


  　　如今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以不变应万变，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赚多赚少而已。


  　　聚完餐以后，让成池自生自灭，方小武狗腿的送大陌总上楼。


  　　旖旎什么的完全不存在，扎针，混个橙子吃，闪人拜拜。


  　　折腾回学校，小五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把数学的最后一遍读完。


  　　其间韩洛音发来一张自拍，附字：“新买的发卡，好看么？”


  　　嘟嘟着嘴，好像还是美颜相机，姐们儿你是真心让我评价发卡么？

  　　权衡一下读书和撩妹的重要性，小五哥毅然选择读书，回过去一句“在忙”。


  　　韩洛音回复：“加油！O（∩_∩）O~”


  　　笑得阳光灿烂，好感度却悄无声息的掉下去1点。


  　　方小武瞄一眼，随手扔到脑后。


  　　好感度是干什么用的？能吃么？当然是读书重要！

  　　就这么搞到晚上，看完最后一个公式，系统提示响起。


  　　【恭喜宿主通读《高中数学》，熟练度100%，学习天赋+3，思维天赋+3】


  　　整本书总共提高学习天赋30点，思维天赋30点，不愧是3级读物！

  　　要知道，原本的基数就不低，正常增长速度应该会放缓，但是这本书提升得相当稳定。


  　　加上这30点以后，方小武的天赋能力已经相当霸道。


  　　【学习天赋77，思维天赋63，谋略天赋62，语言天赋45，驾驶天赋32】


  　　百分之六七十的提升，放在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孩子身上，都绝对会造就出一个天才。


  　　现在的方小武比正常的孩子更聪明，本身的素质已经成长得比较高，效果自然更好。


  　　不夸张的说，现在他看高等数学，真的就只用“看”，做题、演算纸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接下来的技能，则让方小武彻底意识到，3级系统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你获得新技能：数学基础】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被动技能，在学习数学以及与数学相关的知识时，速度增加100%】


  　　速度是一个很笼统的描述，但这个技能的可怕是毋庸置疑的。


  　　究竟有多可啪？


  　　陶哲轩大佬7岁时开始自学微积分，12岁时拿到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基本算是70后里数学领域的第一变态——在世数学家排名里，陶大佬大概在20靠后的位置上，是前30里唯一的70中代。


  　　假如，把这个技能给2岁的四娘，她未必能超越陶哲轩，吊在身后绝对没问题，就是这么夸张。


  　　妥妥的人生轨迹大改道。


  　　不信？


  　　现代科学研究表明，天赋的正向激励将使一个孩子获得巨大的成就感，从而引领他一直走下去。


  　　简而言之，如果一个人从小就在某个方面，比别的孩子学习快，那么他就会得到巨大的快乐，于是她就会投入更多精力，自然而然培养出兴趣。


  　　四娘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

  　　大概是某一天，某一篇写着“45度角捶小胸膛”的作文受到老师的夸奖，让她因为身体迟迟不发育而导致的焦躁，得到极大缓解，体会到一种心灵上的幸福，由此爱上用文字撒娇。


  　　当某一天，自身的撒娇素材不足，悲伤逆流之下，发现居然有个女人比她更会撒娇，这能忍？

  　　如果她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数学成绩好一大截，那么她的爱好必然是用数字撒娇，这很科学。


  　　咦？为什么一定要撒娇？


  　　废话！数学天赋又不会改变生理发育！


  　　好吧，从这个角度讲，【数学基础】还是一个常规技能……


  第三百六十九章 数学之美

  　　变态技能到手，接下来的麻烦任务，似乎也不再那么烦人。


  　　结果看完任务说明，小五哥懵了。


  　　不是太难，而是太简单！

  　　【解锁任务：运用高中数学知识，解出下述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IMO题目】


  　　一道数列，一道函数，一道欧氏几何。


  　　超纲是肯定的，不过没超纲到需要偏微分、傅里叶的程度，对于高考数学能拿150满分的方小武而言，难点仅在于试错。


  　　铺开一摊草纸，启动整体性学习，开算！

  　　A0为所有3的倍数。


  　　因为An—1仅由An确定，所以……


  　　注意到……


  　　特别地……


  　　递推之……


  　　因此……


  　　结论获证。


  　　一道题整整鼓捣一个多小时，挺艰难的，但最终还是证出来了，这让小五哥心情巨爽。


  　　往小里说，这是一种成就感。


  　　往大里说，征服题目和征服女人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让大脑分泌多巴胺。


  　　小五哥抻个懒腰，看看镜子，嘿嘿一笑，对自己说：帅哥，你是个有崇高追求的好孩子啊……


  　　左哲圣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颠颠的送过来一瓶农妇泉。


  　　“小五，你这是忙什么呢？”


  　　左大少有时候还抹不开脸面喊小五哥，尤其是有妹子在场的时候，喊小五喊得贼顺口。


  　　方小武当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个，只是淡定的推开水瓶，随口问：“有百岁山么？”


  　　“啊？！”


  　　左大少懵逼了，喃喃问：“你不是爱喝这个么？”


  　　“百岁山给的广告费多。”


  　　方小武言简意赅的给出解释，太特么合理了，竟让人无言以对。


  　　眼看着方小武掏出钱包翻钱，左大少脸一白，转身就尥（liao）。


  　　“小五哥，你先忙着，我去隔壁帮忙接电话！”


  　　碍事的家伙跑掉，方小武坏笑一下，埋头继续做题。


  　　三道题，难度是递增的，最后一道欧氏几何简直折磨死人。


  　　听听这破题——


  　　一个猎人和一只隐形的兔子在欧氏平面上玩一个游戏。


  　　已知兔子的起始位置A0与猎人的起始位置B0重合，在游戏进行n—1回合后，兔子位于点An—1，猎人位于点Bn—1。


  　　下列事件依次发生：


  　　（1）兔子移动到点An，使得An—1与An的距离恰好为1。


  　　（2）一个定位设备向猎人反馈一个点Pn，该设备唯一能保证Pn与An之间的距离至多为1。


  　　（3）……


  　　（4）……


  　　试问：是否……


  　　方小武烦得上逼呼上发问：试问被一道莫名其妙的抓兔子数学题卡得欲仙欲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操蛋感受？

  　　打字到一半发现有类似题目，200多个答案，全是各种控诉。


  　　翻两页，看看别人的惨状，方小武哈哈大笑一阵，终于用学渣们的痛苦找回了继续攀登学霸高峰的动力。


  　　那就接着答题吧……


  　　死磕到凌晨3点多，终于把这道破题解出来，伴随着系统热的澎湃配音，多巴胺分泌到阈值，小五哥爽飞了！


  　　【解锁任务已完成，宿主可以选择下一本读物】


  　　搞定任务，小五哥的睡意被兴奋淹没，马不停爪，立即将魔爪伸向另一本垂涎已久的书。


  　　真正的大餐。


  　　《数学之美》，第二版，人民邮电出版社，作者吴军。


  　　李开复先生是这样评价吴军的：在我认识的顶尖研究员和工程师里，吴军是极少数具有强大叙事能力，并对科技、信息领域的发展变化有很深的纵向洞察力，还能进行有效归纳总结的人之一。


  　　而黄二凤则更加誉美，他说：之一可以去掉，吴先生的科研实力不是最顶尖的，但是付诸文字的能力，在工程师里不做第二人之想……别扯大刘，不是一回事。


  　　这本《数学之美》，正是黄二凤推荐给他的，原话是：你读这本书已经有些晚了，但是这本书什么时候读都不晚。


  　　这么推崇，自然要看看。


  　　当方小武读完序言和前20页的时候，就做出决定——这书一定要列进阅读列表！


  　　《数学之美》是讲数学，但远远不止讲数学，从数字和信息的由来，到搜索引擎对信息进行处理背后的数学原理，再到语音识别等领域里奇妙的数学应用，全部娓娓道来。


  　　简单看看章节标题——


  　　第一十章，PageRank——Google的民主表决式网页排名技术。


  　　第二十四章，马尔科夫链的扩展——贝叶斯网络（生物统计、图像处理、决策支持系统、博弈论中的广泛应用）


  　　第三十章，Google大脑和人工神经网络。


  　　第三十一章，大数据的威力。


  　　方小武学数学是为什么？

  　　不就是想丰富自身姿势，找个好的切入点，参与进人工智能大潮么！

  　　还有一小半原因，是想要拿《最强大脑》来搏取名声，混进云智联里搞点事。


  　　《数学之美》，恰巧就是将数学和信息工程问题结合得最好的，既深入浅出，较好的照顾普通读者的兴趣，又兼顾专业读者对深度的要求，很是神奇。


  　　方小武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不对，那叫行动力爆表……总之，当即就使用了唯一的“跨分类阅读”机会，指定下一本书籍为《数学之美》。


  　　在正式开读以前，他又犹豫了一阵。


  　　手头上还有一张加倍卡，要不要砸进来？

  　　主要是不知道这本书的真实含金量，跨分类阅读机会很珍贵的说……


  　　看看另一本同样是吴军先生所著的《智能时代》，小五哥咬咬牙，忍了。


  　　无关内容，只是，那本书可能会更合适？

  　　决定了就不后悔，虽然挺困的，但方小武还是在台灯下读了整整50页，左大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扣上书，仍旧有点意犹未尽，这是本好书。


  　　第二天的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读书，大半天时间成功搞定一遍，不过这次的熟练度极其不理想。


  　　【你阅读一遍《数学之美》，获得熟练度4%】


  　　但是，与可怜的熟练度相对的是，奖励却超乎寻常的丰富。


  　　【学习天赋+1，思维天赋+1，语言天赋+1】


  　　看着特别不显眼，然而换算一下就知道，整本书一共能增加25点单个天赋，三个天赋就是75点！

  　　要知道，方小武的学习天赋，基数已经逼近80点，此时的增长难度比以前何止翻倍！

  　　理论上这本书能让学习天赋达到极值，实际上不好说，但是即便只能增加到90点以上，这也是一场大赚。


  　　难道说，我堂堂撩神，第一个满值的能力居然不是撩妹，而是学习？！

  第三百七十章 风云突变

  　　下午有一节大课，方小武老老实实的听讲，风云突变。


  　　先是陌紫妍发来短信：“李战认输了！”


  　　没等他想明白，成池的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不接不行，他趴在桌子上悄悄接通，只听成池兴奋的喊道：“小五，下楼！我5分钟到！”


  　　“正门等我。”


  　　匆匆留下一句话，方小武转头吩咐左哲圣：“小哲，帮我把书带回寝室。”


  　　然后起身请假：“刘老师，我去下洗手间。”


  　　老刘是个宽厚的中年讲师，挥挥手，笑道：“下次直接出去，不要打扰我思路。”


  　　左大少闻言，马上把书本推给景山，跟着起身。


  　　结果老刘把手往下一压，脸一板：“你不行，只有小五有这个待遇。”


  　　同学们看着左大少突然变绿的脸色，哈哈大笑。


  　　小插曲没能影响方小武的心情，他的车停在寝室楼下，来不及回去取，索性直接走向正门。


  　　刚到一分钟，成池的F12就拖着刺耳的刹车尖啸，停在他面前。


  　　难得一见的顶级超跑，出场又如此拉风，校门口附近的目光全部转移过来，看不到车里，只能好奇而又艳羡的盯着方小武看。


  　　方小武不介意高调，但是特别不希望以这种方式高调，略显无奈的拉开车门，结果成大少不耐烦他的磨蹭，又狠狠一按车笛。


  　　“嘟嘟！”


  　　“你快点！都这时候了还端什么架！”


  　　嘿，这小暴脾气……


  　　方小武无奈上车，没等系好安全带，F12就爆出一阵轰鸣，脱缰的黄煌似的，直接蹿了出去。


  　　“到底什么情况？我说你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成池直接把手机扔给方小武，“密码528825，自己看！”


  　　方小武解锁，界面直接停留在微信里，是一张李战发过来的图片，孤零零的挂在屏幕中央。


  　　图片里是三张机票，日期是9月23号，目的地是缅甸首府内比都，乘客姓名分别是李战、李捷思、刘梅。


  　　冲击太大，方小武难得的有点懵：“什么意思？李战要放弃挣扎，直接跑路？”


  　　“以退为进呗！”


  　　成池冷笑：“明摆着告诉咱们：给你们3天时间考虑，要么截住我们，要么给足好处送我们一程。”


  　　“楚天里面有坑！”方小武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绝对的！”成池确信无比。


  　　其实说得过去，像这种地方性的房地产公司，有些不方便写出来的事情，实在再正常不过。


  　　李战经商是天才没错，可是房地产这种行业，重资本重扶持，能发展起来的，没有一个完全干净，只看以后能不能擦干净。


  　　李战尤其不一样，他起家是沾着点灰的，非常明确。


  　　“这老小子真特么果断！卧槽，他爹要是有我爹这能量，云州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成池的感叹，真心实意。


  　　方小武都不得不服，这种决断，麻蛋，吊打无数靠着父辈起家的大商人啊……


  　　想了想，他又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是缅甸？”


  　　成池细细解释道：“缅甸和咱们国家既没有引渡条例，又没有签署刑事司法协助条约，当地还特别乱，最适合跑路。要不然你以为电影上为什么总有人往那旮旯钻？”


  　　方小武恍然大悟，这东西跟智商没关系，纯粹是阅历和经验。


  　　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么很多东西就可以确认了。


  　　比如说，李战是真的要认输，并且在认输前，又反手甩过来一巴掌。


  　　是不是不太好懂？

  　　其实很简单——最起码对于方小武、成池、陌紫妍三人来说，很好理解。


  　　李战传递出来的信息非常清晰明确：我要跑路，选择权交给你们。


  　　差不多是三个选择。


  　　第一，拦下我，咱们拼到底，我输掉被你们塞进大牢，但是你们能拿到多少好处，看你们本事。


  　　第二，当没看到，我走以后，你们按部就班申诉债权，一点点接手楚天。


  　　第三，拿足够的好处，送我一程，我会看情况给你们一些提醒。


  　　三重意思，一层比一层深。


  　　尤其最后一层，简直是反过来去求李战。


  　　方小武不由苦笑：“咱们没法拦……”


  　　“是啊……”成池跟着叹息，“池鬣狗还等着抢块肉吃呢，李战这头疯虎一旦和他合作，随时都可以咬咱们一口……不至于伤多重，可是疼啊！”


  　　“既然如此，给他一笔养老钱吧……”方小武往椅背上一靠，无奈的揉揉太阳穴，“给多少合适？”


  　　成池随口道：“等会跟妍姐商量一下再说。”


  　　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初时的兴奋。


  　　方小武就劝道：“别这样，说起来咱们还是占便宜的，省心比什么都重要，钱又赚不完。”


  　　“我当然知道……不过一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李战还能玩出花来，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道理没错了，这是神来一笔、绝境中的反击，于大局没有影响，对成池的信心却是打击。


  　　方小武就看得比较开，不管怎么说，是他赢了，而且是他亲自布下的局。


  　　战略大胜，战术上输给老狐狸一回合，算什么啊。


  　　不就是一嘴巴子么？


  　　反正是扇在成池脸上……


  　　“对了，谈判应该是你们去，急着叫我干嘛？”


  　　方小武这就开始甩锅了，意思是谈判跟他没关系，你们爱咋咋地。


  　　成池侧头瞥他一眼，冷笑：“你跟妍姐说去。”


  　　靠！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没辙，方小武只能先怂一波：“诶，你说李战会留下什么大招？”


  　　“商会里某些领导的黑材料呗！”


  　　成池说完，又漫不经心瞟他一眼：“张路八成跑不掉，看着吧！李战要不给他一下狠的，就不叫疯虎。”


  　　方小武脸色顿时苦下来，麻蛋，张路这酒吧拿得真特么烫手啊……


  　　不过也没办法，当时真心没可能想到这里。


  　　甚至可以说，就算能想到，该接也得接，谁让方小武要养小三小四呢？


  　　算下来方小武其实不欠张路什么，大可以不管，不过社会上的事儿不是那么办的。


  　　张路刚冲在前头为联盟摇旗呐喊，回头部落拿他祭旗，联盟置之不理，传出去以后怎么服众？


  　　所以该管还是得管，只是需要看看是什么事儿、什么程度。


  　　“麻蛋！李战的路费，让张氏兄弟出！”


  　　小五哥发狠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价开低了？


  　　跟陌紫妍汇合的地方又是小区健身馆，大姐大慢悠悠的在跑步机上走着，特别安详。


  　　当然，这话方小武没敢说出口，他只敢说正题。


  　　“姐，要不要放李战走？”


  　　陌紫妍不答反问：“你跟池子都是怎么想的？”


  　　成池：“看他手里有什么。”


  　　小武：“看他是不是诈唬。”


  　　大陌总拍板：“咱们再对对各自掌握的情报！”


  　　三个人简单一聊，顿时对李战的心思洞若观火。


  　　从这个角度来讲，二代跟普通人真的不在一个阶层，即便智力是平等的，可是环境培养出来的素质，根本没得追。


  　　要不是有这么个变态系统，方小武连话题都接不上……不对，是压根就听不懂。


  　　最后还是大陌总拍板：“表决吧！大拇指代表放，倒竖代表拦。一、二、三……”


  　　最后的数字才出口，三个人就同时竖起大拇指，然后相视一笑。


  　　成池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同意的，却还是摇头抱怨：“哎！真不像放李战走，老小子太狠，我是真怕养虎为患……”


  　　方小武看得很清楚，成池是心里有点憷李战。


  　　整场“战斗”中，李战表现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看起来挺烂的。


  　　可实际上，那是天时不好，再加上一串串的意外，才被方小武抓到机会，借陈翔之手，完成这局绞杀。


  　　如果没有系统机能，李捷思至于当众袭击状元么？


  　　不是恶了领导和云州百姓，盛世华年的销售至于那么难么？

  　　不是陈翔要坑方小武，冲在前面搞定大部分难关，方小武有机会挖这个坑么？

  　　如果逼到方小武亲自出面，或者陈翔在背地里悄悄提示一下，李战还会毫无防备的进坑么？


  　　这局赢，是赢在自家战场、信息碾压，而非是正面对决的实力吊打。


  　　李战在过程里表现出来的敏锐、自控力、决断力，绝对是顶级水准，不比任何一个国际级的商界大佬差上半分。


  　　现在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李战恨不恨？


  　　将心比心，谁被这么算计，从高高在上被坑到地下十八楼，可以一笑而过？


  　　这一家子，恨方小武、成池、陌紫妍入骨，绝对没跑。


  　　刘梅和李捷思什么状态，大家没看到，但是李战表现出来的城府，简直令人心惊。


  　　成池心里发憷，再正常不过。


  　　甚至就连陌紫妍，脸色也没多好。


  　　被这么一个敌人惦记着，挺恐怖一件事。


  　　然而方小武却一点都没受影响，笑嘻嘻安慰道：“安啦安啦，此长彼消，李董以后拿什么跟我们斗？他要是能在国外另立一份基业，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成池和陌紫妍共同翻起一个白眼：“心真大……”


  　　方小武还真就是这么心大。


  　　实力没有任何优势的时候都能掀翻楚天，以后又能怎么着？


  　　李战卧薪尝胆，难道咱就不进步么？

  　　各给两年时间，谁跑得远，还特么用问？

  　　如果说知识就是力量，咱就是这世界上最懂转换的人！

  　　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成什么圣？趁早撩倒韩氏姐妹，5P浪费生命去。


  　　自信是最能感染人的，尤其方小武还在插科打诨：“成哥别怕，丫要报仇也是先找我，真敢来的话，你看着我是怎么翻过来掉过去抽他第二遍的！”


  　　“我怕什么了？我不是竖的拇指？”成池没好气的回道。


  　　事实证明，在面对天大利益的时候，成二代不会因为隐患而影响正确的判断。


  　　兵法讲究“围三阙一”，到这份儿上，没有任何理由跟李战死拼到底，除非李战的“核弹”是讹诈。


  　　陌紫妍沉声道：“仔细查查吧，就以2天为限，能查出点什么最好，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安安静静送李战一家子走人。”


  　　老成之言，自该如此。


  　　“送什么？”方小武沉吟一会，突然摇摇头，“最好别给现金。你们在国外有没有偏门一点的优质资产？”


  　　“偏门？”成池疑惑转头。


  　　方小武解释道：“就是那种能保一家人富贵，但是又没什么发展前景的……”


  　　说到一半的时候，成池已经恍然大悟：“哎，还真有！”


  　　姐弟俩顿时期待的注视着他，成大少得意道：“虽然我只喝啤酒，不过我那个特别爱附庸风雅的二叔，在米国加州纳帕谷产区有一座酒庄，葡萄园的质量相当不错，可惜他玩票都玩不明白，前年生日转送给我了。”


  　　陌紫妍点点头，饶有兴致的追问：“市价多少？”


  　　成池回忆片刻，不太确定的道：“土地面积不大，估值大概在2000万美元左右？”


  　　“有点过了。”


  　　方小武和陌紫妍同时摇头。


  　　小五哥紧接着给予肯定：“不过思路是对的。”


  　　陌紫妍闻言笑笑：“就按这个想法来，咱们回去都翻翻，家里杂七杂八的国外资产都不少，照着500到800万美元预备吧……”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数字，500万美元就是3000万人民币，对于李战曾经拥有的资产而言，看起来特别不值一提，可现在不是李战有资格讲价的情况，3000万买他信息上的一点配合，说不定都给高了。


  　　思路定下，大家各自准备着，暗流汹涌中，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再次聚到一起，是在成池的办公室。


  　　“查不出来，给钱么？”成池苦笑着，试探望向陌紫妍。


  　　大陌总没接话，转而望向方小武：“小五，你怎么说？”


  　　“给钱。”


  　　方小武贼干脆，洒脱得不像当事人。


  　　陌紫妍点点头，直接拨通李战的手机，打开免提。


  　　“李董？”


  　　“陌总你好。”


  　　“听说您要出去旅游，方不方便帮个小忙？”


  　　“请说。”


  　　“我在新西兰有块地，纽约曼哈顿有座小公寓，加拿大温哥华有间小铺子……如果路过某处，麻烦您帮忙看一眼？”


  　　“具体怎么个看法？”


  　　“看看经营情况就行，别叫外人中饱私囊。产权文件什么的都在当地，您要是有时间，我让律师联系您？”


  　　“这样啊……我还不太确定旅游路线，你急不急？”


  　　“没关系，左右不过是五八百万的小生意，您有闲暇就办，不顺路就当我没说过。”


  　　“那好，再联系？”


  　　“再见。提前祝您一路顺风。”


  　　“多谢，也祝你一切顺利。”


  　　忙音传出，三人相视皱眉。


  　　价开低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煽风点火

  　　李战的态度很微妙，看起来并不准备接受大陌总的好意。


  　　“两个可能。”


  　　大陌总自信的竖起手指：“第一，嫌价低。第二，另有所图。”


  　　成池冷笑道：“看来李董是吃定咱们在国外拿他没办法啊……”


  　　确实没办法。


  　　国外不比国内，想干什么都很麻烦，难不成还能直接找杀手枪击他们？

  　　纯粹扯淡么……


  　　方小武琢磨琢磨，猜测道：“李战是不是想要现金？他未必愿意让咱们知道他的去向，拿固定资产绑着他的想法，终究还是有点一厢情愿。”


  　　大陌总闻言，马上拿出手机，嘀咕道：“他是几点的飞机来着？”


  　　方小武秒回：“今天晚上11点。”


  　　成池松口气：“那还有时间，待会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用现金再试试。”


  　　只能如此。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等人投鼠忌器，而李战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攻守易位啊……


  　　楚天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李战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冷笑一声，然后打内部电话叫来秘书。


  　　“今天还有什么事没有？”


  　　“董事长，销售部的张部长等着跟您汇报工作……”


  　　“告诉他，我现在没什么想听的，叫他跟王总汇报去！”


  　　“是！”秘书噤若寒蝉。


  　　李战深呼吸一下，挥挥手，等秘书临出门时，又吩咐道：“门别关，有人想进来，不要拦。”


  　　秘书明显有点懵逼，但还是乖乖照办。


  　　整个楼层里都是高管的办公室，不像楼下那么闹腾，但来来往往的人照样不少。


  　　所有人在看到那扇大开的门时，都会下意识的放轻脚步，不敢探头探脑。


  　　很快，李董心情不好的消息就传遍公司，但这特别的态度，又莫名的让人心安。


  　　李董还在，公司还没倒。


  　　然而谁都不知道，一直坐到下班的李战，在回到家里的一瞬间，就一改沉稳，匆匆冲上楼。


  　　“东西收拾好没有？”


  　　刘梅低眉顺眼的应道：“都收拾好了。”


  　　李战转头四顾：“捷思呢？！”


  　　“王远航请他吃饭，他说稍微晚点回来……”


  　　“蠢货！”李战气得想摔杯子，脑门上青筋直胀，“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出去装公子哥！”


  　　刘梅赶紧好声相劝：“捷思不会那么不知轻重的，散散心而已，他不会乱说什么的……”


  　　李战没理会她，当场掏出手机，拨通李捷思电话。


  　　“马上回家！”


  　　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然后才是紧咬牙关的回应：“知道了。”


  　　看着李捷思挂断电话，王远航瞥一眼他的表情，笑眯眯的问：“怎么，还喝不喝？”


  　　李捷思以实际行动回应：“干！”


  　　仰头咕咚咕咚，将满杯啤酒一饮而尽。


  　　王远航奉陪一杯，状似随意的问：“你爸最近很烦吧？”


  　　李捷思默默点头。


  　　“一样，我哥最近也挺烦的。”王远航拍拍李捷思肩膀，主动给他倒酒。


  　　这是一家夜店的包厢，时间才6点多，压根都没上人，只有零星几个闲人坐在吧台前喝酒聊天。


  　　大厅里放着英文蓝调，吱吱呀呀的吵得人心烦，李大少憋着气又灌自己一杯。


  　　李捷思没接话茬，王远航仍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一个远房表哥也掺和进你家的项目了，被人坑得满脸血，欠我家的钱，八成是要打水漂。”


  　　李捷思终于提起点兴趣，皱眉问：“我家的项目？”


  　　“嗯，本想融资给你家的那个地产盘子的，也是通过云商证券做的合同。”


  　　提到云商证券，李捷思的眼睛瞬间一红。


  　　到今天这个份上，要猜出是方小武在其中搞鬼，简直顺理成章，毕竟当时方小武就在资管部，哪来那么巧的事？


  　　像这种家庭，根本不需要讲证据，用猜的就足够。


  　　“方！小！武！”


  　　李捷思从嗓子眼里撕扯出这个名字，恨意如冰似火。


  　　“认了吧！别去招惹他。”王远航好意劝道。


  　　眼见李捷思不吭声，他又多补上一句：“我那堂哥也想报复来着，被我哥一顿大嘴巴子抽懵了。用我哥的话来说：你以后还想不想在云州混了？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李捷思心里顿时一动。


  　　我不用在云州混了啊……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


  　　拜谁而赐？！

  　　心火一烧起来，迅速燎遍全身，让他口干舌燥，不由抓起啤酒瓶，咕咚咕咚猛灌一阵。


  　　王远航见状，隐蔽的扯起嘴角。


  　　其实他也是刚知道方小武在整件事里面的作用，主要是因为方小武在赌局里大出风头，让很多人都在暗自搜集他的情报。


  　　云城毕竟不大，原本没人注意的时候还能瞒着，自打那夜过后，方小武的很多情况都被挖了出来。


  　　比如说，曾在云商证券实习。


  　　而王远志恰巧知道，王征在云商证券手下吃了大亏，再加上楚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两下一对，很容易就猜出方小武肯定没闲着。


  　　王远航听到亲哥随口提起，心里当时就泛起一万来个MMP。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如果不是从王远志嘴里听到，王远航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相信以后，简直要嫉妒得发狂。


  　　他凭什么那么牛逼？居然亲哥都警告自己别去惹他？

  　　丫不就是一个臭屌丝么？！


  　　王远航一向自视甚高，从来不把同龄人放在眼里，包括李捷思，甚至都没怎么看得上韩洛音。


  　　他是一高的二代里，唯一一个对韩洛音不怎么感兴趣的，可见他的骄傲和自恋。


  　　自打那夜赌局以后，他就看方小武极其不顺眼，只是城府够深，没怎么表现出来。


  　　这码事儿一出来，他彻底烦死这个同龄人。


  　　然而让他无缘无故的去怼方小武，他肯定不干，犯的着惹那麻烦么？

  　　说来也巧，正好这个时候，李捷思因为即将离开云州，心情怅然，在微信里跟他闲聊几句，王远航顿时生起一股异心。


  　　我不能怼，这不是还有个仇深似海的蠢蛋么？


  　　二话没说，王远航当即就以请客喝酒的理由，把李捷思约了出来。


  　　他倒是不知道李捷思即将跑路，但他就是那种性格，有扇阴风点阴火的机会，绝对不会错过。


  　　当初在学校时，他就挑拨过李捷思，只不过，那时候的李捷思还没被方小武反复嘲讽，仇恨值没堆起来，仍有理智。


  　　现在，却不一样。


  第三百七十三章 愉快的决定


  　　王远航是个聪明人，聪明之处就在于，他虽然是带着撩火的心思来的，却没做画蛇添足的事。


  　　如果把王征也找来，两个同病相怜的loser凑到一块儿，喝点愁酒，同仇敌忾之下，说不定当场就会去找方小武的麻烦。


  　　但是，那样就太露痕迹，不说会不会激起李捷思的警惕，就说事后，李战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虽然李战本身已经自身难保吧，可是影响传播开，以后谁还敢跟他交心？


  　　王远航不得不考虑外人的看法，所以撩拨得非常隐蔽，不求立即见效，但求无形无迹。


  　　接下来，劝酒，闲扯一阵别的，等到李捷思有5分醉意，王远航又漫不经心的撩一下。


  　　“对了，你最近见没见着苏野？总觉得那妞好像还在发育，越来越大，越来越有女人味，回回梦到她，早上起来都变身汽车人领袖。”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有意。


  　　女人到这个岁数还在发育，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是青梅竹马呗！


  　　从小玩到大。


  　　一想到性感如妖魅的苏野被方小武那王八蛋搂在怀里肆意玩弄，李捷思的心火就烧得更旺，浑身憋得要爆炸似的，尤其以两米八为甚。


  　　顺手抄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酒冲到胃里，不但没有带来凉爽，稍解燥意，反而愈发烦躁。


  　　“砰！”


  　　李捷思猛的摔飞啤酒瓶，瓶身砸到墙上，炸响碎裂，残存的酒液绽放出一大片泡沫，像是某种不可描述的排泄物。


  　　“麻痹！喝不下去了！”


  　　李捷思嚯的一下起身，抓起背包，转身就走。


  　　“你自己玩吧！老爷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头联系！”


  　　在这方面，李捷思还保留着理智，跑路的事情，一点点口风都没泄露。


  　　然而对于方小武的恨意，却汹涌如潮。


  　　走到外面，被风一吹，大脑更是一片混乱，唯有眼珠子血红，发散着凶厉的光芒。


  　　坐上父亲的老款路虎，他也不管酒驾不酒驾的，打着火，然后就开始发呆。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出这口恶气，在临走之前？


  　　李大少倒是想去找方小武，不过根本找不到——就算能打听到方小武的寝室，在寝室堵住他，难道打得赢那一寝室的同学？

  　　分明是去自取其辱！


  　　胡思乱想半天，他突然想起王远航的话，下意识捕捉到那一线灵光……


  　　苏野！


  　　对啊！找不到方小武，可是我能找得到苏野家啊……听说苏野她妈病得不轻，苏野应该每天都回家吧？


  　　李捷思其实也不怎么确定，不过在没有其余选择的情况下，这个唯一的办法还真就挺靠谱的。


  　　至于找到苏野以后怎么办……


  　　李捷思心头怒火正旺，恶向胆边生，狞笑着一咬牙。


  　　苏野，你不是对老子不屑一顾么？你不是喜欢跪舔方小武么？


  　　你等着！


  　　要是碰不到也就罢了，真给老子抓住你……


  　　打晕了带走，草足两个小时，然后往哪个酒吧后门一扔，让流浪汉们也尝尝G奶的味道！


  　　我特么看你以后还傲不傲！

  　　你要是有办法瞒过方小武，老子就当学雷锋做好事，送方小武几顶潮款绿帽！


  　　你要是瞒不住……哈哈！方小武，老子让你后悔一辈子！


  　　就这么干！


  　　反正老子晚上就出国了，怕个J8？！

  　　恶念瞬间生起，瞬间定型，李捷思兴奋的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路虎咆哮着冲向苏野家。


  　　凭借着几个月前查来的记忆，李捷思绕来绕去，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成功找到苏野家小区，然后在路边找到一个能观察到路口的阴影，熄火停车。


  　　苏野家住的是老式小区，基本毫无安保可言，车子停在黑暗的林荫里，如同一只张开大嘴的猎豹，杀气腾腾但杀机不显于形。


  　　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命运，李捷思不确定自己能堵得到苏野，但他已经没有别的机会。


  　　……


  　　就在李捷思停下车的时候，成池刚好拨通李战的电话。


  　　和大陌总的风格截然不同，成池上来就开门见山，撕破脸似的直白。


  　　“李董，三张机票，每张给您贴现200万美元，算是晚辈送您的盘缠，您有没有什么忠告留下来？晚辈很感兴趣。”


  　　李战哈哈一笑，豪迈的声音通过免提扩散在房间中。


  　　“小成啊，我是一条丧家老狗，哪有资格忠告胜利者？你这么聊天挺没意思的，既然你们不准备拦着我，那李某就解甲归田了，还有事没有？”


  　　成池直是直了点，可又不傻，怎么可能在电话里给李战留下这种话柄？

  　　“拦您干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拦着您出国旅游？盘缠什么的只是晚辈的一点敬意，您要是不需要，那就这么着。以后如果捷思出什么事儿您摆不平，我这里随时欢迎您咨询。”


  　　“多谢，盛情心领，等李某忙过这阵，安生一些，必有后报！”


  　　这句后报，一下子就让成池脸色阴沉下来。


  　　毫无疑问啊，敢这么说话，李战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知道成池早晚有求到他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李战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对成池的开价不满意。


  　　600万美元都不够买一句话的，那么，这句话究竟有多重要？


  　　成池恼火的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大陌总则第一时间就决然道：“不要管那么多，咱们做好心里准备就好，大不了损失两个亿！”


  　　“姐姐最帅！”方小武竖起大拇指，真心诚意的赞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损失多少，都是少赚的，而不是真损失。


  　　这钱亏在国内，至少不会落到李战手里，比600万美元多亏5倍又如何？


  　　总不能让李战这个败军之将捏住自己的喉咙吧？！

  　　壮士断腕，唯勇而已。


  　　方小武支持，成池也没意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战要是机会把握得好，提出的要求不过分，还有最后一次谈判的机会，否则，三人就要硬上！


  　　聊到这里，基本就再没有什么正事了，恰好这时候，方小武接到了苏野的电话。


  第三百七十四章 心惊肉跳

  　　“亲爱的，你干嘛呢？”苏野软软糯糯的问。


  　　当着成池和陌紫妍的面，方小武不好太黏糊……其实成池没那么大威力，你们懂的。


  　　“在外面，怎么了？”


  　　“我跟刘怜怜在米谷盘账，你家小虎牙要疯，扯着我不让走，说要不醉不归……”


  　　苏野特意压低声线，神神秘秘的，方小武听好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酒吧销售又创高峰，眼看着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月底，头一个月的销售额基本已经可以估出来，比预想中还要高很多，刘怜怜有点兴奋过头了。


  　　倒是不奇怪，刘怜怜信誓旦旦要傍上富二代，可是在想象极限里，一个月能有几十万收入，就是做梦般的生活。


  　　而如今，米谷一个月净利润是多少？

  　　不疯才怪！

  　　方小武啼笑皆非：“那你就陪她玩呗，你俩不是好姐妹么？”


  　　“姐妹个……”


  　　苏野话说到一半，突然一滞，马上转移话题：“可是我得回家照顾我妈啊！而且你有6天没给我妈针灸了吧？今天早上出来时，她的气色就不怎么好。”


  　　伴随着声音的渐渐低落，方小武的心情也跟着一揪。


  　　苏妈妈的气色只会越来越不好，此事已经非人力所能及。


  　　“行，我去接你，顺便给阿姨针灸。”


  　　方小武没多说别的，满口答应下来。


  　　打完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成池不怀好意的眼神，一会瞟瞟自己，一会瞟瞟陌紫妍。


  　　幸好，大陌总是个特别通情达理的奇女子，淡然的摆摆手：“有事你就去吧，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咦？这画风是淡然么？

  　　方小武不敢卖乖，低眉顺眼的请示：“姐，我先送你回家？”


  　　陌紫妍腰伤没有好利索，出来时没开车，现在已经晚上7点，再让助理折腾过来，到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关键时刻，成池出来打岔，憋着坏水不让方小武卖好。


  　　“我送妍姐吧，小五你忙你的大事去。”


  　　我有什么大事？什么大事能比大陌总大？！

  　　方小武气得直咬牙，转眼间就想出一个好理由：“成哥你的拉法坐着太难受了，紫妍姐后腰有伤，不合适。还是我送吧！”


  　　骚包的成池今天开着他的拉法，那种乘坐感，对副驾驶的乘客简直就是折磨。


  　　成池眼珠一转，二话不说，直接把钥匙抛给方小武：“那就换下车呗！小五你要撩妹，开着哥的车绝对拉风！”


  　　陌紫妍站出来一锤定音：“就这样吧，池子送我，小五你快去吧，别让苏野久等，她妈妈的身体重要。”


  　　姐，亲姐！你的身体也重要……


  　　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说出来可真就有点欲盖弥彰了，方小武只好捏着鼻子把C200L的钥匙扔给成池。


  　　“成哥，小心点开，我对你的车技有点信不过。”


  　　成池豪气的反击：“你随便浪随便撞，哥才不会像你这么小气！”


  　　得，今天这口头便宜是占不着了，方小武带着小郁闷，转身就走。


  　　拉法其实比918更狂暴，其间细微的区别，方小武一上手就感受出来了，在城市模式下踩一脚半油，超跑化成一道闪电，向着米谷狂飙而去。


  　　到地方时，酒吧正在渐渐上人，没法形容那些年轻男女看到拉法时的表情，喜欢泡夜店的人，大概是对超跑最没有抵抗力的群体，方小武毫不怀疑，只要他降下车窗勾勾手指，一定会有妹子迫不及待的上车。


  　　嗯，电影里是怎么演的来着？


  　　脱下内内，举在手中尽情挥舞……


  　　简单发散下思维的功夫，苏野颠颠颠的跑出酒吧大门，就仿佛身后有老虎在追。


  　　“这里！”


  　　方小武挥挥手，无视小野猫的惊讶，好笑的问：“至于么？怎么急成这样？”


  　　苏野拍拍良心，仍有余悸的抱怨：“你是不知道你家小虎牙疯成什么样，我要是不闪人，她非得灌晕我然后XXOO……”


  　　方小武咧嘴坏笑：“一颗赛艇……不如你就从了她，让我看看热闹好不好？”


  　　“滚蛋！开你的车吧！”苏野傲娇的一甩秀发，波涛汹涌。


  　　方小武体贴的帮她抚平波动，掏出手机，给刘怜怜发条短信。


  　　“不许喝酒，早点回家！”


  　　秒回：“我不！”


  　　“不听话操哭你！”


  　　“谢谢！爱你哟……”


  　　方小武哑然失笑，放下手机，驱车出发。


  　　刘怜怜说归说，心里还是有轻重的，他对自己的力度有信心。


  　　苏野闲着没事，随手抄起方小武手机，撇撇嘴，噼里啪啦的打字回复刘怜怜。


  　　这玩的是什么情趣？！


  　　搞不懂女人的脑回路……


  　　米谷距离苏野家有点远，拉法在市区其实也不比捷达快到哪里去，结果30分钟的车程，苏野一句话没跟方小武说，一直在忙乎刘怜怜。


  　　即将到地方时，小五哥放缓车速，提醒道：“别玩了，小心磕到。”


  　　老式小区，环境堪忧，路况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拉法的底盘太低，走外面的马路还好，一旦拐进小区大门，那就说不定会压着点什么。


  　　苏野随口道：“那就别进去了，把车停外面？”


  　　方小武回忆一下小区里面的路况，觉得有道理，马上开始找停车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捷思举着电话，目瞪口呆的看着拉法从左手边滑过，黑暗中，手机的亮光照在苏野脸上，清晰无比。


  　　压低声线，对着手机不耐烦的回道：“我马上就回去，你别烦我！”


  　　然后就挂断电话，紧张的盯着拉法的尾灯。


  　　李家别墅，刘梅愕然的听着忙音，心虚的瞟一眼李战，讪笑道：“思思说马上就回来……”


  　　“又特么马上！”


  　　李战破天荒的骂出脏话，显示出心情极度恶劣。


  　　甚至，重重的踹一脚茶几。


  　　“我特么再三警告你，看好捷思，老老实实上飞机，你还要惯着他到什么时候？！”


  　　刘梅理亏，但她终究不是讲理的人，低声埋怨道：“哎呀，就是临走才放他出去散散心嘛，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就这么点小事，你发什么火？”


  　　李战冷冰冰的瞪她一眼，心情烦躁、憋屈，却没法说。


  　　无缘无故的心惊肉跳，这种事怎么解释？


  第三百七十五章 视线相对

  　　路虎如同一只巨兽，无声无息的潜伏在黑暗中，前方不远处，就是缓缓滑行的拉法。


  　　车上，李捷思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里满是冷汗。


  　　这辆拉法他没见过，但是早有耳闻，云州就那么几辆顶级超跑，哪辆车在谁手里，上点档次的二代，都能如数家珍。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开着拉法的是成池，还是方小武？


  　　李捷思轻手轻脚的拧动钥匙，打开前车灯。


  　　角度不太好，拉法的三角形后车窗不但小，而且倾角特别低，灯光穿不过去。


  　　就在李捷思犹豫时，路虎的高度立了功，他清楚的看到，在拉法接近停下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苏野探头亲了一下驾驶者。


  　　没错了！开车的一定是方小武！

  　　确定这一点以后，李捷思突然又有点懵逼。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捷思对天发誓，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等到他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油门已经被他死死的踩到底。


  　　仇恨真的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情绪，被仇恨支配的人，很难再用常理来看待。


  　　就比如现在的李捷思，发现自己将油门踩到底，路虎已经咆哮着冲向拉法，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肆无忌惮的快意，握紧方向盘的同时，嗓子里陡然爆发出“嗬嗬”的嘶吼，如同一只……野兽。


  　　两车相距不足30米，以路虎的加速能力，实质上是不可能获得一个比较大的撞击动能的，但李捷思将车头对准了拉法的左尾翼，而拉法的右侧就是高高的马路牙子，以拉法的超低底盘，如此结实的撞上去，必然会受到双重挤压。


  　　这是一种最严重的撞击方式，无处卸力，车里的乘客受伤，是大概率事件。


  　　30米的距离转瞬即逝，当方小武听到异样的轰鸣响在身后时，只来得及看一眼后视镜，然后面色大变，一把按住苏野光明正大的良心。


  　　苏野还以为方小武大发色心，刚要娇嗔，下一秒，车身剧烈的一震。


  　　“咣！”


  　　一声巨响，苏野猛的向前一栽，差一点点就撞到挡风玻璃。


  　　尽管没有撞到，却也不好受——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良心差点被抓爆。


  　　“啊！”


  　　高音刚刚涌出喉咙，就被一阵轰鸣声淹没，原来是方小武反应极快的踩下油门，拉法咆哮着一头蹿了出去。


  　　李捷思手心被震得生疼，愕然的看着拉法拖着被撞瘪的尾部，游鱼似的摆脱路虎的进一步挤压，轻松脱离。


  　　什么鬼？这和计划不符啊？


  　　他不知道的是，方小武也在庆幸，幸好有老司机技能！

  　　【老司机绝不翻车】


  　　【被动技能，当你驾驶机动车辆时，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翻车，哪怕是从桥上掉下去，最后也必然是正面落地】


  　　【绝对安全：你在驾驶、乘坐机动车辆时将被法则庇护，无论发生怎样惨烈的车祸，你都会奇迹般的生还】


  　　【乘坐你驾驶的车辆，乘客的受伤概率削弱50%】


  　　刚才那一瞬间，方小武清晰的感受到车尾的巨大冲力，如果没有技能保护，拉法说不定已经撞上右侧的路基，被后车顺势挤住，困在车里。


  　　究竟是谁？！

  　　方小武抽空看一眼后视镜，却只看到一片耀眼灯光，根本看不清司机。


  　　不知道谁在开车，不知道车里几个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次撞击是有意的，方小武打算先脱离，再考虑别的。


  　　然而他没想到，当他开始加速的时候，后面的车居然也跟了上来，甚至还气势汹汹的打开远光灯。


  　　“真尼玛的给脸不要脸！”


  　　方小武咬牙冷笑，稍微松开一点油门，不再狂暴的加速。


  　　与之相反的是，李捷思死死踩着油门，加速在加速！

  　　紧紧咬着牙，眼珠子里充满血丝，此刻的李大少，根本毫无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方小武这么轻松过关，撞上去，碾碎他！

  　　所以说，此时的李捷思怕不是个弱智，他父亲这辆老款路虎揽胜，车龄至少15年，曾经陪着李战穿行于各大工地，此时只剩下最基本的功能，用它来追法拉利拉法……你开心就好。


  　　然而神奇的是，随着李捷思不要命的加速，两车的间距不但没有扩大，反而在快速缩小。


  　　以他此时的状态，根本来不及考虑其中的不对，反而愈发兴奋，鼻息咻咻的喘着粗气，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绽出青筋。


  　　一追一逃，车速很快突破100，而且还在继续增加。


  　　时间，仅仅过去6秒。


  　　拉法上，苏野死死的抓着把手，惊恐的叫道：“小五，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方小武游刃有余的瞄一眼后视镜，轻笑：“李捷思。”


  　　声音明明带着笑意，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冰冷，又充满力量，像是被封锁在北极地下的岩浆。


  　　车子已经跑出黑暗区，路边的路灯不算明亮，但是惊鸿一瞥间，已经足以让方小武辨认出追逐者。


  　　或者应该形容成……追杀者？

  　　呵呵，不知死活！

  　　方小武心中的愤怒已经无需再用语言来形容，在李家即将举家跑路的此刻，李捷思蹲守在苏野家楼下，想干什么，还用说么？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龙之怒，伏波三千里，血流漂杵！

  　　默默关注着路虎的车速，在发现距离不再能够拉近的一瞬间，亦是路虎已经无法再提速的那一瞬间，方小武轻呼道：“抓好！”


  　　苏野下意识的紧紧拉住把手，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下一瞬，方小武悍然踩下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拉法的特制车胎拽出一道刺耳的尖啸，整辆车突兀至极的摆尾，然后原地转出一圈半！


  　　车速陡然从120降到不足30，拉法近乎是在靠着惯性在马路上滑行，2秒钟不到就接近完全静止，整辆车斜着停下，车头正对路虎右前轮。


  　　如此炫酷的特技只应该出现在电影中，出现在现实里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李捷思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刚刚惊恐的瞪大眼睛，与方小武视线相对，路虎右前轮就撞上拉法车头……


  　　拉法的车头是非常漂亮的流线型，趴在地上，就像一块跳板。


  　　跳向天空。


  　　下个瞬间，路虎碾过拉法车头，然后飞起来，射出去，半空转体180度，头下脚上。


  　　李捷思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颠覆，时间似乎突然放慢，在突如其来的荒谬中，回想起方小武刚刚那个表情。


  　　相视仅仅一瞬间，李捷思甚至都无法确认，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如果不是错觉，那么，他在方小武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冰冷，一抹嘲讽。


  　　以及嘴唇微微张合的两个字。


  　　傻逼。


  第三百七十六章 狗粮

  　　金属嘎吱嘎吱的呻吟，发动机轰隆轰隆的空转，烈风呼啸，都不及坠地的那一下震撼。


  　　“哐！”


  　　“砰！”


  　　“吱嘎……”


  　　路虎倒着坠落，顶棚瞬间就被砸扁，然后顺着马路滑出去十余米远，在黑暗中摩擦出一路绚丽火星。


  　　“嘎吱嘎吱！”


  　　马路上连续传出紧急制动声，路虎直接蹿出逆行车道，逼停一路大车小车。


  　　幸好的是，现在已经8点多钟，这里又不是主干道，车流并不密集，没有再发生其余的意外。


  　　苏野被气囊撞得又疼又怕，颤巍巍探头望向身后，惊魂未定的问：“李捷思……”


  　　“没事，我马上打电话。”


  　　方小武用力拨开气囊，摸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


  　　第一个电话，直接打给120：“您好，这里是春生路接近渤海街的路口，这里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路虎倒翻，驾驶室里暂时没看到有人动，麻烦您派辆急救车过来。”


  　　条理清晰、言简意赅的叙述完情况，方小武紧接着拨给陌紫妍。


  　　“姐，我在苏野家外面的春生路上，李捷思开车撞我，结果他的车发生倒翻，目前生死未知。”


  　　“你没事吧？！”


  　　陌紫妍嗷一嗓子叫出来，紧接着，话筒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你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方小武赶紧劝：“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你不用过来，抓紧跟成哥研究一下对策，我准备叫周哥过来处理现场。”


  　　陌紫妍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终于冷静一些。


  　　“怎么回事？那小子怎么样？”


  　　“蓄意伤害吧，不确定他有没有杀心。”


  　　跟自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得越清楚越好。


  　　“我停车的时候，他开车撞击拉法尾部，我马上驱车逃离，他一直追在后面，大概7秒后，我原地调头，他右前轮骑上拉法前盖，倒翻飞出去十多米，估计至少是个重伤。”


  　　陌紫妍马上问：“你报警没有？”


  　　“先打的120，马上报警、找周哥。”


  　　陌紫妍意识到方小武的冷静和理智，彻底放下心来：“行，我这就联系成池，有什么事你立即通知我。”


  　　“好的，挂了。”


  　　此情此景，报警也是有讲究的，方小武选择拨通110的电话，简单叙述完情况以后，才给周正打电话。


  　　这时，就不能像刚才那么说了，不是信不过周正，而是不应该让他为难。


  　　“周哥，没休息呢吧？”


  　　“小五，忙完了？胖蛋想你想得不得了……”


  　　“我也想她，不过这里有件麻烦事。”


  　　周正马上严肃起来：“你说，有事咱们想办法解决。”


  　　“我送苏野回家，有一辆路虎藏身在黑暗中，突然蹿出来撞击我们，第一次撞击过后，我慌乱驱车逃跑，那辆路虎紧追不放，结果发生一些意外，整俩车倒翻，司机直到现在都没爬出来。”


  　　“报警没有？”周正没问原因，直指应对。


  　　“刚打完120和110，紫妍姐要处理一些别的事情，只能麻烦你过来看看。”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位置？”


  　　方小武报上位置，周正马上叮嘱道：“如果车损不严重，没漏油的话，你就不要下车，我会让弟兄们封锁现场，等我过去再动。”


  　　说完就挂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劲，周正很清楚他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考虑问题极其全面。


  　　如果周正不提醒，方小武其实是想下车去看看的，他不在乎李捷思死没死，但该有的态度总要做出来。


  　　然而他一时间没意识到，现在的手机摄像功能太强大，如果有人将他拍下来放到网上，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


  　　不能下车，他索性趴到气囊上，状似痛苦的捂住额头。


  　　“小五？你没事吧？！”


  　　傻妞苏野吓坏了，马上就伸手来扶。


  　　方小武无奈的对她笑笑，恨铁不成钢的吩咐：“你也躺好！有人问情况，就说吓坏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


  　　声台型表都不过关的小野猫乖乖应一声，抱着胳膊缩在座椅里，不像吓着了，像是冷。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挑的，过得去就行。


  　　时间慢慢流逝，方小武和苏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安慰着仍旧惊魂未定的小野猫。


  　　“怕不怕？”


  　　“有一点……”


  　　“没事，有老公在，牛鬼蛇神统统滚蛋。”


  　　“可是……李捷思会不会……”苏野有点吞吞吐吐的，满脸忧虑。


  　　方小武哑然失笑：“你管他干嘛？今天要是我没送你，你猜他会对你做什么？”


  　　苏野不是不知道，但是仍旧小声嘀咕道：“他再怎么该死，我也不希望你干这么危险的事……”


  　　方小武心里一暖，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不危险的，你老公是车神。”


  　　不提还好，这么一说，苏野反倒不乐意了。


  　　歪头用力夹住方小武的手掌，她鼓着腮帮子道：“以后别这样了好么？你那么聪明，为什么非要自己犯这种傻？”


  　　方小武温柔一笑：“好，以后不会了。”


  　　跟她解释自己在车上是不死之身？


  　　没必要。


  　　像这样，哄着就好。


  　　苏野满足的轻哼一声，扭头轻吻他的掌心，小舌尖一点不嫌脏的描着他的掌纹，像只真正的小猫咪，家里从小养到大的那种。


  　　伴随着这个动作，系统面板里的基础好感度，于无声无息间又涨上去5点。


  　　总值仍旧是100，基础已经足足85。


  　　这是一对普通情侣依恋一生才有可能达到的数字，在方小武和苏野之间，却来得如此之早，如此自然。


  　　小野猫眸光流转间，每个眼神都满溢着爱，一口口温热的呼吸喷在掌心，带来触电似的麻痒。


  　　方小武顺势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搓弄着，没两下，苏野就霞染玉颈，鼻息咻咻，不自然的拧着身子。


  　　“下水道翻浆了？”方小武坏笑着问。


  　　“嘤……你怎么那么讨厌！”


  　　苏野羞涩的时候远远没有她发飙的时候多，难得这么软萌，方小武玩弄得越发肆无忌惮，笑得愈发浪荡狂狷。


  　　然而，温情却默默流淌在两人心间。


  　　（以及腿间）

  　　不多时，120先到场，马上对李捷思实施救援，同时有个急救人员快步跑向拉法。


  　　“喂！先生！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外伤？哪里疼？”


  　　没道理让人家替两个演员焦心，方小武赶紧摆手：“我们没受伤，就是被气囊撞得有点晕……”


  　　就在这时候，警车也呼啸着开到，交警们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设立起隔离带，临时封住公路两端。


  　　正忙乎着，前后脚功夫，周正也到了。


  　　他跟一个领头的交警快步走向拉法，那位大哥惊得直吧嗒嘴：“哟，撞成这样的拉法还是头一回见……”


  第三百七十七章 病危通知书


  　　拉法的外形看起来特别凄惨，左侧车尾，前盖都碎得稀烂，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然而实际上，车里的人根本皮都没蹭掉一块。


  　　接触角特别巧妙是一方面，拉法的整体结构和防撞设计也是一大因素，看着惨正是因为动能吸收得彻底，反而不会伤人。


  　　不过方小武就是要装伤，这就谁都没招。


  　　周正戏演全套，紧张的问道：“小五，你怎么样？”


  　　“头有点晕，身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跳好像有点急……”


  　　交警队长好声安慰：“没事，谁出车祸都后怕，这样，笔录等会再说，先让周哥送你去医院。”


  　　正合方小武的意。


  　　不过该问的事还要问：“请问那辆路虎的司机怎么样了？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撞？”


  　　交警队长歉意的摇头：“我去看看，请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事情经过的。”


  　　周正义愤填膺道：“痕迹鉴定都不用做，看这情况就知道，至少是蓄意伤害，完全的刑事犯罪！老张，不行就让刑警队接手吧！”


  　　“流程还是要有的……”


  　　队长不接茬，只是打哈哈，不过周正本来也只是想表态，没打算让他们决定什么。


  　　事实上，只要他们在痕迹鉴定上秉公处理，周正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待到交警队长离去，方小武马上就扶着苏野下车，坐上周正的私家车，直奔医院。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过路虎一眼。


  　　有种正义叫做程序正义，由交警来告诉他路虎车主的身份，就是程序正义，至于通知李战，那更是交警和医院的工作。


  　　忙忙碌碌的检查中，救护车载着李捷思冲进医院，不多时，李战和刘梅赶到，与此同时，成池、成以航、瑶姐、魏锋等人结伴来看望方小武。


  　　两拨人很巧的在医院门口遇到，李战神情悲怆，刘梅咬牙切齿，成池目光如刀。


  　　“李董，你好样的！”


  　　“成先生，受害者是我们，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受害者？呵呵……等警方意见吧！”


  　　成池的冷笑瞬间激怒刘梅，这女人疯虎一般冲上来，破口大骂。


  　　“王八蛋！要不是你们觊觎我家基业，思思会这么冲动？你等着，如果思思出什么意外，我一定叫你们陪葬！”


  　　男人不好跟她斗嘴，瑶姐二话没说，轮圆胳膊，一巴掌抽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刘梅难以置信的捂着脸，傻了。


  　　“嘴真臭。李捷思杀人未遂，自招大祸。你这么多年就教育出一个这玩意，还敢大言不惭？”


  　　瑶姐不屑的表情就像一根火柴，点燃刘梅心中的引线，她一愣之后，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贱货你敢打我？老娘生撕了你！”


  　　然而没等她真正动手，就被李战一把薅住头发：“你特么给我安静点！捷思还在急救！”


  　　道理没错，可是并不足以控制住失去理智的刘梅，幸好瑶姐也被成以航拉住，两头母老虎没能真正打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医院保安过来制止，急救护士也匆匆赶来。


  　　“你们闹什么？谁是李捷思的家长？”


  　　刘梅顾不得再撕逼，马上冲过去，颤声道：“我是我是！我们家捷思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


  　　护士板着脸摇头，“车辆倒翻时，安全气囊没有及时弹出，伤者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出血……这是病危通知书，麻烦你们签个字。”


  　　扑通！

  　　刘梅一屁股坐到地上，翻着白眼，看起来像是随时有可能晕厥。


  　　李战颤抖着接过通知书，看都没看，随手签字，递还的时候声音都开始抖。


  　　“大夫，麻烦您多费心，拜托了，谢谢，拜托……”


  　　瑶姐看着两人的惨状，陡然安静下来，心里不忍。


  　　魏锋摇摇头，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声音幽幽弱弱，却让李战浑身一颤。


  　　成池轻声道：“祝贵公子吉人天相。”


  　　李战还哪有心情跟他寒暄客套？用力扶起刘梅，亦步亦趋的跟上护士。


  　　成池四人目送夫妻俩远去，皆是一叹。


  　　成以航唏嘘道：“一代虎王，居然被妻儿拖累成这样……可悲！”


  　　“是啊……”瑶姐紧跟着附和，“妻不贤子不孝，一切成功都是空。”


  　　魏锋却没有这种感慨，反驳道：“他当初若不是那么功利，娶刘梅这等泼妇，怎么会有今日之愁？”


  　　成池也赞同这个观点，冷笑道：“起家不干净，精力都用在歪门邪道上，天天如履薄冰，哪来的精力约束妒妻管教劣儿？咎由自取而已！”


  　　成以航摇摇头，不再争辩，转身走向电梯。


  　　“走吧，李战完了，去看看小五。”


  　　一行人到独立病房，推门进去，只见方小武正握着苏野的手，不知道讲了什么笑话，逗得苏野花枝乱颤，顿时觉得一腔担心都喂了狗。


  　　方小武松开苏野的手，数数来人，笑问：“紫妍姐没来？”


  　　“她不方便，正在布置。”成池简单回一句。


  　　瑶姐柳眉倒竖：“亏我们这么担心你，你小子居然还有闲心泡妞？”


  　　“不然呢？”方小武一摊手，满脸无辜，“我躺床上装给谁看啊？李战有闲心来？”


  　　“李捷思可能会挂。”成池紧紧皱起眉，“急救室下的病危通知书。我怕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方小武一愣：“那是路虎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说是车辆老化，安全气囊没弹出来。”


  　　方小武愕然片刻，突然哑然失笑。


  　　“这就是命吧……”


  　　对于杀人，他心里没有任何不适，李捷思死不足惜，虽然本意不是要杀他，但是真死了，也不值得怜悯。


  　　反倒是没有下车这件事，此刻回想起来，特别值得庆幸，幸亏有周正的提醒啊。


  　　“我没下车，没露过头，麻烦应该不大。”


  　　说到一半，他突然失笑：“搞不好，成哥你会替我背锅，认识你那辆车的人不少。”


  　　成池微一皱眉，紧接着眼睛一亮，猛的一拍巴掌。


  　　“这里面有很大的操作余地！”


  第三百七十八章 视频大热

  　　成池眼放精光，转头对成以航道：“航哥，你去一趟监控中心，找人要视频！”


  　　成以航瞬间明白成池的打算，拉着瑶姐转身就走。


  　　魏锋随手打开手机，在城市论坛里搜索，果不其然，已经有好几个相关视频存在。


  　　“网上已经炸了，热度很高。”


  　　根本不用看，想都想得到。


  　　拉法以前不是没撞过，但撞得这么惨的，应该是全球首例。


  　　成池买下这辆车的时候大概花了2500万，现在至少已经升值到3500万，这个级别的车在路上报废，全球的超跑爱好者都会关注。


  　　网上有大概十几段小视频，都是车祸以后路人拍摄的，幸运的是，没有任何人拍到方小武的身影，倒是李捷思被救出来的片段有两条。


  　　距离不近，但是能看到蔓延的鲜血和昏迷的本人，死狗一般被抬上担架，极其凄惨。


  　　视频里，有一条回复被顶得很高：“这不是成大少的座驾么？气囊都弹出来了，不知道人怎么样。”


  　　楼中楼里的回复五花八门。


  　　【孤战天下风云】：“八成是懵逼ing。撞成这吊样，修一下得多少钱！”


  　　【月兮月夕0】：“回楼上，500万打底？”


  　　【我的小静静】：“能不能不闹？500万够我买车买房娶我的小静静再撩饬一下她妹妹小安安……就特么修个车？”


  　　【颜宝丶】：“楼上两个能不能都别闹了？拉法整车返厂没有1500万下得来？”


  　　【玉堂春大人】：“坐看颜宝大佬吹牛逼舔成少马屁。1500万？你家是印钱的啊？真是张口就来。”/冷笑。


  　　【颜宝丶】：“屌丝基佬，懒得理你。你就好好肛男人吧！”


  　　【墨色丶天涯】：“赌一个盟主，成少绝对不会修这车。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这么不吉利的车还留着干嘛？修车都不如重新买一辆。”


  　　【铜雀台上曹伪娘】：“不是，你们能不能说正题？就没人关心怎么撞得这么惨烈的嘛？”


  　　【能不能不起名ming】：“朱军，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记不记得上个超跑出车祸时，副驾驶的妹子是什么姿势？”


  　　【逐幻丶】：“咦，你这么说，果真很可疑啊……速度与激情，埋首剥香蕉……听说拉法原地旋转540度，莫非是咬着蛋了然后一脚抽搐式刹车？”


  　　【傻蛋9999】：“陈独秀同学，请放下话筒，给别的同学留一点发言机会。”


  　　【死掉的宅】：“求拉法近距离视频！偶想知道，能坐上这种车的妹子是什么级别的，究竟比我的娃娃爱子强在哪里……”


  　　【草你母的昵称已存在】：“楼上一群傻叼替富二代操心？有病！这些货撞死一个少一个！抬走那个不是两米八的李大少么？狗咬狗一嘴毛，你们高潮个屁！”


  　　终于有人认出李捷思来，接下来的话题不可避免的歪到几千公里之外，甚至有人把脑洞开到仇杀上——尽管没什么人信，但这就是正确答案。


  　　必须得再说一遍，还好方小武没露头，不然舆论真的很难控制住，上个视频，网上到处都是。


  　　成池就像看热闹似的，轻松笑道：“果然替你背锅了。”


  　　方小武同样在笑，蔫坏蔫坏的。


  　　“背锅不是重点，这负面消息一出来，楚天崩得会更快，最重要的是……”


  　　李战走不了了。


  　　成池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低声道：“不如借这个机会，让经侦介入，限制李战出境！”


  　　把他锁死在云州？

  　　方小武心动了，马上开始权衡利弊。


  　　坏处是只能硬拼，必须要承受李战的拼死一搏。


  　　好处是没有隐患，有什么事都在明面上解决，不必承担背地里的某些因果。


  　　其实方小武没什么选择，李捷思伤成这样，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仇恨已经无解，想不想硬肛都得肛。


  　　“行！就这么办。有可能的话，最好先把李战控制起来……等会我问问周正。”


  　　“我去叫。”


  　　成池没让方小武动，自己探头出门，叫住正在陪交警聊天的周正：“周哥，有点事请教你。”


  　　那交警看看成池，就当没看到，低头摆弄手机。


  　　周正一进屋，就被拉到病房窗前，三人凑一块小声嘀咕。


  　　搞清楚前因后果以后，周正微一沉吟，马上给出意见。


  　　“经侦做不到的，如果你们有这力量，之前也不必对李战妥协，对不对？”


  　　成池坦然点头：“是的。我们做事也要讲规矩，名不正言不顺的事，不能麻烦朋友，所以现在就是跟你征求意见。”


  　　所谓的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说，没有理由羁押李战。


  　　向法院申诉债权，可以，尤其是城商行，完全有理由要求李战偿还贷款，不还就送丫进监狱，强制执行清偿程序——大致就是拍卖资产。


  　　但问题是，这个流程很长，判决下来到执行期限，中间并不能将李战当做经济罪犯似的拘留羁押。


  　　基层也好，执法机关也罢，有人家自己的办事章程，不能说你们权势大，就无条件的遵从你们的要求。


  　　弹性空间里的照顾，那叫人情。


  　　超出范围的帮助，叫违规。


  　　现在这年月，谁拎不清？


  　　所以说，报警立案什么的都可以，但是经侦只能调查，不可能在没出结果之前就控制李战，他照样有时间在外面搞事情。


  　　周正压低声线，给出一个主意：“报刑事案件吧……谋杀及指使谋杀。按小五的说法，李捷思的故意伤害罪绝对逃不掉，够临时控制住李战了……”


  　　成池和方小武恍然大悟。


  　　交通肇事是交通肇事，像李捷思那种情况，撞击一次以后又踩死油门追出那么远的，妥妥的故意伤害甚至故意杀人，如果能找到一点佐证，扯上李战再容易不过。


  　　方小武马上想到一处关键——李家今天11点就要走，李捷思8点多还在外面混，李战或者刘梅肯定会给他打电话！

  　　“李捷思的手机在哪里？”


  　　周正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回道：“我问过，在交警手里，老张会保存好的，刑警一来，随时可以移交。”


  　　这人办事真是周密……


  　　方小武和成池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那就报警吧！”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定性


  　　刑警队来得很快，而且还是老熟人。


  　　录完方小武的口供，紧接着就下楼“询问”李战夫妻。


  　　当他们亮明身份，表明来意，刘梅再一次发疯。


  　　“你们说什么？我儿子这样躺在里面，你们不去抓肇事者，反而诬陷我们？不想干了是吧？你们领导是谁？”


  　　“不好意思刘女士，贵公子在撞击拉法的前一秒钟，正在跟您通话，我们有必要搞清楚这里面的联系。”


  　　办案人员有礼有节，而刘梅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很巧的是，平时李战一星期都不见得会给李捷思打一次电话，偏偏今天晚上，前后总共打过两次，都被接通。


  　　然后就是撞击的前一刻，刘梅的手机正在和李捷思通话中，从监控视频里看得很清楚，车子启动的同时，电话挂断。


  　　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李战和刘梅未必是指使者，但是仅从怀疑的角度来讲，适当的调查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于刘梅的威胁……快要淹死的人去威胁岸边的渔夫，搞笑不搞笑？

  　　“李先生，刘女士，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刘梅柳眉倒竖，马上就要撒泼，李战拦住她，疲惫的站出来。


  　　“警官，您看，我儿子还在急救室，能不能等明天？我保证，情况一稳定，我会立即去说明情况。这世上的事无外乎法理人情，我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求求您行个方便……”


  　　以李战的身份，低三下四到这种程度，任谁看到都会心生怜悯。


  　　如果事情不大，八成都会行个方便。


  　　只可惜，现在不是那么回事。


  　　“李先生，您一家三口是今天夜间的飞机吧？去缅甸旅游？真是个有趣的选择……”


  　　李战一怔，面色顿时灰暗下去一个色号。


  　　办案人员轻轻一句话，点到即止，随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夫妻俩留下一点通融。


  　　“这样吧，您跟着我们去说明情况，小刘会在这里陪着贵夫人，直到手术结束。请吧？”


  　　李战心知再没有商量余地，颓然的叹口气，沉重点头。


  　　……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如同狂澜一般。


  　　凌晨3点45，李捷思不治身亡，刘梅哭得如同夜枭一般，在老王的帮助下，甩开民警小刘，直冲方小武病房。


  　　方小武等人措手不及，被刘梅冲进来见人就挠，魏锋付出三道血痕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她。


  　　一个龙骑士技能下去，半疯的刘梅陷入混乱状态，高呼着“你要给我家思思陪葬”、“怎么就没撞死你”、“我要杀你全家”之类的胡话，被小刘扭送带走。


  　　这种状态下的话当然不足以成为证供，但是这个态度一出来，嫌疑平添几分。


  　　至少，警局的传唤证肯定会批下来，李战原本是协助调查，现在则是传唤调查，羁押48小时是没跑了。


  　　成池早就先行离去，做一些布置，在接到这个消息以后，迅速准备好一切。


  　　凌晨4点05，成池带着早报的首席记者回到病房。


  　　早上7点半，第一批水军出动。


  　　“楚天太子李捷思蓄意杀人未遂，惨烈撞击后，路虎翻车，于夜里不治身亡。”


  　　一个惊悚的标题，一个巨大的八卦，瞬间就引爆云城的清晨。


  　　照片上，被特意标出“价值近5000万人民币”的拉法凄惨无比，如一堆废铁，第一时间就能够夺取任何人的眼球。


  　　破坏、毁灭，和5000万这个数字联系在一起，简直能勾起任何人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照片，有马路上长达30米的轮胎痕迹，有倒翻的路虎，有撞击详解，有速度分析，吃瓜群众和混在其中的水军，掀起一波巨大的流量。


  　　紧接着，就是早报的头版新闻——楚天集团董事长被警方传唤调查，疑似指使亲子蓄意谋杀拉法车主。


  　　文章用平实的语言，讲述第一次撞击、追击、翻车的全部经过，高度还原现场情况，以及李战被带走的原因。


  　　而刘梅大闹病房，暂时被按下未表。


  　　再有，车主的信息，语焉不详，只说疑似某个和楚天有过节的富二代。


  　　8点15分，被打爆热线、被@上万次的云城警方，站出来发布一个简单的声明。


  　　“昨夜路虎和法拉利拉法相撞事件仍在调查中，确实不排除路虎车主有故意撞击倾向，但我们讲究用证据说话，在李董事长的积极配合下，我方会尽快查清事实。请大家不要在情况未明是擅加猜测、恶意传谣，谢谢大家！”


  　　实际上，重点就一句话——李董被传唤调查，是真的。


  　　舆论如何兴奋暂且不提，楚天上下，彻底陷入一片惶惶然中。


  　　就在昨天下午，李战大开房门，坐镇中心，给风雨飘摇的楚天，注入一剂强心针。


  　　然而谁都想不到，仅仅是一夜过去，情况就急转直下，比之前……更坏！

  　　人浮于事，无心工作，那简直是一定的。


  　　不仅底层员工沸沸扬扬，真正的高层们同样尴尬——没人有足够的权威控制住局面，甚至彼此是如何的猜忌都只有各自心里有数。


  　　四个副董，一个独董，一个常务副总裁，三个分管副总裁，几家分公司的BOSS……


  　　一大半没来上班。


  　　常务副的电话压根就打不通，董事们互相指责，分管公关的副总到处奔波，也不知道是为楚天还是为自己找退路。


  　　人心惶惶中，平时相对低调的生产副总赶鸭子上架，承担起稳定员工情绪的重任。


  　　然而……真能稳住么？


  　　银行上门，保险上门，审计上门，供货商上门……业主倒是没上门，都堵在售楼处。


  　　乱七八糟中，有人拨通池扬的电话。


  　　池扬咬牙切齿：“你说李战原本订的昨晚机票，然后临行前李捷思去撞人？”


  　　“呃……看来是的……”


  　　“你等我考虑考虑。计划先暂停吧，你先稳住自己。”


  　　啪的挂断电话，池扬稳重的脸上，少见的流露出一丝愤恨。


  　　却不知道是对谁。


  　　上午10点，在某些压制下，新闻被控制在云城内部，微博热搜秒上秒下，相关报道没有在大论坛和自媒体上扩散。


  　　同样的，在这股压力下，事件被快速定性。


  　　李捷思蓄意谋杀，未遂。


  第三百八十章 咳血

  　　方小武也没逃开被问话，但是和李战的待遇截然不同。


  　　在医院躺了整整24个小时以后，消息传来，陌紫妍削着苹果的手微微一顿。


  　　随手把刚削到一半果肉余量就已不多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大陌总拍拍手，起身。


  　　“走吧，出院。”


  　　当前这状况，受害者的身份毫无意义，并不能从李战身上再刮下任何好处。


  　　那么，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是时候该出院了。


  　　一行人找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会所吃饭，与此同时，李战一把推开餐盘。


  　　“我没胃口。”


  　　“李董，该吃就吃，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对不对？”


  　　“48小时不吃东西，死不了人。”


  　　李战仍有余力冷笑，这让人很不爽，又很无奈。


  　　反正不管警员怎么追问，李战就咬死一点：李捷思的行为是个人行为，因为曾经跟方小武有私怨，至于他和爱人打电话，就是怕李捷思惹事，要求儿子赶紧回家。


  　　“我李战再怎么众叛亲离，想弄死一个人，都犯不着让亲儿子动手吧？事实上，捷思最多也就是有故意伤害的倾向而已，蓄意谋杀？从何谈起？”


  　　理由足够充分，合情合理。


  　　然而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要将他钉死成指使谋杀的主犯，方小武也好，成池也罢，谁都没有这个想法。


  　　他们要的很简单，48小时而已。


  　　李战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毫无办法。


  　　全云州的人都知道，楚天李战马上就要倒了，谁会在这种时候踏上这艘破船？

  　　该发生的，仍旧在坚定不移的发生。


  　　48小时多一点，也就是26号凌晨的时候，李战终于被释放。


  　　打开手机的第一时间，系统差点直接被挤爆。


  　　顾不得再管刘梅，李战匆匆赶往楚天总部，门可罗雀。


  　　“怎么回事？克华呢？”


  　　李战拉着卢庭忠问起常务副总的去向，主管生产的副总卢庭忠摇摇头：“这两天没有见到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挤满财务部的审计工作小组，楚天的账目已经被整体封存，对公账户包括李战、刘梅的私人账户，都已经被冻结。


  　　“为什么不拖一拖，等我出来？”


  　　李战的声音压得极低，怒如虎啸。


  　　卢庭忠冷静的反问：“我用什么拖？”


  　　不同寻常的反应，终于让李战意识到不对，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卢庭忠，对方脸上稍有畏惧，整体却还算平静。


  　　“老卢……”低呼一声，剩下的话，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待你不薄吧？！”


  　　卢庭忠摇摇头，叹气：“李董，作为一个打工的，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务。你们的事我从来没参与过，有什么理由为楚天陪葬？就为那一年百来万的工资？”


  　　李战脸一白，胸口一甜，当即就有点站立不住，后退两步撑住办公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情况很明显了，该同舟共济的，大难临头各自飞，以为恪尽职守的，其实是在为别人工作。


  　　卢庭忠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看着李战以往雄壮的身躯渐渐软下去，看着他鬓角没来的及染，露出点点灰白的发根，看着他肿起来的眼泡和不再锐利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呢？

  　　云州商界里，楚天不是地产公司里最大的，李战更不是最有钱的，但是论起难惹程度，李战稳坐前五，瞪起眼睛谁不畏惧？


  　　从意气风发到丧家之犬，中间才隔着区区几天？


  　　李战的时代，正式过去了……


  　　卢庭忠正要说些什么，审计小组的领导过来打个照面。


  　　“李董，既然您已经回来，那我们就先撤，实在不好再占着贵公司的地方。然后，资料如果有对不上的地方，希望您能继续提供方便，我这里先谢谢您的配合。”


  　　这就是当面打脸了，所有用得上的资料，你们都已经打包拿走，何必再来问？

  　　李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却也不问，只是倔强的抿着嘴唇，紧紧盯着他看。


  　　那人笑笑，转身离去。


  　　卢庭忠叹口气，紧跟着道别：“李董，保重。”


  　　等人全都走掉，李战终于捂着胸口，一口血咳出来，越咳越厉害。


  　　……


  　　既然已经图穷匕见，再避嫌就挺没意思的，所以这两天方小武一直跟陌紫妍呆在一起。


  　　“你们怎么说服的那个卢庭忠？”他好奇的问。


  　　陌紫妍轻笑道：“从你提出计划的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在默默筛选渗透对象，楚天十来个高管，哪个我们没分析过？”


  　　成池得意的撇撇嘴：“不是老卢就是老罗，甚至是老张也没关系……现代社会，谁忠诚谁？聪明人有得是，又没让他冒多大险。”


  　　这话没毛病，欣欣向荣时，大家劲儿往一处使，眼看着船要沉，谁甘心陪葬？

  　　“这个老卢，给咱们至少省下一个月功夫。”


  　　“哈哈！最关键的是，池扬都不知道傻眼成什么样……”成池哈哈大笑，极其畅快。


  　　要是没有李捷思作死、老卢倒戈，搞不好还得跟池扬做过一场，才能将收益揣进兜里，还得打折。


  　　不过现在，池扬只能干看着，一动都不敢动。


  　　等到案子尘埃落定，可以伸筷子的时候，大局早已经抵定，慢的这两步，足以让丫连汤都喝不到，只能舔舔盘子。


  　　照这么看，池扬急不急不好说，心情肯定美丽不哪去。


  　　成池觉得解气，陌紫妍却更关心实际问题。


  　　“以现在发现的问题看，李战够不够判？”


  　　成池皱起眉：“其实还没发现什么大问题，资不抵债只是经营问题而已。”


  　　方小武随口道：“偷税、漏税、违规使用土地权证、重复抵押骗贷……随便想想，就知道这些问题肯定都存在。现在他出不去，该着急的不是咱们。”


  　　“我不是怕他没问题。”陌紫妍摇头，语气里隐含忧虑，“我是怕他真的豁出去……你们的仇，结得实在太大。”


  　　这倒是真的。


  　　方小武刚要说话，手机突兀的响起来，随意瞥一眼，瞳孔立即一缩。


  　　李战？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病！


  　　“李战的电话。”


  　　方小武简单跟陌紫妍和成池示意，紧接着就在两人惊诧的目光，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房间的另一侧，瑶姐搁下电话，成以航推开键盘，魏锋从沙发上坐起来，好奇而又紧张的望过来。


  　　“李董，你好。”


  　　方小武先开的口，对面传来一阵粗重而疲惫的呼吸声。


  　　三五秒时间，却像半天那么长，终于，李战涩声开口。


  　　“小五，如果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你猜猜，我会怎么做？”


  　　方小武一愣，随后沉声道：“李董的想法，我猜不透。”


  　　“呵呵……”李战轻笑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意思。


  　　“小五终究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我预想中的话，比这难听得多。”


  　　方小武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索性按着本心回。


  　　“李董，该清的帐，我不会手软，不该说的话，我同样不会说。如果不是李捷思和刘女士实在欺人太甚，你我本不至于此。”


  　　“哈哈！我李战的妻儿，欺负人有什么不对的？只不过他们太蠢太执着，发现是块石头，还要硬往上撞，撞又不懂集中全力一次撞碎，有今日之下场……你不方便说，我可以替你说：咎由自取！”


  　　“咳咳！”


  　　李战一通话说下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让之前的豪气大打折扣。


  　　方小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受：这状态，像是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扭头瞥一眼成池和陌紫妍，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既然发现不对，他索性就顺着说下去：“李董，前天是我运气好，以这种方式决出胜负，说心里话，非我所愿。”


  　　“哦？”李战笑了，“小五你手里的人命，有三条了吧？我在你这个年纪，没有你这么重的杀性。”


  　　方小武果断否认：“是捷思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开着一辆没有气囊的半报废车玩火，多恨都不值得。”


  　　“所以我说他咎由自取啊……”


  　　圈子绕到这里，有一点已经非常确定——李战不是来宣誓报复的。


  　　他在刻意的缓和情绪，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挣扎，没说“我不恨你”之类的蠢话，所以更显高明。


  　　方小武意识到这一点，马上直接问出来：“李董，我个人很敬佩您，所以您如果有什么遗愿，不麻烦的话，我愿意帮忙。”


  　　遗愿是重点，言外之意：你必须死。


  　　李战自然听懂了，轻笑一声，紧接着又开始咳，好半天才费劲的道：“是有个遗愿……”


  　　房间里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我还有个女人叫思雨，她给我生的儿子叫李天宇，今年4岁，小名稚子。”


  　　“我……我希望你能放她们一马……仇恨至此，不求有解，但她们是无辜的……咳咳！”


  　　方小武一怔，和成池、陌紫妍对视一眼，只感觉满心荒唐。


  　　李战这是怕我斩草除根？！

  　　搞笑呢吧？！

  　　陌紫妍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一拍巴掌，双手虚握，向前一捅，好似手持长枪。


  　　这个动作一出来，其余人也跟着一个个的想明白了。


  　　方小武亲手灭杀两个混混，知道的人不多，但以李战跟张氏兄弟的关系，想知道细节，总有办法。


  　　亲近的朋友都知道方小武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那种滥杀好战，没有底限的人。


  　　可是外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看待他？

  　　尤其是，李战知道方小武太多浪事！

  　　第一次，是在校长办公室，方小武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来破局。


  　　第二次，讲演台上勾火，完全不顾底下多少学生、多少摄像机，拿自身的安危做诱饵。


  　　前天那次，大马路上原地调头，以100多迈的速度相撞，这是何等的疯狂？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李战上哪知道他的底气去！

  　　种种信息汇聚在一起，方小武在李战心中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疯起来连自己的命都敢赌上去的狂夫。


  　　李战自认远不如方小武疯狂，但该下手斩草除根的时候，照样不会手软，推己及人，方小武又会怎么对待失败者？

  　　李战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他不想再失去仅剩的那个血亲。


  　　“小五，如果你肯答应，我会交出我仅剩的筹码……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可以等我的刑期下来，再跟我达成协议。”


  　　“运气不好，我可能就出不来了，运气好，十几年以后再出来，我对你还有什么威胁？”


  　　“如果你还不满意，刘梅……随你处置。真正和你有仇的，是刘梅和捷思，捷思已经躺在医院的停尸间里，你没必要再迁怒无辜的妇孺，对不对？”


  　　李战的冷酷无情，在这句话里尽显无疑。


  　　但是他对外室和私生子的呵护，同样不容置疑。


  　　方小武不确定李战是否还有别的打算，这人心计太深，跟大陌总对视一眼，额外又试探一句。


  　　“我怎么知道那位女士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这好办。”


  　　李战信心满满：“我会将她的住址和电话交给你，我恳请你，亲自去见见她。我知道你是枭雄雄主，但我相信，你还没有狠辣绝情到我这个程度。当你见过她，你绝不会忍心伤害她。”


  　　看来是真的。


  　　方小武心里荒谬之余，又有一些明悟。


  　　如果李战不是错判了他的性格，恐怕不会暴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唯有成池和陌紫妍知道，他们确实调查过那位外室，在确定她和楚天没什么联系以后，三人压根就没再理会她。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方小武、成池、陌紫妍都谈不上是君子，可也从来没有过欺负孤儿寡母的想法，都不够丢人的。


  　　真特么扯……


  　　等等，李战的想法搞笑么？

  　　其实不搞笑。


  　　都不提方小武的【虚实】被动能扭曲判断，就按照他的行事风格来看，谁都会得出偏负面的结论。


  　　他的形象，在外人眼里，真的就是精神病、大魔王。


  　　“李董，我答应你了，回头我会让成总、陌总做见证，保证对贵夫人秋毫无犯，你放心去吧。”


  　　李战长长的舒口大气，咳嗽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两个字。


  　　“谢谢……”


  　　“不必谢，公平交易，你不欠我的。”


  　　说这话时，方小武尽量营造出一种冷酷的语气，越是如此，李战反而越是心安。


  　　“呵呵呵呵……”


  　　李战释然的笑着，声音陡然明快起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后一句话，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恨你入骨，可也真心的佩服你，从未有任何人能带给我这种挫败感和嫉妒心。”


  　　“恨不晚生20年，与你亲自交锋！”


  　　“即便仍旧是输，也好过如今……”


  　　方小武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忙音突然取代渐重的咳嗽声。


  　　他无奈的叹口气，刚一抬头，只见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满脸唏嘘，五道怪异的目光，死死锁在自己脸上。


  　　哎我去，那都是什么表情？！


  　　我的帅，你们是今天刚知道？！

  　　有病！


  第三百八十二章 吃肉

  　　时间坚定的流逝着，对于云州普通百姓而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先是一夜之间被撤热搜，流言开始只在暗地里流传——无数人信誓旦旦的说是因为成安国恼火儿子被撞，花钱撤热搜的同时，已经对楚天展开攻击。


  　　楚天大厦进进出出的审计和工商税务似乎也在佐证这种说法。


  　　等到李捷思的死讯传出来时，围观热情陡然拔高到巅峰。


  　　然而就在局外人以为李战会展开残酷反击的时候，李战却又突然被第二次收押，预想中的龙争虎斗，转眼间就变成一边倒。


  　　再之后，楚天的窘境通过员工、相关检查组的口里，一点一点的传出来，原本坚信李战仍有反抗余力的人们这才发现，曾经的大厦已经濒临垮塌。


  　　在保持对外的沉默中，楚天的债务清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天都向“相关方面”传递出大量的消息。


  　　资不抵债是必然的结果，哪怕实情并非如此，在清点小组掌握全部资料的情况下，大家只能信。


  　　清点小组谁说的算？


  　　大家心里都有数。


  　　“大家”又是谁？


  　　是所有的债权债务人。


  　　这里面有欠楚天钱的上下游企业，有被楚天欠钱的，有贷款给楚天的，有给楚天提供过担保的，有接受股权质押的……乱得一逼。


  　　楚天这种规模的企业破产，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战自己一时半会都捋不清。


  　　然而陌紫妍和成池不是楚天董事长，他们不需要全捋清，抓大放小即可。


  　　在李战本人的配合下，在卢庭忠的积极帮助下，楚天集团下属楚天建筑第二建设公司，转眼间就独立出来，脱离母公司这个大泥坑。


  　　工程机械大部分交回楚天建筑，筛过一遍的员工同样遣返，二建带着200多号员工，寥寥几台机械，干干净净的独立。


  　　然而，这200多号员工是整个楚天建筑的精华，成池几乎横扫一遍楚天建筑总部和一建、三建，前端后端一线工人工程师中层管理……


  　　每个人都在这个行当里浸淫多年，整队拉出来堪称云州业内最强，因为这是从近千人里筛出来的精英。


  　　相比之下，那些老化得差不多的工程机械、办公楼、车辆，又算得了什么？

  　　脱离是要做股份交割的，固定资产做高价格，再加上员工的应付工资，置换出全部的股份还有余——换言之，成池没给楚天一分钱，楚天反而还欠二建钱。


  　　知道楚天建筑拿不出这笔钱，成池鸡贼的要来一座仓库，在近郊占地将近500亩，已经抵押过一道，新二建将承担其债务。


  　　抵押是在工行近郊支行做的，当时有过虚抬评估价的问题，作价3亿，贷款2亿，实际上那时的工业用地哪值60万一亩？

  　　当然，现在肯定是值的，云城近些年的开发方向一直是在往这边发展，曾经的远郊已经变成近郊，如此面积的物流仓储用地绝对是香饽饽，哪家物流不馋得眼红耳热？


  　　事实上，这块地就是李战未来的重要计划，准备腾出手来就跟菜鸟物流合作开发，建一个云州最大的物流仓储运转基地。


  　　然而，成池只认1.5亿估价，也就是说，30万一亩。


  　　这个价格简直臭不要脸，照这么算，楚天建筑还得多欠新二建5000万。


  　　事实上呢？


  　　如果楚天还有机会将这块地正常出售，卖到100万一亩，总价5亿，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楚天注定已经没有机会。


  　　一来，新二建现在是铁板一块，如果以讨薪的名义闹起来，楚天建筑整个管理层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在某些无形的压力下，再进去几个陪李战，绝对是必然事件。


  　　二来，银行暗戳戳的不断施压……如果这块地被银行收走，楚天跟近郊支行的债务倒是平了，可是到哪弄另一笔钱给新二建？


  　　所以，最后楚天建筑捏着鼻子背锅，谈出来的结果就是新二建拿走仓库，债务自理，跟楚天建筑两清。


  　　一通鼓捣，成池赚得盆满钵满，成功将楚天建筑最有价值的东西打包带走。


  　　目前的状况是，新二建仍旧持有盛世华年附属建筑承包合同，建筑工程总承包资质一级，净资产分分钟就能飙到4亿。


  　　股份方面，成池持有新二建80%的股份，剩余的股份有15%在员工手里，从管理层到普通员工，人人有份，最后的5%将作为分红奖池。


  　　成池持有的80%也不是私人持有，而是以B.E投资公司的名义持有——就是跟陌紫妍、方小武鼓捣出来的那家皮包公司，里面有方小武25%股份。


  　　主战场上，云城商业银行也在不断的搞事情。


  　　债权债务关系是有优先级的，就以楚天集团目前的状态，清偿全部债务，根本不现实。


  　　这时候就是手快吃肉、手慢吃灰。


  　　最肥的肉，当然要可着银行大哥先吃。


  　　不过其实吧，云商行一口咬下去，基本也不剩什么肉了。


  　　最关键的两块，一是盛世华年项目，一是楚天大厦。


  　　相比之下，方小武那5层酒店，根本就不算什么。


  　　云城商不用提，肯定是咬盛世华年项目的，否则成池和陌紫妍折腾什么呢？


  　　当然，在咬之前，要把其余的资产和债务都剥干净，一堆资产摆明面上，一堆负债藏暗地里，打包起来压成一根骨头，扔出去给狼抢，自己好安安静静的烤肉。


  　　这个打包的过程绝对是一个技术活，不在金融行业里的普通人绝对想不到，这堆垃圾能玩出多少种花样。


  　　简单描述几种：次级债、不良资产证券化、次级资产支持证券、扔给四大的资产包、卖给别人的资产包……


  　　在云城商的串联下，跟楚天有债务关系的几大银行暗地里达成了一系列默契，展开来说几天都说不完。


  　　总而言之，盛世华年项目归云城商，楚天大厦拍卖出售所得资金优先偿还其余银行债务，不足部分各银行自理，但B.E公司将在未来向几大行贷款不少于5亿人民币。


  　　没错，贷款就是补偿。


  　　扯淡不？

  第三百八十三章 重头戏


  　　朋友的茶楼二层被整个包下，忙里偷闲出来喝个茶，陌紫妍和成池仍旧各自捧着笔记本，蓝牙耳机就挂在耳朵上没摘下来过，一点都不闲。


  　　方小武是真闲，一手持书，优哉游哉的品着茶，偶尔想起来什么，就抬头随便问。


  　　“等等……叫B.E按市价购买楚天大厦岂不是更好？那些银行亏不多少吧？”


  　　成池不屑撇嘴：“要按市价收购，咱们还赚什么？谁爱买谁买，反正我不要。”


  　　陌紫妍没扯闲篇，但凡有机会教育方小武，她绝对不会错过——自打那个杀人夜过后，这种机会越来越少，她就更不会错过了。


  　　抬起头，推推防辐射大眼镜，她认真道：“第一个问题就在这里，市价谁买？”


  　　方小武随手拿过笔和纸，写上两个字，价格。


  　　“OK。第二呢？”


  　　“第二，楚天大厦的所有权在哪里？”


  　　方小武一下子被问懵了，楚天大厦不但有二次抵押，而且还有联合贷款，简直是一笔大烂账，所有权究竟归谁？


  　　“这就是问题所在，联合贷款没有主牵头行之分，大家共同享有楚天大厦产权，但又因为存在二次贷款，使得情况极其复杂，哪怕银行有第一顺位抵押权，仍旧不能保证全部权益。”


  　　以方小武如今的智商，理解这些内容并不费劲，他在纸上写下“抵押纠纷”，继续倾听。


  　　陌紫妍喝口茶润润喉，笑着问：“你觉得，是等楚天破产以后进行司法拍卖更好，还是现在就以产权人联合拍卖好？”


  　　这问题就复杂了，方小武涉猎过一些公司法破产法，但是实际操作中，情况很难预料。


  　　“所以这是第三点，时间？”


  　　“对，时间就是金钱，不止对我们而言是如此，银行亦是。能快刀斩乱麻，有所牺牲也值得。”


  　　洋洋洒洒的教学到最后，其实已经是立场问题，而非学术问题。


  　　简而言之，银行有银行的立场，理论上的最优解是尽可能以最高的价格将楚天大厦拍卖掉，所有行都不亏或者少亏。


  　　实际上，根本做不到，所以真正可行的选择，反而是“最不坏的”那个——即，尽快亏损出售。


  　　在逻辑学里，“最好的”和“最不坏的”，压根就是两个概念。


  　　现实往往比小说更扯淡的原因就在于此——小说要讲逻辑，现实根本不需要，大量“最不坏的”选择，甚至大量“不是最坏的”选择，共同构成我们生活的环境。


  　　陌紫妍最后总结道：“你看，联合贷款联合拍卖，尽管已经构成一定的坏账，但是没有人会因此承担责任，反而会得到我们的感激，对那些主管人来说，划算么？”


  　　“再之后，我们要反过来向几大行贷款……”


  　　方小武反问：“近期的货币政策是稳健中性，钱根偏紧，预计会持续到至少18年第二季度，银行的贷款供不应求，他们有必要这么干么？”


  　　成池抬头，插口道：“当然有必要。贷款什么时候都不愁放，但是，大额贷款要找到好的放贷对象也没那么容易，和楚天之流比起来，咱们多安全多省心？”


  　　“其实银行一直是这个尿性，真需要钱的，他们不放。不需要钱的，他们追着放贷。”


  　　“你信不信，咱们这5亿要是从一家支行贷出来，行长年底就会高升？”


  　　方小武不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大陌总的脸色倒是相当不好看……老娘调教小方子，你上来嘚瑟什么？！


  　　把你能的！


  　　不动声色的瞥成池一眼，大陌总接过话头。


  　　“其实不仅仅是贷款，咱们不缺钱，所以我跟他们谈的还有专项存款账户，基本上是按照贷款比例来存款，可以抵扣相当一部分贷款利息。”


  　　“勤俭持家！”成池狗腿的竖起大拇指，然后马上低头，不再掺和两人的话题。


  　　方小武已经完全明白银行的打算，但还不清楚自己一方能在其中获得的好处。


  　　“所以，楚天大厦大概会以什么价格成交？”


  　　估计已经计算过很多次，陌紫妍张口就来：“6w多平米，市价每平2.5w，整栋出售至少13个亿，碰到特别需要的，15、6亿有希望。”


  　　“但是咱们拍卖的话，超过8亿算我输。”


  　　我去！这一下子就赚8亿啊？


  　　方小武不缺钱，可是仍旧为之咋舌，连连叹息：“黑，真黑！”


  　　成池记吃不记打，又抬头显摆：“你是没见过城商行玩垮企业，5000万拿到2亿的楼！现在才5折而已，哪到哪啊？”


  　　好吧，我年轻善良，确实没你们黑……


  　　不过方小武心里还有些忧虑：现在想的是挺好，可是这么大的利益，万一有人眼红呢？

  　　真要是拍卖的话，被人插一脚进来，价格抬上去，这回锅肉，吃还是不吃？


  　　总之，钱没到手之前都是虚的，理论收益只是努力方向，真揣兜里在开心不迟。


  　　现在么……还是读书为重。


  　　几人不再闲聊，各忙各的。


  　　这段时间里，方小武见缝插针，一天都没放下《数学之美》，终于将这本书读满。


  　　【你阅读一遍《数学之美》，获得熟练度4%，当前熟练度100%】


  　　【思维天赋+1，语言天赋+1】


  　　学习天赋没有再增加，因为该天赋已经增长到当前极限——不是100点，而是90点。


  　　按照系统的说法，3级系统最多只能将天赋类能力增加到90点，倒是那10点自由能力点不受限制，按照2点增加1点天赋能力来计算，可以将学习天赋加到95点……仍旧没卵用。


  　　95点并不会比90点有显著提升，事实上，不到100点搞出特效，99跟90的区别都不大，因为整体已经特别高。


  　　如今，方小武的天赋能力已经大变样。


  　　【学习天赋90，思维天赋88，语言天赋70，谋略天赋63，驾驶天赋32】


  　　普通能力相比之下就有点可怜，都不如更难提升的天赋能力高。


  　　【撩妹90，魅力85，口技85，枪法80，察言观色74，演技73，针法68，免疫62

  　　】


  　　总的来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尤其劳动能力，干起活儿来从不叫苦，绝不喊累，红领巾浸透汗水迎风飘扬。


  　　最后，就是重头戏，《数学之美》的大招。


  第三百八十四章 妈呀！


  　　成池和陌紫妍忙忙碌碌，谁也没注意到，方小武合上书以后，闭上眼睛，雕塑似的凝固着。


  　　系统刚刚发来新提示。


  　　【你通读《数学之美》，获得特殊技能——数学空间】


  　　【数学空间：一次性特殊技能，使用后，将在你的大脑里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区域，单独用于计算】


  　　短短一句话，蕴含的信息量是如此巨大，以方小武的智力都无法理解。


  　　“首先一个问题，什么叫做大脑开辟区域？是物理性质的开辟么？”


  　　【人类大脑本身就有一个区域是用于数学运算的，该区域位于大脑中背侧额顶区（DF），在处理判断与数学相关的命题时，DF就会被激活，而如果处理的问题与数学无关，DF不但不会被激活，甚至还会表现出轻微的抑制现象，这就是大脑的数学区】


  　　好吧，真特么长见识……但是，既然已经有，为毛还要“开辟”？

  　　【普通人类对于该区域的利用效率严重不足，甚至发育情况都未必有多乐观】


  　　【历史上的数学天才，DF占据较多脑细胞，功能较发达，甚至有可能挤占其余脑区，导致运动、语言或人际脑区发育不足——真正的天才，往往都是其余方面的低能儿，原因就在于此】


  　　方小武好奇问：“那么，我的脑区哪里发育得最好？”


  　　【人际关系脑区】


  　　方小武乐了：“所以说，这就是我情商特别高的原因？”


  　　系统登时一盆冷水浇上来。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是人际关系脑区占用大量脑细胞的状态，宿主在其中只是中等水平】


  　　“等等……那我的情商是哪来的？”


  　　【系统降临赋予宿主的灵魂本质提升，激活二次发育机会，被宿主全部倾注在人际关系脑区脑细胞增长，以及激素分泌上】


  　　“等等……我没太懂……激素又是什么鬼？”


  　　【生长激素以及促性腺激素……简而言之，撩妹、身高增长、JJ增大】


  　　系统大爷，你一般不吐槽的！

  　　小五哥被一记暴击砸得灰头土脸，强词夺理道：“那可不是我倾注的……”


  　　【你的潜意识有此需求，发育倾向自然如此】


  　　好吧好吧，这个话题先打住，向着完美发育是人类共有的怨念，情有可原，对不对？

  　　对！我没错！

  　　方小武安慰一下自己，马上又理直气壮了。


  　　“所以回到正题，怎么开辟？不是已经有数学区域了么？”


  　　【该技能将集中大脑里所有相关功能到DF区，并对该区域进行强化，大幅提高宿主的数学天赋和计算能力，这是显性层面的变化】


  　　方小武又被吓一跳：“还有隐性层面的变化？”


  　　【在地球当前的科学认知下，灵魂跟意识是一体的，而意识依托于大脑存在，数学空间的开辟，其实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强化】


  　　【具体而言，宿主的数学天赋，将和那些历史上的伟大数学家不太一样】


  　　“这根本不具体啊……”


  　　【再简单点说——宿主的数学空间，可以自行运算，对宿主的正常思维占用较小，就像一个单独的数学分析处理模块】


  　　这下子方小武是真的惊了，好像被一块大馅饼砸晕了一样。


  　　“我看过科幻小说的，这特么不就是一个生物智脑么？未来世界人人都要植入的东东。”


  　　系统却立即予以否定。


  　　【相似，但不一样。生物智脑是一个意识输入再输出的外接设备，人类只能使用其中固化的功能，数学空间就是宿主的意识本身，是基于灵魂层面的进化，请不要用那种Low货来侮辱系统赋予的特殊技能】


  　　“好吧。”


  　　占到大便宜的方小武从善如流，美滋滋的问：“这么高大上的技能，计算力究竟怎么样？是不是比普通的服务器都强？”


  　　【比普通人类强很多，“普通服务器”的描述太笼统，无法对比】


  　　……


  　　靠！你是无法对比么？你是不敢对比吧？！


  　　牛逼吹得震天响，原来就只是比普通人强很多的程度？！

  　　麻蛋啊！

  　　方小武气得蛋都疼，破系统整得好像要吊打全世界似的，结果就这？

  　　白欢喜一场……


  　　然而，这还不是终结，接下来的新书籍解锁任务，彻底让方小武蛋碎。


  　　【解锁任务：给苏野解释清楚，人工神经网络的本质、作用和意义】


  　　你妹啊，为什么是苏野？！

  　　【因为苏野是宿主所有高好感度好友里，对这方面最不敏感的，这个任务考验的是宿主对相关知识的理解、拆分、重构能力，必须有一个智力及格但天赋不对的测试对象】


  　　你都不如说苏野胸大无脑！

  　　方小武的怨念一瞬间就突破天际，这姑娘对于时尚、音乐、臭嘚瑟都有超级敏锐的嗅觉，至于逻辑、数学、理性……那些是什么？好看么？

  　　然而无论他怎么抗拒，任务一旦生成就不会再改，只能平趟过去。


  　　要怎么给苏野解释这些东西呢？


  　　方小武心中瞬间闪过满清十大酷刑……


  　　比如说，双手别到背后绑好，用两根细线系住电池正极，吊到棚顶，用沾水的羽毛在某些敏感处轻轻撩拨，然后持枪在她下面接着，背不下来就继续挠，背下来一句，奖励一记重击。


  　　我去，我真特么是个天才！

  　　方小武被自己的无耻震住了，心头一片火热，恨不得立即找苏野试试。


  　　最好她什么都背不下来，可以多玩两天……咳咳，多教育两天。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嘛。


  　　正嘿嘿奸笑着，大陌总突然伸个懒腰，抬脚轻轻踹过来。


  　　“你笑什么呢……呃……”


  　　桌子是适合办公的高度，长方形，成池在右侧把头处，方小武和陌紫妍坐正对面。


  　　大陌总从桌子下面蹬过来，原本只想踩一脚方小武的膝盖，用力不大，踩到踩不到都无所谓。


  　　然而，一不小心就蹬到方小武两腿中间，恰好恰好，方小武正在琢磨“酷刑”，刑具正处于待命状态……


  　　这一脚踩上去，结结实实全覆盖……


  　　大陌总今年28，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什么猪没见过？断然不会像小女生那样惺惺作态。


  　　事实上，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脚多少码来着？居然没盖住？！

  　　37码，好像是23.5厘米……妈呀！


  　　一瞬间，大陌总就张圆嘴巴，惊了个大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没一刻消停


  　　一个武者，最不容亵渎的是什么？

  　　是他的兵器。


  　　那是一个武者最后的尊严，比钢铁更坚硬，比热血更滚烫，如同生命般宝贵。


  　　枪在人在，枪亡人亡！

  　　所以方小武很愤怒。


  　　你居然敢隔着裤子侮辱我？！


  　　当然，鉴于对方不是苏野和小虎牙，而是大陌总，方小武并不敢捞住那只脚反击突刺，所以他只是缩腹提气，猛的一弹。


  　　突兀而强硬的跳动终于唤醒大陌总，她触电似的缩回脚，耳根通红，不得不伸手将青丝绾到耳后，借此掩饰心里的不自然。


  　　恰好此时，成池也跟着抻个懒腰，转头望向陌紫妍。


  　　“妍姐，你那里完事……咦？你很热么妍姐？”


  　　“有点。”


  　　陌紫妍马上转头去翻包，从背包里面拉出两张湿巾，轻轻擦汗。


  　　方小武坏笑着伸出手：“给我一张，这破椅子，坐得我蛋疼。”


  　　成池不明所以，赞同的点点头：“确实，这椅子一点都不舒服……”


  　　大陌总气得咬牙切齿，“笑盈盈”问：“蛋疼你要湿巾干嘛？塞进去降温啊？”


  　　“擦脸也能降温啊……”方小武懵懂的笑着，一语双关。


  　　成池一边扩胸一边站起来，四处寻摸着遥控器：“我再把空调降两度吧。”


  　　陌紫妍狠狠剜小方子一眼，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吃饭去吧。这两天一直都没按点儿吃饭，咱们去喝点汤，好好补补。”


  　　被刻意加重的“好好补补”四个字，让方小武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然而不等他拒绝，成池已经兴奋的拍起巴掌。


  　　“好啊！我知道一个地儿，宫廷御膳汤做得特别棒，最近大家都挺辛苦的，走起走起！”


  　　宫廷御膳名不虚传，一个厢房配一个庭院，只招待一桌客人，那菜式做得，色香味俱全。


  　　就是点菜的人有点坏。


  　　土茯苓烧乳鸽，何首乌黑豆炖乌鸡，海参煲，银鱼上汤马齿苋，姜葱鲜蒸鲍鱼，黄栗焖羊肉……


  　　汤是菟丝鹿鞭红杞汤，用料考究，光是预处理就得4个小时。


  　　经过前面六道大补菜的激发，小五哥躁得想掀桌子，结果汤一端上来，大陌总马上就给他盛上满满一碗，殷勤的送到面前。


  　　“小五，这次你居首功，辛苦辛苦！今天咱们都开车，姐姐以汤代酒，敬你一碗！”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大姐，你是跟商政权贵谈笑风生的上流人士，别跟土匪头子似的好么？


  　　然而根本不由分说，豪气一撞，大碗喝汤！


  　　一碗乱七八糟的汤喝下去，方小武背心差点湿透，浑身往外冒热气。


  　　得，既然非要这样互相伤害，你也别想好！


  　　方小武是彻底豁出去了，回手给自己和陌紫妍又倒上满满一碗，双手高举。


  　　“姐，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在跟同龄人玩泥巴，我回敬你一碗，感激都在汤里！”


  　　两人目光相对，噼里啪啦直迸火星子，笑起来腮帮子都是咬死的。


  　　大陌总想得简单：反正都是男人的大补菜式，谁怕谁？


  　　方小武想得更轻松：哼哼，吃完饭我就去找小野猫和小虎牙，我看你怎么办！

  　　谁都不服输，那就喝呗！


  　　惨烈的一顿饭吃完以后，方小武火急火燎的给虎猫姐妹打电话，结果傻眼了。


  　　亲戚来访，不接恶客。


  　　这特么是玩我呢？你们出来请我吃个热狗也可以啊！


  　　不好意思，气虚体弱，恕不奉陪。


  　　方小武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家，结果时隔许久，又一次失眠……


  　　当然，陌紫妍也不好受，辗转反侧，玩弱智小游戏玩到天现晨曦。


  　　当方小武好不容易睡醒的时候，发现大陌总的普通好感度从93掉到91，立马就知道她的怨念程度，当即打个哆嗦。


  　　麻蛋哟，三天之内，哥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结果刚发完誓，大陌总的电话就追过来。


  　　方小武秒接，正准备狗腿，大陌总却严肃的通知：“小五，我刚接到消息，云能集团下属公司云能国际正在运作股权质押！走的是中信证券的通道！”


  　　方小武一惊，乱七八糟的玩笑心思登时消散一空，瞬间就意识到这个举动的危险之处。


  　　股权质押的作用永远都只有一种——融资。


  　　在这个当口上，池扬融资干嘛？

  　　不好说，但是可以猜一猜。


  　　云能集团和楚天集团不一样，作为云州老牌的能源兼矿业集团，云能的信用度非常高，融资能力向来很强，在各大行都有不少授信额度。


  　　换言之，云能在银行贷款的能力很强，只要开口，三五亿很好凑。


  　　那么，池扬为什么不在银行贷款？

  　　三种可能。


  　　要么是时间太紧，走银行贷款来不及。


  　　要么是资金需求太大，合作行当前的剩余额度不足。


  　　要么是有保密需要，不想通过银行来做。


  　　结合云能不用总公司的股份来做，用下属云能国际的股份来做质押，原因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池扬还是不肯放弃掺和楚天资产拍卖？”


  　　方小武紧紧皱起眉。


  　　陌紫妍冷笑：“七成可能。”


  　　“至于么？”方小武仍旧不解，“就为楚天的资产，跟你们两家顶上？池扬不像那种人啊……又不是池骋。”


  　　“池扬是不蠢，可是也要看到他面临的压力。”


  　　陌紫妍冷笑两声，扔出一个大炸弹。


  　　“最近我们一直在查云能，我姑那里的研究院判断出一个绝密信息——云能集团旗下的云煤已经连续三年大额亏损，正在拖累整个集团的资金结构！”


  　　方小武顿时愕然，在他看来，云能这种庞然大物，出问题的概率应该相当之小，毕竟是垄断一州煤炭的存在，甚至还是国家级环境保护先进企业，抗风险能力相当之强。


  　　而且，就算云煤真的有问题，楚天这点肉又能解决什么？

  　　陌紫妍迟疑道：“池扬想要盛世华年，更想要楚天的壳子来安置云能的建筑施工队伍……暂时只能判断出这么多，具体他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打算，很难说。”


  　　逻辑不是很通，方小武对此存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足够的利润，逻辑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总之，打起精神吧！等我和成池搜集到足够的信息，咱们还得继续开会，期待你的出色发挥，就这样。”


  　　方小武听着忙音，摇摇头，叹口气。


  　　成为人上人的路就是这样的么？没一刻消停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成本

  　　已经临近国庆长假，学校里却出奇的安静。


  　　和普通三本不同，由于课业的压力，云大学子基本感受不到什么假期的欢乐，课后作业说多不多，可绩点是座大山，等闲翻不过去。


  　　那怎么办？

  　　努力埋头苦读呗！

  　　例外也有，比如整天晃晃荡荡的左哲圣，再比如好多天没见人影的方小武。


  　　微观经济学的课堂上，小五哥身旁坐满同学，大家正在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跟他聊天。


  　　“大师兄，你最近忙什么呢？都看不到人。”


  　　“读书啊！”


  　　“好羡慕你啊大师兄，不来上课都不扣平时分，高数甲一上得我哭唧唧……”


  　　“注意点，你是个姑娘。”


  　　“大师兄，社团什么时候组织活动？那么一大笔钱放在社团里，你居然一次都不来，我好悲伤！”


  　　“多拉几个人陪你一块悲伤，反正组织活动别指望我，嘿嘿！”


  　　方小武游刃有余的回复着，偶尔正经偶尔调皮，基本不会冷落谁，接人待物的水平，明显高出同龄人一大截。


  　　没错了，人际关系脑区确实发育得挺好，撩妹口活察言观色，能力基本都是这方面的。


  　　聊一阵，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左右看看，好奇的问：“班长呢？看不到那双大长腿，上课缺动力啊……”


  　　“哈哈哈哈！”


  　　男生们发出一阵哄笑，个个心有戚戚的挤眉弄眼，连连点头。


  　　同寝的程玲玲口快道：“你跟班长私下没联系？我才不信呢！”


  　　“真没有！我很羞涩的……”


  　　方小武抱屈，又引发一阵哄笑。


  　　文艺委员李欣然说出实情：“班长请假了，两天没见人影，我们还猜，是不是你拐走班长去过二人世界了呢！”


  　　方小武一摊手：“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妹子们谁同寝有美女的帮我传个话：我很好拐的，求下手求调戏，枕戈以待。”


  　　笑声中，教授溜溜达达回来，下半堂课正式开始，大家遂散去。


  　　教授姓周，跟乒乓球最強の女帝一个名字，下半堂课刚开始就掏出点名册，顿时引发一阵骚动。


  　　让方小武咋舌的是，背投上放着一个大大的PPT文件，里面是所有学生的入学照片……老师你好狠的心！

  　　一个个名字点下去，很快叫到方小武。


  　　“方小武在不在？今儿来没？”


  　　“哈哈！来啦！”没等方小武应声，好多同学就欢笑起来。


  　　“哟，稀客啊……来站起来给我认认脸呗？”周亚平笑眯眯推推眼镜。


  　　方小武万分无奈的站起来，打招呼：“周老师您好，我是方小武。”


  　　周亚平回头看看照片，再对对人，发出感慨：“还挺不上相的，真人比照片帅。”


  　　我每一天都在变帅你造么？


  　　心里想想得了，说是不敢说出口的，开学以来就上过两节微经，硬气不起来啊……


  　　“小五啊，虽然洪老师要求我尽可能不要扣你的平时分，一切以期末成绩说话，不过你这个样子忽视我，老师心很痛啊……”


  　　周亚平挺和蔼挺搞笑的，不过听话听音，方小武知道，自己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关。


  　　果然，周老师不再点名，后面的学生都轻轻放过，专门给他设计了一个考验。


  　　“这样吧，以后呢，每次你来上课，我会随机提出一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让我满意，在此之前的课时我都算你满勤，否则你就跟我回办公室，打工一天。怎么样，感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


  　　“谢谢周老师。”


  　　“好孩子，坐下答题就可以。”


  　　虚伪的方小武和虚伪的周亚平，切开来看，心都是黑的，金融学毁人不倦，盆友们，要想流氓学金融，信我没错！


  　　师徒友好相视，考验开始。


  　　“咱们的进度呢，刚讲到第二章，问题很简单，你找一个实例，跟大家描述一下沉没成本、机会成本、边际成本之间的关系。”


  　　方小武下意识的瞄一眼课本，不是曼昆版、不是范里安版，是高鸿业版。


  　　你妹哟，高鸿业版微经第二章有讲到成本么？！


  　　第五章才是讲成本的好不好！


  　　同学们乐呵呵的看着热闹，等周老师的题目出出来，有些人已经开始发懵，有些人则哗啦啦的翻书，一直翻到中间。


  　　微观经济学简单点说，研究的是社会中单个“经济单位”的“经济行为”。


  　　“微观“是希腊文“μικρο“的意译，原意是“小”，所以这就是一门“小经济学”、“个体经济学”。


  　　这玩意对于方小武将要做的事来说，算是理论基础的一部分。


  　　金融也好，商业也好，甚至搞人工智能，只要涉及到企业运行、市场规则，就避不开宏经微经知识。


  　　姿势多了不压身，决定一个人高度的永远都是知识储备，所以闲暇时间里，方小武略略的将大一课本翻了翻——略略是重点，意思是没翻完。


  　　所以这三大成本，他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没理解到可以随口举出案例的程度。


  　　你妹的，这不是难为人么？

  　　自打获得系统以来，小五哥头一次这么挠头。


  　　但是又不能怂，没见所有同学都满含期待的等着呢么？


  　　作为金融系的大师兄，可以胡扯，不能认输！

  　　硬着头皮一通瞎琢磨，小五哥特别期待刚刚开辟出来的数学空间能起到关键作用，来一次闪亮登场完美亮相。


  　　很可惜，乱七八糟的公式只要一回忆起来，马上就会反馈回来一个答案或者模型，然而跟这三大成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麻蛋，这就不是一道数学题！


  　　周亚平笑吟吟的等着，一点不见着急，倒是附近的同学们渐渐有点紧张，要么把书翻得哗哗作响，要么抱着脑袋胡乱嘀咕。


  　　“这个案例吧……其实我们身旁很常见……”


  　　胡言乱语着拖延时间，方小武快把脑子转成滚筒洗衣机了，两只眼睛不动声色的四处寻摸，寻找着所谓的“常见案例”。


  　　突然之间，方小武一眼瞄到左哲圣左大少。


  　　这货最近大概是熄了跟方小武争胜的心思，好像对韩希夷有点死心，顶多偶尔偷瞄大长腿几眼，把真正的追求目标转移到文艺委员李欣然身上——


  　　这妹子也是个班花级别的，跟韩希夷没法比，单拎出来绝对有金融系二三位的排名。


  　　配左哲圣，绰绰有余，甚至有点白瞎。


  　　方小武眼睛一亮，心里灵光一闪，案例脱口而出。


  　　“打个最简单、很容易理解，但是可能有点不太恰当的比方——”


  　　“李欣然喜欢上左哲圣，不久后发现左大少是渣男，遂分手。”


  　　“李欣然花费在左哲圣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即为沉没成本。”


  　　“李欣然在和左哲圣相处时，先后拒绝景山和王鹏程的追求，这就是机会成本。”


  　　“李欣然恢复单身，重新再回头来追求我，所花费的成本就是边际成本。”


  　　教室里的空气安静好半天，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第三百八十七章 创业路遥

  　　同学们哄堂大笑，李欣然半羞半恼，左哲圣气得脑皮直跳……


  　　皮还是方小武皮，一个破比喻，彻底让课堂失控。


  　　周亚平等大家笑得差不多，轻轻鼓掌：“话糙理不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算你合格。”


  　　大家又笑起来。


  　　周亚平面色一正：“同学们按照这个思路去理解三大成本就可以，不要笑过就忘，小五的描述生动形象，没什么深度，但是很有高度，证明他是真的思考到位了。”


  　　笑声戛然而止。


  　　周亚平借机展开一段长篇大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机会成本不仅仅是微经的根基，更是西方经济学的根基，这个概念，和我们日常的常识，尤其是华夏人的常识，有着非常巨大的差异。”


  　　“微观经济学本质上是一种思想方法，特别是一种西式的思想方法，目前国内的老师，思想方法大多数不符合，基本处于带学生记概念、记模型、记公式、刷习题的科举式学习，应付考试倒是有较好的适应性，但是缺乏场景记忆。”


  　　“任何经济学概念、公式、模型，其实都能在生活中能找到鲜活的场景，就比如刚才小五的举例，是不是一下子就特别清晰？”


  　　“作为给你们打地基的老师，我不希望教出一群只会刷题、应付考试的学生，我希望你们出校园进社会以后，可以凭借扎实的理论、灵活的运用，成为职场胜将人生赢家。”


  　　“难么？”


  　　“定价、优惠、促销活动……无非就是机会成本、供求曲线而已。”


  　　“可以这样说，微经的前六章，你们真正能学好、学透，就足以胜任大公司的营销经理职位。”


  　　“不太相信？觉得我在胡吹大气？”


  　　“你们看看自己的课程，《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线代》、《高数》、《统计原理》，结合起来是什么？”


  　　“以科学方法搜集大量数据并统计出常量变量，套到公式里进行线性或复变计算，得出的结论就是权衡活动成本和预期效果的几个解。”


  　　“该不该做活动、该投入多少做活动、如何定价、如何以优惠来捆绑成本，一目了然。”


  　　“答案就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你作为一个营销经理，该怎么跟上级申请、怎么说服领导、怎么向下分割任务目标……简不简单？”


  　　突如其来的一番教育，不但不令人反感，甚至让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


  　　方小武亦是如此。


  　　作为一个有心创业的年轻人，他的资金量和人脉已经远远超标，但相关积累还太少，需要学习、值得学习的东西，出奇的多。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块海绵，远比没有目标时饥渴百倍，对于知识来者不拒。


  　　越学习，就越明白自己的稚嫩。


  　　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完全准备好再去做，那不现实。


  　　但是，准备工作永远都是做得越多越好，基础越扎实，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伟大的产品是不是都有伟大的结局？


  　　不是。


  　　死在黎明前的创业公司比成功者多出千万倍，如今功成名就，在外人看来惊才绝艳的大佬们，曾经搞死的创业项目亦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什么事都指望猎头找来的专业人才干，自己一点不去了解？

  　　那叫撒钱，冤大头一个。


  　　就说产品营销经理，随手报上来一个活动计划，计划书做得花团锦簇，看得人心潮澎湃，年轻的初创者大笔一挥：准了！


  　　钱花出一大堆，活动办得热热闹闹，看上去一派红火，结果呢？

  　　效果没多少，甚至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然而营销经理带着他的团队，一年买车，两年买房，赚得盆满钵满，然后顶着业内精英的名号，带着“主持举办过某某活动”的光环，跟猎头们继续勾肩搭背，随时准备着跳槽。


  　　你气不气？


  　　可是有办法么？


  　　干这行的就是职业糊弄鬼的，良莠不齐、黑黄混杂，你自己不懂分辨，被揩油就是大概率事件。


  　　即便是阿狸、疼讯这种巨无霸，旗下的控股小公司在做推广时，经常也被薅羊毛。


  　　有些是互联网灰产干的，但有些就是营销的猫腻。


  　　广告、营销、推广，基本算是一个大类，里面的水深不见底！


  　　如果继续扩大化，到直销的下一级别，那简直就是马里亚纳海沟。


  　　想到这里，方小武下意识的举手提问：“周老师，如果我们要创业，应该更注重产品还是营销？”


  　　周亚平微微一笑，推推眼镜。


  　　“如果你的产品不是足够超前、足够颠覆、具备强大的不可替代性，我建议你还是多关注营销，尤其是，你自己要懂营销和成本计算。”


  　　周亚平随口又讲出一个案例。


  　　“我曾经跟前疼讯搜索广告部的总经理严伟鹏博士一块讨论学术问题，他这样问大家：在国内主要互联网门户网站（渣浪、疼讯、馊糊、黄易）的首页上投放游戏广告，面积3cm×5cm，你们觉得，游戏公司每获得一个点击，平均要付出多少广告费用？”


  　　“大家也来猜猜。”


  　　同学们被勾起好奇心，七嘴八舌的猜起来。


  　　“我觉得至少5块吧？”


  　　“扯淡！一个点击就5块？5毛最多！”


  　　“同意！要是特别贵，岂不是亏死？几毛钱比较合理。”


  　　“怎么也得几块钱，你们想想，现在有多少人会点广告？”


  　　“10块吧！我觉得会很贵。”


  　　方小武没吭声，他隐约猜到，那价格，可能远比10块要贵，但又想象不出来。


  　　周亚平笑笑摇头，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数字，四位数。


  　　同学们差点没疯。


  　　“1000以上？！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就这么贵，当时的学者们，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周亚平耸耸肩，然后叹口气。


  　　“现在，白痴都可以确认，这样的广告基本上没有效果，成本跟收益严重失调，所以我们很少能在门户上看到类似的广告。”


  　　“但是，在下一级的网站上，游戏广告经久不衰，而实际的成本收益曲线仍旧不怎么着。”


  　　“那么，问题来了：游戏公司为什么还要这样打广告？”


  　　“这就是国庆节的课后作业，开学后大家每个人都要交上来一篇小论文，它占期末成绩的20分，大家要认真对待哦！”


  　　此言一出，怨念的眼神顿时将方小武淹没。


  　　大师兄，你是猴子么？

  　　不是在搞事情，就是走在搞事情的路上……


  　　然而方小武已经无暇关注这些，理智的思考告诉他，这个课题很有趣，如果能搞清楚这里面的联系，将会对他的创业行为产生极大的正面推动作用，甚至，对整个商业社会的理解都会拔高。


  　　用时髦的话来讲，就是段位提升，get新技能，向着霸道总裁的方向再进一步。


  　　想着想着，小五哥哑然失笑。


  　　我特么创个业还真不容易……看看网络小说里的主角，搞公司那叫一个轻松一贼，我怎么就没那命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无题

  　　微经课收获颇丰，接下来的高数课上得更是如鱼得水。


  　　老师在上面讲，方小武在下面秒记公式，一节课整整搞定40页。


  　　说来好笑，整整两本数学书，没有给他点出数学天赋，但是数学脑域的开发，让他毫不逊色任何数学天才。


  　　那些积分啊公式啊，记在脑子里就好像刻上去似的，结结实实，随取随用。


  　　照这个效率看，三天学完整本教材完全没问题，再留出两天来做做题，基本就可以上考场了。


  　　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牛逼，小五哥在欢喜之余，报名数学系的心情也愈发迫切。


  　　下午第一节没课，他直接找上洪材。


  　　“老师，您看，我都同意参加脑王争霸了，您什么时候批准我报第二学历？”


  　　洪教授不耐烦的抬起头：“你想报哪个？”


  　　“数院的纯数专业。”


  　　上次谈这事儿时，方小武没露口风，话题直接岔到云智联和脑王大赛上，所以洪教授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场就瞪大眼睛。


  　　“搞什么？有应数不学，学纯数？你这孩子怎么想的？”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问题，令人蛋疼。


  　　方小武苦笑不已，学纯数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没等他开口分说，洪教授摆摆手：“报个统计吧！正好你本专业用得上，纯数太吃精力，关键吃完又没什么意义，你有多少时间放在这上面？”


  　　道理其实是没错的，纯数更注重数学本质的问题，比如逻辑、空间、结构、形式，以理论为主。


  　　云大数院四大专业：数学专业、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概率论与数理统计专业。


  　　简化下来就是四大方向——纯数、应数、计算、统计。


  　　纯数的特性是什么呢？


  　　别人家是拿公式算结果，纯数是特么自己证明定理推导公式！


  　　再问一遍，纯数的特性是什么呢？


  　　别人家起码还有就业机会，纯数是特么毕业就失业，到博后也无非是多苟延残喘几年。


  　　要知道，国内大部分大学的数院，是根本不开设纯数专业的，就后面那三种专业，二本以下基本别想着找到靠谱工作。


  　　洪教授都谈之色变，可见这是一个多么深的巨坑……


  　　不过方小武主意贼正，第一他不缺精力，第二他不需要考虑就业，那纯数刷刷声望和逼格而已，本科以后是否还继续深造都是两说，怕什么坑?

  　　“老师，我真的很喜欢数学，纯数特别锻炼学习能力和抽象思维，我是真的觉得，它对我会有很大助益。”方小武尽可能诚恳的解释着。


  　　“呵呵！”洪材冷笑，“你说的对，纯数确实有用……就这么两个用处。”


  　　其实金融界不乏纯数出身的人才——当然，都是后转的，而不是学科本身有什么优势，真正的优势学科是统计，在华尔街里，统计出身特别吃香。


  　　不过方小武这么坚决，洪材也不好硬拦着，只得摆摆手。


  　　“行吧，你爱撞墙就让你撞去，这两个系的考试都是出名的难，咱们期末见。滚蛋吧，去找小崇给你办手续！”


  　　方小武松口气，笑嘻嘻起身。


  　　临出门时，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老师，您那里有没有最近的煤炭行业研究报告和金融环境论文？”


  　　洪材皱眉想想，点头道：“月初我好像在云智联内部论坛里看到过两篇，密级很高，是中信行业研究院贡献出来的定制研报。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中信？


  　　这家券商跟云能集团关系特别近，他家的定制版研报一定有很多干货！


  　　方小武心里挺激动的，表面却不动声色，并且实话实说。


  　　“我不是正在做创业准备么，想多搜集一些传统行业的现状信息，综合起来做环境指导，好确定切入点。”


  　　“再有，我跟池家挺不对付的，想研究一下他们家的生存环境，补补课。”


  　　洪材愕然抬头：“你这小子，说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不对付？池正军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他敢？！”


  　　方小武气势汹汹的横起眉：“他知不知道我是谁的关门弟子？”


  　　哎哟，洪教授一愣，然后仰头笑得能看到小舌头，那叫一个开心。


  　　显而易见，马屁很有用，洪教授一边笑，一边抽出张名片在上面写字。


  　　“皮猴子！你学业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拍马屁倒是快赶上你崇师兄了……给，云智联资料库的密码，你得拿着我的笔记本才能登陆，验证码我会发到你手机里。”


  　　方小武屁颠颠的接过名片，笑嘻嘻鞠躬，然后抱起洪材的笔记本就要撤退。


  　　洪教授遥遥喊道：“就借你一天！明天主动给我送回来！”


  　　“得嘞!您放心吧！”


  　　方小武一溜烟下楼，心里如小鹿乱撞。


  　　洪老师太给力了！


  　　中信的定制研报都能看，论坛里面还会有多少好东西？

  　　想想就觉得好吃鸡……


  　　师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礼报之！


  　　北川、泉里、岬奈、滨崎，新生代四大天使娘，种子一定统统给您备齐！

  　　……


  　　哪国的国礼？

  　　你特么就不怕被逐出门墙？！

  　　……


  　　方小武过系主任办公室而不入，二学历的事随手扔到脑后，颠颠跑回寝室。


  　　打开电脑，桌面上就放着云智联图标。


  　　点进去，输入账号密码，发送验证码，然后没过几秒，洪教授的短信就飞过来。


  　　进入正式的界面以后，一朵朵白云由四角汇聚，仙气缥缈，一望惊艳。


  　　像这种智库软件，用户稀少且固定，UI其实不是很重要，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就意味着云智联的底蕴，能人不少啊……


  　　网站网页客户端APP，是现代社会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东西，互联网早已经和我们的生活密不可分。


  　　但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互联网里隐藏着很多世界，跟我们的现实并不处在同一个维度。


  　　就比如云智联客户端，联接的是一个并不高等，但更加接近本质的世界。


  　　用一种最俗气的方式来说明——里面储存的每一条信息，都具备与众不同的价值，级别不够的人根本看不到，知识不够的人根本看不懂。


  　　甚至都无从知晓这类存在。


  　　方小武就像一个跳窗而入的小贼，紧张、兴奋、鸡动、期待，那心情，一如第一次偷偷下载天使娘。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个除外

  　　云智联客户端主界面的内容不是很敏感，大抵是一些高端交流、合作、论坛、会议之类的东西。


  　　广告区则挂着各种不明觉厉的信息，只有与金融相关的东西，方小武能大略看懂。


  　　比如——四大AMC之一银登挂牌ABS，性价比高，安全性好。A档：+A，1年期，5.5—6.0；B档：++，1.8年，5.7—6.2，C档和次级共计25%自持。小弟初来乍到，拜拜码头，有意向的金主请直接私信联系。


  　　底下惨兮兮的挂着两条回复，一条写着“恭喜杭总高升”，一条写着“诚意不够，重拜吧！”


  　　再比如——最近在做云州地级市（16年公共预算收入不到一千七百亿）平台项目，想组建一个业余登山队，感兴趣的大佬请私信。


  　　像这条消息，方小武每个字都认识，联系到一起则完全懵逼。


  　　这种感觉贼难受，方小武马上一通电话打到成池手机里，结果他听完也是一头雾水。


  　　接下来再问大陌总，极难得的，大陌总也卡壳了，完全猜不到里面的道道。


  　　简直是迷一般的暗语啊……


  　　方小武感叹一阵，只能放下不管，留待以后解密。


  　　瞎逛一阵，看够热闹，郑重其事的打开【内部论坛】板块。


  　　里面的帖子不算特别多，每篇帖子都有前后两种标注，前面的标注用来表示密级，后面的标注用来表示订阅价格。


  　　换言之，光密级够还不成，要想看到实质的内容，还得花钱买！

  　　不过花的不是真钱，是论坛的贡献点。


  　　云智联信奉知识分享，口号是“遽燃智慧之火”，有价值的信息和知识并不会向所有人免费公开，时效性越高的信息，标价越贵、密级越高。


  　　如此方合常理，要人无偿奉献，绝不是发展之道。


  　　虽然不知道贡献点有什么用，但方小武能猜到，这东西很多时候，说不定比世俗金钱更有用。


  　　最起码，拿钱买不来某些大犇的提点和指导，你花钱请人家干活，人家只给你做出产品，教学免谈。


  　　而在内部论坛里，方小武就看到一篇老师洪材给别人做的针对性教学贴，解答有十几页，设置的仅楼主可见，入账上百贡献。


  　　意识到贡献点很宝贵，方小武完全不敢乱点帖子，翻两页翻到那份煤炭产业研究报告，崽花爷钱不心疼的点击购买，如饥似渴的看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下午，细细琢磨，偶尔切出去搜搜公共文献咨询，对照着嚼，只觉得神清气爽，极有所得。


  　　看完这个，还剩一篇经济环境趋势分析论文，看看时间，摸摸肚子，方小武决定明天再看。


  　　主要是不好意思乱花老师的贡献，那篇论文一天时间足够吃透，没必要非得浪费晚上的时间。


  　　为什么是浪费？


  　　因为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拎着笔记本下楼，一个电话追到苏野那里，问清楚位置，驱车杀过去。


  　　小野猫俏生生的等在学校门口，一见到方小武，笑得热情似火，搂着他结结实实一口亲脸上。


  　　“亲爱的，今天怎么这么闲？是不是特别想我？”


  　　方小武瞥她一眼，深深点头：“是啊，特别想你……”


  　　苏野乐得快要翻天，捧着他的脑袋又是一记深吻，也不管车就停在学校门口，左右人流不绝。


  　　亲完以后，又蹭蹭脸颊，呢喃道：“亲爱的你真好，我好爱你！”


  　　天可怜见，小五哥心黑手辣臭不要脸这么多年，头一次生出负罪感……当初把她俩摞一起时都没有！

  　　苏野的心思很好猜，今天方小武单独找她，没带着刘怜怜，恰好她又来了大姨妈，明显不是为那事儿，让小野猫又骄傲又感动。


  　　感动好理解，骄傲啥？

  　　比小虎牙更受宠嘛！


  　　方小武很想告诉她：妞，你误会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口，驱车带她去吃饭。


  　　“想吃什么？今天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方小武难得这么“民主”，苏野眼睛一亮：“真哒？！我想吃日料，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黏牙是真的……


  　　小五哥不怎么喜欢日料，不是偏见，只是单纯的对生食享受不来，同时不喜欢太清淡的菜式——日料两样全占。


  　　不过今天前半场苏野最大！

  　　“OK，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知道哪的日料最好么？”


  　　苏野脱口而出：“水谷寄屋！”


  　　上网一搜，小五哥略蛋疼。


  　　1888一位的价格倒在其次，关键需要提前2个小时预约，这搞的是什么洋婆子？现在预约哪还来得及！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现在想办法吧！


  　　像这种吃喝玩乐的事情，找痞子卢最靠谱，不过痞子卢不玩这么“做作”的风格，那家店倒是陪着妞们去过几次，可惜不熟。


  　　左右一通打听，最后居然是极速联盟的霓虹教练小林清河那里有一张顶级贵宾卡，可以进行半个小时的临时预约。


  　　小林清河热情的帮忙订完桌，请求方小武“务必要好好享受珍馐”，小五哥撇撇嘴，驱车出发。


  　　到地方以后，苏野始终保持着高度兴奋，等到71岁的水谷师傅亲自站台服务时，苏野的心情明媚到顶峰。


  　　先付，寄木细工的盒子，打开来是一道香煎和牛。


  　　水谷师傅解释道：“我们整餐主打鱼生，所以肉要挪到前面，客人请慢用。”


  　　之后是两道小菜，再然后是暖汤，鱼生终于正式登场。


  　　到此时，苏野的情绪反而不复之前的雀跃，缓缓环视店内一周，突然落寞开口。


  　　“如果是在以前，我有机会到这里吃饭，一定会叽叽喳喳拍一堆照片发到朋友圈的……”


  　　方小武一怔，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问：“现在为什么不发呢？你就在这个年纪，有什么需要在意的？想做就做啊……”


  　　苏野缓缓摇头：“那个阶段，过去就过去了，怎么找得回来？”


  　　方小武不解：“所以，现在是什么阶段？”


  　　“现在是攒两个月私房钱，直接炫豪车的阶段。2000不到的寿司，跟20块钱的麻辣烫有什么区别？失去那种期待以后，味道不过如此。”


  　　被评价为“味道不过如此”，水谷师傅仅仅是微微皱眉，一言未发，仍旧尽职尽责的处理着食材。


  　　想必，是那句“两个月私房钱一辆豪车”的功效。


  　　方小武明白了，小野猫这是人生大起大落，生活骤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态却没转变过来，经常能感受到错位，时有不安。


  　　“我就当做你是在夸我了。”


  　　方小武笑着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男人最大的成功，莫过于让女人在如玫瑰的年纪里尽情绽放，你想要即可得，我的爱才有处安放。”


  　　浪漫的情话如同催情毒药，让苏野的眼睛里荡漾起水光，但是，明明已经感动得想要吞枪自尽，她却还是白一眼情郎，娇声反问：“哼！你爱我么？”


  　　“当然爱。”小五哥斩钉截铁。


  　　苏野乘胜追击：“那刘怜怜呢？”


  　　“我博爱，你今天才知道？”小五哥义正辞严。


  　　苏野步步紧逼：“那就是都不爱！”


  　　小五哥冷笑一声，开大招。


  　　“废话少说，下周我不找刘怜怜，咱们单独呆一周，只要有一天晚上你能忍住不哭，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敢不敢？”


  　　苏野傻眼了，一句“有什么不敢”就在嘴边晃荡，但说什么都吐不出去。


  　　老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个除外！


  第三百九十章 学习使我快乐……


  　　矫情的话题就此打住，苏野知道自己扯不赢方小武，凡是需要用嘴的地方，她就没赢过。


  　　而且她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再扯下去，万一激起那牲口的性子，结果怕是不妙。


  　　精致的寿司一上来，苏野赶紧捏起一块，给方小武送到嘴边。


  　　“啊……亲爱的，你快尝尝！”


  　　口感还行，不过方小武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个上面，机械的咀嚼着，食不知味。


  　　苏野倒是吃得蛮开心，只要不去想现在有多少身家，注意力集中在美食本身上，满足感还是可以保留七八成的。


  　　吃完断头饭，苏野摸着平坦的小肚子嘀咕：“呀，今天吃得有点多，搞不好又要长肉……”


  　　方小武瞥她车灯一眼，安慰道：“没事，你属于那种特别会长的，脂肪都集中在大件儿上，再多点分量我也不介意。”


  　　这话是夸奖吧？


  　　反正苏野就当夸奖来听了，喜滋滋道：“那倒是，自打16岁起，我就没下过95斤，偶尔到一百，但是腰围一点都不变。”


  　　这天赋就够气人的，话说得更气人，叫别的女孩子听到，一定会把她打死！


  　　不过说实话，再往上长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总之都是两手抓不过来，多点少点没差的，手感好才最重要。


  　　方小武嗯嗯敷衍两声，拉着她直奔酒店。


  　　到地方，方小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简易支架和一块大画板，苏野顿时有点懵逼。


  　　“亲爱的，你要给我画人身像？”


  　　“不是，待会你就知道了。”


  　　苏野心里的不妙预感越来越强，贴树皮似的挂在他身上，放赖。


  　　“亲爱的，我今天真不能那什么……后面也不行！你要知道，我现在嗨起来流的不是水，是血啊血！”


  　　方小武诚恳点头：“我知道，今天我只是想教给你一些新知识，放心吧！”


  　　一听到“新姿势”，苏野顿时面如土色，泫然欲泣。


  　　“亲爱的，声台形表我都没练好，新姿势以后再说吧？我保证会努力的，好不好？”


  　　你最好会努力。


  　　方小武暗道。


  　　带着别别扭扭的小野猫上楼，他在床前支起支架，在画板上挂上一张4开的白纸，清清嗓子，肃然开口。


  　　“接下来，你要和我一起学习一项新知识，不要问为什么、不要质疑有什么用，学好有奖励，学不会受惩罚，规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晓得没？”


  　　苏野懵逼的点头。


  　　方小武大笔一挥，在白纸上写下六个大字，人工神经网络。


  　　只一瞬间，苏野那双大眼睛就瞪到弹珠那么圆，伸出手指着字，全身都跟着声音一起颤。


  　　“所所所以……你是打算让我我我学这个？！”


  　　方小武叹口气：“没错……”


  　　“可是为什么啊？！”苏野挠着头发，略抓狂。


  　　好吧，其实是特别抓狂。


  　　“学习使人进步……”


  　　扯到一半觉得不对，他又临时改口。


  　　“我正准备钻研这行，你作为我最最喜欢的女人，如此重要的路上的沿途风景，你不陪我领略，那怎么行？”


  　　“开什么玩笑？”苏野难以置信的撅起眉，整个一“八”字型，大张着嘴，超囧。


  　　“我给你生小方的时候，你作为孩他爸，打算陪我怀？还是替我疼？什么破理由！”


  　　方小武一下子给怼没电了，苏野在爆发状态下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这逻辑完全没毛病。


  　　得，道理讲不通，那就只好上手段了！


  　　然而，还没等方小武动，苏野猛的把T恤一脱，仰天往床上一倒，慷慨赴死。


  　　“来吧！略过中间环节，直接惩罚我好了！”


  　　……


  　　你们觉得小五哥会傻眼？


  　　太小瞧小五哥的不要脸程度了！

  　　方小武二话没说，拎过包，开始往外掏道具。


  　　MIMI胸托式智能按摩器、无线磁吸防水强震音乐跳淡、奥拉磁吸防水G电按摩、神鬼战士螺纹静电插头、串联式振波可控温珠链……


  　　一样一样的家伙事摆到床上，苏野的脸色越来越白，突然一跃而起，飞快的套上T恤，义正辞严道：“学习使我快乐！方老师，我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她心里想得简单，方小武这王八蛋纯粹是精力过剩拿她玩情趣，坚决不能给他机会，下不来床很难受，可是不上不下的更特么难受！

  　　不就是学习么？


  　　谁怕谁！


  　　方小武稍稍松口气，可是心里仍旧很沉重。


  　　麻蛋哟，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就这么难，这些道具，早晚还是有用得上的那天……


  　　咦？重点到底是什么来着？！

  　　哦哦，是学习。


  　　清清嗓子，他伸手一勾苏野的下巴，坏笑道：“要打起精神哟，时间拖得越久，刘怜怜参与进来的可能性就越大，你猜到时会怎样？”


  　　苏野下意识的打个哆嗦，眼神里一片虚无。


  　　狗男女！

  　　要是让刘怜怜再掺和进来，电影都演不出自己的惨……


  　　不行！绝对不允许！


  　　……


  　　看着苏野斗志满满的模样，小五哥终于放下点心，赶紧翻开书，开课！

  　　人工神经网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近年来，随着三项关键技术的成熟，各大互联网巨头相继杀进人工智能的领域中，整个世界的媒体都为之沸腾，纷纷高呼：人工智能时代已到！


  　　在不断的炒作和辩论中，上至一国领袖，下至搬砖草根，每个人都已经感受到这股时代浪潮在正式拍下来之前，引发的大地震动。


  　　从未有任何一次科技革命会引发如此广泛的关注，每个人都有理由认为这次革命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实际上也确实息息相关。


  　　在社会天翻地覆的大洗牌中，有些岗位会被取代，有些技能会被淘汰，但是已经固化的阶级，同样会因此松动，这里面蕴含着无数的机会、无量的金钱。


  　　十年以后是生是死，吃会所嫩模还是下海干活，是游遍长安花还是扫遍长安街，就在于你是否能够尽可能早的发现这个社会的剧烈变化，并且先人一步适应它。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直接投身其中，去理解、认知一切。


  　　大部分的普通人，只需要这变革中的一个小小机会，某一刻的灵光一闪，就足以富足一生。


  　　就比如头一批微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方教授


  　　在人类历史上，庸庸碌碌的人总是占据多数，尽管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将原因归结于“时运不济”，但本质上，成功从来都不是过程，而是一种超越大多数人的“结果”。


  　　这个结果，注定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


  　　那么，如何超越大多数人？

  　　有爹拼爹，有天赋拼天赋，有运气拼运气。


  　　都没有？

  　　试试拼一下眼光吧。


  　　如果能在意识上超越大多数人，可能一时间仍旧没有实质上的改变，但是保持下去，总有一个机会属于你，能让你实现弯道超车。


  　　难不难？

  　　多观察、多思考、多总结，最后再加上一个勇于尝试。


  　　仅仅是如此而已，任何智商正常的成年人都能做到。


  　　就比如现在的人工智能浪潮，方小武仍旧处于积累阶段，连切入点都没有找好，但是他坚信自己能找到那个独属于他的机会。


  　　此刻学习的每一分知识，记在心里的每一条信息，都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结成甜美的果实。


  　　教授苏野关于人工神经网络的知识，何尝不是一次对自己的检验和反思？

  　　已经掌握的知识，在传授过程中，再次升华，是系统任务，更是他自己的任务。


  　　这样想，方小武心中再无抗拒，反而提起全部斗志，将之视为一次必须征服的大考。


  　　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来。


  　　“首先，听过这个名词没有？”板着脸，方小武发问。


  　　苏野弱弱点头：“听说过，方老师。”


  　　精力旺盛的男老师和G凶女学生？


  　　凶绝家庭教师の特殊授业.AVI？！

  　　方小武瞬间思绪飘飞，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片段，跟床上摆着的那些授课道具似乎息息相关……


  　　赶紧摇摇头，小五哥义正辞严道：“换个称呼！你这个女学生，思想怎么那么危险？”


  　　苏野被训懵逼了，下意识舔舔嘴唇，懵懂问：“那叫什么？方教授么？”


  　　叫兽……


  　　教瘦……


  　　交授……


  　　交兽……


  　　麻蛋啊！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咳咳……你随便叫吧，但是注意端正态度，注意力集中点！”


  　　方教授又训话一句。


  　　苏野继续懵逼，弱弱的应一声，但是大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光。


  　　方教授顾不得计较这么多，继续正题：“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词的？随便说。”


  　　苏野下意识的调整一下防寒布，看起来有点勒，然后把两坨搁在膝盖上，抱着小腿，绞尽脑汁的思考。


  　　方小武盯着她的脸，目光不由自主的下移，心里浮起一个荒谬的问题——


  　　请问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胸中间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要不要这么扯啊……


  　　还好，苏野的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让他没有不顾师道尊严，上去掏一把试试。


  　　“人工神经网络的话，我想，应该是人造大脑一样的东西？就是把电脑板一块块连在一起，每一块就是一个脑细胞，然后有一个主程序在里面控制，科学家教它各种各样的知识，然后它就变成超级计算机？”


  　　绮念全消。


  　　方小武无奈得想要撞墙，这番话，要吐槽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不过苏野就这种水平，怎么办？

  　　小女生嘛，爱玩爱美，少有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离谱反而正常。


  　　“好吧，我们先从概念捋起。你的答案肯定不对，这样，你能不能想起来，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名词的？”


  　　方老师循循善诱，小野猫很吃这套，心情蛮舒缓的。


  　　“新闻上？要不然就是公众号，或者QQ的弹窗。”


  　　“很合理。”方小武点点头。


  　　“目前的现状就是这样，各种跟人工智能相关的名词反复出现在各类资讯中，人工神经网络正是其中之一，甚至是相当重要的一极。”


  　　“看看这六个字，普普通通，但组合在一起，就是bigger爆表，有木有？”


  　　“你想啊，大脑的结构和机理尚且没有搞清楚，人造的模拟大脑的计算机神经网络都已经搞出来了，神不神奇？”


  　　苏野狂点头：“是啊，我看到时就觉得特别神奇！”


  　　“然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方老师摆摆手，在白纸上写下“模拟人脑”四个字，圈起来，然后打个大叉。


  　　“这东西，跟模拟人脑没有一分钱关系，本质上，它只是一个数学模型。”


  　　苏野瞬间茫然了。


  　　方小武一边画图，一边解释。


  　　“这东西不是实体的存在，就是计算机里的一个程序，本质非常非常简单——特殊的有向图。”


  　　“不懂？没关系，看图。”


  　　方小武在白纸上画出三个圆圈，底下两个，分别标注为X1和X2，上面一个，标注为Y。


  　　“你看，这是三个没有任何联系的、单独的圆圈，假设它们就是人工神经网络的神经元，分别属于底层和上层。”


  　　“设定是：同一层之间不能互相联系，只能与上一层联系。”


  　　“你想想看，要怎么样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苏野轻咬下唇，不太自信的道：“画两根直线？分别从X1和X2连到Y1？”


  　　“没错！”方小武马上添加上两根直线，循循善诱，“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加上箭头？”


  　　苏野马上点头：“应该有！你不是说它们只能单向联系么？那就是单向箭头，向上的？”


  　　“我家小野猫真聪明！”


  　　方小武大喜过望，立即添加上两个指向Y1的箭头，然后指着圆圈道：“神经元。”


  　　再指指带箭头的直线：“神经。”


  　　苏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方老师先肯定苏同学，然后继续循循善诱：“不过呢，神经不止是传递信息用的，单纯的传导是没有意义的，你觉得，神经上是不是缺点什么？”


  　　这话不太好理解，苏野皱眉思考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对哦！如果神经只是传递信息到Y1，那这个东西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也就是说，神经本身要有其余的作用？”


  　　“没错！想想看……”


  　　这次没等方小武引导完，苏野就自信道：“神经上也要有数值嘛！就设为F1跟F2吧！”


  　　F1是什么鬼？


  　　好吧，思路是对的，要鼓励。


  　　方小武捏着鼻子，在两条直线上写下F1和F2，拍拍手。


  　　“OK，大功告成！这就是人工神经网络！”


  　　苏野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由于亲自参与其中，心情显然是雀跃的，盯着三个圈看个不停。


  　　方老师赶紧趁热打铁，一一说明。


  　　“底层，X1和X2，又叫做输入层，输入数据。”


  　　“神经，F1和F2，代表的是权重，根据它们的值，可以非常简单的算出Y1的值。”


  　　“上层，又叫做数出层，Y1就是一个输出节点，我们最终得到的数据，就从这里得来。”


  　　“这就是一个最基础、最简单的人工神经网络，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简单？”


  　　苏野惊叹不已：“真的好简单……那么厉害的东西，居然就是这玩意？！”


  　　“事实上，就是这玩意，以后要是有人跟你吹嘘卖弄，你尽管大嘴巴子抽他脸。”


  　　“谁会跟我吹这个啊……”


  　　苏野撇撇嘴，马上又兴致满满。


  　　“真有趣！还有什么？这东西有什么用？我要学！”


  　　哎哟哟！

  　　真特么不容易！


  　　小野猫变被动为主动，差点让方老师热泪盈眶，当下毫不迟疑，开始以最简单的方式为她解释起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爸妈知道了

  　　小野猫热情高涨，任务有望完成？


  　　哪有这么简单！

  　　随着知识的渐渐深入，苏野接受的速度变慢，理解开始成问题，精力也渐渐变得不那么集中。


  　　方小武却早有预料，人工神经网络是挺简单的，但要吃透，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反正，就当做是情趣游戏呗……咳咳，口误，是对自己所学姿势的反思和检验。


  　　方老师的教学态度特别端正，主要是那个学生总是仗着G+的成绩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所以偶尔会引发一点小小的惩罚。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十一长假终于来到。


  　　之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方小武的神经始终绷得很紧，乱七八糟的事纠缠在一起，始终不得闲。


  　　现在，楚天已倒，只剩最后的收割，然后就可以迎来结算，池扬或许是个麻烦，但暂时只能静待对方发招。


  　　在洪教授的帮助下，第二专业的报名已经获批，再开学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蹭课，两边挑着上，非专业课一概都可以不去，平时分照给，只要期末考试能过关，一切就OK。


  　　至于骗贷的事，现在压根都没到第一次还款期限，自然什么麻烦都没有，压根不用理会。


  　　细数一下，简直就是无事一身轻。


  　　如果不是还要拉着苏野学知识，方小武甚至想带她和小虎牙出去旅游，到太平洋上找个小岛，玩点天体浴、海滩Play之类的花样青春。


  　　既然不能走，那就继续各忙各的。


  　　十一长假是传统的旅游旺季，更是酒吧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刘怜怜就跟魔怔了似的，几乎长在米谷的总经理办公室，每天中午去，晚上过12点才回家。


  　　结果才10月2号，方小武刚刚休息一天，刘怜怜就哭唧唧的找上他，一张嘴就是“粗大事了”！

  　　刘怜怜垂头，大眼睛怯生生上瞟，弱弱道：“回家停车的时候没藏好，被我妈逮着了……”


  　　晕，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


  　　方小武松口气，轻松反问：“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我被人包养了……”


  　　噗！

  　　方小武差点被口水呛着，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不该实诚的时候你居然这么实诚？编个借口就好啊！”


  　　刘怜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近买的衣服有点点多……”


  　　那岂止是有点多，连衣服带包，至少有30万，这还是她没下狠心买贵重珠宝的缘故。


  　　她往回带东西的时候已经尽可能隐蔽了，大多数都放在寝室，少部分带回家，偶尔被父母发现，就以A货为理由搪塞过去。


  　　可问题是……再怎么隐蔽，一次两次没问题，三番五次、种种反常，全都综合到一起，哪家父母都会多想吧？

  　　小五哥特别蛋疼，抱着仅剩的一分期待，问道：“你没提我的名字吧？”


  　　“当然没！”刘怜怜果断摇头，“我怎么会给你添这种麻烦？”


  　　“那就好……”


  　　小五哥陡然松口气。


  　　这跟有没有担当没关系，完全是没做好准备去面对便宜岳丈和丈母娘。


  　　刚大一，以后的一切都说不准，现在见面纯粹就是扯淡，毛头小子一个，跟人家父母说什么呀？


  　　现在这社会，男女朋友没有处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断然没有去见家长的道理，太轻率，让人觉得你不懂事。


  　　尤其是方小武这种非正常状态，难道要跟刘怜怜爸妈说“你女儿我包了，荣华富贵、万贯家财，什么都会有，保证不亏待她”？

  　　多新鲜！

  　　所以说，刘怜怜还是知道轻重的，没往死里坑方小武。


  　　小五哥心情稍好，随口问她：“你怎么跟你爸妈说的？”


  　　“我就把车本一亮，告诉他们这是我三个月的包养费，他们就傻眼了，到我出来为止，一句话没说过……”


  　　说完话，刘怜怜吐吐舌头，似乎是自己也觉得好笑，小虎牙完全露了出来。


  　　这招真狠……


  　　方小武咂吧咂吧嘴，好奇的问：“你家里原本有多少钱？”


  　　刘怜怜歪着脑袋一顿算，不太确定的道：“一栋90多平的房子，一辆十几万的车，大概十万存款？上回我买答案的钱，是他们咬着牙给我拿出来的，他俩一个月工资扣完五险一金还不到一万，家里存款肯定不太多。”


  　　那就怪不得了。


  　　云城离一线城市距离还远着，可总归是个省会，消费不比县城，一个月一万就是普通工薪阶层，比方小武家里强不到哪去。


  　　200万的车，两口子攒二十年都未必攒得下来，听说只是三个月的“包养费”，不晕才怪。


  　　“既然你已经解决了，现在还慌什么？”


  　　“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啊……”


  　　刘怜怜顿时苦下脸。


  　　“现在他们是没反应过来，等缓过劲，说不定还要怎么折磨我……”


  　　方小武无奈摊手：“那怎么办？”


  　　“我准备给他们买栋房子，换辆新车，先堵住嘴再说，然后让他们慢慢折腾装修去，拖过去再看。”


  　　“挺好的啊……”方小武对刘怜怜刮目相看，这办法堪称完美，“缺钱么？我再支援你一点？”


  　　“钱倒是不用，我手上现金挺多的。”刘怜怜摇摇头。


  　　其实她手上的现金比方小武都充裕，进货都是先货后款，一个月一结，每天的流水都汇在卡里，按照9月的营业额，她手里捏着整整3500万现金。


  　　“说点开心的事儿。”方小武笑笑，“利润有多少？”


  　　“所有成本全扣掉的话，差不多能剩1000万？咱们家不用养乱七八糟的混混，更不用交保护费，照样没人捣乱。”


  　　刘怜怜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喜滋滋的炫耀着。


  　　“虽然全都用真货让利润率变差，但是别的地方完全能省出来，这钱赚得再容易不过了。”


  　　“好，你努力赚。”方小武一笑，随口敷衍。


  　　刘怜怜纠结的问：“可是，周哥那里怎么给钱啊？”


  　　周正本人不可能收这钱，但有些事情，不是个人情分的问题，而是社会潜规则，涉及到一个个群体的问题。


  　　稍一沉吟，方小武轻松道：“你直接打电话问他，实话实说，要他说个数、说清楚怎么交付，他心里有数的，一定会尽心帮你梳理清楚。”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有一头小毛驴

  　　“这能行么？”刘怜怜有点畏缩。


  　　“放心吧！”方小武哑然失笑，“我估计他会让你以企业名义进行各类捐赠捐助活动，现在谁还私下收这种钱……其余的婆婆，你可以主动请他们过来开个罚单嘛！”


  　　刘怜怜愕然瞪大眼睛：“还可以这么玩？”


  　　“傻妞，怎么不可以？自我监督的同时，邀请上级领导单位多来检查，进行职能监督，履行守法企业的责任和义务，共建和谐社会，每个企业家都义不容辞！”


  　　刘怜怜一时间有点晕，方小武笑笑，没再深说下去。


  　　让她自己慢慢接触去吧，学到手都是知识。


  　　现在的社会，要在公共部门结交人脉开拓关系，从私不如从公。


  　　人人都有业绩需求，人人都有尊重需要，花花轿子如何抬是个技术活，如何表达尊重和友善更是种艺术，社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拎着现金趁夜敲门的社会，公关手段自然要与时俱进。


  　　等到建立起足够的互信和交情，私下里再打交道，就不必那么一板一眼了。


  　　把这事放到一边，方小武不打算再管，随口道：“你爸妈那里，也可以出钱让他们鼓捣个生意，就当花钱让他们多忙乎一阵，等到再过两年，应该就不会这么盯着你不放了。”


  　　“不行！”


  　　大出意料，刘怜怜断然拒绝。


  　　“不能给他们太多钱，人的贪心都是养出来的，我怕他们胃口越来越大，最后瞄上你的资产……他们又影响不到你，到时候还不是撺掇我争这个争那个？”


  　　方小武一怔的功夫，她又继续道：“就算不这么做，等到他们生意做大、身价丰厚以后，万一不愿意再让我跟着你怎么办？逼我找个正经男朋友结婚，给我介绍做生意时认识的富商公子，我从还是不从？”


  　　“哪有那么多精力跟他们吵！”


  　　刘怜怜的话，彻底让方小武对她刮目相看。


  　　这妞的思维真特么清晰！

  　　就这些东西，有多少30岁的女人都看不透？

  　　更关键的是，难为她这么想着自己……


  　　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


  　　方小武摇摇头，半叹半笑：“你这想法，怎么像是心甘情愿做我一辈子惹不起似的？”


  　　刘怜怜一嘟嘴，腻声腻气的撒娇：“人家本来就心甘情愿嘛……我家亲爱的辣么帅、辣么强、辣么英武凶猛痞气会玩……迷得人家昏头转向，撩得人家欲仙欲死，人家想起来就要嘤嘤嘤呢！”


  　　“凶凶的主人，你不能抛弃可怜的小虎牙哟！人家什么都愿意学、什么都愿意试，永远都做主人的惹不起，好不好嘛？”


  　　刘怜怜这番表演，声台形表无一不是顶级水准，深得诱惑男人之精髓，下海拍戏都不用拍正题，前面撩骚那20分钟就能让死宅得道，变成贤者高僧。


  　　别人嘤嘤嘤是怪，她嘤嘤嘤是斗鸡，不服不行。


  　　小五哥忍无可忍，大手顺着她的小蛮腰滑进去，反过来斗鱼。


  　　一万字以后……不对，是两个小时以后……


  　　两人重新开始聊天，刘怜怜讲了很多她和父母之间的事，让方小武对刘爸刘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只能说，不是什么太省油的灯。


  　　从最简单的一件事就能看出来——


  　　当初高考时，他们在考场外接刘怜怜，然后刘怜怜一句话，转头去追方小武，他们再没打过一个电话，第二天甚至都没出现，更不要说接送。


  　　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基本上，就是意味着，他们默认将这件事交给刘怜怜自己处理。


  　　钱其实是小事，花掉再赚就是。


  　　但是，难道他们想不到刘怜怜独自在宾馆里见一个男生的危险么？

  　　强歼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可是搂搂抱抱被占点便宜，或者刘怜怜主动付出点什么，应该在预料之内吧？


  　　本身刘怜怜的手段也算不上光明正大，再有他们的默认，往小里说，这一家人的行为特别功利，往大里说，一家人都是那种为成功不择手段的小人。


  　　其实刘怜怜从来不曾掩饰这一点，她的清醒之处就在于，她知道自己和方小武的相识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不会抱有不该有的奢望。


  　　方小武的地位越高、权势越重，她就越会克制，反而是假如有一天方小武失意落魄了，她会鼓起勇气来谋求一个正宫的地位。


  　　只能说，一切都是缘，换个人还真未必能压得服刘怜怜，能压服她的，只有她自己的清醒，以及绝对的强权。


  　　方小武就代表绝对的强权，枪杆子里出强权，没毛病。


  　　捅咕完刘怜怜，没多大一会，苏野背着书包上来了。


  　　苦逼的小野猫现在天天在看C++和函数，前者保证她能跟得上方小武的实际架构，后者保证她能正确理解人工神经网络的神经元函数。


  　　一见到腻在床上的两人，小野猫气得肺叶要炸，把书包往地上一摔，悲愤的控诉。


  　　“好啊！我天天啃书啃得头皮发麻，你们这对狗男女浪得满屋子都是味儿，你们对得起我的辛苦吗？今天罢工！老娘要休学！”


  　　方小武和刘怜怜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对不起！”


  　　哎？这么容易服软？不对啊……


  　　苏野一怔，紧接着就看到，刘怜怜从被窝里掏出一枚上面还闪烁着水光的奇怪家伙，不怀好意的冲她咧嘴一笑。


  　　“主人，小野猫要罢工……怎么办？”


  　　方小武扔过去一枚遥控器，懒洋洋道：“你随便办。”


  　　“得令！”


  　　刘怜怜猛的跳下床，浑然不顾自己的狼狈模样，兴奋的冲向苏野。


  　　“啊……滚开啊死变态！离我远点！你个脏鬼、惹不起、贱货！”


  　　苏野嗷的一声尖叫，扭头就跑，边跑边骂。


  　　然而，哪怕这间房是总统套房，实际面积也就不到250平，能跑到哪去？

  　　更何况，苏野是一个没法剧烈运动，根本跑不起来的女人——跑快了不但剧痛，而且随时有平地摔的风险。


  　　所以没过多久，就被刘怜怜逮住。


  　　她俩打架谁会赢？

  　　毫无疑问，仍旧是刘怜怜，苏野特别不擅长运动，理由同上。


  　　放倒，扒光，在地上一顿摩擦，死死抓住累赘，押解回卧室。


  　　“主人，犯人已带到，请指示！”


  　　哎哟哟，要说会玩还是你会玩，嘴炮苏真白给……


  　　方小武饶有兴致的坐起来，笑眯眯下令：“允许你自由发挥，咱家不优待俘虏。”


  　　刘怜怜兴奋得浑身泛起粉红，咔嚓敬礼：“请主人放心，您就瞧好吧！”


  　　苏野惊恐万分，马上往床上一扑，哭喊求饶：“亲爱的我知道错啦！我马上就好好学习，不要这样对我！”


  　　方小武还没吭声，刘怜怜就已经坏笑着扬起小皮鞭，唱起歌。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少见的铃声


  　　一夜过去，苏野奄奄一息。


  　　反抗是绝对没法反抗的，架得住刘怜怜，难道还架得住方小武？

  　　当然，刘怜怜也没好到哪去，玩火者必自焚，勾起方交兽的兽性，还想全身而退？


  　　天真！


  　　开始是刘怜怜按着苏野，然后是苏野开始血腥复仇，总之全便宜了方小武，乱爽乱爽的一夜疯狂。


  　　感觉根本什么都没干呢，时间就已经来到3号。


  　　上午的时候，姐妹花再次搂到一起补觉，方小武则在客厅敲代码。


  　　云大金融必修的计算机课程是VB程序设计，C语言和C++都是选修，方小武又额外自学的是Python。


  　　这玩意是白无双推荐给他的，他去软件学院蹭了一节课，迅速意识到这种语言的好处。


  　　简洁、清晰、易读、扩展性强，尤其是扩展性，茫茫多的扩展库，茫茫多的神经网络包，拿过来就能测试，想练手自己编代码也很轻松，对新手极其友好。


  　　前段时间IEEE发布的2017年编程语言排行榜，Python排在首位，幸好云大计院够强，与时俱进，有这门专业课，让方小武不至于要完全自学。


  　　目前来说，他距离设计一个足够实用的人工神经网络还比较远，训练更是难题——不是BAT那样的大公司，训练数据很难获取。


  　　好在Python里有足够的包和测试数据，大事干不了，验证想法、学习过程，这倒是能保证，要不然方小武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苏野。


  　　现在知道这个解锁任务多坑了吧？


  　　换个人，分分钟跪下。


  　　快到中午的时候，姐妹俩海棠春睡迟，艰难的起床，洗漱吃饭都是爬着去的。


  　　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算是恢复一些精力，方老师继续给苏野补课。


  　　“之前我没给你讲过，神经上的权重F是怎么得到的，它们是整个模型的重要参数，不是设计出来的，而是训练出来的。”


  　　“新闻里常常讲训练人工智能，这个训练，就是让机器学习的过程，目的是得到那个重要的权重F，这样，才能利用神经网络去解决实际问题。”


  　　“怎么训练？”


  　　“拿到足够的训练样本，既有输入数据X1X2，又有对应的输出数据Y，以此来反推F1F2。”


  　　“直到这里，能够理解么？”


  　　苏野点点头，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很认真的模样。


  　　“明白，简化形容，就是用两个确定值求一个未知解，等到求出权重的正确解，以后再随意输入数据，就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输出值Y。”


  　　刘怜怜拎着小皮鞭啧啧称奇：“大奶妞，你居然这么聪明？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苏野猛的翻起白眼：“我拎着那玩意守在你身后，你肯定比我更聪明。”


  　　实际上，她俩到现在都不明白方小武为什么一定要教苏野这东西，根本用不上的好么。


  　　不过超高的好感让她们不会多想，说得过去说不过去都行，反正，这么玩还乱有趣的……


  　　补习到晚上，苏野已经正式建立起对人工神经网络的认识，稍显浅薄，但本质上是正确的。


  　　用她的话来说——


  　　“这玩意就是一个形式特别简单的机器学习工具，根本一点都不智能！”


  　　“扯什么训练，字眼那么高大上，其实不就是反复计算、试错么？寻找到最合理最靠谱的权重，让结果尽可能的靠近正确答案——其实压根达不到100%正确率。”


  　　跟着蹭一下午课的刘怜怜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真当它能像人类那样思考呢……”


  　　方小武莞尔一笑：“怎么可能，像人类那样思考，这是60年代提出的传统人工智能思路，早已被证明不可行。现在所有的人工智能，其实都是在走统计+计算路线，完全就是机器工具，运算速度再怎么快，本质上就跟人类智能没有任何关系。”


  　　刘怜怜不服气的反驳：“那阿尔法狗还下赢柯洁了呢！不是说围棋是人类的最后阵地么？”


  　　结果没等方小武说话，苏野好一通嗤笑。


  　　“用算法和模型来完成概率计算的机器，在任何一个领域战胜人类都不稀奇，但有一点永远不一样——人类的行为和思考，是靠计算概率么？根本模式都不一样，怎么比较？”


  　　刘怜怜顿时语塞，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反驳她，两个人很快吵到一起。


  　　方小武笑笑，并不打算纠正她们的错误认识，随她俩玩去。


  　　到这里，解锁任务已经完成1/3，剩下的教学内容分别是作用和意义。


  　　因为不确定系统的判定标准，他做的最坏准备是，让苏野亲自架构出一个简易的神经网络，以Python里的数据完成测试。


  　　挺麻烦的，不过就从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来看，其实很值得。


  　　通过对苏野的教授，他自己所得颇丰，对这块知识的认识和掌握，都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尽管神经网络只是人工智能的一小块内容，但是很巧的是，云智联的人工智能主要研究方向就是神经网络，毕竟这东西在语音识别、机器翻译等方面的表现极其优异。


  　　在这个方向深入下去，他很快就可以跟上云智联的进度——学霸就是这么不讲理。


  　　吃过晚饭，苏野被放回家休养，刘怜怜拖着病体残躯，坚持要去米谷看一眼。


  　　方小武没送姐妹俩，留在房间里继续用功苦读——这货简直是苦行僧，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学习，生活贼枯燥贼没劲。


  　　所以他可以毫不惭愧的对大陌总说：我有现在的成功，是因为我足够努力足够专注！

  　　大陌总当时那个表情哟，钦佩混合着心疼，欲言又止，直抿嘴唇……


  　　回正题。


  　　按说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他。


  　　成池、痞子卢那一票富二代已经很熟悉他的作风，类似盛筵之类的活动，他从不参加，偶尔出门吃饭也必然带着书，一来二去，没正经事的时候大家索性不再找他，顶多偶尔聚个餐。


  　　像现在这种情况，时间已过7点，除陌紫妍偶尔骚扰他一下，基本不会有人找他出去玩。


  　　然而今天就发生一次例外。


  　　电话响起，是一首很少响起的铃声。


  　　来人张口就道：“方不方便出来陪我喝一杯？”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把你灌醉


  　　听到这句话，方小武心里一咯噔。


  　　麻蛋，终于知道忘掉什么了……我说最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


  　　韩洛音！

  　　撩到90点好感度以后，就把前女神随手扔到一边，忙忙叨叨的，已经一周多没联系了！


  　　十一长假，韩洛音必然回云城，这都没说问候一下……真够呛。


  　　现在被人家主动打来电话，小五哥心里难得的发虚。


  　　下意识的打开系统面板，看一眼好感度，眼睛顿时瞪溜圆。


  　　什么鬼？！

  　　就算一周没联系，也不至于掉这么惨吧？


  　　普通好感度，居然只剩72点！

  　　意识到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什么事发生，方小武收起嬉皮笑脸的心思，什么废话都没说，沉稳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韩洛音没拒绝，报上地址，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方小武驱车赶过去，路上拨通成池电话：“成哥，知不知道韩洛音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成池一愣，迷茫回道：“咱们自己的事儿有多忙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闲心关心那些八卦？你跟你老情人还没断？”


  　　成池自然知道方小武和韩洛音的恩怨情仇，事实上，圈子里的人都清楚，现在的方小武可不是圈子外围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是自成一派的准大佬。


  　　所以成池很快给出主意：“我这里真没消息，这样，你问问海洋，他是包打听。要不然我帮你问问妍姐也行。”


  　　方小武嘴角直抽抽，要是方便问紫妍姐，我用得着你帮忙？

  　　“我自己打电话吧，你忙你的。”


  　　挂断电话，他琢磨一下，回手拨给左哲圣。


  　　左大少最近被遛得很熟，现在不能说关系多好，但是只要去学校，有事没事就支使一下，服从性还是有的……跟遛狗一个道理。


  　　“五哥，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


  　　左大少那边有点乱，所以嗓门被提得很高，语气里透着点受宠若惊。


  　　方小武跟他没客气：“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哦。”


  　　左哲圣乖乖应一声，不多时，嘈杂减弱，他重新问一遍：“五哥，有事你说吧。”


  　　“嗯。左总消息灵通，我就是想问问，韩洛音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不能吧？”


  　　左哲圣完全的愕然，迷惑道：“我这里什么都没听说……我爸那里也没跟我提起过云城有什么大事啊……”


  　　按说应该轻松的，但方小武却皱起眉，越想越觉得不对。


  　　韩洛音正常是不会用那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更不可能突然约自己喝酒，再加上好感度莫名其妙的剧降……


  　　一样两样都可以解释为意外，都凑一块……


  　　反正方小武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


  　　啪！

  　　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左哲圣突然提高音量：“我想起两件事！”


  　　“说！”


  　　“韩希夷十一之前就有大半周没来上课！再有一个，我爸以前跟我提过一嘴，说韩洛音她爸今年工作不好干。五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还问你？管好嘴，真有事儿，你家顶多晚两天知道，别喝点酒就出去乱说。”


  　　左大少不满的嘀咕：“我还能这都不懂？”


  　　回应他的是一阵忙音。


  　　方小武接到韩洛音时，她正抱着胳膊，坐在公交站的塑料椅上，头微微低着，好似雕塑。


  　　10月的夜已经很有几分凉意，她穿着一条长裙，小腿露在外面，白得反光。


  　　方小武却注意到，她正轻轻跺着脚跟，在心理学上讲，这是烦躁、自控能力下降的表现。


  　　以往，她从来不会露出如此不淑女的一面。


  　　“上车！”


  　　方小武按下车窗喊她，注意观察她的表情。


  　　最近休息得不太好，这是第一个结论。


  　　她心事很重，这是第二个结论。


  　　韩洛音上车以后，歉然道：“这么晚把你折腾出来，对不起。”


  　　方小武没正面回应，温和的笑笑：“想去哪？”


  　　阳光亲近的笑容总是能温暖人心，当然，主要原因是方小武够帅，所以韩洛音瞬间就放松许多。


  　　“我没想法。找个地方喝点酒聊聊天？”


  　　方小武驱动车子，笑盈盈问：“你酒量好不好？如果在我面前喝醉，我绝对不会矫情。”


  　　“不矫情”意味着什么，很好理解，韩洛音不由一个大白眼飞过来，气呼呼的抿紧嘴唇。


  　　最后找到的地方是一家做汤的南洋小馆，在正式开始喝酒以前，方小武点的鲫鱼汤先被呈上。


  　　来自清澈山涧的野生小鲫鱼被炖得酥烂，丰富而纯净的脂肪让汤色呈现出一种浓稠的奶白色，简单撒上一点葱花，馥郁的香气飘到鼻端，令人食指大动。


  　　盛一碗不带鱼肉的清汤，送到韩洛音面前，方小武柔声道：“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喝酒不急，我就在这儿。”


  　　热气蒸腾，扑面而来，韩洛音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被熏得通红。


  　　赶紧垂头喝汤。


  　　你这该死的温柔，永远那么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王八蛋！


  　　韩洛音在想什么，方小武不得而知，但是系统面板上，好感度正在快速飙升。


  　　不过方小武此时还真没关注那东西，他看到前女神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喝汤，动作不大但始终不停，马上就知道这姑娘怕是饿得不轻，赶紧给她盛饭、布菜。


  　　不想她别扭，方小武自己也闷头扒饭，一边含糊道：“先吃饭，垫垫肚子再开始！”


  　　韩洛音夹了几筷子清淡的菜品，泡着鱼汤吃掉一小碗饭就停下筷子，回手端起店家给倒的芒果酒。


  　　方小武同时停筷，什么都没说，陪她碰杯，干掉第一杯果酒。


  　　酸酸甜甜，跟果汁似的，酒精含量不超过15%，但即便是这样，韩洛音脸上也迅速飞起红霞。


  　　方小武瞄一眼，立即就知道这姑娘是什么酒量了，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以咱们的关系，就别玩那些虚的了。”


  　　韩洛音脸色一白，苦笑呢喃：“你是不是觉得，我主动给你打电话就一定是想找你帮忙？”


  　　这妞今天怎么这么敏感？！

  　　看来事情真不小……


  　　方小武又头疼又怜悯，嘴上却一点都不惯着。


  　　“你爱说不说，反正你敢倒在我面前，我就敢把你捡回家。”


  　　“你！”


  　　韩女神登时气结。


  第三百九十六章 姑娘，你心真大


  　　两杯酒下肚，再加上方小武的插科打诨，韩洛音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吐露出她的心事。


  　　“我爸要倒。”


  　　简简单单一句话，吓方小武一激灵。


  　　韩洛音她爸是哪位，如今已经不是秘密，那可是比大陌总父亲更有权势的人物！


  　　“要倒是什么意思？”


  　　韩洛音笑笑，看着跟哭似的。


  　　“字面意思。目前正在接受秘密调查，很快就是双规……如果不是放假，现在应该有很多小道消息流传出来了。”


  　　方小武顿时默然，叹口气，握住她正要倒酒的手，给她又盛碗汤，顺着桌面推过去。


  　　“喝酒有什么用？现在这时候，照顾好自己才是正格。”


  　　韩洛音抬头瞟他一眼，唇角上挑：“你不是在等我喝醉么？”


  　　小五哥多少有点烦躁，直接怼回去：“我要真想干点啥，不用等你喝醉！”


  　　韩洛音撇撇嘴，使劲一挣，倔强的继续倒酒。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敢睡我，明天我就自杀，说不定能把我爸换回来！”


  　　明显是气话，但还真就把方小武气够呛。


  　　“你有病吧？”


  　　“精神病！怎么着？”


  　　被韩洛音这么挑衅的一斜楞，方小武脑仁子直疼。


  　　这肯定不是韩洛音的正常状态，可以理解，但没法沟通啊……


  　　具体的细节，韩洛音没打算说，他也没打算问——这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掺和的事儿。


  　　方小武现在有钱有势，这不假，可是也要看面对什么级别、事情在哪个层面。


  　　体系内部的重大事件，别说他一个暴发户，就算到二马那段位都不够格掺和啊……


  　　韩洛音不是来找他帮忙的，这点已经可以确定，他也不可能装大瓣蒜热血上头跟人家拍胸脯，那叫色令智昏，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只能换个角度去安慰她。


  　　“你放心吧，落我手里，你想死都难。最多两天，掰不过来你这身臭毛病，我跟你姓！”


  　　“噗！”


  　　韩洛音一口酒全喷到碗里，剧烈的咳嗽着，呛得满脸通红。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方小武，说话声音直颤。


  　　“方小武……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感情以前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他们说你跟刘怜怜和苏野打得火热，我还不怎么信，现在看来，你这身臭不要脸的劲头就是在她俩中间周旋练出来的吧？”


  　　“谁跟你说的？”方小武不悦皱眉。


  　　“你管呢？反正人家没冤枉你！”韩洛音愤怒的瞪大眼睛。


  　　“怎么没有？！”小五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跟她俩周旋什么了？我没骗过她俩任何事！你当我是脚踩两条船的渣男？”


  　　音量提高到一定程度，突然回落到一个落寞的频段，现在的方小武，看起来悲桑极了。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原本以为，你会懂我的……”


  　　韩洛音的气势，顿时被镇压。


  　　理智上，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感情上，她又没法无视方小武的悲伤，甚至因此产生一丝负罪感和巨大的歉疚。


  　　“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美女弱弱的道歉，看得出来，她很少说对不起，所以有点手足无措，为了掩饰，随口抛出另一个问题。


  　　“那你跟她们是？”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吧，女神我决定相信并原谅你！


  　　被韩洛音期盼的看着，方小武淡定的一挑眉，悠悠道：“我开了一艘大船，她俩是乘客……”


  　　霎时间，韩洛音的脑子被搅得稀乱。


  　　什么鬼？！

  　　乘客到底是什么鬼啊啊啊？！


  　　“砰！”


  　　韩洛音重重一巴掌拍在左面上，咬着牙，嘴唇直颤，半晌没说出话。


  　　还说什么啊？


  　　问问船票多少钱一张？！


  　　方小武手忙脚乱的抽出餐巾纸，擦掉撒在桌面上的汤汁，没好气的抱怨着：“哎哎哎，你文静点！以前的韩女神呢？都是假象？”


  　　这就是纯粹的勾火了，韩洛音又气又委屈，心道：你还有脸跟我说假象？

  　　但是，真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无从开口。


  　　凭什么指责对方？

  　　方小武好像还真没骗过她什么，避而不谈的事很多，但只要说出口的，现在回想，好像还真没有哪句是撒谎。


  　　最起码暂时找不出来。


  　　就算之前一个劲撩拨她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过什么承诺。


  　　可这就是最大的罪过，让她打心里发堵，堵得喘不上气来。


  　　毫无征兆的，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就好像打开一个闸门，心中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复杂情感，顿时从这个出口宣泄出来。


  　　她往桌子上一趴，痛哭出声。


  　　方小武动作一顿，眼神一暖，无声的叹口气，抱着胳膊往后一靠，静静的看着她哭。


  　　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心里淤积了太多东西吧，韩洛音这一哭，持续了将近5分钟，才慢慢停歇。


  　　等到她再抬起头，抽出自带的湿巾去擦眼泪时，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一样。


  　　方小武眼尖，发现她包里居然装着三款不一样的纸巾，顺口打趣：“哟，你对纸巾的用量这么大？都说宅男费电宅女废纸，感情是真的？”


  　　韩洛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气急败坏的反驳：“你懂什么？一款湿巾日常擦手，一款湿巾快速卸妆，一款干纸巾吸液，女孩子标配！”


  　　谁家女孩子能配得这么齐！

  　　只有你这种白富美才会这么讲究好吧？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太敏感。


  　　不过由此引申出来的现象，让方小武内心里充满感慨。


  　　暴发户和豪门的区别，完全是体现在一处处细节，韩希夷如此，韩洛音亦是如此。


  　　但问题是，韩洛音马上就要凤凰脱毛，变得不如家养小母鸡，以后真是有得熬啊……


  　　想到这里，他原本打算转移话题的，硬生生又拉回来，试探问：“这破玩意一张多少钱？”


  　　韩洛音皱眉：“不知道。一次买一箱，我和我妈两个人用，几百块钱一个月？”


  　　她没问出“你问这个干嘛”，但眼神已经表达出这个意思，方小武不由再次叹气。


  　　姑娘，你心真大……


  第三百九十七章 桃夭

  　　韩洛音打小锦衣玉食，再怎么聪明，可毕竟没真正经历过大事。


  　　就从现在这个小细节就可以看出来，她根本没意识到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方小武却一点都不敢乐观。


  　　就以现在这方面的严肃程度，没有掌握证据的情况必须审慎调查，可一旦掌握证据，走到双规这一步，基本就可以和判刑划等号，早晚的事。


  　　职务犯罪的种类很多，常见罪行基本都会追缴非法所得财产，到时候，银行账户一冻，房子一封，大小姐你吃饭都成问题啊……


  　　见韩洛音的情绪已经放松很多，方小武决定谈点正经的。


  　　“你爸爸说没说过，情况最坏会如何？”


  　　韩洛音瞬间又生产出满眼眶的眼泪，哽咽道：“他没说过，但我家里长辈估计，最高能到无期……”


  　　好么，问题真不小……


  　　方小武又问：“你大伯是什么情况？能帮上忙，还是自身难保？”


  　　眼泪直接砸下来。


  　　“他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次据说就是大伯那里出的事，牵连到爸爸的……”


  　　方小武一惊，然后脑子里猛然闪过一道灵光。


  　　赶紧抄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发给陌紫妍。


  　　“姐，云州发展银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池家有没有关系？跟李战有没有关系？”


  　　韩洛音茫然的看着方小武忙活，动动嘴唇，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方小武也没跟她解释，紧接着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我妈经商，不过实际操持的是我舅舅，这次可能也要受到波及……”


  　　得，一窝端。


  　　要是真有问题，方小武是赞成全端掉的，鼓掌支持。


  　　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内没问题的企业和家族真不多，为社会公平计，端掉谁都应该，但要是因为某些原因互相倾轧，放大恶抓小贼……


  　　那方小武只能无语。


  　　话题太深不谈为妙，反正，他不同情韩洛音的遭遇，但是同情她本人，能帮上忙肯定帮。


  　　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说，人都是有立场的。


  　　就好比疼讯，各种抄袭，但这并不妨碍普通玩家一边骂一边玩得乐呵呵。


  　　作为草根，方小武最烦的就是权贵，恨不得国家把他们都打趴下。


  　　但是作为一个新晋的权贵，他享受着人脉、金钱带来的种种好处，现在已经不可能端起饭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可以说，他的思维正在向着一个合格的企业家转变。


  　　不是说一定要干坏事，偷税漏税占国家便宜，或者欺负普通人什么的，但是，位置到那里以后，他该享受的特权待遇，不可能往外推。


  　　我自己挣来的，凭什么啊？


  　　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任何人要求别人做道德圣人都是耍流氓。


  　　一个人，在社会里不断向上爬、不断成功的过程，本质上就是攫取更多的社会资源，拿到手以后，谁都会本能的保护果实，这是人类的天性。


  　　真正道德的人有四种。


  　　一种是坚持只用道德的方法来获取资源，坦坦荡荡。


  　　一种是把用不到的资源通过某种方式分出去，不会无休止的攫取，然后死捏在手里不放。


  　　还有一种是努力把社会资源变多，创造出更多的资源来让社会共同分配。


  　　最后一种是……当社会不道德到极限时，以血和火，立下道德，但自己并不贪占资源。


  　　此四种以下，皆为凡人，并无不同。


  　　一一对照，那些空喊着道德口号的卫道士键盘侠是不是很渺小？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往往能够发出最大的声音。


  　　方小武对此看得很透彻，他确信，韩洛音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金钱是一方面，落井下石的声音恐怕更折磨人。


  　　可惜，韩女神好像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者是暂时还没时间去想？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反正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方小武不可能帮她翻盘什么的，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到。


  　　“你家里的大块财产恐怕一时半会都动不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一是要省着点花钱，改变一下生活习惯，二是要放平心态，别听谁嚼舌头就委委屈屈的流马尿……”


  　　小五哥说话语重心长，声音又温柔，韩洛音就听得很认真，结果听到最后，气得差点喷鼻涕泡。


  　　“你才流马尿！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噎人？以前你对我怎么不这样？”


  　　妞啊，前段时间是有求于你，当时你不把握机会，怪我咯？

  　　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呢？


  　　说实话太伤人，方小武想了想，很委婉的道：“以前我比较屌丝，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有好脸色的，现在我又不缺钱又不缺妞……”


  　　“你！”


  　　韩洛音差点嘎一下抽过去。


  　　这一巴掌抽得挺狠，小五哥赶紧给喂甜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不一样，真的！你记住，有任何难处直接告诉我，你父亲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借你个鱼塘挖蛤蜊绝对不成问题！”


  　　枣太甜，韩洛音被齁得直翻白眼。


  　　“我谢谢你！用不着！大学四年，我就不信凭我自己翻不了身！”


  　　方小武灿烂一笑。


  　　看看，这不就挺好？找回斗志了吧？

  　　妞啊，你岁数小，不懂我的苦心……


  　　扯淡到这里，韩洛音的好感度已经如同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好几轮，方小武都懒得看了。


  　　撩妹秘技——拨心！

  　　简单描述，就是要让妹子的情绪大起大落。


  　　当然，不能玩脱，必须始终在可控范围内。


  　　方大撩神的牛逼之处就在于，今天他真没有特意去撩，完全是好心帮她舒缓情绪，随手为之。


  　　效果好成这样，始料未及，但也说明他现在的功力已达化境，羚羊挂角浑然天成，可称大师矣！

  　　看看韩女神的眼睛还肿得老高，但是精神头明显好很多，方小武坏笑着指指酒瓶。


  　　“还喝么？”


  　　韩洛音被揶揄得脸有点烧，但还是果断摇头。


  　　大哭一通，心情不像之前那么郁结，没必要再那么刻意的麻痹自己，还跟这王八蛋喝什么喝！


  　　“不想喝酒，我饿了……”


  　　小小的声音一出口，她猛然发现，其实自己心里的怨气并没有那么强，这完全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一想到这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点点往日大气，顿时再次消失无踪，不好意思重新占据上风。


  　　脸颊微红，艳若桃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最高境界


  　　基本没动的几样菜拿去热热，再要一小碗蒸饭，韩女神重新开始吃第二波。


  　　方小武属于那种撩火没够的贱人，好奇的问她：“哎，你们平时是不是从来不吃剩菜？像这种情况，是不是就重新点一桌新的？”


  　　韩洛音差点没噎住，咳嗽一阵，没好气的瞪他。


  　　“谁在家里不吃剩饭啊？要是在外面宴请客人，那当然是翻台重点。两回事好么！”


  　　方小武摇头：“我不信。你家没保姆？”


  　　“我家房子就100多平！简单的家务活都是我妈妈自己干，顶多一周叫两次家政。”


  　　韩洛音直磨牙，不过方小武压根没当回事。


  　　你家不是住不起大房子，无非就是不方便呗，以后好了，有钱随便住多大……假如还有钱的话。


  　　其实聊这些，无非就是一种试探。


  　　目前来看，韩洛音没那么娇气，只要能挺过心理层面的落差和打击，出不了大事。


  　　说到这里，韩女神面色突然一黯，喃喃道：“那个臭傲娇才麻烦呢，她可真是从来不吃剩菜的……”


  　　谁？！


  　　哦，韩希夷。


  　　方小武很快反应过来。


  　　这两姐妹互相之间确实挺不对付的，不过不是生死仇敌，真到这种倒大霉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彼此的。


  　　只可惜，即便她们抱起团来，也难以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韩洛音魂不守舍的吃饭，方小武自斟自饮，然后手机里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大陌总的，一连三条。


  　　“云发行确实出事了，行长已经被秘密双规。”


  　　“池家跟云发行有很多资金往来，不确定会不会受到波及。池扬调集资金没有通过云发行的原因就是这个。”


  　　“李战的事情跟云发行没关系，反而是因为云发行出事，让上面要求尽快结束楚天动荡，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


  　　哟？照这么说，李战倒得这么迅速，还有韩希夷她爸一份功劳？

  　　这事儿真特么搞笑……


  　　韩希夷她爸就是云发行的行长，这是一家国有股份制地方政策性银行，资金不少网点不多，业务跟商业银行很少重合，经常承担一些体制性质的重任，所以盈利第二、任务第一。


  　　这种大物，资本资产跟科技企业没得比，但是对于一地的影响力大得惊人，水面下的东西说不可说见不可见，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原本方小武就没打算掺和，马上跟陌紫妍打字：“别细查，我就随便问问。”


  　　陌紫妍迅速回复：“你那个小初恋怎么办？你不打算管？”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换成是别人，方小武干脆都不会解释，不过对大陌总不能这么敷衍，惹不起。


  　　只好简单表态：“管她跟管她家里能一样？这年头又不带连坐的。”


  　　“呵呵……”


  　　两个字六个点，态度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方小武没当回事，他对这种情况有自己的认识。


  　　现代法律不搞株连，什么事都是一码归一码。


  　　敏感事件不能管不该问，想帮同学则尽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帮，谁能挑出毛病？

  　　再者说，人家也不会去针对妻女，顶多就是追缴财产，断掉体制内的路而已，反倒是那些别有用心、落井下石的人更可怕。


  　　陌紫妍不再说话，方小武收好手机，饶有兴致的盯着韩洛音看。


  　　女神同学两个月不见，跟高中时并没有任何区别，变化极小。


  　　一般的大学女生会将一部分精力转移到化妆、打扮上，韩洛音却不需要，她素面朝天的样子一如既往，身上连一件首饰都没多，唯独背包比高中时更大、更时尚。


  　　韩洛音被方小武看得浑身别扭，放下筷子，皱眉问：“你看什么？”


  　　看美女喽！


  　　不过方小武可不会这么俗套，总撩妹有什么意思？

  　　咱又不缺妹子！


  　　于是他就淡然笑笑，随口道：“我突然发现，底子好是真的很重要，可以肆无忌惮的露出素颜，将自身和千篇一律的妆容最大程度的区分开，又漂亮又不媚俗。”


  　　“像网上那些随处可见的主播、网红，看着是挺漂亮的，可是缺少灵魂，能看的只有妆，而非人。”


  　　“唯有你这样的少女，漂亮到一定程度，再加上气质，才可以称之为美。”


  　　一番话，说得韩洛音俏脸微红，双手下意识的收到桌下，在小腹前面拧紧。


  　　“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之前拿你当好人，我是真傻。”


  　　话是这么说，可好感度却无声无息的在涨。


  　　方小武不解释不反驳，淡然笑笑，诚恳道：“你确实很美，真的。要保护好。”


  　　好感度继续涨。


  　　诶？等等……


  　　说好的不撩妹呢？！


  　　前女神耳根都特么红了！

  　　韩洛音挽一下秀发，低头垂眸：“好的，我会离你远点的。”


  　　无辜被怼，方小武却哈哈大笑，轻轻鼓掌：“聪明姑娘！”


  　　一句话，四个字，就让韩洛音瞳孔一颤。


  　　怎么说呢，这话更接近于居高临下的点评，折射出来的，是一种不太对等的关系。


  　　就像父亲对孩子、长辈对晚辈，有欣赏有赞誉，但是过于强势。


  　　韩洛音很敏感的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但是很意外的，接受起来并不难。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开始对方小武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讲演视频？


  　　掀翻楚天？

  　　组织骗贷？


  　　很难确定。


  　　或许，这种感觉不是某一个瞬间诞生的，而是一点点积蓄出来的？

  　　谁可以在这个年龄，做出一件又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大事啊……想想都觉得神奇而又不可思议。


  　　如果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么一直以来，方小武始终在刷新她的认识，一次又一次。


  　　若不是这样，相隔千里、分开四年、生活圈子彻底改变，她没必要仍旧对他保持关注。


  　　难道帝都大学没有帅哥学霸好男生么？


  　　还不是因为方小武总能给人惊喜！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像毒药一样，让人忍不住沉迷、探究、期待。


  　　每次发现一点新东西，都是一种巨大的快乐。


  　　这就是撩的最高境界——人形春药，香气四溢，沾着就上瘾，试过就软绵绵。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醉不归

  　　一顿饭下来，韩洛音被撩得迷迷糊糊，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穿梭不停，那叫一个心力憔悴。


  　　方小武现在的状态是憋得慌但忍得住，随手下钩，钓得到钓不着，全然无所谓。


  　　所以吃完饭以后，笑着拉她起身，道：“走吧，送你回家，多想我，少想那些糟心事。”


  　　韩洛音没去拉方小武的手，尽管他的动作却是特别特别自然。


  　　自己轻盈的站起来，大眼睛在方小武脸上一掠而过，贼拉明媚。


  　　“想到你还不够糟心？我看你的大船什么时候翻！”


  　　啧啧啧，这妞真特么恶毒……


  　　牙疼似的嘬嘬牙根，方小武转身就走。


  　　“那你可有得等，我舵大活好，开船稳得很！”


  　　“呸！”


  　　听懂一半的韩洛音轻啐一口，默默跟在后面，一上车就别过脸，明摆着不想跟他说话。


  　　安静的夜色中，安静的人儿偶尔安静的对视。


  　　今天出来见这一面，其实什么正经事都没谈，但韩洛音觉得，好像比什么安慰都有效，心中块垒去掉大半，整个人都为之一松。


  　　一路上，她东想西想，脑子里杂乱的思绪一个个不停气儿的往外闪，最后，莫名其妙的停在一个问题上——


  　　我真的很美吗？


  　　想归想，问是绝对不可能问的，丢不起那份人。


  　　所以就只能自己琢磨——对于方小武而言，我究竟是什么？

  　　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值得睡一次的美女？


  　　会一直惦念的初恋？


  　　什么都像，但是哪个都对不上，想着想着，韩洛音心里又开始烦躁。


  　　主因当然是家庭变故，但引子就是方小武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到地方，小五哥目送她下车，并没说要送她进去，于是韩洛音用力一关车门，头也没回的走远。


  　　又发的什么疯？


  　　小五哥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今天的韩洛音一直就没正常过，弱得可怜。


  　　如果她敢张口问出那个问题，小五哥一定会给她一个真实的答案。


  　　她没问，方小武不知道，这茬就此过去，可能会留在她心里相当长一段时间，方小武绝逼转头就忘。


  　　何苦来哉……


  　　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读书。


  　　第四天，5号，魏锋过生日，邀请大家一聚，大陌总没来，方小武跟成池等人好一通聊。


  　　到这时候，消息已经发酵开，很多或真或假的细节流露出来。


  　　原因没必要深究，知道结果就行。


  　　韩洛音、韩希夷两姐妹的父亲先后被双规，据说交待得很快，并没有什么负隅顽抗的戏码。


  　　韩家老人已经退休很久，保公职肯定保不住，保人仍在两可之间。


  　　所谓的保人，其实就是少蹲两年，别把牢底坐穿。


  　　两家的地位是权势撑起来的，目前已经板上钉钉的要倒塌，即将从云州除名。


  　　那些对韩家双姝抱有想法的二代们，如今各种避之不及，幸灾乐祸和讥讽嘲笑是主流声音，曾经越是高攀不起，现在越是变本加厉。


  　　单说大众影响力，韩家倒台造成的声势远不如楚天破产，但是实际上，韩家比李家要高出整整一个层级。


  　　这意味着，真正的冲击波根本还没释放出来。


  　　不过再怎么释放，伤害主要都集中在上层，外界舆论应该不会太关注。


  　　一方面因为韩家历来低调，另一方面的原因，自然是此事的敏感。


  　　对此，大家的猜测很多，是圈子里的热门话题。


  　　板上钉钉的事儿没什么好谈的，大家猜的主要是后续问题——比如资产和善后。


  　　钱，两家都不缺，能保住多少则难说，国家法律对夫妻共同财产很尊重，但非法所得是查得越来越紧，搞不好还有民事诉讼等着两位女士。


  　　成池对这种事的认识很深刻，按他的说法：“这种时候要么死拖到底等待转机，要么痛快扛罪交钱保命，最忌讳犹豫不决反复无常。”


  　　魏锋点头道：“这事儿很深，扛得住必有回报，就是不知道报在自己身上还是妻女身上，看他们怎么选吧。”


  　　知道事情麻烦，大家也就没多谈。


  　　圈子里的人跟普通人的区别，在这种时候特别明显。


  　　普通人可以聚一块爱说什么说什么，爱怎么猜怎么猜，二代们反而不能太八卦，说错话绝对会遭人惦记。


  　　为什么？

  　　普通人看这种事，看的是对错。


  　　在二代们眼里，这种事不存在对错，只有立场。


  　　说错话就意味着立场不对，遭人恨不是正常的？

  　　小插曲过去以后，大家继续狂欢，方小武被小璐程璟好一通纠缠，后来脾气上来，在洗手间用九指神功将小璐放倒，然后逃之夭夭。


  　　倒不是装正人君子，关键是——注定没得泻火，何必遭这个罪？


  　　方小武敢这么说：同时不上两个，统统都是白给人家打工！

  　　光犁地不播种，能有收成？

  　　回家以后，继续忙自己的事。


  　　6号白天去周正家看望胖蛋，中午时高云峰赶过来，就在家里简单喝两杯，聊聊天。


  　　高云峰没受什么牵连，但他跟韩家的关系很复杂，一言难以道尽，因此情绪不高。


  　　事情本身没法深聊，只能从枝节上扯点闲篇，高云峰最后说起一件事——


  　　给韩洛音准备的那块车牌没急着送，现在已经送不出去，搁他手里还烫手，问方小武能不能接手。


  　　方小武一口应下，对他来说，这根本不叫事儿，无非再买辆车呗，正好送苏野。


  　　喝到最后，高云峰成功把自己灌醉，借着酒劲说出一句话。


  　　“要是有可能，多照顾照顾小洛音。”


  　　其实是一句废话，方小武肯定会帮她，不过也可以看出来，高云峰这人很重情分，值得交。


  　　晚上快到饭点儿时，方小武主动约了韩洛音。


  　　还是在她家门口接到的人，女神穿着一条牛仔裤，运动服外套，头发简单扎着，戴着一顶鸭舌帽。


  　　看得出来，这几天她过得不怎么样，黑眼圈特别重。


  　　方小武没调戏她，第一句话问的是：“明天几点的车？”


  　　“12点半的高铁，我妈送我。”


  　　听到这句带着委婉提醒的话，方小武心里一松。


  　　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干自己该干的事，坚强独立，叫人放心。


  　　如此，就可以大胆调戏了……


  　　“女神，今天喝点白酒，不醉不归？”


  第四百章 抽象

  　　酒当然是没喝的，韩洛音没那份心情，其实饭也没怎么认真吃，草草划拉饱而已。


  　　不过让方小武感到意外的是，韩洛音对情况接受得很好，没有展现出特别脆弱的一面。


  　　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不知无措、心若死灰……这些状态，统统都没有。


  　　从她明明没什么食欲还要勉强自己吃饱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她的定性，很坚强。


  　　令人敬佩。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韩洛音原本的“壳”就很厚，防御特别强，突遭大变，那层壳以后只会越来越厚，越来越注重自我保护。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小武说不清，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


  　　简单聊聊，送她回家，剩下的假期在诡异的平静中一晃而过。


  　　8号开学，方小武先去办好自己的第二专业手续，拿到两个专业的所有课表，开始规划时间。


  　　无用的大课一概放弃，英语做同样处理，剩下的全是精华。


  　　专业课方面，金融学大一的课程压力相对较小，大可以两节课并成一节，两堂大课去听一堂。


  　　纯数的课程麻烦得多，势必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但是有数学空间顶着，效率其实很高，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再就是两门计算机课程，C++和Python。


  　　如此一来，方小武每天的学习强度就已经达到12个小时左右，并且不是那种听听就算的学习，而是真正投入进去、全心思考的程度。


  　　吃饭洗漱睡觉，整个压缩到8个小时左右。


  　　如此一来，每天还有4个小时用来读其余的书和处理杂事，比如修车灯给排气管上油什么的，都要从这个时间里面挤。


  　　这就要求他必须减少出门，减少在路上的时间消耗，否则一来一回稍微堵个车，一个小时就没了。


  　　宅在学校是最节省时间的，但不够方便，他突然动念，要不然就在学校对面买个房子？

  　　房子不用太大，规格也不用多高，有间书房学习，有张大床能摆下三五个人就OK。


  　　心里一动念头，再就压制不住，他当即就给刘怜怜打电话。


  　　“干嘛啊？突然之间就要买房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们学校正对面的房子快5万一平了你知道不？”


  　　“你不是快把盛世华年小区拿到手了么，离你们学校也不远，200平的房子轻轻松松控制在500万以内，何苦买那种户型一般楼龄20年的二手房？”


  　　刘怜怜一听他说起这个，反对意见立即就滔滔不绝。


  　　不能说她的想法没有道理，但是很明显，她没有适应如今的身份转换。


  　　小五哥耐心的和她解释：“妞诶，你知不知道钱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啊？”刘怜怜一愣，满脑子迷糊，“是什么？”


  　　“网上那个表情包你见过吧？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特别装逼的那个。”


  　　“哈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我图包里还有呢！”


  　　方小武笑道：“为所欲为有点过分，抛开贬义外壳，实质上，这是社会里常探讨的一种状态——财务自由。”


  　　“什么是财务自由？任何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去做的事，不会因为钱的因素做不成，这就是。”


  　　“你现在就处于一个财富远大于基本欲望的状态，但不是因为你清心寡欲，而是你的心态和财富不匹配。”


  　　“买一栋几百万的固定居所而已，只要确实有用，想那么多干嘛？”


  　　刘怜怜被一通教育，深受触动。


  　　“我懂了……确实，我花钱还是不够潇洒！卡地亚有条项链我相中好久了，始终没忍心下手，待会就拿下它！”


  　　方小武脑袋一晕……


  　　你懂毛了啊？

  　　是这么理解的么？！


  　　刘怜怜咯咯娇笑着揽下任务：“亲爱哒，等我买完项链，马上就去给你找房子，别急哟！”


  　　小五哥苦笑摇头：“好的，刘总，就拜托你了……”


  　　挂断电话，小武哥忍不住发出感叹——


  　　啧啧，上哪找这么贴心的小三去？首饰自己买，炮房自己备，真尼玛贴心！


  　　磨两下牙，转头方小武就把这事儿扔到一边，直奔数院去上课。


  　　换个别的专业，如果开学一个月以后班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旁听生，一看就是高富帅，必然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但是在基础数学专业，大家的反应就是看他几眼。


  　　云大数院，基础数学专业，就一个班，而且是30人的小班，就这，都没招满学员。


  　　云大专业排名，管理、信息、金融、心理、数学，数学其实是第五强的专业，但是跟本科关系不大，主要是靠一个院士撑起来的。


  　　这么讲，不是说云大纯数本科不够强，而是在这门专业上，强和更强之间的差距特别大。


  　　别的学科，你肯下苦功，比不上顶尖学子，至少跟得上进度。


  　　纯数领域，没那份天赋的就是数学狗，有天赋的是法拉利，撵人家屁股后面，吃灰你都吃不到。


  　　可是能考上云大、敢报这个专业的，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谁肯服输认怂？

  　　自然只有努力学习一条可走。


  　　头一个月时间，别的系的小伙伴还在撒欢呢，纯数的课业进度已经开始隐隐令人绝望了……


  　　这时候来个帅哥……有你麻痹用！


  　　方小武在一片淡漠中坐到最后，没人搭讪、没人关注，从众星捧月的金融大师兄变成纯数小透明，心情还乱愉快的。


  　　然后老师上台，高等代数课。


  　　金融也学《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然而根本不是一回事。


  　　才一个月时间，已经讲到向量空间变换……


  　　对基、线性无关、线性相关呢？！

  　　方小武自打获得系统以来，真是头一回懵逼了。


  　　一节课上的，脚打后脑勺，就这么忙。


  　　脑子听课，手上翻书，心分N用，一边记定义，一边拿定义理解公式，还要反复翻书找之前的内容。


  　　最最可怕的是，纯数不是要学生记公式来做习题，而是要学生根据定义来推导公式！


  　　什么叫抽象？


  　　一大嘴巴子抽过去，指着子空间和减号逆时问学生：像不像？

  　　不像啊？

  　　回手又一大嘴巴子。


  　　什么时候觉得像了，就是基础够用了。


  　　纯数就是这么抽象。


  第四百零一章 谁能挡住？


  　　从上课前的愉快到上完课的不愉快，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等到任课老师被同学们围起来，教室后面的同学终于有心情搭理一下方小武了。


  　　“同学，怎么样，爽不爽？”


  　　搭话的是一个满脸痘、大眼镜有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瘦弱少年，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


  　　以方小武现在的气度，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怎么样，只是摇摇头：“不爽。”


  　　男生轻嗤一声，捧着书，转身走人。


  　　“纯数不是镀金的专业，早点认清楚自己，给自己留点心气干别的吧！呵呵……”


  　　方小武没吭声，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把书翻到前面看一眼行列式定义，默默思考。


  　　坐他前面的两个男生也开始收拾东西，回头瞥他一眼，也没打招呼就走人。


  　　倒是同一排的一个女生拘谨的跟他搭话：“同学，你别跟冯洋一般见识，他没什么恶意的。”


  　　方小武和蔼的笑笑，揶揄道：“咱们专业的同学对人际关系这么不敏感啊？不过可以理解，天才的通病嘛！”


  　　这才是成熟的处事，那女生紧张稍缓，认真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主要是课程太难，作业总是做不出来，大家现在都特别敏感，情绪不怎么好。”


  　　方小武毕竟才只上过一堂课，还不怎么能正确认识那种状态，随口附和一句：“确实挺难的，才听懂不到八成。”


  　　那女生猛的瞪大眼睛，嘴唇翕动一下，最后却什么都没再说，低下头收拾好东西，直接走人。


  　　把小五哥弄一愣：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么？

  　　同学一场，聊完天姓名都不报一下，还是女生……哥对女生的吸引力呢？！

  　　总而言之，特别无语吧。


  　　结束上午的课，中午吃饭的时候继续看高代，主要是理解定义。


  　　对于纯数而言，搞定义本身就是学业的一部分，利用定义去解决问题是基础数学的意义所在。


  　　感谢数学空间八辈祖宗，这块脑域负责的是一切数学问题，而不仅仅是计算，所以方小武理解起定义来，算是比较容易。


  　　从特征值特征向量到不变子空间到最小多项式到幂零变换再到乔丹标准型的部分，论抽象，比金融里的成本和曲线难到不知哪里去，可是在方小武的感受中，两者的理解速度居然没差太多，基本就是嚼一次和反复嚼几次的区别。


  　　这特么就是天赋啊……


  　　不对，重说。


  　　这特么就是外挂啊……


  　　中午读完高代前三章，接着又跟苏野聊一阵。


  　　小野猫现在牢牢掐着方小武的命脉，她用不用功，直接决定方小武什么时候能解锁下本书。


  　　尽管知道学神经网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但小五哥仍旧天天督促，各种威逼利诱，只求她别放弃治疗。


  　　跟往常一样，她撒娇放赖，小五哥好说好商量的哄着——电话里必须哄，只有见面以后才能来硬的，还不能太硬，贼特么难。


  　　下午是金融系的专业课，会计学原理。


  　　这门课在当前的方小武看来，简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一节课轻松翻完三分之一，保证准确、保证记忆、保证应用。


  　　一节课时间，终于将整本书读完，方小武抻个懒腰，环视教室一圈，突然发现一件事。


  　　趁着大家还没走，他拦住程玲玲，皱眉问：“玲玲，班长还没回学校？”


  　　旁边马上就有男生女生起哄，程玲玲忧心忡忡的摇头：“没回寝室，昨天微信里告诉我可能还要再请两天假。”


  　　顿了顿，仰头问：“大师兄，你知道希夷出什么事了么？”


  　　看着她的希冀和同学们的好奇，方小武唯有摇头：“不是很清楚。”


  　　这种事，即便最终瞒不住，可是也不应当从他嘴里说出来，非是为友之道。


  　　程玲玲明显有些失望，文委李欣然打趣道：“大师兄，你那么关心班长，自己打电话问啊，你可别说你不敢？”


  　　方小武心情稍有沉重，表面却不露声色，随口就逗回去：“李成本，沉没沉呢？”


  　　大家顿时捧腹大笑，韩希夷的话题马上被扔到一旁，围着李欣然逗起乐子。


  　　自打上回微经课上，方小武拿李欣然和左哲圣做案例，两人在金融系里就“声名远扬”，一个叫李成本，一个绰号左沉。


  　　李欣然贯穿案例始终，所以是三大成本。


  　　左哲圣是“渣男”，谁跟他谁沉。


  　　不得不说，小五哥在金融系的影响力是绝对的巨物级，一句话就把两个人坑得要死咬活的。


  　　李欣然还好，很多男生借此机会跟她搭话，调戏手段拙劣，但本质上还是喜欢，有追求的心思。


  　　左大少可算是倒了血霉，不但对李欣然的追求受阻，更让其余对他有心思的女生望而却步，大学四年，家门口的花是别想采了。


  　　趁着李欣然跟女生们撕成一团，方小武一搂懵逼的左哲圣，溜溜达达闪人。


  　　到外面，左大少又气又无奈的问：“五哥，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都这么消停了还躺枪？”


  　　“这都是爱啊……”


  　　小五哥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随口调戏一句，然后状似无意的问：“怎么着，真对班长死心了？我对她没想法的。”


  　　谁信你谁傻逼！

  　　左哲圣愤愤腹诽，光棍的回道：“真死心了。娶她的实际意义已经不存在，要玩的话代价太大，没意思。”


  　　假话。


  　　这么近的距离，一只手还搭在他肩膀上，方小武瞬间就分辨出真假虚实。


  　　不过那也不是重点，有自己镇着，真假他都绕不过去。


  　　“其实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要是真喜欢她，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过去这村就没这店了，盯着她的人有得是，可不是谁都有这近水楼台的地利。”


  　　方小武诚心诚意的“鼓励”着，当场就把左大少整懵逼了。


  　　什么意思？

  　　真的假的？


  　　犹豫不决又确确实实的心动，这就是左大少现在的状态。


  　　不过这货在男女关系方面纯属拿钱砸惯了的，迷之自信，但心里没点B数。


  　　就以韩希夷那性格，你刚追完班里的二班花，无果，回头再向她示爱……你是瞧不起谁呢？


  　　就在左大少心里剧烈挣扎的时候，方小武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走远。


  　　景山和王鹏程对视一眼，都懵得不要不要的。


  　　大师兄想啥呢？！

  　　为什么撺掇左少追班长？！

  　　完全想不通啊……


  　　想不通不奇怪，正常人都猜不到，非得智商情商都高到一定程度，还要够坏才能摸到点边。


  　　说白了很简单，方小武一是没时间撩，二是限于韩洛音不能大张旗鼓的撩，三是怕麻烦……


  　　总之就是不能撩。


  　　可是现在有很多狂蜂浪蝶正在跃跃欲试，你不占位就有人要冲过来，怎么办？

  　　扔一块大饼子，栓条狗过来看门，汪汪汪跑前绕后的赶走杂鱼，不就好了？


  　　反正韩希夷又不可能看得上左大少，随他折腾去呗。


  　　等以后腾出手来，撩不撩都在一念之间，省心又省力。


  　　《孙子兵法》有云：不可撩者，守也；可撩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小五哥活学活用，却是又高一层。


  　　守不足，则使人代为守之，自身藏于九地之下，静以待之。


  　　所以说，流氓爱读书，谁特么能挡住？

  第四百零二章 跟我啥关系？

  　　方小武出来教学楼，正要回寝室，冥冥中的第六感突然发现一股子带着腥臊味儿的危险。


  　　冷不丁打个激灵，小五哥驻足在高大的台阶上，扭头四处寻摸，很快看到一个步履匆匆的身影，就在几十米外，正向教学楼赶来。


  　　卧槽！云大恐怖传说之一！


  　　二话不说，方小武扭头就走，寝室也不回了，上车一脚油门蹿向大门。


  　　接下来没课，但其实晚上还有晚自习，不过不上也罢，跟楚雨薇那娘们比起来，胖头鱼算什么！

  　　驱车走出不远，放在置物槽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打开一看，果然是楚雨薇那色魔的短信。


  　　“小五哥儿，今天你是不是有节大课？我也在3号楼上课呢！等会请你吃鲜鲍包怎么样？新开的店，味道特别好！”


  　　不怎么样！大姐你的鲍不鲜啊……


  　　看完随手把手机扔一边，方小武没准备回复。


  　　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类似的短信隔三差五就来两条，不是请这就是请那，说是她请客，本质还不是她想吃惊！


  　　对此，方小武只有一句话：姐姐，你自己吃不到的！

  　　既然已经出校园，原本的学习计划都被打乱，索性去找苏野好了，正好督促一下她的学习。


  　　正准备打电话，特别巧，成池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小五你干嘛呢？”


  　　“刚出学校，什么指示？”


  　　成池一喜：“那正好，有个事儿找你参详参详。”


  　　这时候能有什么事？


  　　方小武挺纳闷的，但也没在电话里多说，问清楚位置，调转车头，去见成池。


  　　在新二建的临时办公楼找到成池时，这货忙得脚打后脑勺，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


  　　秘书端上来两杯咖啡，好奇的瞥一眼方小武，成池随口介绍道：“小云，这是方董，以后他过来不用通报。”


  　　秘书小云眼神一震，奉上咖啡的时候恭敬行礼：“方董您好，我是秘书办罗小云。”


  　　“谢谢。”方小武先道谢，再对她点点头，“你好，小云。”


  　　气度大方，举止从容，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深邃，让人看不透。


  　　小云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转身告退，将办公室留给两位老大谈话。


  　　新二建如今叫做远程建筑，取义远大前程，实际上是百废待兴，连一样正经活儿都没有。


  　　方小武好奇的问：“怎么着，公司现在就干等盛世华年到手？”


  　　“不然呢？”成池摊手苦笑，“咱们自家刚好能吃下整个项目，我不敢把他们撒出去啊。”


  　　“咱们”这个说法完全没问题，按照在B.E公司的持股算，方小武间接持有远程建筑21%的股份，妥妥的大股东之一。


  　　“没活干，你急着配什么秘书？还这么漂亮……”


  　　小云确实挺漂亮的，跟田甜一个级别，穿着一身OL工装，气质很制服。


  　　面对方小武的取笑，成池摇头苦笑，果断转移话题。


  　　“发没发现咱们公司缺点什么？”


  　　方小武一愣，转头四下里寻摸一圈，试探问：“缺个暗室缺张大床？”


  　　“……”


  　　懵逼半天，成池终于恼羞成怒。


  　　“滚蛋！你当哥跟你似的，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我年轻，火力旺。”


  　　方小武一摊手，表情贼坦诚，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品起来总觉得有哪不对。


  　　成池撑着额头，不敢再卖关子，无奈道：“咱们公司现在特缺工程机械、施工设备，就这状态，项目拿到手都干不成。”


  　　方小武却一点都不配合，懒洋洋道：“你肯定有办法啊，不然跟我说有什么用？”


  　　成池被噎得嘎一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做出点小成绩，想跟人显摆显摆，顺手挖个坑，怎么就那么难！


  　　得，他算是看出来了，方小武这小子太鬼，绝对是意识到自己有事找他办，然后在这儿装疯卖傻胡搅蛮缠呢！

  　　知道归知道，可是成池心里仍旧愤愤不平。


  　　这小子坑人一坑一个准，扒人裤子连裤衩带都不留，我就小小的学习一下，怎么就这么费劲！

  　　凭什么啊？


  　　只能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行事风格，这东西真的勉强不来。


  　　想套路你五哥？


  　　请拿出诚意来，试试美人计吧。


  　　……


  　　意识到绕弯子没用，成池干脆直接倒出来。


  　　“工程机械好办，我准备再割楚天一刀，等楚天建筑破产清算时，挑值钱的打个包。”


  　　“估计能省一两千万吧，楚天建筑那些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咱们完全没必要买新的。”


  　　挺了不起一件事，结果说的人没什么激情，听的人更没什么表现，特别无聊。


  　　成池默默叹口气，憋屈巴拉的转进话题到预定位置。


  　　“这事儿简单，咱们现在真正的难题在银行……”


  　　方小武坚决不配合，成池只好演独角戏，巴拉巴拉好半天，终于说清楚怎么回事。


  　　“咱们不是怕池扬掺和进来抢肉吃么？我和妍姐一合计，干脆别缩手缩脚的，直接动用力量游说那几家银行的负责人，想把拍卖变成内部受让。”


  　　方小武微微一皱眉，纳闷的问：“拍卖对银行更有利吧？”


  　　“拍卖是价高者得，内部受让是专项委托，从程序到结果，都大不相同。不过，你要是以为拍卖对银行更有利，那你就太天真了。”


  　　成池神秘一笑，终于能贬低一下方小武，装个高段位的B，让他神清气爽。


  　　对银行来说，拍卖未必是好事——很荒谬，但却是真的。


  　　成池兴致勃勃的解释着。


  　　“你想啊，价再高，总不可能高到市价吧？无非就是多卖点钱，可是有很多好处，其实是钱不能衡量的。”


  　　“打个比方，京都那边过来一家大型房地产企业，现金嗷嗷多，花高价把项目拍下来自己开发，看似皆大欢喜是吧？”


  　　“但是人家有自己的合作银行，轻易不可能换。接下来的资金流转、售房存款、购房贷款、企业贷款等等等等，跟这几家银行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做的就是一次性买卖，钱货两清。”


  　　“长远来看，真划算么？”


  　　“如果再考虑得深点，将各个负责人的个人利益也考虑进来，你说他们是赚是亏？”


  　　方小武恍然大悟，只觉得又学到一课，对这个社会里种种荒谬现象下的现实逻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谓变通，不外如是。


  　　要是B.E能控制住拍卖结果，那走程序是最好不过的，但若是有很大可能发生意外，银行方面就要考虑另一个接手对象的“诚意”、“价值”。


  　　全面评估完池家的情况以后，天平倾斜。


  　　所以，在两家的游说下，总计5家银行，已经有4家同意执行专项委托受让的一揽子合作计划，干脆关门炖肉。


  　　可问题是，有一家不同意。


  　　这不是董事会投票，多数胜少数。


  　　这是要么全同意，一个不同意就等于白玩的“合作共识”。


  　　所以还真挺麻烦的。


  　　那么，新问题是——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四百零三章 意外的作用


  　　成池憨厚的给方小武讲述这里面的问题。


  　　“有意见的是建行云城分行，主要是他们的潘行长新上任不久，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营造起足够的感情和互信。”


  　　“潘行长是空降兵，原本在魔都任职，毕业于震旦大学，年富力强，很有想法，但又足够谨慎，对于风险有独到的认识。”


  　　“所以说服她的过程很困难，妍姐去谈过两次，始终没有太大的成效。”


  　　“你知道的，在这方面我的水平还不如妍姐，去一次，两句正事都没说上就给我扯起别的，所以很挠头。”


  　　“眼看着时间所剩无几，我觉得，是时候让你出马了！”


  　　方小武眯着眼睛，反复在他脸上打量着。


  　　怎么说呢，成池是个爽快豪气的性子，可是跟憨厚绝对不搭边，方小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看半天，没找出什么问题来，他笑眯眯试探：“哟，这么艰巨的任务，你们俩就放心交给我？”


  　　成池义正辞严开始天花乱坠的吹捧。


  　　“达者为师！”


  　　“小五啊，虽然你年纪最小，但是你这个沟通能力、说服能力、个人魅力，确实都比哥强，哥向来是服气的。”


  　　“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啊！”


  　　“再不抓紧搞定，真要拖到拍卖流程开始，咱们就得跟池扬正面怼，你也不希望把利润平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竞争上面吧？”


  　　“妍姐不好意思找你，你猜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哥绝对信任你！接下来你就费费心，拿下潘行长！”


  　　越听越确定有问题，但方小武却找不出原因。


  　　成池是自己人，“坏心思”肯定没有，顶多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玩心，这点可以确定。


  　　所以方小武干脆就不再费心思，点头应下差事。


  　　“行，什么时候见面？你把潘行长的资料给我准备好，我琢磨琢磨怎么跟他打交道。”


  　　成池大喜过望，第一时间抬手看表，然后脱口而出：“约好6点半请她吃饭，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方小武皱眉看看时间，其实刚到5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


  　　被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成池立即正色摇头：“没啊！我就是急得直冒泡。”


  　　方小武懒得再理会这家伙，想看我热闹？

  　　等着！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小到与人沟通，大到求人办事，最关键的就是要投其所好，找到一个“利益共鸣点”，找到就能往下谈，找不到，转身就是陌生人。


  　　和人打交道是门技术活，和位高权重者打交道，更是不容轻忽。


  　　人家有的越多，你就越难打动对方，再加上思维本身的差距，水平不足，就很容易露怯。


  　　方小武倒是不怕，反而跃跃欲试。


  　　成池刚才那句“年富力强”拐得他不轻，他觉得这个挑战无论胜败，必有收获。


  　　开着C200L，跟在成池的超跑后面，两人直奔方小武家——按成池的说法，正式会面，多少收拾一下形象，表示尊重。


  　　方小武深以为然，遂换上一件休闲西装外套，搭着里面的嫩青色小衬衫，既不会过于成熟古板，又干净利索。


  　　照照镜子，小五哥对自己微微一笑。


  　　小伙子，你越来越帅了，我很欣慰！

  　　十月的天气已有凉意，秋风徐徐，钻进车窗吹拂着小五哥的碎发，吹旺他的斗志。


  　　来到订好的私人会所时，时间刚过六点零五。


  　　方小武刚点好一壶茶，正要问问成池潘行长的具体资料，包厢门就被敲响。


  　　“请进！”


  　　门被推开，服务生引着一个美女进门，小五哥懵逼了。


  　　“哎哟，潘行您好，快请进快请进！”


  　　成池快步迎上去，方小武茫然的站起来，茫然的打量着对方。


  　　年龄30+，具体看不准，穿的不是银行工装，但也是女士正装，米黄色。


  　　身高大约165，体态均匀，头发干净利落的挽在脑后，脖颈修长，脸上化着裸妆。


  　　这女人的气质极其淡雅，静立时的仪态无可挑剔，迈步的时候又有一种人妻的熟美甜香扑面而来，不仅仅漂亮，而且诱人。


  　　方小武恍然大悟，恶狠狠剜成池一眼。


  　　麻蛋，你当五哥是什么人？鸭霸么？！

  　　潘行正在跟成池客套：“成总您太客气，盛情相邀，荣幸至极。”


  　　声音不复少女的清脆，但音质磁性，力量十足，独有一番魅力。


  　　恰好这时，方小武和她视线相对，目光一触即收。


  　　成池半侧身，为她引荐：“潘行，这是我的合伙人，方小武。小五，这是潘尧潘行长。”


  　　大行长没伸手，方小武只能点头致意：“潘行您好，认识您很高兴。”


  　　潘尧微笑：“方总您好。谦谦君子、丰神如玉，方总真令人吃惊。”


  　　成池喜形于色，背着她冲方小武挤眉弄眼。


  　　小五哥顿时无语。


  　　你得意个屁！人家就客套一下，好感度一点没有……诶？居然有两点？！

  　　面板一开，直接锁定对方，居然真的出现在好感度列表里，也是神奇……


  　　好吧，不神奇，哥确实帅。


  　　三人各自落座，潘尧直接被安排在方小武正对面，成池和方小武一侧，坐在方桌靠外的位置上。


  　　“潘行，您来点菜。”


  　　成池递过菜单，潘尧稍微推辞一下，接过菜单，简单扫一眼，直接点下第一页的第二道和第三道。


  　　方小武心里微讶——很典型的帝都点菜法，真不像是魔都出来的。


  　　陌紫妍曾经跟他闲聊过宴请点菜的学问，细节颇多，据说能在饭局上看出特别多的门道，方小武没什么机会实践，今天倒是意外的用上了。


  　　私人会所并不是都有菜单的，但如果有，一般第一页必然是特殊菜，极富特色。


  　　一般情况下，第一道菜的做法往往特别复杂，价格通常也是顶级的贵，这叫开门见山树立标准，接下来的几道相对就会便宜很多，让客人觉得还不错——实际上要比外面的馆子贵出至少两倍。


  　　小小的一个心理学运用，不代表全部，但非常普遍。


  　　帝都圈子的这类宴请，主客身份基本平等，客人推不过点菜，往往就点二道三道。


  　　而魔都的类似宴请，可能就会点两道代表性的本帮菜。


  　　今天这家会所，苏杭江浙菜式都能做，是成池特意挑的，可是看潘尧这模样，根底怎么好像在首都？

  　　方小武正若有所思，视线突然第二次和美女行长对上。


  第四百零四章 值得一交


  　　三十多的少妇，又是一行之长，双目对视而已，不可能有羞怯、畏缩之类的情绪。


  　　这姑娘……这人妻大大方方的在方小武脸上扫着，眼神饶有兴致，表情若有所思。


  　　“方总的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看起来也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说话间，好感度缓慢但坚定的往上涨着。


  　　文武双全的buff效果，说是“第一眼见到”就飙好感，实际上也要看对方更吃哪方面。


  　　特别吃颜的，第一眼看到就飙满。


  　　特别吃才华的，可能就要稍稍接触一下。


  　　特别爱吃肉的……不脱裤子人家理你？

  　　说白了很简单，好感度不一定瞬间到位，有可能会有延迟，当然，不会迟到太久，接下来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现在是一个应该开始吹牛逼的情况，由于方小武不方便自己吹，成池很贴心的亲自顶上去。


  　　“小五是今年云州高考理科状元，之前有个讲演视频在网上很火，我也是那时候认识他的。”


  　　“接触下来才发现，这弟弟是个变态级别的天才，不但在玩智商的领域里全能，赛车、体育都是专业级别的！”


  　　“志趣相投，我们就在一起搞了这个小摊子，战略策划方面基本都是他在出力。”


  　　成大少毫不吝啬誉美之词，活脱脱一个正在推销小鸭的客源经理。


  　　小五哥内心里当然是拒绝的！


  　　你什么意思？

  　　强迫我出卖色相？！


  　　就哥这暴脾气，不撩死对面的美人妻行长，以后跟你姓！


  　　把愤怒牢牢压在心底，方小武平和而又自然的对潘尧笑笑，不骄不躁，也没有刻意的谦虚。


  　　“潘行，您叫我小五就好，我的本职就是一个学生，总不总的，贻笑大方。”


  　　潘尧做恍然大悟状，也不晓得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抚掌惊叹：“原来小五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我说怎么面熟……讲演很棒！”


  　　嗯，是挺棒的，要不然李战是怎么垮的？


  　　看得出来，潘尧沟通的技巧很高，不动声色间就已经叫上小五。


  　　但是，可能是来云州的时间不长，她对楚天倒下的过程和云州当前的格局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否则应该会对方小武有更深的了解才对。


  　　不过，“不了解”也未必是坏事，“想了解”的状态才是最适合沟通的。


  　　此时，好感度已经无声无息间蹿到15点，而且是基础好感度，第一印象正式固定，好得惊人。


  　　“小五在云大读书？怎么没报清北震旦？”她饶有兴致的追问一句。


  　　“我是单亲家庭，一方面是恋家，另一方面，我觉得学习能力够用的话，这几所院校的教研实力不存在本质差距。”


  　　方小武笑得很柔和，没有一点侵略性，但说出来的话却并非如此，自信到近乎狂妄。


  　　潘尧美目一闪，没理会方小武随意抛出来的孝顺属性，微笑附和：“这话在理，其实当年我可以读中财的，不过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金融学到经济最发达开放的魔都去读更有趣。”


  　　方小武就是学金融的，他当然知道，中财才是国内金融体系的大本营，从各大部委到央行商行保险四大所，中财系能占三分之一江山，华清+华清五道口才占不到三分之一，虽说有历史遗留因素，但也可见中财在金融体系里的强势。


  　　震旦金融系的竞争力，在某些不可说的层面上，搞不好还不如上财。


  　　这选择真有趣……


  　　意识到潘尧是个有“秘密”的人妻，方小武越发谨慎，“惊喜”而笑。


  　　“潘行也是金融学出身？”


  　　一个也字，该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


  　　潘尧眼睛一亮：“小五在云大读金融学？洪材教授门下学徒啊……”


  　　方小武腼腆一笑：“洪教授算是我的正式老师吧，以后读研肯定会在他老人家手下的。”


  　　这层关系一拿出来，潘尧脸上的疏离矜持顿时软化下来，仪式的笑容也开始有几分真切的热度。


  　　“啊？小五你居然是洪教授的关门弟子？我的研究生导师是张金清教授，照这个关系算的话，你是我的师弟呢！”


  　　张教授和洪教授算是同门师兄弟，身份正好也是两所学校金融学院的副院长，研究方向不太一样，但私人感情很不错，从这个角度出发，师姐弟的关系还真不勉强。


  　　“潘行……”


  　　“还潘什么行！叫师姐、尧姐都行！”


  　　潘尧嗔怪的打断方小武，表情丝毫不做假。


  　　方小武自然从善如流，马上改口：“师姐，真没想到这么巧……”


  　　顶级院校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教学质量、求职口碑之外，人际关系平台更是雄浑高远。


  　　不管是什么专业，最顶端的学界、产业、研究机构，几乎都被这些顶尖学府的学子所掌控，稍微拜上一个码头，就会多出一个体系做背景。


  　　到哪都不用操心人际关系，只要肯努力，出头的机会就比别人大太多。


  　　所以过来人才总是说，高考是人生第一关，是未来的分水岭，要重视要努力……全是大实话！


  　　拉上关系，还是潘尧主动拉上的，两人顿时就有数不尽的话题，都不用费力去找。


  　　相比之下，成池就跟外人似的，看看潘尧，再看看方小武，满脸懵逼。


  　　你妹的，要不要这么邪性？

  　　本少确实是觉得你对付女人有一套，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就这么简单，为啥我不行呢？


  　　奇怪！操蛋！


  　　就在成大少瑟瑟发抖的时候，潘尧正跟方小武聊得起劲。


  　　“小五，洪老师应该是轻易不收本科生的，你有没有快速跳过本科阶段的计划？”


  　　“学分还算好修，不过我的时间不太充裕。”


  　　方小武摇摇头，苦恼道：“我的第二专业是基础数学，再加上外面时不时的有事……”


  　　听到“基础数学”四个字，潘尧肃然起敬，甚至，好感度第三次往上一跳。


  　　“啊？纯数？你怎么会想要学这个？”


  　　方小武微一斟酌，脸上绽放出一抹纯净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这门学科能让我真正体会到思考的快乐吧？金融本科阶段的内容……方向还是不太一样。”


  　　嘴里说着方向不太一样，实际表达的意思是“太简单”，谁听不懂？


  　　潘尧已经不是肃然起敬了，是五体投地。


  　　越聪明、学历越高、知识越多，才越能理解纯数的艰辛、艰难、艰涩，同样，就会越发敬佩那些数学家非比常人的智慧。


  　　方小武当然离数学家还远着，但是能在纯数里寻找快乐的人……那就是变态啊！


  　　啧啧啧，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在最困难的领域里磨砺才华……


  　　明明已经有偌大家业，却不去享受生活，而是孜孜以求的追求真理和知识……


  　　潘尧眼里直冒红心。


  　　这个小师弟，值得一交！

  第四百零五章 换几亿


  　　就知识总量而言，潘尧绝对吊打方小武，但谈到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她又远不如小方同学。


  　　这就是聊天的基础。


  　　方小武刻意勾搭，她就只能说得深一点，然后方小武不但表现出爱听来，还经常能举一反三，甚至提出一些立意很高的看法，令人眼前一亮。


  　　谈性越来越浓，沟通自然就越来越愉快。


  　　这种心灵层面的共鸣和交换，是每个高级知识分子都梦寐以求的，潘尧身上有很重的行政官员色彩，但也有隐藏得很好的文青气质，自然难以免俗。


  　　没成池什么事儿。


  　　这货唯一的作用就是鼓掌喊666。


  　　一个小时，从专业聊到学业，再到金融业，再具体到银行，再放大到各种政策，看似闲聊的过程中，潘尧也成功的将自身立场表达清晰——表达方式挺隐晦的，能听懂几分全看个人。


  　　以方小武【察言观色】的能力，再加上【虚实】被动、谋略天赋，自然是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


  　　怎么说呢，从潘尧的角度而言，这事儿确实很有难度。


  　　首先一点，她对云城分行的掌控力远不如前任。


  　　孤家寡人来上任，时间不足4个月，内部状况顶多算是勉强梳理明白，具体到手下谁可用谁不可用，谁可信谁不可信，还需要时间观察，需要事件验证。


  　　其次一点，她对云州的格局、状态，看得也不甚清楚。


  　　偌大一片地界，权贵家族众多，关系错综复杂，不亲自接触、调研，怎么可能知道谁是什么性格、企业是什么状态、合作利弊？

  　　最后一点，她的上任走得不甚光彩，所以不但没能交接，更是留下不少坑让她填。


  　　这种状况下，成池那个需要冒些风险的提议，自然就没什么吸引力。


  　　每个人做事都有各自的风格，但是大层面上的进退，大抵是有共同脉络可寻的。


  　　潘尧现在处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阶段，行事偏保守，再正常不过。


  　　之前谈拍卖之后的合作，她尽可以随大流拿应得的那份，谁都说不出什么来，所以没费任何力气。


  　　现在要取消拍卖，却需要她承担一定的风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根据方小武的观察，这个便宜学姐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守成性格，再过半年，她或许会轻松答应，可不巧的是，这事儿拖不起。


  　　怎么办？

  　　方小武和成池对视一眼，成大少的表情有点烦闷沮丧，看上去是已经正确认识到难度，信心不足。


  　　可方小武却仍不死心，他觉得，这事儿或许没那么难。


  　　关键在哪？


  　　取信于人。


  　　潘尧是有权利作出决定的，事情本身并不会上升到更高层面，麻烦在于她个人的顾虑，是一个非常孤立的问题。


  　　她的坚硬、强势、油盐不进，都是表象，看似让问题变得难以解决，实际上却将矛盾集中于一点。


  　　搞定她一个，整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所以，只要能让她信任己方，天空就会飘下五个字。


  　　目前，她对方小武的好感已经上涨到35点，基本上已经到达当前极限，涨幅接近停止。


  　　这肯定不够。


  　　不过咱有办法。


  　　随手给她倒上半杯果汁，方小武随口问：“对了师姐，你见过我们另一个合伙人，陌紫妍陌姐吧？”


  　　“见过两次。”潘尧点点头，赞叹不已，“陌总真漂亮，仙女一般，让人自惭形秽啊！”


  　　大陌总今天没来，证明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去见岁数差不太多的女领导，那不是擎等着遭人嫉妒么？

  　　万一谈崩了不欢而散，哥就只能殚精竭力来弥补了……


  　　方小武正腹诽着，成池接过话头，捧道：“潘行您太谦虚，您自己就是大美女，令人一见难忘，妍姐说到您也是憧憬的……”


  　　潘尧掩嘴娇笑：“哎哟，成公子您可别取笑我这个老太婆了，我自己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虚头巴脑的客套，没一点真感情。


  　　方小武绝对不会这么撩，不显功底。


  　　“说起来，其实我能拜到老师门下，还是紫妍姐帮忙介绍的，要不然老师可能不会对我另眼相待。”


  　　方小武话一出口，潘尧表情就是一动：“哦？洪师伯跟陌总关系很好么？”


  　　“老师在云商挂着名，有不少师兄师姐毕业以后直接进云商银行、云商证券，两边关系很近。”


  　　方小武笑笑，随口有问：“张教授呢？被哪个机构外聘？”


  　　像这种院士级别的大拿，说是外聘，其实都是挂个名，或者有些合作的研究项目，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学术寻租，跟企业的关系有远有近，不可一概而论。


  　　方小武表达的意思，就是洪材和陌家关系很近，是自己人。


  　　潘尧明显是听懂了，没正面回答问题，讶然道：“哟，这倒是没听陌总提起过，早说的话，多出来喝喝茶，我也多个闺蜜。”


  　　有效！


  　　方小武心里狂喜，马上趁热打铁：“紫妍姐学文的，不喜欢家里的行业，守着她那摊影视娱乐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这次就是陪我们胡闹而已，师姐，你们俩怕是不好找共同语言。”


  　　潘尧表情愈发松懈，哑然失笑：“小鬼，你又知道了？师姐我闲来无事就在家里宅着追剧。”


  　　好感度悄无声息的又涨上去几点，如今已经有39点之多。


  　　刚才那句话，明面上的都是废话，唯有传达的信息具备实际意义，潘尧肯接招，这就是一个好信号。


  　　基础的互信，往往来自于共同的背景、阵营、立场，在这个层面上，洪教授真是帮了大忙。


  　　如果潘尧和张教授的关系足够近，回头张教授很可能就会跟洪教授沟通，关系这么一摆，两边都心里有数，下次再打交道就会容易许多。


  　　至于今天，聊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下个项目是不可能有的，现在亮家伙都没用。


  　　寒暄、道别，潘尧婉拒两人相送的好意，自己驾车离去。


  　　目送这位难搞的大行长走远，成池用力一挥拳，兴奋的搂住方小武。


  　　“卧槽，小五你真特么行！你上辈子是鸭子成精吧？一出手就有……”


  　　小五哥翻起一个大白眼。


  　　“你不学无术怪我咯？我们那是精英知识分子之间的互相欣赏，懂么？”


  　　“懂，我懂！”成池揽着他好一阵挤眉弄眼。


  　　“总之你加油，房钱我出，妍姐那里我扛，务必早点将你窑姐搞定，几发换几亿，你特么精贵着呢，别抹不开知道不？！”


  　　我草里打野！

  　　“滚滚滚，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小五哥不耐烦的甩开他，龙行虎步的走向C200L。


  　　成池站在原地，单手摸着下巴，“嘎嘎嘎嘎”的一阵奸笑。


  　　小样的，几发换几亿，人妻又那么辣，我就不信你能忍住不浪！

  第四百零六章 要俩给仨

  　　天地良心，方小武并没有想过污污污的事情。


  　　上车打开音响，放出一首“当我快乐时”，跟着音乐打着拍子，心情敲愉快，但他琢磨的都是正经事。


  　　你要说家族势力、个人身份，陌紫妍和成池都远高于一个分行行长，但社会就是这么回事，人家叼你你才是根葱，不叼你，你的面子都不如手纸。


  　　具体例子请参照撕葱，无数人怼过这少爷，也没见人家怎么着。


  　　现代社会是一个非高度集权的合作型社会，资源交换是主题，所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今天的收获算是很好，公事没怎么谈，但私交已经初步建立起来。


  　　而且可以说，这私交完全是方小武自己的，跟B.E投资没关系，提高的是方小武的人脉厚度，四大行行长，以后早晚用得上。


  　　请注意，不是“早晚用得上”！

  　　……


  　　回到酒店，小野猫咬着铅笔头，正在努力学习。


  　　目前她在恶补神经元函数，线性非线性的都有，幸好不用她学到数学系的程度，有工科大一的水平就足以应付过去。


  　　小五哥心情极好，于是又给她讲一些深化知识。


  　　比如说，神经网络的作用。


  　　这东西本质上是判断概率分布的，解决的是分类问题。


  　　比如在语音识别上的应用，是这样的——


  　　先建立声学模型，每个模型都对应着一组数据，数据则可以化为坐标，在多维空间里散落分布。


  　　整个多维空间，遍布各种元音辅音的坐标，abcd等等都有各自的领地。


  　　一个已经训练好的神经网络，其权重参数决定上述坐标的位置，接下来，再有新的声音数据进来，就一一对照，辨认属于哪个声学模型。


  　　比如说，语音输入这样一句话：苏牧武是个大帅比。


  　　su的s和u，变成两个坐标，进入多维空间里的两个区域，根据距离初始模型的远近，网络判断是s而不是sh，得到结果su。


  　　至于怎么确认是苏，而不是素、速、宿、酥……那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有人不分平翘舌，s和sh分不开，怎么办？还是另外一回事。


  　　总之，神经网络最擅长干的事情就是分类，跟分类有关系的智能问题，都可以用这玩意解决。


  　　它不聪明，但它特别能算，所以才有现在讯飞语音输入法的奇迹。


  　　方小武还特意下载一个输入法，让苏野试验语音输入，不过这妞玩了一阵，一句话就把方小武问懵了。


  　　“我用微信直接和你语音聊天就好，为什么还要转化成文字？”


  　　方小武沉吟片刻，眼睛一亮：“如果语音输入文字的技术再进步一些，老苏就可以每天更新4章《读书成圣》而不至于手疼……”


  　　苏野撇撇嘴：“那家伙的咽炎比腱鞘炎还严重，去KTV唱一首歌就咽喉肿痛……”


  　　方小武遗憾叹息：“确实。可惜了那家伙的歌王实力、偶像颜值……人无完人啊！”


  　　正感叹着，刘怜怜风风火火的回来了，随手把一个小盒子甩给苏野，高高仰起头。


  　　“姐送你的礼物，不用太感动！”


  　　“你是谁姐？”


  　　苏野刚要炸毛，但是看清楚盒子以后，马上就把她扔到一旁，忙不迭的打开。


  　　“啊啊啊啊啊！姐你好姐你吃饭没姐我好爱你……”


  　　方小武探头一看，宝石不认识，价认识，4打头的六位数。


  　　这败家娘们！

  　　……


  　　俩败家娘们凑一块反复换衣服反复试穿搭，亲得跟亲姐妹似的，甚至还放了一浴缸热水，倒进去半瓶售价1999欧元的奥古斯都郁金香精油，然后搂一块泡香精浴。


  　　泡到一半的时候，小五哥甩哒甩哒的走进去，坏笑道：“哎哟，最近皮肤好干……”


  　　刘怜怜懵逼的看着苏野：“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苏野心虚的往水里一沉：“我不知道……”


  　　刘怜怜一把抓住大灯，气急败坏的叫起来：“你妹啊！我在外面跑一大天，现在浑身都酸，就想泡个澡解解乏，你居然卖我？”


  　　尽管抓个满手，可也只是钳制住三分之一，苏野轻轻一甩，瞬间就得以脱身。


  　　一边往远处躲去，一边理直气壮道：“趴两个小时也比做数学题舒服……大不了今天让小五给你的评论置顶加精嘛！”


  　　“我不……”


  　　刚要说我不稀罕，刘怜怜猛然意识到不对。


  　　凭什么啊？我应得的！

  　　“我要俩！”


  　　“给你仨！”


  　　方小武狞笑一声，扑向浴缸。


  　　……


  　　惯性省略一万字以后，第二天上午，方小武老老实实上完两节专业课，然后驱车直奔远程建筑。


  　　中午简单对付一口外卖，时间全用在补课上。


  　　跟银行的合作，之前一直都是成池和陌紫妍在操作，现在要说服潘尧，只能让方小武出马，所以他必须要了解情况。


  　　大陌总也赶到远程建筑，一见到方小武，就真心实意的夸奖一番。


  　　“小五，还是你有办法。姐和那女人怎么谈都谈不拢，你一去就攀上关系，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紫妍姐服务！”


  　　方小武特别能屈能伸，一点都不嘚瑟，这就是学霸的自我修养。


  　　下午的时候，情况梳理得差不多，方小武给潘尧发出一条短信。


  　　“潘行长，什么时候方便，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两分钟后，短信回来。


  　　“小师弟下午没课？想来就来呗，师姐这里随时欢迎！”


  　　对公事的态度看不出来，对方小武本人倒是亲近。


  　　“谢谢师姐！那我待会就去拜访你，正好今天没课。”


  　　收好手机，方小武也不墨迹，起身就走。


  　　“姐你和池哥忙着吧，我去看看，随时联系。”


  　　陌紫妍淡定的抿一口矿泉水，等方小武走到门口，遥遥扔过去一句嘱咐。


  　　“要是真有几发换几亿的机会，务必要让潘行长满意，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知道没？”


  　　砰！

  　　不知道是什么磕到什么上了，反正声音不小。


  　　房间里传出一阵狂笑，方小武气得牙根直痒痒，麻蛋，我怎么那么不值钱？谁都想卖我！


  　　信任？


  　　你以为拿37码的大脚量过一次，就能正确评估哥的实力？


  　　天真！


  第四百零七章 紧要

  　　云城建行分行坐落在CBD区靠近老商圈的边缘，跟云州建行总行就隔着两条街。


  　　省会城市的市级总行，放在以前，那是有正经八百行政级别的，30多岁的年龄就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光有实力不行，还得有背景有机遇。


  　　方小武挺重视这个大龄师姐的，熟不熟的放一边，她的个人水平和素质，完全值得交个私下里的朋友。


  　　（老司机太凶猛，我现在真的不敢乱用词，生怕被人误解我的本意）

  　　大厦一层是营业网点，二层是贷款中心，三层才是各种办公室，方小武被大堂经理引上三楼，走到最里面，就看到一间完全由落地玻璃环起来的行长办公室。


  　　咦？

  　　这设计怎么那么不方便？

  　　百叶窗勉强能隔绝视线，玻璃不怎么隔音啊……


  　　下意识的吐个纯洁的槽，方小武对领路的美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美女，谢谢你，我自己敲门就好。”


  　　大堂经理肯定是好看的，看丰腴程度应该已经结婚，可还是被方小武的笑容融得有点脸红，眼睛太有电。


  　　敲开门，潘尧就坐在办公桌前，见是方小武，热情的笑着，迎上来两步。


  　　“小五来了，快过来坐。喝什么？学姐给你倒。”


  　　“学姐您别客气，有什么喝什么就行。”


  　　“叫我别客气，你还您您的，生怕我想不起来自己年纪吧？”


  　　潘尧半真半假的嗔怪，方小武从善如流，马上改口。


  　　“学姐正是最芬芳的年纪，想起来应该自傲才对，时间对你的善待，学校里的小女生恐怕不会懂。”


  　　“哎哟，这嘴甜的……”


  　　潘尧掩嘴娇笑，熟透的眼睛里水光流转，不是刻意勾引，却比什么勾引都媚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小武口活的穿透力也确实无解，哄谁都能哄到点子上，也难怪好感度涨得快。


  　　潘尧领着方小武落座，两人坐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距离不过半米，各自身上的味道清晰可闻。


  　　这是一个非警戒距离，不能证明信任，但至少说明方小武的接近不会令潘尧感到不舒服——从她的姿势，甚至可以读出一种无意识的“乐于接近”状态。


  　　这种靠拢，往往源自于人类意识最深层的吸引。


  　　是个好开始。


  　　方小武暗道，打起精神跟潘尧闲聊。


  　　最先聊起的自然还是共同背景，这玩意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只要能熟练掌握应用共同背景的套路，与人沟通无往而不利。


  　　共同背景其实不限于学历、经历，甚至可以是最微小不过的一个共同爱好。


  　　举个栗子——


  　　在公交上发现一个美女，心痒痒但不知道怎么搭讪，偷瞄半天，发现她在起点看小说，哎哟，机会来了！

  　　上去惊喜的一句：“美女，你也爱看《读书成圣》啊？”


  　　结果会怎么样？

  　　美女肯定翻脸啊！

  　　“你才看《读书成圣》！你全家都看《读书成圣》！奏凯！憋骚扰我！”


  　　看这么污的小说被你揭破，不翻脸还留着你？

  　　所以说，应用共同背景搭讪的时候，要注意细节。


  　　总而言之，潘尧主动抛出的话题还是不离两人最大的联接和纽带——两位教授。


  　　“昨天师姐跟老师请安，老师跟我讲：你洪师伯新收的弟子可不得了，夸得跟朵花似的。”


  　　“我告诉老师，我刚见过，确实是天授英才，老师当时就直叹气，说这孩子怎么不报震旦啊？当时招生办给的条件比云大好多了……”


  　　方小武不是一个喜欢自夸的人（？），只好摇头，说：“再过一两年，就该拜读师叔的《金融风险管理实务》了，希望到时候有机会亲自聆听他的教诲。”


  　　潘尧刚点头，没等说什么，方小武又道：“可惜距离有点远……如果师姐有心情指导一下学弟，那才是最舒服的。”


  　　“毕竟，谈起实务，师姐这种既有高深理论基础，又实地参与金融第一线风险控制的地方大员，才是最好的老师。”


  　　潘尧被哄得眉开眼笑，哪怕明知道这是马屁，却又无力抗拒。


  　　一来方小武够帅，二来他地位够高，三来他的智力、知识都在顶级，这三者都是拍马屁的资格。


  　　资格绰绰有余，水平又那么好，正挠在潘尧痒处，怎么会不爽？

  　　好感度继续往上蹿。


  　　当然，潘尧对方小武欣赏归欣赏，却并没有昏头。


  　　能用一个马屁将话题引导到“金融风险管理”上，方小武的沟通水平无疑是极其惊艳的，她索性就借着讨论的机会，说出实话。


  　　“各大行的风控标准理论上是一样的，但在实践中，会影响到负责人作出决策的因素特别多，每个行，甚至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现在的银行业，上有公公婆婆瞪大眼睛盯着，但擦边球络绎不绝，何解？”


  　　方小武笑着应和道：“总归是人来办事的。”


  　　一针见血！


  　　潘尧眼睛里泛起一丝异彩，点点头：“没错，执行者都是人，各有标准、各有坚持。”


  　　“大领导觉得这个业务不能这么搞，要尊重上级部门的意见，下面的人就只能在这个大标准框架里发挥，敢跳出去就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大领导觉得这个规定不符合实际，对上级部门阴奉阳违，下面的人自然就会想办法……”


  　　方小武再次适时捧哏：“比如出表。”


  　　“没错！”潘尧一拍巴掌，“都知道危险，可又不得不做，类似种种，就是我们这些受到僵硬监管的半垄断高级行业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受到僵硬监管的半垄断高级行业……


  　　一个概括，将潘尧的水平表达得淋漓尽致，这位美人妻，真不是靠身体吃饭的迎来送往型。


  　　这句话，唯有在银行业里浸淫得足够久、视野又足够开阔的大佬才能看懂，方小武琢磨起来都觉得差几分意思。


  　　潘尧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点题：“所以目前的状况是，我得考虑上级领导希望我完成的任务，排个一二三出来，先挑紧要的解决。”


  　　“你们这件事，不但不紧要，而且有风险，明白么？”


  　　“明白。”方小武理解的笑笑。


  　　潘尧刚刚松口气，就见他突然又摇摇头。


  　　“我们确实不可能让这件事变得没有风险……那就这样吧，让它变得紧要起来，怎么样？”


  　　人妻一怔，惊疑的打量着方小武，下意识的咬咬红唇。


  第四百零八章 心尖尖一颤


  　　整件事的根本矛盾，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潘尧光担风险没好处。


  　　楚天导致的坏账是前任行长的锅，潘尧只要按照正常程序去处理，就是一个无功也无过的局面。


  　　可是，如果从拍卖改为内定，结果可能有功，但也可能有过。


  　　有功并不能再升职加薪，万一有过失，影响说不定会很坏。


  　　节外生枝，特别多余，对不对？

  　　潘尧在分行行长位置上的首要任务是掌控全局，只有先站稳，才能开始考虑如何扩大影响力。


  　　任何有可能导致她“站不稳”的行为，都会被她拒绝，这跟个人感情没关系，私交再怎么好都没用。


  　　处理楚天的坏账并不是当前的紧要工作，只要流程合规，那么结果的好或者坏，对于她的职业生涯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目前来看就是这样，除非……


  　　方小武给她一个理由，让这件事变得既有风险，又有好处，而且好处完全可以覆盖掉风险。


  　　私交没有直接作用，但是，私交可以让她认真听取方小武的意见，给方小武一个机会去说服她。


  　　在今天以前，陌紫妍和成池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潘尧连他们的理由都不愿意听，没有那种信任基础。


  　　方小武已经做到第一步——让她愿意相信自己，进而考虑自己的解决意见。


  　　现在，就是最为关键的第二步——拿出足够的好处。


  　　睡服当然是个好办法，小保健针的效果不是盖的，又爽又美容，任何女人都难以抗拒。


  　　但是小五哥这么正派的人，肯定是要走正道的。


  　　遇到难题，一言不合就脱裤子开挂，面对女人可以取巧，以后面对男人怎么办？

  　　正道还是锻炼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真实能力，否则岂不是浪费辛苦读来的【谋略天赋】？

  　　什么？！


  　　你说不睡浪费自己的【撩妹】和【枪法】？！


  　　滚滚滚！

  　　……


  　　潘尧深深的望着方小武，轻启朱唇：“愿闻其详。”


  　　根子就是一个问题：好处打哪来？

  　　可以看到的好处有两大块——一是成陌两家的长期资源，二是盛世华年项目的分润。


  　　先说前者。


  　　陌紫妍自家里控制着云商银行的股份，跟银行有关的合作，轮也轮不到建行。


  　　成池家里跟云城商、云城投、农信社的合作关系，非常非常紧密，同样不可能改投建行。


  　　大背景上，建行在两家豪门手里吃不到什么，所以尽管陌紫妍和成池身份“尊贵”，潘尧也不必太理会。


  　　就好比撕葱，把他伺候得再舒服，亿达会把基本账户转过来么？


  　　不会？！

  　　好，退一步，猫熊TV的基本户转过来行不行？


  　　不行？！

  　　那哄他有什么用？


  　　出去玩的时候他买单？！

  　　再见！


  　　就是这么回事，很简单。


  　　再说后者。


  　　具体到这次资产处理，由于是五家银行联合，建行所占份额不太多，所以尽管B.E许下种种好处，可是实际上能分到的利益很有限，对于中小型城商行来说是块肥肉，建行的省会城市分行还不至于太重视。


  　　可以说，陌紫妍和成池能拿出来的好处并不多，除空头支票以外，实质利益完全无法打动潘尧。


  　　像潘尧这种一行之长，跟她画块大饼就能办成事儿？


  　　确实有人会吃这套，但不是潘尧。


  　　人妻尧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她根本没被陌紫妍和成池的家庭光环震住，非常清楚的看透他们能拿出来的实际利益，觉得不划算，直接就在心底判了死刑。


  　　昨天就是最后一次机会，甚至都说不上是机会，就是一场私下的宴请，你请客我出席，不谈正事，算是给个面子，留一份香火情。


  　　要不是小五哥帅到让人合不拢腿，哪还有今天的见面！

  　　真当人家很闲？


  　　今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还不能让潘尧看到希望，此事真的就只能到此为止。


  　　方小武清楚这一点，知道事态的严重、潘尧的难搞。


  　　不过，他仍旧信心十足。


  　　“师姐，前段时间云城有一场盛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潘尧一愣，思路顿时有点没跟上，皱眉琢磨半天都不知道方小武是什么意思，只好摇摇头。


  　　“师姐工作忙，平时比较宅，还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方小武了然的笑笑。


  　　“知道的人还真不多，事情本身不大合法，所以没人会乱传。”


  　　卖够关子，最大程度的激起潘尧的好奇心，方小武终于说起正题。


  　　“王远志王总组织的一场牌局，参与者有福生珠宝的千金、云能集团的池大少、成池成哥、高家的高发、以及我，海云亭左总提供场地和监督，搞了那么一场德州扑克竞技赛。”


  　　每提起一个名字，潘尧的目光就闪烁一下，四大公子的名号，尽管她来云州不长时间，但也已经如雷贯耳，再加上福生珠宝的阮家、海云亭左家，这阵容简直可怕。


  　　她耐着性子没追问，只是异样的打量着方小武，似乎是完全无法想象，方小武居然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层次的竞技中。


  　　然而方小武的剑还没亮出来，刚才那些，只是铺垫而已。


  　　“几位大哥大姐难得聚在一起，于是彩头就搞得稍微大了些，最后，冠军拿到大概7亿的总赌金。”


  　　潘尧悚然一惊，方小武却只是继续笑谈。


  　　“风头出得确实有点惊人，所以大家比较默契的没有外传，难怪师姐你没听说。”


  　　7亿现金！

  　　潘尧作为一行之长，在账户里见过几百亿资金，按说不应该惊讶。


  　　可是，其实往往是银行业的人才真正懂得，7亿现金究竟意味着什么。


  　　远的都不提，往小里说，单说她自己，一个季度的存款任务是5000万，一年2个亿。


  　　整个分行全年的存款任务，30亿而已。


  　　7亿就是全年任务的四分之一！个人任务的3.5倍！

  　　“师弟的意思是……”


  　　潘尧的声音有点发颤了，她已经意识到某种可能。


  　　方小武点点头，咧嘴一笑。


  　　“我赢的，没地方放。”


  　　潘尧心尖尖登时一颤，并拢的双腿下意识的绞在一起，夹紧。


  第四百零九章 不懂啊不懂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方小武笑得云淡风轻，一点没嘚瑟，但核心态度无疑就是这样。


  　　你咋这么装逼呢？


  　　你咋不上天呢？


  　　换个人肯定恨得直咬牙，但潘尧不会。


  　　“交给我！别的都好说！”


  　　人妻胳膊肘撑着沙发扶手，唰一下探过上半身。


  　　可惜，建行的破工装，衬衫一点都不透。


  　　方小武稳稳当当的坐着，缓缓摇头：“师姐，钱现在搁在B.E，盛世华年项目不结束，恐怕结算不出来。”


  　　这是个坏消息，潘尧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光芒覆盖。


  　　“没关系，只要是你的钱，那就有得谈！”


  　　这就是聪明人，方小武马上投桃报李：“当然是我的。出来时大概会有10亿？具体要看项目能赚多少。”


  　　潘尧顿时口干舌燥，轻轻舔两下嘴唇。


  　　10亿现金！

  　　这么一笔钱，对任何市级行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这钱在私人手里！

  　　陌家有几百亿资产，有用么？


  　　没用！


  　　找她们要两亿存款都不知道要花多少人情。


  　　各大行早就杀成一团乱麻，大笔的资金是那么好动的？

  　　各种保证金性质的存款能占个七八成，一点不夸张。


  　　干干净净的10个亿存款……哎哟，不行！我晕针，我腿软……


  　　银行员工对于资金的渴望，没经历过的永远不会懂。


  　　方小武也只是稍微懂一些——那7亿还没到手的时候，就有省行的副行长给他打电话拉关系。


  　　所以他能正确的认识到，这钱哪怕不花，也是一项极重要的资源。


  　　潘尧更是激动，马上就开始打苦情牌：“哎哟师弟啊，你是不知道师姐这个行长干得有多苦，到处都是难题啊……今年的SHIBOR一年期报价到多少了你晓得么？”


  　　SHIBOR是魔都银行间同业拆解利率，是银行内部间的基准利率体系，跟对外的存贷款利率不是一回事。


  　　方小武懂这个概念，同样知道今年闹钱荒，楚天不就是被钱荒逼死的么。


  　　但他不知道SHIBOR最高到哪——其实他也不关心这个，不过潘尧要诉苦，就配合一下呗。


  　　“多高？”


  　　“4.3024%！央行的基准才4.35%，差一点点就够着了……”


  　　潘尧唏嘘不已，模样我见犹怜。


  　　方小武轻笑一声，安慰道：“我不帮师姐帮谁？B.E我说的不算，等钱出来，就放在师姐这里，你放心。”


  　　潘尧看上去感动坏了，眼睛里波光粼粼。


  　　“小师弟你真贴心……别的不说了！你的事就是师姐的事，回头我就开会研究。”


  　　方小武心里顿时一松。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总而言之，终于搞定了！

  　　看似只是一句话、一个承诺，很简单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点都不简单。


  　　要是没有足够的信任基础，空口白话就说我有10亿、我要存你这里……你谁啊？！

  　　同样是空头支票，陌紫妍开出来，潘尧没理会，方小武开出来，她当场就拍板，区别在哪里？

  　　方小武的可信度高。


  　　多好打听啊？找个圈子里的朋友一问就知道，那场赌局谁赢的、赢多少，做不得假。


  　　如果方小武过河拆桥……


  　　不要紧，洪材教授还是要脸的，跟外人无所谓，跟半个自家人这么搞，简直是在作死。


  　　瞧吧，看着是挺简单的，可是换个人来，还真就摆不平潘尧。


  　　而方小武不但摆平了，还留下一点精华——


  　　要知道，这钱到建行的前提是“项目结束”，到潘尧手里有多少，完全取决于项目能赚多少。


  　　这么一根线钓着，以后项目再有事儿，潘尧能不尽力？


  　　人妻尧也知道方小武的套路，不过饵太香，她吃得心甘情愿，银行和外面不就这么回事么。


  　　“小五原来这么款啊……看来，以后师姐要靠你罩呢……”


  　　潘尧已经开始和方小武开起商务玩笑，巧笑倩兮，熟透颤兮，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成大少都没戏。


  　　需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将这话简单的理解为调戏或者勾搭，人家哄你一下，增加一点心理亲密感，你上去就搂，倒不一定会挨巴掌，只是肯定会失分。


  　　方小武就没当真，基础好感才25，总好感不到50，暂时不是真心求“罩”。


  　　考虑到人妻尧得先办事，自己的钱还有好久才能出来，方小武又主动给出一点小甜头。


  　　“这样吧师姐，我朋友还有一点小生意，基本户就改签在你这里，明天我让她过来办。”


  　　方小武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潘尧却不敢有丝毫小觑。


  　　原本以为是个前途远大的小天才，值得一交，但还需要时间培养。


  　　结果人家回手就掏出7亿现金，纯纯的一条鳄鱼，都够资格跟省行行长平起平坐，这还哪是一交的程度？


  　　必须得……咳咳！

  　　脸颊红潮涌动，双眼放光，人妻尧直白问道：“师姐不跟你装模作样……什么企业？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方小武淡定笑笑：“一家酒吧，米谷。应该没什么合作的机会，不过现金流还好，一个月流水三五千万吧，原来基本户开在宇宙行。”


  　　潘行长的二郎腿当即又是一紧。


  　　这种客户太特么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天天往账户里存款，稍微商量商量，季度末时点存款就能搞定一两亿，再加上老板的个人储蓄和高等信用……


  　　栓住这一个，全年任务都完活，简直再舒服不过，想想都忍不住笑，有木有？


  　　反过来，那家宇宙行如果是支行，丢掉这么一个客户，就够行长哭半年的。


  　　不过，那关我什么事？抓紧弄到手才是正经！


  　　潘尧心里嘀咕着，马上拿起办公电话，拨出个内线。


  　　“盈月么？来一下。”


  　　方小武还没搞清楚呢，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喀哒声，节奏还怪优美的。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推门而入的是一个25、6岁的美女——不是美女不值钱，那姑娘是真的漂亮，一身工装，气质特别禁欲。


  　　“潘行，您找我？”


  　　姑娘声如黄鹂，板板的，没看方小武一眼。


  　　潘尧淡淡的嗯一声，直接吩咐：“这位方先生是咱们行的大客户，你去陪他办一张金卡，明天方先生的朋友会转过来一个基本户，你处理。”


  　　姑娘这才转头望向方小武，双手合于小腹，对他鞠躬：“方先生您好，我是傅盈月，很高兴为您服务。”


  　　什么意思？

  　　潘尧解释道：“小五，以后盈月就是你的专属客户经理，有任何业务需要，直接联系她处理。”


  　　我找你处理不好么？


  　　她的权限肯定没法跟你比，稍微大点的事儿肯定要请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社会菜鸟小五哥暗暗摇头，不懂啊不懂！

  　　有在银行上班的读者么？我木有黑你们……


  第四百一十章 钱的威力

  　　各自都忙，再加上明天还要联系，方小武跟潘尧没多客套，说完正事儿就互道回见。


  　　傅盈月半侧着身体，引着方小武下楼。


  　　这姑娘的气质初看特别清冷，表情波动特别小，笑也是浅浅的礼节性微笑，一举一动板板整整的，配上那一身制服，炒鸡禁欲。


  　　不过这不意味着她不会说话，或者话特别少。


  　　不会说话的人是没法做大客户经理/专属客服的。


  　　她一边领路，一边不动声色的跟方小武拉关系。


  　　“方先生，您可以叫我小月，待会我们互相留一下电话和微信，以后您有任何跟银行相关的业务，都可以随时咨询我，不管是不是本行的，我将24小时为您竭诚服务。”


  　　24小时？！

  　　听起来像是便利店的名字……


  　　方小武一挑眉，讶然反问：“哦？你工作这么辛苦的？”


  　　傅盈月抿嘴笑：“不辛苦，本身就是服务行业，没有服务意识怎么行？您这样的优质客户是必须尽全力维护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优质客户？我今年还不满19周岁。”方小武饶有兴致的问。


  　　傅盈月清冷的眼神在他身上一转，给出一个很神奇的解释。


  　　“看穿戴其实没什么意义，您是一个不太在乎穿搭、自信心强大的人，我能感受到您心里的力量，潘行的态度也能证明您是一个值得投入精力去维护的贵宾。”


  　　“即便您现在不是我行的大客户，但我相信精诚所至，您会感受到我个人、我们云城分行的诚意。”


  　　哟哟哟哟，看看这水平！


  　　方小武觉得有趣极了，却只是坏笑一下：“你哄我也没用，我兜里连2000万都没有。”


  　　傅盈月微微睁大眼睛，极有急智的反问：“您是在暗示我要对您投入更多精力么？”


  　　哪怕以方小武的嘴炮水准，都被问得微微一怔。


  　　这姑娘真不一般啊……


  　　看着没什么亲和力，说话居然如此有趣，贼勾人。


  　　方小武终于明白潘尧为什么要把她安排给自己了，大约就是投桃报李，送上来一个精品美女。


  　　不是说直接卖，而是提供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撩得上就撩完上，撩不上就只打公事交道，全凭本事。


  　　至于傅盈月本人，也不必把她想得太功利，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她向客户展示自己并没有错。


  　　当今时代，所有销售行业的高手都是在推销自己，能力是价值，口才是价值，魅力当然也是价值。


  　　甚至可以说，魅力往往比口才和能力更重要，现在跟营销客服沾边的好工作，就没有不挑颜值的。


  　　难得碰到这么有趣的美女，方小武顺口又撩一句：“你还有更多精力？业余爱好、个人生活，都不要了？”


  　　这句话怎么解读都可以，没有任何一个重音，如何回答，特别能看出情商和性格。


  　　傅盈月微微一怔，过两秒才回道：“爱好好说，碎片时间就能照顾到，就是家里催婚催得急，经常要在无聊的接触中浪费精力。”


  　　漂亮！


  　　同样是一句怎么解读都可以的回答，该表达的东西都似是而非的表达出来，一点不失分，进退都有余地。


  　　这姑娘厉害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把她当女神，迷得神魂颠倒。


  　　看看面板，好感度其实才30点，并不算高。


  　　但是方小武还有一个大客户身份，公私重叠度极高，想撩的话，尽可以稍微放肆一点撩。


  　　能接的话很多，能选择的方案也特别多，但方小武还是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饶有兴致的问：“小月是学什么的？”


  　　傅盈月面色如常的回道：“在云大读的工商管理。”


  　　诶，又是一个师姐……名校毕业，白、美、高学历，稀缺资源啊……


  　　方小武点点头，却没顺杆子爬上去，反而不再言语。


  　　傅盈月等两秒，讶然的瞟他一眼，只看到一脸平静淡然，不由心下惴惴。


  　　接下来的办卡环节非常简单，虽然方小武在建行没有任何存款，但还是轻松开出一张没什么卵用的白金卡。


  　　不用排队、境外交易、一张主卡归拢所有账户、订制提醒……被方小武用一句话总结。


  　　“有你在，要它们干嘛？”


  　　傅盈月顿时无言以对，是哦，人工服务多高级多智能，叫醒服务都提供！


  　　当然是电话叫醒。


  　　储蓄卡之后，傅盈月又问方小武需不需要信用卡。


  　　大厅里正好有另外一个经理在向一个中年胖子推荐信用卡，标准白金，最高额度可达20万，各种合作优惠，昭示身份地位等等等等，说得天花乱坠。


  　　那胖子看起来很是财大气粗，有点心动，又有些不满：“就20万？能干什么啊？都不够我两天周转的。”


  　　好一阵沟通，最后经理给胖子申请一张“大白”，额度提高到30万，其余的优惠也不少。


  　　方小武哑然失笑，摇头道：“我不需要，没时间经管。”


  　　傅盈月咬咬嘴唇，靠近一点，轻声道：“我准备给您申请的卡种和那些普卡不一样的，额度最高800万，除我以外，还有一个卡办专属客服为您服务……”


  　　服务？服什么务？


  　　不得不承认，傅盈月用黄鹂般婉转悦耳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还怪让人激微微动的……呃，微微激动。


  　　“其余的特殊服务包括顶尖品牌私人买手、珠宝服装订制、旅行策划、限量服务预留、国外邮轮私人飞机预定、超高额公共交通意外险、最高1000万每年的信用卡盗刷赔偿等等……”


  　　“您相信我，这张全球至尊卡绝对稀有，代表的身份地位，和钻石卡完全在两个层面。而我作为内部高级员工，甚至都没有办理钻石卡的资格。”


  　　“其实我并没有权限为您办理这张卡，不过我相信潘行一定会批准的。您考虑一下？”


  　　傅盈月的理由很充分，并且将方小武捧得足够高。


  　　实话说，就算他在系里搞出那么大的事儿，同学们都没有如此小翼的对待他。


  　　钱的威力，只有进社会以后才能看清，原来是真的。


  　　有对比才会爽，就比如旁边那个胖子，填着资料，时不时就瞄一下傅盈月，满眼惊艳和馋涎。


  　　方小武看一眼傅盈月，这美女表情诚恳，满脸期待，大眼睛会说话似的，长睫毛一根根的上翘，让人不忍拒绝。


  　　方小武笑笑。


  　　“我就是个学生，真的用不到。好意心领。”


  　　傅盈月下意识咬紧下唇，莹润的朱唇顿时占据全部视线，让胖子登时一呆。


  　　方小武却毫不拖泥带水的道别：“今天就这样，谢谢你，咱们回见。”


  　　“啊？哦，再见……方先生您慢走。”


  　　傅盈月被动而仓促的抬起手，目送方小武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四百一十一章 小虎牙的认识

  　　转过头，方小武就把傅盈月忘到一边了。


  　　古代浪子早就总结过：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教给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


  　　想太多的是傻逼。


  　　应用到男女关系上，正解便是——付出越多，备胎地位越牢，女神从来都是不动声色、似有情若无情的。


  　　希望占据主动地位？


  　　简单，亮出你的特殊之处，勾起对方的兴趣，但是绝不轻易给她想要的。


  　　色诱为什么是上古神技？


  　　其中蕴含着天地至理，任何人都会用，但不是谁都懂。


  　　正所谓大道至简，要善于归纳总结，更要善于发散延伸，学为体，撩为用，如此方可证圆觉。


  　　小五哥社会经验少，没经历过美人计，但他聪明啊！


  　　想想其实很简单——现在形势调转，潘尧和傅盈月有求于自己，那我还跟你们费什么心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你们出招！


  　　心念一定，好久没动过的系统主动提示——


  　　【宿主横冲直撞耀武扬威，短时间内连续给两位90分美女留下深刻印象，撩妹+1、口技+1】


  　　小五哥顿时热泪盈眶，撩妹自打上到90，真的好久没动过了……


  　　借此机会，他随口一问：“90点以上怎么涨？”


  　　省略好多关键字，不过系统心意相通，立即给出解释。


  　　【没有具体标准，大致上，95点以前可以通过惊艳表现来提高。95点以后，每个90分美女的好感度涨到90点以上，有较大概率增加1点能力】


  　　还成，照这个情况看，不算难。


  　　方小武美滋滋的开始掰手指头。


  　　高、富、帅、强、硬、会撩……优点一只手都数不过来，除了花心这一点会让有些美女望而却步以外，这就是一个人间大炮、现世战神啊！


  　　哎？90分美女算什么程度？

  　　潘尧和傅盈月各自多少分？

  　　【潘尧93，傅盈月94】


  　　咦？不低啊……


  　　方小武觉得差不多，这俩美女其实蛮符合他审美的，跟天赋异禀的小野猫没得比，但整体不比小虎牙差。


  　　反正是闲扯淡，他随口又多问一嘴：“那个楚雨薇多少分？”


  　　【86分】


  　　“具体的减分项呢？”


  　　【外貌基础分92，气质浮华—2，性格恶劣—2，交往过4个男朋友—4，三点微黑—3】


  　　汗……神奇的减分项。


  　　“不对啊？减完应该是81分吧？”


  　　【九曲回廊+5】


  　　……


  　　破系统！哥都让你带偏成什么样了！

  　　愤愤半晌，方小武突然坏笑一下。


  　　怪不得那妞如此饥渴，感情是身怀名牌，4任男朋友没一个人品坚挺的，憋得有点苦。


  　　不过……关我毛事？

  　　反正不到90分的哥是下不去嘴，谁爱穿名牌谁拿走。


  　　回酒店以后，通知陌紫妍成池问题已搞定，没理会他们的大呼小叫冷嘲热讽，方小武又开始督促苏野学习。


  　　折腾到现在，苏野对于神经网络的整体理解已经过关，但解锁任务毫无反应，他也只能逼着苏野走最后一步——


  　　自己架设一个神经网络，不用太艰深，是那么个意思就行，测试成功以后，再写一篇论文。


  　　为了完成方小武的要求，小野猫也是拼了，头儿悬梁针刺股，用功得一B。


  　　整体而言，任务很有戏，快则三天，慢则一周，已经不是大问题，方小武可以开始考虑下一本读物了。


  　　晚上，刘怜怜回来以后，面对方小武又加给她的任务，表情当即一垮。


  　　“你是生怕我不够忙是吧？我这一天天的多少事儿？！”


  　　“刘总能者多劳……”方小武哄着说好话。


  　　“你偏心！”刘总马上顺杆往上爬。


  　　“行，今天晚上不理小野猫，专心补偿你。”小五哥继续哄。


  　　刘总脸色顿时一白，扑通一下，撇着腿，外八字坐在地毯上。


  　　“亲爱的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明天起早去给你干活，今晚让我好好休息，中不？”


  　　“中，怎么不中？你躺好就行。”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在苏野的狂笑中，刘怜怜满脸惨白……


  　　说笑归说笑，晚上方小武并没有碰她俩。


  　　姐妹花的身体素质都不错，而且还在不断接受着方小武的强化，但是现在的程度，也就只能接受两天一次的啪梯。


  　　这还得说，方小武现在基本不动用上古神技，全靠真本事。


  　　木办法，体质差距太大，再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加成，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安静的一夜过去，苏野回校，方小武去上数学课，刘怜怜自己去转账户。


  　　过程应该是挺不顺利的，将那家宇宙行的行长吓得够呛，上级分行的副行长都赶过去给好处。


  　　话说得很直接：“您想要什么？”


  　　后来还是刘怜怜态度太强硬，对公柜员才在领导们要死的丧表情下，慢腾腾的给刘怜怜办完手续。


  　　到建行，潘尧领着上楼好一通聊，傅盈月全程跑前跑后，折腾整整一大天，总算搞定。


  　　刘怜怜倒是没怎么麻烦，主要都是财务和银行员工在忙，但是整个过程，让她第一次比较直白的意识到自己地位的变化。


  　　怎么说呢？


  　　被人小心翼翼的哄着、捧着，随口一句话就有一群人费心琢磨，还不是自己手下的员工，而是向来牛逼哄哄的银行大爷，那感觉……啧啧！

  　　漫长的等待中，有个经理随口跟同伴说的话被她听到，突然生出好些感触。


  　　“哎哟，这种基本户，豁出去睡都睡不来啊……小蹄子命真好。”


  　　小蹄子是指傅盈月？


  　　刘怜怜不动声色的瞟一眼这位禁欲系御姐，心里并没有什么危机感，反而是冷笑。


  　　命真好？！


  　　一年几个亿的流水就叫命好？

  　　那我算什么？

  　　坑位我是占上了，时过境迁，你爱献身就献身，反正顶多睡出点姐不稀罕的汤水而已。


  　　小五来都懒得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巴结他都不如巴结我啊……


  　　刘怜怜心里一动，主动对傅盈月道：“月姐，以后常联系，没事就到我那里坐坐。”


  　　傅盈月客气一番，具体说什么，刘怜怜一句没往心里去。


  　　她现在是真的懂了方小武拿走她第一次以后对她说的话，并且摆正了位置。


  　　我是谁？

  　　我是小五哥的惹不起，小虎牙。


  　　就酱。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是个好人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


  　　12号下午，方小武刚上完课就被被刘怜怜叫出门。


  　　他溜溜达达走到后门，小虎牙开着她的爱驹RS7等在路旁，开着车窗、戴着大墨镜，贼有范。


  　　“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搬家啊！”刘总没好气的怼道。


  　　哦，之前交给刘怜怜一个任务，在学校附近买栋房子，看来是搞定了。


  　　小区距离学校后门很近，属于根本不必开车的距离，走路大概只需要3分钟。


  　　“看着不像是学校的家属楼啊？”


  　　刷卡进小区大门时，方小武好奇的打量一下周围。


  　　刘怜怜得意一笑：“本来就不是，住家属楼太显眼，这小区蛮高档的，而且很安静。”


  　　顺着绿化路往里走，拐两个弯以后，来到地下车库，上电梯，刘怜怜刷卡按下4楼。


  　　不算地下，总共就6层，是一栋多层住宅楼。


  　　刘怜怜解释道：“一梯两户，120平，三室一厅两卫，主卧20多平。”


  　　推门而入，面前是一个大客厅，这房子的特点就是大厅大主卧，现在已经收拾干净，沙发茶几电视都是新的，唯有装修略显陈旧。


  　　“时间太紧，装修实在没法再收拾了，反正你最多住4年，对付对付吧。”


  　　方小武怪异的看她一眼：“什么叫我最多住4年？”


  　　刘怜怜一撇嘴：“当然是你自己住。我和大奶妹肯定要买自己的房子，顶多偶尔来陪你。主卧有张大床，你爱带谁来滚床单就带谁来，我才不守在这里碍眼呢！”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方小武立马摸摸她的头，欣慰道：“真乖……”


  　　刘怜怜摇着脑袋，在他掌心里一顿乱拱，不像是发脾气，倒像是在撒娇卖萌。


  　　简单看一眼格局，两人就下楼去物业登记，然后回寝室搬东西。


  　　衣服带过来大半，教材和书全搬过来，寝室只留一卷铺盖，偶尔不方便的时候可以住一晚。


  　　左大少和景山他们都没在，方小武也懒得特意通知，反正本来他也不怎么睡寝室。


  　　有这么一个窝以后，酒店的包房就可以退掉了，方小武没什么感觉，倒是刘怜怜一脸恋恋不舍，奇葩。


  　　晚上吃的外卖——厨房里一应用具非常全，可惜没人会做饭，苏野水平最高，也只不过是能弄熟而已。


  　　吃完饭各忙各的，刘怜怜去米谷，苏野捅咕她的模型，方小武继续自学高数。


  　　8点半方小武准时送苏野回家，顺便帮苏妈妈扎针，她的气色看起来还算好，短期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方小武又马不停蹄的奔向大陌总家。


  　　经过一个月不间断的扎针，她腰上的伤疤已经基本痊愈，现在还有一点点跟周围肌肤不太一样的色差，但是哪怕停针，捂一个冬天也会彻底恢复。


  　　扎完针，陌紫妍美滋滋的照镜子。


  　　“呀！小五，姐怎么觉得我眼角的笑纹也少了呢？”


  　　大陌总长着一双笑眼，一笑就眯成弯月牙，所以眼角有纹路。


  　　哪怕注意控制，尽量少笑，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难免会留下痕迹。


  　　以前年轻，胶原蛋白多恢复力好，基本不算事儿。


  　　但是再有几年，岁数一过30，笑纹百分之百会扩散成鱼尾纹，为此，她没少发愁。


  　　——以前多犯愁，现在心情就有多好。


  　　方小武懒洋洋抬头瞟一眼，敷衍意味极浓，随口道：“姐你青春不败美貌天成……”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大针扎进去效果更好”，没敢说。


  　　陌紫妍理都没理小方子，只是自顾自的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


  　　得，这是一个无法沟通的状态。


  　　大陌总，我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这么肤浅！


  　　照啊照啊照啊……半个小时以后，终于开始说正事。


  　　“潘尧已经把方案报上去了，知道么？”大陌总随口道。


  　　方小武当然不知道，他就没再理会过。


  　　“具体要多久？”


  　　“谁知道他们的流程……应该不会太久。”说话间，她又举起手机，拿视频当镜子照。


  　　其实就是一个报批程序，分行的自主性还是有的，上级基本上应该是问问就会批。


  　　其余4家银行都是一样的程序，只不过有的是报备，有的是报批。


  　　“咱们跟银行的合作方案敲定没有呢？最好是文件下来就签约，省着夜长梦多。”方小武又问。


  　　“基本没问题，楚天大厦和盛世华年，咱们拿定了！”


  　　那是最好不过。


  　　李捷思已死，李战已被羁押，可是第一坎任务居然还没有结算，大概就是因为，需要评估最后的收益。


  　　只要楚天大厦和盛世华年一到手，任务应该就会彻底完成吧？


  　　超期待这次的奖励！


  　　……


  　　离开陌紫妍家，接下来还要陪韩洛音聊两句。


  　　前女神非常克制，白天基本不会联系方小武，但要是方小武主动找她聊天，她又比以前话多，却绝口不提自己的难处。


  　　守着自尊心折磨自己，挺可怜的状态。


  　　对此，方小武是血招没有，天知道风暴什么时候过去，1000公里，是个无法传递温暖的距离。


  　　逗她两句，她突然主动说起韩希夷。


  　　“大腿韩还没去上课？”


  　　“没。同学们都挺惦记的，不过联系不上。”


  　　方小武实话实说，开学已经快一周，韩希夷仍在失联状态。


  　　过去半天，韩洛音发来一句话：“如果有机会，帮帮她。”


  　　到底是亲姐妹啊，关键时刻，以前的别扭什么都不算。


  　　方小武回道：“放心吧，怎么说都是我同班同学。”


  　　人又那么美，腿又那么长……


  　　流氓心思隐藏得太好，于是被发一张好人卡。


  　　“谢谢，你是个好人。”


  　　“恩，我知道。”


  　　“……”


  　　点点点点点点之后是漫长的沉默，方小武发过去一句“么么哒晚安”，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


  　　当前的好感度是可以推倒的程度，不过推完肯定就是无尽的争吵，韩洛音绝对不会容忍苏野、刘怜怜。


  　　大水晶宫之路任重道远，好在方小武也没考虑这个，撩就是顺手撩，其余的都可以顺其自然。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低调太难

  　　头一天才说完韩希夷，第二天方小武就刚巧碰到她，在系主任崇高的办公室。


  　　他是来处理反诈骗联盟社团资金问题的，这么大一笔钱放在社团账户里，同学们心里不安稳，大家的意见是甩锅……呃，上交系里。


  　　推开门，安溪没在，韩希夷却坐在崇主任对面，让他眼睛一亮。


  　　“小五有事？”崇主任笑眯眯问。


  　　“没什么，你们先谈，不介意我旁听吧？”方小武笑眯眯的回，后半句是对韩希夷说的。


  　　韩希夷皱眉起身，对崇主任鞠躬：“主任，续假的事情就麻烦您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私事的。”


  　　说完话，越过方小武就往外走。


  　　大长腿的状态非常不好，比韩洛音更差，同样，抿着嘴的模样也比韩洛音更倔强。


  　　方小武暗暗一叹，当着崇高的面，直白的对韩希夷道：“班长，这段时间，我相信你已经尝遍人情冷暖。”


  　　“不过学校和外面不一样，你愿意相信，就一定有人会伸出手，就好像之前的图图。你想死撑也随你，反正我不会上杆子求你接受帮助。”


  　　韩希夷脚步微微一顿，没回头，然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方小武心里有些唏嘘，可也只能如此，刚才那是肺腑之言，他不会勉强韩希夷接受自己的帮助。


  　　关系没到那份儿上。


  　　崇高目送韩希夷离开，对方小武笑笑：“小五，你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不过对女孩子嘛，该强硬还是要强硬点……”


  　　晕！您这是教唆我干什么？！


  　　方小武很无语。


  　　崇高性格宽厚，爱护学生，其实可以理解。


  　　但他却不是那种仁爱型圣母。


  　　医不救寻死者，仙不度求财人，就这么简单。


  　　方小武笑笑没接茬，转口跟崇高谈起社团资金问题，磨好半天，崇高没同意直接接受那笔钱，方小武也不急，准备再找机会。


  　　接下来继续上课。


  　　纯数的学生已经习惯了方小武的旁听，跟他关系最好的是唯二的俩妹子，勉强算是能聊聊天。


  　　至于那些男生，他们天天一起吃住学习骂老师，天然就把一天见一两次的方小武排除在外，玩不到一块去。


  　　今天的课是数学分析，不算最难的课程在加速之后，听得人头昏脑涨。


  　　课间休息之前，老师大概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出了一道奇葩的题目。


  　　选择题：以下哪个选项和其余的最为不同？

  　　（A）金融数学博士。


  　　（B）理论数学博士。


  　　（C）统计学博士。


  　　（D）一个大号香肠披萨。


  　　集体懵逼。


  　　这还用想么？当然是选D啊！

  　　香肠披萨是什么鬼？！

  　　同学们群情激奋，纷纷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结果老师悠悠然问：“都选D？不改了？”


  　　方小武已经意识到不对，没吭声。


  　　满脸痘的冯洋死狗似的趴在桌面上，侧头瞥他一眼，嘀咕道：“我觉得应该选A，咱们班就这么一个异类……”


  　　这孩子始终看方小武不顺眼，但又不是仇视，完全不清楚原因，特别奇葩。


  　　老师笑眯眯的推推眼镜：“正确答案是（B）。”


  　　大家愈发懵逼：“啊？！为什么？”


  　　“很简单……”老师拖个长音，满怀恶意的笑起来，“其余三个都可以喂饱一个四口之家。”


  　　静……


  　　然后是突然掀起的一片哀嚎。


  　　“什么啊！”


  　　“刘老师你是我们仇人么？！”


  　　“转系转系！没法呆了！”


  　　方小武都被搞得哭笑不得，纯数专业的老师，简直一个赛一个的恶趣味。


  　　课间时间到了，刘老师临出门前，满怀深意的笑道：“想想你们为什么要学基础数学，好好调整一下心态，多想点、想深点。”


  　　一句话，顿时勾起大家的心思，没几个人出去放风，反而叽叽喳喳的闲聊起来。


  　　方小武坐的角落里，前面是王薇、刘雨涵，唯二俩妹子，不远处还有冯洋、陈猛。


  　　相对活泼点的刘雨涵主动挑起话头：“哎，你们为什么学纯数？陈猛你先说。”


  　　刘雨涵是数学系的系花，脸蛋大概有75分的水平，身材85分，一票数学狗眼里绝对的女神。


  　　陈猛老老实实道：“就是想看看基础数学有多难。”


  　　“现在呢？”王薇追问，“我记得你高中搞过数竞吧？”


  　　陈猛继续对着刘雨涵憨笑：“现在？感觉我当初脑子进了水……”


  　　噗嗤一声，刘雨涵成功被逗笑，白陈猛一眼，转头问冯洋。


  　　“冯洋你呢？”


  　　冯洋脸色不太好，有点不耐烦，但是他明显没有勇气对刘雨涵发火，只是冷哼一声。


  　　“还能因为什么？对自己的智商够自信呗！班里一大半都是这么来的吧？”


  　　王薇摇头：“我不是。我就是喜欢数学。”


  　　“哼！”冯洋撇撇嘴。


  　　刘雨涵没理他，再转头问方小武：“小五你呢？我听说你是17金融全系的大师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玩笑而已。”方小武笑笑，搪塞过去，哥早已不装这么简单的逼。


  　　“至于原因……跟王薇一样，喜欢吧。”


  　　“哼！”冯洋再次冷哼一声。


  　　方小武没觉得有什么，懒得理会，反倒是刘雨涵突然不悦皱眉：“冯洋你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


  　　冯洋顿时懵了，方小武都有点愕然。


  　　哥没主动开魅力光环啊？这都横扫？


  　　他不想激化矛盾，来数学系只为学习，大冲突小冲突都没必要，于是就笑着打圆场：“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心情不好的时候多互相体谅。”


  　　小插曲到此为止，冯洋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生闷气，陈猛小声跟他沟通。


  　　不大一会，刘雨涵扭过头，小声道：“小五你别怪他，老师讲课太快，作业又难，只有三四个同学跟得上进度，对我们打击挺大的，其实他不是坏人，就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王薇也转过头，心有戚戚道：“是啊，好多同学以前都是天之骄子，落差太大……就好比上周的分析作业，折磨得我想死，请教宇航两次才搞定一半……”


  　　“我比你惨，还差4道题。”不想再谈冯洋，刘雨涵紧跟着转移话题，“诶，小五你的分析作业做完没有？你才来不久，还得做金融作业，会不会很累？”


  　　方小武下意识瞄一眼背包，分析作业总共7道题，高代4道题，几何5道题，都是留作业的当天搞定的。


  　　呃，说实话会不会太伤人？

  　　会不会有人误会我太装逼？

  　　看着两根独苗关心的眼神，小五哥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满身佛性光辉。


  　　“嗯，是挺累的，大餐都吃不上，饥一顿饱一顿的，净拿热狗对付。”


  　　刘雨涵王薇连连摇头，关爱怜悯溢于言表，劝诫语重心长：“小五，身体是最重要的，饭必须好好吃。待会下课，我俩请你吃大餐。”


  　　别！可别！


  　　小五哥赶紧尬笑拒绝：“那啥，主要是因为我挑食，放心吧，我营养够用的……”


  　　妹子还要再邀请，推门而入的刘老师救了方小武。


  　　他擦擦汗，暗叹一声。


  　　想低调点，怎么就那么难？！

  第四百一十四章 见面

  　　方小武的数学进度补得很快。


  　　【数学基础——被动技能，在学习数学以及与数学相关的知识时，速度增加100%】


  　　【数学空间——一次性特殊技能，使用后，将在你的大脑里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区域，单独用于计算】


  　　其余的学习能力和本体智商都不算，两本数学书给方小武提供两个技能，组合起来叫做——数学变态。


  　　刘雨涵她们觉得很难的状况，在方小武看来不过尔尔，毫不勉强。


  　　数学这门知识，越学越能体会到美，那种简洁，那种对万事万物的描述，那种直指本质的思维方式……胜于一切肤浅的物质享受！


  　　记得哪个大数学家说过：数学解放了我的双手。


  　　明白么？

  　　爱上数学以后都不喜欢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了。


  　　至于数学能不能代替妞……


  　　照数学系的情况来看，有85%的男生是必须用数学代替女朋友的，满怀恶意的世界并没有给他们留下选择的余地。


  　　最后的最后，数学能不能代替方小武的妞？


  　　对不起，我的妞本身就是一个数学问题！

  　　……


  　　下午的课是金融系的专业课，方小武才一进门，就有几个姑娘围上来。


  　　“小五哥，班长的事你知不知道？”


  　　“大师兄，希希真的要休学？”


  　　“你能不能帮帮忙？”


  　　方小武纳闷抬起手：“停！停！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几个女生都是韩希夷同寝，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终于说清楚状况。


  　　原来，韩希夷上午回了一次寝室，打包走很多东西，问她怎么回事也没说，看上去好像不打算继续上学了似的。


  　　“应该不至于。”


  　　方小武没什么底气的安慰着，“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样，找个时间我问问，好吧？”


  　　直到老师走进教室，她们才散去。


  　　看不出来韩希夷那个傲娇女王性格还挺有人缘，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行动，让她争取到很多人心，大部分同学都很服她。


  　　按理来说，韩希夷不可能退学，云大没那么容易进，她家目前的状况也没法支持她转到同等级的院校里，放弃云大的代价实在太大。


  　　不过，假如是家庭状况太恶劣的话，休学一年倒是有可能，到时候跟下一届重新读大一，省着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


  　　是不是这么回事，方小武不敢肯定。


  　　能不能帮上忙，方小武更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他最多就是主动问问，如果韩希夷死撑着不求助，或者说，她就是想逃避目前的一切，那谁也没办法。


  　　随手给韩洛音发过去一条短信，方小武就把心思转回课堂。


  　　“你姐是什么意思？她要是想捧着面子过下去，我帮不上忙的。”


  　　下课以后打开手机看回复，韩洛音连回三条。


  　　“我大伯的情况比我爸严重，而且大伯母心脏不好，她压力比我大。”


  　　“我会劝劝她的，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坚强。我这一辈只有我们两个女孩，一个放弃，就等于缺少50%的力量。”


  　　“求求你，跟她聊聊，她太骄傲，估计只有你才能让她信服。拜托拜托拜托！”


  　　后面跟着一个二次元小姑娘，泪眼兮兮的跪坐着。


  　　韩洛音的心态是真的好，坚强又不失冷静，她远在帝都，本身的力量和时间都有限，找方小武还真就找对了。


  　　方小武沉吟片刻，回道：“你要是能让她主动找我聊聊，我可以试试看。”


  　　“谢谢！”


  　　韩洛音发回来两个大彩字，直闪眼睛。


  　　方小武以为这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接着上第二节大课，结果刚下课的时候，一条微信发到手机里。


  　　韩希夷的。


  　　“你在哪？听韩洛音说，你想找我聊聊？”


  　　诶咦……什么叫我想找你聊聊？


  　　到这时候还死撑着面子，你可真逗。


  　　方小武摇摇头，反问：“你在哪？我去接你。”


  　　韩希夷发来的地址在西城郊，那是一片还没开发的城中村，方小武微微一皱眉，驱车提速，快速赶过去。


  　　接到韩希夷时，这姑娘正坐在公交站点的椅子上，让方小武不由一愣。


  　　这两姐妹，真不愧是亲姐妹，居然连发呆的地方都一样……


  　　假期时，看到韩洛音的那一次，她同样是坐在公交站点，一个人发呆。


  　　不过坐姿倒是能看出两个人的不同，韩洛音垂着头向前俯身，韩希夷则是抱着胳膊，倚在座椅上，两条大长腿远远伸出去。


  　　“上车！”


  　　方小武一嗓子惊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希夷，她猛的抬头，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发现是方小武以后，很快消失，变成一片冷硬漠然。


  　　这一瞬间的神情变幻，被方小武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令他哑然失笑。


  　　这妞现在就是个刺猬吧？


  　　心里突然浮起一阵恶趣味，方小武干脆拉着她直奔那家南洋小馆——就是上次请韩洛音吃饭的那家，汤做得很棒。


  　　菜式跟上次点得一模一样，声音很温柔的老板娘看看方小武，再看看韩希夷，表情变得很奇妙。


  　　菜上齐以后，方小武掏出手机咔嚓拍张照片，微信发给韩洛音。


  　　“女神，眼熟不？你们姐妹俩没一个省心的，我上辈子肯定特对不起你俩……”


  　　上辈子这种话就很暧昧了，韩洛音回复道：“哼！我下辈子肯定还你，这辈子你找她要吧！”


  　　啧啧，这是个什么情绪？

  　　说不好啊说不好……


  　　要不说方小武现在是大神呢，一出手就是大场面，同时撩姐妹俩！


  　　韩希夷冷眼旁观，一言不发，默默等待。


  　　方小武没回韩洛音，收好手机，自然而然的给韩希夷盛一碗鱼汤。


  　　“尝尝，你妹挺喜欢这个的，饿急眼了能喝五碗！”


  　　韩希夷目前的状态，其实不是一个适合沟通的状态。


  　　眼睛里隐隐泛着血丝，黑眼圈很重，即便坐得笔直，浑身的疲惫感也扑面而来。


  　　那表情和眼神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有警惕又有犹豫，看得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小武。


  　　嘴唇翕动两下，最后她只是低头拿起勺子，什么都没说。


  第四百一十五章 麻烦啊


  　　韩希夷默默喝汤，可能也在整理思绪、考虑某些不为人知的问题。


  　　方小武在想，如何破局。


  　　跟两姐妹的交流完全是两个状态，是因为这妞的自尊心比韩洛音更强么？


  　　不是。


  　　其实是因为好感度不一样。


  　　韩洛音90点，韩希夷30点，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性格什么的都要放在后面。


  　　这种情况，就需要更高的沟通技巧、更精准的情绪掌控。


  　　默默陪她喝碗汤，方小武擦擦嘴，十指交叉扣在一起，胳膊撑在餐桌上，眼睛紧紧锁着韩希夷的脸。


  　　“现在是什么情况？挑能说的，和我说说。”


  　　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方小武现在拿出的姿态，是金融系大师兄的家长作风。


  　　韩希夷高傲强硬，女王范十足，吃软不吃硬，这是整体性格。


  　　一般人、一般情况下，想这么压着她，那肯定会引发激烈的反抗。


  　　但方小武偏偏要从这个角度“挑衅”，就是一种特殊情况下的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他是金融系大师兄，威望够用。


  　　换个人，肯定不行。


  　　即便是他，同样会引发抗拒。


  　　韩希夷眉梢一挑，情绪立即变得激烈：“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同学、朋友、大师兄、未来的妹夫、未来的男朋友……你随意。”


  　　方小武仍旧紧紧锁着她的眼睛，看似胡扯的话，在【文武双全】的镇压效果下，彻底扰乱她的心绪。


  　　【你的目光有镇压效果，被你凝视的对象，反抗意志降低20%，出现负面状态的概率大增】


  　　这是一张很好的底牌，换成不那么玄学的解释，方小武的意志和威势就像老板面对员工，大佬面对普通人，天然的令人畏惧。


  　　“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能帮上你什么’，不是‘你需不需要我帮助’，而是‘你和你的亲人需不需要我帮助’。韩希夷，你知道这里面的区别。”


  　　韩希夷戴在脸上的面具瞬间破碎，表情不住变幻，流露出一丝软弱。


  　　是的，如果她是一个人，怎么骄傲任性都可以，可是再加上心脏不好的母亲，她真的没法拒绝。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忍不住要挣扎。


  　　“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要什么？”


  　　无聊!

  　　“想睡你？想睡你妹？你要是觉得我非得有个目的，这两个最接近。”


  　　方小武用一个恶劣的笑容，毫无怜悯的打碎她的骄傲。


  　　她很生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定定注视方小武半天，少年的眼神清冽锐利，寸步不让。


  　　良久，她的气焰如潮水般的退去。


  　　“你把我爸弄出来，我随你睡！”


  　　这是气话，或者说是保留面子的场面话，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方小武终于压制住这个倔强但稚嫩的女王，见好就收。


  　　“以后说不定是你求着我睡你。先说正事，你家里现在到底怎么样？”


  　　前一句话气得韩希夷想掀桌子，后一句话又让她有火发不出来，混乱中的傲娇妹没发现，她的情绪已经落入臭流氓的掌控。


  　　什么睡不睡的，以往有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当场就一嘴巴子扇过去，现在竟然有些习惯，不觉得这玩笑有多破格。


  　　因为近期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过于沉重了，每一分善意——哪怕是不那么可爱的善意，都是如此宝贵。


  　　大长腿茫然的叹口气。


  　　“能怎么样，就像你说的，人情冷暖，关键时刻才看得清。”


  　　情况不复杂，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她父亲是彻底倒利索了，体制内处分之后就是公诉，具体会判多久不好说。


  　　为争取宽大处理，韩希夷父亲的认罪态度很好，没主动拉任何人下水，有什么交代什么，但是对上级保持克制，将大部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


  　　即便如此，为展示清白，主动跟韩家割裂的人仍旧很多，甚至不少人直接落井下石。


  　　韩母为那一线生机，主动配合，表态会退还全部非法所得，如今正在清点中。


  　　可问题是，由于韩父揽了很多麻烦，法院认定的“非法所得”远高于真正数字，韩母现在是不惜倾家荡产的补窟窿。


  　　这块儿就算是罪有应得，以前做正当生意赚的钱就当做是赎罪了，都交上去，换个少判10年，韩母认。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原本巴着他们家的亲戚朋友，尤其合伙做生意的那几家，现在纷纷找上门来，要求这要求那。


  　　实际就是趁火打劫。


  　　具体情况极度复杂，一团乱麻根本梳理不清楚，韩家现在的状况，也不允许他们梳理清楚，只能捏着鼻子忍让退步，生怕节外生枝。


  　　合伙做生意的亲戚威胁说不给钱就告发你，赶上这节骨眼，谁不怕？

  　　你说这块儿是正当生意，捅上去折腾你两年，你拖得起？


  　　你说这房子是你的，挂我名下，你去跟法院解释为什么挂别人名下吧。


  　　韩母只能快刀斩乱麻，原本仗着韩母赚钱的那几家亲朋，如今又从韩家身上咬掉一大块肉。


  　　韩母换来暂时的安宁，结果就是，母女俩现在租住着一间600一月的单间，能动用的资金不超过10万，还要留着应付各种急事。


  　　唯一能帮上忙、愿意伸出援手的，就是韩洛音母亲。


  　　但是韩希夷和她妈对弟妹有愧，觉得是她们家连累的韩洛音家，说什么都不肯搬过去。


  　　韩洛音家里其实也一团乱糟糟，靠得住的亲戚同受牵连，靠不住的亲戚照样在趁火打劫，结果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韩洛音家唯一比韩希夷家里强的就是，她妈妈身体健康，没有心脏病。


  　　消耗整整一个小时，韩希夷才说完这些，让方小武终于搞清楚两家目前的状况。


  　　怎么说呢，比之前的方小武家还困难，最起码何静还有门开车的手艺，有一栋自己的房子。


  　　韩式姐妹家里，封的封冻的冻，没有容身之处，没有经济来源，只有虎狼环视。


  　　难！

  　　韩希夷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滴下来，冷声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帮我？别说借我钱，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我也还不起。”


  　　要不……钱债肉偿？

  　　小五哥挠头苦笑。


  　　不能浪，这妞不一样，这时候再调戏她，好感度一辈子别想破60。


  　　哎！到底应该怎么帮？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为同学情谊


  　　韩洛音和韩希夷的性格大不相同，却又有着极多的共同点。


  　　天之骄女、锦衣玉食、眼界开阔、自视甚高、主见极强，这些都是共通之处。


  　　韩洛音对方小武有着高达90的好感，却仍旧没有开口借钱，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认为借来的钱可以解决问题，更不想欠方小武太多。


  　　苏野是一灰心一绝望直接把自己整个“卖”给方小武了，说穿了就是一种软弱的依附。


  　　当然，这不是坏事，小野猫本质上软绵绵却非要张牙舞爪装得很坚强的小模样，特别惹人怜惜。


  　　然而韩氏姐妹不一样，她俩本质上是和大陌总一个路子的女强人，现在虽然稚嫩，但骨子里有那股子独立自主的劲儿。


  　　在特定时刻，她俩也会露出脆弱的一面，就好像今天的韩希夷，完全没有当初说出“一元初始、万寿正朔”的霸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方小武可以拿钱砸倒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做小四或者小五，多少钱都不行，换成是马芸都不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五哥也没那么卑劣。


  　　他手握炮妹神技巭孬嫑阿就昆，比用钱砸高明得多，一次说疼两次说爽三次说服，想炮谁炮不上？


  　　不想那么Low而已。


  　　骄傲和自尊是人类非常重要的情感，缺失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更不可能幸福。


  　　强者有骄傲，弱者同样有尊严，就比如现在的韩希夷和韩洛音。


  　　所以，摆在方小武面前的问题是——愿意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


  　　局面确实很复杂，千头万绪的，而且他最大的优势又被废掉，特别令人挠头。


  　　两人相视沉默良久，韩希夷是不知道她需要什么，方小武是不知道能给什么，大眼瞪小眼，慢慢酝酿出感情……


  　　好吧，感情是扯淡，只是韩大美女的情绪再次低落下去而已。


  　　“看，其实你都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因为怜悯，或者觊觎我的美貌，才迫不及待的表态对不对？”


  　　方小武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良心又自恋，论可爱，简直比你妹差一万米，要不是看在一米五大长腿的份上……咳咳，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谁理你！


  　　吐完槽之后，小五哥脑子转啊转，努力拨拉着迷雾。


  　　就在这种时刻，简洁本质的数学思维开始闪烁光芒，在谋略天赋的配合下，纷乱的线索渐渐被拨开。


  　　韩父已经没救了，摆在韩希夷面前的最大问题是另一件事——


  　　生存。


  　　接近一穷二白还到处都要用钱，再这么下去，别说明年的学费，可能吃饭都成问题。


  　　蛋疼的方小武突然问：“伯母有什么特殊技能么？”


  　　韩希夷一怔，沉吟片刻，无奈摇头：“特会花钱。”


  　　方小武哭笑不得，嘀咕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韩希夷怒瞪他：“我起码还能当家教吧？”


  　　得，看来她自己也意识到了。


  　　情况就是这样，标准贵妇加标准大小姐，两个人基本没有任何赚钱技能，坐吃山空是最好的形容。


  　　靠韩希夷去做家教、兼职打工，恐怕是活不下去的，毕竟她妈妈心脏还有问题，工作能力不好说，药肯定不少吃。


  　　核心问题出来了。


  　　沉吟片刻，方小武坦然道：“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外人实在是没法掺和……”


  　　韩希夷表情一黯。


  　　方小武认真解释：“我找人出头，帮你要回一栋房子、争回点家产、惩治一下那些白眼狼，不是做不到，只是现在时机太敏感，容易引发不好的后果，对你父亲产生影响。”


  　　韩希夷不由自主的点头，她母亲之所以事事忍让，同样是因为这个。


  　　方小武见她能够理解，释然的说起打算。


  　　“不如这样，我给你找个财源，彻底解决生活问题。其余的，以后咱们慢慢看。”


  　　“那……”韩希夷迟疑片刻，咬紧下唇，“怎么找？”


  　　小五哥轻松道：“开个店吧，我出钱，咱们一起琢磨，赚钱以后还我本息。”


  　　整晚上第一次，韩希夷的目光亮起来。


  　　“开店……我不懂。你不会是想用你的生意对我输送利润吧？要是那样，我不接受。”


  　　死丫头心眼还不少……


  　　方小武暗暗嘀咕着，抬头迎上她坚定的目光，灿烂一笑。


  　　“怎么会呢？咱们一起搭架子，正经做生意，你赚钱，我汲取经验，天作之合！”


  　　韩希夷就当没听到方小武的调戏，狐疑的问：“汲取经验？”


  　　“你别以为做一家小店容易。”


  　　小五哥一摊手，认真道：“靠关系靠人脉，我随便赚钱。可要是以后想做点大事，总有靠不上的时候，最终还是得用思路、产品、营销来决定胜负。”


  　　“从无到有，建起一家小店，并且在一片激烈的竞争中赚到钱，实际上就是一个确定思路、针对市场、制造产品、营销推广的完整流程。”


  　　“以最高标准去做，细节里面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实践提炼出来的指导思想，比书本上的道理，绝对要深刻得多。”


  　　方小武侃侃而谈，韩希夷眼睛越来越亮。


  　　“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如果没出事，我原本打算大三就开始尝试性创业的……”


  　　妈呀，忽悠瘸了？！


  　　方小武看着面板上的好感度一蹿就是5点，心里好一阵坏笑。


  　　这道理对不对呢？

  　　对。


  　　适不适用于他呢？

  　　不适用。


  　　他要搞人工智能，是一个科技密集型、以技术为导向、以场景为核心的新生态事业，跟做一家小店没什么球关系的……


  　　只能说，这过程会对他本人起到一定的锻炼作用，仅此而已。


  　　妞啊，为你这双大长腿……呸呸！为咱俩的同学情谊，哥是煞费苦心哟！


  　　韩希夷跟朵小白花似的，兴致勃勃的问：“那我们做什么？”


  　　绞尽脑汁，接着忽悠。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然后选定一个方向。”


  　　韩希夷终究不是草包，稍微得到点提示，马上就掰着手指头盘算起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男女之道

  　　修长纤细的手指上，指甲油斑驳破碎，以往最自恋的韩希夷却视而不见，用心的盘算着。


  　　“你有钱肯定不算优势，我不打算欠你太多，所以资金是劣势。”


  　　“我和我妈没什么正经做生意的经验，所以项目不能太麻烦。”


  　　“她身体不好我时间不多，所以项目不能强度太大。”


  　　“考虑到市场和技术，小品类最好避开，所以只剩衣食住行。”


  　　“住和行条件不足排除掉，剩下衣和食……诶？！我和我妈特别会穿衣打扮，卖服装怎么样？”


  　　思路很清晰，韩希夷表情雀跃，眼睛猛然瞪大。


  　　方小武被她看得心头一跳，大长腿不再傲娇霸道自恋的时候，眼睛晶晶亮的，很有几分未被污染的纯真，特别可爱。


  　　咳咳……先办正事。


  　　“你和你妈平时穿的都是什么？”方小武笑问。


  　　“香奈儿巴宝莉纪梵希……基本都是奢侈品牌的当季单品，所以我们的眼光很好的，引领潮流够不着，但紧跟潮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韩希夷兴冲冲的叙述着她的优势，修长的手指就在方小武眼前比划，让人挪不开视线。


  　　“哎你看哪呢？听没听我讲话？！”


  　　大长腿发现以后，顿时一怒。


  　　小五哥的脸皮是合金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淡定点头：“听着呢。”


  　　幸好韩希夷不是忸怩的性子，没跟他计较。


  　　“那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


  　　“啊？！”


  　　方小武伸出手，淡定的装起淡然的逼：“有几个问题。”


  　　“第一，独立品牌我们加盟不起，贴牌高仿外贸单之类的衣服，要做到一定的质量，成本同样会很高。”


  　　“第二，单品价格比较贵的话，对店面的要求就会很高。”


  　　“第三，一年至少要进货三四次，一次要考察至少5个地方，折腾个把星期，回来还要操心标价摆放促销……对精力的要求很高。”


  　　方小武还没说完，韩希夷就已经被打击得垂头丧气了。


  　　“那……我们挑便宜的衣服，做个小店呢？”


  　　方小武挑眉坏笑：“那你和你妈妈的时尚触觉还有什么用？”


  　　砰！

  　　伴随着韩希夷耷拉下脑袋，虚空中似乎响起一声心碎的声音。


  　　这种机会小五哥岂能错过？

  　　柔声安慰道：“不要这样，你的思路很好，顺着往下撸，慢慢来，我们一定会找到正确方向的。”


  　　不动声色夹带进去的“我们”并没有引发任何反感，韩希夷绞尽脑汁继续琢磨。


  　　“卖服装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是食了……我妈做菜倒是挺有灵性的，不过我们家一周开不上一次伙，她只能做好十几样不成系统的特殊菜。”


  　　方小武饶有兴致的追问：“具体呢？能达到什么水平？”


  　　韩希夷郝然道：“其实吧，她就是出去吃到什么可心的东西，回来就开始DIY，有时候确实能鼓捣出来，比外面卖的一点不差。但更多时候，她试个两三次就没耐心了，干脆就扔一边再不管……”


  　　“她有十几样拿手菜，差不多涵盖十几种菜系，而且都是偏简单的那种。”


  　　晕！这是一个被豪门束缚住，浪费掉天赋的厨王啊……


  　　方小武摇摇头，不再对韩母的水平抱有期望，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突破口。


  　　“其实，做餐饮这个大方向我觉得没问题。”


  　　韩希夷猛的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


  　　小五哥深邃一笑，再次开启那啥模式。


  　　“你看，现在外卖行业的发达，对餐饮行业的实体店已经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以前我们得考虑200平能安置下几桌客人，翻台几次、定价多少才能保住房租水电。”


  　　“现在，如果以外卖为导向去做一家餐饮店，有四五十平的店铺就够玩。”


  　　“一半厨房，另一半简单摆两张桌子，厨房全透明，实体营业空间就全当干净卫生的广告，也不用考虑是否临街。”


  　　“省下来的房租，我们可以租一个人流超密集的核心地段的非临街铺面，以此来扩大客流量、减少配送时间。”


  　　“剩下的问题，就是和同质商家做出差异化，吃掉属于我们的那一小块市场。”


  　　韩希夷越听眼睛越亮，方小武的思路，完全可行！

  　　“那具体做什么？”她迫不及待的问，“奶茶、甜点、炸鸡？”


  　　这些都是制作简单，但单品价格高、利润率不错的项目。


  　　韩希夷的想法没问题，但是在方小武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处在一片很难做出差异化，竞争极其激烈的红海里。


  　　方小武没直接说，因为他不确定，毕竟没接触过餐饮。


  　　“这样吧，我们先看看新美大和饿不饿，然后明天实地去各大商圈、写字楼、高档小区考察一下。”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来，我们一起看。”


  　　于是，当方小武说出这句话时，韩希夷兴冲冲的绕过来坐到他身旁，肩挨着肩，头靠着头，开始摆弄手机。


  　　抽抽鼻子，方小武皱眉问：“什么味儿？”


  　　韩希夷随口道：“杜嘉班纳西西里。”


  　　懵！什么鬼？


  　　大长腿不耐烦了：“香水你又不懂……快看月销量！”


  　　“切！”小五哥不屑撇嘴，“以后你还用得起杜嘉班纳？尽快习惯六神清凉皂吧！”


  　　砰！

  　　韩希夷下意识的一肘子怼过来，听到闷响之后才意识到惹了祸，脸蛋当即一红。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小五哥咬着牙、忍着痛，看看系统面板，反复深呼吸。


  　　麻蛋，要是好感度有60，哥上去就一巴掌抽你PP上！

  　　可惜，并没有。


  　　揉揉肋巴扇，小五哥没好气的道：“哥是你老公啊？想打就打！”


  　　韩希夷斜他一眼，撇撇嘴。


  　　“你还是追我妹吧，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我要找个能控制住的男人。”


  　　方小武目瞪口呆。


  　　真你妹的奇葩！


  　　找男朋友非得找不如自己的是一种什么心理？

  　　喜欢在上面？！


  　　他吧嗒吧嗒嘴，叹口气，但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种女人，要么用能力和智慧彻底征服她，要么服软哄着，说别的都没用。


  　　她肯承认控制不住方小武，这就是个好开始。


  　　男女之道，永远只有四个字：一软一硬。


  　　要不然镶不到一块儿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吓唬小菇凉


  　　整整合计到将近9点，方小武通过强大的说服力，引导着她的思路，将项目圈定在一个小范围里。


  　　“行吧，今天就这样，放假拉着你去实地考察。”方小武抻个懒腰，抬手要叫老板娘。


  　　韩希夷一巴掌拍开快要揽住她肩膀的大手，不悦冷哼：“开始不是说明天就去考察么？”


  　　小五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瞪大眼睛：“我多忙你知道么？再说至于这么急么？”


  　　韩希夷扬着头，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


  　　过两秒，她表情软下来，别别扭扭的软语相求：“这店真正开起来至少要一个月，能早一天是一天嘛！”


  　　咦？这是撒娇么？！


  　　不怎么纯熟，但确实有点像。


  　　韩希夷的脸蛋是冷艳英武款的，额头宽广，凤眉入鬓，鼻梁挺直，唇型饱满，标准的鹅蛋脸。


  　　此刻嘴唇微微撅起，眉头上挑，整个一张“八字囧脸”，又憨又可爱，特别有反差萌。


  　　难得看到这一面，方小武继续逗她：“你也知道要一个月，那还急这一两天？”


  　　大长腿继续软绵绵回：“我是希望能早点给我妈妈找点事儿干，她承担的压力比我大得多，她身体又不好……”


  　　孝心可嘉，而且说的是实情。


  　　方小武大致能想象到，韩母每天的焦虑，给她点希望、找点正经事干，确实会对缓解情绪很有帮助。


  　　苦笑一声，他点点头：“那好吧，明天开始，时间都分配给你，咱们尽快把前期准备都做完……哎！”


  　　一声叹息，饱含着无数说不出来的为难。


  　　韩希夷也知道他忙，不是在装模作样，心里的感激溢于言表，眼神柔和得像要滴出水来。


  　　“大师兄，谢谢你……真心的。”


  　　方小武纳闷的看一眼面板，基础好感度25，总好感53，怪不得叫“大师兄”。


  　　咱心里没有歪念头，光风霁月、坦坦荡荡，此时不怒，更待何时？


  　　“可别叫我大师兄，大姐，我比你小一个多月呢！”


  　　“那你叫声姐姐来听听！”


  　　韩希夷下意识说完，马上意识到暧昧，赶紧扭头，掩饰性的冷哼一声。


  　　小五哥炸了，瞪大眼睛，手指浮夸的颤着：“你……你居然撩我？！”


  　　韩希夷一下跳起来，到对面拎起包，不耐烦的催促：“走啦走啦！再不回家，我妈会着急的。”


  　　好感度无声无息的涨上去1点，小五哥见好就收，喊来老板娘买单。


  　　老板娘的眼神控制得比较好，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诧异和震惊，但目光总是往方小武下三路飘，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一路闲聊着送韩希夷回家，到地方才发现，韩希夷现在租住的是一个开放式的老小区，外面也没有个正经的围墙，想进就能进，一片多层混杂着违章自建，脏水横流、乱七八糟。


  　　方小武皱起眉，却没立即提起这茬。


  　　关系还没那么深，要照顾她的自尊心，回头项目定下来，自然而然就有解决的办法。


  　　送她到楼下，道别，目送她上楼，香奈儿的裙子和黑洞洞的门口格格不入，不由令人叹息。


  　　脱毛的凤凰不如……


  　　权势不足恃，唯有力量永恒。


  　　一直待到韩希夷发来报平安的微信，方小武才驱车走人。


  　　到家时，苏野撒着欢扑上来，在他身上一顿嗅，然后噘着嘴把他推进浴室。


  　　“快去洗澡！一身骚味！”


  　　小五哥一把脱掉上衣，凶巴巴的向她逼近。


  　　“啊！”


  　　一声尖叫，小野猫两步蹿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虎牙妹没回来以前，你不许碰我！”


  　　方小武坏笑一下，扬声喊道：“过来给我擦背，擦得干净就放你一马！”


  　　怎么才能擦得干净？


  　　方小武家一般不用搓澡巾，用海绵球。


  　　一夜哼哼哈嘿。


  　　第二天9点半，上完几何课，方小武直接翘掉金融系大课，开车接到韩希夷。


  　　两人在市里的各大商业区整整转一大天，将原本的8个预定区域缩减到3个，具体要做什么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饥肠辘辘的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飞快的扒完饭，打开笔记本，开始做可行性分析和计划备忘。


  　　可行性分析报告这玩意听着高大上，实际上，很多大公司都有专门的表格，往里填数据，再加上一些论述就可以。


  　　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是获取数据的能力，二是归纳总结数据意义的能力。


  　　第二点，正是方小武的强项。


  　　“那就这样，明天咱们主动找人聊聊，有针对性的请教，多搜集点数据。男老板你上，女老板我上，OK？”


  　　方小武一边制表，一边问韩希夷。


  　　大长腿信心满满的一挥拳：“没问题！虽然我不会撒娇，不过我一定会摆平的！”


  　　“没那么夸张。”


  　　小五哥哑然失笑，“这种小店主要做1.5到3公里内的生意，直接竞争不太大，咱们又不问他们的秘方，连观察带打听，有个差不多的数据就行。”


  　　“嗯！”


  　　韩希夷斗志满满。


  　　不大一会，她好奇的凑过头：“诶？你在做什么模型？”


  　　“成本函数曲线。”小五哥盯着屏幕，双手飞快的输入，随口回道。


  　　韩希夷吓得一愣一愣的：“微经还没讲到那吧？你这就会做了？”


  　　“多稀奇啊……那么简单的东西。”


  　　小五哥哑然失笑，浑身闪烁着名为bigger的光芒。


  　　他做的是一个复合模型，简单点描述，将房租、水电、人工、原材料、营销费用等已知未知成本输入，求客单价f（G），再做f（G）的指数函数，将变量定价、购买概率、成交量等数据求解，得出一个分布曲线。


  　　然后在小店的最大供应量和最佳供应量之间求解集……


  　　简单不？


  　　韩希夷完全、完全……懵逼。


  　　高山仰止啊……


  　　她崇拜的看着方小武，弱弱吐出两个字。


  　　“不懂……”


  　　小五哥无奈挠头，只好给出一个很不数学的粗略解释。


  　　“就是求一个在当前位置、当前定价情况下的，能将利润最大化的最佳供应量和最佳定价，懂了没？”


  　　韩希夷眼睛里直画圈，惊恐的问：“为啥在‘当前定价’情况下，还要继续求最佳定价？”


  　　“咱们做促销不打折啊？谁卖东西是标多少卖多少？”


  　　小五哥撑着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


  　　韩希夷弯着腰低着头，双手扶膝，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开个小饭店而已啊！

  　　至于掏出两米八吓唬小菇凉吗？！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说服力杠杠的

  　　韩希夷被吓够呛，对方小武的敬仰简直如同春天溪水般连绵不绝。


  　　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小武把那个复杂的公式群好一通调整，然后封装成包，变成一个桌面上的小程序，她脑子里猛然冒出一个问题——


  　　这就是凡人和天才的差距么？


  　　其实不是……这才哪到哪！


  　　两个人圈定好范围，马上开始研究话术。


  　　沟通这种事儿，其实相当因人而异，共性的东西不多，都集中在大方向上，比如礼貌、诚恳、基于心理学的特殊语句应用等等。


  　　“咳咳！”


  　　方小武清清嗓子，冲韩希夷招招手。


  　　“这样，你演习一下，我看看你的水平！目标是我，放马来勾搭……沟通！”


  　　韩希夷柔声问：“用不用我换条黑丝？”


  　　“那感情好！”


  　　“滚蛋！送我回家！”


  　　翻起一个大白眼，韩希夷抻着懒腰站起身。


  　　方小武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妞是腰精啊……


  　　T恤抻起一截，白生生的小腰又细又平，到髋部急速放大，曲线惊人。


  　　惊鸿一瞥间，精致秀气的肚脐一闪而逝，让小五哥心头一跳。


  　　咦？那里有个眼！

  　　兄弟们快撤，有埋伏！

  　　莫慌！待我去探探！


  　　……


  　　这你妹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方小武猛的摇摇头，一抬眼皮，正好对上韩希夷诧异的目光，极其淡定的笑笑。


  　　“没事，刚才眼花了一下。”


  　　韩大美女狂归狂，可还是一朵小白花，怎么可能正确认识到方小武的流氓程度！

  　　茫然的点点头，拎起包站到一旁。


  　　方小武瞟一眼她的背包，信手拈来的转移话题。


  　　“昨天还爱马仕呢，今天怎么变成李宁了？”


  　　韩希夷咬咬下唇，轻声道：“我准备把我带出来的箱包首饰放在咸鱼上卖掉。”


  　　“咸鱼？好卖吗？”方小武饶有兴致的追问。


  　　“应该能卖出去吧？我有发票收据、保卡、身份卡，比如爱马仕的包包，BIRKIN和KELLY包到手的配饰也都在，打八折卖，送配饰，很划算啊……”


  　　“配饰又是什么鬼？”方小武有点迷糊。


  　　“就是你要先花很多钱，累积消费记录，然后才有资格购买BIRKIN和KELLY这两种包，但是真买的时候，还要在他家店里购买一定额度的配货，人家才卖给你包包。”


  　　韩希夷努力的解释着，到最后突然开始吐槽。


  　　“我现在有烟灰缸、破娃娃、蜡烛台、装饰表、鹅卵石、丝巾N条……哦，开学时我穿的那双拖鞋也是买包的配货……总而言之满屋子没用的鸡零狗碎！搬到租房时，十分之一都没带出来。”


  　　“而且配货还没有单独的收据，都跟包包开在一张上，不懂的人问我发票时，那表情就好像我满身假货似的……”


  　　好吧，白富美的世界我不懂……


  　　小五哥听得脑袋都大了，就一个感想——女人的钱真特么好赚！


  　　赶紧换话题。


  　　“你急着卖它们干嘛？”


  　　韩希夷的表情瞬间清冷下来。


  　　“我想把开店的钱攒出来。能少麻烦你一点，我就站得直一些。”


  　　一句话就让方小武彻底没电。


  　　他静静的看着韩希夷的眼睛，宝石一般剔透。


  　　而韩希夷也不退缩，安静的回视，眸光里有坚定，也有几分隐藏得很好的恳求。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啊……


  　　方小武暗暗叹息一声，随即精神一振。


  　　这样的女孩，撩起来才有趣嘛！

  　　“好啊，我帮你卖，要是钱够用的话，我们可以把计划稍稍扩大一点，多请两个人，省着阿姨操劳。”


  　　方小武话一说完，韩希夷的表情当即一松，眼睛里迅速溢满感激。


  　　然而小五哥根本不给她表达的机会，兴致勃勃的往外走。


  　　“来，快上车，然后给我看看你的咸鱼。”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

  　　韩希夷囧着脸，迷迷糊糊的跟在他身后。


  　　咸鱼是淘宝旗下专门进行二手货物交易的网站，流量不算大，卖的东西也少有这种奢侈品。


  　　卖家有，主要是没买家。


  　　想想也是，谁买奢侈品会在网上买啊？


  　　不是贵贱的问题，主要是信任度没法解决。


  　　“你这样不行。”


  　　打开APP，方小武一眼就发现好多问题。


  　　韩希夷凑过头，虚心求教：“哪里不对？”


  　　“首先，这宝贝描述就不成。得改改。”


  　　“怎么改？”


  　　难得韩希夷这么乖，小五哥兴致大发。


  　　“这样——奢侈品清仓，没地儿放、没机会背，基本全新。均为国外门店直购，发票收据身份卡俱全，可致电购买门店查询。每款包的收据上均有配货明细，配货全部赠送。”


  　　韩希夷歪着脑袋琢磨琢磨，难以置信的问：“这样就行了？”


  　　“当然不行！”


  　　小五哥摇摇手指，自我感觉帅得一逼。


  　　“所有照片都重拍，把配货都拍进去，背景就用我的918，你在车里车外随意折腾，注意强调：这款包超级不实用，从来没装过钱包和化妆盒以外的东西。”


  　　“配货像拖鞋、装饰表之类的，你戴到自己身上拍照，然后标注：其实我平常出门不怎么背那款包，经常穿双拖鞋出门就有小姐妹追问我是不是又买了Birkin。”


  　　“然后价格要上调，根据稀有度，在原价上再酌情加价10%到20%，告诉她们这是稀有皮、稀有色，代购基本拿不到，总店都没有同色，只有某某店在某某时进过一款，可电话查询。”


  　　一套组合拳打完，韩希夷也开始觉得他帅得一逼了。


  　　掌握人心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用918营造一种姐超牛逼不在乎钱的形象，用专业和细节告诉她们，姐要带你装逼带你飞了，准备好没有？

  　　不是一定能卖出去，但可信度绝对超强。


  　　现在这年头，贪几千块钱小便宜买假货的傻瓜超多，愿意多花一两万块钱买正品的更不会少。


  　　更何况，要是算上配货的价值，韩希夷卖的东西差不多只比原价贵一点。


  　　要是有人问：原价我为什么不去专卖店买？

  　　开玩笑，来回机票不是钱啊？

  　　就算你旅游时顺路购物，你消费累计够资格买这两款包么？能碰上品相颜色这么正的稀有包么？

  　　有消费累计的绝对不会买二手货，愿意买二手货的都是资格不够又虚荣的特殊群体，对她们而言，这说服力杠杠的！


  　　韩希夷眼睛直冒星星，双手合十倒头便拜。


  　　“大师兄，你是神仙啊！”


  第四百二十章 偶遇

  　　送韩希夷回家以后，方小武索性回一趟新家，把918取出来。


  　　新家的装修已近尾声，再有个把星期就能验收，因为使用的材料全部是顶级品质，放一个月就能够入住。


  　　不过这房子估计是跟方小武没什么缘分了，和虎猫姐妹大被同眠简直爽到家，回家睡冷被窝？除非她俩同时来大姨妈。


  　　回到威尼斯小镇以后，陪小野猫学习到12点，温馨甜蜜。


  　　再之后的事情点娘不让说，只是在某一个瞬间……稍微具体点就是举起刘怜怜双腿的瞬间，小五哥突然深刻意识到，腿长的绝对差距确实会影响到某些知识的快乐程度。


  　　思维稍微一跑偏，刘怜怜顿时惨嚎一声：“牲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膨胀？！”


  　　小野猫从方小武身后抬起头，愤怒的指责：“小五，你太膨胀了！”


  　　好吧好吧，我谦虚点还不行么？

  　　……


  　　一切戛然而止，再醒来又是一个新的清晨。


  　　今天没有数学的专业课，方小武早早就去接上韩希夷，拉着她回到她真正的家。


  　　严谨点说，她家的房子并没有被查封，是她母亲不想再被骚扰，主动放弃住在这里的。


  　　家里真正被带走，不再属于她们的只有一些特殊物品，衣服香水箱包鞋子之类的东西还在，韩希夷回来就是拿这些东西。


  　　出于某些考量，方小武没下车。


  　　鲜艳到刺眼的918停在楼下，引发相当广泛的关注。


  　　因为是家属楼，能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认识韩希夷，奇异的目光、隐晦的打量、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无处不在。


  　　韩希夷已经不在乎了，方小武当然更不在乎——反正车是池骋的。


  　　很快，韩希夷拎着两个袋子出来，体积不算太大，刚好可以放进前置收纳箱里。


  　　她又上楼一次，拎着两款包包下来，直接捧在怀里，坐上副驾驶。


  　　小五哥有点蛋疼：“姐姐，你到底有多少包？”


  　　韩希夷委屈巴拉的回道：“我不怎么拜包，没买过多少啊？不到十个吧！”


  　　那还好。


  　　小五哥觉得这个数字很合理，随便瞟一眼她捧着的包，正好扫到商标，突然意识到不对。


  　　“你说的是全部，还是光爱马仕？”


  　　“当然是光爱马仕啊！谁家女孩子会只有十个包？很多包都是什么都不能装的。”


  　　韩希夷理所当然到正义凛然的程度，小五哥顿时眼前一黑，果然，就不应该对这种白富美的思维有任何期待！

  　　“唉我去！这小店要赚多少钱才能养起你们娘俩？你对此有什么期待么？”


  　　小五哥问得很丧，韩希夷却冷笑撇嘴。


  　　“我说过，我不拜包，以前有条件就背，以后没有我也照样活！”


  　　有志气！

  　　方小武一边赞叹着，然后又是一记暗枪捅过去。


  　　“那皮肤保养怎么办？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一年要花上百万？”


  　　韩希夷顿时一懵，下意识摊开双手，举在眼前。


  　　肤质如玉，嫩似春葱。


  　　良久，她咬紧牙：“有就花，没有就糙着！”


  　　方小武瞥她一眼，心里泛起几分波澜：“你真这么想？”


  　　“真的！”


  　　她点点头，表情平静下来。


  　　“生活从不曾亏待我，只是不再眷顾我而已，我没有理由去怨天尤人。以后赚多少花多少，就当做是重新开始吧！”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往往是拥有过的人最受不得失去，享受过的人才能深刻感受到那种落差。


  　　如此豁达，这是一种真正的强者心态，令人赞叹。


  　　“我有点敬佩你哟！小姐姐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奖杯？”


  　　方小武插科打诨之余，右手悄悄伸向她的腿。


  　　“滚蛋！”


  　　韩希夷啼笑皆非，一巴掌拍开他的贼手。


  　　略显沉重的气氛登时消散一空。


  　　“咱俩谁跟谁啊？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小五哥委委屈屈的嘀咕着。


  　　韩希夷咬着牙偏过头，懒得理他。


  　　好感度不但没掉，反而悄无声息的上涨1点。


  　　不大一会，方小武又没话找话似的问：“哎，你会开车么？”


  　　“会，但是不怎么熟练。”


  　　“那就好，待会你开918，我把我的小奔取出来拉东西，你的租房里还有一些要卖的包吧？”


  　　“啊？！”


  　　韩希夷顿时有点傻眼。


  　　“不要了吧？我连普通自动挡都没开过几次……”


  　　“试试呗！这几天918就借你开，你多拍一些不同场景、不同时间的照片，别弄得像摆拍似的，要有生活气息。”


  　　理由很靠谱，然而韩希夷一想到要亲自驾驭这辆时刻咆哮的野兽，心里就一阵阵发虚。


  　　“我怕……”


  　　“乖，别怕，很容易的……”


  　　方小武想一出是一出，马上在路边停车，将韩希夷推上驾驶位。


  　　“晕！它好硬！”


  　　“再用点力！”


  　　说的是油门，请大家务必不要误会，然后在脑子里自行补充接下来的对话。


  　　10分钟以后，韩希夷停下车，浑身大汗淋漓。


  　　“很好，就是这样。开车爽不爽？”


  　　“好爽！”


  　　“那就继续。跟着我就行。”


  　　方小武笑呵呵下车，打开车库，开出自己的奔驰C200L。


  　　两个人正准备撤，一辆雷克萨斯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何静左看看、右瞧瞧，表情十分微妙。


  　　“阿姨，你挡住我了……”


  　　韩希夷刚说完话，只见方小武从前面下车，扬声喊了一声……


  　　“妈！”


  　　妈？！


  　　韩希夷惊了，八字眉瞬间高高挑起，囧。


  　　“哟，这是折腾什么呢？”


  　　何静笑眯眯的问，继续左看看、右瞧瞧。


  　　韩希夷唰的一下蹿出918，绕过车头站到方小武身后，干笑、尬笑、麻木的笑……


  　　“这是我大学同学，韩希夷，我们有点事儿要去办。”


  　　“阿姨您好，我是韩希夷。”


  　　何静眼睛都笑没了，一个劲点头：“好好，小韩这身高……真带劲！现在房子没装好，要不然一定请你上去坐坐……哎哟，这漂亮的……”


  　　韩希夷以前没少被人夸，早都习惯了，可今天总觉得别扭，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行，你忙吧，我们走了啊！”


  　　方小武摆手道别，韩希夷木偶似的跟着摆手。


  　　“阿姨再见。”


  　　“姑娘，有时间来家里玩！”


  　　何静一动不动，抻着脖子目送韩希夷，看得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终于开出小区，她松下一口大气，咬着下唇，盯着前面的奔驰，目光复杂。


  第四百二十一章 妹夫！


  　　这个小插曲没在方小武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女同学碰到一次自家亲妈而已，算什么事儿啊？


  　　母上大人可是嘀咕过“被陌紫妍包养也不错”的奇葩……


  　　刚好接下来的时间是各自奔波搜集数据，没碰面，自然就不会有尴尬。


  　　到晚上的时候，小插曲已经彻底过去。


  　　“大师兄，这是我收集到的信息！你看看怎么样？”


  　　韩希夷有点兴奋，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叫起“大师兄”的时候不再带着揶揄，比以前自然得多。


  　　方小武接过填好的数据一看，不由啧啧称奇。


  　　“哟，数据弄得挺全啊？还以为你会抓瞎呢……”


  　　“切！怎么可能！多简单的事儿啊？”韩希夷撇撇嘴，颇为自得。


  　　其实之前方小武说得很简单，但并没有对她报太大希望，这姑娘漂亮归漂亮，可是太傲气，让人很有压力。


  　　她适合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号令，不适合冲在一线做调研，因为侵略性太强。


  　　不过，这活计她做得相当不错，数据详实，很多文字性的内容非常细致深刻，想来是把谁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


  　　“你呢？收获怎么样？”韩希夷扬着头，像只伸长脖子的白天鹅。


  　　这是要挑衅哥的权威么？


  　　方小武轻扯嘴角，轻描淡写的推出他的记事本。


  　　韩希夷翻看一看，傻眼了。


  　　“哇！这么多？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呵呵……


  　　开店的老板只要是个母的，5分钟之内哥就能敲出真货！

  　　即便是爷们，适当的沟通技巧也可以快速打成一片，多稀奇点事儿！


  　　打压下大长腿的嚣张气焰，小五哥开始干正事。


  　　“行吧，一大天逛下来，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没有？”


  　　韩希夷脸一红，羞涩摇头：“我觉得都挺好的……现在特迷惘……”


  　　正常，毕竟生活环境摆在那里，在此之前，她恐怕从来没考虑过赚钱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从今天展现出来的结果看，执行能力倒是非常强。


  　　时间紧迫，方小武也没心情卖关子，直接给结论。


  　　“我们做这个。”


  　　韩希夷看着他在本子上圈出一个项目，顿时一懵：“啊？为什么是它？销量什么的不占优势啊？”


  　　生意终究还是她来做，必须掰开揉碎了讲清楚，才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她的动力。


  　　方小武为了给她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没直接回答，反问道：“新美大上面销量最高的是什么种类？”


  　　“粥铺！”韩希夷脱口而出。


  　　“为什么？”


  　　“呃……”


  　　问题再深一点，她马上卡住。


  　　等她思考一阵以后，方小武才给出答案，也算是煞费苦心。


  　　“新美大等外卖软件有一个共性——将一天划为不同的时间段，每个时间段都对不同种类的餐饮，进行不同权重的优先曝光。”


  　　“比如早餐时间段，粥类、豆浆油条就有高权重。正餐分两个时间段，中午和晚上，主要品类是中餐。下午茶是14点到16点，甜品甜点水果捞获得高曝光。夜宵时间段，主推烧烤啤酒小龙虾。”


  　　“粥铺呢？覆盖全天24小时四大时间段，流量早上最高，夜宵其次，中午晚上也都不差，销售额、订单量当然不会差。”


  　　韩希夷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我们没有资金和人力去做24小时粥铺，更不可能搞早点摊……”


  　　“是的。”小五哥赞许点头，“我们要做最合适的，而不是理论上最畅销，或者最赚钱的。”


  　　大长腿双手托腮，崇拜的看着方小武，虚心求问。


  　　“那你选择这个项目，更深刻的原因是？”


  　　小五哥淡然一笑，逼格爆表。


  　　“挺复杂的，我分成几点，尽力给你说清楚。”


  　　“第一，你和你母亲作为非专业厨艺爱好者，根本做不来太复杂的菜式，这就要求经营项目要简单、易操作、易掌控味道。”


  　　“等等……”


  　　韩希夷茫然而又羞涩，但还是鼓足勇气问：“锡纸饭……很简单么？可是看起来就好麻烦……”


  　　方小武无奈拍头，长叹一声：“真怀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可问题还是得回答。


  　　“简单，超级简单。锡纸盒直接订制，菜品腌渍好，往里一放，简单密封，直接送进烤箱，定好时间，拿出来就熟，口味完全不会因为任何人为原因而产生变化，稳定得一逼。”


  　　话有点粗俗，但韩希夷的眼睛反而亮起来。


  　　“我从来没吃过锡纸饭外卖，但是你说得好有道理……”


  　　懒得理会不食人间烟火的韩大小姐，方小武果断继续。


  　　“第二，你们没有做小生意的经验，很难控制住成本，尤其是采购成本。更容易因为复杂的配料而手忙脚乱。”


  　　“做这个就完全没有那些顾虑，整个餐厅有十几种菜品就足够，根本不需要贪大求全，食材压力、配料成本只比炸鸡高一点点。”


  　　韩希夷眼睛越来越亮，马上掏出手机，打开新美大，找到一家锡纸饭连锁。


  　　“我们晚上就吃这个怎么样？”


  　　方小武转头看看咖啡厅里的高档装修，良久，无奈叹气。


  　　“好吧……不过，你不觉得应该换个地方么？”


  　　“是哦……那去哪？”


  　　“到隔壁酒店开间房吧。”


  　　方小武话音一落，韩希夷顿时往后缩缩脚，眼睛都不敢往他脸上看，垂头不语。


  　　按说韩希夷本来不是这种忸怩性格，但现在终究是特殊时期，分外敏感，倒是别有一番动人娇羞。


  　　只可惜……


  　　小五哥是正人君子啊正人君子！

  　　现在精神头都放在帮她脱困上，哪有心思借机搞什么潜规则！


  　　“走吧，抓紧，今天咱们需要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方小武马上开始收拾书包，头也不抬，坦坦荡荡，韩希夷见状，仅有的一点顾虑也转瞬即逝。


  　　到酒店开完房间，订餐，然后接着聊。


  　　“第三，菜式的开发压力很小。”


  　　“你注意到没有，所有的锡纸饭外卖，全部菜式加在一起，基本在35种到40种之间波动，其中真正卖得特别火的，十几种就能概括。”


  　　“其中有这种烹饪方式的先天束缚原因，更有一种很精确的成本控制逻辑。”


  　　“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在推陈出新上面花费过多精力，只需要在基本菜式的基础上，对口味做出微调即可。”


  　　“一点点的差异化，就足以让我们抢到一部分市场，投入产出比非常好，而且正适合你母亲这种业余厨子。”


  　　韩希夷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嗔道：“什么啊……说得这么难听……”


  　　方小武却正色道：“你别笑，要注意到你母亲的优势。”


  　　“啊？”韩希夷瞪大眼睛，喃喃自语，“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优势……”


  　　“吃遍美食，喜欢DIY，经常接触高档调料、特殊调料，喜欢用自己的办法尝试，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也因此不受束缚……这些不都是做锡纸菜的优势么？”


  　　“这本身就是一种难登大雅之堂的烹饪方式，不需要专业功底，更注重腌制秘料，你妈妈的爱好，用在这里岂不是正好扬长避短？”


  　　还可以这样？！


  　　韩希夷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闪烁着这样的疑问，但是仔细思考过以后，她又不得不承认，方小武的话一点没错，极有道理。


  　　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

  　　这种天马行空又细致入微的思维方式，这种跳出问题本身看问题的眼光……大哥你后脑勺在闪光啊！

  　　第二次，韩希夷双手合十，向前一拜。


  　　“妹夫！求你收了我家音音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 踩背

  　　韩希夷嗷嗷诚恳，但小五哥丝毫不为之所动。


  　　“别闹，我和她只是同学，跟你一样，关系纯洁无暇。”


  　　韩希夷一瞪眼睛，终于流露出一点霸气：“之前你还说想睡呢！敢做不敢当！”


  　　“那只是一点幻想，并没有做。”


  　　小五哥还是那么冷静，眼神清澈，语气不疾不徐。


  　　“我还幻想过把你们姐妹俩摆在一张床上一勺烩掉，你希望我去试试么？”


  　　韩希夷表情一冷，眼神一寒，立即就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升腾而起，半羞半恼的盯住方小武。


  　　小五哥却只是淡然摆摆手。


  　　“念生念灭，纵为魔，不住为佛，佛魔不出世，谁能控制自己不乱想？谁会想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番理解就有些高深晦涩了，表白的是心迹，展露的是心性。


  　　幸亏韩希夷国学造诣颇深，能够听明白，心里的恼怒渐去，只剩羞涩。


  　　“就你想得多……还真敢想……真当自己是万人迷啊？”


  　　她小声嘀咕着，看在方小武眼里，却觉得这反抗是如此软弱，完全不合她的性子。


  　　看来，家庭变故的影响没有这么容易消散……


  　　暗暗叹息一声，方小武压下心里的怜悯和好奇，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眼前。


  　　“咱们继续，以身相许卖妹求荣什么的，见到效果再说。”


  　　韩希夷的适应性很好，闻言只是撇撇嘴，没炸毛。


  　　放宽泛点说，做小生意是这世界上最特么简单的事儿，不需要学历、不需要经验、不需要技术……甚至都不怎么需要资本。


  　　没钱，推个小车出去卖烤地瓜，这都是一门不少赚的生意。


  　　然而要把生意做好，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尤其要介入餐饮这片杀成血地的红海。


  　　韩希夷没有任何相关经验，但她有眼光，所以难免疑惑——做餐饮会这么容易么？


  　　刚才说的三点确实让她看到一种可能性，接下来，方小武要告诉她，整体和细节的关系。


  　　“咱们接着说第四点。考虑一下当前的季节，你能从锡纸菜这个项目上找到什么优势？”


  　　方小武提问完，韩希夷当即一懵。


  　　“季节？！”


  　　跟季节有什么关系？

  　　春吃芽夏吃瓜？


  　　韩希夷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她不希望被方小武太看轻，所以哪怕没什么思路，仍旧一点点的根据已知信息推理着。


  　　良久，她恍然大悟，一跃而起。


  　　“我知道了！保温问题！锡纸菜比其它菜品更易于保温！”


  　　啪啪！


  　　方小武眯着眼睛，轻轻鼓掌：“聪明！看，你可以的，你只是缺乏经验，当磕磕碰碰的前期顺利度过，我相信你可以将这个店做好。”


  　　来自大师兄的鼓励让韩希夷满心骄傲，她尽力忍着，可嘴角总是不受控制的上翘。


  　　小五哥收割完好感度，“慈祥”的笑着继续。


  　　“冬天的外卖保温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哪怕正规送餐团队备有保温箱，但低温、蒸汽对菜品的口感影响是无法挽回的。”


  　　“经常会出现的风雪天气将拖慢送餐速度，再加上冬天里更多的订单，送餐时间极难控制。”


  　　“想想看，那些主营面类的店铺，哪怕已经做到面汤分离，但是在路途上折腾整整50分钟以后，点了那碗牛肉面的客户将会面临一种怎样的灾难性口感？”


  　　徐徐道来，一幅画面清晰的展现在韩希夷眼前，令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没错，不但面类会很糟糕，一切没有强大包装的菜品，口感都会大幅下降！炸鸡冷掉也不好吃啊……”


  　　小五哥欣慰笑笑：“客户们有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力，一旦吃过两次亏，他们就不会再在冬天里光顾距离超过2公里的店家。”


  　　“基本上，普通的店铺送餐范围将主要集中在1.5公里内，而我们完全可以覆盖至少3公里，虽然面对的竞争对手会多出不少，但客人只会更多。”


  　　韩希夷眼睛锃亮：“所有的客户都会更倾向于更保温的外卖？！”


  　　“对。尤其是恶劣天气。”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优势，别人家的菜品送1.5公里、历时30分钟，就有失温、软化、口感糊的可能，锡纸菜送出4.5公里仍旧品质如初，怎么比？

  　　不见得每个人都喜欢这东西，但是在庞大的客户基数下，只要有一小部分人有这样的担忧，就会给整个品类带来巨大的订单量。


  　　接下来，无非是内部竞争而已。


  　　韩希夷埋头在笔记本里抄下重点，嘴里喃喃自语。


  　　“第一，经营模式简单、烹饪方式简单，厨房只需要电饭锅和电烤箱，不需要专业大厨。”


  　　“第二，成本易于控制，主材十几二十种，采购压力小。”


  　　“第三，菜式定型以后，开发压力小，不需要经常迭代更新。”


  　　“第四，冬天将至，整个品类在整体市场里有竞争优势，正好利于前期扩展口碑。”


  　　“第五……大师兄，还有第五么？”


  　　方小武见她兴致高涨，心里一动，身体往沙发里一倒，“疲惫”的叹口气。


  　　“哎哟，腿好酸……”


  　　韩希夷一怔，抬眼望过去，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坏意盎然的眼睛，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这样！”


  　　恨恨的一脚蹬过去，脚丫踹在他的小腿侧面，换来一声哼哼。


  　　“哎哟，对劲！就是那里！”


  　　对劲是吧？


  　　等着！


  　　韩大小姐气呼呼的起身，扶着沙发对着他的小腿大腿好一通踹，啪啪啪啪啪……


  　　结果方小武哼哼得这个来劲，甚至突然一转身，趴在沙发上，闷声闷气道：“再踩两下背！”


  　　韩希夷恨得直咬牙，眼珠一转，冷哼一声：“行！趴好！”


  　　老娘再怎么偏瘦，身高摆在那里，108斤够你享受的！


  　　她是想到就做，直接一脚踩上去，扶着沙发靠背，还使劲颠巴两下。


  　　就照她这股没轻没重的劲儿，换个瘦点的屎都能踩出来，可是令她无比惊讶的是，方小武哼哼得越来越嗨皮。


  　　有那么舒服？

  　　韩大小姐是既不服，又不信，一咬牙，干脆在他背上蹦跶起来。


  　　一二、一二、一二……啪叽！

  　　乐极生悲，一脚没踩稳，她突然一屁股坐了下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闪瞎眼


  　　被一屁股坐在后脖颈上，小五哥有点懵。


  　　大小姐你居然这么跳？

  　　“啊！”


  　　大小姐一声尖叫，身体向后栽过去，整个上半身都已经折出沙发。


  　　方小武什么都没想，直接一把揽过她的一条腿，往腋下一夹。


  　　作为一个趴在沙发上的垫子，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咦？不对，他还顺势抬起头……


  　　脖子上压着一个屁股，要抬头，首先得先抽出来。


  　　姿势挺别扭的，当他抽出脑袋，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鼻子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好闻的味道。


  　　没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头皮突然又传来一阵剧痛。


  　　韩希夷上半身仰在沙发外面，两只手一顿乱挥，右手捞着沙发靠背，左手正好抓到方小武头发，猛的一薅……


  　　唉我去！

  　　被这么一抓，小五哥疼得差点喊出来，脑袋往前一抻，整张脸都埋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区域。


  　　哪里比较微妙呢？

  　　味道？形状？色彩？


  　　小五哥发誓，他不知道！


  　　当韩希夷薅着他的头发好不容易坐起来以后，突然又是嗷的一嗓子。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


  　　一条腿被夹着，剩下一条腿瞬间缩回来，踩着方小武的肩膀死命往外踹。


  　　倒是踹开了。


  　　随着距离被拉开，她看到一块明显的口水痕迹，紧接着，热量后知后觉的从体外传到体内，激出一身汗。


  　　方小武快速翻身坐起，捂着后脖颈，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你想谋杀啊？！”


  　　被凶了这么一下，韩希夷懵逼了。


  　　难道……刚才确实砸得有点重？！

  　　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虚，她瞬间忘记刚才的尴尬，嗫喏问：“你没事吧？”


  　　方小武用力捂着脖子，脑门上青筋直跳，龇牙咧嘴，表情痛苦至极，看着确实挺严重的。


  　　“你说呢？！”


  　　韩希夷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去扶他：“你快躺下休息一会，我给你揉揉……”


  　　“可别！你放我一马吧！”


  　　方小武没好气的趴下，别扭的按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揉着头皮。


  　　韩大小姐见状，讨好的笑笑，赶紧把他放平，伸出小手去帮他按摩颈部，一边小声嘀咕着。


  　　“谁让你跟我乱开玩笑的？没事找事……”


  　　光滑如玉的小手，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但比什么按摩都舒服，摸到哪里，哪里一片清凉。


  　　方小武“痛苦”的闷哼着，右手还死死搂着她的小腿。


  　　良久，韩希夷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试探问：“你好点没有？”


  　　小五哥慢慢撑起身体，逞强道：“好多了，哥没那么脆弱……行了，说正事吧！”


  　　哦，看来是我想多了。


  　　韩希夷释然的吐出一口大气，羞涩的抽回腿，缩成一团。


  　　垂下眼帘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小武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碰到这种不要脸又有文化的读书郎，不被玩坏才奇怪……


  　　一无所觉的大小姐抱着腿，挡住那块水渍，仍觉得不够，赶紧转移话题。


  　　“大师兄，快跟我讲第五嘛！”


  　　小五哥眼里精光一闪，瞄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是有意识的在撒娇，不由坏笑起来。


  　　这是习惯成自然么？


  　　自己都没意识到关系的亲近、隔阂的消失？


  　　傲娇妹还挺迟钝的……


  　　看看系统面板，果然，好感度已经飙到60，基础好感也有30点，相当不错的意外收获。


  　　咱本意是助人为乐，其余都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不足一乐！

  　　“咳咳！咱们继续。”


  　　小五哥义正辞严，脸上有圣光洒落。


  　　“锡纸菜的第五个优势，两个字足以概括——灵活。”


  　　“啊？”


  　　韩希夷记完笔记，满脸不解：“灵活？”


  　　“对，成本灵活，定价灵活，选址灵活……特别容易调整计划。”


  　　方小武知道这点不容易理解，所以解释得很细。


  　　“无论做什么项目，我们都要考虑市场，比如做学生生意，选址就要在校园附近，定价不能高，要有情侣餐等等。”


  　　“对目标市场做针对性的调整，精确、直接、有冲击力，是做生意的根本原则。”


  　　“锡纸菜的优势在这个定位环节里是怎么体现的？”


  　　“拿其中比较经典的一个菜式来打比方——锡纸烤肉。”


  　　“如果是针对学生，那么口味就必须大众，以咸鲜为主，不能太辣、不能酸甜，因为学生来自天南海北，接受度最高的就是中餐最中庸的咸鲜，粤菜的清淡和浙菜的酸甜都偏小众。”


  　　“然后，由于学生的消费能力有限，食堂的价格优势巨大，所以我们也要在保证基本口味的前提下，尽可能降低成本，标一个低价。”


  　　“很简单，用相对便宜点的肉，肉和配菜的比例大概做到4:6，整体的份量够吃，但成本不高。”


  　　“可如果目标对象是CBD商圈的高级白领呢？一定要打出招牌——用料精选皓月牛肋肉，在精致、健康上面下功夫。”


  　　“两种选择，单品定价可以相差20元。”


  　　“这个项目，覆盖低中高档，可以开在学校门口，更可以开在金融大厦楼下，这就是灵活。”


  　　韩希夷听得叹为观止，服得不要不要的。


  　　有些东西讲出来很简单，好像我上我也行，但是在没有挑破的时候，考验的是绝对的思维和眼界，真没那么简单。


  　　“就做它！”


  　　韩希夷一跃而起，双眼放光。


  　　餐饮这个行业，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绝对的好选择、坏选择，只有合适与否。


  　　方小武呈现给她的，就是一个最合适的，并且还是其中最好的。


  　　韩希夷是没经验，但她有脑子，那些理由，谁听完都能判断出对错来，比她的花店、奶茶屋、炸鸡品牌的想法高明太多。


  　　“好，接下来有两件事。”


  　　小五哥淡然一笑，不骄不躁，稳得让人合不拢腿。


  　　“首先，你要和你妈妈开始DIY菜品，以十五种为目标，口味务必要做到同类前列。”


  　　“其次，咱们要继续找人取经，然后决定上美大还是饿不饿，外卖营销是一个大课题，没那么容易。”


  　　韩希夷连连点头，突然一愣：“那店面呢？”


  　　小五哥稳半天，就是在等这一刻！

  　　突然之间，宠溺一笑，差点闪出韩希夷的眼泪。


  　　“安心，我来搞定。”


  第四百二十四章 玩得花啊……


  　　目送搓着鸡皮疙瘩的韩希夷坐上918，方小武继续干活。


  　　找铺面的事儿先不急，等到定下整体经营策略以后再针对性的去找，铺面才会比较合用。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搞明白外卖平台的商法，做到知己知彼、对症下药，省着白花钱没疗效。


  　　方小武掏出手机翻通讯录，微信里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是韩洛音的。


  　　“谢谢。”


  　　什么鬼？你以为空口白话说句谢谢就行么？

  　　感觉好感度够浪的，他直接回过去一条语音消息。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啊！”


  　　韩洛音马上转移话题：“你忙什么呢？”


  　　方小武实话实说：“准备找周正出来吃宵夜，聊聊天。”


  　　“这么晚为什么找他？你又双叒叕惹事啦？？？”


  　　晕！我这是什么形象啊？


  　　叹口气，小五哥无奈回道：“我是打算让他介绍两个做餐饮的朋友，取取经、聊聊外卖平台的玩法……”


  　　“……”


  　　韩洛音发来六个点，然后跟上一个捂脸的羞涩表情。


  　　方小武不再说话，默默打字：“不想理你，烦你。”


  　　对面瞬间回来三个字：“表~酱~嘛~”


  　　唉咦！撒娇的韩洛音真是肉麻得可以……有能耐你跟我当面撒，看我操不高潮你！

  　　心里想的是那个，嘴上说的是这个——


  　　“早点休息吧，离得那么远，就别让我操心了，乖哈！”


  　　……你妹的，要说恶心人，你比谁差么？！

  　　好半天，韩洛音才回复。


  　　“你早点回寝室，注意身体。”


  　　好感度嗖的涨上去1点，91。


  　　就这，小五哥仍不满足，嘀咕道：“麻蛋，基础好感怎么涨得这么慢？”


  　　两种好感度涨高以后都可以滚床单，有什么区别？

  　　一个可以复数的滚，滚完不掉，一个只能单数的滚，敢劈腿？打折！


  　　所以区别还是蛮大的。


  　　但其实，方小武就是随口念叨念叨，他心里明镜似的，有苏野和刘怜怜在前面挡着，韩希夷和韩洛音的基础好感度压根就不可能涨上去。


  　　因此，天地良心，他帮韩希夷真的是没图什么，特别特别纯洁。


  　　结果周正一个字都没信。


  　　“别解释！你们这些小朋友的情情爱爱哥一点都不感兴趣，你犯不着跟我说。”


  　　奇怪的打量方小武一阵，他突然“恍然大悟”。


  　　“噢！你是不是怕高云峰找你算账？没事，以老韩现在的状况，巴不得有个靠谱女婿，你可以先和小洛音确定关系，之后再跟大姨子有什么纠葛的话，那就是家庭内部矛盾……”


  　　我内部你一脸！

  　　方小武现在贼得可以，压根不争辩，心里嘀咕归嘀咕，面上就当没听到，笑眯眯剥着毛豆吃。


  　　这是一处露天大排档，以云州的地理位置，大排档还能乐呵最后半个月，所以周正特意将宵夜地点放在这里。


  　　两人有一撇没一撇的闲聊着，不大一会，路边滚过来一个球。


  　　周正没动地方，方小武却不好托大，起身相迎。


  　　“闻总您好。”


  　　“哎哟，状元郎好！今儿真喜庆，胖子没白折腾！”


  　　“今天有这么热？你肥油都渗出来了……自己坐自己喝。”


  　　三个人乱七八糟打着招呼，周正和闻胖子很熟，基本没什么客套寒暄，方小武见状，也就不再虚头巴脑。


  　　闻胖子是素月轩的老板，当初周正给方小武的那张粥铺卡，就是闻胖子送出来的，上次家庭聚餐，胖子特意去敬了一杯酒，不算熟人，但也不陌生。


  　　今天，方小武拜托周正找个能玩明白外卖营销的老板出来聊聊，周正干脆就叫来这个在餐饮行业里打滚一辈子的素月轩老总。


  　　剥着毛豆就着酒，三人慢慢聊开，闻胖子一听方小武要做小餐饮，话匣子顿时打开，堪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些外卖平台黑心烂肺啊，小五，你千万仔细！”


  　　一声控诉，揭开这个行业的内幕一角。


  　　“两巨头现在牛逼着呢，有客户有商家有大数据，你不上，同行都在上面，人气知名度都远远高过你。”


  　　“你想上，一个订单抽成20%，还特么是菜品原价，根本不管你打不打折。草！都给丫打工来着。”


  　　方小武眉头一皱，追问道：“这个20%是什么成分？”


  　　闻胖子开始掰手指。


  　　“你像饿不饿，平台专送抽点12%到18%，星火计划服务费5%，这玩意标着‘自愿参加’，可是你不参加试试？”


  　　“新美大平台专送直接就是15%到25%，最神奇的是还特么有上架费！店没开起来你要先掏一笔资格钱，恶心不恶心？”


  　　周正瞪大眼睛，愕然问：“那么牛逼？”


  　　“那是相当牛逼！”


  　　“咱们云州的美团平台是加盟的，不是直营，搞这个的是林翰生，丫多黑你们想都想不到！”


  　　闻胖子冷笑一声，往嘴里扔两粒毛豆，吧嗒嘴问：“知道平台推广里有竞价排名、广告推广吧？”


  　　“知道。”


  　　方小武和周正同时点头。


  　　翁胖子冷笑继续：“按照推广力度，每一个点进网店的客户，将会消耗商家0.1元到2元不等的资金，不管客户下单不下单，点进去就算。”


  　　“这些王八蛋怎么玩？”


  　　“你一旦开启竞价排名，把你提到25名以内，丫马上拿自己养的账号开始恶意点击！”


  　　“你发现，50个点进来的客户就只有一个下单，这尼玛的下单转化率低到没边儿啊？懵不懵？”


  　　“丫骗你钱骗得美滋滋，咱们呢？远不止是亏点钱！”


  　　“下单转化率是特么关系到正常排名的，由于转化率太低，导致排名总是上不去，于是不得不继续做竞价推广，然后又被恶意点击……”


  　　“就这么循环下去，一个月下来，细算成本，其实没少卖，结果亏特么10%？？？”


  　　方小武和周正都听懵了，还带这样的？


  　　闻胖子摆摆手：“记住，咱们云州的新美大是代理商承包的，要是跟林狗没有过硬的交情，千万别上！恶心的事儿可不止这点，饿不饿最起码还黑在明面上。”


  　　方小武和周正面面相觑。


  　　真尼玛的长见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艰难的任务


  　　闻胖子跟懵逼的方小武和周正碰杯，咕咚咕咚干杯，随手一抹嘴巴，悠悠继续。


  　　“哥俩，你们现在可以打开软件，看看素月轩酒楼的排名在哪。”


  　　方小武随手打开新美大，往下一顿划拉，半天没找着。


  　　“几十年老字号，胖子我的店不敢说是云州中餐第一，可是在咱们区算是排得上号的，就因为从来不做推广，前100都看不到影。”


  　　闻胖子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呵呵冷笑。


  　　“胖子我本来就懒得走外卖，素月轩一天翻台至少5次，后厨忙都忙不过来，跟他们扯什么瘠薄蛋！”


  　　方小武不耻下问：“闻哥，我看素月轩粥铺的排名还可以，月售将近5000单？”


  　　闻胖子哈哈一笑：“要不是粥铺销售可以，我怎么可能把酒楼放上来？”


  　　“不过咱家的销售跟平台推广没一分钱关系，主要是自有客户，是素月轩的名号够响。”


  　　“还有一个关键点——粥铺的东西做完就放那儿，不用再管，没有额外成本。”


  　　“外卖虽然比堂食赚得少点，但也算是一种对老客户的维护，更可以减少菜品的放置时间，否则，咱绝对不上外卖。”


  　　方小武若有所思：“所以，其实是平台求闻哥？”


  　　“对！”闻胖子坦然点头。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就是这么回事，屁股坐哪的问题。”


  　　“你像‘霸王鸭’连锁，平台到现在都是0抽成，还有各种补贴。”


  　　“然而有些小区门口的小透明，根本做不起推广，排名没影，明明点单的都是小区里的老客户，每单少赚3、4块。”


  　　“咱家酒楼和粥铺是双平台专送，抽成前两年全免，今年提到10%，平台现在牛逼大发了，搞不好明年还得提，估计只有那些大型连锁能幸免。”


  　　“现在的情况是，大店无所谓，小店被吓跑，剩下一堆不上不下的死挺，仅有少部分能赚到钱。”


  　　“至于那些非餐饮类的团购，光上架费就够他们喝一壶。”


  　　“咱不知道一线城市是什么情况，反正云州就这样，利润肯定没在商家手里。”


  　　听完以后，方小武彻底明白了，平台并不只是平台，现在是亲自下场和商家争利的状态。


  　　王兴怎么想的？


  　　盈利压力有那么大？


  　　按他的想法，这种平台做好商家监督、客户维护，继续在本地生活服务领域深挖，尽可能掌握数据，想盈利完全不需要通过这么急功近利的手段。


  　　掌握市场、客户、数据，钱不够大可以继续融资，然后上市，画个大饼就够撑到天荒地老，有必要这样么？


  　　他的疑惑，暂时没有人能够解答。


  　　这样一家独角兽公司，想要转变经营策略是完全自由的，更不可能被阻挡，单个商家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所以，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韩希夷的小店就只能放弃一家，全力争取另一家的独营优惠。


  　　闻胖子亦是如此建议的。


  　　“现在两边争商家争得厉害，只要签独家，抽佣可以降低至少2点，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全上。”


  　　“全上吧，如果两边都搞竞价排名，成本太特么高；要是两边都不搞，咸鱼一条。”


  　　“不如就专心搞一个，搞好、搞出名堂。”


  　　周正纳闷的问：“哟，胖子，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平台么？”


  　　“我是不喜欢，因为素月轩不需要锦上添花。”胖子拍拍肚皮，冷笑，“但是小五那个小店，不做平台营销，怎么出头？”


  　　这话务实，方小武同样是这么想的。


  　　周正还有点不服，叫嚣着：“小店怎么着？哥们聚餐总去旮旯小店。”


  　　“快餐外卖是两码事。”闻胖子摆摆手。


  　　“现在是个快消时代，如果不是有口碑的老店，真正决定销量和利润的，就绝对不是口味。”


  　　“实话说，普通的单品类专营店，比如炸鸡、奶茶、花甲粉、锡纸菜、烤肉饭之流，口味差距能大到哪里去？”


  　　“还以为是十年前，味道是核心？”


  　　“大谬！”


  　　“现在的核心是营销，在产能过剩的大时代里，消费者的选择太多，个个的口味都不太差，很难出现特别明显的差距。”


  　　“所以说，谁的运营做得更精细、更精准，谁就能在残酷的竞争中活下来。”


  　　“其中有三大关——曝光、访问、下单。”


  　　“曝光是让客户知道你，访问是让客户了解你，下单就是让客户相信你。”


  　　“三者在流程上是顺序关系，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


  　　“曝光越多，就意味着漏斗口越大、知道的客户越多，但并不意味着下单量会同比增长。”


  　　“所以说，在重要程度上，三者又是并列关系，每个环节都重要。”


  　　一番见解，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方小武原本就做过很多功课，听得毫不费力，之前有一些模糊的点，此时瞬间明了，心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就在他正确认识到做这个店的难度时，之前毫无反应的系统，突然发来一个提示。


  　　【日常任务——外卖西施】


  　　【任务描述：你决定帮助韩希夷做一家小店，用以保障她的生活，之前你带着几分不屑、几分玩笑，但现在你终于明白，做这样一家店，完全不是有钱、有关系就可以手到擒来的容易事】


  　　【任务目标：正式上线一个月内，让这家店盈利】


  　　【成功奖励：韩希夷、韩洛音的普通好感度转化为基础好感度，转化额度视盈利情况（利润率）而定；超额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韩希夷、韩洛音对你的信任降低若干，视店铺前景而定】


  　　【注：信任度降低，不会直接减少好感，但会大幅提高增加好感的难度】


  　　方小武仔细阅读着说明，渐渐皱起眉。


  　　利润率是个很严谨的指标，前期所有的投入，包括营销费用在内，都会计算到成本里。


  　　所以，想通过自己花钱，帮韩希夷刷单，以此来提升店铺排名，恐怕同样会被系统视为成本。


  　　要是不投入资金来做营销，前期起步就会很艰难，可整个任务有效期只有一个月，容不得慢慢发展。


  　　这任务，很难啊……


  　　平台与商家争利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是中国太大，各地情况都不一样，一线直营就没那么黑，但每单20%甚至更高的提点是在明面上的，只能说，要做的必须谨慎，前期就要明确方向、认识清楚成本，算好盈亏点。


  第四百二十六章 投资

  　　喝酒喝到半夜，方小武和闻胖子聊得很痛快。


  　　胖子在别的领域就是渣，但是在餐饮行业，几乎没有不懂的东西。


  　　方小武把项目确定为锡纸菜，获得胖子的高度赞扬，按他的说法，这玩意和外卖简直是天作之合。


  　　而且不仅仅是赞扬，还有实打实的帮助。


  　　“小五，素月轩有四五样锡纸烤制的菜品，口味以奇为主，回头你让你那长辈来学学，看看有没有助益。”


  　　闻胖子敞亮的拍肚皮，方小武不由一愣。


  　　“闻哥，你店里的秘方……不合适吧？”


  　　胖子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嗨！什么秘方不秘方的，素月轩又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就算你把那铺子开成全国连锁，跟咱家也没冲突。甭矫情，就这么说定了啊！”


  　　周正也劝：“我看这事儿挺好的，以胖子家饭店的档次，那两样锡纸菜只能算是略有特色，跟核心正菜八竿子挨不着，小五你好好做就是。”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容方小武拒绝。


  　　本质上，这就是一次投资，闻胖子对方小武个人的感情投资。


  　　原因和理由根本不必问，这世界上其实从来都不缺少伯乐，缺的是真正的千里马。


  　　初创公司融到好几千万的比比皆是，父母将女儿嫁给穷小子的现象屡见不鲜，老师总是对某几个孩子特别青睐……这都是投资。


  　　真正的残酷之处在于，很多自以为是千里马的人其实并不具备一眼就能发现的投资价值，然后就在伯乐们谨慎的观察时，这马开始自暴自弃怨天尤人……


  　　一切就都终止在此刻。


  　　方小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即便闻胖子还不知道他搞出来的种种伟业，他的个人价值也已经如同钻石般闪耀。


  　　谁不想交好一个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少年呢？


  　　摆在方小武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他不是忸怩的人，既然胖子觉得这个人情可以送，那就接着呗，又不是只打这一次交道。


  　　“行，那我谢谢闻哥，来，先干为敬！”


  　　咕咚咕咚又一杯，胖子开开心心陪着，周正笑眯眯看着，一个原本应该非常艰难的开头，就被这样跨过。


  　　韩大小姐这命哟……啧啧！

  　　喝完酒，胖子又叮嘱道：“你学归学，自己也要考虑改良。中餐馆里的菜，跟外卖的菜，最好是能够做出差别来。”


  　　方小武毕竟经验少，远称不上是美食家，皱眉问：“闻哥您说仔细点。”


  　　“外卖菜品最重要的是什么？”闻胖子重重一挥手，“两个字——下饭！”


  　　大开门亮家伙，然后细细解释。


  　　“客户在馆子里吃饭，一桌子菜是必须的，讲究个合理搭配。”


  　　“点外卖呢？大部分单个客户基本上就是一菜一饭，最多两菜一饭，没有什么搭配的余地，或者说，搭配的余地很少。”


  　　“你又不想做太多菜式，以免材料成本不好控制，那么，非常有必要将每个菜式进行微调，让它特别下饭，这样才能让每款菜品都焕发出生命力！”


  　　“只有做到这一点，你的店铺才有足够的竞争力。”


  　　没等方小武说话，周正突然猛拍大腿，嗷嗷直叫。


  　　“卧槽！胖子你这话真特么对路！”


  　　“我们队里有时候忙起来只能订外卖，男女老少明明吃不到一块去，正常应该各自订餐吧？反正又不是应酬，只是工作餐。”


  　　“然而总是不知道吃什么，最后经常是凑一块订某个餐厅的四五个菜，酸甜荤素辣什么都有，乱七八糟，一般五个菜，我只会对其中两三个伸筷子。”


  　　“你要说价格，匀下来倒是不贵，但总是吃得不怎么满意。”


  　　周正说得乱，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晰，闻胖子得意的一笑。


  　　“是吧？你们跟前儿就没有像样的外卖！”


  　　方小武沉思片刻，眼睛渐渐亮起来。


  　　区分局附近热闹得很，有茫茫多的餐厅和单品外卖，那么，这种困境是怎么产生的？

  　　首先，周正他们是高收入人群，对饭菜品质有一定要求，15块以下的盒饭、麻辣烫、花甲粉什么的肯定不在第一选择范围内。


  　　其次，汉堡、披萨、意面、炸鸡之类的西式快餐，年轻人比较喜爱，成年人基本不大可能经常点，偶尔对付一顿，不会当正餐来吃。


  　　再次，正经八百的中餐、大锅、川菜、烧蒸等等，要么是不合适外送，要么是太慢——总而言之，不够方便。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旦需要订外卖快速解决的时候，选择面就特别窄，方便的没品质，有品质的不方便。


  　　像这样的困境，其实是广泛存在于高收入群体当中的。


  　　有没有既有品质又方便的外卖？

  　　有啊！


  　　比如前几天成池、陌紫妍和方小武凑一块忙乎，中午常常订华莱士的简餐外卖，从88元到168元，绝对有品质。


  　　然而这是奢侈级的外卖，正经八百花自己工资的人，谁吃得起？


  　　真正比较有品质，又在合理消费范畴内的外卖，是单人单餐30到50之间、方便快捷、干净卫生的正餐。


  　　在这个价格区间，目前没有锡纸饭的身影，反正云州是没有。


  　　想到这里，方小武瞬间做出决定——就做中高档白领向的锡纸菜！

  　　价格区间在30到50元之间，留足打折营销的空间。


  　　目标客户是CBD商圈的白领，以及高档小区的住户。


  　　店铺位置就放在金融街周边，最好能辐射到两个以上的高档小区。


  　　口味主打鲜咸微辣，留一款酸甜、一款酱香、一款甜辣、两款清淡鲜蔬做调剂，完美！

  　　至于主食，最好是只供应米饭，省着再找面点师傅，而且别的主食跟锡纸菜也不搭。


  　　突然想起素月轩的大米饭，方小武心里一动。


  　　“闻哥，你们家大米是什么情况？我要是想把店里的米饭也单独拉出来做主打，应该用什么品种？”


  　　提到这个，闻胖子立马来了劲儿。


  　　“素月轩用的是正宗的泰国KOKO茉莉香米，光进价就5块多一斤，那味道，绝了！”


  　　周正摸摸下巴，突然狐疑的看向胖子：“我好像有点印象，你们家2两米饭……卖10块钱来着？”


  　　方小武顿时懵了，看着闻胖子嘿嘿奸笑不语，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一斤生米能蒸出2斤到2斤4两的米饭，就算成本6块钱一斤，蒸完2斤，能盛出十碗2两米饭，总共卖100块钱……


  　　一斤米净赚94块，15倍往上？！


  　　我去，要是照这么玩，韩希夷这小店有救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至理名言

  　　其实方小武也知道，靠卖米饭发家纯属扯淡。


  　　胖子的素月轩有资格把香米卖到十几倍，外卖凭什么？

  　　真要是用好米的话，想想怎么才能不亏，这是正经事。


  　　闻胖子给出的主意是这样的——


  　　“你可以打出好米的名头，卖差一级别的产品。”


  　　“比如说黑龙江响水大米，或者是本溪桓仁大米，那是真好吃，可咱们买不着啊！”


  　　“产地就那么一小块，到收割的时候，当地政府出武警守着，粮食局直接高价征收送往京师，上哪买去？”


  　　周正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事儿，贡米确实优先供应国宴，每年秋收那边的同行都得忙着监督，一斤稻谷给农户大几十块钱。”


  　　方小武大感有趣，但想法仍旧务实。


  　　“闻哥你是让我拿普通东北米当响水大米来宣传么？太虚头巴脑恐怕不行，拿消费者当傻瓜对口碑没好处，咱们是新店。”


  　　闻胖子摇摇头，下巴上的肉甩出两道波浪。


  　　“口号不能喊太过，桓仁大米肯定不行，但咱们可以买五常大米第二级的产品，一斤7块多钱，当做五常一级米来宣传，这个是行业里的常态，也没人吃得出来。”


  　　周正饶有兴致的插口：“一级米是什么概念？”


  　　闻胖子随口道：“国家标准GB/T17891—1999，指标很多，比较有代表性的其中之一是胶稠度，决定米饭的软硬Q弹，要大于100mm才算顶级好米，KOKO茉莉香的胶稠度是132mm，五常稻花香的指标普遍在135mm。”


  　　周正闻言翻起白眼：“你扯这个谁明白怎么回事？”


  　　闻胖子端起碗比划：“这么跟你说吧，我去东北吃农家蒸出来的自种稻花香，就着几根咸菜干扒三大碗，那饭，又香又甜！回来以后我再没吃过南方米。”


  　　瞟一眼方小武，胖子又不经意似的道：“韩家那姑娘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家以前年年有人上门送新米，至少是农家自种的五常稻花香。”


  　　周正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嘿！还真别说，小韩家里的米饭确实好吃，不过她们家开伙的次数不比大韩家里多。”


  　　小韩大韩……现在连名字都不提啦？


  　　方小武哑然失笑，摇头扯开话题：“自种的大米怎么说？纯绿色，不打农药不上化肥？”


  　　“哪儿可能啊！”


  　　闻胖子失笑，双手往起搂搂肚子，整个上半身都跟着颤。


  　　“一点农药都不打那是扯淡，怎么治虫害？如果大家都打农药，没死的虫子全聚到不打农药的地里，那还有收成？”


  　　“自家吃的粮食，打的是见光分解的农药，毒性确实低很多，因此不能根治虫害，产量也就低，只够一家人吃，偶尔多出来点送朋友，这就是最绿色的大米。”


  　　“绝对不打农药不上化肥的大面积种植统统都是扯淡，骗傻逼呢！你要说建个大棚单独种点菜，那还有可能。”


  　　咦？有道理啊……


  　　方小武一字一句的用心记下，脑子里瞬间生成好多忽悠……呃，好多理念。


  　　营销不是把东西卖出去就完事，还要努力展现自身的品牌价值，售后超级关键。


  　　外卖的售后就是维护评论区，对好评灌输品牌形象，对差评进行化解，这些增加的卖点，都可以反过来促进销量。


  　　细节不是魔鬼，是惹不起！

  　　韩希夷这店铺的位置和定位，已经决定了她做的是熟客生意，复购率甚至比转化率都重要，务必要把每个环节都做到最好。


  　　不过，他不会用二级米当做一级去糊弄人。


  　　忽悠和骗还是有区别的，正大光明把这些道道讲出来，反而可以作为一个卖点来吹。


  　　怎么忽悠……不对，怎么吹……还不对，怎么推广，他已经想好了。


  　　配送选用纯黑特殊材料硬纸盒，特点是不易变形但容易渗漏，正适合装饭。


  　　里面铺一层荷叶或者竹叶，拍照时大米饭堆冒尖，把热气蒸腾、颗粒晶莹的效果拍出来，以黑白对比，配上健康的绿色，视觉效果一定好到爆。


  　　广告词如下——你，真的吃过“饭”么？好米好饭，不止是享受，更是信仰。


  　　大意如此，具体的到时候可以再调整。


  　　底下配上对大米的科普若干，定价再议，8到10块都比较合理，毕竟是单拿出来作为一种特色的主打单品，价格必须有噱头，足够吸引眼球。


  　　如果真能把品质做出来，这家店的基本盘就算立住了。


  　　想到这里，方小武不禁有些雀跃，很是期待到时候食客的反应。


  　　他马上问胖子：“闻哥，你能搞到五常稻花香一级的自种米吗？”


  　　闻胖子顿时一愣，然后果断摇头。


  　　“小五，你要说保真的品牌米，我倒是能给你弄来，但是自种米，这玩意没法说，在产地没有靠得住的朋友，谁知道是真的自种还是打哪收来的？”


  　　“要我说，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店里生意要是不错，一天消耗百来斤大米，人家一年的口粮都不够你一星期用的，你得找多少家农户收购？”


  　　“不现实嘛！”


  　　这话好像没毛病……


  　　方小武琢磨琢磨，哑然失笑。


  　　“你说的对，一年十多吨的消耗，确实难搞。不过我觉得，产地肯定存在只用见光分解农药的种植户，回头我再想想办法。”


  　　“有志气！那就预祝你商运昌隆！”


  　　闻胖子竖起大拇指，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心里却始终存着一些疑惑，一些固执的偏见。


  　　我一个厨师世家出身的大老板都搞不到，你一个学生凭什么？未免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


  　　只能说，周正跟闻胖子并没有铁到无话不谈的程度，所以他根本不清楚方小武的能量，会有这样的腹诽，再正常不过。


  　　聊到这里，今天算是比较尽兴，该了解的东西，方小武已经全部得到答案。


  　　当然，他不会完全相信闻胖子。


  　　并非多疑。


  　　尽信书不如无书，尽信人言不如不听人言，有些事，必须自己亲自验证。


  　　一代奇人苏牧武曾经曰过：经历过方知妞比撸好。


  　　至理名言。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别墨迹！

  　　酒酣耳热，正适合进行下一项活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那种，你们懂的。


  　　于是方小武就跟他俩道别，直接回家。


  　　开玩笑，要说活动之精彩技术之高超，哥家里比外面强……


  　　到楼下送走代驾，小五哥溜溜达达上楼，刚打开房门，苏野就如同穿花蝴蝶般扑过来。


  　　砰！

  　　别家蝴蝶都是娇小轻灵，苏野砸过来跟枚炮弹似的，撞出一身闷响。


  　　小五哥搂着她大腿举高高，小野猫兴奋的摇摇头，啪、啪，两大嘴巴子扇方小武脸上，气得他当场举起擀面杖。


  　　“亲爱的快来，快来快来！”


  　　小野猫跳下来，拉着他就往卧室冲。


  　　莫非……今天有新厨艺？！


  　　小五哥握着擀面杖，青筋欲裂，气势汹汹的跟在她身后。


  　　结果一进屋，小野猫拉着他直奔桌前电脑，像朵花似的叫着。


  　　“快看快看，帅不帅？”


  　　枪战片？动作片？鸡露片？

  　　麻蛋，什么都不是，是一个正在运行的程序。


  　　方小武正失望着，系统发来提示。


  　　【苏野正确理解人工神经网络的本质、作用和意义，解锁任务已完成，宿主可以阅读下一本读物】


  　　哟，好消息啊！


  　　床上的大被里突然钻出一个小脑瓜，咬牙切齿的抱怨：“你可算回来了，赶紧把她摆平，这货兴奋过度，折磨我半个晚上了……”


  　　“干得漂亮！”


  　　有功必赏，小五哥先夸奖苏野一句，然后好奇的掀起被子。


  　　“她怎么折磨你的？”


  　　并没有想象中的衣衫尽褪浑身凌乱，怪让人失望的。


  　　苏野赶紧告状：“她污蔑我！”


  　　小五哥马上安抚功臣：“好、好，一会就帮你收拾她，今天晚上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刘怜怜吓得花容失色，扑棱一下缩回被窝，苏野见状，大眼睛一转，凑到方小武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听完以后，方小武一阵“hiahiahia”的坏笑，小野猫也跟着笑，兴奋得脸蛋通红。


  　　至于刘怜怜的叫喊、怒骂、求饶……谁care？


  　　……


  　　由于战况太激烈过程太复杂，省略的字数太多，足足需要12个点来表达，3个点一个字节，所以并非我有意多水两个字。


  　　第二天按惯例去上课，正听讲呢，左大少突然猫腰蹿过来。


  　　“大师兄，你有班长的消息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同学能联系上她……”


  　　左大少的表情有点忐忑，不知道是面对方小武胆儿突，亦或是担心韩希夷再不来上学。


  　　可能都有？


  　　方小武心里一动，笑盈盈打量他一眼，随口道：“她家里经济状况不太好，正准备开个小店，估计还得一阵儿才会回来上课。”


  　　左大少喜不自胜，抓耳挠腮，看上去像是恨不得马上干点啥。


  　　丫能干啥？


  　　无非就是找机会讨好卖乖呗！


  　　这孩子有钱归有钱，撩妹的手法简直不及格，这辈子也就是拿钱砸妞的命。


  　　方小武没再理会他，更没有挑拨什么。


  　　有些事，没必要做得行迹外露，顺其自然就好。


  　　至于目的……


  　　很简单，方小武不认为帮忙开个店就能一次性解决韩希夷。


  　　这妞没那么好摆弄，基础好感度不堆到80以上，碰一下就等于激活炸弹，不跟刘怜怜苏野打出姨妈血才怪呢！


  　　普通好感再高又如何？


  　　打一架掉一截，多掉两次，估计这辈子都涨不回来，何苦！


  　　除非有把握一击必杀，否则方小武绝对不会碰她和她妹妹，省着搅得家宅不宁。


  　　所以，放条狗看家，仍旧很有必要。


  　　左狗……呃，左大少明显就没有这份清醒，看样子是真的相信有机可乘，满脸痴笑的陷入幻想。


  　　啧啧，心大！

  　　上完上午两节课，方小武正打算随便对付一口，结果没等走出教学楼，就接到韩希夷的电话。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照两张相？”


  　　霸气大长腿的声音难得的有几分忸怩，稀奇。


  　　小五哥眼睛一亮，严肃正经的划线：“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事先说明，哥不给人拍艺术照的！”


  　　韩希夷明显听懂了，怒喷一声：“呸！你懂个六艺术！”


  　　“不是啊？那行，说地址，我马上到。”


  　　挂电话，吧嗒吧嗒嘴，小五哥有一丢丢遗憾……真的，就一丢丢。


  　　在中山公园别墅区找到韩希夷时，这姑娘正倚在918车身上拗着造型。


  　　大长腿一米八，不嫌冷的穿着短裤，白得直反光。


  　　不愧是花一年百万保养出来的神腿，皮肤光滑如玉，一点斑点疤痕都没有，膝盖上都不见死皮。


  　　最漂亮的是那双脚，指头修长秀气，骨肉匀称，一点点都没有变形，好像从来没穿过高跟鞋，甚至就像从来都没走过路一样。


  　　方小武看得心头直跳，赶紧默念阿米豆腐。


  　　妈呀，哥以前不恋足的啊？这是要被开发出什么新属性么？！

  　　不要啊！

  　　韩希夷注意到他的目光，凶巴巴的喝道：“看什么呢？”


  　　伴着话音，她的四个脚趾头扣紧，蚕宝宝拱起来似的，唯独大拇哥儿高高翘起来，灵巧的活动着。


  　　“哇！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神奇啊……”


  　　方小武吓一跳，惊讶的蹲下去，凑到跟前仔细观察。


  　　韩希夷顿时懵了。


  　　她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紧张得两条腿瞬间绷紧，结果大腿和小腿的肌肉线条越发漂亮，有曲线又不绵软，有力量又不臃肿。


  　　好腿啊好腿，当浮一大白！


  　　小五哥啧啧感叹着，站起身的瞬间，马上又是一张佛系正经脸。


  　　“你真有才，我从来没见过练这个的……”


  　　韩希夷哭笑不得，但内心里却又有种诡异的骄傲，不由傲娇扬头。


  　　“少见多怪！我的五个脚趾都能单独活动，有什么稀奇的！”


  　　小五哥惊叹不已：“真的？快给我看看！”


  　　韩希夷又不傻！


  　　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娇嗔道：“能不能干正经事？快点拍照！”


  　　哦，对，来这儿是有任务的。


  　　小五哥接过她的手机，拉开架势：“来吧，给我个POSE！”


  　　照相是个技术活，构图不是对着腿按快门，主次的深度更不是全拉进来就OK的简单活，还有，不要照脸……


  　　韩希夷刚嘀咕两句，方小武不耐烦了。


  　　“败墨迹！”


  　　韩希夷顿时一懵，但是没等她开始委屈，方小武下一句就照着心脏扎过来。


  　　“以你的身材，随便比划比划就够让买家绝望的，别那么过分好不好？！”


  　　愕然之后，抿嘴而笑。


  　　好感度upup！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体同心


  　　小撩这么一下，【撩妹】技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已经免疫这种小场面。


  　　相比之下，韩希夷好嫩。


  　　接下来方小武不再废话，咔擦咔嚓帮她拍照。


  　　拍下大概三五十张，转场换地方，街拍一阵，然后去吃饭。


  　　考虑到今天的主题是卖家秀，方小武很体贴的把吃饭地点选在那家日料，水谷寄屋。


  　　大师傅还记得方小武，很有技巧的寒暄两句——没提上回带姑娘来的事儿，拿小林拉近一下关系。


  　　韩希夷明眸闪烁，长睫毛跟小扇子似的颤着：“你还有霓虹朋友？”


  　　“一个超跑爱好者。”方小武回得轻描淡写。


  　　结果韩希夷越发感兴趣。


  　　“对了，你这辆918哪来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云州好像就一辆，池二少的。”


  　　“好朋友有通财之谊。”


  　　韩希夷噗嗤一声笑出来，如同牡丹绽放。


  　　好朋友？！骗子！

  　　吃饭的时候，韩希夷没拍要卖的包，那样太露痕迹。


  　　她随手拍拍好看的器皿，不经意间将爱马仕装饰表拍进去，出来的照片极自然。


  　　“高手！”


  　　方小武竖起大拇指，换来长腿妹得意一笑。


  　　化妆拍照P图，果然不愧是女人共有的天赋啊……


  　　吃完饭继续办正事——这次真是正事，找店铺。


  　　按照方小武的设想，这家店可以不大，但位置必须精准，中午做写字楼里高级白领的生意，晚上做高档住宅小区的家庭生意。


  　　所以，其实可选择的区域并不多。


  　　转悠半天，方小武发现，最优选择就是云商证券楼后的铂金路。


  　　前临金融中心，后面不到2公里就是云城的新商圈，东面三个高档小区挨排绵延，西面通往广场和活动中心，路上正好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云航香格里拉大厦。


  　　巧么？


  　　其实不算，繁华区域就是这样，寸土寸金，以至于什么都挨着。


  　　云航香格里拉有5层楼是方小武的，可惜一没到手，第二排不上用场，韩希夷需要的是一家一楼的小店，临街与否都可以。


  　　这么大一片区域，指望自己用肉眼撒摸完，根本不现实。


  　　远远看到一家恋家房产中介，方小武把车停上路基，跟玻璃窗里的业务员对视一眼，站在原地等韩希夷。


  　　当韩希夷从918上下来时，整个恋家完全炸窝了——甚至都不止是恋家。


  　　轮值的营销员将两人迎进去，门店经理也闻讯出来，热情得不要不要的。


  　　过程就是那么回事，对面紧着忽悠，韩希夷端着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方小武不动声色，快速的把扑捉到的信息整理归类，很快意识到，靠中介找店铺好像不太靠谱。


  　　怎么说呢，心仪区域的商铺很紧俏，业主不会很倾向于将房产交给中介来处理，恋家的合适房源极其有限。


  　　方小武对韩希夷摇摇头，心里苦笑。


  　　得，看来哥就是个劳累命，还得亲自出马……


  　　你说我又不图什么，怎么这么麻烦！


  　　嗯，不图什么，大家相信的。


  　　出来左右看看，方小武直接拨通痞子卢电话。


  　　“哟，小五哥儿，稀客啊！晚上有个趴，来不来？”


  　　张嘴就是趴，流氓！


  　　“卢哥你跟我玩的不在一个层次上，好意心领。”


  　　这话看似怎么理解都行，其实还能怎么理解？


  　　痞子卢气得嘴歪眼斜，又无言以对，他们在趴上能上手的美女，确实不如苏野刘怜怜啊……


  　　“有事说事，没事退朝！”


  　　方小武不再打击他，说正事：“我打算在咱们公司楼下租间铺子，临不临街无所谓，也不用太大，你知道谁有路子不？”


  　　“哟，难得你用得上哥……”


  　　痞子卢嘿嘿一乐，“有铺子的小二代我还真认识不少，咱们系统里都有不少人买过附近的临街铺子，你再说清楚点，我帮你打听打听。”


  　　“50平足够用，最大不要超过100，做的是外卖餐饮，最好不要正临主干道，小店，要考虑成本，以原本就是做饭店的优先。”


  　　方小武说完，痞子卢乐了。


  　　“谁家开饭店开到旮旯里还这么小？这样的铺面可不好找。”


  　　方小武眯起眼睛看看对面，云商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排七八栋大楼挨着，中间有五六条巷道，最窄的甚至都不允许机动车通行。


  　　“这一片的小巷子我看都合用，你试试吧，不行我就得挨家挨户敲门去，忒麻烦。”


  　　“行，你等我电话！”


  　　痞子卢答应得干脆，看来这事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毕竟这货是条地头蛇，中低层人脉放在那里，正适合干这个。


  　　韩希夷安静等在方小武身边，等他挂掉电话，突然冒出一声“谢谢”。


  　　大眼睛咔吧咔吧的，很认真。


  　　小五哥淡然一笑：“别客气，真的，同学一场，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韩希夷重重点头，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这要换成是苏野，一乃子甩过来，一点都不带跟他客气的。


  　　接下来干嘛呢？


  　　哦，找米。


  　　想到这茬，方小武突然记起，周正说过韩洛音家总有人送好大米？


  　　“诶，你家里有没有剩下的靠谱亲戚，能联系上卖东北大米的？”


  　　韩希夷被问得一愣，随后神情一黯。


  　　“哪里还有什么朋友……我爸原来管钱，凑上来的都只为求财，一个比一个贪婪功利，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求人！”


  　　方小武叹口气，想给她一记摸头杀，抬起手才发现，身高忒特么尴尬，勉强去摸倒是摸得到，可是缺乏美感啊！

  　　自然而然的回手托住自己下巴，沉吟道：“看来只能问问韩洛音了……”


  　　“不要！”


  　　韩希夷反应特别激烈，眼睛瞪得大大的，“干嘛要找她？”


  　　方小武一摊手：“没有好大米不行啊，关系到我们的重要策划。你也不希望千辛万苦努力一个月，最后毁在米饭上吧？”


  　　韩希夷气势一滞，表情立马变得好纠结。


  　　方小武无声坏笑。


  　　虽然不知道你们哪来那么大仇，不过我这人最是乐于助人，就趁这个机会，让你们踏出弥补感情的第一步！

  　　亲姐妹，不合体怎么行？

  　　前路多险阻，浪大船急，要一体同心啊……


  第四百三十章 见家长


  　　韩希夷最终选择转移话题，没有正面回应方小武。


  　　小五哥笑而不语。


  　　所谓潜移默化，就是要暗戳戳的来，反正时间有得是，苏野和刘怜怜这种塑料姐妹都能培养出交情，就不信你俩总这样！

  　　然而很快，方小武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下午去我家坐坐？”韩希夷忸忸怩怩的开口。


  　　“我妈妈想请你去聊聊，晚上就在家里吃，尝尝她的手艺……”


  　　哟，这是要提前见家长啊……略早吧？


  　　方小武有点牙疼，他最怵的事就是见妹子家长，心里莫名别扭。


  　　原因？


  　　不存在特殊原因，小五哥为人那么正派……


  　　不过这茬还真就躲不过去，他早就知道会走这么一遭，甚至都不止一遭。


  　　得，那就去吧！


  　　对着车窗撩撩头发，方小武慎重的问：“我今天的形象适合见丈……伯母么？”


  　　韩希夷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走向C200L。


  　　“你去开你那辆骚包的918！先去送车！”


  　　“呃，你不用了？”方小武一愣。


  　　“搞定卖家秀我还用它干嘛？赶紧还你，省着提心吊胆！”


  　　韩希夷直接拉开奔驰C200L的副驾驶车门，明显已经打定主意。


  　　方小武没说“喜欢你就开着呗”之类的废话，装逼要分对象，韩希夷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跟她炫豪车太Low。


  　　随手把钥匙扔给她，小五哥语气温柔。


  　　“那你就先开着奔驰吧，你和伯母忙起来没个车不行，天天挤公交让人没法放心。我拿918对付对付。”


  　　开始是感动，听到最后，韩希夷噗嗤一声笑出来，又白他一眼。


  　　不过这一次，眸光流转，嘴角上翘，表情如阳光般明媚。


  　　关怀啊关怀，人间大爱揍是关怀！


  　　爱的使者方小武踏上918，发动机一阵咆哮，脱缰的二哈似的，带着韩希夷冲向最近的沃得玛超市。


  　　在地下停车场停车的时候，韩希夷明显很懵逼。


  　　“来这儿干嘛？不用给我妈妈买礼物，真的！”


  　　“你可真能自作多情……”


  　　有机会，必须调戏之。


  　　方小武坏笑着撞一下她肩膀，尽情嘲笑：“我是想买两样我喜欢的菜，你以为我要去提亲？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误会的？”


  　　韩希夷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这损货后背上，嘎吱嘎吱咬牙。


  　　方小武作势要搂她，吓得她往后一跳。


  　　男的帅逼女的靓丽，打打闹闹，引来无数艳羡目光，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侣，感叹一声青春无敌。


  　　实际上呢？


  　　某人臭不要脸无敌。


  　　闹归闹，方小武当然没忘记正事，冲到生鲜区开始扫荡。


  　　各式调味料半车，蔬菜肉类半车，电磁炉两个，烹饪用锡箔纸一大堆，调味用红酒黄酒啤酒若干。


  　　韩希夷跟在后面一个劲喊够了够了，小五哥坏笑道：“够什么够，我胃口大！”


  　　大小姐没听懂。


  　　把C200后座装满，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见家长环节。


  　　韩希夷娘俩租住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位置距离云大不算远，算是新区，可楼龄很高。


  　　楼梯间逼仄、阴暗，物业连个灯泡都懒得换，墙皮上到处都是脚印和涂鸦，甚至还有些触目惊心的污言秽语。


  　　方小武默默看着，什么都没说。


  　　世间一切苦难，皆为幸福燃料。


  　　始终在蜜罐子里泡着的孩子，很难领悟生活真谛，总是对拥有的无动于衷，视别人的好为天经地义。


  　　反而是苦过的孩子更懂珍惜，一旦脱困，幸福感倍增。


  　　想这个干嘛？

  　　小五哥只是再次确认一件事——


  　　对待韩希夷，不能像对待苏野、刘怜怜一样，两类人，不吃同样的套路。


  　　现在让她吃些苦头，对谁都好。


  　　……


  　　拎着大包小包爬上三楼，右边的房门应声而开，一个中年美妇探出上身。


  　　韩希夷赶紧蹿过来，居中介绍。


  　　“妈，这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妹妹的高中同学，方小武。”


  　　“小五，这是我妈郭映月。”


  　　方小武赶紧鞠躬问好：“郭阿姨您好，谢谢您的邀请，我是小五。”


  　　郭映月举止从容，没急着寒暄，退开一步，往里让人。


  　　“小五你快进屋把东西放下，喝口水再说话。”


  　　自该如此。


  　　小小一个细节，瞬间就让方小武意识到，韩希夷亲妈是个擅长交际的人，用土话说，有眼力价，不教条。


  　　心思一闪而逝，方小武憨笑点头，直接拎着大包进屋，找到厨房，东西放地上。


  　　韩希夷跟过去，将两个小袋子堆到旁边，累得直甩手。


  　　郭映月正要开口，方小武转头就走：“郭阿姨你别急，还有一点东西，我去搬上来。”


  　　目送他出门，郭映月拉过女儿的手，一边帮她揉着勒出来的红痕，一边皱眉埋怨：“怎么让小五买这么多东西？”


  　　“他要买，我拦得住？”韩希夷没好气道。


  　　韩麻麻脑洞大开：“这孩子的初恋不是音音么？难道是距离太远，把心思转到你身上了？据说是个好孩子，好事啊！”


  　　“妈！”韩希夷揪起眉头，八字眉重现江湖，“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就不行？我现在有心思琢磨这些？！”


  　　“没事，你没时间没心情，妈帮你琢磨。咱家现在这状况，也不怕他图什么，反正就闺女这张脸还值点钱……”


  　　韩麻麻掩嘴而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就在方小武搬东西的这么点时间，大方贵妇的人设已经秒崩。


  　　韩希夷斗争经验丰富，干脆不理她，气鼓鼓转身回到客厅。


  　　没过几秒，方小武踩着大步蹬蹬蹬又冲进来，再次放下两个大包。


  　　韩麻麻赶紧招呼：“没东西了吧？小五快过来坐，喝口水。”


  　　方小武再次憨笑，顺从的坐到韩希夷身旁——沙发就那么大，可不是故意凑近乎。


  　　其实不光沙发不大，整个厅都不大，而且跟厨房没有任何隔断，压根就是一体的。


  　　一室一厅一卫，厨房向外突出一米，大概算是阳台？


  　　反正这房子的状况比方小武预想的还要艰苦，30平左右的面积，又老又旧，怪不得只要600一个月。


  　　韩麻麻没跟方小武客套礼品的事，一张嘴先道歉。


  　　“家里其实不太适合招待客人，委屈你了，小五。”


  　　方小武终于不憨笑了，诚恳的望着她：“阿姨，暂时苦一点不算什么，韩希夷不是输不起的人，不会苦一辈子。帮她，我甘之如饴。”


  　　话音未落尽，郭映月眼眶已微红。


  　　好感度upup！


  第四百三十一章 会火的感觉


  　　尽管郭映月仍旧落落大方，但是这段苦难时光，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疲态、困顿、黑眼圈，以往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脸上，此时不过寻常。


  　　没倒下已是坚强，完全不受影响？怎么可能！


  　　郭映月心里最大的支撑，甚至可以说唯一的支撑，便是女儿。


  　　方小武如此认可韩希夷，在最艰难的时刻送上最宝贵的善意，怎能不令她感动？

  　　一瞬间，好感度就直接飙到60点。


  　　其中15点基础好感是文武双全光环附加，十余点来自韩希夷最近的闲谈，剩下的都是这一句话的功劳。


  　　系统当即发来提示。


  　　【宿主对语言艺术的理解日渐精深，口活+1，撩妹+1】


  　　很合理的奖励，很正经的描述，想歪的自己找个旮旯去面壁！


  　　韩希夷看一眼母亲，抿紧嘴唇，默默给方小武添水。


  　　有这样一个好开始，接下来的谈话自然顺遂无比。


  　　避开那个没法谈的话题，聊聊家庭、聊聊学业，方小武什么都没显摆，沉稳谦虚，好感度继续坚定的上涨着。


  　　半个小时以后，心情真正开朗起来的韩麻麻去处理食材，方小武搬来两个大包，直接就在茶几上帮忙打下手。


  　　顺便谈起正题。


  　　“小五，你觉得主打菜式应该怎么定？指点一下阿姨。”韩麻麻笑盈盈的问。


  　　“指点不敢当，咱们群策群力。”


  　　惯例谦虚一下，方小武开始叙述他的想法。


  　　“总共15个菜式的话，那就应该有3到5道主打，食材的优质是一方面，尽力做出特色更重要。”


  　　“咱们不必急于求成，大可以一道一道解决。”


  　　咱们是很讨喜的两个字，任何时候都能起到拉近距离的作用。


  　　韩希夷突然转头看他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的。


  　　懒得琢磨大小姐的小心思，方小武继续说。


  　　“第一道，经典的锡纸烤肉牛，看似大众，没什么特点，却是咱们的基本盘。”


  　　“所以，我觉得这道菜要中正平和，就像杨过的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韩麻麻琢磨着其中的逻辑，满脸若有所思，不由自主的缓缓点头。


  　　“配料，我的想法是150克精选牛肋条，100克金针菇，50克圆葱，简简单单就这三样。”


  　　“牛肉腌制入味，味道以鲜咸为主，配少量红色小太椒，突出一个肉质细嫩、肉汁鲜美，成为下饭的最佳选择。”


  　　“最后再单独配一小盒细葱丝、香菜叶、紫苏叶，由顾客自行选择是否购买添加，一方面满足色香味俱全的格调需要，另一方面也能照顾更多顾客的口味。”


  　　“至于金针菇和圆葱是否需要预处理，腌料是否应该调出一丝丝甜，等等诸如此类的实际操作问题，需要您慢慢试，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话音落地，方小武谦虚笑笑，带着奖杯退场……


  　　退你妹！快回来！


  　　韩希夷的眼神表达的就是这样的情绪，直勾勾看着他，就好像带着钩子似的，在他身上钩来钩去……


  　　韩麻麻更是赞叹不已：“小五你真是天才！光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韩希夷更是跟个问题宝宝似的：“你是怎么想到的？你真的不会做饭？你这个思路，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清晰。


  　　两个字，足矣。


  　　方小武真的不会做饭，只是思路特别清晰。


  　　吃过那么多好东西，将心比心，认真思索我喜欢什么、我需要什么、我能承受得起什么，照着来，在这个价位上做到细节的极致，如此而已。


  　　一道主打菜式的口味调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需要时间，更需要细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一说就OK的。


  　　但是，真正重要的永远是思路。


  　　即——我要卖给谁，我要怎么打动对方，我要让这道菜起到什么作用。


  　　有清晰明确的思路以后，剩下的无非就是试错。


  　　韩麻麻还没感叹完。


  　　“阿姨跟你比，简直相形见绌，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吃过什么好吃的，哪道菜特别棒，烤肉的四种做法哪个更香，从来没像你这样考虑过整体和细节的统一……”


  　　方小武不得不打断她：“阿姨您别夸我了，纸上谈兵而已，具体的工作还得您来做，我只负责开小火车。”


  　　小火车？

  　　韩希夷好奇的望向他，大眼睛里的美丽光芒照得人心头直跳。


  　　方小武笑呵呵比划一个扒饭的手势：“狂吃狂吃！”


  　　韩麻麻被哄得眉开眼笑。


  　　第一个主打菜就这样简单的定下，母女俩斗志满满，当场就开始折腾牛肉。


  　　中正平和的主菜有了，还需要一道奇峰突起的主菜。


  　　母女俩竖起耳朵，边忙乎边听，不敢有丝毫轻忽。


  　　方小武胸有成竹，朗声道：“烤制这种烹饪方式，天然适合一种微焦微干的口感。”


  　　“第二道主打，我希望能够营造出一种‘火候略大’的效果。”


  　　“材料可以选择鸡心、鸡胗、鸡肠，切碎丁，混合腌制，烤到表面微焦。”


  　　“这三种材料都是比较有韧性的，均匀烤制又能够把汤汁锁在肉丁内部，保证嚼头。”


  　　“外表质朴，香气内蕴，满满一勺盛到嘴里，咬下去外焦里韧，越嚼越香，越嚼越爽，幸福感油然而起。”


  　　“细细品过头几口以后，再配上一勺我们的特制米饭，那种混合香气在口腔里爆开的感觉，简直如同神仙一般……”


  　　咕咚！


  　　伴随着方小武的叙述，韩希夷下意识的咽下口唾液，轻轻吧嗒吧嗒嘴。


  　　我妹哟！光是听到就好想吃，有木有？！

  　　真不是韩希夷馋，她什么没吃过？但是此时此刻，就是控制不住泛滥的想象力，只觉得那种微焦的口感简直是无上美味……


  　　“就这么定了！秘烤鸡杂！”


  　　大小姐果断拍板，大小姐她妈也没有任何意见，反而下意识的望向装着鸡肉鸡杂的保鲜袋。


  　　要不要做两份试试？


  　　虽然以前不怎么吃动物内脏，但这不是为了生意么！

  　　哎哟，要是照着这个路子来搞，咱家的小店……或许能火？

  第四百三十二章 玛丽苏男主角

  　　被调动起积极性的韩希夷母女，战斗力那叫一个恐怖。


  　　在韩希夷基本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前提下，她俩整整搞出十四个菜，那张小桌根本都放不下，加上茶几才勉强够用。


  　　听着挺丰盛的，是吧？

  　　其实就六道菜式，其余的全是不同的做法，垃圾桶里还有两倍于此的数量，都是搞砸的。


  　　“小五别客气，快尝尝！”韩麻麻殷勤的送上碗筷。


  　　“颜色很漂亮，阿姨您的手艺真不赖！”


  　　动筷子之前，惯例要商业互夸一下，方小武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已经被母女俩看得有点发毛。


  　　一左一右，板板整整的坐着，上身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那种忐忑和期待蹿出来两米来长，跟激光似的。


  　　得，想开点，咱也算拿到专家待遇了不是？


  　　第一筷子，小五哥直奔锡纸烤牛肉。


  　　先尝一口肉，再来一口金针菇，仔细咀嚼，拿起矿泉水漱漱口，重新再来一次。


  　　良久，他给出评价：“挺好。”


  　　挺好？！

  　　就俩字？！


  　　韩希夷有点发毛，方小武蛋疼的解释道：“家庭烹饪里好吃的水平，典型的妈妈菜，但是冲击力还差点，需要继续调整。”


  　　韩麻麻特别看得开，斗志满满道：“第一天能有这个水平就很好，时间还早，我会继续努力的！”


  　　想想确实是这样，韩希夷遂追问道：“那调整方向呢？”


  　　方小武琢磨琢磨，给出意见：“肉质还要再嫩一点，咱们用的肉偏瘦，肉片要再切薄点，这样就可以减少烤制时间。”


  　　韩麻麻连连点头。


  　　继续试吃，母女俩也正式上桌，加入到“挑刺”行列。


  　　整体而言，由于时间的关系，菜品腌制得不够入味，但韩麻麻确实很有做菜的灵气，大部分菜品都在水准以上。


  　　方小武鼓励一阵，韩希夷也开始觉得前景可期，毕竟锡纸菜不太需要技巧，酱料好，火候恰当，味道就不会差。


  　　一顿饭，从下午2点开始做，一直吃到晚上8点多，满屋子都是挥之不去的烧烤香气，腻得人脑门发昏。


  　　将当前阶段能聊的都一次性聊完、聊透，方小武抬手看看表。


  　　韩希夷敏感的问：“你还有事？”语气里流露出一丝失落。


  　　没事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还能住这儿啊？

  　　屁大点的屋子，睡哪？

  　　“恩，要回去看书，同时读两个专业，压力很大。”


  　　小五哥淡然的笑笑，随着她的话头解释一句，顺势起身。


  　　很显然，并不会有脱口而出的挽留。


  　　韩麻麻跟着起身，热情的一路送到楼梯间，方小武怎么劝都不管用。


  　　她终于驻足的时候，还拍拍亲闺女：“希希你送送小五……”


  　　10月的夜晚，韩希夷穿着一条热裤，露着大长腿，仔细看，似乎都能看到鸡皮疙瘩，方小武怎么忍心？


  　　“希希你扶着阿姨回去吧，我一个男生，送什么送！咱们天天见面，别这么生分。”


  　　略显亲昵的叫法，在此刻是如此的顺理成章，韩希夷不但没什么反感，反而心里一暖。


  　　觉得方小武说得在理，韩麻麻也没有再勉强，母女俩揽着胳膊，目送方小武下楼。


  　　等到楼下响起918略显暴躁的咆哮，韩麻麻才带着闺女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感叹。


  　　“这孩子真好！才华万里挑一不说，难得还这么稳重、大气！心善，人品也正，看着我闺女，眼睛一点不乱瞟，比妈以前看到那些小子强太多……”


  　　听话听音，韩希夷有点懵逼。


  　　妈你什么意思？！


  　　可是韩麻麻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啊，就是单纯的赞美，想反驳都没机会。


  　　韩希夷默默的听着，心里突然有点郁闷。


  　　再好又如何？！


  　　人家有公开承认的女朋友……


  　　甚至，这流氓还和另外一个美女出双入对不清不楚，人品哪里正了？


  　　不过韩希夷的吐槽底气也并不是很足。


  　　方小武跟外人如何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最起码面对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那种令人厌烦的占有和贪婪。


  　　这很关键。


  　　哪怕偶尔口花花，眼神也是清澈的，就像一个大男孩的臭屁，而非被欲望驱动的不自量力。


  　　平心而论，不惹人烦。


  　　不，不对，不应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在共事以前，确实只是不惹人烦而已，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性格和作风，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泛泛之交。


  　　但是在共事以后，情况开始变得不同。


  　　第一次合作，就在他的带领下，搞出一件说不定会轰动整个社会的大事，敢想敢做，勇于承担，思维缜密，语言犀利，简直是天生的领袖。


  　　在那之后，他虽然不经常出现在学校，但系里所有学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服他服到透透的？


  　　班里平均每天谈起他四五次，每一次谈起，那种由衷的敬佩，简直不像同学，像弟弟妹妹。


  　　用一句曾经的流行语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小五哥已经不在江湖，可江湖里始终流传着他的传说……


  　　第二次合作，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搞自家的这个小店。


  　　不，这甚至都不算是合作，确切点说，是自己在他的带领下，从无到有的建立起一个概念，学习一项知识。


  　　敢花钱，能找到合适的人帮忙，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家道没有中落，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真正了不起的，是方小武在整个过程里表现出的那种游刃有余。


  　　从提供整体的思路，到剖析项目的前景，再到每个环节的解决方案，以及层出不穷的对细节的补充……


  　　这一切，体现的是大局观、掌控力与执行能力的完美结合。


  　　整个项目的进行，从始至终，一点都没偏过。


  　　自己在他的带领下，没有走过任何弯路。


  　　就仿佛……最终的成品，那家店，就屹立在前方某处，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然后照着原样描述给自己，并且笃定可以成功。


  　　难道说，真的有人可以看到未来？！

  　　咚！

  　　关门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惊醒，紧接着，母亲问：“希希你琢磨什么呢？”


  　　被房间里的暖风一吹，韩希夷猛的打个激灵，随后哑然失笑。


  　　瞎琢磨什么啊，难道这货还能是重生回来的玛丽苏男主角？

  　　特意回来拯救自己的？

  　　搞笑！


  　　天塌下来有韩洛音在前面顶着，反正我不喜欢霸道总裁，你休想苏到我！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来了


  　　方小武当然不知道韩希夷正在经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心灵内战，正开着车呢，只听系统提示韩希夷好感度掉落1点，顿时满脑子莫名其妙。


  　　这妞想什么呢？！

  　　就算要过河拆桥，至少先把河过去吧？！

  　　韩大小姐，你是隐藏在金融领域里的戏精么？

  　　哑然失笑。


  　　笑完摇摇头，直接把这茬扔到脑后。


  　　普通好感度有波动再正常不过，尤其这种快速增长的时期，一句话说错，掉5点都是寻常。


  　　女人有逻辑？


  　　试图探究这种混乱生物的思维模式，那是单身狗爱干的事，人生赢家从来不会试图和女人讲理。


  　　讲什么？

  　　讲故事。


  　　……


  　　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方小武突然意识到，蓝牙扔在C200L上，没带着。


  　　刚要跟门卫保安亭说明情况，栏杆缓缓抬起。


  　　小五哥不乐意了，探头提醒保安：“大哥，您得为小区居民的安全考虑啊，多少问一句吧？”


  　　保安一怔，随后苦笑：“先生，我倒是不担心居民的安全，我现在就担心你这车的安全，你没买车库吧？这要是半夜里被划一下，兄弟们搞不好就得丢饭碗……”


  　　说得很委婉，言下之意就是我哪敢惹您晦气？


  　　方小武站在住户的立场上，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原则、不守规矩的行为。


  　　一个高档小区，物业和保安做不到坚守规章制度，那就一定会产生安全漏洞，万一出点什么摩擦，紧随而来的就是各种扯皮推诿。


  　　但是站在一个“爆发户”的立场上，他很能理解保安的无奈，管又管不起，夹板气不好受。


  　　回头在杂物箱翻翻，找到两条白沙和天下，都没拆封。


  　　他拆开取出两盒，递向保安。


  　　“今天晚上你们肯定会整夜看护吧？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明天我就琢磨个车库去，见谅见谅。”


  　　保安显然有点受宠若惊，连道没关系、谢谢、您客气。


  　　小事一桩，对于方小武来说都不值一提，但是他要在这里常住4年，苏野刘怜怜更是时不时就要过来，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很有必要。


  　　到楼上，随口跟苏野谈起这事，顺便提醒她出入要尽量低调。


  　　结果这丫头含着手指，轻轻把睡衣领口往下一勾，咔吧着大眼睛反问：“什么是低调？领口低一点，偶尔掉出去？”


  　　刘怜怜没在家，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跟哥这么浪？！

  　　小五哥狞笑着走过去，苏野不但不毛，反而吃吃浪笑，大眼睛一个劲的放电撩火。


  　　不对，有诈！

  　　果不其然，将苏野扑倒在床上疯半天，右手一路向下，结果摸到一块绿色盾牌。


  　　尼玛！360安全卫士？！

  　　苏野哈哈大笑，得意至极：“没错！360mm，360度全包围，防漏防透防小五，当当当当！”


  　　你这么浪，让疼讯怎么想？！


  　　而且，小五哥是那么容易防住的？！

  　　方小武二话没说，探身拉开床头柜，掏出一管膏状物，邪魅一笑。


  　　“呵呵，你怕是对哥的知识储备有什么误会……”


  　　苏野的脸色顿时变得焦绿焦绿，惊恐万分的尖叫：“啊！不行！王八蛋臭流氓，滚开！”


  　　“滚开？！起点都救不了你！”


  　　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安全卫士很快就被突破，紧接着网页崩溃，一个大大的404跳出来……


  　　恢复时，已是一个半小时后。


  　　小五哥愉快的坐在书房，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一个个书名号。


  　　解锁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选择下一本读物了，又特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3级系统开启的阅读分类是【曾完整阅读过的书籍】，数量还蛮多的，所以更让人纠结。


  　　就目前而言，数学相关的能力已然够用。


  　　一个数学基础，一个数学空间，至少在研究生阶段以内都不必为天赋犯愁。


  　　对别人而言如同天书一般的分析数论，方小武读起来并不头疼，做作业的速度貌似是数学系里第一。


  　　以他现在的能力，到《最强大脑》去和那些天才玩脑子，不说稳赢，至少没有任何劣势。


  　　为什么？

  　　天才大多数偏科，像方小武这么全面的，绝对是极少数。


  　　与数学相关的大类差不多就能覆盖70%的项目，【谋略天赋】+精神属性，完全可以覆盖剩下的30%，可能每一个小类单项都不是顶尖，但综合实力够强。


  　　所以，完全不必针对《最强大脑》再补足任何能力。


  　　那么，最好的选择还剩两个——一个是医，一个是科技。


  　　方小武没忘记，他曾经下定决心要帮胖蛋解决身体问题，言必诺行必果，对待朋友的基本原则。


  　　说起来，自打闯下“神针”名号后，那几个知情的朋友，并没有拿这事儿麻烦过他。


  　　魏锋、成池、成以航、陌紫妍、周正，这都是有资格跟他求情的朋友，之所以没找上来，估计是因为他描述的“代价”巨大。


  　　他们有分寸归有分寸，但若是有一天，大陌总、成池的直系亲属生命垂危，求上门来，方小武还能真的置之不理？

  　　再加强一下“医”的能力，不要每次都只能花费1点精神上限来解决问题，这是正事。


  　　没必要、也不可能出去显摆那套内外兼备的针法，但若是能掌握“生”的力量，有百利而无一害。


  　　要想长生久视、百磨不细，求诸于外物，不如求诸于自身。


  　　此外，让母亲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挺好的。


  　　让丈母娘花容月貌、青春永驻，更好。


  　　嗯，这样可以提升小四小五的好感，让并不看重金钱的她们有理由死心塌地不离不弃，就这么简单。


  　　合情合理啊……


  　　基于这么多理由，医书肯定是必须读的，但是要不要现在就读，方小武还在犹豫。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一个被搁置许久的任务。


  　　【为人师表】


  　　调阅任务提示以后才发现，距离任务截止时间，大概只有十余天。


  　　胖蛋的期中考试，应该就在10月末11月初，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麻蛋，这是哥第一个失败的任务……幸好没有任何惩罚。


  　　想到这茬，方小武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是已经足够成熟的他，能够正视这一点——


  　　人力有时穷，神话故事里的圣人都做不到事事如意，何况还在成长期的他？


  　　该接受就要接受，成长不是越来越膨胀，而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智慧。


  　　那么，这本书就不必读黄帝，或许……那本书是个好选择。


  　　这样想着，方小武从书架上抽出目标，背景由数字矩阵构成，封面上四个大字——


  　　智能时代。


  　　上下各有两行小字。


  　　2%的人将控制未来，成为他们或被淘汰。


  　　重塑个人思维，构建未来商业和社会图景。


  　　摩挲着硬质封面，方小武轻声宣告：“智能时代，我来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门


  　　方小武作为新世纪最帅的创一代，智商情商都很够用，唯有阅历和知识的广度尚需补足，所以他越来越喜欢读书。


  　　有用的没用的，专业的娱乐的，每本书都是一扇大门，为曾经浑浑噩噩的小屌丝打开一个世界。


  　　如果这样形容，《智能时代》是一扇什么样的门呢？

  　　数据之门。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发明了以月亮为周期的太阴历，并确定金星每4年就在天上画出一个五角星。


  　　这些宝贵的研究资料被地中海沿岸的学者继承，使得当时的古希腊成为全世界数学和天文学研究的中心，再之后，阿基米德建立起日心说模型的原型，最终由托勒密将系内天体运动模型搞定——惊人的准确。


  　　米索不达米亚文明的遗产还创造出另一个有趣的支线——神秘学。


  　　西方文明认为五芒星拥有神奇的魔力，在种种神话传说中赋予这个符号以特殊的含义，古埃及、古希腊、古巴比伦，都有类似的记载。


  　　可是，在很多忽悠牵强附会的时候，谁又知道这玩意最初只是一份天体运行轨迹呢？


  　　信息的存在、观测、记录、流传，是人类文明的基石。


  　　到今天，计算机的运算处理能力得到极大发展，以数字、语音、文字记录的一切信息都可以统称为数据，我们由此进入一个数据时代。


  　　数据比信息更直观，数据的意义是承载信息，数据可以人为创造、修改、分析，为我们揭示这世上的一切秘密。


  　　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无疑是幸运的。


  　　信息如繁星一样多，我们的精神世界从不匮乏。


  　　工作之外，到处都是有趣的消遣，喜欢看小说有茫茫多的网文，其中不乏《读书成圣》这类优秀代表。


  　　喜欢看电影，每年上千部及格线以上的影片可供选择，看腻了杰森斯坦森的硬汉动作片，大可以去看滨崎玛利亚、北川绘里香的硬汉动作片。


  　　喜欢追星，数不尽的资讯和讨论；喜欢撕逼，随便哪个坛子都能挑起事儿来；同时喜欢两者那就再简单不过，到豆瓣喊一嗓子“我有一个小秘密”，够娱乐一星期的。


  　　可我们又是不幸的。


  　　父辈们没能在年轻的时候接触这么多信息，但是，他们那时候同样不必面临如此激烈的竞争。


  　　伴随着共和国野蛮发育的结束，放肆生长的好日子一去不返，那个敢拼、肯努力就有机会实现阶级跃迁的时代，已然彻底过去。


  　　稳稳当当工作20年，就能混成社会中坚？


  　　对年轻一代来说，不存在的。


  　　小学学历下海干活，稀里糊涂会所嫩模？


  　　对年轻一代来说，都是故事。


  　　然而故事就在眼前，我们亲眼看到的。


  　　然而我们面对的情况是，社会的上升通道正在闭合，留给我们的机会越来越少，对比之下，难受不难受？

  　　方小武在没有得到系统以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可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我爸妈年轻时没有去做某某生意呢？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拼一把，我现在的生活会很不一样吧？


  　　就算他们没什么钱，假如对我的教育再恰当一点，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很没有理由的抱怨，但那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现在他当然明白，家庭教育需要父母有素质、有想法、有耐心、有时间，工薪阶层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只能靠孩子自己去调整、去领悟。


  　　如果能在成年以前，比别的孩子稍微清醒一点、坚定一点，就有很大概率活得幸福。


  　　如果还有一些雄心壮志，新的一次变革就在眼前。


  　　甚至可以说，这会是本世纪最后一次变革。


  　　动静翻天覆地、持续绵延经年、覆盖无远弗届。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计算能力的提升，作用于数据的处理，波及到能源、材料、医疗、制造，最终改变人类的生活。


  　　幸或不幸，就取决于如何认识，期待亦或恐惧。


  　　简而言之，一念之间。


  　　方小武就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站在这样一道时代大潮上，驾驶着一艘黑船，在浪头上尽情跳跃，何其痛快？

  　　我感谢你！我赞美你！汉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是你造就了我！


  　　我会好好读书的！

  　　在澎湃的激情中，在夜空星光的照耀下，小五哥很快将整本书读完一遍。


  　　【宿主阅读《智能时代》略有所得，熟练度5%，数据处理+5】


  　　皱眉看着系统提示，方小武陷入沉思。


  　　3级系统，3级阅读，只拿到一个【数据处理】能力，有点弱啊。


  　　不是说数据处理能力不好，这个新能力非常实用，但毕竟不是天赋类能力，奖励是不是有点偏低？


  　　琢磨一会，感觉可能是熟练度偏低的缘故，于是方小武合上书，回房开车……好吧，凌晨3点多，今儿就让发动姬休息一下。


  　　3点半睡，7点半起床，4个小时的休息没能完全补满精神，但是当前的15点就已经超出常人一半，所以方小武看起来仍旧是那么活力充沛。


  　　相比较之下，更早睡觉的虎猫姐妹就很渣，四仰八叉的傻睡着，掏一下顶多哽唧一声。


  　　方小武纳闷的琢磨：扎过这么多次小保健针，效果都在哪？！


  　　皮肤越来越好，肌肉越来越紧致，从里到外，这都是变化，要她们一下子就进化到方小武这样，当然不可能。


  　　既然质量不够，那就只能用数量来补，看来以后得少让她们吃拔丝地瓜……


  　　简单洗洗脸、洗洗头，方小武拎着书包下楼。


  　　刚到楼下，就看到不少人正围着那辆918，不时的拍照、录视频。


  　　保安就守在旁边盯着，但意义不大——压根就没人往跟前凑，谁又不傻。


  　　头疼！


  　　小五哥很无奈。


  　　这车开出来装逼的时候爽，停下来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只要是白天，必然有N多手机对准车身。


  　　并不想上镜，小五哥琢磨琢磨，干脆绕过去，溜溜达达走出小区。


  　　反正开着去学校更麻烦，不如就搁这儿，让保安守着。


  　　等会再给刘怜怜打个电话，请刘总大发神威，去搞个独立车库。


  　　搞不到？哼哼！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复试

  　　在数学系上课，永远都有写不完的作业，今天亦是如此。


  　　老师的话音一落，全班一阵哀嚎，在这样的群众浪潮中，仍旧屹立不动的几个人就显得分外扎眼。


  　　其中自然有方小武一个。


  　　下课铃响起后，刘雨涵往桌子上一趴，口无遮拦的跟方小武抱怨。


  　　“老刘要玩死咱们啊！讲课跟法拉利似的，嗖一下就看不到车尾灯，留作业就像拖拉机，突突突突，堆冒尖的一车大白菜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你别说，还挺形象的。


  　　方小武被逗得笑起来，两排小白牙亮得晃眼睛，刘雨涵看得痴痴傻傻的……数学系哪有这种帅哥！


  　　她倒是看舒服了，可周围那圈男生个个双眼冒火，班里就这俩妹子，内部分配都快打出狗脑子了，你一个外人也敢妄图染指？

  　　这事儿真特么冤！

  　　方小武一句都没撩过，80多分的妹子，压根不在他的食谱里。


  　　当小五哥什么馒头都吃么？


  　　不过吧，有些事根本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现在全学校，暗恋方小武的妹子至少有一个加强排。


  　　大一，自己开一辆小奔，帅，有魅力，言谈风趣，声望极高，学习还特么贼好……这还让不让人活？


  　　数学班里的男生一开始对方小武还挺有好感的，毕竟有光环在，但是在他长期的无声嘲讽下，尤其是，系花刘雨涵越来越明显的表示出对这货的亲近之意，渐渐的，大家有点没法忍了。


  　　基础好感都没法覆盖的怨念，有多可怕？

  　　直接开嘲讽倒不至于，除冯洋以外不会有人嘲讽方小武，只是坐在刘雨涵身后的宇航突然“不经意”的谈起别的，打断她的花痴。


  　　“刘雨涵，你不是想看《最强大脑》么？我初试过了。”


  　　“真哒？！”刘雨涵惊喜的叫起来，“学霸你好帅！”


  　　宇航努力的撑出一脸淡然，但在方小武的察言观色下，那种年轻气盛的傲气和自得，根本无所遁形。


  　　不过倒是不奇怪，宇航原本就是个小帅哥，白净、大眼睛，又是以皖州榜眼考进云大的学霸，从入学开始就牢牢把持着基础数学班的第一名，这样的少年，没点傲气才不正常。


  　　小帅哥淡然的点点头，谦虚道：“这没什么，接下来还有一次复试，能不能过还在两说。”


  　　“你肯定没问题的！”刘雨涵断然道，信心十足。


  　　附近的同学也跟着兴奋起来。


  　　“航哥你要是不行，云大还有谁行？指望应数那些麻瓜？”


  　　说话的是陈猛，麻瓜两个字，引发大家一阵窃笑。


  　　大学并非完全的净土，同样存在鄙视链，本科看不起专科，数学看不起英语，纯数看不起应数……越好的大学越是如此，好到帝都大、华清大那级别，一有机会就要互怼。


  　　宇航也跟着笑，然后摆摆手：“可别这么说，应数的高手可不少，心算、数独之类的领域咱们都被吊起来打。”


  　　另一个男生闻言不屑撇嘴：“咱们学理论的，谁会去训练那玩意！”


  　　“要训练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得是数竞吧？心算数独那些边缘项目跟IMO怎么比？宇航你可是高二就拿过全国金奖的超级学霸！”


  　　“就是！纯玩智商，宇航你虚谁啊？”


  　　“那必须的，咱们班就一个能拿作业当小菜吃的，宇航你一定能再拿个奖回来，我们等着给你喝彩助威！”


  　　一片666中，刘雨涵问件正事：“宇航你复试什么时候？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一些特殊训练了？”


  　　系花的关心，那必须优先回复……尽管这系花有点水。


  　　“通知我是在十一月初，具体日子不确定，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多做点历年的项目。”


  　　方小武越听越纳闷，怎么还有复试？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正走着神呢，宇航突然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方小武，你是云州的状元，不打算参加一下？”


  　　小帅哥的眼神带着两分挑衅，令他有些想笑。


  　　“再说吧。”


  　　他模棱两可的回一句，就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谈这个话题，宇航却仍不肯罢休。


  　　“我听工作人员说，今年的理科状元都在邀请范围，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竞技性过强的比赛，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可以理解。”


  　　语言里的刺太尖，有点流于表面，差评。


  　　“我确实不喜欢，总觉得节目组太功利，看我系里怎么说吧。”


  　　方小武说句大实话，留足余地。


  　　眼见宇航还想再说什么，而且冯洋也已经凑过来，他拎起书包，跟大家挥手道别。


  　　“我那边还有课，回见啊同学们。”


  　　刘雨涵和王薇热情道别，其余男生就没什么劲头。


  　　冯洋挤过来，撇撇嘴，又开始跑火车：“公子真能装，不敢上场就不敢上场，有什么好端着的？”


  　　公子是纯数班男生给方小武起的外号，算是中性略带贬义吧。


  　　宇航笑而不语，特意看刘雨涵一眼，目光里略带得意。


  　　事实摆在眼前，刘雨涵也不好替方小武辩解，低头开始收拾书包。


  　　数学系下节没课，男生们都不急着走，兴高采烈的围着宇航扯起闲篇，过节似的——能让方小武吃个瘪，可不就是过节么！

  　　然而方小武压根没把这点“伤害”放在心里，赶回金融学院上大课的时候，想起复试的事，随手给上次那个选拔导演打过去一个电话。


  　　“导演您好，我是云大金融系方小武……对，我想问问，咱们的选拔还有复试是么？我没接到通知。”


  　　“噢！”


  　　“我上次的分数直接过复试线了？跟我没关系是吧？”


  　　“那行，等您通知，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方小武回头看看数学系大楼，古怪的一笑。


  　　原来，这次选手选拔总共有三次考试，最终会筛选出一个100人的大名单，进入录制环节。


  　　第一次海选，第二次复试，第三次终选确定名额。


  　　理论上，每个人都应该接受三次考核，除非……


  　　在18万9千张试卷里考到前十。


  第四百三十六章 男能可贵

  　　方小武回到金融系，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走在教学楼里，到处都有同学打招呼，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时不时的侧目，窃窃私语纷繁不绝。


  　　自家主场真不一样……


  　　方小武正暗自嘀咕着，工程二班的班长和两个同学突然蹿过来，带着满脸兴奋，低声汇报。


  　　“大师兄，兄弟们接到催收电话了！”


  　　算算日子，确实就在这一阵，不过你们这么开心是为哪般？

  　　“昨儿个骂得这爽！”


  　　晕！原来是这么回事……


  　　仨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着，不大一会，身旁又凑过来好几个17级的同学。


  　　“丫没喷过我，威胁我要找我爸妈和导员，没等我骂他，他自己先挂电话。”


  　　“紧接着就发短信骚扰寝室的哥们，又让我们一顿轮。”


  　　“再过一阵，真就打电话给我‘爸妈’，远弟接起电话，跟丫哈拉一个小时，天南海北这顿聊，差点没拜把子，哎嘛，笑得我们肠子打结……”


  　　听到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家都跟着爆笑，一个个跃跃欲试的，都在问“为啥还没找我”。


  　　陈欣然挽着红红，听着这帮男生复述各种黄腔，一边红着脸呸，一边竖着耳朵听，不大一会，女生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往外冒坏主意。


  　　方小武忍不住开始为那些催收的默哀。


  　　“你们悠着点，别把人家玩坏了，回头敲咱们闷棍。”


  　　大壮闻言一捏拳头：“草！来一个干死一个，正好为民除害！”


  　　“大师兄，你是不知道那帮家伙多猖狂，我跟那傻逼哈拉一个多小时，真特么长见识！”


  　　远弟一拍大腿，戏精上身，影帝似的把那家伙的“抱屈”表演出来。


  　　——我们赚点工资容易么？


  　　——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学生仔，知道我们这些没学历没出路的小混混有多努力么？

  　　——每天群发短信到深夜，绞尽脑汁的喷脏话，P图，写淫秽段子，吓唬小妹妹……


  　　——打电话骂人平均一天消耗一联喉宝，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还要潜伏到学校论坛、搜索班级群，混进去好传播负面消息。


  　　——输出如此之多的负能量，就只换来一单10%到50%不等的提成，催不来天天被大哥、老板骂，这钱赚得多辛苦？

  　　——网上还总有人喷我们，谁知道我们的委屈？！


  　　——麻蛋，贷款不是我们诱骗的，审核不是我们把关的，裸条不是我们……呃，这个好像是我们传播的……


  　　——但是你们这些智障怎么不想想，我们替那些好看妹子隐瞒了多少裸照？帮她们免除了多少利息？

  　　——她们付出啥了？

  　　——问啥啥不会，500一次这价格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给？搞小洗浴的朋友都特么骂我们哄抬B价！

  　　——甚至，我们有时候还替她们介绍工作！

  　　——就以她们的智商，要是没有我们好心帮忙，早就出大名了，可能还得起贷款么？可能月入2万穿金戴银么？


  　　听完远弟的复述，小五哥果断改口。


  　　“你们放心怼，有事我撑着！麻蛋，谁敢来学校跳，扒光了肥皂伺候！”


  　　大家轰然叫好，大壮突然挠挠头，为难的问：“大师兄，谁去伺候啊？我害怕……”


  　　正好左哲圣迎面走过来，方小武随手一指：“左大少经验丰富，交给他！”


  　　左哲圣压根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只听到一句“经验丰富交给他”，顿时两眼放光，豪气的拍拍胸脯。


  　　“大师兄，我办事，你放心！”


  　　同学们瞬间闪开两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略带畏惧的竖起大拇指。


  　　“左少真硬汉！男能可贵！”


  　　左哲圣傲然微笑：“哪里哪里，都是一个碗里吃着、一张床上睡着的兄弟，这种小事尽管找我！”


  　　大壮远弟突然搓搓胳膊，再次默默退开一步。


  　　陈欣然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左大少开屏，红红冷不丁的叹口气：“古道热肠啊……”


  　　“噗嗤！”


  　　陈欣然差点喷出来，捂着嘴，拉着红红匆匆撤退：“上课上课，你学点好的！”


  　　大家憋着笑各自散去，左哲圣一头雾水，却还是要追着小五哥问。


  　　“大师兄，你到底让我干啥？保证完成任务！”


  　　身后立即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


  　　神经病，你们搞毛啊？

  　　……


  　　事情经过十分钟就传遍全班，然鹅左大少直到下课时才知道，当场就爆出十字型青筋，在脑门上一跳一跳的。


  　　这个时候就看出方小武究竟有多大威压了，按左大少正常的性格，换个人当场就是一飞脚过去，可面对方小武，大少只是委屈的抱怨一句。


  　　“小五哥，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


  　　方小武歉然的拍拍他的肩膀：“都是一个碗里吃着、一张床上睡着的兄弟，一点小玩笑，不要这样嘛！”


  　　左大少的青筋跳成B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提一张床，还能继续做朋友！”


  　　大家又开始爆笑。


  　　正闹着呢，隔壁保险班的班长小黑从后门探出脑袋，看到方小武时，眼睛一亮，带着何成走进来。


  　　“大师兄，你在啊？正好，有事找你。”


  　　方小武闻言，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笑问：“什么情况？”


  　　“图图的师姐，发短信威胁图图来着，说要在老家曝光图图，后果自负云云。”


  　　此言一出，附近的同学都炸了。


  　　“卧槽！给脸不要脸啊，真女人真特么有意思！”


  　　“咱们还没去找她，她居然敢威胁咱们？”


  　　一片群情激奋中，小黑的表情倒是轻松。


  　　方小武注意到这一点，悠然问：“你有把握处理好么？”


  　　“没问题！”


  　　小黑挑挑眉，张扬自信。


  　　其实不奇怪，小黑家虽然不在云州，但家境不比左哲圣差很多，能力手腕都不缺，大事不敢说，对付一个被贪婪冲昏头脑的女生，有什么好虚的？


  　　方小武点点头：“行，那就交给你处理，注意分寸，我等你结果。”


  　　小黑很开心，跟他同来的何成，同样满脸跃跃欲试。


  　　“大师兄，你就瞧好吧！觉得图图好欺负？崩不掉她大牙！”


  　　“好。”方小武重新开始收拾书包，随口道：“回头群里通知一下，原则上，类似事情都由各班班长自行处理，系里提供支援。”


  　　目送着小黑斗志满满的离去，再看看轻描淡写仿佛没发生任何事的方小武，左哲圣不由陷入沉思。


  　　犹记得父亲曾经言传身教过，如何去做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其中就有这样一句话——


  　　“要充分调动起手下员工的积极性，在对方职责范围内的事，尽量放权让对方去处理。”


  　　“这不仅仅是人尽其用的问题，更是体现领导者心胸和魅力的关键，什么都问、什么都管，并不会显得你很高明。”


  　　“真正的高明，是一次次恰到好处的信任。”


  　　原来如此么？

  　　信任伙伴、信任手下，不要想着靠个人能力去做完所有事……


  　　左大少眼睛晶亮，以往枯燥的理论在生动案例的诠释下，只觉得豁然开朗，甚至开始诞生一种错觉——如果我是金融系大师兄，我也能搞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然而他若是再问一次父亲，左青云大概会跳起来给他一嘴巴。


  　　重点是信任么？


  　　重点是特么“恰到好处”好不好？！

  　　你啊，离带头大哥还远着呢！

  第四百三十七章 坐得多不多？

  　　刘怜怜和苏野都在各忙各的，金屋中午没人，方小武正准备跟同学们混一顿食堂，手机突然疯狂的响起来。


  　　而就在这时，系统面板刷出一排提示。


  　　先接起电话，只听成池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小五，所有事情都搞定了！快出来，庆功！”


  　　方小武心里一动：“所有事情？”


  　　“没错！所有！”成池兴奋得不能自已。


  　　“好，你们在哪？”


  　　挂断电话，方小武对大家歉然道：“不好意思兄弟们，我有点急事，你们吃吧。”


  　　大家当然不会有意见，方小武的神秘，已经是系里尽人皆知的事情，大家都在怀疑他已经创业，而且招了不止一个美女秘书。


  　　……什么鬼！


  　　吃饭的私房菜挺远的，自然不能再坐11路，方小武干脆回小区拿车。


  　　大中午的，该看完新鲜的都已经看完，918前面没围着人，倒是保安始终在站岗。


  　　方小武过意不去，又递过去两包烟。


  　　然后拨通刘怜怜电话：“刘总，你家小白脸需要一个车库，晚上之前搞定，有问题么？”


  　　刘怜怜气得直咬牙：“谁家小白脸跟恩主这么说话？”


  　　恩主？！

  　　方小武大牙差点被酸倒，纳闷的问：“你最近在看什么？”


  　　被顶回来：“你管呢？！”


  　　行吧，哥跟你讲理。


  　　“谁家小白脸一天上工四个小时？有几个恩主幸福到一晚上喊七八次不行了？讲道理，我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待遇。今天搞不定车库我就罢工！就酱！”


  　　贼有范的挂掉电话，小五哥马上就开始琢磨：今天晚上要不要在天花板上挂三尺红绫？

  　　莫误会，不是要上吊，是想抽陀螺。


  　　怎么抽？

  　　对不起，小五哥不想理你并向你扔出一个滑稽。


  　　来到私房菜馆时，成池正兴奋的跟陌紫妍说着什么，桌上只有凉拼和果盘，然而啤酒瓶子已经空掉四个。


  　　“哟？成哥这么开心？”


  　　“你别说你不开心！”成池咧着嘴笑，怼人都没什么威力，“等你看到钱，我怕你笑抽！”


  　　其实方小武现在就很开心，【人生第一坎】啊，曾经困扰他许久，用时将近半年才完成的、最艰巨、最复杂的任务……


  　　终于完成了！

  　　一路驱车狂奔，奖励还没来得及看，但是想想都知道，这必然是一顿大餐！

  　　陌紫妍看着方小武，眼角带笑。


  　　“小五，多亏了你，跟银行的合作一切顺利。”


  　　方小武顺势坐她旁边，端起她的茶杯喝一口，没话找话的问：“具体怎么个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

  　　其余几家银行早就已经搞定，只差一个潘尧，被方小武出马三下五除二的拿下，剩下的就是走程序。


  　　到今天，所有字都签完，楚天大厦和盛世华年项目，已经正式落到三人手里。


  　　哦，还有方小武那5层写字楼。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继续开发！”成池斗志满满。


  　　方小武好奇的问：“咱们能马上复工么？”


  　　“当然可以，建筑施工队伍都是现成的，工程器械也已经到手，材料随时可以重新进场，只要咱一声令下，两天内就能全面复工，明年开春就能搞定二期工程！”


  　　这速度是快是慢，方小武并不清楚，其实他连设计图都没看到过，完全不感兴趣。


  　　相比之下，倒是另一个问题更有趣。


  　　“盛世华年一期的业主怎么办？剩下的房子还继续卖么？”


  　　成池嘿嘿奸笑：“谁想退房，举双手欢迎！明年全开发好，肯定就不是现在这价，反正咱们又不缺钱。”


  　　还不是哥赢来的！

  　　“还不是小五赢来的！指望你，那1亿亏空都不知道怎么补。”


  　　方小武没开口，大陌总先替他打抱不平了，说得成池老脸一红。


  　　然而羞愧只存在一秒，马上他就自然的转移话题。


  　　“剩下的现房我准备再捂一阵，慢慢炒热，到二期开售之前再全放出去，正好之前给楚天准备的水军都用得上。”


  　　房地产商捂盘炒房的套路无非就是那些，方小武听都不想听，知道能赚很多钱就好，他的事业很需要资金支持。


  　　“对了，王征干嘛呢？我那5层楼马上就要到手，怎么经营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听到方小武的问题，成池面色古怪的和陌紫妍对视一眼，尬咳两声。


  　　“王征被他爹一顿暴打，已经很久没在圈子里露过头，不过我还真知道他要拿那5层楼干嘛，你都想不到是谁打听出来的。”


  　　“谁啊？”


  　　“张路。”成池忍着笑，望向方小武，“一个鸡头跟他有过沟通，这货想开一家云州最大的SPA会所……”


  　　一五一十把具体思路说完，方小武简直叹为观止。


  　　“我去，这货可以啊……想法够野的，可行性还特么挺高！”


  　　大陌总漫不经心道：“我也觉得这想法不错，算是个价值最大化的方案，要不然你就照样来？”


  　　嗯？！


  　　方小武瞬间提起警惕。


  　　大姐，你这么开明的？劝我开养鸡场？！


  　　对不起，我不是那种银！


  　　“上次说好你们帮我处理的，我不管，你们看着办。”


  　　陌紫妍低头喝茶，嘴角抿起一瞬。


  　　小五哥聪明过关，又随口问：“李战怎么样？去没去看过他？”


  　　成池冷笑：“好吃好喝过最后的神仙日子呢，现在翻出来的烂事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说还有人在盯着……总之，这头疯虎已经不可能再给我们造成任何麻烦。”


  　　打虎当然要打死，方小武对此没有任何怜悯，顶多是将这个人、这一页，彻底揭过去。


  　　仔细算算，李捷思车祸，李战破产，第一大麻烦楚天已经彻底解决。


  　　王征失去全部对抗资本，唯有蛰伏。


  　　陈翔跑路不知所踪。


  　　张氏兄弟服软，只有手下一个混混没逮到。


  　　左哲圣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小摩擦或许有，再起剧烈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方小武眼前一片海晏河清，环境大好，基本再无敌人。


  　　咦？好像不对……


  　　上次的赌局，我是不是放过一记臣妾坐不到来着？！

  　　盘算敌人的时候，小五哥突然想起池扬。


  　　一直以来，这货就看他特别不顺眼，又被拍上一记拉仇恨大招，如果说现在他还有仇家，无疑就是这货。


  　　就是不知道，最近坐得多不多？


  第四百三十八章 嫉妒？！

  　　与此同时，云能大厦的二层餐厅里，池骋端端正正的坐在池扬对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眉头微微皱着。


  　　“哥，咱们家这么高大上的地方，承包出去的餐厅一个赛一个的难吃，要是来客户你们就安排这个？”


  　　池扬反问：“不然呢？集团元老开的店，你觉得不好吃，我就要把他们清出去？”


  　　池骋缩缩头，赶紧转移话题。


  　　“哥，帐平得怎么样了？”


  　　池扬没直接回答，再次反问：“你关心这个干嘛？”


  　　池骋把勺子往汤碗里一插，铺桌餐纸上面的木棉花顿时被染上两点油渍。


  　　“我就关心关心还不行？这家有我四分之一吧？”


  　　池扬蹙眉：“你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家里缺过你什么吗？”


  　　豪富之家，兄弟俩一个掌权，一个闲逛，威势自然不一样。


  　　池骋被大哥这么一训，邪火顿时一消，嘀咕道：“我就跟你聊聊家里的事，你看看你这态度……”


  　　“行，你要聊，那聊吧！”池扬无奈摇头。


  　　池骋眼睛立马一亮，乐呵呵问：“哥，云发行那事儿怎么说了？”


  　　“能怎么说？该补上的都补上呗！大韩被处理是他们内部的事，谁都不想把打击面扩大到企业上，新行长我和父亲已经拜访过，问题不大。”


  　　池骋毕竟没有正式参加工作，大哥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他就信了。


  　　实际上，牵涉到这种大地震里，哪会那么容易过关！


  　　云州发展银行是国有控股地方参股，半商业性半政策性银行，业务比较“大”，能在云发行拿到钱的都是重点企业，出事就没有小事。


  　　云能集团因为历史背景因素，跟云发行的合作比较多、比较深，虽然不是直接走大韩的关系，但两边是有默契的，现在大韩进去，谁都说不好会不会牵连到自家。


  　　这些话，池扬却不会和弟弟说。


  　　池骋藤校毕业，牌子拎出去响当当，但池扬太清楚弟弟这个名校毕业是怎么回事了。


  　　初中读的是8万人民币一年的贵族中学，高中在一高呆一年半，成绩一般，找关系转到美利坚最顶级的常春藤定点贵族私立高中怀特蒙德，一年学费飙升到10万美元。


  　　十一年级，池骋开始跟着国际公益组织刷志愿者成就，拿到非常漂亮的公益服务分，校内、社区、国际公益组织的推荐信收到手软，再加上面试时良好的背景、流利的英文，顺利拿到藤校的offer。


  　　这是专属于富豪的玩法，国内经常有“叫兽”号召减负、推崇素质教育，这就是最个性、最素质的教育方式，培养的个个都是精英。


  　　然而精英骋毕业回国以后，对家里的生意丝毫不感兴趣，天天鼓吹着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视实业如粪土。


  　　给他一笔钱去折腾，先买了一辆918，然后就开始在币圈、团圈、共享圈里来回扑腾，到现在……


  　　一事无成。


  　　哦，还是干成一件大事的——拿918交了一个朋友。


  　　由此可见，池扬信不过弟弟是有足够理由的，并非争夺家产之类的老套戏码，就是单纯的害怕搅屎棍。


  　　池骋却没有这份自觉，煞有介事的感慨道：“哎！可惜了韩氏一门三虎将，这次要是不出事，小韩有机会登顶云州最高的……”


  　　池扬听得嘴角直抽抽，没好气道：“你是可惜小韩家闺女吧？”


  　　“哥你还别说！”池骋猛的一拍大腿，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我真打算认真追她的，大学四年稳住，毕业就结婚，大韩小韩再加上韩公子，咱们家妥妥的更进一步……”


  　　池扬嘴角抽得越发厉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得倒是美……


  　　当我不知道你被方小武和皖州五虎怼得灰头土脸？


  　　无力的摆摆手，池扬道：“行了，别惦记了，唯一没牵扯进去的韩柏年异地调任，要是查不出来问题就在换个清闲位置养老，要是查出问题，韩家满门尽墨。那姑娘没什么价值了。”


  　　“谁说的？”


  　　池骋眼睛里闪过一丝邪光，嘿嘿一笑：“韩洛音就算穷到去要饭，那也是一个顶级美女啊！不能娶来当老婆，还不能搞来玩玩么？再加上那个极品的大姨子……嘿嘿嘿！”


  　　池扬紧紧皱眉，警告道：“你别瞎胡闹！韩家还是有一些人情剩下的，再说还有一个跟韩洛音关系匪浅的方小武……”


  　　一提到方小武，池骋顿时脸色一冷、眼神一厉。


  　　“那个屌丝算根毛？成池我都没怕，会怕他？早晚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他一辈子都得罪不起的！”


  　　按理说，池骋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孩子，突然到手六七亿现金，算个毛？


  　　暴发户而已！


  　　都不用云能这么大体量的公司，随便一个资产上十亿的富商，分分钟就能把他捏死。


  　　没有相应的背景、人脉、能力，钱有个屁用？

  　　美国和欧洲都有很多普通人买中超级大奖的例子，最高奖金高达单人3.4亿美元，最后还不是入狱的入狱、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


  　　金钱是力量，但只有会用的人才能驾驭，没有足够的力量却拥有大量的金钱，那是灾祸之源。


  　　如果不是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又有成池不遗余力的放话力撑，方小武现在指不定要遇到多少麻烦。


  　　这样一个对手，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好像只要肯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随随便便的踩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池扬内心深处对这个少年极其忌惮，甚至更甚于忌惮成池。


  　　具体理由？


  　　不存在的，就是直觉。


  　　池扬不是那种特别迷信直觉的人，但问题是，平白无故的去招惹方小武，有什么好处么？


  　　并没有。


  　　看不到足够利益，为什么要斗？

  　　所以池扬毫不迟疑，当场就警告弟弟：“你别去招惹方小武，这人很麻烦。无缘无故树敌，有意思么？玩你的嫩模去！”


  　　“怎么就无缘无故……”


  　　在哥哥的凝视下，池骋喊到一半，声音渐渐低下去。


  　　池扬继续皱眉，不解的追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仇恨？丢面子？一辆车？还是一个妞？”


  　　“你缺妞还是缺车？我支援你2000万，你再去买一辆好不好？为这么点小事就跟成池开战，值得么？”


  　　池骋被骂得有点懵，低头琢磨半天，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不过，只要想到这个人就生气，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当着他的面折磨他的妞，那样才痛快。


  　　突然之间，池骋想起那天打牌时，方小武用来刺激自己的话。


  　　大概真的是因为……嫉妒？！


  第四百三十九章 爆炸的奖励


  　　无巧不成书，池扬兄弟聊起方小武的时候，方小武也在和成池、陌紫妍聊他们。


  　　或者不应该说巧，应该说，到他们这个级别，能聊的东西既广阔又狭窄，同级别的那些豪门，经常性的会成为话题。


  　　“虚惊一场！原本以为池大少要跟咱们争肉吃，结果没想到是补窟窿，小五，你初恋家的事儿影响广阔啊！”


  　　成池当着陌紫妍的面，肆无忌惮的挑事。


  　　方小武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和他当面怼，只好装作没听到初恋二字。


  　　“池大少可未必没有争肉吃的意思，他调集资金的时间挺早的吧？难道说，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云发行要出事？”


  　　一句话，瞬间勾起成池和陌紫妍的全部注意力。


  　　“有道理啊！韩家的事儿出得很突然，池家应该没那能力提早知道消息，难道说，这货真是奔着咱们来的？”


  　　“八成可能。”大陌总一锤定音。


  　　成池吧嗒吧嗒嘴，脸现懊恼：“要真是这样，那这货的命可够好啊，他们家是第一个响应警告主动补窟窿的，就算真有什么龌龊，应该也不会受太大损失。”


  　　“别理他。”大陌总还是那么理智，“他再想给咱们下绊子已经来不及，相信池扬不会那么愚蠢，咱们安安静静把项目做好就行。”


  　　方小武和成池都无异议，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无谓的冲突没人会喜欢。


  　　然而有些时候，现实中的事很容易不讲道理，最优策略？不存在的。


  　　接下来三人又聊一阵子云发行的八卦，不知怎么的又绕到韩希夷身上。


  　　“韩家那个小姑娘的店搞得怎么样了？”


  　　大陌总发问，方小武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进度还可以，方向已经明确，现在一是试菜，二是找店面。”


  　　成池也跟着凑热闹：“我听海洋说，丫正满天下给你寻摸店面呢，要求还挺高？你什么时候能对哥哥姐姐这么上心啊？”


  　　你大爷！

  　　成池你现在怎么总是盯着我不放？看我太闲心里不平衡？！


  　　怒瞥他一眼，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对姐姐不上心的？我只是对你不怎么上心而已。”


  　　大陌总还是深明大义的，没受挑拨，接着扯韩希夷……等等，为什么您老对韩希夷这么感兴趣？！

  　　不晓得，总之就是很感兴趣。


  　　“店面我们帮不上忙，没有那么小的铺子。倒是可以帮韩家那个小姑娘打打广告什么的，云商银行加上云商证券，应该有不少员工消费得起那个价位的午餐，只要味道nice。”


  　　谢谢？还是拒绝？

  　　艾玛呀，大姐你到底要干嘛？

  　　好感度已经那么高了，能不能适当表现出一点对我身边其他妹子的醋意？！

  　　你这样子，我很麻啊！

  　　要说现在还有人让方小武琢磨不透，那就是这个相识于微末时的姐姐，察言观色都不管用。


  　　她的心思就好像天上的云，聚散无定，有时候感觉看得挺清楚的，但她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又完全不合逻辑。


  　　方小武认识的女人个顶个的难搞，但就没谁比她更难搞，大行长潘尧都比不上。


  　　看似只犹豫一瞬间，方小武脑子里却已转过无数念头，最后，他还是决定说谢谢。


  　　“谢谢姐！把位置定在那里，原本就是在打附近金融白领的主意，有你帮忙推广，前期会容易许多。”


  　　没等陌紫妍说话，成池马上跟着凑趣。


  　　“小五，咱们B.E的员工也不差钱，求哥，哥帮你推广一星期！”


  　　方小武闻言翻起白眼：“太远，不送！”


  　　“你牛！”成池竖起大拇指，气乐了。


  　　“我认真的。”


  　　方小武瞥他一眼，悠悠给出解释。


  　　“按照配送规则，超过3公里就算远单，到5公里时配送价值已经极低，从人效到时效上来讲，都极其不划算，我们就没打算做5公里的生意。”


  　　接下来一大堆论述，全方位多角度，听得成池直懵逼。


  　　陌紫妍倒是笑得很开心。


  　　“小五，看来你的功课真的已经做到极致，细节考虑得非常全面。这样我就放心了，即便最后不能成功，韩家那俩小姑娘也没有理由怪你……”


  　　成池还没从懵逼里缓解，现在方小武也跟着懵了。


  　　大姐，你到底啥意思？！


  　　生怕我刷不到韩家姐妹的好感度？！


  　　你这是病吧？！


  　　再之后，三人又聊了些什么，方小武已经没印象了，满心里都是解不开的疑惑。


  　　幸好不久以后成池就和陌紫妍回公司开会去了，方小武下午第一节没课，回家往床上一躺，又琢磨半个小时陌紫妍。


  　　结果……一无所得。


  　　对于这位姐姐的心思，他有点奇葩的猜测，可是没证据，不好说。


  　　无奈放到一边，终于，他开始查看任务奖励。


  　　不愧是最难的任务，光是任务提示，就刷出满满一页。


  　　【成长任务：人生第一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卓越的人生，一定有风雨相伴】


  　　【第一次被人打压针对，你内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怒。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完全超出你能力的战争！】


  　　【楚天是如此庞大，对比之下，你是如此渺小，李战是如此敏锐、凶猛、强大，对比之下，你只是一个未出校门的孩子】


  　　【然而，你没有丝毫畏惧，在战斗中汲取巨量的养分，快速成长，释放出灿烂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赢得一场神迹般的胜利！】


  　　【惩戒记者王同的奖励合并计算】


  　　【惩戒李捷思三次的奖励合并计算】


  　　【最终彻底扳倒楚天，任务完成度极优秀】


  　　【全面碾压李战，让他亲口服输求饶，奖励提升】


  　　【成功攫取楚天遗留资产，奖励提升】


  　　【团结陌紫妍、成池，成功在上层圈子立足并获得广泛尊重，奖励提升】


  　　【最终奖励结算如下——】


  　　【1.自由属性点10点，可以加在任何一项四围属性上，1点增加1点】


  　　才仅仅是第一项奖励，就让方小武眼皮一跳！

  　　上次完成【人生第一发】任务以后，拿到的10点自由能力点就够震撼的，没想到现在居然一次性拿到10点四围。


  　　这玩意有多珍贵？！


  　　举个栗子——《读书成圣》VIP群里有个宅男叫月乱玉华，体质不到8点，一次平均10来秒，时常苦恼。


  　　这10点属性给他点到体质上，直接就能堆出一个10来分钟不歇气的大佬！

  　　60倍的提升！


  　　要是能拿出去卖，这10点属性值多少钱？！

  　　美滋滋啊……


  　　搓搓手，小五哥开开心心的看第二项，一行字看完，脸上绽放出一朵花。


  　　写到章末，随口在群里问一句：有个龙套谁感兴趣？好几个人抢，玉华同学手最快，让我们恭喜他！


  第四百四十章 稀有奖励


  　　系统给予的第二项奖励，又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大奖。


  　　【2.你完成了对自己的超越，获得一张稀有卡片——平凡者的救赎】


  　　【卡片使用效果：诱导某一个技能超越平凡，结果完全随机，强化概率75%，变异概率20%，最后，有5%的可能性会使该技能融合到另外一个技能里】


  　　方小武笑，是因为这张卡片实在太有趣了。


  　　强化当然是最理想的，因为可控。


  　　变异与融合同样很好，但是，如果变异出来的技能面目全非，那就很难确定是赚是亏。


  　　比如小保健针，假如结果是强化，那么这个技能马上就会成为一个必杀级别的大招，精气神三针现在就已经够BUG的，再强化一次……不敢想啊！

  　　可万一随机到变异，那就好坏难说。


  　　【以精御针，受术者得宿主生命精华滋养，日益健康，美容驻颜。此技能无需实针，不消耗精神，频繁释放消耗大量体力】


  　　【注：口服及外敷效果减半，可对同性及异类释放】


  　　这就是三针之一的作用，对方小武自己没用，对苏野和刘怜怜简直是神恩，若是失去这效果……会疯的吧？

  　　所以说，这种关键技能，方小武不敢拿出来赌。


  　　非重点技能丢掉倒是不心疼，可问题是，强化一个边缘技能有什么用？


  　　就比如【臣妾做不到啊】，把它强化成【臣妾看不到啊】，听着是挺狠的，有实际意义么？

  　　3厘米和1厘米，区别在哪？

  　　就像刚刚把网名改成“一次几小时”的玉华大佬，根本不在乎真实时间多几秒或者少几秒，一样的道理。


  　　难办之处就在这里，好技能不敢赌，破技能强化之后仍然没卵用，特别考验选择的智慧。


  　　小五哥找出纸和笔，一个技能一个技能的抄下来，埋头苦思。


  　　目前他总共有11个技能，分别是——


  　　流氓技能五个：巭孬嫑啊就昆、社人先社马、九九归一、龙骑士、臣妾做不到啊。


  　　学习技能两个：整体性学习、数学基础。


  　　防护技能一个：老司机绝不翻车。


  　　医疗技能一个：小保健针。


  　　隐蔽技能一个：虚实被动。


  　　探查技能一个：加权平衡。


  　　其实原本方小武有12个技能，但数学空间是一次性技能，使用之后，已经消失。


  　　理论上讲，技能一旦触发5%的融合概率，极其可能会融合同类技能，从而极大加强效果，所以似乎应当从流氓技能、学习技能里选一个。


  　　小保健针肯定是不敢动的，五分之一的变异概率，赌不起。


  　　老司机绝不翻车同样没必要动，现在的效果已经足够用，没必要加强。


  　　虚实更不能动，一旦变异，怕是分分钟就要被人研究透，这个技能应该留一辈子。


  　　唯有加权平衡这个技能，有必要列入备选，谁让它这么鸡肋呢？


  　　然后，两个学习技能其实只有一个可以动——数学基础。


  　　在开启数学脑域以后，这个技能的独特性已经不再存在，确实有用，但是没那么不可或缺。


  　　与之相比，整体性学习的特效更珍惜，一旦变异，血亏。


  　　流氓技能里，巭孬嫑阿就昆没必要动，剩下的都可以研究研究。


  　　所以，备选就是【加权平衡】、【社人先社马】、【九九归一】、【龙骑士】、【臣妾做不到啊】、【数学基础】这六个。


  　　犹豫再三，方小武将上古神技【九九归一】删掉，这技能再强化下去，虎猫姐妹会哭得死去活来，没什么必要，万一要是变异，则会失去一个关键的大招，怎么都不划算。


  　　【社人先社马】、【臣妾做不到啊】这两个鸡肋没有强化的价值，不能拿它们去赌变异的概率。


  　　剩下仨技能，都蛮合适的。


  　　怎么办呢？


  　　目光在三个技能的名字上来回转悠，方小武艰难的排除掉【龙骑士】，威压特效的强化意义不大，瞪谁谁怀孕能咋的？


  　　再次沉吟半晌，他终于做出决定。


  　　“系统，使用平凡者的救赎，指定技能——数学基础。”


  　　话音一落，系统面板上闪过一道金光，首尾相衔，漩涡似的卷起【数学基础】。


  　　三秒钟后，金光消散，提示刷新。


  　　【数学基础与整体性学习融合，生成新技能——整体训练】


  　　卧槽！运气这么好的？！


  　　诱导【数学基础】绝对是最优解，如果结果是强化，那就在数学大佬的路上狂奔下去，如果结果是变异，正好补充数学脑域，如果击中那个5%的概率……哎哟哟，方小武都没敢想。


  　　然而运气就是这么好，不服都不行。


  　　【整体训练：一次性技能，使用后，大幅提升宿主自身的思维能力、学习能力、专注力和意志力，并让宿主获得对一切知识的敏锐触觉】


  　　【本次提升，基于灵魂层面，并将影响基因】


  　　丢掉两个强力技能，换来一个一次性的技能，方小武却恨不得叉腰狂笑。


  　　好强！有木有？！

  　　系统赋予的所有能力，都是在方小武自身的基础上，提供百分比加成，最终究竟多厉害，完全取决于方小武的基础。


  　　然而，方小武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孩子。


  　　诚然，他的进步确实很大，在各种加成的推动下，足以和任何天才一较长短。


  　　但是单说先天智力，不出色就是不出色，跟孙玲、白无双之类的变态比，确实存在很大差距。


  　　这种先天差距并不影响方小武牛逼，只要精神力足够，学习效率谁都不虚，顶多就是不能遗传给娃。


  　　训练之后，不再是技能，而是本质的提升，从此不需要消耗精神力来保持状态，甚至……


  　　可以极大的提升数学脑域的容量和速度，这才是最牛逼的！


  　　“立即使用技能！”方小武兴冲冲的喊道。


  　　话音才落，原本还算充裕的精神力瀑布似的往下掉，没两秒，他就在震惊中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再醒过来时，天色近黄昏，手机里七八个未接电话。


  　　晃晃头，方小武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发酸，就好像刚被七仙女祸祸一宿似的。


  　　下意识望向苏野的梳妆镜，他猛的一惊——好漂亮的眼睛！

  第四百四十一章 超人的炼成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很明显，窗户好看不好看，跟心灵没什么关系。


  　　普遍而言，白种人的眼睛比黄种人更好看，因为虹膜的底色浅，宝石蓝、碧绿、浅灰，在视觉上都比棕褐色更好看、更显得干净。


  　　所以，西方人更容易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深浅对比又会让瞳孔显得非常深邃，魅力十足。


  　　在今天以前，方小武的虹膜都是深棕色的，眼睛总体算是黑白分明，比较清澈。


  　　但是现在，一觉睡醒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虹膜突然变成浅棕色，宝石般清澈剔透，而瞳孔仍旧全黑，从眼白到虹膜再到瞳孔，层次分明，极富魅力。


  　　对镜而视的时候，全黑的瞳孔似乎漩涡一般，第一时间就能牵扯视线，显得既深邃又智慧。


  　　方小武情不自禁的发出哀嚎：哥本来就已经够帅了，还特么进化？

  　　哎哟！以后还让不让妹子们活？！


  　　啧啧，现在这改变应该能遗传吧？


  　　哥要是生闺女，妥妥一个惑乱苍生的小公举啊……


  　　突然之间，方小武就想生俩闺女，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嘚瑟好一阵，他终于想起来试试更深层的变化。


  　　随手抽出一本数学书，翻开一页，5秒钟扫完差不多10行，闭上眼睛，内容仍旧历历在目。


  　　卧槽！这特么接近过目不忘了吧？！

  　　公式都记得分毫不差！

  　　刻意放松意识，转而去想缠着红绫飞天的刘怜怜，将供应大脑的血液转移到小脑上。


  　　差不多10分钟过去，再去回忆，记忆模糊掉差不多一半，很多细节的文字已经叫不太准，但公式仍旧清晰，文字叙述的数学逻辑仍旧分毫不差。


  　　照这样看，距离真正的过目不忘仍有不足，但是与数学相关的内容，显然比文字本身更深刻。


  　　接下来，翻到两道偏计算的习题，扫一眼题目，开始在脑袋里默算。


  　　摧枯拉朽！


  　　四位数的乘法基本秒解，四位数的开平方一瞬间就能确定十位数字，然后平均0.5秒一个数字，5秒钟就能推到小数点后8位。


  　　天才亦不过如此吧？！

  　　毫无疑问，哥现在就是天才！


  　　方小武兴奋得想要仰天长啸，这种感觉，跟开启整体性学习时完全不一样，以前是加载一个软件，现在则是将自身变成超级计算机，痛快无比！

  　　开心之下，他干脆打开系统面板，随手将10点四围属性点完。


  　　加点方式4、4、1、1，一眨眼间，力量暴涨到18点，敏捷18点，体质17点，精神18点。


  　　灵光一闪间，智慧之光告诉他，四围属性不宜相差太大，最好能均衡发展。


  　　现实不是打游戏，分什么敏战、力战、法师，人体是一个整体，肉身和精神不可偏废，同步发展才是进化正道。


  　　体强而神弱，结果就是魔兽世界里的绿皮兽人。


  　　神强而体弱，结果就是科幻电影里的大头麻杆。


  　　都非正路。


  　　唯有神体同强，才是健康、长寿、基因活跃的超人。


  　　同样是在这个瞬间，方小武隐隐意识到一件事——人类极限，近在眼前。


  　　就好像百米9秒5、举重500公斤、智商300，单项极限就是这么高，再要往上，已经不是正常生长发育能够满足的，只能寄希望于一代代的漫长进化。


  　　脑海里没有任何科学的模型，但是有一个数字瞬间浮起——2。


  　　成年人平均值的2倍，大概就是人类极限，对应着20点四围。


  　　百米9秒5，其实不是敏捷达到常人两倍，而是在技巧的加持下，将单项速度爆发出来而已。


  　　方小武有种感觉，现在的他，全力奔跑，差不多就能摸到10秒的边，若是接受两年高强度训练，恐怕不会比世界级健将差。


  　　哥现在……就是超人啊……


  　　再次发出这样的感叹，方小武不但没有志得意满，反而愈发沉静。


  　　知道得越多，就越能够意识到自身的渺小，更懂得敬畏。


  　　路漫漫其修远兮，正当上下求索，远不是骄傲的时候啊……


  　　掬一捧凉水扑在脸上，方小武简单洗洗，镇静下来，继续看奖励。


  　　【3.跨分类阅读卡一张】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留待4级时使用便是。


  　　【4.跨级别阅读奖励卡一张】


  　　【使用后，可以在当前系统级别下，获得下一级阅读奖励】


  　　看到这里，方小武瞳孔猛然一缩。


  　　什么概念？

  　　若是系统升到4级，读一本书，可以拿到5级奖励！

  　　好牛逼的卡片！远比奖励加倍卡牛逼！

  　　这张卡，将会成为自己的底牌，在最关键的时刻，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反复深呼吸，方小武好半天才压下激动，恢复平稳气场。


  　　继续看，奖励只剩最后一项。


  　　【5.随机激发卡】


  　　【对某个生物使用，随机激发出TA的某项潜力，提升TA对宿主的基础好感50点，宿主无法使用本卡】


  　　TA是什么鬼？！

  　　我要男人的好感干什么？！


  　　都不如要条狗的好感……


  　　方小武哭笑不得，不过吐槽归吐槽，其实他明白，这里的基础好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等同于忠心或者亲近。


  　　男人对男人，是可以有好感的……不要污，哥说的是欣赏、敬佩！

  　　然而这张卡仍旧很迷，关键一点是，所谓的激发潜力，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什么概念？

  　　搞不清楚这一点，这张卡恐怕暂时没法用出去。


  　　拿它怼韩洛音开后宫？


  　　太浪费，哥又不缺妹子，个把女神算什么！建行还有俩放那没功夫撩呢……


  　　奖励到此结束，前所未有的疯狂、丰富，让方小武一波爆炸。


  　　当然，要彻底消化这些奖励，尚需时间。


  　　无论是身体素质，亦或者智商涨幅，都要经过学习、锻炼，才能化成自身的实力。


  　　不过就在此刻，方超人正式诞生，是时候把内裤套在外面了……


  　　反正穿里面也兜不住大鸟。


  　　站在客厅里活动筋骨，小五哥仿佛能够听到肌肉的呼啸，一声一声，分明的三个字——让我爆炸！

  　　身体紧得像弹簧，不释放根本不行，小五哥套上衣服，准备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撸铁、打沙袋、游泳，都是比较好的释放方式。


  　　妹儿？！

  　　不敢动不敢动，就那两个弱鸡，一个控制不好容易玩坏。


  　　拿上钥匙手机，正准备下楼，电话突然响起，一听铃声就知道是谁。


  　　看看时间，7点10分，这个点儿她打电话干嘛？


  第四百四十二章 往哪看呢？

  　　铃声是那首炒鸡经典的敢问路在何方，所以一听就知道，打电话的是小璐。


  　　小五哥有一个特别好的习惯——在手机里存下谁的联系方式时，会顺手把铃声改一下，务求一听就知道是谁。


  　　要说这习惯，最初还是苏野帮他培养出来的，小野猫亲手将小五哥的手机铃声改成和她一样的，说是每当她打电话时，就会在心底铭刻下一分对她的记忆。


  　　理由挺扯淡的，但神奇的是，每听一次那首完全听不懂的《再次重逢的世界》，他对小野猫的怜惜就会增多一分，大概是因为，那天在医院天台上逆光唱歌的少女美得太梦幻？


  　　然鹅那种清纯的美好只存在于那一刻，之后的小野猫就时常以一种更具有冲击力的形象出现，比如说，满面潮红、疯狂扭腰起伏、凶器摇起来如怒波狂涛、声嘶力竭哭喊着“不要不要”，鸡儿贼夸张……不对，贼鸡儿夸张。


  　　呃，好像有点跑题？


  　　总之，给通讯录里的人名单独设铃声是个挺好的办法，方小武很快就乐此不疲。


  　　当然，基本只有妹子有这待遇，而且不是每首歌都能让妹子本人满意。


  　　就比如安溪学姐，当时想把《Despacito》贴给她的，结果被无情拒绝，大概是嫌弃歌词太黄，最后只好换成《WannaBe》，就是她在迎新晚会上跳的那首舞曲。


  　　其实《Despacito》还好，像小璐的铃声……幸好她不知道。


  　　小璐姓路，全名路小璐，亲爹不怎么出名，貌似是云艺的教授，母亲倒是个商场女强人。


  　　自打在极速联盟认识，小璐就从没掩饰过她对方小武的兴趣，毕竟小五哥的出场实在帅得人合不拢腿，喜欢赛车的姑娘最难以抗拒的就是车神，尤其这车神又帅又嫩。


  　　不过当时有程璟跟她互相牵制，她又不是那种抹得开直接送的性格，就彻底拖下来，一直拖到方小武跟俩姑娘出双入对，这份憧憬才渐渐变淡。


  　　讲道理，她肯定没看到方小武在床上出双入对，但是这情况猜也猜得到，从成池到瑶姐，谁不知道？

  　　所以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主动给方小武发过微信、自拍什么的，上次碰面还是魏锋过生日，旁敲侧击的问他跟女朋友关系怎么样。


  　　今天突然打来电话，还挺让人纳闷的。


  　　“喂？小璐姐，有何指示？”


  　　小五哥不想招惹她，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开口就把身份放得很低。


  　　小璐倒是没意识到他的态度，以惯有的活泼声调，发出邀请。


  　　“小五，今天我们在好乐迪包场开趴，快来快来！”


  　　方小武失笑：“无缘无故的，开的哪门子趴？你说清楚，不然我没时间。”


  　　“哎呀！你快来嘛！”


  　　小璐身旁很乱，当她撒完娇，附近立即传出一阵女孩子的笑闹。


  　　“不说清楚真不去。”


  　　方小武坏笑一下，突然问：“该不会是你过生日吧？”


  　　“好乐迪四楼皇后厅，快来快来！”


  　　小璐有点慌，根本不给方小武继续追问的机会，说完立即挂断。


  　　小五哥笑笑，基本确认，就是这么回事。


  　　要不然无缘无故开什么趴？正经聚会也轮不到她来打电话邀请。


  　　行吧，那就去看看。


  　　方小武拆开一条长一码的新裤子套上，看看正合身，抄起918的钥匙下楼。


  　　好乐迪是一家会员制的KTV，非大众向，消费很高，据说服务特别“到位”，不过因为在北城区，方小武从来没去过。


  　　到楼下，泊车小弟见他面生，都没敢替他停车，小跑着引路，将他领到停车位。


  　　门口的保安大概是向内传递了消息，方小武一进门，经理已经等在门口，恭敬的问好。


  　　“贵宾您好，欢迎您光临好乐迪，冒昧请问，您的会员编号？”


  　　附近好几个妹子跟着鞠躬，很凶，渗人。


  　　不过小五哥自然不惧，随口道：“我来找朋友，四楼皇后厅。”


  　　经理笑容满面，亲自引着他上楼，一路上卖力的向他推荐着好乐迪的会员卡，路上碰到的妹子也各种放电，让他头一次见识到穿着开叉到胳肢窝的旗袍鞠躬时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你们以为会大走光？


  　　并不会，胯骨那里有根细绳系着，小蝴蝶结贼好看，而且特别脆弱，似乎轻轻一拉就会全开……


  　　靠，设计师是人才啊！

  　　小五哥一边看，一边正气凛然的拒绝了办卡，硬如钛合金，根本不受腐蚀。


  　　推开皇后厅大门，里面是一个小厅，四周开着五六扇门，再推开正对着的大门，终于来到常规意义上的包厢。


  　　房间差不多有200平以上，正中央是个舞池，昏暗的灯光、暴躁的音乐中，好多人在里面蹦跶。


  　　方小武眯起眼睛看一圈，没找到小璐，甚至都没找到任何一个熟人。


  　　几十上百个男男女女拥挤在一个房间里，再加上闪来闪去的灯光，确实不怎么好找，这和普通的KTV包厢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身后的大门自动合上，方小武顺着舞池往里溜达，四下巡视，在路过一对贴墙对立的男女时，那女孩突然转身，“砰”一下结结实实撞在方小武怀里。


  　　以方小武现在的体质和力量，鸡肉下意识的用力都够妹子喝一壶的，只听“啊”的一声惊呼，妹子身体后仰，倒栽过去。


  　　变故太突然，那青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是对于小五哥来说，不存在来不及反应，跨步弯腰，随手一捞，轻轻松松揽住妹子的腰。


  　　满手软玉温香，但小五哥怎么会占这点便宜，轻轻将她扶稳，马上松开手，绅士的问：“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妹子似乎吓住了，怔怔的看着方小武的眼睛，目光不停闪烁，双手紧紧环着方小武的腰，半天没说话。


  　　小五哥感到很抱歉，很想认真严肃的告诉她：不要看哥的眼睛，你看不起。


  　　好像有点太装逼？

  　　那好吧，哥找个地方看回来。


  　　目光一低，立即看到一片白腻，绳结打紧的深V领一直延伸到肚脐上方，东西半球的弧度很好看。


  　　妹子意识到他的目光，不但没躲，反而一挺胸。


  　　下意识？

  　　还是故意的？

  　　不好说啊……


  　　没等他分辨出来，那男人突然暴怒，一步挤过来，低声喝问：“你特么往哪看呢？！”


  第四百四十三章 怎么这么乱？

  　　小哥哥你好凶！


  　　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小拳头已经攥紧，似乎随时有可能锤方小武小胸口。


  　　方小武哑然失笑，默默退后一步，然而没等他开口，那妹子突然绕过来拦在身前。


  　　“连城你干嘛？人家帮我也有错？再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连珠炮似的喷完，再回头，马上又是一脸贤良淑德羞涩弱气。


  　　“帅哥，谢谢你哦！刚刚是我不小心，没撞疼你吧？”


  　　没撞疼，真货没那么硬……


  　　刚刚展颜一笑，妹子又被电晕，连城突然伸手指过来：“能来这儿的都是小璐的朋友，我给小璐面子，哥们你一个生面孔，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这货的城府约等于零，岁数已经20大多，不知道谁给惯的这么跳。


  　　连续两句口角，附近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来一部分，妹子脸色一变，却不敢再指摘连城，赶紧跟方小武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脾气直，其实没什么恶意，我替他跟你赔不是……”


  　　这妹子是个有点脑子的，从方小武的“美色”里清醒过来，意识到再跟连城切割下去，容易激化矛盾，赶紧补救。


  　　方小武淡漠的扫一眼连城，然后对妹子点点头，绕过两人，继续往里走。


  　　刚走出去两步，身后的战争重新爆发，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中。


  　　“连城你有病吧？无缘无故跟小璐的客人撒什么邪火？”


  　　“你怎么不说你看到小白脸就走不动道？那小子长得跟鸭子似的，除了脸，哪点比得上我？”


  　　“人家光用脸就吊打你全部！认识你都不够丢人的！”


  　　“草！老子现在就把他叫回来，看看他敢不敢跟老子龇牙！什么玩意！”


  　　听到这话，方小武没动怒，倒是有点哭笑不得。


  　　情况很明显，那货在美女身上受挫，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又被自己这个大帅比激起危机意识，看看是个生面孔，穿得又随意，半真半假的耍呗。


  　　冤的是，我特么干嘛了？


  　　一个照面的功夫，妹子25点好感，连城—25好感，拢共我就说了一句话，就要围绕我干一架？

  　　得，爱打你们打去，别来烦我就行。


  　　摇摇头，又走出两步，方小武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手里被塞进一杯酒。


  　　转头一看，居然是程璟。


  　　这姑娘满脸揶揄，似笑非笑道：“小五行啊，魅力越来越惊人，随随便便放个电，横扫一票美女，嘲讽全场男人。”


  　　方小武对她一挑眉，眼神直接缠上去，笑问：“程大美女在横扫范围么？”


  　　程璟今年25，比较开得起玩笑，但饶是如此，仍旧被一眼看得心头一跳，赶紧抿一口酒，转移话题。


  　　“怎么没收拾连城？他爹也就有个5亿8亿。”


  　　“丢份。”


  　　方小武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他不长脑子，我不能不照顾小璐的情绪。抽他一顿，到底折谁的面子、砸谁的场子？”


  　　一句话，程璟的好感度暴涨，眼睛里异彩连连。


  　　道理再正确不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尤其年轻气盛的少年。


  　　对比之下，方小武克己而又霸气，真的迷人。


  　　然鹅，小五哥对程璟真心没兴趣，见到好感度有爆炸的趋势，不但不添油加火，反而学着她转移话题。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小璐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


  　　程璟没瞒着，干脆泄底：“她20周岁生日，不想让家里办得大张旗鼓，请些朋友同学来热闹热闹。”


  　　方小武哑然失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怕我带礼物来啊？”


  　　“说不定真是怕你费心思呢？”程璟瞟他一眼，美目流转着奇异的意味，“万一礼物特别合心，你说是感动好，还是不感动好？”


  　　这锅哥不背！

  　　“行，她成功了，我真空手来的。”


  　　随口应付一下，大滑头继续转进如风：“成哥魏哥他们呢？”


  　　程璟无奈的撇撇嘴，回道：“都没来，池子和航哥快要忙死了，你们那新公司一摊子事不说，极速联盟要参加明年初的超跑锦标赛，现在航哥忙到给瑶姐交公粮的时间都只有十来秒，哪有时间哄小朋友玩……现在就你闲得到处撩妹！”


  　　方小武被怼得一缩脖子，苦着脸卖惨：“我更忙啊姐姐，两个专业，校外还到处都是事儿……再说我撩谁了？”


  　　“你刚才没冲我放电？”程璟顶上来一步，凶悍的仰起头。


  　　我去！你到底要干嘛？

  　　小五哥前所未有的怂了，转进再转进！


  　　“哎，原本还想着借借成哥的虎旗呢，往他们身旁一站，麻烦自消。现在没人罩我，待会被欺负怎么办？”


  　　程璟眼光一黯，随即不屑嗤笑：“有人敢欺负你？你不欺负人，我就要替小璐谢谢你了！”


  　　随你怎么说，不摆明车马要上我就行。


  　　方小武笑都不敢笑，老老实实问：“小璐姐呢？空手来就够丢人的，抓紧去说句生日快乐。”


  　　程璟扭头四处看看，没找到，随口道：“你绕一圈找找吧，这会儿不知道蹿哪去了。”


  　　“好！”


  　　方小武如蒙大赦，赶紧拜拜。


  　　绕着外围慢慢寻摸一圈，舞池里也扫一阵，熟面孔倒是看到几个，可惜就是没有小璐。


  　　200多平的大厅，开着很多扇门，估计是不同的功能区，正好方小武嫌大厅里吵，随便打开一扇走进去。


  　　里面是间小酒吧，五六十平的样子，一眼看得到底，貌似还直接连着阳台。


  　　吧台前挨排坐着三个女生，角落里有一男一女在恳谈，贼特么巧，正是那个深V领妹子和连城。


  　　没看到小璐，方小武转身正要走，但酒吧里安静的环境，让他正好听到吧台三个女生的谈话，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名字，停住他的脚步。


  　　“韩希夷那个婊子居然也有今天，真解气！”


  　　“哈哈！没错！看到她那模样，我能笑一年，明年找机会再去看看她，这辈子我就指望她开心了！”


  　　“那贱人就是活该！高中时装得冰清玉洁的，一脸婊样，好像对哪个男生都不感兴趣似的，学生会、广播台、汇报，事事都要插一脚，还不是装给男生看的？”


  　　“现在她也那婊样，王辛要追她，她还端着那副女神架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真好笑！”


  　　“等着看呗！以前她家里牛气，男生都忍着，你看以后谁还惯着她！”


  　　“不用想，她早晚被人包养，装能装出钱来？听说她妈看病都看不起，呵呵，有意思不？”


  　　方小武不由紧紧蹙起眉，刚才连城怎么跳都没让他生气，但是这几个女生，嘴怎么这么恶毒？


  　　就在这时，连城和那妹子似乎再次谈崩，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愤而起身。


  　　好巧不巧的，他一转头，正好看到方小武，眼珠子一瞬间就泛红，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方小武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麻蛋！怎么会这么乱？！

  　　我本将心照明月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 越来越乱

  　　“小白脸，你看个瘠薄毛？！”


  　　连城暴喝一声，当他气势汹汹的冲向方小武。


  　　酒吧里的所有人都讶然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叮叮咣咣的掀翻好几张椅子，螃蟹似的横冲直撞。


  　　调酒师倒持着酒瓶，白兰地咕嘟咕嘟倾洒下来，眨眼间就要灌满调酒壶。


  　　那三个同仇敌忾骂着韩希夷的女人，以同样的角度扭着头，下意识的缩着脖子、收起胳膊。


  　　深V领妹子原本气得直发抖但没吭声，在看到方小武的瞬间，面色大变，尖叫道：“连城你要干什么？！”


  　　是啊，你要干什么？

  　　小五哥也有点纳闷。


  　　连城身高1米75左右，身上没有二两肉，脚步虚浮，皮肤苍白，眼圈泛着纵欲过度的青黑色。


  　　这样的弱渣，方小武一脚就能踹出他的粑粑——从上头出来。


  　　所以，尽管这货的气势看起来贼惊人，小五哥却只觉得好笑。


  　　要不要对个暗号？

  　　“瞅你咋地”或者“看你呢”应该都可以，就像快手和抖音，总有一款能命中瓜娃子的G点。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方小武一动未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连城。


  　　没有警告，没有嘴炮，敢动手，一脚啪飞。


  　　至于小璐的生日趴……大不了让她睡一次，当做赔罪。


  　　说时迟那时快，连城几步就冲到方小武身前5米，冲突一触即发！

  　　然而，意外总是在人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到来。


  　　就在距离仅剩3米，所有人都因此屏住呼吸的时候，连城的脚步突然一顿！

  　　什么鬼？！

  　　方小武都被闪得不轻，但是当他发现连城略带畏惧的移开目光时，他突然想起【文武双全】的光环特效。


  　　【你的目光有镇压效果，被你凝视的对象，反抗意志降低20%，出现负面状态的概率大增】


  　　这是出现负面状态了？


  　　被镇住了？


  　　以往方小武的对手都是意志坚定之辈，意志削弱常有，负面状态却从来没出现过，今天这还是头一遭。


  　　意识到真实情况，方小武越发看不起这怂货，一点动手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只是舌绽春雷，冷哼一声。


  　　“滚！”


  　　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是随着目光传递过去的意志，暴烈、冷酷、悍气十足。


  　　连城冷不丁的打个激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睛里却浮起真切的畏惧。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怕一个小白脸？！

  　　连城惊惶的问自己。


  　　当然不会有答案。


  　　人类在面对危险和未知时就是会恐惧，软弱的意志会放大这种恐惧，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软弱？

  　　反倒是在恐惧的巅峰过去以后，又开始恼羞成怒。


  　　“草！你给我等着！”


  　　不敢动手，他扔下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转身直奔大门。


  　　晕……就这样？！

  　　调酒师、仨女人、深V领，集体懵逼。


  　　这是什么发展啊？！

  　　裤褪，予吾观此？！


  　　“哗啦啦！”


  　　白兰地终于灌满调酒壶，洒落一地，唤醒失神无语的众人。


  　　“你好，又见面了……”


  　　深V领略带讨好的笑着，跟方小武打招呼，同时快步走过来。


  　　方小武瞥一眼她，点点头，随后把目光转向背后骂人的那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岁数都不大，二十一二的模样，两个中等姿色，一个算漂亮，穿得倒是都不赖。


  　　中等姿色的那两个女人，一个表情高高在上，眼神里带着审视，另一个则挺起胸，很拙劣的媚笑着，眼神热情如火。


  　　最漂亮的那个，定定的注视着方小武，轻轻咬着下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表情萌蠢无辜，像是校园里最典型的清纯小白兔。


  　　跟哥玩套路是吧？

  　　等着！


  　　今天哥就告诉你们，什么才叫套路！

  　　小五哥心里冷冷一笑，不动声色的走向吧台。


  　　强大的视力，人精级别的察言观色，瞬间就观察到三个女人眼里一闪而逝的惊喜、忐忑和期待，无一例外。


  　　不得不承认，连城的骄狂转秒怂，将方小武的威严衬托得特别震撼。


  　　面对这样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帅哥，每个女人心里都会升起敬畏和憧憬，不奇怪。


  　　可是谁都想不到，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七八步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这帅哥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不下十个计划，可行性一个顶一个的高，结果一个赛一个的有趣。


  　　然而，就在这时候，掩着半个阳台的窗帘突然被拉开，黑暗里探出一张漂亮至极的脸。


  　　“小五，什么都别做。”


  　　语气是命令式的，但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藏着满满的哀求。


  　　看着这双凤目，小五哥微微张大嘴巴，完全懵逼了。


  　　麻蛋！刚才就够乱的了，居然还可以更乱？！

  　　今天可真有意思！

  　　就在方小武愣着的时候，那三个女人同时回头，同时愕然惊呼。


  　　“韩希夷？！”


  　　惊呼之后，那个高傲妹拍案而起：“韩希夷你要不要脸？躲阳台上偷听我们聊天？！”


  　　媚笑妹立即跟上：“你真的有病！自己躲阳台上一声不吭的装什么遗世白莲？要装你就装到底，一看到帅哥就忍不住跳出来勾搭？”


  　　纯洁妹咬着下唇，细声细气的问：“学妹你自己在那干嘛？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什么都没有人重要，你爸爸至少得判十几年，你妈妈又有心脏病，你家里就全靠你了，实在缺钱的话，你开口，大把的男生愿意帮你，我们也会帮你的……”


  　　我去！原来这才是最损的！


  　　方小武真的有点生气了，刚才的连城那么跳都没让他动怒，因为连城根本没有资格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然而这些恶毒的女人，落井下石的嘴脸实在太可恶，专门往韩希夷的伤疤上捅刀，蛇蝎一般。


  　　妈的，以韩希夷的性格，跟你们能有多大仇？！


  　　方小武脸色如寒霜，正准备开口，韩希夷却冲他招招手，嫣然一笑。


  　　“大师兄，小五哥，你可是我偶像，别干丢份的事，别说降低身份的话。”


  　　好个灵慧的少女！

  　　方小武被堵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再怎么不满那三块婊，都不好再发作。


  　　本来么！正主韩希夷将她们当屁似的，看都没看一眼，他一个大男人亲自下场撕逼，合适么？


  　　反倒拉低韩希夷的格调。


  　　摇摇头，方小武不再关注那三块婊，大步走向阳台。


  　　路过吧台时，扫一眼调酒师，淡声道：“两杯你最拿手的鲜榨果汁。”


  　　被夹在中间的三块婊，莫名觉得身上一冷，就好像被铺天盖地的恶意窥视着，心脏阵阵发紧。


  　　三人惊惧对视，脸色煞白。


  第四百四十五章 想睡我？

  　　三块婊突然收声，让调酒师、深V领和韩希夷都为之一怔。


  　　婊这种生物，想要发泄的时候，很少会自行终止。


  　　理智是什么？

  　　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诡异，深V领狐疑的看一眼方小武的背影，脚步一拐，坐到吧台的另一端。


  　　刚一坐下，马上就看到三块婊怪异的脸色，不由越来越奇怪。


  　　再联想一下脾气特别暴躁却莫名其妙被吓住的连城，深V领只觉得方小武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让人合不拢腿。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恶意半实质化而已。


  　　一个疯子挥起刀时，那种疯狂而扭曲的杀意可以被任何人感应到，一旦正面对视，很多胆气不够壮的人当场就会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这种现象再常见不过。


  　　方小武的精神属性已经超过常人将近一倍，要干涉现实，扰动物质世界，那当然远远不够。


  　　但是，当他心中的情绪累积到一个比较浓烈的程度时，完全可以藉此影响他人的精神。


  　　释放出去，就是能够被感应到的恶意冲击。


  　　【文武双全】光环的镇压特效，其实就是更加具象化的这种能力，方小武对精神属性的应用还比较粗糙，否则像连城那种货色，一镇一个准。


  　　三块婊消停下来，方小武顺顺利利走到韩希夷面前，第一时间一皱眉。


  　　“怎么穿得这么少？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


  　　韩希夷穿着一条露臂的长丝裙，肩膀上披着一块坎肩，在10月末的寒风里，委实太过清凉。


  　　不由她分说，方小武拉着她走出阳台，随手关上阳台门，找到一个暖和的角落坐下。


  　　被握住手腕时，韩希夷身体一颤，却没挣开，顺从的跟在方小武身后。


  　　落座以后，方小武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跟路小璐认识？”


  　　韩希夷点点头：“我和她读同一所高中，在广播站认识的，而且她妈妈求我爸爸办过事……”


  　　老韩还真是交游广阔……可惜，没一个靠得住的。


  　　方小武嘴角轻扯，笑得有点讥诮。


  　　“路小璐怎么想的？你家里这样她还邀请你？请来就扔一边不管？你也是够心大的！”


  　　“别这么说人家。”


  　　韩希夷白一眼方小武，霸气之余，很有几分娇俏。


  　　“我跟她其实很久没联系了，出事以后，她家里不是很希望她跟我继续来往，但是她反而特意发短信安慰我。”


  　　“今天过来之前，她跟我聊过很多，不见得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总归是一份善意。”


  　　“她算是父母面前的乖乖女，盛情邀请，其实就是个人表态。换个人我真不会来，可是不好伤她的心，就过来坐坐。”


  　　方小武若有所思。


  　　对于现在的韩希夷而言，每一分善意都是宝贵的吧……


  　　因为恶意铺天盖地。


  　　然而韩大小姐没表现出哪怕一点颓丧，笑盈盈反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方小武看看四周，鬼头鬼脑的凑到她耳畔，小声道：“她可能想睡我……”


  　　韩希夷以为他神神秘秘的要说什么呢，提起心来听，结果是这样一句话，又好气又好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之所以没笑，是因为敏感的耳廓被热气吹得很痒，心里泛起阵阵羞涩，压住了笑意。


  　　“你正经点！”


  　　大小姐“愤怒”的支起八字眉，蠢萌蠢萌的。


  　　滑头五成功转移话题，马上正经：“你惯着那三块婊干嘛啊？你要是不喊我，今天我非坑死她们不可。”


  　　韩希夷目光一黯，随后清冷反问：“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是怎么评价我名字的？”


  　　方小武亲自撩过的妹，发挥得那么出色，怎么可能会忘！


  　　“听之不闻曰希，视之不见曰夷。你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方小武微笑着摇摇头，继续。


  　　“我说：道家的虚寂玄妙应该不会是对一个女孩子的期望，那么，伯父大概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外界太多关注？”


  　　“不过，以你的情况，不受关注是不可能的，所以更深刻的祝愿，应该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外界关注的影响，清静自由，矜持自守。”


  　　韩希夷的明媚眼睛里闪过一丝追忆，微笑点头。


  　　“当时我没有正面回应你，现在我要说，你猜得没错，我父亲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不要在意外界的关注和诋毁。”


  　　“清静自由，矜持自守……你总结得真好。”


  　　当然好，当场你就涨了5点好感度。


  　　方小武心里嘀咕着，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哇，晃眼睛！


  　　“好，你懒得理会那种婊，我理解并支持你的决定。不过，我个人看她们不顺眼，打算找个机会告诉她们一个道理，这跟你没关系吧？”


  　　韩希夷好奇问：“什么道理？”


  　　女人的脑回路啊，第一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


  　　不过方小武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龇牙一笑，轻声回复六个字——


  　　“养不教，父之过。”


  　　韩大小姐冰雪聪明，瞬间就明白方小武的打算，清冷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吧台。


  　　那三块婊居然还没走，正小声的窃窃私语着，当韩希夷看过去的时候，清纯婊刚巧也悄悄瞟过来，目光交错，一触即收。


  　　“呵！”


  　　冷笑一声，韩希夷摇摇头。


  　　“没必要，真的。只要我过得好，就是对她们最大的打击，任何额外的针对，都是抬高她们，贬低自己。”


  　　“我韩希夷，站在这世上一天一月一年，她们就必须在嫉妒和愤恨中仰望我一天一月一年！”


  　　方小武一怔，继而展颜而笑，抬起手，衷心鼓掌。


  　　庄静自强，威仪棣棣！

  　　韩希夷啊韩希夷，谁把你养成这样的？


  　　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放手？！

  　　摇摇头，方小武彻底放下报复三块婊的心思，温柔的看着她。


  　　“好！我不插手你的个人恩怨，我们共同努力，先把小店做好，然后你继续努力，活成你希望的样子，关键时刻，我会用心喊666的！”


  　　“噗嗤！”


  　　韩希夷当场笑喷，不得不掩住嘴巴，大眼睛活泼泼的，满是难以置信和……欣喜。


  　　“哪有你这样的？难道不应该是为我保驾护航么？”


  　　看着好感度列表，小五哥心里欢喜，表面上却无辜的一摊手。


  　　“谁知道你和小璐是不是一路人？默默守护你，你却总惦记着要睡我……”


  　　“滚！”


  　　韩希夷大怒，凶巴巴的一脚踢过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喂！你还敢躲？


  　　木质小桌是方形的，宽不过一米，相对而坐，稍微靠近点就能顶到膝盖，更不用说抬腿去踢。


  　　韩希夷只是要表达一下愤慨，并非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不会太用力。


  　　抬腿，轻轻一踹。


  　　咦？踹空了？

  　　一脚踢空，韩希夷什么都没想，下意识的把脚伸远一点，非得踩他一下才甘心。


  　　然后……


  　　然后小腿肚子就被方小武夹在两腿中间。


  　　其实这姿势真没什么，强行解释一下，无非就是朋友之间的寻常玩闹，对不对？

  　　韩希夷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强撑着羞涩瞪大眼睛：“喂！你还敢躲？”


  　　“躲算什么？”


  　　方小武撇撇嘴，回给她一个含义颇深的眼神。


  　　韩希夷吓一跳，喂喂，你要干什么？！


  　　被桌子挡着，她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下一秒，只觉得脚踝一热脚心一凉，好像是鞋子被脱掉了。


  　　“呀！”


  　　韩大小姐很慌，尖叫一声，拼命的往回抽腿。


  　　刚刚发力的下个瞬间，突然一阵奇痒从脚心蹿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袭遍全身。


  　　瞬间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如泥。


  　　“呀！混蛋！不……不要……咯咯！”


  　　小五哥从来都不是一个过分的银，握着韩大小姐晶莹如玉的小脚丫，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挠两下——真的，就两下。


  　　结果韩希夷就直接趴了。


  　　小五哥体贴的帮她穿好鞋，松开手，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哈！不是吧？你居然这么敏感？”


  　　韩希夷痒得脸颊通红，浑身都没力气，趴在桌子上，愤怒的抬起头：“你、你混蛋！无耻！臭流氓！”


  　　“OKOK！”


  　　小五哥随口敷衍着，双手托腮，盯着她露在外面的锁骨看个不停，满脸若有所思。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从来不走路，保养得连死皮都没有，确实容易敏感……”


  　　说皮肤就说皮肤，眼睛往哪看呢？！


  　　韩希夷气得直咬牙，又被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


  　　也怪方小武精神属性太高，那眼睛跟X光似的，还特么有点漏电，扫哪哪麻。


  　　“我敏感不敏感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放尊重点！小心……小心……总之别以为我会像苏野那样！”


  　　小心半天，愣是没想好怎么威胁，韩希夷最后只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小五哥大奇：“咦？你连苏野都知道？”


  　　韩希夷感觉有点失言，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关注他？


  　　只好冷哼一声：“哼！重点是第一句！”


  　　敏感不敏感关你什么事？


  　　废话，当然关我事！


  　　你这么弱鸡，搞不好会刷新速度记录的。


  　　1、2、3……啊！


  　　有意思么？


  　　我怎么办？

  　　你说哥图什么？

  　　苦恼的揪着眉，挠挠下巴，方小武怅然叹息：“莫须有吧？你不懂……”


  　　“啊？！”韩希夷又给造一愣，然后突然冷下脸，“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总这样骗小女生？”


  　　“扯哪去了！”


  　　方小武哑然失笑：“我从来不骗，要说洁身自好，我是同级别第一。”


  　　韩希夷扯进披肩，翻个大白眼。


  　　然而方小武真没撒谎，说这话问心无愧。


  　　要不是足够洁身自好，就以他现在的能力和体力，夜夜换新娘叫个事儿？

  　　就这栋楼里，随时都可以拉出去三五个整一锅小鸡炖蘑菇，然后明早还能往里添一把粉条。


  　　知乎经典提问：小鸡炖蘑菇好吃么？

  　　答：好吃精华原本都在鸡里，炖出来的汤汁都被蘑菇吸收，贼香！另外，一只小鸡不宜搭配太多干蘑。


  　　评论：答非所问文不对题，已举报。


  　　补答：可以将蘑菇塞满小鸡体内，整只下锅，小火慢炖。另外一个思路，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又问：第二天为什么要添粉条？

  　　答：可能是第一天火候不够，精华没有全部炖出来？滋味都在汤里，添把粉条吸吸汤，筋道又好吃。


  　　评论：注意！如果汤太多，炖的时间太久，粉条可能被泡得泞掉。


  　　……


  　　方小武的大脑现在就跟处理器似的，天才的思维总是在旋转、跳跃，一瞬间闪过什么念头都不稀奇。


  　　相比之下，韩希夷还在为那句自吹冷笑。


  　　“好好好，你诚实可靠，从来不撩妹，都是妹子主动要睡你……”


  　　小五哥深深凝视着她，突然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微笑。


  　　不服归不服，但是看着方小武清澈深邃的眼睛，韩希夷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越来越有魅力，她这种对帅哥从来不感冒的强硬派，都偶尔被闪一愣。


  　　不对！什么闪一愣，才没有呢……


  　　准备打死都不承认的韩希夷匆匆忙忙抬起手腕看表，惊呼一声：“咦？这么晚了？”


  　　其实才8点半，按某些人的生物钟计算，真正的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方小武扭头看看吧台，那三块婊不知道在想什么，仍旧坐在那里不动地方，深V领倒是已经不再关注自己这边，正趴在吧台上玩手机。


  　　果汁已经喝得差不多，方小武正准备跟韩希夷说撤退，小厅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动作很大，然后几个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毫无疑问，冲在最前面的必然是连城，这货好像在外面又喝了一点酒，带着些醉意和肆无忌惮，远远的就开始叫骂。


  　　“小白脸，你特么刚才是怎么跟老子狂的？来来来！”


  　　酒吧里的人都被吓一跳。


  　　调酒师手一抖，又调废一杯酒，抓着酒瓶子往后一缩。


  　　深V领放下手机，气得差点跳起来，但是在看到连城身后那几个人以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嗫喏一下，没敢开口。


  　　倒是那三块婊特别兴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不说，其中的清纯婊还站起身打招呼：“四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被称为四哥的男人两鬓挂得精光，头顶上抓着乱发，配着那个鹰钩鼻，整个人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小语？哥刚到，就被拉来给一个小兄弟出头。”


  　　那四哥对清纯婊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房间里唯一一个男生。


  　　见那男生仍旧背对自己坐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


  　　“有意思！”


  　　总是面临着缺龙套的局面……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女伴漂亮吧？


  　　方小武背对着门口，所以他是只闻其音、未见来人，倒是韩希夷正对门口，立即一蹙眉。


  　　“四个男生，来找你麻烦的，给小璐打电话吧？”


  　　毕竟和方小武交往时间短，虽然她知道方小武朋友很多，可事到临头，仍旧有点担心。


  　　方小武冲她笑笑，温声道：“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那四哥看清楚韩希夷的容貌，不由一愣。


  　　“哎，那姑娘有点眼熟啊……”


  　　清纯婊眼珠一转，对四哥娇声道：“四哥，那妞就是韩希夷，是不是跟传闻里的一样漂亮？”


  　　四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突然咧嘴一笑：“漂亮！真特么漂亮！”


  　　然后转头问连城：“小城，就是那小子么？”


  　　“对！就是他！”连城咬牙切齿点头，马上冲着方小武喊一嗓子：“小B崽子，回头！你跟老子装什么聋的传人？”


  　　喊完，一马当先，大步冲向方小武。


  　　“你不是挺狂的么？来，继续狂！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跟我四哥说一遍？”


  　　媚笑婊看得贼解气，悄声问清纯婊：“小语，四哥是不是那位？”


  　　清纯婊傲然点头：“没错！”


  　　高傲婊瞟一眼韩希夷，幸灾乐祸道：“看她怎么倒霉！真以为随便抱上个帅哥就是大腿？”


  　　一行人动作不慢，很快就接近方小武二人的座位。


  　　小五哥仍有闲情对韩希夷轻松笑笑，撑着桌子，慢悠悠起身。


  　　“你们是真的烦……”


  　　叹息声才落地，连城就满脸狰狞的大吼一声，挥拳砸过来。


  　　得，Flag没白立。


  　　连城借着跨步的冲刺力量，狠狠一拳挥向方小武面门，自觉万无一失，然而下一秒，只见那小子轻飘飘的竖起一只手，竟然是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一把将他的拳头握住！


  　　“啪！”


  　　轻轻的一声脆响，就是这记攻击的全部效果。


  　　连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砸在山岩上，不但疼，而且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狼狈！丢人！

  　　连城怒得眼珠子通红，嗷嗷叫着又挥出左拳。


  　　下一秒，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要被钳子夹碎似的，他浑身一软，真就跪了下去。


  　　“嗷啊啊！好疼……草尼玛快松……啊啊啊啊！”


  　　一阵鬼哭狼嚎！

  　　变化实在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惊呼此起彼伏。


  　　“草！快放开连城！”


  　　“找死！”


  　　同来的男人立即红着眼睛冲上来，其中一个甚至拎起椅子。


  　　然而，他们都没冲出一步，就被四哥按住肩头。


  　　那四哥满脸惊疑，目光闪烁，突然试探问：“小五哥？”


  　　全场猛的一静，沉寂如潮水般淹没一切杂音，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四哥。


  　　方小武抬头瞥一眼这家伙，饶有兴致的问：“你认识我？”


  　　果然是！

  　　四哥脑门上一瞬间就渗出冷汗，心里疯狂咆哮：老子昨天晚上吃的是狗屎么？怎么特么的这么倒霉？！

  　　帮小弟出个头装个逼，正撞杀星？！


  　　草！

  　　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四哥立即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挺直的脊背微微一躬，点头哈腰。


  　　“您和池骋赛车的时候我就在楼下，后来酒吧开业我有去捧场……噢对了，我叫吴生，是跟着锋少玩的！”


  　　“没印象。”


  　　方小武实话实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然而吴生的脸色却因此一白。


  　　不是觉得没面子，是生怕方小武不给魏锋面子。


  　　于是他笑得越发谄媚：“您没印象正常，您几位大少坐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资格上去敬酒啊……”


  　　所有人都有点懵，刚才牛逼哄哄的四哥，这么一秒就怂了？


  　　怂也不是不行，可是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么？

  　　带来的俩男生、三块婊、深V领都被震得够呛，唯有一个连城，疼得脑子快爆炸了，压根没搞清楚状况，仍旧在哭唧尿嚎。


  　　“四哥快救我啊！啊啊！哥，快干死这傻逼！”


  　　肉眼可见，吴生表情一僵，有点想哭。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带来的小弟又不能不救，只好堆着笑，小心翼翼的打商量。


  　　“五哥，您看，小城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我马上给您敬酒赔罪！”


  　　方小武似笑非笑的扫他一眼：“不敢，你排行比我大，我当不起你这声五哥。”


  　　表情又一僵，特别想哭。


  　　“您别开玩笑，其实都是他们瞎叫的，我在家里实际上排第八，您叫我小八正合适！”


  　　四哥……不对，吴小八信誓旦旦的扯着淡，转头四处看看，突然喊清纯婊：“小语，给我拿一瓶威士忌过来！”


  　　清纯婊愕然瞪大眼睛，心里闪过一万句MMP。


  　　关老娘叼事儿？！


  　　安安静静的缩成一团，都恨不得隐身，你特么是报丧的吧？！


  　　深呼吸！深呼吸！

  　　好不容易挤出笑脸，她怯怯的拎起一瓶酒送过去，一声不敢吭。


  　　吴小八接过酒，对方小武讨好的笑笑，仰头就开始灌。


  　　咕咚咕咚咕咚……眨眼间干掉半瓶，当即就开始打晃。


  　　“五、五哥，您看？”


  　　“行吧！”


  　　方小武笑笑，伸手一指他们：“你们三个，站好！”


  　　吴小八大喜过望，却又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的跟两个小弟并排站好。


  　　“接着！”


  　　方小武冷哼一声，单手抓着连城，抡圆胳膊，猛的一甩！

  　　可怜的连城，一百多斤的分量，直接打横着飞出去两米多远，砰的一下砸到三人怀里。


  　　砰砰哐哐！


  　　“哎呦哎呦……”


  　　四个人滚地葫芦似的倒地，一个个疼得嗷嗷直叫唤。


  　　小五哥笑笑，和煦道：“连城的事就算过去了，没意见吧？”


  　　虽然摔得浑身都疼，可是一听到这话，吴小八还是立即爬起来，连连点头。


  　　“没，没意见！谢谢五哥！”


  　　“好！”方小武鼓鼓掌，笑得跟小红帽似的，“接下来，谈谈另外一件事。”


  　　吴小八顿时懵逼了：“啊？还有事？”


  　　“当然。”


  　　方小武脸色突然一冷，目光直刺吴生双眼：“我女伴漂亮吧？”


  　　吴生顿时面如死灰，暗悔自己的嘴贱。


  　　不止是他，三块婊都被跟着一激灵。


  　　这话茬怎么接？蹲坑等，急！

  第四百四十八章 彩虹喷泉

  　　漂亮？轻浮。


  　　不漂亮？找死。


  　　没看清？扯淡。


  　　郎才女貌跟您贼般配？

  　　鬼知道丫和陌大小姐是什么关系！得罪一个还不够，再得罪一个更不好惹的？！

  　　吴小八脑门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心里好慌……


  　　正所谓急中生智，关键时刻，不能再要脸了！


  　　吴生干脆听不懂似的傻笑着，半天不接茬，要是再把舌头吐出来，整个就一哈巴。


  　　领头的都这样，三块婊自然更不敢说话，苦着脸一个劲瞟韩希夷，想求情又不好意思似的。


  　　毕竟是小璐生日，动手是不可能再动手的，方小武脑子随便转转，计上心头。


  　　“我这人很讲公道，你嘴贱已经罚过，她挑事还没个说法……”小五哥指指清纯婊，却对吴生冷笑。


  　　“这样，剩下的半瓶酒给她灌下去，我跟你就算彻底两清。”


  　　清纯婊的脸色顿时煞白，眼泪说来就来，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的望向方小武。


  　　然鹅并没没有什么卵用，论脸她就差得远，论撒娇卖萌榨汁，她更是被虎猫姐妹甩出大气层。


  　　被方大佬似笑非笑的看着，吴生的表情就跟苦瓜似的。


  　　半瓶纯威士忌，如果是让他亲自喝，咬咬牙，硬着头皮也就灌下去了，可是灌一个妹子……


  　　哪怕是个不怀好意挑起事儿的婊妹吧，可是说出去不好听啊！


  　　倒是那两个跟着挨砸的小弟，愤恨的望向清纯婊。


  　　在他们看来，这祸就是那婊子惹来的，不找她找谁？


  　　“四哥……”


  　　“呃不对……那个八哥啊，谁惹祸谁担着！”


  　　清纯婊吓坏了，泪眼朦胧的跟吴生求饶：“八哥，我没有挑事儿的意思……”


  　　不说话还好，吴生闻言，顿时一咬牙，把酒瓶子递过去。


  　　“小丫头，哥不逼你，你知趣点喝完，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喝，今天我让你走，日后慢慢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是不逼，可是除了半昏迷的连城以外，三个大老爷们凶巴巴的瞪着她看，这不是逼良为娼是啥？


  　　清纯婊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哇的一声哭得像条200斤的狗子，一把抓过酒瓶，挥起来就要往地上砸。


  　　就在她高高轮起胳膊的时候，吴生突然一指头怼到她脸前。


  　　“你特么少跟老子来这套！今天你敢玩我，就别怪哥以后十倍玩回来！”


  　　暴怒的吴生眯着眼睛，目光阴冷，配上那枚鹰钩鼻，比大魔王方小武还像大反派。


  　　清纯婊被吓住了，说来就来的眼泪瞬间止住。


  　　不敢跟吴生炸刺，更不敢迁怒到方小武身上，她下意识的望向韩希夷，试图求助，却只看到一张没有快意、没有愤恨，平静如水的脸庞。


  　　“好！我喝！”


  　　心里一阵绝望，她拎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没喝两口，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来一大半。


  　　“咳咳！呜呜……咳咳！”


  　　她泫然欲泣的抬起头，可惜，并没有任何人因此同情她，甚至就连那两个同伴，都鹌鹑似的缩在吧台，一点拉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左拖右拖，百般抵赖，终究敌不过一群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钢铁直男。


  　　前后3分钟时间，半瓶酒喝一半洒一半，清纯婊摇摇空酒瓶，怨毒的瞪一眼韩希夷，转身就走。


  　　回吧台不过四五步路，她打着晃过去拿包，高傲婊和媚笑婊赶紧扶她，结果刚一碰到，立马就是“哇”的一声。


  　　彩虹喷泉！鲜灵热乎！

  　　“啊！”


  　　“呀！”


  　　俩女生又生气又恶心，吱吱哇哇尖叫着，差点把清纯婊扔地上，最终还是因为畏惧那几个王八蛋，匆匆离去。


  　　目送她们狼狈的出门，方小武知道，这三个女生那脆弱的友情，到此刻终止。


  　　刚才他不是不能同时惩罚她们三个，但是没必要。


  　　何必给她们机会同仇敌忾呢？


  　　像现在这样，分而化之，留着让韩希夷慢慢收拾，不是更有趣？


  　　全场观众中，能够在小五哥“公正的”处事手段下察觉到这份心思的，大概就只有吴生一个。


  　　韩希夷是模棱两可，她聪明归聪明，可是还不够了解方小武，又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性格，只能大概明白方小武是为她好。


  　　吴生就不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此心中越发凛然。


  　　麻蛋，五哥太凶，早溜为妙！


  　　“五哥，您看，您要是没事，我就带小城下去看看身体？”


  　　面对着堆笑哈腰的吴生，方小武客客气气的伸出手：“麻烦你了，我身上没带现金，这样，你把账单交给锋哥，回头我去结。”


  　　结你妹！

  　　吴八哥一边鞠躬一边拒绝一边倒退。


  　　“别别，五哥我手上脏！您放心，小城以后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下次有机会我给您敬酒，再见再见……”


  　　倒退出门，终于松口大气，眉毛啪叽一下耷拉起来。


  　　你麻痹！以后再也别见了！

  　　俩小弟驾着连城跟在后面，憋了巴屈的嘟囔：“四哥……至于么……那孙子到底谁啊？”


  　　吴生叹口气：“极速联盟的车神，方小武……”


  　　“就一赛车手？！”俩小弟瞪大眼睛。


  　　吴生瞪起眼睛，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扇在……连城后脑勺上。


  　　“傻逼！就一赛车手我怕他个毛？你们问那么多有吊用？知道得罪不起就拉瘠薄倒！”


  　　连城被一巴掌扇醒，痛苦的哼哼着问：“四哥，为……为什么？”


  　　吴生又叹口气：“小城啊，你对外吹牛逼总说你家里有5亿，实际上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么？”


  　　“再怎么说净资产都过亿吧？”连城有点不服。


  　　“过亿？”吴生撇撇嘴，冷笑，“把你和你爹绑一块儿，都不够那位爷一个巴掌打的，哥就说到这里，以后你自己看着办！”


  　　连城气得直喘粗气，吴生又一巴掌抽过去，呵斥道：“别扯上兄弟们，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反正挨打的是连城，没吃多大亏的俩小弟对视一眼，耸耸肩，默默记住那少年的脸。


  　　你屌大，以后绕着你走还不成么？


  　　其实吴生也是这么想的，什么结交、什么抱大腿，统统都滚，离丫远点最特么棒棒！


  第四百四十九章 吓尿

  　　跟小弟，吴生没说实话。


  　　第一次见到方小武确实是在极速联盟，因此极其崇拜方小武的车技，并且敬佩他敢于怼池骋的勇气。


  　　但若是就这么点事儿，绝对不至于怕成这样。


  　　云城圈子层次分明，四大公子单独一级，家世差不离但个人威望不够的公子公主还能数出来七八个，比如高发、魏锋、阮娇柔。


  　　再往下，家里资产上10亿或者父母在商会里担任重要职务的，又是一级。


  　　金毛赵子刚、吴生、韩希夷、路小璐都在这个级别里。


  　　所谓的顶级纨绔圈子，通常就是指这个级别，人数众多，矛盾同样多，爱玩爱闹，活跃度高，广为人知。


  　　上面那个级别基本已经过度到企业家，都在干正事，平时特别低调，只有各自小圈子里的人才有机会接触。


  　　严格来说，云城的二代圈子就四个，四大公子各占一个，剩下的都是闲云野鹤，比如陌紫妍。


  　　在以成池为首的成系圈子里，方小武是个新任大佬。


  　　经常性的神隐，不代表他的地位不高。


  　　圈子里身份够的人都知道，方小武在海云亭吊打四大公子，一场赢来7亿现金。


  　　然后有一少部分人知道方小武那酒吧是怎么来的——正面打服大张爷，赔出来的！

  　　最后还有极少数人知道，方小武是怎么打服张路的。


  　　吴生，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简而言之，吴生心里很清楚，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其实是一个拎着长枪追得一群人哭爹喊娘，并且亲手干死两个混混的绝世凶人。


  　　怕不怕？

  　　怕得都特么快尿了！


  　　但凡不是被绝大利益逼到份儿上，傻逼特么才想跟方小武发生冲突！

  　　让成池扔下极速联盟18年超跑锦标赛的那个地产项目是怎么来的？


  　　李战是怎么被捕的？

  　　李捷思是怎么身亡的？

  　　这些都没人说得清楚，也没人敢聊，不过混这个圈子的哪有傻逼？瞎猜开脑洞还不行么？


  　　等等……你还别说，连城这脾气就挺傻逼的……


  　　想到这里，吴生觉得有必要再警告一下这货。


  　　“小城啊，哥跟你说句实话，你级别不够，很多信息你没资格知道，你就记住一点——这个方小武，以后别惹，有多远躲多远，听明白吱一声！”


  　　连城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垂头丧气的应道：“吱……我知道了四哥。”


  　　吴生满意的笑起来，摸摸下巴，突然大手一挥，做出一个非常、极其、特别重要的决定。


  　　“以后叫我八哥！算上表亲，哥在家里真的排行第八。”


  　　俩小弟目瞪口呆。


  　　你这个四哥的来处……难道不是当年四个拜把子兄弟排老四么？！


  　　对视一眼，想笑，不行我要忍住！

  　　好吧，那小子是真特么凶，记住长相，以后离远远的。


  　　下定决心的小弟驾着连城就往外走，没两步，正好迎面撞上小璐。


  　　路小璐穿着一身粉色公主裙，抓着手机匆匆忙忙的，见到吴生，欢快的打招呼。


  　　“咦？生哥你要走么？连城这就喝多啦？”


  　　“呃……确实没少喝……”吴生卡壳一瞬间，很快掩饰过去，“我待会还有别的事，你好好玩，别送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见哈！”小璐摆摆手。


  　　吴生正要走，突然回头，问出一句在别人眼里看来，莫名其妙的话。


  　　“小璐，你不是说成老大、魏老大他们都不来么？”


  　　“是啊？”小璐一愣，满头雾水，“都没时间，今天来的都是差不多的朋友……”


  　　差不多个粑粑！


  　　吴生吴八哥眼眶微湿，有点想哭。


  　　原本以为今天全场我最大，可以耍耍威风，撩个妹什么的，结果刚来就被一波送走……


  　　麻蛋！


  　　忍住辛酸，强撑着大哥架势，挥手道别：“好，你玩得开心点，礼物我搁前厅了，拜拜！”


  　　“谢谢生哥！拜拜哟！”


  　　目送一行人没入黑暗，小璐踮起脚尖，四下眺望：“哎，小五哥跑哪去了？来了也不说打个电话……”


  　　小五哥自然是在哄韩希夷。


  　　韩大小姐并不觉得她需要被哄，受伤的又不是她。


  　　情况反而是，因为酒吧里所有人都已经撤退，只剩她和方小武再加上一个隐身的调酒师，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说呢，像是面对一杯色彩缤纷的烈性酒，明知道喝下去会难受，却又有点跃跃欲试。


  　　垂下目光不去看方小武，她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一丝悸动，淡然道：“谢谢。我们回去吧？”


  　　看着这样的大小姐，方小武突然想逗一逗，于是真就这样做了。


  　　“谢我什么？怎么谢？可以自己提要求么？”


  　　唰！

  　　杀气如刀，直刺流氓。


  　　“你想怎么谢？说来听听。”


  　　好感度很稳，小花招能吓住方小武才怪！

  　　“我觉得……”


  　　“小五哥！咦？希希你也在？！”


  　　套路才开个头，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叫声打断，回头一看，原来是寿星婆在关键时刻杀到。


  　　得，先干正事。


  　　“小璐姐，你不厚道，过生日什么都不说，骗我空手来？”方小武笑眯眯的打招呼。


  　　“哪有……”小璐突然软绵绵的，满脸含羞带怯。


  　　虽然已经对正式在一起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这妹子还是喜欢方小武的，尤其是，上次聚会喝多以后发生过一些不方便描述的事情，那种奇妙感觉，啧啧，记忆犹新……


  　　韩希夷狐疑的瞥一眼方小武，跟着打招呼。


  　　“小璐姐，玩得开心么？我正要去找你。”


  　　“怎么了？”


  　　韩希夷歉然道：“我妈妈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挺晚的，我该走了。”


  　　“那你快回去吧！用不用我找人送你？”


  　　小璐善解人意又体贴——至少在方小武面前是这样。


  　　结果方小武马上接口：“不用，我送她。”


  　　寿星眼底蹿起一抹警惕，讶然的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同班同学。”方小武撞撞韩希夷肩膀，好哥们似的笑着，“这是我班长。”


  　　“喔……”


  　　拖个长音，小璐觉得没法留，心里又不甘，只好郁闷的嘀咕：“刚看到人就要走……”


  　　韩希夷原本不怎么想麻烦方小武，但是见到这一幕，心里一动，马上歉然笑笑。


  　　“小璐姐，真不好意思，提前走不说，还拉走你的客人……”


  　　郁闷！


  　　然而更郁闷的是，还要强颜欢笑。


  　　“没事！那你俩小心点，到家发个短信。”


  　　“嗯，拜拜！”韩希夷挥挥手。


  　　小五哥也跟着挥挥手：“再见！礼物下次给你补上。”


  　　刚才还欢快无比的小璐童鞋咬牙跺脚。


  　　谁要你的礼物！


  　　装得跟个正经人似的，还不是看人家腿长！


  　　我怎么会喜欢这种流氓？

  　　真丧！


  第四百五十章 精力过剩

  　　方小武出门的时候又被推销一波会员卡，这种年轻有钱的二代正是这类娱乐场所最喜欢的顾客。


  　　面对推销，方小武随口道：“你们工装旗袍的那跟绳太闹心，作为一个强迫症，我只能给差评。”


  　　经理感觉特冤枉，避开韩希夷，小声解释：“贵宾，那根绳就是留给你们亲手去拉的……”


  　　小五哥果断摇头：“不拉！谁知道拉开以后会不会比我还大？”


  　　这特么还怎么聊？！


  　　在韩希夷的爆笑中，小五哥扶着她，扬长而去。


  　　说要送，其实就是各开各车，各走各路。


  　　小五哥洒脱得很，对韩希夷摆摆手：“明天见！”潇洒闪人。


  　　到小区，保安给临时腾出来一个车库，正式交款办手续得明天，刘总效率蛮高，应该奖励。


  　　不过刘总还没到家，这妞现在基本不到12点不回家，偶尔陪同学朋友喝一杯，回家的时间还要更晚。


  　　对此，小五哥很愿意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工作、交朋友、接触社会，是任何人都必须经历的，圈在家里那是养宠物，只能养出来废物米虫。


  　　没有思想、灵魂苍白的女人，充其量就是玩具，而且还是那种不太好玩，很容易腻的玩具。


  　　对于一个把一切都交给自己的妹子，小五哥不但不会圈养她，反而很愿意给她提供足够大的舞台，飞得越高越好，反正线在自己摇柄上系着，天上风急，拉起来有劲。


  　　至于安全问题，现在每天晚上送刘怜怜回家的，是周正介绍来的那位战友，做人做事非常沉稳，如今已经取代周大龙，成为米谷的保安队长。


  　　陪苏野闹一阵，小五哥继续读书。


  　　……


  　　早上6点起床，闲不住的熊孩子又给自己找个活儿——学游泳。


  　　昨晚上他就发现一件大事——麻蛋！不运动不行了！


  　　尽管是非常谨慎的只加1点体质，达到17点，可是暴涨的力量和敏捷同样在反向强化身体，哪怕悠着来、再悠着来，塑料姐妹都没挺过1个小时。


  　　动作太暴力。


  　　可是不暴力又不成，慢条斯理的来，要达到出双入对的效果，估计能折腾到清晨。


  　　哪来那么多时间？

  　　白天她俩不上课了？


  　　当然，游泳其实也不是一个很靠谱的主意。


  　　靠游泳那点运动强度来消耗过剩的精力，纯属就是扯淡。


  　　全速游一个小时，歇10分钟就缓过来，到中午又开始躁，还能天天泡在水池子里？

  　　新烦恼突如其来，简直令人无所适从。


  　　可见，超人其实没那么好做。


  　　特意花费2个小时，翻墙查了很多文献、资料、论文，方小武却发现，并无前例可循。


  　　在人类历史上，日啖半羊的猛将有过，夜御数女的猛男有过，只睡四个小时的工作狂更是不少，可就是没有将这些综合到一起的超人。


  　　其中，精神应该是催生变化发生的关键性因素。


  　　因为对于虚无缥缈的精神，历来都没有什么特别行之有效的锻炼方式，西方世界甚至从未诞生过“冥想”之类的精神修习法门，现代西方的冥想，是从佛教、印度教、锡克教等教派流传过去的，然后被通神论者迅速吸收并神话为神秘学基础。


  　　其时间，大约在19世纪末，最早不超过19世纪中叶。


  　　到20世纪末，西方国家开始大力倡导冥想，目的并非是“修炼”，而是通过“正念训练”来减压、治疗身心、激发创意、保持专注清醒。


  　　从冥想的英文单词可以看出来，meditation，和医药mediche是同一个词根，大框架还是在西方科学范畴内。


  　　而瑜伽，以及由瑜伽演化出来的密宗等修持方式，才是真正的性命同修。


  　　历史上，真正存在“性命同修”这种“生命升华概念”的国家，有且只有两个——华夏和古印度。


  　　相比之下，瑜伽的修行因为宗教、种姓等因素，其实略“偏”一些，苦行僧几乎是为修而修。


  　　而道修因为老子、黄学、庄子、文子等经典的指引和中医理论体系的完备，导致路线极正，论述内外丹的著作拿到今天来看仍旧是经典。


  　　最不可思议的是，方小武在ScienceDirect上搜文献时，发现西方国家对华夏道家相当关注，论文数量很多，甚至质量优秀高达二三百引用的都有不少。


  　　其中有一篇讲到“自从马王堆（被发掘）以后，随着古籍的增加，学界对于道家的看法与以往（唐宋明清等时期）发生较为巨大的转变，尤其对于黄学的解读，让我们意识到道家思想史在解读经典方面的探索和妥协……”


  　　在非正式论文中，甚至有西方学者宣布“我确信修炼对身体和精神的改善是有实际意义的”，这是一种何等的卧槽？


  　　方小武有种真切的体会：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自己知道的还少。


  　　当然，修炼到他这种超人程度的，暂时还没发现。


  　　查阅上述资料的真实收获是——确认暴涨的身体数据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收束。


  　　或者叫控制也成，反正就那么回事。


  　　具体是什么方法，暂时没法确定，说不定读读《龙蛇演义》练国术，也有可能是读本丹经修炼，首选《房中奇书》、《玄宗双修指要》。


  　　咦？会不会有人误会什么？

  　　总而言之吧，这事儿应该提上日程，列入计划，别等身体素质再次暴增的时候难受。


  　　至于现在……苦逼的下水扑腾去呗。


  　　小区里就有游泳馆，开业时间极早，教练很负责，就是没有美女。


  　　敏捷其实是一个增强反应、强化协调的属性，所以方小武学得特别快，一个半小时以后，已经可以用最简单的蛙泳扑腾一整个来回。


  　　教练的嘴巴张得跟鸭蛋似的，完全懵逼。


  　　“老弟，你以前真没学过？”


  　　小五哥趴在池边指指泳镜：“这玩意都是在你们这儿买的，你帮我戴的，你说呢？”


  　　很好，这个逼我可以给你82分。


  　　教练看着方小武拉上泳镜，用标准蛙泳姿势，一蹬腿蹿出去好远，彻底开始怀疑智商。


  　　一口气游到9点半，回家洗澡，下楼吃饭，然后正准备去上课，痞子卢却突然来电。


  　　“小五，你要那房子给你找着了，什么时候过来看看？”


  第四百五十一章 店铺

  　　上午第二节课是数学分析，很关键的大课，方小武最近没有太多时间自学，课不能不去。


  　　“谢谢卢哥，你看就约在中午怎么样？我差不多12点10分能到。”


  　　“行，那我12点去单位！”


  　　痞子卢答应得很痛快，但是方小武咂摸咂摸，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人家下班你才去单位？这公司早晚得黄……


  　　懒得理他，赶紧给韩希夷打电话。


  　　“大小姐，起没起呢？”


  　　问完才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阵叮叮咚咚的切菜声。


  　　“废话！我和我妈午餐都吃过三茬了！”


  　　世界如此美好，阳光如此明媚，你却辣么暴躁，这不好。


  　　溜溜达达往学校走，左右没事，方小武就跟她闲哈拉。


  　　“阿姨去没去素月轩学那几样特色菜？”


  　　“嗯，去了，已经学成归来。”


  　　“哟，怎么样啊？”


  　　韩希夷的声音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方小武特别好奇，只能追问。


  　　“哎！他们家的特色菜确实很棒，不过整体定位跟咱们有冲突，酱料要改，材料更要替换，烦得我脑瓜门都快炸了。”


  　　有意思！

  　　离校门已经很近，看到有两个同学靠过来，小五哥马上改口。


  　　“待会见面详谈吧，铺子已经找好，12点开车到云商证券楼下，我陪你去看房子。”


  　　“好，谢谢！”


  　　短暂的交流到此结束，打断他的，是基础数学专业仅有的两个妹子，王薇和刘雨涵。


  　　“小五哥！”


  　　“早上好小五哥！”


  　　方小武礼貌点头，随意找个话题：“早上好。你们俩怎么从校外过来？”


  　　“还不是雨涵！”王薇实心实意的埋怨着，“非要吃特色水煎包，我早上6点半陪她起床挤公交！”


  　　刘雨涵不好意思的一吐舌头，撒娇道：“你就说好不好吃吧？为美食，稍微起早一丢丢，这是幸福！”


  　　哟，居然是个吃货，80多分的吃货妹子虽然距离可爱还有很远，可是也能加个一两分。


  　　方小武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不装逼还可以有朋友”的觉悟，倒是突然有个具体的打算。


  　　嗯，等到锡纸菜正式定型的时候，似乎可以邀请刘雨涵试尝一下？

  　　好吃而且经常吃美食的妹子，倒是一个非常好的调查取样对象。


  　　见方小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不主动撩，刘雨涵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哎，小五哥，你分析作业写完没有？”


  　　上次分析作业是什么时候留的？

  　　方小武回忆一下，才敢确认：“做完了。”


  　　王薇突然惊讶的问：“咦？小五哥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做完作业？”


  　　“时间紧，只好瞎做。”方小武轻描淡写的耸耸肩。


  　　结果俩姑娘都信了，深有同感的点头。


  　　“没事，我们也是瞎做，先混个期末及格，然后假期好好补课，基础打牢点，以后会慢慢跟上的！”


  　　啧啧！云大的孩子真是不一样，看这觉悟高的！


  　　可惜哟，傻妹子，谁告诉你基础牢就能跟上的？


  　　抽代、常微分、复变、微几……这还只是大二的课程。


  　　方小武扫两眼觉得能理解，因此不太能够正确判断这些课的难度，不过大一上学期就这么步履维艰……


  　　妹子，你真不如去做软件工程的系花。


  　　然鹅雨涵妹子并没有认识到未来的可怕，反而有一股迷之斗志，伴随着握拳的动作油然升起。


  　　“小五同学都能做完作业，看来我是被美食腐蚀了意志！以后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就从下次作业开始，一定要赶上小五你的进度！”


  　　好吧，再给你的蠢萌加1分……不能更多了。


  　　结伴进教室，惯例收一波飞刀，毛毛雨啦。


  　　上完课，没给任何人过来酸的机会，飞奔回家取车。


  　　到云商楼下，整整好好12点10分，时间预算完美！


  　　“哟，小五哥，你现在是要放飞自我啊？大白天开着这玩意招摇过市？”


  　　痞子卢勾下墨镜，酸溜溜开嘲讽。


  　　方小武扣好鸭舌帽、拉上口罩才下车，918停在路边，掏手机的人不在少数。


  　　见到韩希夷，二话不说就上去抢车钥匙。


  　　“乖妞，918给你开，小奔还我！哥现在连学校都不敢进。”


  　　韩希夷背过手护住车钥匙，冷着脸怒瞪他。


  　　“你跟谁哥、哥的？小弟弟！”


  　　靠！不就生日比你小两个月么？除此之外还哪小？！


  　　不过……


  　　“韩希夷你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哭笑不得。


  　　“哼！”傲娇的一仰脖子，大小姐转身就走，“跟上！抓紧去看房子，我和我妈还有下波菜要研究呢！”


  　　店铺距离云商很近，就在隔一栋楼的巷子里。


  　　小巷原本是单行道，现在已经彻底变成机动车免进，因此，意外的繁荣起来。


  　　一排排店铺，吃饭的美甲的洗头的，什么都有，此时正是饭点儿，客人络绎不绝，一大半都穿着正装。


  　　房东等在门口，没等客套寒暄，第一句话就开始吹牛逼。


  　　“看看这条街，开饭店稳赚不赔！”


  　　第二句话才是跟痞子卢打招呼：“海洋，这就是你哥们？靠谱不啊？”


  　　痞子卢眉毛一竖，就要犯浑，方小武拉住他，淡定的笑笑。


  　　“这位大哥，那些苍蝇馆子成本不小价格不高，指望卢哥这些人的工作餐赚钱？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房东脖子短粗，方头方脑的，不服气的抬杠：“我房子就在这儿，你还能比我明白？”


  　　方小武哑然失笑，表情云淡风轻，但又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嘲讽。


  　　“从巷子口到这，路过4家饭店，最小的150平，最大的140平上下两层，大不大小不小的，位置反而不是优势。”


  　　“进不来车，附近又不方便停车，租金却是市内顶级水平，这就是一个正餐店的死地。”


  　　“看上去周围一圈写字楼，白领无数，实际上就是中午一顿工作餐而已，没有酒水消费，午休时间又短得不够翻台，满坐又能卖出多少流水？”


  　　“再加上往附近写字楼送的外卖，顶多是赔不着而已。”


  　　“我看他们家家都挂牌子，写着盒饭10元起，图的无非是在有限的餐时里，多卖一点是一点。”


  　　“哪家赚大钱的饭店，会去做盒饭，浪费自己本就吃紧的后厨人工？”


  　　“晚上盒饭没地方卖，车又进不来，指望谁步行来消费？正街上那些大餐馆都不好吃？”


  　　“要我说啊……”


  　　随手指指前面吃了个鸡的牌匾，笑容愈发戏谑。


  　　“也就那家店还有点前途，可惜那几十万加盟费不好答对，每天一睁眼睛就负债一千大多，还得看房东脸色，怪不得都说现在饭店生意不好做……”


  　　一番话说完，房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第四百五十二章 闷棍

  　　“啊哈哈……”


  　　房东尬笑两声，竖起大拇指：“小兄弟，你是行家啊！”


  　　痞子卢上来痞劲儿，吊着眼梢斜睨他：“怎么着，不敢小瞧我哥们了？”


  　　房东冤枉巴拉的拍大腿：“嗨！洋子你说的什么话！这不就是误会么！”


  　　是不是都无所谓，收起那份小心思就行，方小武就这么点要求，租房子又不是交朋友，谁管你什么德性。


  　　“来来，快进来看看！”


  　　气焰被打下去的房东忙不迭打开大门，往里让人。


  　　韩希夷默不作声的对方小武扬扬下巴，示意他先进，这态度基本就是“任凭先生做主小女子全都依你”的意思，啧啧，真乖！

  　　方大爷背着手走进店里，目光四下扫射。


  　　店铺使用面积大概有50平，是一个一通到底的长方形，房间右侧倒着一列坏掉的货架，原来好像是家超市。


  　　房东注意到方小武的目光，马上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原来咱这是一家日杂+生活超市，小夫妻俩是湖建人，生意那是相当不错，可惜上半年孩子到上学年龄，回老家照顾儿子去了……”


  　　“你看看这铺子，一通到底，承重一根都没从咱家店里走，随便你们改造装修……”


  　　方脑袋、粗脖子，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


  　　小五哥哑然失笑，摆手打断他：“大哥，您就说房租多少钱就行，合得来我们就租，合不来就再找，我们不开超市。”


  　　“兄弟你痛快！既然是洋子的朋友，老哥给你这个数！”


  　　房东竖起两根指头。


  　　痞子卢惊呼：“我草你大爷！20万一年？！”


  　　房东嘴角一抽抽，不好意思但坚定的道：“哪能啊……2万一个月！”


  　　韩希夷捂住嘴巴，震惊的环视逼仄的小店。


  　　就这，24万一年？

  　　方小武越发想笑，果然呐……


  　　就这个位置，开超市绝对没有任何活路，十几平的便利店说不定能撑住一个月5000的房租成本，50平？头真铁。


  　　像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铺面，讲真心话，干什么都难。


  　　当然，不排除大脑袋房东漫天要价的可能，那些150平的饭店不可能承受得住6万一个月的房租，要都是这价，真不如关门去要饭。


  　　痞子卢当场就把脸子拉下来了。


  　　“大头，你特么玩我？电话里你怎么说的？你丫的友情最低价就这个？”


  　　方脑袋顿时一揪眉毛，满脸委屈：“洋子，我又没说不给你们降价……这样，一年20万，哥再给你们一个月装修，够意思吧？”


  　　相当不够意思，一天光房租成本就550块，就这种巷子里的50平小店？简直开玩笑一样。


  　　这人就是专门玩嘴上义气的，只认钱不说，还专门杀熟。


  　　方小武心里很不满，但还是拦着痞子卢，没让他耍横。


  　　做生意是要你情我愿的，既然关系没那么好，就绝对不能仗势欺人。


  　　死死盯着大脑袋的双眼，尽可能清晰的把不满和冷淡传递过去，直到他有点心虚，眼神闪烁，小五哥突然放出一记冷箭。


  　　“这铺子售价不超过2万吧？”


  　　许是被方小武看得有点别扭，方脑袋的反应很激烈，当场瞪圆眼睛：“谁说的？我入手的时候将近小3万一平呢！”


  　　话音未落地，方脑袋猛然反应过来，脸上肥肉一抽，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卧槽！”痞子卢当即炸了，“才特么不到3万？”


  　　方小武伸手按住痞子卢，对不知所措的方脑袋笑笑。


  　　“行，姑且就按3万一平算，你这铺子总价150万，就这位置，回报率能有5%就够你偷着乐的，有人肯出7万5一年就算你捡着，5万才是市场价吧？”


  　　商铺的回报率是个比较透明的玩意，房地产开发商宣传的时候总说什么10年保回本、8年有可能，实际上能租出8%总价的铺子就是凤毛麟角的优质旺铺，会让投资者抢破头的。


  　　方小武现在自己就有房地产生意，还能不懂这些套路？

  　　不清楚租赁行情不要紧，套出来总价，按地段、人流、位置、开间大小，乘以2%—7%就是合理的年租金。


  　　大脑袋房东被诈得浑身肥肉直颤，满脸肉疼，却仍旧不肯放弃抵抗。


  　　“兄弟，我说的是早年的事儿，现在这一片的铺子，均价早就上5万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我不用打听。”


  　　方小武摆摆手，意态悠闲，胜券在握。


  　　“人家150平大开间，上下双层，就在巷子口三五号的黄金位置上，卖5万一平，值那个价。”


  　　“您这铺子……恕我直言，凭什么跟人家看齐？”


  　　方脑袋被损得够呛，却又一句辩驳都说不出来。


  　　这小子连开间大小都特么明白，压根不是一个预想中的生瓜蛋子，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所谓开间，就是铺子临街方向的横截面，即铺面宽度，这是一个极其重要却经常被新手忽视的指标。


  　　同样的50平，像这种宽4米、长12.5米的铺子，就远不如宽6米、长8.2米的铺子敞亮，后者的视觉效果强太多。


  　　两种铺面的价格，极有可能相差到20%以上。


  　　然而，打击还没完，小五哥向来是咬住就不松口的。


  　　“我给您算算，50平，开小店嫌大，开大店嫌小。”


  　　“商户用不了想转租，但开间太小隔不出来俩入口，前后隔就更扯淡了，后面当库房还是自住？谁住得起？”


  　　边说话边在店里溜溜达达，方小武突然仰头看向棚顶，讶然一笑。


  　　“哟，您还别说，湖建那两口子原来真是住店里，这后半块既是仓库又是卧室哈？看来是实在没办法，纯属咬牙硬挺，怪不得超市会黄……”


  　　“不是我说，您要是买下来并排的两间三间，学人家打通，我估计会好租得多，可惜就一间，看这痕迹，空很久了吧？”


  　　方脑袋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懵逼的看着方小武背着手视察，一句一句直接戳在心里，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得，您这铺子我心里有数了，一年8万到头。”


  　　“就是不知道您心里有没有数？空三个月已经亏2万，这尴尬的定位，我要是不租，您还得2万、2万的继续亏下去。”


  　　“咦？大哥您怎么不说话？”


  　　被方小武半是揶揄、半是嘲讽的一眼看过来，大脑袋简直想骂娘。


  　　反复深呼吸，正要开口，却见那少年突然摇摇手指，龇牙一笑。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您耗，给您最后一次报价的机会，成就签合同，不成就做邻居，像我们这么省心的租户，您回头慢慢找去。”


  　　就好像被一棍子敲在后脑勺，方脑袋眼前直冒金星，又气又懵。


  第四百五十三章 闷闷不乐

  　　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年，当面把所有套路都拆穿，这感觉相当不好受。


  　　其实方脑袋压根就没看得起过卢海洋，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好糊弄好骗。


  　　再看到一对年龄更小的二世祖，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合该我游方要发啊！

  　　这要是不敲一杠子，我还放什么租子？

  　　没错，方脑袋就是一个典型的拆二代，什么本事都没有，但自打第一次拆迁补到手一个商铺以后，他就爱上了搞房子、搞商铺，然后往外出租，安心数钱的快乐。


  　　然而今天他很不快乐。


  　　因为被方小武这么一敲打，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家铺子到底该租几个钱了……


  　　市场均价？


  　　真干过的都知道，这东西有时候存在，有时候不存在，有时候有意义，有时候没意义。


  　　一模一样的商铺，出租价格上下差距可能超过20%，一点不稀奇。


  　　最终还要看各人的口才，看遇到什么样的客户，看当时的大环境，看运气缘法。


  　　今天明显就是走背运。


  　　挠着脑袋琢磨琢磨，居然感觉这小子说得有道理。


  　　邪了门了！


  　　麻蛋，到底怎么办？

  　　是撵他们滚蛋图个痛快？！

  　　还是抓紧租出去抓紧省心？！


  　　犹豫两秒，爱钱如命却又怕麻烦的他最终还是喊出一个低于心里底线的价格。


  　　“9万一年！干就干，不行就拉倒！”


  　　方小武背着他静立，所以大脑袋并没有看到少年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韩希夷看得分明，下意识瞪大眼睛。


  　　“签合同吧！物业费归你，水电取暖我们自己来。”方小武淡然道。


  　　被“签合同”三个字吸引到全部注意力，后面还跟着“水电取暖”这种大头费用，方脑袋想都没想，随口应下。


  　　50平的商铺，物业费才几个钱？


  　　然而答应完突然觉得不对，麻蛋，这又是一千多块，凭什么？！


  　　这房租比去年的两口子还低！


  　　刚想反悔，从别的地方找回点什么，少年突然回头，淡漠的眼神扫过来，又让他心里一激灵。


  　　这小子怎么这么有范？家里莫非是当官的？

  　　算了算了，少点麻烦吧！


  　　有的时候，想开和想不开，中间就隔着一纳秒。


  　　方脑袋心里一边暗道晦气，同时也有几分解脱，总算不用再为这间小铺子操心了不是？


  　　合同都是随身带着的，他掏出合同，随口又讨一份人情：“这价格纯属是看在洋子面儿上，比附近的均价低一截，租金可得年付才行！”


  　　痞子卢听得直撇嘴。


  　　“年付可以，合同我看看。”


  　　方小武接过合同，一条条看下来，很快又毫不客气的提出新意见。


  　　“一个月装修期，说好的对吧？”


  　　“放心，我游方说话算话。”方脑袋拍拍胸脯，感觉心脏有点漏血。


  　　“一年一签，我们要同等条件下的优先签约权。”


  　　“没问题！”


  　　游方答应得痛快，心里却在冷笑。


  　　小毛孩，商铺租赁的优先权有什么用？


  　　老子不想租给你们，就说有别人出价更高，你能证实啊？


  　　到底是嘴上没毛，装什么大！


  　　然而听到这茬，痞子卢也在冷笑。


  　　大脑袋你想不租就不租？真当哥们只能扮演守法商人是吧？逗！

  　　可方小武的打算完全不止于此。


  　　“随行就市的涨价条款……这个完全可以，但不能你张口说多少就是多少，根据整条街的房价上涨幅度来吧，最高不超过10%。”


  　　方脑袋脸色顿时一变：“10%可不行，万一房价上涨15%呢？我得亏多少？”


  　　“您当现在是几年前？今年一整年就没怎么涨，您还指望着明年涨上去15%？”方小武哑然失笑。


  　　游方却很坚持：“万一呢？反正这条款不行。”


  　　“好，改成最高不超过15%，OK？”


  　　小五哥轻易的妥协，但是马上回过去一刀：“如果房价涨幅不到5%，不能加房租，公平吧？”


  　　挺公平的……吧？！

  　　挠挠脑袋，游方没转过弯来，直接应下。


  　　痞子卢见状赶紧背过身，差点没忍住笑。


  　　CBD商圈是很繁华没错，可这种胡同里的铺子还能涨到哪去？正街上的铺面都已经到停滞阶段了好吧？


  　　再来。


  　　“每年一次性付清一年租金，但是不留押金，都是朋友，没问题吧？”


  　　“呃……行吧。”


  　　“我准备在店里铺上地板砖，以后肯定带不走，对你再往外租房有好处，你出五分之一的钱，或者给我们减一个月房租，没问题吧？”


  　　“呃……等等！”刚要答应，方脑袋突然意识到不对，“一个月房租8000，铺什么地板砖要4万？”


  　　“绝对只多不少，不信到时候给你看发票。”


  　　小五哥信誓旦旦的，游方琢磨琢磨，最后选择免掉一个月房租，反正不掏现金就是好的。


  　　不过到这里，大脑袋的耐性也已经接近极限。


  　　“小兄弟你怎么这么墨迹？我还能坑你是怎么着？”


  　　你倒是想，有那两下子么？


  　　小五哥热情洋溢的笑着，伸出手：“得，就这些，房产证身份证！验完就签合同，签完就打款！”


  　　东西都随身带着，游方掏出原件来给几人验证，方小武没发现问题，转头看向始终在瞧热闹的韩希夷。


  　　“大小姐，掏身份证！”


  　　“啊？就完啦？”


  　　韩希夷好像还在梦游，感觉十分不真切。


  　　租店铺挺大一个事儿，怎么三下五除二就走到最后一个环节了？


  　　书上不是都说要多走多看多对比么？

  　　当然，质疑什么的不存在的，只是小小的惊讶。


  　　痞子卢颠颠跑回大厦复印双方身份证、打印合同，然后稀里糊涂的买卖双方稀里糊涂的签字，铺面就此到手。


  　　方脑袋交出一份卷帘门钥匙，闷闷不乐的走掉，痞子卢这才开始幸灾乐祸。


  　　“这傻吊，总特么觉得自己有两下子！亏不死丫的！”


  　　小五哥心情蛮好，笑道：“他少收几万，早收一阵，亏什么了？这是双赢好不好？”


  　　韩希夷掩嘴娇笑，稀罕巴拉的翻看着合同。


  　　“小五，干得不错！”


  　　“谢领导表扬！”


  　　小五哥一边嘚瑟，一边冲痞子卢瞪眼睛。


  　　你丫还杵在这里？！


  　　有没有点眼力见？！


  　　于是，忙乎一中午的中介也闷闷不乐的走掉。


  　　嘿嘿，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没辙

  　　店铺里有点暗、有点乱，小五哥生怕韩大小姐被什么东西绊到，体贴的伸出手去扶她的腰。


  　　啧啧，小腰真细，腰精啊……


  　　然而好死不死的，腰精正好一个跨步，迈过一堆杂物走向墙角，嘀嘀咕咕：“这洗手间是不是有点小？”


  　　自己不大确定，回头问方小武，正好看到方小武正在奇奇怪怪的左右摆手，狐疑的问：“嗯？你在干嘛？”


  　　“活动活动筋骨。”小五哥坦然之极，对着歪倒的货架扬扬下巴，“我准备把它扶起来。”


  　　“装修工人不管的么？你扶它干嘛？”


  　　韩大小姐愕然的瞪大眼睛，感觉这家伙的脑回路真难琢磨。


  　　不过现在没功夫想这个，很快她就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发现上。


  　　“你觉不觉得，洗手间好像有点小？”


  　　方小武搭眼一瞟，淡定点头：“不但小，而且位置不对，咱们得重新修。”


  　　小夫妻开的是超市，洗手间完全是自用的，极其狭小简陋，而且在房间最角落，开饭店当然不行。


  　　既然说到这里，小腰又已经远去，那就干点正经事吧。


  　　“简单跟你讲一下规划，最里面是食材储存间，然后是厨房，加一块20平足够用，咱们烹饪的家伙主要是烤箱和电磁炉。”


  　　“厨房做成全透明的，随时接受监督和拍照……”


  　　韩希夷举手打断：“监督我懂，拍照又是什么鬼？”


  　　方小武鄙夷的看她一眼：“装！你和你妈妈出现在厨房里有多大杀伤力，你自己不知道？很快你就是网红了！”


  　　韩大小姐脸色一苦，手指在小腹前绞紧，无辜又无助的叹口气。


  　　迷路猫咪似的表情，对小五哥造成轻度暴击，他也跟着叹口气。


  　　“看开点，以后你说不定会是连锁餐饮集团的创始人呢？锡纸菜女王，名号多响亮！”


  　　明明是安慰，结果韩希夷的表情变得更加郁闷了，这名号哪里响亮了？


  　　不管她，小五哥继续叙述他的构想。


  　　“左侧建洗手间，一半建在外面给客人用，一半建在厨房里面，咱们自用。”


  　　韩希夷其实是有点小洁癖的，听到他考虑得这么周全，情绪立即转过180度，笑得眯起眼睛。


  　　“吧台建在右侧吧，直接通到厨房，空间不大，省点是点。”


  　　“再就是门脸的大玻璃窗，要全透，招牌怎么做再议，可以找人设计个好看点的LOGO。”


  　　韩大小姐突然举手，雀跃道：“LOGO我来！”


  　　“你行不行啊？没听说你有什么才艺啊……”


  　　大小姐已经被调教……调试……调整得非常抗打击了，面对方小武的鄙夷，她只是撇撇嘴。


  　　“哼！画个漫画我还是可以的，再说不是还有韩洛音么？”


  　　咦？

  　　方小武大感有趣：“你俩和好了？”


  　　“什么叫和好？原本就很好！”


  　　韩希夷说得理直气壮，至于事实如何，鬼知道。


  　　“我平时又没有时间，我小婶会来帮我妈妈，店就算两家合开的，各掏一半的资金。”


  　　“如果生意特别好，我们就注册公司，快速扩张，先占领云州市场，然后直接复制到帝都、魔都、花都去！”


  　　“做出名气来，一线城市自营，其余城市开放加盟，尽快覆盖全国二线以上城市。”


  　　“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动脑？”


  　　小五哥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哼！”大小姐傲娇的哼一嗓子，握紧小拳拳，眼中小火苗嗖嗖燃烧，“我韩希夷一定要堂堂正正的站起来！”


  　　“牛逼牛逼！”


  　　方小武跟条咸鱼似的喊着666，女王凤颜大悦，主动拍拍他肩膀：“放心，你对姐的帮助，姐都看在眼里，给你40%原始股，活我们干，你坐等收钱。”


  　　我去！这是要被富婆包养的节奏么？

  　　说起来，假如一切都顺利，全国的高端锡纸菜外卖市场都被韩家垄断，大概能撑起一家市值50亿的企业。


  　　太多？


  　　不对，太特么少！

  　　作为一个餐饮细分市场，高档锡纸菜的潜力一眼就看得到底，卖到全世界去大概能过百亿，光国内这些一二线城市，全吃下来才能开出几百家店面？


  　　然而需要消耗多少精力、花费多少时间？

  　　挺鸡肋一事业，方小武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难得韩希夷这么有干劲，总裁姐妹花又是挺好一概念，哄哄呗！


  　　“好！有志气！你加油，我坚决支持！不过……股份就拉倒吧，现在就是同学之间帮忙，你别拿钱侮辱我人格。”


  　　韩大小姐的脸色瞬间转冷，大眼睛杀气腾腾的瞟过来。


  　　“所有事情都是你在主导，你不收，是打算侮辱我的人格么？”


  　　小五哥简直哭笑不得：“姐，现在就一家连装修草图都没做出来的小店，你跟我扯什么股份？”


  　　就算我真要侮辱你，侮辱人格有什么意思？！


  　　你根本就不懂我！

  　　见她还要争辩，方·视金钱如粪土·五总赶紧摆手休战。


  　　“这样吧，这家店别跟我客气，如果真要注册公司开连锁，我就正式注资参和参和，现在这家店都不够给我918做保养的，给我干嘛？”


  　　好装逼！

  　　不过从道理上讲，是说得通的，没做起来以前，想拿股份送礼都送不出手。


  　　韩希夷琢磨琢磨，无奈点头：“那好吧，等正式注册公司时再说。”


  　　到这里其实都挺好的，然而小五哥发现基础好感度不怎么涨，光是普通好感度在那拱，觉得没意思不刺激，作死的又整出来一句——


  　　“干不好也不要怕，我这里始终为你敞开大门，零花钱管够！所以别有压力，放手去做吧！”


  　　听着像是好话，然而犯了多少错误？

  　　韩希夷一下子就爆炸了，蹬蹄子亮爪子甩奶子……额，没甩起来。


  　　“小五子，你要想包养我，还是趁早死心吧！这家店我一定会做起来的，以后说不定谁更有钱！”


  　　“到时候，如果姐忙得没时间找男朋友，或许会给你点零花，召你来侍寝！”


  　　啧啧！有志气！


  　　方小武看着她横眉竖眼的小模样，贼眉鼠眼的笑笑：“可以哦！随便给点意思意思就行，服务保证不打折！”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离不了避不开的流氓……


  　　韩希夷被撩得直喘粗气，但就是俩字——没辙！

  第四百五十五章 调较的本质


  　　未来的韩总攥着小拳头，眼光一个劲的在流氓五胸口划拉，看起来很想来点亲密接触。


  　　但素，最终只是傲娇的冷哼一声，表示“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其实吧，调教这个词，原本蕴含着非常深刻的哲理，但是被很多文化水平、国学造诣、艺术素养都不够的新司机不分场合的滥用，导致这个词已经失去韵味。


  　　换个角度理解这个词——


  　　描述成适应性训练、服从性训练、耐受性训练，是不是就好多了？

  　　剖开一切外在假象，相处的本质是什么？

  　　是适应。


  　　夫妻、男女朋友，都有一个磨合期，磨合的本质是什么？

  　　适应彼此。


  　　我收回一些棱角，包容一些你的棱角，你同样如此，相处模式就渐渐固定。


  　　实在适应不了怎么办？

  　　分呗！


  　　那么调教的本质是什么？

  　　让对方适应原本无法适应的那部分。


  　　通过一次次训练，降低对方的敏感、提高对方的耐受，辅以正向激励、远景期待等等技术手段，来使自己成为对方性格里的特例。


  　　广义上讲，所有人都在调教自己的爱人、父母、孩子、同事、朋友。


  　　稍微狭义点讲，所有的男女朋友，在交往中都在互相调教，程度较为激烈。


  　　只有按照最狭义的概念理解，调教才是你想的那样。


  　　（你在想什么？臭流氓，摔！）


  　　注意，即便是最激烈的那种调教，成品惹不起仍旧是正常人，只会在面对特定对象时才变身。


  　　就比如某些圈子里的受虐癖，平时与正常人毫无区别，并且根本不和普通人约，压根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随便一个男人拿小皮鞭随便一顿抽就OK，那是个极其神秘的技术活。


  　　再往上则是最不人道的心智摧毁，弄出来的纯粹是玩具，毫无三观可言，没有任何美感，国内存量极少，而且善后超麻烦，大触从来不玩那个。


  　　方小武作为一个中立善良阵营的三好青年，调教……不对，跟韩希夷磨合性格，当然是走细水长流潜移默化路线。


  　　从目前的情况看，成果斐然。


  　　韩希夷挺惯着方小武的，忍耐度颇高，这让小五哥得以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小撩小挑，一点点的提高她的接受程度。


  　　最后会是什么？

  　　肯定不是惹不起，但有一线机会可以搞出点大场面来。


  　　谁知道呢？


  　　小五哥的宗旨一向是尽人事听天命，特别随和淡定从容不勉强，走着看呗！


  　　恶狠狠的瞪一眼腰精的小腰，小五哥在心里再次强调：走着看呗！


  　　“喂！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韩希夷突然转头，正好逮到一个痴痴傻傻的眼神。


  　　方小武摸摸嘴唇，没口水，于是特别坦然的回道：“没啥，就是纳闷你这小蛮腰和大长腿到底是怎么长的。”


  　　韩大小姐心里很美，可是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凶巴巴道：“不许瞎看！咱们只是同学以及合作伙伴！”


  　　“是什么都行，你腿长你说的算。”


  　　小五哥淡定耸肩，随手掏出手机，“正好时间充裕，我联系一下装修队。”


  　　电话直接拨给老李，这货没少为方妈妈房子操心，相应的，方小武会给他一个机会进盛世华年小区，现在就再麻烦一次，有来有回。


  　　没过多久时间，老李带队出现，听完方小武的描述，豪气的拍胸脯。


  　　基础装修嘛，没有任何难度，细节等以后再说，家具、餐具、布局什么的都得慢慢琢磨。


  　　韩希夷很有劲头，跟设计师讨论个不停，那设计师大概30挂零，其貌不扬，不知道成没成家，反正是被韩大小姐迷得晕头转向，立场全无。


  　　挺好的，她愿意在细节上花心思，方小武乐得轻松，不过还是有一点要提醒她。


  　　“希希啊，如果你打算在未来做大，那么现在就要考虑装修的整体性、可复制性，整体美观、新潮、高格调是必须的，价钱也要适中，各种用具、设计的适应性必须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听到“希希”这个称呼，韩大小姐是很不满意的，但是小五哥就是有这个本事，用言之有物的正事来牵扯对方精力，使她没功夫计较这些小细节。


  　　韩希夷沉吟片刻，凝重点头。


  　　设计师马上跳出来：“韩小姐你放心，这方面我有一定的经验，有想法可以随时和我沟通，咱们慢慢调整！”


  　　咱们！


  　　这也是个见杆就往上爬的主，可惜哟，韩希夷段位太高……


  　　什么？你说为什么她在方小武面前蠢蠢的？！


  　　拜托！


  　　大佬方是正常人类的平均水平么？！

  　　瓜皮问题。


  　　接下来就没什么大事了，方小武随口问一句：“材料供货问题需要帮什么忙不？”


  　　韩希夷倔强的拒绝：“你好好上课吧，大米我小婶能解决，其余的材料我会和我妈妈一家家跑的。”


  　　现在用量少，倒是无所谓。


  　　方小武就不再多问，跟她打个招呼，溜溜达达闪人。


  　　适当放权，适当予以尊重，对韩希夷这种性格的妹子而言，同样是大招。


  　　用同一个套路撩遍所有妹子？

  　　纯属扯淡，钱都不行。


  　　【宿主水平日益精进，幻如云聚散，疾如驹过隙，撩妹+1】


  　　哟哟，这么有格调的两句诗，真适合形容我……


  　　小五哥美滋滋看着撩妹提升到93点，感觉心情棒棒哒。


  　　没白忙活哈！

  　　驱车回家，到小区直接就有保安引路，方小武这才知道，车库已经被刘怜怜搞定。


  　　很好，终于不用被人当熊猫似的拍来拍去了！

  　　进门以后发现，小虎牙难得在家里待着，正对着镜子练化妆。


  　　“刘总，就您这天生丽质，化什么妆啊？50万以下的化妆品统统都是在侮辱你！”


  　　一句话就把刘怜怜哄得眉开眼笑。


  　　“真哒？老公老公，我真哒那么漂酿？”


  　　“真哒！”忍住倒牙，小五哥说着大实话。


  　　本来么，以现在的化妆技术，60分普通女生轻松捯饬成80分，要是有80分底子，认真打扮打扮，妥妥的女神。


  　　不过对于刘怜怜和苏野而言，完全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小保健针不是白打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讲的就是她们俩。


  　　单纯谈肤质，她俩现在吊打所有同龄人，婴儿般细嫩，牛奶般白腻，又有运动狂人的紧致。


  　　那一头秀发，瀑布般顺滑，哪怕刚刚染过，发梢仍旧一点不分叉，秀得一比。


  　　姐妹俩现在特别喜欢视频通话，什么美白遮瑕都不用开，就跟活在画报里似的。


  　　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据刘怜怜打小报告，苏野在学校一天平均被搭讪10次以上，她去接人亲自看到过的就有5次之多。


  　　至于刘怜怜自己，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即将要飞的时候撩拨方小武：“主人，你大宝贝今天又被大叔搭讪了，那人眼神特别色……”


  　　接下来的话通常都比较凌乱，毫无逻辑可言，夹杂着各种无意义的单音节和挑衅、反抗、求饶，写出来大家又看不懂，到此为止。


  　　总而言之吧，塑料姐妹越来越耀眼，到哪都很受关注，多少算是个幸福的烦恼——小五哥只负责幸福，她俩自己烦恼去。


  　　什么？几只苍蝇都摆不平？


  　　你怎么做刘总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高级课程

  　　把刘怜怜的肩带当橡皮筋似的拉着，一下一下弹回去，文明观球的小五哥随口问：“你怎么搞定的车库？挺有速度嘛，我还以为不一定有呢！找的开发公司？”


  　　“找开发商干嘛？直接找物业经理，告诉他，我的车一旦出意外就让你赔到倾家荡产，车漆破一块80万，你自己看着办。”


  　　“物业不想惹麻烦，咱们又不是不给钱，马上就帮忙联系，正好楼下那个车库是开发商高层的，我都没出面，人家就把手续都准备好了。”


  　　方小武一乐：“哟，刘总现在办事很有章法啊……”


  　　刘怜怜媚眼一瞟，伸手推开他，重新拉起肩带：“别闹我！我自己在家都不敢湿你不知道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小五哥懵懂的瞪大眼睛，戏精上身，并且冲她伸出手，“来扶我一下。”


  　　刘怜怜退后两步，坏笑：“亲爱的，你当我是你的小野猫么？说什么就信什么？”


  　　没意思，不粘人的虎牙不是好的惹不起。


  　　方小武不再跟她闹，坐上床头，拿起《智能时代》。


  　　刘怜怜则打开iPad，调出报表，皱眉细看。


  　　都市女强人的风范扑面而来，有木有？


  　　变化在不经意间一点一滴的发生，却又如此理所当然。


  　　米谷酒吧说大不大，可也绝对不算小，而且江湖地位很高，刘怜怜完全称得上是手掌大权。


  　　每天去视察，座驾一停到门后，小弟们齐刷刷的山呼“怜姐”，那滋味，谁试过谁飘。


  　　财富权势的迷人之处，并非只是已经展现出来的这些，因此分外令人迷醉，一旦拥有，再难舍弃。


  　　马先生宣称“最后悔的事就是创立阿狸，最幸福的时候是当年教书”，现在给他5000亿，让他带着钱退休，以后跟阿狸再无关系，爱上哪教书上哪教书，你看他干不干？


  　　同样的道理，刘怜怜现在仿佛离开米谷就不能活一样，5点多陪方小武吃完饭，马上就要赶去酒吧。


  　　小五哥乐不得如此，最好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事业，省着天天没事干凑一块叽叽喳喳，今天惹点事明天捣个乱，烦都烦死。


  　　古代皇帝的后宫为什么那么不消停？宫斗为什么那么盛行？

  　　因为嫔妃们一天天闲得P眼摇铃，逛逛小花园就相当于逛街，绣个花就相当娱乐，一个月就上工一天，自然要为争取工时打破头。


  　　上工的过程倒是未必多有趣，大部分皇帝也就跟玉华大佬一个水平，可是至少有个人陪着，不至于太孤独。


  　　在太子已定的前提下，争宠的本质就是求关注，高尚一点的说辞就是希望展现出自身存在的价值。


  　　归根结底两个字：闲的。


  　　小五哥苦读史书，总结出来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不能让女人太闲，闲则生变。


  　　得给她们找点事儿，让她们能够展现自身价值，酱紫就没有精力内斗了。


  　　如今，刘怜怜正在完美验证这个理论。


  　　下床以后，她从来不跟苏野争宠，甚至苏野有什么事儿，都是她出面去解决，每天挤出来的一点时间都扑在酒吧上，而且在学校里的学习热情也极其高涨。


  　　所以说，要想后宫和谐，就得给她们事业。


  　　不给事业？！

  　　一个月给10万8万的零花钱？！


  　　那叫后宫么？

  　　你把小三领到大妇床上试试？踹不碎你蛋黄！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隐藏条件——两颗大腰子。


  　　没有的千万别往一块儿摆，摆一次，之后一个月都不想碰女人。


  　　苏野的事业暂时没有头绪，毕竟她还是一块半成品，不过这姑娘心大，又容易满足，每天打扮美美的去上学，偶尔拉着刘怜怜去逛逛街，一天天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当前重点还是韩大小姐的事业，小店不大，但是要做到她理想中的程度，非得折腾几年不可，这么长的时间……机会多多啊！


  　　想搞大场面，不提前谋划怎么成？

  　　谋略天赋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礼记·中庸》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撩前定则不跲（jie），追前定则不困，睡前定则不疚，群前定则不穷。”


  　　怎么解释呢？

  　　做任何事情，事前有准备就可以成功，没有准备就要失败。


  　　撩前做好准备，就不会理屈词穷被人怼到墙根。


  　　追前做好准备，就不会遇到太多措手不及的困难。


  　　睡前……


  　　剩下的两句是高级课程，点娘不让教，以后有机会再解读。


  　　……


  　　世界上最不经用的就是时间，忙起来有多少时间都觉得不够用。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小武一边上两边的专业课，一边读书，隔一天去看看装修进度，再隔一天去韩希夷家试试菜，忙得像只陀螺——当然不是在天上转的那种。


  　　装修一点点的成型，细节充分尊重专家的意见，同时又加入很多韩希夷的创意，在精致不奢侈的路线上越走越远。


  　　店名据说是韩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大吵三天以后才确定的，叫做“真味西施”，谐音锡吃。


  　　“西”字是个银色的锡纸饭盒，LOGO简简单单，就是这四个字的艺术设计，简洁大方，美观又带着点俏皮，非常符合品牌的定位。


  　　平心而论，她们做得很棒。


  　　装菜的锡纸盒，将由厂家专门为真味西施订制。


  　　那是一家做锡铝箔制品很有经验的专业纸盒厂家，为大半个云州供货，原本压根不会接这种数量少又麻烦的订单，不过以方小武现在的人脉，联系到老板交个朋友破个例，很容易。


  　　菜式已经全部接近定型，包括酱料配比、腌渍时间、烤制时间、配菜加工细节等等，如今都有非常严格的标准，保证谁来弄都是一个味道。


  　　其中，最有技术含量、最具价值的，当然是韩麻麻秘制的酱料。


  　　酱料共计三种，分别针对不同的食材。


  　　第一种是根据素月轩的烤肉料改良而成，半固体，最适合烤出焦香的效果。


  　　第二种是从韩式烤肉腌渍料魔改出来的汤汁，特别适合锡纸烤肉，在中和油腻感、锁住肉汁方面有奇效。


  　　第三种是韩麻麻的自有技能，来路很搞笑。


  　　当年有客人为讨好韩家，特意寻摸来一种秘料调制方式，投韩麻麻所好。


  　　那种料压根不是腌东西用的，是用来烹饪青菜的，不过被韩麻麻一通魔改，用锡纸盒烧个菜心、烤个土豆丝什么的，简直美味无比。


  　　被处境逼迫出全部热情和天赋的韩麻麻，以无与伦比的专注和自信，在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就调制出这三种酱料，实话说，把方小武都吓一跳。


  　　自打三种酱料成型的那一刻起，这门用来糊口的小生意，才真正有了非同一般的品质。


  　　不光她们信心满满，就连亲自构建出整个计划的方小武，都开始期待小店开业的那天。


  　　好食材，好酱料，好米好饭，好享受。


  　　是否能够焕发出应有的光彩？


  第四百五十七章 无题

  　　11月的天气，天空澄澈如明镜，播撒下来的阳光不再酷烈，微黄的树叶被轻风一撩便打着旋落下，最是诗意。


  　　10号，光棍节的前一天，一众商家都在为明天积蓄力量的日子，上午9点半刚过，云商大厦楼下的小巷里，一家小店低调的打开大门。


  　　方小武领导视察似的背着手、仰着头，看着被红绸遮住的门脸，笑容高深莫测。


  　　韩希夷冲出门，慌里慌张的回头看，一边忐忑的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哪里不对么？”


  　　方小武表情凝重，沉吟大概有三秒，突然摇头晃脑。


  　　“本大师掐指一算，此店风水甚妙，女施主当有财神报喜啊！”


  　　明明是好话，结果把韩希夷气得想打人……


  　　“臭小五！你无聊不无聊？！”


  　　大长腿刚抬起来，郭映月拍马杀到，笑盈盈过来拉臭小五：“小五快进来坐！待会你摘牌！”


  　　跟岳母……跟阿姨当然不能继续浪，方小武赶紧推辞：“阿姨还是您来，今天我就坐门口给你们当招财猫，别的事儿您别找我。”


  　　郭映月被逗得笑个不停，紧接着，吧台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美妇，端着一个大保温杯。


  　　“小五快坐，来，尝尝顾姨特意为你准备的五果汤。”


  　　没等方小武说话，韩希夷嗖一下蹿过来，嘟起嘴：“小婶我的呢？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大小姐这模样特别好看，然鹅方小武并不敢孟浪，眼前这位看着跟30岁花信少妇似的大美女，正是韩洛音的母亲，顾怡然。


  　　顾怡然看起来比郭映月更年轻，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就连最近的大变故都没有击倒她，精神状态好得像是没有出任何事。


  　　这又是一个精神强大、意志坚韧的女人，对于方小武来说，这并非一件好事。


  　　很简单，强大的人总是棘手的，现在越是和蔼越是好说话，以后就越是难以接受某些事。


  　　什么事？没事！

  　　相对而言，韩希夷的性格比韩洛音更麻烦，韩洛音妈妈比韩希夷妈妈更麻烦，两家差不多都是地狱难度。


  　　幸好幸好，小五哥的想法是顺其自然，谋划在前面，成不成的交给时间，没打算一定要快速上垒。


  　　否则看到这两位丈母娘，怕是当场就要唱一首凉凉。


  　　接过五果汤，道声谢谢顾姨，然后转头吩咐韩希夷：“拿四个碗过来，咱们先休息一会，离饭点儿还早，不急。”


  　　自然而然，顺理成章，成为指挥者，全场核心。


  　　郭映月和顾怡然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点头，眼睛里全是满意。


  　　等等，您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喝完五果汤，方小武在韩希夷的带领下，在不大的小店里转悠起来。


  　　厨房加储藏间到底占去18平米的地方，外面的有效面积30平，宽度差不多是4.2，刚好摆放六张四人桌。


  　　其实把桌子弄小点，布局再紧凑些，可以放下八张桌子，不过既然走高档外卖路线，堂食多两张桌子的意义就不大，就餐环境还是以舒适为宜。


  　　厨房全透明，如今正有一个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小哥哥在忙活，小哥哥很帅，工作服很修身，一身白更显气质。


  　　很显然，韩希夷将方小武的教导执行得很到位，这就是他的主意。


  　　出完主意的方小武当时没有解释，现在却小声对韩希夷表达不满。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请个帅点的么？怎么跟我差那么远？！”


  　　刚开始韩希夷是懵逼的，全听完以后……更懵逼了。


  　　“我晕死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不要脸的？”


  　　不吹不黑，帅当然是方小武帅，就那双眼睛，凝视超过2秒钟韩希夷就有点受不了，但是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认！

  　　“你是打算让真味西施在网红店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对吧？你那么有自信，没课的时候过来给我打工啊！”


  　　韩希夷挑衅扬头，然而方小武只是笑笑，不接招。


  　　炒网红把自己炒进去？开什么玩乐！

  　　“整体布局很棒，空间感很好，小细节足够亮眼，走吧，摘牌拍照去。”


  　　什么仪式都没搞，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摘下红绸，小店在无声无息中，正式开业。


  　　仿佛发出一个信号，门脸正式被揭开之后的三分钟里，真味就迎来一波波“客人”。


  　　其实都是附近店铺的老板和员工，再简单点总结——来看热闹的闲人。


  　　其实半点不奇怪，真味西施，名字够嚣张，可是一点不掺假啊，郭映月、顾怡然、韩希夷，哪个不是少见的大美女？

  　　两位韩麻麻并非普通主妇，一年百多万的保养钱绝对没白花，身体一点都没发福，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淡雅沉静，再加上超模似的韩希夷，往一块一站，嘿，晃眼睛！

  　　秃头老板、一身横肉的厨师、穿得流光水滑的美发师、水桶腰大婶、做美甲的小姐姐……


  　　一波波的涌进来看美女……看热闹……祝贺开业大吉。


  　　“鄙姓焦，老板贵姓？”


  　　“恭喜恭喜，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多来往多来往!”


  　　“美女，缺什么东西就站门口喊一嗓子，我就在你们隔壁！”


  　　“咦？这是你们谁微信？扫一哈扫一哈，我微信昵称叫战神不倒，拐角那家情趣用品店就是我的！”


  　　“恭喜发财撒，美女，门口怎么连个花篮都没有？看对面，叫了个鸡，哥子的店！您等等，这就给您订个花篮送波祝福！”


  　　行行行，姓焦你牛逼，叫个鸡你更牛逼，不倒你最牛逼，通讯靠吼的知道你是隔壁，大叔们能不能别乱伸手？你看有人打算跟你们握手么？

  　　简直群魔乱舞！

  　　哎哎，怎么还有人端着手机？


  　　说你呢，小姐姐！

  　　你一个妹子，不拍哥，盯着仨女人拍起来没完，瞎啊？

  　　小五哥瞬间觉得心好累，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款爆火网红店正在冉冉升起，有木有？


  　　没等应付完吃瓜群众的问题呢，几个老板被叫个鸡的哥子一提醒，纷纷拍脑门。


  　　“哟，大妹子，开店没花篮这像话么？老哥去给你们订一个！”


  　　“就是，邻居一场，一个花篮不算啥，祝生意兴隆！”


  　　“看看，没经验吧？妹子，以后再有啥事儿不明白，过来串门时直接问，哥子没别的，热情！好客！”


  　　似乎被打上鸡血一般，两位韩麻麻什么都没说呢，能做主的老板已经纷纷在掏手机。


  　　还有几个看来做不得主的，艳羡的看着雄孔雀们挤在视线中心。


  　　不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谁带给你们的错觉，让你们认为，我方小武的丈母娘开的店，会缺区区几个花篮？！


  　　战神不倒，你的龙套给你了。问你想叫什么你总是不回，那就本色出场吧。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让放礼炮


  　　不满意归不满意，其实小五哥心里，根本就没拿现在的小场面当回事。


  　　见两位阿姨被小老板们搅得手忙脚乱，未来好女婿一个跨步挡在前面，高举双手，拍得啪啪作响，提高音量。


  　　“诸位街坊邻居大哥大姐，好意心领，好意心领！”


  　　“我们真味西施是一家特殊的外卖餐饮店，根本没想过要做大堂食，真正的营销和宣传战线都在网上，并没有打算把开业搞得多热闹。”


  　　“所以花篮什么的真没必要，初来乍到就让大家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金钱，不合适。”


  　　一番话，说得顾怡然不住点头，紧跟着道：“各位老板千万不要破费，我们不会收的。”


  　　韩希夷更狠，笑靥如花的捅人家刀子。


  　　“伯伯，17年都快过完了，还送花篮？”


  　　被叫到的叫个鸡老板愕然的瞪大眼睛，摸摸自己半秃的头顶，郁闷至极。


  　　哥才30出头，伯什么伯！


  　　不过人家不打算收，这殷勤算是献给狗了，当即有三个老板尴尬的放下电话。


  　　就那个战神不倒脸皮厚，嬉皮笑脸的打岔：“哎呀，再怎么没用，多少有两个意思一哈嘛！妹子你岁数小，不懂仪式的重要，你放心，哥不给你们添麻烦，不但帮你们把花篮回收，还可以帮你们搞点电子鞭炮热闹热闹！保证响！”


  　　你管谁叫妹子呢？谁给你的脸？！


  　　其实倒也不奇怪，开情趣用品店的，脸皮不厚怎么可能！


  　　韩希夷柳眉倒竖，小五哥同样非常不爽，似笑非笑的盯紧这个油腻胖子。


  　　“说不用就是不用。真要想搞，我们可以用舞狮队把这条步行街塞满，折腾到明天早上。怕影响大家生意，您明白哈？”


  　　搞不懂方小武跟那两位美妇的关系，油腻胖子干笑一声，腆着肚子，拿出一副长辈范。


  　　“你是小老板吧？跟你妈长得真像……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条步行街两边都是大公司，云商银行知道不？白天不让搞出太大动静，叔叔上头有朋友，才能在这条街上放鞭炮，不信你打听打听去，再没第二家有这待遇！”


  　　你大爷的，到我这里又变成叔叔了？！


  　　你这是在作死啊！

  　　方小武差点没给气笑，二话没说，直接一发射人先射马拍过去。


  　　听说你微信昵称叫战神不倒？

  　　恭喜你，梦想成真，这个月就好好站着吧！

  　　油腻胖子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还以为方小武是在感谢他，得意洋洋的抄起手机，就要继续拨号。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所有人都不由侧目。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大家都往外涌，方小武、韩希夷和两位阿姨见状，干脆出门站到门口，省着屋里挤不下。


  　　一到大门口，就见到一幕奇景。


  　　打头的是卢海洋，身旁跟着年华，俩人亲手捧着两个大花篮。


  　　一个花篮上写着“云商银行恭贺真味西施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另一个是差不多格式，署名是“云商证券”。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身后跟着的那一排工人。


  　　俩俩一组，每一组人，都推着一抬大礼炮，金灿灿的炮管，怕不是有人腿粗细！


  　　巷子里进不来机动车，临时又找不到三轮之类的小车，一堆礼炮以纯粹的人力，排着长队，气势汹汹的杀来。


  　　“恭喜恭喜！”


  　　“开业大吉！”


  　　痞子卢和年华放下花篮，笑嘻嘻的对美女老板们拱手。


  　　小五哥完全是哭笑不得，扯过痞子卢小声问：“你搞什么？”


  　　“庆贺啊！”痞子卢理直气壮的扬头，“开业这么大的事，不来祝贺一下怎么行？”


  　　没等方小武继续问，未来一个月的战神不倒举起手指着那些炮，看傻逼似的看着痞子卢。


  　　“哥们，这里不让放鞭炮，知道不？你这玩意比电子鞭炮还邪乎，简直扯淡么……你云商哪个部门的？没听说过规定？”


  　　痞子卢都没正眼瞧他，不耐烦的问：“你谁啊？管得真特么宽！能放不能放，老子比你有数！”


  　　油腻胖子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反而不敢再哔哔了，他看出来痞子卢那一身纨绔二代气质，搭眼就知道不好惹。


  　　方小武耳边少个苍蝇，心情顿时很好，随口又问：“谁让你送的花篮？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痞子卢贼眉鼠眼的凑过来，小声道：“差不多吧……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人追究放炮这事儿的，中午大田甜会过来，就算不是一个系统的，敢不给陌总面子的人，起码这楼里不存在。”


  　　“田甜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方小武狐疑的望着他，“我没张扬啊……你嘴巴这么大？”


  　　“不是我说的！”痞子卢立马举起双手。


  　　那特么更见鬼……莫非是？


  　　韩希夷看着他俩在那咬耳朵，再看看云商的两个花篮，脑海里顿时有所猜测，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绪一阵低落。


  　　路面上熙熙攘攘的，大炮已经排成方阵，远处还有人在往这儿送。


  　　“18台！”年华凑过来表功，“要发！吉庆吧？！”


  　　“吉庆……”


  　　小五哥看着人越聚越多，差不多整条街的老板员工顾客都出来看热闹，心情很是无力。


  　　真的用不上这么大阵仗啊……咱们是家外卖店！


  　　不过大阵仗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战神已经消停下来，叫个鸡的秃头同样如此，就连苍蝇似的往两位阿姨跟前凑的那些小老板，如今也都下意识的站远一点，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


  　　可是还没完，今天注定是个要让他们受到惊吓的日子。


  　　没等礼炮摆好，新的花篮又跟客人一起，送了过来。


  　　“B.E投资集团祝真味西施……”


  　　“素月轩祝……”


  　　“米谷酒吧祝……”


  　　“云州极速联盟祝……”


  　　“云大金融学院17届全体学子祝……”


  　　“海云亭祝……”


  　　等等！这货怎么混进来的？


  　　不远处，左哲圣左大少穿着一身骚包的蓝粉色西服，带着两个同学，打着他爹和云大的旗号，快步的冲过来。


  　　距离尚有数米，煽情说来就来。


  　　“班长大人，我们好想你！”


  第四百五十九章 奇香传来

  　　你妹！今天这状况可真够乱的……


  　　不过乱也得挺着，尤其是左哲圣，这货是方小武自己招来的，自然得笑脸相迎。


  　　“小哲来了？你和欣然、小黑先进店坐会，班长你去陪陪同学。”


  　　小五哥热情的笑着，不动声色间将大小姐推进火坑。


  　　左哲圣自然不用说。


  　　李欣然是金融班的文委，已经确定被系学生会吸收为骨干，跟韩希夷有点别苗头的意思。


  　　小黑是保险班班长，家里是晋西的，特别有钱的一个二代，貌似同样对韩希夷有点想法。


  　　韩希夷连怒瞪方小武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对三个同学保持微笑，客客气气请进店里。


  　　痞子卢和年华没管外面的礼炮，吊儿郎当的跟进去。


  　　郭阿姨皱起眉：“小五，这礼炮……”


  　　拿都拿来了，还能退回去？


  　　方小武无奈的冲里面喊一嗓子：“卢哥，几点放？”


  　　“你定！”


  　　“那就11点58分！”方小武果断拍板。


  　　郭映月和顾怡然顿时松下一口气，这巷子被夹在两栋大厦中间，汇聚着各种银行保险券商基金投资公司，在人家工作时间放炮，贼招人烦。


  　　11点58虽然略晚，可寓意好，又不扰民，很合适。


  　　战神不倒发现这小店主是要玩真的，悄无声息的缩缩脑袋，心里想的都是惹不起惹不起。


  　　旁边的吃瓜群众都是一般想法，意识到短时间内没什么热闹好看，纷纷散去，只剩下一些自持身份的老板，或者心里B数不足的货，厚着脸皮跟进大堂。


  　　战神、叫个鸡，以及一个地中海凑到一块，嘀咕两句，进门坐下。


  　　“大妹子，既然离开业还早，我们再叨扰一会，熟悉熟悉！”


  　　“老板，你们家店到底卖什么啊？”


  　　郭映月客气道：“随便坐，别客气。我们家只做锡纸菜，这有菜单，请多指教。”


  　　打开其实只是一张折页的菜单，叫个鸡猛的一惊。


  　　“卧槽！二两米饭10块钱？你们家这是……”


  　　剩下的话没说全，但是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做生意，就是要面对各种客人，方小武懒得理会，冷眼看郭阿姨应付。


  　　“我们家米是特级五常大米，用的是有机水溶肥、分解农药，品质极高。”


  　　郭映月回应得很温和，地中海却不屑撇嘴：“得了吧大妹子，我就是开饭店的，五常大米什么样我比你懂！”


  　　战神赶紧打圆场：“哎，别这么聊天哈！做生意不都是这么回事么？”


  　　叫个鸡对此没什么感觉，反正他家不供应米饭，只是摇头表示不看好：“这能卖出去么？消费者又不傻……我正常饭量6两就得30块钱，谁吃得起？”


  　　地中海冷笑：“一斤五常大米七八块钱，还得说是真的五常稻花香！周边产的都不到四块钱，煮出来十二个2两卖一百二十块，够我卖一桌菜的，宰一个是一个呗！”


  　　郭映月涵养极好，丝毫不动气，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家的米是黑土地纯五常，跟市面上打着五常牌子的假米是两回事，收购成本一斤超过50块，用特殊工艺蒸制，只出米饭1.8斤，卖10块钱真的不贵。”


  　　都是真话，然而三油腻根本不信，哼哼哈哈的，各种摇头撇嘴。


  　　左哲圣就坐在他们前面，气得直皱眉，冷笑着提高音量：“现在的屌丝真是不分年龄，什么世面都没见识过，被贫穷把想象力都掐死了是吧？吃不起就别哔哔好么？”


  　　小五哥龙颜大悦，笑眯眯点头。


  　　小哲子啊，真没白把你竖起来，挡枪放炮，还得是你来啊……


  　　三油腻特别生气，不过看看这俩孩子穿的衣服、戴的表，多少有点眼力见的他们还真不敢发火，只好压低声音，自己关上门嘀咕。


  　　“现在的小毛孩子，花着家里的钱从来都不知道心疼，什么玩意！”


  　　“做生意愿打愿挨，标什么价都没毛病，但是这老板不厚道，跟邻居还这么扯……”


  　　“就是！看着吧，她们不亏成狗才怪！”


  　　“一道锡纸烤牛肉居然敢标45块钱，单人分量，我真是佩服她们的勇气。”


  　　“最逗的是跟我扯大米，哥们从端勺到现在20年，就没听说过这么敢吹的米饭！”


  　　“走吧！没意思，这老板有毛病，咱回家做自己生意去！”


  　　“走！”


  　　三油腻一人叫句走，然而大眼瞪小眼半天，没人动地方，这就尴尬了。


  　　当然，脸皮够厚，怕什么尴尬啊，搞笑！

  　　另一边，左哲圣一句话就把他们的气焰打压下去，激素顿时超标分泌，感觉自己帅得一逼。


  　　我要趁热打铁，继续树立形象！

  　　这样想着，左大少笑道：“班长，我们大老远赶过来，现在有没有什么菜能让我们尝尝的？对你家的菜品，我是期待已久啊！”


  　　小黑言简意赅：“我们要做你家店的第一桌客人。”


  　　李欣然娇声道：“就是就是，看图片都馋死了，希希，快让我点单！”


  　　韩希夷当然不能说不行，东西都是现成的，现在开始蒸饭就好。


  　　“你们要吃什么？我叫后厨做。”


  　　“西施牧牛一份，蠢萌焦糊一份，西子捧心一份……哎呀你家这些菜名好可爱！”


  　　李欣然点到一半，突然笑个不停，指着菜单上印着的Q版小姑娘问：“希希，这个不会是你吧？卡哇伊！”


  　　韩希夷顿时满头黑线，那Q版形象是韩洛音搞出来的，别说，眉眼跟她有五分相似。


  　　左哲圣看着韩大小姐薄怒微嗔，立即陷入花痴。


  　　还是小黑沉稳，随口又报出3个菜名，将点单继续下去。


  　　后厨的小帅哥手脚很麻利，单子一到，马上就从冷柜里取出一个个锡纸盒，分门别类放进烤箱。


  　　紧接着，他打开大电饭锅，将半熟的米饭撒满蒸笼。


  　　韩希夷骄傲的给他们讲解：“我们家的米不但本身品质出众，做法更是精致。”


  　　“先用正宗的西湖龙井茶水煮到4分熟，然后上蒸笼。”


  　　“蒸笼本身的材质是最具药用价值的老杉木，我小婶好不容易才要来这么一套，里面铺满当季的香糯竹叶，从泡到煮再到蒸，细节无数，用心良苦。”


  　　“最后蒸出来的米饭颗粒分明、晶莹饱满、香气四溢、口感弹糯，绝对是超级美味！”


  　　听到她的介绍，左哲圣下意识的吞口口水，他特别清楚韩希夷曾经的生活品质，能让她都赞不绝口，这饭得多好吃？


  　　不止是他，油腻三友面面相觑一番，不由自主的抻长脖子，望向全透明的后厨。


  　　杉木蒸笼上，蒸汽袅袅升起，云雾般缭绕。


  　　抽抽鼻子，似乎已有奇香传来。


  第四百六十章 好纠结


  　　叫个鸡吧嗒吧嗒嘴，咽口吐沫，低声问：“不倒啊，这米真有点邪乎，才六成熟吧？怎么就这么香？”


  　　战神不倒同样有点懵逼，不断的抽着鼻子，表情十分狐疑。


  　　“不应该哈……照理说，8块钱的好东北大米虽然确实会有米香，但那应该是接近全熟的时候，而且味道飘不出来这么远啊……”


  　　地中海是正经开饭店的，自觉套路熟，不屑的一撇嘴，压低声音挤出一声冷笑。


  　　“屁的好米！我跟你们说，那米妥妥的加过香精！你们知道为啥开始要用茶叶煮不？”


  　　叫个鸡和不倒连连摇头：“不晓得哈……”


  　　“笨！煮掉香精的味道嘛！让老饕吃不出来。”


  　　地中海自信的一捋头发，几缕横渡变成竖分，瞬间变成中年版的真相只有一个。


  　　“再加上老杉木、香竹叶，蒸出点香味还不容易？等出锅你们就知道，吃到嘴里就是那么回事！”


  　　叫个鸡和不倒信服的点头，然后只听后厨传来“叮”的一声，有一份菜已经烤好。


  　　“卧槽！”叫个鸡惊呼，“这尼玛的比我炸鸡都快啊？”


  　　三油腻同时转头，只见小帅哥打开烤箱，大夹子伸进去轻轻一拉，一个漂亮的锡纸盒就落到托盘上，没有任何热气外溢。


  　　似乎被打开一个闸门，紧接着，烤箱到时的叮叮声此起彼伏，一盒又一盒的菜品被烤好。


  　　“快能怎么着？”不倒满脸迷惑，夹杂着几分不屑，“味道才是关键吧？就算味道凑合，价钱呢？”


  　　然而这番话没能得到任何附和，叫个鸡凝重的看着表，地中海也紧紧皱着眉。


  　　“时间最短的菜70秒不到，目前最长的是4分钟，这速度比饭店里的锡纸菜快很多啊！”


  　　“是啊，这效率……啧啧！”


  　　两人都是做餐饮的，特别清楚单品出锅的效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客人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吃上新鲜的菜肴？

  　　不。意味着同样的时间里，后厨可以提供更多的菜品，供应更多的客人。


  　　常规的餐时其实就两个——中午11点半到1点，下午5点半到7点半。


  　　客流量、点单量的高峰时间段，就这么4个小时左右，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提供更多的菜品，是最小化成本、最大化利润的不二法门。


  　　地中海凝重道：“我们家两个厨子两个帮工，八个灶台，中午最多只能供应100道菜品，接待20桌客人，这还是从早上开始忙，预处理很多食材的结果，你看他们家才用多少人力？”


  　　叫个鸡有点眼红：“我去，丫比我们炸鸡的还省心……”


  　　地中海更是羡慕嫉妒得不要不要的，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嘀嘀咕咕中，韩希夷到窗口接过餐盘，端到同学面前，得意的笑着。


  　　“来吧，尝尝我家的秘制锡纸菜，看看合不合口味！”


  　　精致的锡纸盒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盒盖，上面完全是一层锡纸，四边规整的卷在盒子上，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


  　　李欣然接过韩希夷递来的塑料片，稍微研究一下，就迫不及待的用带尖勾的一面去划开锡纸，一边啧啧称奇。


  　　“希希你们家的盒子做得真精致，全密封的，点外卖根本不怕洒啊！”


  　　岂止不怕洒！


  　　以往发生过外卖员想偷吃客人外卖的事情，影响极其恶劣。


  　　甚至，还有外卖员因为顾客催单，打开外卖盒往里吐口水，结果被拍到的事情。


  　　锡纸菜？统统都不可能！


  　　硬质的盒体，全密封锡纸膜，最上面再盖一张塑料盒盖，不怕压、不怕碰、不怕拆，锡纸一旦发生破损，要么是发生了大的意外，要么是人为。


  　　对于前者，无条件退换，对于后者，请您去找新美大的麻烦去！

  　　这是在提升品牌形象，更提升菜品附加值，甚至可以自保，减少差评，不替新美大那乱七八糟的管理背锅。


  　　一石四鸟，帅不帅？！


  　　方小武当初就是这么说服韩希夷的，韩大小姐现在又眉飞色舞的跟同学们显摆，收获钦佩目光+3，美得整张脸都在发光。


  　　等到六个菜都被划开，左哲圣、小黑、李欣然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哇哦……”


  　　没别的，菜品的卖相太好，而且香气扑鼻！


  　　馥郁的味道在上一刻根本不存在，划开的一刻就只扑面门，这种仿佛亲手打开一个宝藏的感觉，让人打心底里得到满足。


  　　正惊叹着，顾怡然笑盈盈过来，为他们呈上两个小纸碗。


  　　“来，孩子们，尝尝这个，喜欢什么自己往里加。”


  　　纸碗做得非常精致，里面隔成四瓣，分别放着香菜叶、细葱丝、苏子叶，以及切得薄薄的蒜片。


  　　金黄的烤肉，配着油汪汪的金针菇和圆葱，看起来漂亮归漂亮，但未免失之于单调。


  　　但是嫩白的葱丝、翠绿的香菜叶、微紫的苏子叶一撒上去，整个视觉效果瞬间拔高一个档次，令人食指大动。


  　　只一瞬间，李欣然就情不自禁的“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哎呀不行了！太香太漂亮了！我现在就要开动！”


  　　压根没等米饭，李欣然就冲着牛肉伸出筷子。


  　　一片牛肉加十来根金针菇，她特意避开葱丝，额外多夹一点苏子叶，大大一筷头，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塞个满满当当。


  　　紧接着，她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瞳孔迅速放大，一边嚼，一边竖起左手大拇指。


  　　“好呲！太好呲啦！”


  　　看那幸福的表情，说是在拍广告都有人信。


  　　左哲圣和小黑看得垂涎欲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没，当即迫不及待的各夹一筷头。


  　　左大少是个精致的美男子，一片肉配上点苏子叶，慢慢咀嚼，摇头晃脑。


  　　小黑不管那些有的没的，胡乱一筷子夹下去，香菜和葱丝毫不忌讳，一口下去，热泪盈眶。


  　　“肉质Q弹，肉汁浓郁，配上香菜葱丝，基本没有什么油腻感，好吃，真的好吃！”


  　　这是个口重的饕客，一口吃完以后，马上把目光转向纸碗里的蒜片。


  　　下午还要上课。


  　　尝一片？

  　　还是忍一忍？

  　　麻蛋，好纠结！


  第四百六十一章 软硬皆宜

  　　发现小黑的目光所向，左大少和李欣然顿时停下筷子，期待的看着他。


  　　要不要试一下？

  　　关键时刻，韩希夷打开另外一个纸碗，里面是切成半掌大小的生菜叶，翠绿翠绿，嫩得仿佛要滴水。


  　　这下子不用做斗争了，小黑瞬间放飞自我。


  　　“麻蛋！吃肉不吃蒜，营养少一半！上课算什么，先过瘾再说别的！”


  　　捏起一片生菜叶，夹一大筷子肉啊圆葱啊金针菇啊，放到叶子里，然后依次夹起香菜、葱丝、苏子叶，最后添上两片……不！四片蒜片！

  　　卷起来往嘴里一塞……


  　　小黑的表情瞬间飞了！

  　　“真特么爽！好爽好爽！”


  　　新鲜的味道在嘴里爆炸，尤其是当蒜片的辣味混到肉里以后，那种美好的感觉，只有一件事能够媲美！


  　　左大少和李欣然见状，马上有样学样，一人一卷，塞得嘴里满满当当。


  　　等小黑回过神，再想伸筷子时，悲伤的发现……没了！

  　　一盒菜，眨眼之间就被吃光。


  　　“再来一盒！”小黑马上举起手。


  　　韩希夷笑靥如花的翻个白眼：“还有5个菜呢！先吃吧，别浪费。”


  　　李欣然看看剩下的菜，放下筷子，抻脖子往厨房里瞅，好焦急。


  　　“希希，米饭什么时候好啊？我要忍不了了！”


  　　那怎么办？撸一发？

  　　方小武坏笑着看看表，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屉米饭是15分钟出锅，马上的事。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厨房里的小帅哥就把蒸笼取下，架到另一个开着小火的蒸笼上，进入保温阶段。


  　　当蒸笼盖被揭开的一瞬间，香气蒸腾成云雾，瞬间穿透整间店铺，弥漫在所有角落，好像竹林间穿梭出的一阵风。


  　　“好香！”


  　　“卧槽！要不要这么香啊？”


  　　左哲圣、小黑和李欣然惊喜极了，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情景，远远超出期待。


  　　就连刚刚吃完早饭的痞子卢和年华都情不自禁的抽抽鼻子，满脸讶然。


  　　“我去，小五你女朋友这家店的米饭，真的挺不一般啊？我刚吃得五饱六撑的闻着都觉得有食欲……”


  　　方小武怒瞪这王八蛋一眼，赶紧去看顾阿姨的反应。


  　　还好，她在吧台那里榨果汁，什么都没听到。


  　　咦？

  　　说的是韩希夷，为什么要看韩洛音亲妈？


  　　哎呀小细节没必要理会，方小武瞪到痞子卢讪笑缩脖子，才轻轻一笑。


  　　“米真的是好米，以后要搞连锁加盟店，都未必供应得上，她们家里铁磁的关系，一年都拿不到200吨。”


  　　年华愕然瞪大眼睛：“200吨就是几百亩地的事儿吧？这米的种植面积这么少？”


  　　“你以为呢？”方小武冷笑，“五常市就180万亩水田，优质品种的种植面积只有40万亩。”


  　　“最顶级的田，最顶级的种子，最精细化的种植方式，才能种出最顶级的五常大米。”


  　　“一亩地产出大米500公斤，两亩一吨，全年产量20万吨。”


  　　“全国有多少有钱人想吃这米？除去出口、上缴的，有多少人吃得到？”


  　　“真当我们拿个噱头就敢标价10块钱2两？！”


  　　痞子卢和年华都不是没吃过好东西的人，即便如此，仍旧被震得张口结舌。


  　　油腻三友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谈话，胖脸上满是骇然。


  　　卧槽，这家屁大点的小店，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话间，小帅哥已经给左哲圣三人盛完米饭，送了上来。


  　　16厘米口径的大木碗，盛着标准的4两米饭，看起来小小的一堆。


  　　用筷子轻轻拨一下，米粒一点不散，却又颗粒分明，莹润如白玉的色泽，饱满如珍珠的质感，看一眼就让人充满食欲。


  　　而且这米的颗粒分明与南方的籼米绝对不是一回事，籼米那是散、干、松，这米是凝、润、紧。


  　　韩大小姐看到他们的表情，得意的现学现卖：“我们家这米拿去检测过，胶稠度高达140mm，世界前10的水平。另一个重要指标芳香脂肪酸的含量，在全国范围内，只比响水大米差一点。”


  　　“不过那是国宴贡米，现在你们吃的，就是理论上最好的本国大米，放到霓虹那个视米如命的国度，也是妥妥的特A级！”


  　　其实左哲圣和小黑都常吃好米，但是李欣然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大米，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往嘴里放一口，慢慢咀嚼，良久，满足的轻轻叹息一声。


  　　“真香……”


  　　左大少和小黑也一人扒一大口，眼睛顿时锃亮。


  　　“大米的品质绝对是最顶级的，更难得的是蒸制的技巧，我感觉比我们家的鱼沼越光要好吃！”


  　　“那还是没法比的。”韩希夷俨然一副专家模样，谦虚摇头，“新潟县鱼沼越光直奔160块钱一公斤，比我们家米贵得多。”


  　　左哲圣还要哈拉，可是小黑根本不搭茬，一筷子划拉出半盒焖烤土豆丝，浇在饭上就开始猛扒拉，顿时让他一急。


  　　“哎你慢点！饿死鬼投胎啊？”


  　　两个男生压根不顾什么风度，闷头猛造，让韩希夷好不得意。


  　　倒是李欣然吃几口饭，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菜上。


  　　“怎么了欣然，不太合口味么？”


  　　李欣然犹豫一下，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香是挺香的，不过我从小都吃软米，有点不太适应这个口感，对我个人来说，偏硬。”


  　　这是个大问题，华夏太大，南北差异同样巨大，很多人都因为各种原因，吃米饭更偏爱软糯的口感。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小五哥早有预料。


  　　韩希夷转头看向厨房，果然，小帅哥已经在煮第二锅米。


  　　“欣然，那你就等等，吃下一锅吧！”


  　　李欣然纳闷抬头：“有什么不一样么？不都是这种米么？”


  　　韩希夷耐心解释道：“这锅是煮4分蒸6分，所以口感是Q弹型。下一笼会煮7分蒸3分，口感非常软糯，你肯定会喜欢的。”


  　　李欣然瞬间开心起来，这米的味道是前所未有的香，要是因为口感而吃不到，今天的享受无疑会打折。


  　　欣喜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


  　　“希希，你们连这个都考虑到了？真了不起……我感觉真味一定会爆火的，提前恭喜你！”


  　　韩希夷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下意识的转向斜前方，只见方小武正挑着眉，吊儿郎当的和朋友说着什么，不由甜甜一笑。


  第四百六十二章 正义路人

  　　三个人吃六道菜，连点汤汁都没剩。


  　　豆芽似的左大少干掉5两米饭，结实的小黑干掉4两+4两，又从左大少那里夹一大筷子，差不多是9两，就连号称要节食保持体形的李欣然都吃掉整整一碗饭。


  　　“好饱好饱！我不行了，快让我歇歇……”


  　　李欣然捂着肚子，瘫在椅子上，表情特别满足，又带着一丢丢不安和愧疚，特别魔性。


  　　“以后要少吃你家东西，本来就油大，还这么让人控制不住……吃成个胖子我可怎么办！”


  　　韩希夷好心安慰：“没事，小哲不会嫌弃你的。”


  　　小哲同学的俊脸顿时一绿。


  　　麻蛋，我就是有两天和李欣然走得比较近而已，我的冷酷、邪魅、狂傲、霸道、禁欲……都只为你绽放啊只为你！

  　　你怎么能胡乱拉郎配呢？！


  　　左大少正忧桑着，结果李欣然先瞟过来一眼，叹气：“自打认识了大师兄，小朋友对我就毫无吸引力……”


  　　小哲同学脸不绿了——有点紫。


  　　这边闲扯淡的功夫，油腻三友已经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叫个鸡紧紧皱着眉：“真有那么邪乎？不会是演的吧？！”


  　　不骑马不倒有点迟疑：“味道确实挺香的，说不定……真的很好吃？”


  　　地中海表情凝重：“猜有什么用，你中午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骑马不倒赶紧摇头：“一荤一素七八十，米饭更是贵得吐血，我饭量大，可吃不起。”


  　　叫个鸡拿话激他：“两块渔网你都能卖200，你要吃不起，谁还能吃得起？”


  　　可惜战神不倒又不傻，刚才装逼就没装成，现在更不可能再送上去让人打脸。


  　　渔网店老板不舍的看两眼美少妇，推开椅子，表情包似的豪爽大笑。


  　　“郭老板、顾老板，不耽误你生意了，咱们回见！以后慢慢处着啊，这条街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别客气！”


  　　顾怡然就当没听到，郭映月点点头。


  　　就这，就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走之前，不屑的瞥一眼那两难兄难弟，低声道：“人家生意好坏跟我有什么关系？产品入口都不一样！你俩啊，慢慢琢磨吧！”


  　　叫个鸡和地中海的脸色顿时就不怎么好看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云商后巷里的餐饮店，最大的客户群体就在左右两栋大厦里，营业额至少会占到70%以上。


  　　原本大厦里面就有员工食堂，中午会吃外面东西的白领并不多，每家店都是彼此的直接竞争对象。


  　　其中的优质客户，更是店家必争。


  　　特别有钱，或者愿意在吃上花钱的客户，其实满打满算就那么多，被人抢去一个，月流水就要少掉上千。


  　　当然，客人总是流动的，谁都不可能天天吃一样的东西，少十个八个老客户都不会对生意造成太大影响。


  　　然而这个新邻居却不太一样。


  　　人家直接奔着高端客户来的，而且现在看来，菜品质量很出众，竞争力非常强，要是发展起来，搞不好会把附近的优质客户一网打尽。


  　　何谓优质客户？


  　　不点盒饭点小炒，讲究荤素搭配，客单价至少在30块以上，一个部门点桌菜上300特别寻常。


  　　要是这部分客户全都改吃西施……那还玩个屁！


  　　叫个鸡老板心里似乎有什么想法，深深的看着地中海：“老哥，你怎么说？”


  　　地中海干脆装傻：“说啥呀？人家长得漂亮、做菜像样，都是人家的本事，哥子家做的是家常菜，又不冲突。”


  　　叫个鸡撇撇嘴，暗骂一声老狐狸。


  　　我的炸鸡店都受影响，你居然不冲突？哄鬼呢？！

  　　不过聊到这里，确实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叫个鸡站起身，笑眯眯跟郭映月打个招呼，晃晃悠悠回自己店。


  　　地中海紧跟着撤退，一到自家店里，马上往旮旯的包间一钻，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市容市貌管理局么？我这里发现有一个商家在小巷子里违规放礼炮，哎哟，整整18台！特别扰民！”


  　　“对对！我这里是云商后巷，是一个电子鞭炮都不允许放的区域……”


  　　“好好好，等你们处理！跟你们讲，那是真的特别扰民！看到那些炮我都心慌，生怕谁家老太太被吓着。”


  　　“不客气不客气，我只是一个正义路人，特别看不惯这种坏现象！”


  　　挂断电话，地中海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声嘀咕着：我看你们怎么狂！开业先罚款，财气直接给你罚散掉！


  　　无独有偶，叫个鸡回去以后，同样拨出一个电话。


  　　理论上，炸鸡和锡纸菜的冲突并不大，但是两家店就在斜对面，光是客流就够争的，还有无形之间的品牌对比，都是肉眼看得到的麻烦。


  　　最烦躁的是，炸鸡没法影响锡纸菜，锡纸菜却完全可以影响炸鸡，因为人家的定位就是比炸鸡高端。


  　　打出个电话，叫个鸡心里并没有多安定，透过玻璃窗，遥遥凝望真味西施里的那个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孩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看起来特别不好惹。


  　　不过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的，反正又不是冲上去怼脸，背后射小飞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扎不死人，添点小麻烦也好，就好比举报狗，不就是图一痛快么！

  　　……


  　　方小武根本没想到，就在自己陪痞子卢、年华闲扯淡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心术不正的对手打定主意要恶心人了。


  　　痞子卢好奇的问：“我们要是不来给你放炮，你打算怎么做推广？别跟我说什么广告都没有！”


  　　“明天不是光棍节么？请几个人发发传单呗！”


  　　小五哥说得轻描淡写，结果痞子卢和年华都不信。


  　　在当前时代，地面推广的效果正在无限弱化，发传单的意义越来越小，性价比越来越低，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没道理方妖孽不清楚。


  　　然而实情真的如此，方小武确实印制了一万份传单，准备撒到附近。


  　　只不过，这些传单有点不一样。


  　　宣传点不一样，侧重点不一样，目的更不一样。


  第四百六十三章 骑虎难下

  　　痞子卢还想缠着方小武问，结果店里突然涌进来好多人。


  　　打头的是田甜，后面跟着黄二凤等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妹子，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热闹得不行不行的。


  　　方小武好久没见过这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小姐姐了，赶紧迎上去：“甜甜姐，好久不见，欢迎大驾光临！”


  　　田甜的目光在小店里转一圈，在韩、顾、郭三位大美女的脸上停留好久，表情有点惊讶。


  　　不过这姑娘特别有分寸，什么不相干的话都没说。


  　　“小五越来越帅了，最近学业紧张么？”


  　　“反正跟得上吧。快请坐，先吃饱咱们再叙旧。黄哥、周哥、诸位小姐姐，大家随意坐！”


  　　一一打过招呼，方小武回头看痞子卢：“卢哥，你俩要是不吃饭就出去盯着点礼炮，还有20分钟。”


  　　店里本就不大，挤进来这么多人，顿时一团乱。


  　　田甜看着几个姐妹坐下，自己却仍旧站在一旁，笑道：“小五你不用管我，给我推荐几个菜就好，我得回去陪陌总吃。”


  　　女孩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其中一个半是打趣半是解释：“甜蜜忙得脚打后脑勺，全公司有资格陪陌总吃饭的除几个副总以外，就只有甜蜜一个。她自己都没尝过就送到陌总面前的情况，今天可是第一次。”


  　　“就是哦，小五同学，今天你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来，你甜姐姐就要吃挂落，看你咯！”


  　　黄二凤举起菜单，笑着接茬：“看这价格，我仅代表资管部同志们表示：小五你真黑。不过我现在真的特别期待，这小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方小武哈哈一笑，对韩希夷招手：“老板，大生意来了，快用你的手艺征服他们，这些都是有钱人！”


  　　小五哥那么聪明，怎么会在两位丈母娘面前做出大包大揽、越俎代庖的蠢事？


  　　赶紧退位让贤，推韩大小姐一把才是正经事。


  　　韩希夷无愧家教，一点不怯场，马上跟田甜开始沟通口味问题。


  　　“甜甜姐，米饭要什么口感？Q弹或者软糯？”


  　　“两份软糯一份Q弹吧，都要2两的。”


  　　“口味偏清淡的话，我推荐蒸烤菜心和肉渣土豆丝，主菜瑶柱烤大虾，两位女士应该是够吃的。”


  　　田甜看着菜单上漂亮的照片，满意的笑笑：“行，这三个菜各来一份。”


  　　然后指着另外一道菜，随口问：“这个颜色怎么是红的？红烧么？”


  　　“对。”韩希夷点点头，如数家珍，“红烧口味的烧蒸五花肉酸菜，五花肉来自不务正业的网易黑猪，酸菜是东北酸菜。”


  　　田甜惊讶的笑起来：“啊？红烧口味的东北酸菜？蛮少见的……这个也来一份吧！”


  　　两个女生，四个菜两碗饭，分量肯定是严重超标的，不过对于陌总那个级别而言，这真的是简餐。


  　　韩希夷直接联网出单，豪爽道：“再送姐姐两杯果汁，都是鲜榨的，您要什么口味？”


  　　田甜的关注点却有点偏：“你们的纸杯好漂亮……就猕猴桃和柠檬吧！谢谢！”


  　　说完话，拿起吧台前面的纸杯看个不停，满脸喜欢。


  　　那纸杯同样是韩家两姐妹设计的，特别Q的两个小姑凉，一个酸得倒牙，一个捧着大杯子美得冒出鼻涕泡，特别可爱，而且隐约看得出，那个酸倒牙的清冷小姑凉和韩希夷有五分相似。


  　　这杯子同样是大杀器，虽然成本略高，但细节之用心，完全就是奔着以后的连锁品牌去的，单独一家店，根本不必如此。


  　　自己的设计受到认可，韩希夷特别开心，笑眯眯道：“姐姐如果喜欢，以后我们定做礼品的时候，专门为你做一个。”


  　　“不会太麻烦么？”


  　　田甜特别惊喜，那桌女生也都跟着沸腾起来：“美女美女，我也想要一个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你们不仅是顾客，更是朋友嘛。”


  　　韩希夷一句话，瞬间就和这些大姐姐打成一片。


  　　何谓营销？这就是。


  　　出单的时候，另一边，男生两桌、女生两桌，差不多都在同时点完菜，后厨小帅哥马上就开始忙。


  　　尽管菜品的重合度不高，但是一个烤箱仍旧可以同时烤制三四盒，短短几分钟，大家都没聊完，后厨已经开始上菜。


  　　就在大家开始对着菜品大呼小叫顺便拍照、田甜拎着外卖回公司的时候，痞子卢和年华掐着表，准备下令放炮。


  　　“倒数10秒，10、9、8……2、1，二营长，向我开炮！”


  　　一发炮打过来……哦不对，这特么是电子礼炮。


  　　不过视觉效果还是有的，而且贼拉响。


  　　本来么，巷子就是两栋高级写字楼栅出来的，回音来回震，能一路飙到40多层，比在开放场所响得太多。


  　　炮声一响，当即就有好多白领站在窗前望下来。


  　　一声、两声、三声……响到第五声的时候，路旁冲过来几个穿制服的，远远就放声喊：“停下停下！”


  　　负责放炮的工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卢海洋。


  　　“你们怎么回事？”领头的市容管理人员愤怒的指着卢海洋，“这里不允许放礼炮，不知道么？你是哪家店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伴随着市容管理人员的发飙，附近看热闹的人纷纷聚得更近，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其中，地中海混在人群中间，幸灾乐祸的笑着，暗自盘算这家西施店会被罚多少钱。


  　　而叫个鸡则双手抱胸，站在店门口，默默看着，时不时左右张望。


  　　人群中心，意大利炮后面，痞子卢淡定的对工人摆摆手：“你们继续放。”


  　　此言一出，市容办负责人差点没气炸，大吼一声：“我看谁敢！”


  　　痞子卢不由皱起眉。


  　　他干这事儿时就知道必须找人打招呼，类似的行为在云州多得是，抓不抓、罚不罚，全看关系到不到位。


  　　原本他是打算放完炮再找朋友的，让朋友带着，上门去拜访一下，请个客喝杯酒，不但能摆事儿，还能跟片管拉拉关系，好照顾一下方小武小女朋友的店。


  　　可是万万没想到，市管的速度这么快、消息这么灵通。


  　　现在被顶到墙上，不放也得放，否则岂不是笑话？

  　　他丢人不要紧，敢让方小武那小子在今天丢人……麻蛋，不能想不能想！


  第四百六十四章 我就看看，我不……


  　　痞子卢给工人使个眼色，拉着市容办队长往后撤：“朋友，来借一步说话。”


  　　电子礼炮是设定好的程序，没人终止自然是继续轰鸣，气得那队长满脸铁青，连连喊停。


  　　痞子卢可不管这个，今天的炮要是不放完，丢人丢到整个圈子里，够让人笑一年的。


  　　“兄弟，我跟你们市局的鄅山关系很好，这样，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帮帮忙给个面子，让我放完炮，然后该罚款罚款，我亲自给你送上门去，成不？”


  　　那队长一愣：“鄅局？”


  　　痞子卢点头，打开手机翻出通讯簿，亮出名字和号码给他看。


  　　“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原本我想着放完炮再找山哥，亲自跟你们沟通的，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队长眼神一动，但仍旧板着脸。


  　　“兄弟，你不提前打招呼，我们到现场你才说，这面子我没法给你。你也不用打电话，你打通我也不可能接！”


  　　没毛病，执法队员正开着执法记录仪不说，光围观群众手里就拿着不知道多少拍摄设备，这时候玩哥俩好简直就是作死。


  　　国内的事就是这样，不上台面怎么都好说，出场就是演员。


  　　“我懂我懂！”痞子卢苦笑，“这事儿是我办岔了，这样，咱们拖到礼炮放完，然后我跟你走，好吧？”


  　　队长做大声呵斥状，嘴里却道：“兄弟你这么说那就还能聊。不过你不是店主吧？”


  　　痞子卢点头哈腰，在吃瓜群众面前给足队长面子，低声道：“礼炮是我请来的，你可以让弟兄们现场取证。至于店主……哥们你看看前面的花篮。”


  　　队长下意识的望过去。


  　　云商证券、云商银行、B.E集团、云大金融系，这都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海云亭和米谷吓他一跳。


  　　痞子卢适时补上一句：“我就是云商的员工，我部门领导正在里面吃饭，这栋楼的第一董秘前脚刚走。”


  　　听到这话，队长心里有庆幸，又有好大一坨MMP。


  　　谁特么举报的？拿老子当枪使？！


  　　意识到这家店的背景不太一般，队长缓和语气，低声道：“兄弟，我们接到举报就要出队，相信你可以理解的。”


  　　痞子卢竖起耳朵听着礼炮响完最后一声，笑眯眯点头：“理解理解！多谢多谢！那咱们就走？”


  　　队长默不作声的点头，突然愤怒的扬起音量：“违规放炮、对抗执法，你这个行为太恶劣！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说明情况吧！小何，协助工人把这些炮带回队里！”


  　　礼仪公司的带队一下子急眼了，这些礼炮客户是租用的，一旦没收，承受损失的是公司，一台炮1000多大洋，十八台就是两万！

  　　正要抗辩，却收来卢海洋的一个眼神，只好按捺下不安，垂头丧气的跟着执法队往外走。


  　　看到这一幕，地中海抚摸着植被稀疏的头顶，笑得开心又舒畅。


  　　与此同时，人群外，一个带着简易录音笔的记者和一个摄影师，正在跟进采访。


  　　年华见状，大步迎上去。


  　　“兄弟，你是哪家媒体的？”


  　　记者抬起头打量他一眼，冷笑：“请问您是哪位？”


  　　年华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不管你是哪来的，反正央视以下，拍到什么都不可能报出去。哥们就是提醒你一句，给别人当枪的时候小心捅到屎。”


  　　那记者给恶心坏了，但是看着年华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开始迟疑。


  　　真味西施店里，黄二凤那桌人临窗，正好看到全部经过，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始终嘻嘻哈哈的抢着菜。


  　　郭映月和顾怡然还有点担心，怕给方小武添麻烦，时不时就往外看一眼。


  　　倒是方小武一言不发，也不安慰她们，就好像压根没这事儿似的。


  　　其实，再没有什么安慰方式比这更令人心安，很快，两位阿姨就再顾不得理会那些小插曲，前前后后的忙起来。


  　　李欣然一边喝着果汁消食，一边小声问：“希希，不会有事吧？”


  　　“没事。”韩希夷头都不抬，不停的鼓捣着手机，“你大师兄办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得好像不是你大师兄似的……”李欣然小声嘀咕。


  　　“我是姐姐，大两个月呢！”


  　　小黑哭笑不得：“要是论年龄，我最大好不好？”


  　　韩希夷头都没抬：“那你尽管喊五弟呗！”


  　　小黑顿时缩缩脖子，说起来有点丢人，不过他是打心眼里对方小武发憷。


  　　左哲圣压根就不敢掺和，见韩希夷一直在鼓捣手机，赶紧转移话题：“班长，你弄什么呢？”


  　　“外面不是在发传单么？有人在关注我们家公众号。”韩希夷的声音很雀跃。


  　　“我去！速度这么快的？”


  　　大家都有点惊讶，公众号这玩意，现在大家都饱经微商摧残，轻易没人会在意。


  　　韩希夷神神秘秘的笑着：“我们家传单不太一样……”


  　　三人顿时被挑得心痒难耐，可是店里并没有传单，根本看不到，只能不停的追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韩大小姐笑而不语。


  　　同一时间，距此不远的云湖仙境小区门口，一只巨大的玩偶熊在路旁蹦蹦跳跳着，腋下夹着一沓传单，时不时就给路人递过去一张。


  　　苏昊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一皱眉，脚步向旁边绕了绕。


  　　作为一个思维严谨的攻城狮，他向来非常抗拒这种行为——所谓这种行为，就是别人将包装得花团锦簇的东西硬塞过来，考验你的智商、挑战你的耐性、忽视你的个人意愿。


  　　真蠢！


  　　苏昊脚步匆匆，打定主意绝对不接。


  　　然而，在距离仅剩3米的时候，他突然一怔：那是传单？


  　　玩偶熊正在向一个女孩伸手，那女孩原本并没有打算接，但是在低头看到传单的一刹那，突然满脸惊讶。


  　　阳光打在传单正面，铜版彩页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在那光芒里，三个云装素裹的女人拱手轻揖，美得不可方物。


  　　什么鬼？国内新出的女团？！

  　　迷惑中，3米的距离一晃而过。


  　　小熊突然递来一张传单，苏昊下意识接过来，自然至极。


  　　嗯，我就看看，我不撸……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棋

  　　苏昊心神不定的回到家，第一时间往沙发上一躺，舒服得口申吟一声。


  　　作为恒生电子驻云州的技术部门骨干，他的工作很累，但所幸服务范围足够集中，业务对象主要是证券、期货、基金、信托、保险、银行、交易所、私募等，一个CBD商圈就囊括大半。


  　　能在33的年纪就在云湖仙境这个高档小区拥有自己的房子，因为他既努力又聪明，所以只向父母要了400万就买下这套大三室。


  　　唯一难受的就是没有老婆，所以，一看到好看的小姐姐就懵逼。


  　　想到好看的小姐姐，苏昊猛的一翻身，抄起放到桌面上的传单，细细看起来。


  　　这传单真的不像传单，更像是海报。


  　　背景是一个异常干净的厨房，灯光暖洋洋的，色调柔和，让人一望而倍感轻松。


  　　三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姐姐和小阿姨，穿着一身极漂亮的……中山旗袍厨师制服？！


  　　作为一条铁直铁直的单身狗，苏昊完全不晓得那衣服到底是什么风，只觉得特别好看。


  　　大立领，直肩，这部分像中山装。


  　　衣襟斜着盖到腋下，正面没有任何扣子拉锁，极其修身，让美女们饱满而窈窕的上半身整个展现出来，看起来却特别利索、庄重。


  　　苏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突然又莫名觉得像汉服。


  　　下半身像长裙，开衩在侧面，又有种旗袍的观感。


  　　衣服整体是白色的，衣襟和裙子开衩处，用藏青色的线绣着两指宽的云纹，一下子就将整套衣服的档次拔高到另一个lv。


  　　大方、庄重、素雅、有古风、有线条，对于直男来说，真心漂亮。


  　　当然更漂亮的是那三个小姐姐，但苏昊对此存疑，化妆+PS，什么样的美女搞不出来？谁信谁傻！


  　　还是这身衣服反衬出来的气质更令人惊艳。


  　　仔细观摩半天，苏昊满足而又唏嘘的叹口气，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三位美女的方帽上面同样绣着字。


  　　真味西施？


  　　干嘛的？

  　　翻过来看另一页，正中间又是图片。


  　　一双超级颀长的玉手，十指轻轻环着一个墨色纸碗，向前呈送。


  　　纸碗边缘有四片翠绿的竹叶伸出来，里面堆着冒尖的大米饭，颗粒晶莹、剔透如水晶。


  　　甚至，似乎还能看到蒸腾的热气，让一见倾心，馋涎欲滴。


  　　玉手、墨碗的上面，是两行大字——


  　　亲爱的陌生人，你，真的吃过“饭”么？


  　　好米好饭，不止是享受，更是信仰。


  　　“咕咚！”


  　　苏昊下意识的咽口口水，突然觉得好饿。


  　　玉手下面有几行黄色的中体字，往常绝对不会看的苏昊，想都没想，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真味西施，精选特优级东北五常稻花香大米，农家自种，看天收成，有机肥、降解药，一半喂鸟、一半喂虫。


  　　足时152天收割，亩产不足400公斤稻谷，精选饱满谷粒，铸就最强好米。


  　　西湖龙井轻煮+老杉木蒸笼+香糯竹叶隔水+15分钟蒸+10分钟小火静置=你从来没尝过的口感。


  　　生命需要尝试，我们需要找回信仰。


  　　你，准备好了么？

  　　“咕咚！”


  　　又是一大口口水咽下去，苏昊觉得饿极了。


  　　麻蛋，不管多贵，我要试试！


  　　单身的攻城狮，简直是在拿命赚钱，不吃干嘛？！

  　　决心好下，然而翻遍传单，苏昊只找到一个二维码，是真味西施的公众号，却没有新美大店铺。


  　　扫码关注公众号，公告上写着“本店新美大外卖将于近期上线，敬请期待。”


  　　晕！外卖都没开，你们急着发什么传单！

  　　压着失望往下拉，终于看到了真味西施的菜品图片和介绍，真是不走寻常路。


  　　不过说实话，每道菜品的介绍都让苏昊狂咽吐沫，又有些不敢相信。


  　　翻着翻着，后知后觉的找到一个活动标志。


  　　单身狗的狂欢？！

  　　“好特么满怀恶意的活动名……”


  　　苏昊吐槽着点开，发现明天这家店会有一个非常奇葩的活动——


  　　只接待单身顾客，若是能够当场找到异性拍照并转发微博、朋友圈，附字“今天哥/姐不单身，虽然只有今天”，则可获赠一杯网红情侣果汁。


  　　若是有客人劈叉长度可以超过小店长，则女客人可获赠小店主香吻一个，男狗可以获得合影一张，欢迎挑战！


  　　苏昊看得目瞪口呆。


  　　人家都搞打折，你这是什么玩意？

  　　愣半天，心里突然一动：莫非……这个小店主真有那么漂亮？！

  　　又饿又好奇，苏昊一骨碌翻身起来，拎起笔记本穿上鞋就往外走。


  　　反正又不远……反正饿又不知道吃什么……反正下午上班顺路……总之，去尝尝呗！

  　　就在苏昊兴冲冲出发的时候，左哲圣看着公众号里的活动说明，满脸的气急败坏。


  　　“这是谁的馊主意？送个毛合照啊？！”


  　　韩希夷闻言翻个白眼：“我想送，你有本事来拿？！”


  　　左哲圣被噎得一滞，偷瞄一眼她1米2的大长腿，仍觉得不放心，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要小瞧天下人！男生1米9，腿不比你长？”


  　　韩希夷头都懒得抬，嘴角冲右侧一撇：“线就在那，你去试试？”


  　　左哲圣、小黑、李欣然同时转头，只见墙上贴着一条黄线，比特么人都高。


  　　李欣然走过去，仰头看，发出一声惊叹：“我去……好高……”


  　　伸手去摸……没摸到。


  　　好尴尬。


  　　“我晕！这是你劈叉够到的？！”


  　　韩希夷转身迎向一对刚进门的客人，方小武替她回道：“没错，我亲眼看到的。小哲，要不要挑战一下？”


  　　左大少目测一下距离，吓出一脑门汗。


  　　不是说韩希夷不会跳舞么？

  　　这高度，把他腿筋抽出来，劈成180度都够不着啊……腿长本身就有差距。


  　　小黑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大师兄，你狠！男生腿长劈不开，女生能劈开腿不够长，感情就给人家画大饼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小五哥低调、谦虚。


  　　结果三人都用“我不信你别扯”的眼神看着他。


  　　“再说什么叫画大饼？哥是大棋党。”小五哥马上换个角度阐述。


  　　没错，这是一盘大棋……


  第四百六十六章 都不如喂狗！

  　　像方小武这种神神秘秘的大棋党都应该被绞死，因为无论三人怎么问，他都不说。


  　　气死个人！


  　　换成是别人这么搞，左哲圣肯定会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可是面对大师兄方小武，谁敢这么想？

  　　知道有坑，问又问不出来，萌妹子李欣然表示，我很绝望啊！


  　　左大少还想再赖一会，但是店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方小武毫不客气的往外撵人。


  　　“作业写了么？单词背了么？专业课都懂了么？都没有？那还不快回去上课！”


  　　你学习好就可以瞧不起人？

  　　你是大师兄就可以欺负人？

  　　左大少很想反抗，然而小黑和李欣然已经乖乖起身，于是……没有什么于是。


  　　出门以后，李欣然突然一惊一乍的叫道：“哎呀！咱们还没给钱！”


  　　小黑一把拉住正要回头的妹子，摇摇头：“得了吧，韩希夷不会收的，进去也是再被大师兄撵出来。”


  　　“这样好么？”李欣然有点纠结，“我算了一下价格，好像得将近300呢！”


  　　左大少臭不要脸道：“没事，回头我请韩希夷吃大餐，你们放心吧！”


  　　……帐是这么算的？！


  　　李欣然又抬头看一眼牌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艳羡，小声嘀咕道：“希希这家店……应该会很赚钱吧？”


  　　“肯定的！一个月至少10万！”左哲圣用力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要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靠这个没希望。”


  　　见小黑和李欣然都是一脸迷惘，他没解释，暗暗道：你们根本不知道韩希夷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只有我能给她！


  　　……


  　　店铺里，云商一行人终于吃完饭，个个撑得五饱六胀，直摸肚皮。


  　　郭映月韩希夷母女俩一齐出马，去做售后调查，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


  　　黄二凤表情极其满足：“老板娘，最近几天的午饭就都定在你这儿了，味道是真好，我一定要把菜吃全。”


  　　王以苦着脸：“哎哟，我可不敢总吃。照今天这样吃下去，我也不用找对象了……”


  　　徐洁同样有几分纠结，却又不屑撇嘴：“你吃得跟猫食似的，我光米饭就干掉6两！得，让减肥滚蛋吧，我只想回去睡一觉……”


  　　妹子们是痛并快乐着，男士就全都是享受，纷纷表示会经常光顾。


  　　郭映月笑得特别开心，直接就要免单。


  　　“你们都是小五的朋友，今天又是开业第一天，就算试吃，填个意见调查表就好……”


  　　黄二凤早有准备，马上掏现金：“您可别，我们就一个要求，好吃。今天吃得这么好，应该感谢您才对，钱必须给。”


  　　其余人纷纷跟着劝：“老板娘您别客气，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们又不是吃不起打肿脸冲胖子。”


  　　这话没毛病，四个妹子，两个秘书处的年薪15万多点，王以能到20万，徐洁将近30万。


  　　男士们一大半都是资管部门的，还有几个在固收，年薪最低的都在30万，高的比如黄二凤，不算外快都能到50万。


  　　一顿午饭吃个百八十块钱，对谁都不是负担。


  　　而且女生饭量小，一个素菜加2两米饭，30块钱，天天吃都不算什么大事。


  　　方小武敢把价格标到那么高，早就考虑过附近顾客的承受能力。


  　　怎么说呢，感谢云城房价相对不高吧，云城白领的日子比帝都魔都好过太多，而CBD附近普遍都是高收入群体，在吃上面更花得起钱。


  　　推让半天，黄二凤到底扔下1000块钱，郭映月没办法，一人赠送一杯鲜榨果汁。


  　　云商一行人拿到果汁以后马上就撤退了，店里太小，他们占着三张桌子，生怕影响真味西施的生意。


  　　此时，礼炮的影响已经扩散开，两栋大厦里的员工都知道，后巷里新开一家很牛的店，干什么的不晓得，反正胆子很大。


  　　有些在这条街上逛着的，干脆就过来看看，发现是一家新餐厅，大部分都会进来转一圈，问些问题。


  　　“老板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锡纸饭啊？油好像有点大……”


  　　“这是菜单？老板你们家怎么这么贵？”


  　　“今天开业有打折么？”


  　　“你们家米饭单卖么？”


  　　各种各样的问题，不一而足。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坐下来品尝，有些不喜欢锡纸饭，压根提不起兴趣，还有一些则是不喜欢价格，望而却步。


  　　哪怕是在CBD商圈，底层员工仍旧占大多数，平均收入在4000—7000才是常态，这部分人通常不会舍得吃这么贵的午餐。


  　　之所以说通常，就是有例外情况。


  　　方小武鼓捣出来的传单，什么都不提，专门针对米饭，将这个特色快要吹得天下无敌，谁看到都会有些好奇，进而想要尝试一下。


  　　几乎所有进店的客人都会在看到价格的时候，皱眉头、惊讶、不满意、质疑，但是由于广告的强大效果，80%的客人犹豫归犹豫，最后还是会坐下来点一份餐。


  　　这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比例，堪称奇迹。


  　　当然，如果只有广告，这个比例可能只会有40%，不可能这么夸张。


  　　剩下的效果，来自于颜值。


  　　郭映月、顾怡然、韩希夷再加上方小武，这是一个什么阵容？！


  　　不客气的说，能顶住这三个美女的男人不多，她们的那种气质和涵养，根本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日常生活里几乎见不到。


  　　如果客人是没有男伴的妹子，小五哥就会主动出马，用爱发电。


  　　效果？


  　　第一桌还好，两个穿着工装的妹子比较矜持，就是眼睛跟高功率射灯似的，一直打追光。


  　　第二桌的四个妹子，穿的都是私服，方小武帮她们点单整整耗费5分钟，一直在应付各种奇葩问题。


  　　A妹子一直在悄悄举着手机，好像在拍照还是录像。


  　　B妹子嗲嗲的问：“小哥哥，我没有现金，可不可以微信支付吖？”


  　　C妹子偷笑。


  　　D妹子补充：“她的手机不能扫码支付，要先加好友才能发红包。”


  　　像这种情况，信或不信就在一念之间，完全取决于提问者的颜值。


  　　方小武笑而不语，指指墙。


  　　妹子们回头看，只见墙上贴着很Q的提示：本店老板及服务员颜值过高，竞争惨烈，撩前请三思。


  　　与其说这是一种“禁止”，倒不如说是种鼓励，简直令人有种不撩不行、不撩就白来一趟的赶脚。


  　　谁搞出来的？

  　　还用问么！除方小武以外谁会这么浪！


  　　韩希夷原本是坚决不同意的，却被方小武两句话说服——你和阿姨又不会经常在店里，炒出热度开起分店，你们偶尔露个面就行，你还真把自己当服务员啊？

  　　咦？道理没错啊？好像就是个套路嘛……


  　　于是同意试试。


  　　她这种小菜鸟，根本意识不到一代撩神的套路的可怕，那是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魔性热情。


  　　四个妹子看完提示，撩小哥哥的心思愈发坚定，撸胳膊网袖子的列开架势。


  　　少女情怀总是湿，一江春水向南流。


  　　碰到方小武？

  　　都不如喂狗！

  第四百六十七章 定点饭店

  　　随着颜值的拔高，方小武被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尤其是，经过上次脑域的变化，眼睛变得很妖，发电能力再上一个高度，从此节操已是路人。


  　　噫？

  　　变好看跟节操有什么关系？

  　　因为好看就是要炫出来啊！

  　　有机会就应该放一下电，至于电完以后……对不起，哥只管杀不管埋。


  　　四个妹子根本不晓得方小武的恶劣程度，见他年纪不大，嫩得很，一颗欲女心熊熊燃烧，恨不得当场就撩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B妹子：“小哥哥小哥哥你伸手！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啊？”


  　　方小武“茫然”的伸出手，特意将手掌平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诱惑得不要不要的。


  　　B妹子握着小拳头盖过来，突然张开手，握住方小武的手掌，咯咯坏笑：“我！你要不要？”


  　　D妹子起哄：“我们家福利肤白貌美大长腿，细腰大奶萝莉音，而且有车有房有存款，小哥哥你从了以后，统统都是你的！”


  　　C妹子马上从她包里取出车钥匙，往桌面上一拍，别摸我的标志是如此的诱惑。


  　　被A妹子的摄像头对着，小五哥露出一个完美的深情的带着点不羁的又微微羞涩的笑容，默默抽出手，叹口气。


  　　然后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个……


  　　在她们面前轻轻晃晃。


  　　四个妹子集体惊呆，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


  　　小五哥拽过菜单，全面接管局势。


  　　“碳烤扇贝瑶柱特别好吃，来一份？”


  　　“哦……好……”


  　　“素烧西蓝花，清淡美味，喜欢么？”


  　　“呃……喜欢……”


  　　“焦香鸡杂，有麻辣口味，特别爽，能吃辣么？”


  　　“呃……可以……”


  　　“四个菜分量足够，四个2两米饭，要不要配一杯鲜榨果汁？”


  　　“要……”


  　　等到方小武带着菜单施施然远去好半天，几个妹子才终于反应过来。


  　　B妹子抓狂的揪着头发，转头面向摄像头，双眼极度失神放佛刚被一万头神兽轮过……


  　　“我特么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


  　　“一个服务员小哥哥居然随手掏出那玩意？！”


  　　A妹子缓缓转动摄像头，将其余三个妹子的表情都收进视频……一个赛一个的懵逼。


  　　好半天，D妹子突然一拍桌子，叫道：“姐妹们，福利小骚蹄子要火啊！”


  　　大家的眼睛都亮起来。


  　　她们平时特别喜欢玩抖音短视频，可惜福利虽然挺好看的，但是由于没有团队、没有策划，都是自己无聊时瞎捅咕，始终不温不火的。


  　　今天终于拍到一段奇葩而自然、全天然无任何加工、没策划没剧本的纯粹真人秀，内容又如此有爆点……


  　　真的要火！


  　　B妹子马上拿出手机，激动的对着店里拍起来。


  　　桌子要拍、菜单要拍、三个大美女要拍、大帅哥必须拍，甚至连厨房里的小帅哥都得拍！

  　　等到饭菜端上来，又是一阵狂拍。


  　　妹子们这叫一个激动啊，小五哥都给放到一边，先火再撩！


  　　方小武倚在吧台，远远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嘴角掠过一抹笑容。


  　　韩希夷歇脚的时候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恨恨的。


  　　“都忙成这样了你还有闲心撩妹！”


  　　小五哥就不服了：“什么啊！我这是营销！靠咱们自己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


  　　委屈！


  　　要不是有个任务在前面顶着，我至于这么出卖色相么？

  　　你以为哥是谁想摸就可以摸一下的？！

  　　你以为哥的宝贝谁想看都可以看？！

  　　韩希夷大约知道他的心思，毕竟明天的活动就是方小武出的馊主意，不过女人发脾气需要讲理么？


  　　今天她心情特别好，缠绕在家里的阴霾被出乎意料的好开局驱散，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所以……更应该发发脾气。


  　　“你少扯淡！我看你就是色狼！看到妹子就走不动路！她有我好看？”


  　　“那倒是没有。”


  　　小五哥实话实说，但是韩希夷刚想笑，丫后面又跟上一句。


  　　“可是她给摸，你给摸吗？”


  　　“滚！”


  　　好感度—1，理所应当预料之中。


  　　洒洒水啦！


  　　正要继续闹，找回场子，店门打开，中年宅男模样的苏昊拎着笔记本走进来。


  　　韩希夷顾不得再发飙，赶紧迎上去：“真味西施锡纸菜欢迎您的光临！先生一位么？”


  　　看到韩希夷的一瞬间，单身攻城狮子狗苏昊瞳孔急剧放大，一时间卡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特么传单上还漂亮！

  　　传单毕竟是死的，而且严格来说，韩希夷的脸部线条偏圆润，不是那种特别上相的相貌，只有面对真人时才能感受到那种与气质结合在一起的美。


  　　花痴的男人韩希夷见得多，因此很自然的继续。


  　　“先生，现在没有空桌，您能接受拼桌么？”


  　　“哦哦，可以可以！”


  　　苏昊魂不守舍的坐下，稀里糊涂的点完菜，第一时间打开微信群，激动的发出一条信息。


  　　“兄弟们，哥终于找到人生的方向、生命的女神了！”


  　　怂，不敢拍真人，于是将传单拍下来上传到群里，附上一句说明。


  　　“中间那妹子，真人比传单还漂亮！！！”


  　　用整整三个感叹号来加强语气，在他日常生活里不多见。


  　　群里很快被炸出来不少成员，兴致勃勃的追问着。


  　　不大一会，这边分公司的所有人就都知道，公司附近开了这么一家美女如云的小饭店。


  　　女生们对美女不感兴趣，随口道：“你是去吃饭的，饭菜不好吃，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苏昊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犹豫半天，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信心，回复一句。


  　　“肯定好吃！”


  　　大家顿时疯狂嘲笑起来。


  　　“哎哟，我的小可怜啊，这是把脑子憋坏了吧？”


  　　“不墨迹，等图。”


  　　“美女真不能当饭吃，秀色可餐什么的都是单身狗的误会。”


  　　“昊哥你继续幻想，毕竟你名字叼。”


  　　苏昊特别不服气，可是想反驳，却又没什么底气，不由抬头望向厨房。


  　　恰好这时，韩希夷先将米饭盛好送上来。


  　　没等苏昊看到那碗传说中米饭的卖相，一股馥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苏昊心中大定，飞快打字。


  　　“兄弟姐妹们，咱们好像要有定点饭店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自来水


  　　米饭的香气是苏昊从来没感受过的馥郁，他吃过傣族竹筒饭、泰国荷叶香米饭、日料七星无洗，实话实说，都没有今天的米饭香。


  　　而且，并非是那种香精硬拱出来的香，是非常自然纯粹的米香，混合着淡淡的竹叶清冽气息。


  　　等不及上菜，苏昊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头，不顾烫，一口塞满嘴巴。


  　　好吃！


  　　疲劳的身体和饥饿的肠胃瞬间得到巨大满足，木讷但内心敏感的苏昊感动得眼眶微湿，只觉得心神俱畅，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


  　　必须和大家分享！

  　　苏昊放下筷子，抄起手机，拍照打字一气呵成。


  　　“以我单身33年的挑剔眼光和对品质的无限追求保证，这家的米饭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佳！比真的五常稻花香还要好吃！墙裂推荐大家来尝尝！”


  　　立即就有同事吐槽：“你单身和你挑剔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因为你丑……”


  　　歪楼之后，群成员又迅速被苏昊的照片吸引到注意力。


  　　“哟，这米饭的卖相真不赖！黑碗绿叶颗粒晶莹的米饭，讲真，你没开美颜吧？”


  　　苏昊顿时满头黑线：“美颜还能拍米饭？”


  　　“怎么不能？”前台妹子不服了，“美颜加滤镜，狗子都能装男神。”


  　　外号叫狗子的同事发出一个滑稽表情。


  　　苏昊一抬头，发现自己的锡纸菜已经出炉，赶紧扶正楼。


  　　“兄弟们，菜来了，哥继续试，等汇报！”


  　　点菜的时候迷迷糊糊，究竟点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又不好意思问，只好闷头拆锡纸。


  　　第一份是素烧豆角，很符合他的娘炮口味，打开第二份的时候就有点懵逼了。


  　　五花肉烧酸菜？！

  　　什么鬼啊！

  　　我怎么会点这种东西？！

  　　苏昊从来不吃肥肉，又不爱吃东北酸菜，两样凑到一块……简直是特么灾难！


  　　懵逼……尴尬……


  　　怂狗抬起头瞄一眼比自己还高的长腿妹子，正好对方微笑着说“请慢用”，瞬间就把他吓得垂头，什么都不敢问了。


  　　得，只吃豆角吧……


  　　幸运的是，烧豆角比预想中好吃，贴在锡纸盒底部的那部分烤得金黄微糊，上半部分则软而嫩，整体口感非常奇妙。


  　　一口气干掉半盒，一点都不觉得单调，2两米饭已经一粒米都不剩。


  　　举手示意：“您、您好……”


  　　过来的是一位看年龄刚刚30出头的温婉少妇，声音里满是柔雅：“您有什么需要？”


  　　“请、请再给我来两、两碗米饭……”


  　　“您可以吃完再点，凉饭的口感可能会变差，您觉得呢？”


  　　“啊……好、好！”


  　　黑脸微红完全看不出来，苏昊心里狂吼：好幸福！以后我要每天都来！一天三次！

  　　等到米饭送上来，他突然瞄到那份没动过的五花肉烤酸菜，心里有点犹豫。


  　　点都点了，要不然……尝一口试试？

  　　小心翼翼的从五花肉上夹下来一片瘦肉，轻轻放到嘴里，一股甜香瞬间爆开。


  　　苏昊眼睛一亮，马上开嚼，然而才嚼两口，瘦肉就已经全部化掉。


  　　这特么是入口即化啊！

  　　苏昊下意识看向盒里，五花三层的肉，瘦肉色泽深红，肥的部分颜色金黄，视觉效果完美。


  　　跟梅菜扣肉的做法不一样，这肉切得很薄，可能只有一两毫米的厚度，所以肥的部分丝丝缕缕的化开，夹住瘦肉轻轻一提，肥瘦就直接脱离。


  　　这肥肉看起来没那么可怕啊……


  　　苏昊心里突然泛起这样一个想法，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夹起连肥带瘦的一片肉，盖在米饭上，左看看右看看，一咬牙，连着米饭一口扒到嘴里。


  　　大口嚼着，他的眼神从开始的畏惧，渐渐变得明亮，最后焕发出光芒。


  　　就在今天，就在这样一家小店，攻城狮苏昊打开人生里的一扇新大门。


  　　狼吞虎咽、狮口大嚼，没多大会儿，他就将一盒五花吃光，连带着吃下去不少酸菜。


  　　嗯，红烧味的酸菜有点怪怪的，但是很有风味，仍旧好评！


  　　结账的时候，苏昊面对长腿妹子的询问，终于鼓足勇气搭话。


  　　“味道很好，就是有点贵……呃，我是说，这个价格贵是贵，但是很值……以前我从来不吃肥肉的……”


  　　韩希夷明朗的笑着，卖力的推销着自家的品牌。


  　　“饭菜好不好吃，厨艺很关键，但食材更关键。”


  　　“真正的好材料，其实怎么烹饪都会比较好吃，如果再有一定的烹饪技巧，那就是绝对的美味。”


  　　“比如我们使用的网易味央黑猪，五花进价就55一斤，一盒五花肉烤酸菜就要用到将近4两肉，再加上秘法调制的酱料，成本放在那里，品质自然不一样。”


  　　“顶级餐厅的品质和我们一样，但附加价值太高，您在外面恐怕很难吃到这样有性价比的特色菜。”


  　　苏昊深以为然的点头，不知道打哪升起一股豪气，贼爷们的拍胸脯。


  　　“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带同事们来光顾的，我自己的同事不多，但我至少能影响到上百家金融机构，都在附近！”


  　　虽然觉得“你放心”这三个字有点搞笑，但韩希夷仍旧肃然起敬。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真了不起。”


  　　一句了不起，让狮子狗瞬间满面红光，打心眼里觉得这姑娘可爱。


  　　怎么办？我要爱上她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对我也有好感？


  　　我是不是应该默默守护她、帮助她，用我的沉稳和真诚慢慢感化她？


  　　一瞬间，苏昊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没答案，乱成一团。


  　　不过这没耽误他回答问题：“我的公司是附近大部分金融机构的系统服务商，我经常出入这些公司，有很多朋友，我会帮你们推广的！”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您！以后您来，我给您打折。”


  　　韩希夷笑靥如花的一句打折，瞬间把苏昊的肋巴扇打折，骨头扎在心里，跳起来都不是正常节奏。


  　　迷迷糊糊的出门，欢欣鼓舞的上班，怂狗压根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连女神叫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连特么微信都没要到！


  　　然而这并不耽误他斗志满满的去向所有朋友安利，狂粉似的，由此勾起不少人的好奇心，都说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来水。


  　　更可怕的是，像苏昊这样的自来水，并非个例。


  第四百六十九章 要火

  　　好店靠口碑，口碑一半以上来自于好营销。


  　　在如今这个时代，每个城市都有爆红店、网红店，没有哪家是因为口味遥遥领先才火起来的，绝大多数都来自于特色。


  　　特色就是吸引眼球的关注度，就是话题度，就是易于扩散、便于传播，最后就等于红。


  　　方小武擅学擅思考，从一开始，在无法确定郭阿姨能够把口味调制到什么程度时，打的就是营销的主意。


  　　稀有米，年产量不足20万吨，秘法蒸制，高价，独一份，这就是话题。


  　　韩希夷、郭映月、顾怡然，仍旧是话题。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在计划当中。


  　　这不是歪门邪路，反而是堂皇正道，是学以致用，是对社会、心理、营销、广告的深刻理解。


  　　韩希夷她们不会一直呆在店里，度过前期的爆火期以后，终究还是要用品质说话，要打造一个成功的品牌，营销只是第一步。


  　　目前来看，第一步走得很漂亮。


  　　3号桌的四个妹子还在策划怎么撩小哥哥，小哥哥微笑以待，正等着不知死活的小姐姐送日上门。


  　　就在这时候，方小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听到Titanium的旋律，邪魅小哥哥秒变正经脸。


  　　“姐！忙不忙？吃饭没？”


  　　大陌总直接忽视这些虚情假意的关心，哈哈坏笑：“小五同学，你又火了知道么？”


  　　打哪火的？！

  　　方小武纳闷的看一眼3号桌，刚才那段子最多才发上去吧？


  　　“什么情况？你在哪看到的？”


  　　“抖音上，我没往朋友圈里转，你自己上去搜吧！”


  　　陌紫妍笑得特别开心，方小武就纳闷了：“姐，你怎么发现的？”


  　　大陌总，你那么大一个腕，玩什么段子啊……不合适吧？


  　　“我那个影视公司签下来好多有潜力的妹子，现在没火，就往网红方面发展呗，那么多明星都拿抖音刷流量，又不丢人，谁知道她们最后能混哪个圈子。”


  　　现在的娱乐圈已经这样了么？！

  　　方小武有点懵，突然觉得自己好天真。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苏野也没提过这茬。”


  　　大陌总冷笑：“你别看苏野连团队都没有，那可是按最高标准培养的，换个人挺着那对大车灯，早八百年都把她炒成国内第一网红了！在她身上，你姐我血亏！”


  　　方小武顿时大汗。


  　　苏野那体型，演戏肯定没有任何发展，先天限制，没有正经角色可以接。


  　　你能想象她演清纯校花的情景？忒特么出戏！

  　　倒是演小三好，一演一个金马女配。


  　　“行吧，我自己去看。姐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没有！你为韩家姑娘抛头露面，我只想看你热闹，哈哈哈！”


  　　要不要这样？

  　　方小武无奈道：“姐，我马上就要去录最强大脑，变成网红是早晚的事儿，现在就当提前适应。”


  　　大陌总终究还是有爱心的，笑呵呵问：“那要不要我借你个团队，录几个段子？”


  　　“我去！你们团队真全能……”


  　　“那你以为呢？单打独斗全玩真的？网络直播和短视频是多大一个市场！”


  　　方小武对此没什么了解，但并不妨碍他正确理解，明天的活动不就是他亲自搞出来的么？没区别。


  　　“我这里应该不需要，颜值不够的只能炒，我站那就是流量，放心！”


  　　臭不要脸！


  　　陌紫妍懒得理他，咔嚓一下挂断电话。


  　　方小武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按照她给的@昵称，上抖音去搜视频。


  　　几万赞，三千多评论，不算特别火。


  　　不过再看发布时间，就很可怕了——那是一个上午的视频。


  　　内容？


  　　不存在内容。


  　　就是先拍郭映月，再拍韩希夷，再拍顾怡然，最后拍方小武，15秒一个短视频。


  　　倒是说明有点意思。


  　　“告诉你们基因的力量！看到她们，我已经对我未来的闺女彻底绝望！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给这个小哥哥，生个儿子！笑哭×3”


  　　四人入镜，平均每人不到4秒，基本就是从头拍到脚，然后再给两个不同角度的脸部特写就完事，镜头很稳，剪得很利索。


  　　配音很有想法，是那种搞笑款的，拍阿姨的时候一顿噔噔噔噔，营造紧张气氛，然后拍韩希夷和方小武的时候，突然一个挥刀音效！


  　　然而出来的并不是颜值反差，却是更年轻漂亮的脸。


  　　如果方小武不是早知道，恐怕也会被闪个跟头。


  　　点开评论，被点赞第三的那条写的是——我要那个小哥哥，点赞的小姐姐归你！

  　　点赞第二写的是——我要那个小姐姐，点赞的小哥哥归你！

  　　点赞第一赫然是——小哥哥小姐姐我都想要，为他们，我可以弯可以直，可以劈腿可以提臀！


  　　什么鬼！比我还流氓？


  　　继续往下看，小五哥发现，流氓的评价有点早……


  　　抖音的管理很严格，污言秽语是没有的，但各路丧失仍旧不少。


  　　比较有代表性和实际意义的评论，多数集中在几个问题上。


  　　比如说：

  　　“确定是素拍？我怎么感觉小哥哥小姐姐没化妆？”


  　　作者回复：“没开美颜只有滤镜，真人更美，我发四！”


  　　“什么店？在哪？开着我的玛莎拉蒂已在路上！”


  　　作者回复：“云城建设街云商后巷，店名真味西施，顶我上去让大家看到！”


  　　“我去！如果没化妆的话，这个颜值有点逆天啊……妈妈确实好看，感觉是天然的。”


  　　作者回复：“小哥哥应该没动过，小姐姐不敢确定，这双丹凤眼真的不是割出来的？”


  　　“你不会潜伏进去，继续观察？”


  　　作者回复：“亲，潜不起！2两米饭10块钱，打工妹坐都不敢坐，拍完视频就溜了……”


  　　“如今在外地读大学的云城人表示，小姐姐是纯天然的，打小就这么漂亮。小帅哥不好说，印象中以前没这么帅。顶我上去爆资料！”


  　　这条的点赞数量疯狂上涨着，显示出网友们极大的热情。


  　　就在这时候，3号桌的四个妹子突然对着手机发出一声惊呼，方小武瞄过去一眼，心里暗道：该不会是她们刷抖音刷到这条视频了吧？


  　　很有可能哈……


  　　照这个状态看，小店爆火就在眼前，而且很可能会比预想中更火。


  　　那么，明天再添一桶油！


  第四百七十章 新路

  　　“小哥哥小哥哥，麻烦你过来一下！”


  　　3号桌的妹子们吃饱喝足，黑涩会似的往椅子上一瘫，冲着方小武招手。


  　　方小武无视A妹子的拍摄，一副高冷禁欲范：“请问有什么需要？”


  　　引发两声低低的惊呼。


  　　那个叫福利的妹子花痴似的嗲嗲发问：“小哥哥你有女有朋友么？”


  　　套路我？你想法真多！

  　　小五哥内心笑眯眯，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套路走。


  　　“有。”


  　　“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女朋友？”


  　　“不介意。”


  　　“没关系，我……呃……”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福利脱口而出的套路没对上，一愣之后，才赶紧改口：“那我做你小女朋友好不好？”


  　　小五哥极其突然的露齿一笑，如同春风拂面，撩得一逼。


  　　目光依次掠过几个女生，柔声问：“那……你介不介意，我喜欢你闺蜜？”


  　　没等福利反应过来呢，ACD三个妹子立即就兴奋的叫起来：“不介意！我们不介意！”


  　　晕！这怎么接？！


  　　福利持续懵逼中，小五哥突然重新把脸板起来：“您总共消费233块钱，请问谁买单？”


  　　三个妹子高涨的热情顿时缩回去，同时指向福利：“她她她！”


  　　小五哥拿起夹着支付码的塑料牌，递给福利，礼貌的送上四字绝杀。


  　　“谢谢惠顾。”


  　　随着摄像头拍到福利一脸懵逼黑线，A妹子笑得拿不住手机，跟闺蜜抱在一起，拍摄结束。


  　　小五哥挥挥手，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地鸡毛。


  　　“你们还有没有点志气？”


  　　“志气又不能当饭吃……”


  　　“那就可以集体发骚？姐妹情分呢？！”


  　　“帅可以当饭吃啊……”


  　　“靠！”


  　　四姐妹吵吵闹闹的离开，空位很快被人补上，店里总共24个座位，一直没有全坐满过，可也始终没有哪张桌子全空过。


  　　除去撩与被撩的这个小插曲，以开业第一天的合理状况而言，生意算是非常火爆。


  　　应该感谢痞子卢弄出来的大场面，如果没有那一阵子礼炮轰鸣，客流绝对不会这么多。


  　　方小武原本打算在网络上发力，现在的结果倒也不坏。


  　　正念叨着痞子卢，这货就晃晃荡荡的回来了，一回来就把方小武拉到一旁，低声道：“小五，有人坑咱们！”


  　　韩希夷正好在旁边路过，闻言柳眉一竖，囧脸要爆炸。


  　　方小武赶紧安抚：“你别理会，交给我处理。”


  　　韩希夷的怒气瞬间平息。


  　　痞子卢看到这一幕，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


  　　小五啊小五，你特么是撩神转世么？

  　　不过你要是再这样撩下去，以后可怎么收场哟？

  　　真当老陌家是吃素的？

  　　方小武完全不知道这货正在琢磨这个，目送韩希夷走开，才笑笑：“我知道，市容办和记者都是他们找来的。”


  　　“是那俩孙子吧？！”痞子卢目露凶光，“回头我就找丫去！”


  　　痞子卢在金融行业呆这么久，仍旧是满脑子二代思维，不问证据，觉得是你就是你。


  　　方小武同样将目标锁定在叫个鸡和地中海身上，但他没打算做什么。


  　　“不用理会，回头发现咱们没事，他们吓都吓死。”


  　　“就这么算了？”痞子卢仍旧有点不忿。


  　　方小武却自有打算。


  　　“等卫生检查的时候再说，现在先把自家生意做好，客流总共就这么多，会有他们狗急跳墙的时候。”


  　　痞子卢咂摸半天，终于咂摸出味道来。


  　　像那种喜欢给对手下绊子、使小手段的人，心思阴暗胆子大，一旦生意被挤压的厉害，说不定会动什么歪念头来降低成本，如果能抓住那个，那才是一棍子敲死的好机会。


  　　一直守法经营？

  　　那就正面对垒，用品质说话呗！

  　　这就是阳谋，堂堂正正以大势碾压，随便你们蹦跶。


  　　“行，那我不管了。”


  　　方小武点点头：“你回吧，有事儿打电话。”


  　　他没问罚款的事儿，痞子卢也没说，人情记在心里，说出来反而生分。


  　　痞子卢走后，客流也渐渐稀疏下来，直至再无一人。


  　　午饭时间已过，白领们都开始上班，大家终于可以休息一阵。


  　　“二碗，出来歇一会。”


  　　顾怡然冲着厨房里招招手，那个小帅哥羞涩的挠挠头，从吧台下面的门里钻出来。


  　　韩希夷笑眯眯给方小武介绍：“这是莞琬，名字是不是特别有趣？你叫他二碗就行。二碗这是方小武，比你小一岁，但是是我们系的带头大哥。”


  　　“兄弟你好。”


  　　方小武跟小帅哥打招呼，结果小帅哥脸一红，巨娘炮。


  　　啧啧，这家伙挺有M潜力的啊？


  　　方小武坏笑着想，以后三大美女全撤，店里搞不好就要靠他被撩才维持得住网红待遇，嘿嘿！


  　　郭映月见状，打岔问：“二碗累不累？”


  　　小帅哥摇头：“不累，没什么活。”


  　　又是锡纸菜的优点，后厨没什么高强度的活，切肉、腌渍、装盒等工序压根不需要什么专业厨师，分散在一整天时间里完成，谁都能上手、随时都能干。


  　　顾怡然打开手机盘帐，结果很快出来——3238元。


  　　应该说，这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今天压根没上外卖，基本都是堂食，翻台率高达2.5。


  　　韩希夷喜笑颜开：“真棒！开门红啊！全天能上6000么？”


  　　郭映月打开公众号，笑眯眯道：“今天还有不少客人问能不能送餐，如果加上外卖，有可能流水上万。”


  　　顾怡然问：“小五，咱们能不能不上新美大，做公众号点餐，自己做配送？”


  　　新美大的抽成太高，方小武早就跟她们讲过利弊，如果这些自己的客流在平台上点单，20%要被拿走。


  　　按照日流水上万算，一天最少要被抽2000。


  　　这钱方小武也心疼，所以直到现在，门店已经开业，外卖却仍旧没上。


  　　因为他也在犹豫。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如果我们通过企业微信，接入企微云的云快消应用，做一家立足于微信社交网络的新生态外卖连锁品牌，是否可行。”


  　　方小武缓缓叙述着他的想法，几个新名词迅速吸引住郭顾韩三大美女。


  　　她们正襟危坐，目光紧紧锁在方小武脸上，求知若渴。


  　　场面看起来很怪异，但两位豪门贵妇和一位大小姐浑然不觉，这就是权威，超出年龄，超越地位，由知识和眼界带来的尊重与信任。


  　　方小武其实并没有想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但是看到她们的表情，不由豪情顿起。


  　　先聊聊吧！


  　　如果真的有路，趟过去又如何？！


  第四百七十一章 折服丈母娘


  　　要讲明白新生态外卖平台，就要先搞懂企微云这个核心。


  　　方小武打开手机，调出他早已申请好的企微云账号，一点点解释起来。


  　　“企微云就是曾经的企业号、现在的企业微信的核心服务商，这东西究其本质，就是一个企业工作平台。”


  　　“通过服务商提供的30多款应用，我们可以自由搭建自己的企业工作平台，比如需要表单流程，我们就集成一个表单APP，非常方便快捷。”


  　　“而且企微云有专门的接口APP，叫做开放API，可以集成专业的OA、CRM、ERP等等系统，集团管理完全可以在平台上进行，并不存在未来做连锁，管理跟不上的问题。”


  　　“至于各个门店的订单管理，我们直接下放到门店，由顾客选择在哪里订餐。”


  　　“好处有三。”


  　　“一、整个流程全闭环，集团向下的掌控力极强，传达快速、应变快捷，企业组织架构呈扁平化，管理压力小，正适合我们这种想要在天南海北设立直营店的外卖品牌。”


  　　“二、我们向企微云缴费，成本非常低。节省的不止是新美大的揩油，同时还有人力成本、物流成本、系统开发成本。”


  　　“三、成本低、利润高、管理压力小，让我们可以把有限的资金和注意力集中在快速扩张上，快速扩大的规模，又可以倒过来让我们有更大的议价权，在与供货商、服务商的博弈里占据主动。”


  　　一条条、一点点，清晰无比，让三大美女听得目眩神迷。


  　　韩希夷的知识量和社会经验都差得远，没有特别真切的感觉，只是不明觉厉。


  　　郭映月和顾怡然却都做过生意，虽然不是亲自出马吧，但见识放在那里，立即就发现这个想法的好处。


  　　“这个事情可以做！新美大的扒皮实在太狠，固定的20%抽成以外，我们要搞竞价排名和营销活动，成本都是自己出，简直就是在给王子鸣打工！”


  　　顾怡然有点激动，郭映月附和道：“没错，如果不是要做连锁，我甚至都打算自己养一只配送队。”


  　　韩希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们曾经做过测算，如果只在云城做真味西施，算4家门店，只要能打开销路，将品牌推广出去，自家养十个八个配送小哥根本不算事儿，完全不需要跟任何平台合作。


  　　夸张么？

  　　不啊！


  　　真味西施的单次送餐平均价格差不多有100块，一荤菜、4两饭、一杯果汁就达标，新美大抽20块，找专门的第三方配送公司合作，单次付12块，而自家的配送队伍……


  　　单次5、6块钱。


  　　要不是营销推广不可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复制，谁耐烦和新美大合作！


  　　真味西施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上外卖，却先开公众号，就是想试试，是否可以先依靠三方配送公司度过前期。


  　　等云城所有门店都开起来，成为连锁企业，议价能力足够强，再和新美大签独家，就可以在独家基础上，再次获得一定的抽佣减免。


  　　哪怕只有1%，每年都是不少钱。


  　　而方小武提出的思路，顿时让她们看到一片新的天地。


  　　“小五，你接着说，劣势是什么？”顾怡然单手托腮，美目瞟来。


  　　丈母娘……阿姨下令，方小武当然乐于表现。


  　　“其实优劣都是对应的，大体上同样是三点。”


  　　“第一，闭环是建立在企微云上面的，意味着我们的一切都在对方掌握之中，双方的关系不对等，是个极大的隐患。”


  　　“第二，没有美团的抽成，我们同样享受不到美团的流量，因此我们要面对两个难题——获取流量、转换流量。”


  　　“第三，快速扩张，以互联网+的方式进行云扩张，享受便利的同时，其实不利于我们建立企业文化、凝聚聚合力、提升品牌价值、建立品牌壁垒。换言之，基础不扎实。”


  　　“总而言之，利大于弊，可以做，但是会对我们提出更高的要求，不容易做。”


  　　做完总结，方小武和她们一一对视，淡然笑笑。


  　　韩希夷的性格有种一往无前的劲，看那模样，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高呼“冲啊”，显然已经被彻底打动。


  　　韩希夷亲妈郭映月反而性格偏软，思索的同时，下意识把目光转向顾怡然。


  　　韩洛音的母亲顾怡然，简直就是放大的韩洛音。


  　　性格沉稳，气质优雅，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聪敏而又果断，其实是韩家两对孤儿寡母的主心骨。


  　　光看她轻描淡写的搞定五常大米供货商，就可以略见一斑，那米真心不愁卖，能拿到手，绝对是人情。


  　　沉吟半天，她抬头凝视方小武，目光幽深。


  　　“小五，咱们做吧。第一和第三暂时不必考虑，先做起来，慢慢走着看。”


  　　聪明！


  　　难题永远都有，瞻前顾后是做不成事的，先取其利，弊端慢慢解决。


  　　“关于第一点，其实我有点思路，现在时机不成熟，以后再说。”


  　　方小武又卖一个关子，点到即止，如果有个扇子给他摇摇，这就是个经典的狗头军师。


  　　三人都有些被震撼麻木的感觉，一丝丝好奇，很快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消。


  　　“做公众号订餐最难的就是获取流量，没有新美大平台，宣传推广都要靠我们自己，但幸好现在有新的流量入口，获取费用不高。”


  　　“新的流量入口，获取费用不高”，短短十二个字，精准深刻，字字千金。


  　　结合方小武刚才撩妹的举动，韩希夷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出声：“抖音？！”


  　　聪明孩子……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方小武竖起食指，冷静纠正：“确切的说，是短视频。”


  　　“移动互联网时代前半场，流量入口是微信、QQ、淘宝、浏览器聚合。”


  　　“到现在，淘宝已经被前两者甩开，今日头条异军突起，几乎完全取代浏览器，外卖平台与淘宝快速接近，共同瓜分消费购物流量。”


  　　“紧接着，新一代流量入口一跃而起，就是以快手、抖音、火山为代表的短视频。”


  　　“既然不做新美大，我们的唯一机会，就在短视频上。”


  　　三个大美女俱是一般表情。


  　　满脸叹服。


  第四百七十二章 玩家

  　　【郭映月被你的知识和眼界折服，基础好感度+10】


  　　【顾怡然被你的知识和眼界折服，基础好感度+10】


  　　【韩希夷被你的知识和眼界折服，基础好感度+5】


  　　【郭映月基础好感度35，总好感81】


  　　【顾怡然基础好感度35，总好感76】


  　　【韩希夷基础好感度40，总好感90】


  　　看着好感度提示，小五哥凝固片刻。


  　　90点好感度已然够上三垒，这么一双大长腿毫不设防的横在那里，真尼玛让人心烦。


  　　小五哥突然非常恨自己：为什么我不是一个渣男？！


  　　没办法，节操就是那么高，给摸都不摸。


  　　韩希夷被方小武一通专业性极强的忽悠给嫩得五迷三道，眼睛里明明已经写满钦佩，却还故意板着脸，很冷静的样子，超级可爱。


  　　哎！要不然……就摸一下？

  　　正纠结着，郭阿姨打开手机，好奇的问：“小五，你说那个APP叫什么？阿姨下一个看看，学学你们年轻人的思路。”


  　　韩希夷收回目光，随手接过手机：“妈我帮你弄。”


  　　郭映月和顾怡然的层次都相当之高，不过实话说，她们俩以前做生意根本不是正统路数，所以对前沿科技、商界趋势并没有太深刻的理解。


  　　顾怡然更精明些，隐隐意识到那番话的深意，抄起桌上的笔和便笺，愈发认真。


  　　“小五你的意思是，短视频才是我们的流量来源？那微信呢？你刚说过它是最大的流量入口。”


  　　诶，要不要这么夸张？！


  　　方小武平心静气，仔细斟酌着说辞，慢慢道：“微信是一个社交平台，是一个支付平台，但不是外卖平台。”


  　　“在当前时间节点上，几乎没有客户会使用微信寻找外卖，它的流量短期内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要获取客户，我们必须得在微信外面进行推广。”


  　　“对对对！”


  　　顾怡然一边记一边点头：“客户要关注我们，必须得先扫码，或者搜索店名，实际上已经了解我们。”


  　　“阿姨你说到点子上了。”


  　　方小武及时奉上马屁，笑完继续画大饼：“等以后我们把品牌知名度做起来，可以鼓励客户在朋友圈转发，每个忠实客户都会为我们打开一个人际交往圈，这也是好处之一。”


  　　“当然，初期不行。朋友圈滥转滥发人人喊打，传播慢，转化率又太低，还是得指望大的流量入口。”


  　　顾怡然饶有兴致的追问：“你为什么觉得一定会是抖音呢？”


  　　“因为它最合适啊……”


  　　小五哥信心满满斩钉截铁说服力爆表，然而谁都不知道，他打开抖音的次数都不超过20次。


  　　当智力、眼光、知识、经验都高到一定程度，有些东西其实一眼就能看穿本质，比如罩杯、形状……咳咳，道理一致，道理一致。


  　　嘿，忘掉那个，讲正事。


  　　“短视频APP里，抖音不是先行者，用户体量比不上快手，但它的用户偏中产偏小资，更追求生活的精致，运营对三俗内容三俗评论控制得比较好，正适合我们建立品牌形象。”


  　　“更关键的是……”


  　　说到一半，方小武不好意思的笑笑，整个一清纯腼腆小男生。


  　　“我觉得以阿姨你们的魅力，一定可以在抖音上爆火。”


  　　【郭映月好感度+2】


  　　【顾怡然好感度+2】


  　　【韩希夷好感度+1】


  　　话音一落，流氓系统立马开始干活。


  　　只能说，不出意料，撩神影帝出马，必然的结果嘛。


  　　韩希夷飞过来一个白眼，正想表达她的威武不能屈马屁不能移，郭映月突然轻呼一声：“哎哟！小五，又有一个你的视频！”


  　　“哪呢哪呢？！”


  　　韩希夷唰一下探过身去，瞪大眼睛盯着看，顾怡然也兴致满满的凑过去。


  　　视频的BGM一出来，韩希夷就噗嗤一下笑出声。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深情的歌声，配上一个正面眼神的特写，方小武的浅瞳自带核电，魅力无敌。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浪漫的相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然而韩希夷是知道后续发展的，想想就忍不住笑。


  　　视频继续。


  　　妹子嗲音：“小哥哥小哥哥你伸手！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


  　　大帅比茫然伸手，妹子握着小拳头盖上去，突然握住大帅比手掌，咯咯坏笑：“我！你要不要？”


  　　画外音起哄：“我们家福利肤白貌美大长腿，细腰大奶萝莉音，而且有车有房有存款，小哥哥你从了以后，统统都是你的！”


  　　画外人掏出车钥匙，往桌面上一拍，镜头特写，宝马标志。


  　　此时，BGM来到高潮！


  　　大帅比露出一个完美的深情的带着点不羁的又微微羞涩的笑容，默默抽出手，叹口气。


  　　然后回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法拉利的钥匙！

  　　镜头对准轻轻摇晃的钥匙，BGM突然一变，一声水果忍者的特效过后，欢快的逗逼音乐响起。


  　　叭叭叭、叭啦叭叭啦啦！

  　　画面定格在闺蜜的三脸懵逼上……


  　　郭映月和顾怡然从来没看过这类带反转的短视频，逗逼BGM一响起，两人当场笑喷，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上气来。


  　　韩希夷见证过这一幕，但是当现实变成视频，又配上严丝合缝的BGM，其搞笑程度呈指数级上涨，因此同样被击倒。


  　　“哈哈哈哈……拍出来怎么这么逗啊……我遇上对的人……哈哈哎哟！”


  　　三个大美女笑得直揉肚子，倒让方小武好生无奈。


  　　好笑么？

  　　外人看应该会很好笑吧，视频刚上传不久，点赞5000评论2000，可见热度。


  　　不过方小武压根就是故意的，当时他有很多种方式处理这个状况，正是因为想要制造爆点，才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来配合对方。


  　　对结果早有预料，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见她们兴致勃勃的开始翻评论，方小武无声笑笑，搜出视频自己也看一遍。


  　　“嗯，效果不错，火候控制得很好。”


  　　方小武的关注点，和她们截然不同。


  　　出点小名当个网红，这没什么，反正早晚避不开，先走一步，反而会成为上节目时的资本，避开某些恶意。


  　　但是必须把握好度，不能出蠢名、傲名、恶名。


  　　自媒体时代，有成绩就必然有关注，是好是坏，存乎一心。


  　　会出名，才是玩家。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一心二用


  　　为确认效果，方小武又看一阵。


  　　视频下面附着作者的说明——


  　　我发誓，这真的是偶遇！如果是摆拍，就让我的胸口缩回—A！如果点赞过万，就上传后续视频！

  　　然而评论并没有很给她面子。


  　　【颜宝丶】：“现在抖音的演员是越来越下血本了，座驾是法拉利并且亲自驾驶过不下15款法拉利的本宝宝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款钥匙查无此车。”


  　　【闽F48290】回复【颜宝丶】：“搜我ID，我手上就有一把你查无此车的钥匙，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这车真的是………………五菱宏光改。”


  　　【墨色丶天涯】回复【闽F48290】：“皮这一下很开心哦？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到后面那个一闪而逝的长腿小姐姐身上？”


  　　【广告发】：“欢迎来到《明明认识却装不认识》的大型系列连续剧现场收看《我要把抖友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单元，请注意，人家服务员是有工装的。”


  　　好吧，男性抖友的评论一系列不友好。


  　　不过没关系，男性抖友的评论只占一小部分。


  　　毕竟还是看脸的世界，帅是有用的，女抖友实力验证。


  　　【紫紫薇薇】：“好帅好帅好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根本不够啊！求坐标！”


  　　【绯色灬幻想】：“你们都是在哪找到的小哥哥，为什么我遇不到？”


  　　【月兮月夕0】：“老阿姨心里难受，嫁早了！”


  　　【化劫青衣】：“请顶我上去，告诉我：对着屏幕流口水的不止我一个！”


  　　求坐标的八百多赞，流口水才六百多，证明大家还是务实的，最起码很有兴趣亲眼来看看。


  　　最终会有多少云城人看到视频，并且愿意亲自过来，这不好说，不过方小武的最初目的已然达到，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的发酵。


  　　方小武关上手机的时候，韩希夷同时抬头，眼睛里带着说不清楚的意味。


  　　“你要火哦……”


  　　你最不喜欢出名的，我知道。


  　　方小武意外的看到总好感度一动不动，基础好感+1，略一思索，顿时猜到韩希夷的想法。


  　　此时正当撩。


  　　然鹅……


  　　看一眼丈母娘和丈母娘，方小武果断正经。


  　　“初期热度已经足够，明天活动以后，估计会迎来热度爆发期，我们开局很棒。”


  　　“不过一时的爆火什么都不代表，这种流量的变现难度太高，真味西施生存的基础还是品质，班长你要加油。”


  　　郭映月满脸看女婿似的满意，叹道：“小五你真冷静，不骄不躁，简直就是天生干大事的材料！”


  　　是啊，我心有多大您根本想不到……到时候您别抽我！

  　　方小武不动声色的笑笑，果断起身：“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所谓知进退，就是要在印象峰值留白，这样回味才足够强烈。


  　　郭映月和顾怡然惊讶的留客，要他吃过晚上饭再回去，方小武继续婉拒。


  　　“您不用担心我的吃饭问题，我得回去把功课补上，两个专业都挺难的，抓紧把作业搞定，明天好全力以赴搞活动。”


  　　郭映月和顾怡然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依依送别到门外。


  　　OK！完美的一天！

  　　虽说基础好感度还差得远，但是能在没隐瞒女朋友的前提下，有这样的收获，委实没白忙。


  　　哦不对，咱这是助人为乐，并没有想飞。


  　　溜溜达达走出小巷，方小武拐进云商地下停车场。


  　　有停车证还是很有好处的，918实在太招摇，每次停外面都有大群人拍照，作为一个不打算骚包的男人，小五哥表示很烦。


  　　到家时，虎牙和野猫居然都在，正赖在床上看书。


  　　“哟！真稀奇，居然没看杂志，看课本？”


  　　面对取笑，小野猫傲娇的冷哼一声。


  　　自打上次自己动手架起一个神经网络，小野猫就好像突然觉醒了一般，没事就看书、学琴、练歌，与曾经的小学渣彻底拜拜。


  　　刘怜怜更不用提，不但自学管理，还在会计系各种蹭课，笨是笨点，但学以致用的劲头很足。


  　　其实方小武挺欣慰的，达成财务自由以后，她们没有迷失，没有沉醉在享乐和虚荣中，反而活得更加自信雍容，非常非常棒。


  　　我会养出来两个极品美人的！


  　　方小武坚信，并深深以此为荣，想和她们日久生情永结同根。


  　　不过刘怜怜明显不这么想，居然冲他冷笑翻白眼：“哟，对大美女献完殷勤啦？对你的小女仆满意么？花篮漂亮不漂亮？”


  　　咦？是谁给你的勇气？

  　　方小武刚扬起手，小虎牙就主动撅起屁股，放肆叫嚣：“来打我一下试试！溅你一身血！”


  　　得，5天之内，这是个祖宗……


  　　小五哥悻悻收回手，把目光转向趴着的苏野，屁股超翘。


  　　结果小野猫头都没回，淡定之极：“我血量比她多。”


  　　小五哥顿时傻眼：“我去！你们两个塑料姐妹，现在连亲戚都可以结伴来？”


  　　这事儿太神奇了，男人无法理解的神奇，真心话。


  　　无奈之下，地位陡然降格的小方子给她俩做牛做马，又煮牛奶又熬粥的，好不容易伺候好两个主子，然后老老实实躺到大床中间，给她俩玩蛋，自己看书。


  　　《智能时代》再有两三遍就能读满，直到现在，仍旧只有一个数据处理能力，不过已经加到81点，读满以后，必上90。


  　　数据处理加强的是运算，但又不单纯是运算。


  　　在当前时代，数据本身就是个广义概念，不再局限于数字、数学。


  　　这个能力，甚至对方小武的谋略天赋都有帮助，可见其价值。


  　　方小武没有火力全开的做过测试，目前比较明显的改变是思维切换再集中能力的提高——简单点说，一心二用。


  　　必须先确认一个基于科学的严谨事实——小说里的超能力级“一心二用”并不存在。


  　　人可以在走路的时候抽烟、挠蛋蛋、思考，但这不是一心四用，因为有三件事是由潜意识支配的，并不需要集中注意力。


  　　左手和弦右手主旋律嘴里唱着歌，有些人甚至可以同时再思考一道数学题，因为前三者只要足够熟练，就可以用潜意识来完成。


  　　但人类不能同时思考两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因为思维是线性的，心理学中有个名词叫“注意转移”，讲的就是意识的单线运作机制。


  　　方小武的一心二用，其实是注意力的快速切换、快速集中，一秒钟就可以从数学题跳到物理题上，下一秒再跳回来，思绪并不会因此中断。


  　　看上去就特别像是一心二用。


  　　然而实际上，这样的运作方式，效率并不高。


  　　如果是两道不同类别的题，分别求解总共需要10秒，切换求解就需要20秒，因为不连贯必然造成脑力的浪费。


  　　这个能力的真正价值，在于对复合题型、复杂局面进行解析，思维可以从另一个领域、另一个角度切进去，找不到路再跳出来，跳着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灵光一闪就把问题解决掉了。


  　　整体而言，这个能力对综合能力的提升还是蛮大的，小五哥表示很满意。


  第四百七十四章 娘帅娘帅的


  　　11月11日，一个对单身狗满怀恶意的日子，被玩坏以后，又变成一个对钱包极不友好的日子。


  　　10点钟，真味西施尚未正式营业，就有客人涌进大门。


  　　郭阿姨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讶然的问：“欢迎光临。几位怎么这么早？”


  　　“老板娘早上好！不是说今天有活动么？正好没什么事，提前过来看看。”


  　　开口打招呼的妹子，赫然是昨天上传视频的福利。


  　　环顾室内一圈，却没发现方小武的身影，妹子失望的问：“老板娘，你家的服务生小哥哥呢？”


  　　干脆直白，让三个闺蜜顿时窃笑起来。


  　　韩希夷对此很不爽，但她很有职业道德，仍旧礼貌以对。


  　　“其实他不是服务生，是来帮忙的，大概会晚点到。”


  　　几个妹子恍然大悟：“我就说么，根本不像服务生！小哥哥帅得都能靠脸活……”


  　　韩希夷顿时无语，硬是找不出反驳的话。


  　　看不到帅哥，妹子们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我们先吃饭吧！昨天都没有好好品尝，其实她家饭菜特别棒！”


  　　“小姐姐我可以拍你么？你好漂亮！”


  　　“小姐姐昨天我有替你家的活动宣传哦，有没有什么优惠？”


  　　“我要喝猕猴桃汁，你们抓紧点单，等下再聊天啦！”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四个妹子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苏昊带着三个男青年推门而入，郭映月更惊讶了。


  　　“先生您好，今天没上班么？”


  　　苏昊呆呆挠头：“呃，有上班，不过我们不是需要坐班的工种……”


  　　就算如此，才10点钟，这么早就来餐厅，有够神奇的。


  　　意识到真味西施要火，韩希夷灿烂的笑着，站出来给大家解释活动内容。


  　　“今天真味西施有两种活动，第一种是当场找到异性拍照并转发微博、朋友圈，附字‘今天哥/姐不单身，虽然只有今天’，则可获赠一杯网红情侣果汁。”


  　　“第二种是——如果有客人劈叉长度可以超过我，那么女客人可以BOBO一下，男同志可以获得合影一张。”


  　　“大家如果有意挑战，请关注我家公众号，报名参加。”


  　　其实目前的这八位客人都对真味西施的活动有所了解，并且很感兴趣，但是看文案是一回事，看到韩希夷真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天！小姐姐你多高？”


  　　“我啊？净高178左右。”


  　　韩希夷淡定的笑笑，但观众可淡定不起来。


  　　苏昊下意识的缩缩脖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位一见钟情的女神怕是不怎么搭。


  　　老刘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兄弟，你心真大，喜欢一个比你小10岁、高半头的妹子？”


  　　老王紧跟着插刀：“昊哥啊，你以为你叫日天就真可以日天？这位的难度也忒特么高了吧？”


  　　苏昊本就是条怂狗，压根没打算付出实际行动，闻言不耐烦道：“好看就看，好吃就吃，你们思想怎么那么复杂？”


  　　几个男人嘀嘀咕咕的时候，D妹子把手举高高。


  　　“我要参加我要参加！大哥们，你们谁单身？咱们混杯果汁好不好？”


  　　D妹自然没有韩希夷漂亮，但也在及格线之上，青春靓丽又外向，顿时让几条单身狗侧目。


  　　老刘心眼多，嬉皮笑脸的问：“小店长，请问一下，你们怎么确认客人是否单身呢？”


  　　韩希夷歪歪头，忍着笑意，复述方小武的原话。


  　　“我们不确认，你敢发合影与宣言，自然有人帮我们确认，反正一杯果汁又不算什么大事。”


  　　老刘瞬间蔫下来，叹口气：“好可惜……我们哥四个就我不是单身。”


  　　D妹子顿时很兴奋，高高竖起三根指头：“哎呀！正好正好！我们这里有三条单身狗！”


  　　福利一把拍下她的手，深沉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人驻留，从昨天开始，姐就不再孤单……”


  　　A妹子无语摇头：“姐，你再怎么对着手机发花痴叫老公，还不是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傻眼.JPG。


  　　吵吵闹闹中，居然又有两波客人进店，而且不是独自前来的，一波两人，一波三人，全是女生。


  　　紧接着，方小武溜溜达达入场，推开门时，被齐刷刷的饥饿目光吓一跳。


  　　“什么情况？”小声问韩希夷。


  　　韩大小姐既幸福又烦恼，咬牙道：“装什么！你火不火你自己不知道？”


  　　方小武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全是女生，又来得这么早，应该是自己的影响，不由大感好笑。


  　　“我可真冤，昨天我就再没打开过抖音好么？”


  　　“管你看没看，反正冲你来的，你摆平。”


  　　韩希夷是不打算讲理了，可方小武也不可能提供额外服务，干脆就往吧台里一躲，接过出单的活。


  　　女生们盯着他看一阵，各种窃窃私语，不多时，就有人举手。


  　　“小店长，我要参加第二项挑战！”


  　　韩希夷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冲墙上努努嘴：“标准线在那里。”


  　　满屋子人立即转头望去，当场集体傻眼。


  　　“什么鬼？！”


  　　“这有2米1吧？！”


  　　“好扯……正常人能够到？！”


  　　“我特么一个大老爷们，举起手都碰不到……”


  　　要发起挑战的女生也是个高挑妹子，身高大概172左右，举手的时候满脸自信，甚至带着点挑衅。


  　　然而看到墙上的线以后，她彻底懵了。


  　　“你能劈那么高？不会是在逗我们玩吧？”


  　　韩希夷叹口气，慢悠悠走到墙前，也不活动身体，随意至极的一个高抬腿，双腿立即形成一个笔直的一字型。


  　　所有人就一个感觉——真特么长！

  　　右脚脚尖崩得笔直，但仍旧差2厘米左右，那条线画得实在太高。


  　　挑战妹子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只见韩希夷轻轻一踮左脚，脚掌离地，右脚轻松过线，甚至还富余出一两厘米。


  　　一阵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开……


  　　麻蛋，本来就那么长，还特么会特技，这怎么玩？！


  　　与她们的绝望无奈相反，A妹子这会儿超级兴奋，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一直叫着。


  　　“小姐姐你好帅！”


  　　确实，那股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范儿，娘帅娘帅的。


  　　方小武遥遥竖起大拇指，通过口型传递给她四个字——你、也、要、火！


  第四百七十五章 网红情侣果汁

  　　被打击得够呛，放弃挑战腿神以后，苏昊那几条单身狗意外的受欢迎。


  　　女多男少阴盛阳衰的时候，男人就会变成弱势群体，而女人则会反常的活跃嚣张。


  　　D妹子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找上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苏昊，黏糊糊的问：“小哥哥，我们合个影好不好？”


  　　苏昊有点懵逼，嗫喏着没说出拒绝的话，然后身旁的老王马上就被另外一个妹子“看上”。


  　　韩希夷端着米饭过来时，好心提醒一句：“请注意，奖励的果汁只能由合影双方分享哦！但是我保证，味道很好。”


  　　一句话，顿时激起妹子们的竞争欲望。


  　　光从米饭就能看出来，这家店的品质很高，活动奖励应该不会差。


  　　一阵软语温言，苏昊第一个投降。


  　　合影、上传、PO文，一系列程序搞定，苏昊看着微博里两人比心的照片，心里居然有点甜丝丝的，对韩希夷的爱慕都弱下去两分。


  　　毕竟女神可望不可及，对别的女人产生幻觉没毛病。


  　　没多大会儿，韩希夷笑盈盈送上一杯果汁，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水晶杯超漂亮，更有意思的是，杯子其实有两个独立的空间，而且不是直上直下的隔开，是两个螺旋形空间交缠在一起。


  　　红和橙缠绕在中间的蓝芯上，本就足够漂亮，等到杯子放在两人中间，韩希夷又从兜里掏出一枚火机，点燃后在中间的蓝芯上轻轻一撩，一缕幽蓝的火焰升腾而起，瑰丽无比。


  　　“哇！好漂亮！”


  　　D妹子满眼星星，开心得不要不要的，马上转身对A妹子招手：“小叶快来给我拍个视频！”


  　　转圈拍摄一阵，苏昊又被大家起哄坐过去，面前摆着情侣果汁，两人又拍一张照片，各自发到微博。


  　　“情侣果汁，超漂亮超惊喜！感谢#真味西施#、#1111的温暖#”


  　　清冷雅致的火焰中，苏昊和她同时喝一口果汁，看着红橙平面同时下降，互不干扰却又统一和谐，心里浮起淡淡的感动。


  　　有生以来第一次，苏昊主动开口。


  　　“我叫苏昊，你呢？”


  　　“我叫吴雨心，加个微信吧，号码139XXX，昵称雨碎心驿。”


  　　“真巧，我昵称是日碎天空！”


  　　“哈哈哈哈！你、你好逗……”


  　　D妹子很开朗，尬聊得以继续，没死在日天的伟力下。


  　　另一边，高达6个单身妹子在羡慕的看着这杯果汁，女人嘛，对好看浪漫的东西永远没有抵抗力。


  　　老刘看着另外两个大龄攻城狮从狗不理陡然变成香饽饽，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然而这就是游戏规则。


  　　郭映月和顾怡然看着不大的小店笑声不绝，满脸欣慰，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方小武。


  　　方小武感应到注视，微笑颔首，年轻的脸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气度，谦谦似君子，温润如玉。


  　　顾怡然叹口气，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想起谁，郭映月竟也跟着叹口气，怜爱的看一眼女儿。


  　　生命最美的就是相遇，最苦亦然。


  　　……


  　　客人一波波的来、一波波的去，韩希夷穿花蝴蝶似的忙碌着，很快，方小武就不得不接替郭阿姨去招待客人，让她帮厨并处理一杯杯的果汁。


  　　网红情侣果汁比预想的更受欢迎，单身的年轻人，没谁会拒绝这样的温暖，平时没有勇气的，此刻给足自己理由，总能踏出第一步。


  　　接近11点半的时候，刚刚开业第二天的真味西施，迎来第一次客人排队。


  　　万幸万幸，方小武早有准备。


  　　“亲爱的顾客们，小店空间有限，如果想在店内就餐，麻烦大家领取红色号码牌，在门外排队并转告后来者，万分感谢。”


  　　“外卖请领蓝色号码牌，店内排队等候即可。”


  　　特别奇妙的是，明明是一家主做外卖的店，打包的客人却不多，都在外面排着队。


  　　大约是因为，现在的客人都是被昨天的传单和抖音吸引来的，目的更多是参与活动，而非快速就餐。


  　　11点40左右，情况顿时大变样。


  　　田甜带着黄二凤、痞子卢等人过来，下了一个高达30盒菜的超级大单。


  　　光是云商大厦，闻讯过来订外卖的就不下15人，平均每人都代表至少3盒锡纸菜。


  　　田甜拿着号码牌小心的避在墙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赞叹道：“才第二天生意就这么棒，小五你们成功了！”


  　　方小武忙得都没时间回话，先喊一嗓子痞子卢：“卢哥，帮忙发下号！最好再出去维持一下秩序！”


  　　等到痞子卢颠颠的开始帮忙吆喝，方小武才一边出单一边跟田甜聊天。


  　　“昨天吃得怎么样？合口味么？”


  　　田甜异样的看着方小武：“你看着我出单子？！不怕单子出错？”


  　　“没事，扫一眼足够。”方小武笑笑。


  　　伪一心二用的能力听着逼格不高，其实已经远超常人想象，手脚忙，脑子仍旧游刃有余。


  　　“最烦你们这些天才……”


  　　田甜嘀咕一声，才正式回答上个问题。


  　　“昨天陌董吃得特别开心，那道扇贝瑶柱烤虾一点没剩，破天荒的说句‘很用心’，算是难得的赞誉，今天特意嘱咐我换两样试试。”


  　　“那是鲜贝，每天早上现处理，批发价都30多。”方小武很得意，“真味的特色就是用心。”


  　　聊两句天的功夫，后厨一台烤箱开炉，一次性烤出12盒菜。


  　　田甜啧啧称奇：“你们这个效率……”


  　　“没效率敢在这地方开店？”


  　　现在排外卖的队伍比堂食要长很多，毕竟是陌董都说好吃的菜，云商不少部门都来尝鲜，但是清理的速度更快，每二三十秒都有一个客户带着一堆饭盒出门。


  　　肆意侵袭的饭菜香气让堂食的队伍有些骚动，好多人都在探头观察店里那六张桌子。


  　　不过今天是一个有活动的特殊日子，他们注定要继续馋很长时间。


  　　队伍越排越长，从四五个人到七八个人，再到十来个……队伍越长，原本没什么倾向的食客就越好奇，纷纷进店询问。


  　　交个鸡站在窗前，看着门可罗雀的自家店铺，黄牙差点咬碎。


  　　才第二天，自家生意就减少50%，这怎么玩？！


  第四百七十六章 铺天盖地的弹幕


  　　“叫个鸡大鸡排，好吃不贵，惠而不费，吃过就爱上它！”


  　　“一口下去，浓浓爆浆，外酥里嫩，麻辣鲜香！我们卖的不是鸡，是生活！”


  　　叫个鸡打开扩音器，放在室外的音箱立即涩情的叫唤起来，很是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


  　　然而，那些人只是转头看过来一眼，就再次低头刷手机。


  　　宁肯排队都不来吃鸡，你们都是蠢货吧？！


  　　是吧是吧是吧？！

  　　叫个鸡恨得直咬牙，差点举起喇叭亲自叫鸡……叫卖。


  　　忍了忍又想了想，他悄悄溜出店铺，绕到队伍最后，找上一个单身的小哥攀谈。


  　　“老弟，你这是排的什么队？那家店是干什么的？”


  　　那男孩岁数不大，好像是个大学生，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街区，这让叫个鸡非常不解。


  　　男生回头瞥他一眼，随口道：“那是一家锡纸菜，据说很贵很特色。”


  　　叫个鸡继续往下诱话：“你都没吃过就来排队？速度这么慢，得排多久啊……”


  　　“今天她们家有个活动，肯定会慢啦！不过我一定要试试，看看是不是真那么……呃，那么有意思。”


  　　男生说到最后有个停顿，原话大概不是那样。


  　　叫个鸡又试探道：“今天排队的好像都不是附近的白领？怎么那么多年轻孩子……哟，女生占一大半啊！”


  　　男孩抬头看一眼队列，目光在一个娇小萌妹子的身上驻留片刻，方才回应。


  　　“这店在网上很火的，附近甚至有不少大主播在扫街。”


  　　什么意思？

  　　叫个鸡有点懵，每个字都听得懂，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吃饭跟扫街有什么关系？

  　　大主播又是什么鬼？


  　　男生点开一个视频，显摆的给叫个鸡看：“喏，你看，她们家店的宣传视频，上百万心，几万条评，另外两条热度更高，云州的抖友都想来看看。”


  　　叫个鸡没搞懂什么心和评，但是那视频里的情景他见识过——那不就是开业第一天大家上门拜访的实拍么！拍视频的小姑娘他都认识！

  　　“就这？为什么会热度很高？”叫个鸡满脸震惊。


  　　他完全搞不懂，只是拍拍老板、服务员的脸和衣服，什么爆点都没有，短短十几秒，为什么会火？！


  　　男生不屑的瞥他一眼，讥讽道：“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美女帅哥？这视频可是无美颜无滤镜的！”


  　　叫个鸡顿时被噎得没话说。


  　　当然没见过！

  　　要不然他当时怎么会被迷得舍不得走？


  　　“麻痹，这个看脸的肤浅世界啊……”


  　　叫个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意恐怕是没救了，就算味道一样，难道自己还能去整个容？


  　　好绝望好绝望好绝望……


  　　男生不再理会他，踮脚看向店内，发现又有两桌客人结账买单，兴奋的一挥拳。


  　　与此同时，云商后巷外的正街上，【刹那方华弹指红颜老】举着自拍杆，正对着摄像头哔哔哔哔。


  　　“兄弟姐妹们，今天阳光明媚天高气爽秋风嗖嗖吹得唧唧凉，那红我将带领大家去追寻那茫然不可知的奇迹般的未来……”


  　　手上另外一台手机屏幕里浮现出弹幕：“说人话！”


  　　明明叫方华却被生活强歼不得不自称“那红”的【刹那方华弹指红颜老】马上改口。


  　　“今天哥就带你们去寻找那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法！拉！利！9！1！8！请大家鼓掌！燥起来！激烈点！拿出你们的热情！”


  　　方华傻逼兮兮的在大马路上对着手机发疯，路人纷纷避让，却又见怪不怪。


  　　直播行业经过前期的野蛮生长跑马圈地造假传花，如今正处在一个必然又突然的退潮期。


  　　持续整整一年的资本寒冬以后，炒商们逐渐回归理性，于是无以为继的平台纷纷开始露屁股。


  　　原本就不属于主播的光环被剥落，生存环境和待遇都在削弱，竞争压力却陡然暴涨，每个主播都疲于奔命。


  　　方华就是这样一个苦逼主播，混在逗鱼平台的户外直播区，以逗壳子凑热闹为生。


  　　作为一个经常在云州地界上压马路瞎晃悠的男人，他早知道云城有两辆传说中的三大超跑——保时捷918 Spyder以及法拉利LaFerrari，甚至就连迈凯伦P1都出现过不止一次，只不过挂的不是云州车牌。


  　　法拉利LaFerrari是成家公子的，极速联盟的镇盟之宝，很多爱车人士都知道。


  　　保时捷918 Spyder的去向就很神秘，坊间传言纷纷，几次露面，车主都不一样。


  　　按说，若不是三车齐聚的特殊情况，单纯拍超跑是没什么爆点的，根本不值得特意追踪。


  　　但是昨天抖音上突然火起来的一个短视频，让方华发现一个机会——大火的机会！


  　　那是一个反转的撩汉视频，如今在抖音上已经有近百万赞，很多外地抖友都在怒斥演员嘲笑演技，但方华觉得不是。


  　　混主播圈的，对视频都有种天然的敏感度，所以方华对方小武印象很深，毕竟这位是在云城火过一阵的状元，是现在很多段子的源头。


  　　尽管热度早已经过去，而且方小武的变化不小，但方华非常擅长记人，所以回头一搜就确定，是他！

  　　同在一个城市，要找到一个知道具体去向的名人能有多难？


  　　随便联系到一个刚上云大的亲戚，分分钟就能打听到一堆情报！

  　　金融学院17级大师兄，兼修数学，很受老师信重，很忙，经常开一辆奔驰C200L，偶尔有豪车接送，其中不乏超跑。


  　　消息很多恨杂，尽管没有任何一条能够确定拉法就是方小武的，但方华判断，极有可能！


  　　户外主播圈跟跑车圈常有接触，很多人在路上拍到超跑，都会分享到超跑论坛，花点心思一搜就知道，那辆拉法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到云商附近。


  　　再结合方小武在视频里拿出的那枚“查无此车”的法拉利钥匙……答案不言自明。


  　　“兄弟们，看福尔魔方带你们找到那辆神秘的拉法！给你们草出一个大新闻！”


  　　方华嗷嗷叫唤着，跟打了鸡血似的。


  　　但是无论弹幕怎么问“找那车干嘛”、“什么大新闻”，他都是笑而不语，神神秘秘的装逼到底。


  　　现在说就不好玩了，真找到以后，哥要让你们看看，哥是怎么火到抖音上面的！

  　　生活艰难啊，鱼要是逗不下去，哥就去抖一抖，未尝不是个退路……嘿嘿嘿！


  　　方华仰头怪笑，得意的露出上牙膛：“我跟你们讲，就哥这敏感度、哥这个对热点的把握能力，火不起来，真的，全怪你们太捞！”


  　　【来来来翁】怒发弹幕：“你特么要不是这么丑，早特么火了！”


  　　【最后的中二病】秒接：“你特么哪怕丑得再干净点，也特么早火了！”


  　　大家排好队形，弹幕铺天盖地：“心里没点B数！”


  　　领好你们的龙套！

  第四百七十七章 自家孩子

  　　客人太多，那四个发视频的妹子早已经离开，但方小武仍旧不缺人撩。


  　　就在他给一桌三位妹子送上饮料的时候，其中一个笑嘻嘻搭讪：“小哥哥你知道么？你现在超火的。”


  　　所以呢？


  　　方小武歪头看着她，表达出这样的疑惑。


  　　照例是有妹子在拍摄，所以小五哥的姿态是随意中带着矜持，自己觉得帅帅哒。


  　　于是妹子花痴的问出一句废话：“小哥哥你不激动么？”


  　　笑，不羁，云淡风轻，含而不露，嘴角微勾。


  　　“请慢用。”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片涩情的惊呼：“哇好帅啊……”


  　　忙碌中，一桌大概只能聊一两句，然后有个小哥突然告知：“哥们现在外面有很多人在找你的车。”


  　　方小武没搞明白里面的逻辑，纳闷的问：“找我车干嘛？”


  　　“看你是不是吹牛逼呗！”那哥们心直口快，一句话就让好多妹子对他怒目而视。


  　　真够无聊的……


  　　方小武哑然失笑，随口道：“那可不好找。”


  　　普通人就算猜得到918停在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照样进不去拍不到。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正确理解这话的含义，那哥们大概以为方小武装逼装漏了不敢承认，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微嘲笑容，锲而不舍的追问：“哥们你车钥匙呢？敢不敢给我看一眼？”


  　　方小武眼神都没斜一下，随口一句“请慢用”，接着去忙自己的。


  　　屁大点的小插曲，结果却让这青年得意洋洋的笑起来，全程拍摄的妹子倒是急得不行，发出一声哀叹。


  　　“小哥哥为什么不证明自己？”


  　　“就是！干嘛要被那种丑八怪磕碜！”


  　　“莫非真是改的钥匙？”


  　　“不可能！我确认过眼神，小帅哥是诚实的人！”


  　　“不应该是对的人么……”


  　　一顿叽叽喳喳，什么都没讨论出来，很快，她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真味的米饭上。


  　　“哇！这饭比那家伙吹得还好吃啊！”


  　　“真的哎，视频没夸张，米饭确实极品！”


  　　“有句话我必须说——老娘头一次在消费以后觉得钱没白花，真的是好吃又好看！”


  　　“骚蹄子，谁好吃？谁好看？”


  　　又是一通叽叽喳喳，这三个妹子对真味西施的活动没有一点兴趣，闷头吃得这叫一个开心，一时间都不怎么看方小武了。


  　　韩希夷听到她们讨论，这才知道，原来店里的米饭也上了热门。


  　　真是一群好同志啊，不遗余力的自发宣传……


  　　就以今天每个人都要拍两下的架势看，自来水大军又要扩大，红妥妥的。


  　　终于把午休时间支应过去，都没等大家休息一会，左哲圣带着一些同学过来嘚瑟，方小武没记错的话，这时间原本有课。


  　　没多大会儿，成池、成以航、魏锋哥几个来访。


  　　再之后，数学系两朵花结伴前来。


  　　再再之后，韩希夷高中同学又过来一小帮。


  　　最最最神奇的是，大陌总没过来凑热闹，她公司里的两个新签约网红跑过来蹭热度了！

  　　俩妹子一来就直奔方小武，刚要施展十八般武艺开撩，一眼认出最近总去陌紫妍公司的成池，赶紧过去打招呼。


  　　看着她俩各自带着一个助理，开着手机，成池笑问：“这是干嘛来了？”


  　　尖下巴蛇精脸特别实在：“撩撩小帅哥顺便吃饭。”


  　　成池坏笑：“快去快去！这热闹我特别想看。”


  　　成以航魏锋他们一阵爆笑。


  　　另外一个妹子是上戏毕业的，特别不怯场特别擅长解放天性，大大咧咧冲方小武一招手，小动静娇滴滴的。


  　　“小哥哥，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下？”


  　　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一撩T恤，露出……露出皮带，吓唬那个已然懵逼的上戏妹子。


  　　“你最好别浪，看着没？你们老大给买的。”


  　　“我们老大？！”


  　　俩妹子求助的望向成池。


  　　三个无良男人已经笑趴下，喘着粗气确认：“对！就、就是最大那位……”


  　　妈呀！这是个什么样的小哥哥？


  　　网红妹子顿时老实下来，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


  　　店里没外人，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魏锋他们尝过味道以后，分别关注真味西施的公众号，并且认真的和郭映月商量送餐的问题。


  　　一下午就在迎来送往中过去，在名气持续发酵的同时，真味西施又迎来晚上的正餐时间段。


  　　忙忙碌碌中，小店收获无数的好评，针对米饭的、针对菜品的、针对网红果汁的、针对老板娘和小店长的、针对服务生的……


  　　一直到晚上8点，店里才算消停下来——因为所有的食材都已售罄。


  　　光结算就耗时半个小时，最后的数字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2万7！


  　　哪怕按人均消费100元来计算，这也意味着整整270个客户，实际人均消费没那么高，所以客流量不止300。


  　　一家50平的小店，做出这样的日销售，简直就是个奇迹。


  　　看着这个数字，郭映月、顾怡然眼眶微微发红，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抑。


  　　“小五，虽然语言很苍白，但阿姨还是要谢谢你……”


  　　“您可别客气！”


  　　方小武赶紧拦着，“先和韩洛音同班再和韩希夷同班，多大的缘分？我就是尽点绵薄之力，真正应该骄傲的是你们。”


  　　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

  　　郭映月和顾怡然的满意，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好感度继续往上飙。


  　　“好！好！”


  　　郭映月一点不见外的拉着方小武的手，笑容慈爱，“以后我就拿你当自家孩子了，红包阿姨现在给不起，但真味西施永远有你一份！”


  　　股份算个六！

  　　您再说一遍，前一句是怎么回事？


  　　方小武下意识瞟一眼韩希夷，大小姐偏着头，眼睛朝天。


  　　小样！你以为就你会傲娇？

  　　“可别，要是没有韩希夷隔着，我应该叫你姐姐的，看上去明明就是同辈人嘛！”


  　　傲娇武严词拒绝孩子的说法，明明心怀不轨，看上去却是那么诚恳。


  　　韩希夷震惊了，傻孩子二碗更是瞪圆眼睛……还特么可以这样的？！


  　　郭映月和顾怡然高兴就好，小孩子一边去！


  　　两位丈母娘马上指挥小孩子干活：“希希和二碗关店门，咱们出去庆功！”


  　　四人欢呼，一人气鼓鼓。


  　　简单但热闹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10点半，大家都喝了酒，方小武和韩希夷索性就没回去开车，各自打车回家。


  　　就在方小武看着好感度面板，笑呵呵爬楼梯的时候，正有人为他疼得撕心裂肺。


  　　“阿嚏！”


  　　云商大厦停车场出口外的一处绿化带里，方华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稳定着仅剩的三五个粉丝。


  　　“兄弟们，信我！那车绝对就在这下面，他逃不出哥的火眼金睛！真的，不在我直播吃屎！”


  　　【鬼灯吹月】：“你现在拉热乎的都休想再骗我一个鱼丸！”


  　　【苏大帅比的衣食父母】：“今天的更新真特么水！难以置信我竟然看你蹲坑蹲了整整10个小时……”


  　　方华满眼血泪：“兄弟们我也很绝望的好吧？一个逼吹出来你们总要让我装完吧？马上马上！我觉得丫挺的马上就会回来！”


  　　【冷月潇】：“四个小时之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真的，我觉得你还是直播绿化带拉屎吧，留下一个是一个对吧？”


  　　【Ganker】：“散吧散吧，那红真没红命，丑得太没个性，穷得氪不动智商，俩字——没得救。”


  　　吵吵闹闹中，11点……12点……1点……


  　　方华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四百七十八章 新的征途


  　　第二天，方小武上午回学校上课，中午才去真味西施看一眼。


  　　虽然已经没有活动，但顾客反而比昨天更多，因为热度其实远远没到最高峰，第一个视频的发酵就需要不少时间，更别提还有昨天的各种新料。


  　　至少一个月内，不必担心热度消散的问题。


  　　方小武到店里的时候，以福利妹子为首的四人组又在，只是已经吃完饭，正遗憾的给新顾客让位。


  　　她们一看到方小武，眼睛顿时一亮，马上举起手机。


  　　小五哥心情好，对她们笑笑，立即引发一阵小小的惊呼，以及顺杆往上爬。


  　　“小哥哥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等得心都碎了……”


  　　“咦？！你这说来就来的哀怨是怎么回事？”


  　　小五哥瞪大眼睛，愉快的皮一下：“我对你们有责任么？有爱么？”


  　　好多人都是一愣，愣完以后，哄堂大笑。


  　　发现小哥哥并非随时随地都辣么高冷，接替她们位置的女顾客马上跟进。


  　　“小哥哥，现在你是我们的，我要求马上点餐！”


  　　同伴迅速补充：“并且服务时要面带微笑，我要那种苏一点、欲一点的！”


  　　小五哥压低声线，磁性的嗓音缓慢的流淌出来：“那……要不要……我坐下来陪你们吃？”


  　　妹子一懵，随即惊喜万分，爆炸高呼：“要、要！我要我要！”


  　　尚未离去的福利等人嫉妒的差点发狂，直揪头发。


  　　然鹅方小武秒变正经。


  　　“小姐姐，请正确区分撩和吐槽，区别很大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对象变换，情景与刚才如出一辙，其中以福利笑得最为猖獗。


  　　新顾客却完全不以为意，摇摆着腰肢起身，在方小武身前转一圈，留下一阵香风，然后拧哒拧哒的走向前面。


  　　新顾客应该同样是网红，大陌总公司里那俩网红没来，她俩算是接棒的？！

  　　两个妹子光彩照人，经典的上镜妆，细腰长腿大高跟，各带一个助理。


  　　没看错的话，她们应该是平面模特+走秀模特的组合，一个净高有1米7，身材正常，另外那个差不多1米75，两条腿瘦得像筷子似的。


  　　走到店里唯一的空地前，俩妹子好奇的望向墙壁：“这就是小店长的登高线？我要试试！”


  　　虽然已经没有活动奖励，她们还是跃跃欲试的发起挑战，好多年轻客人都跟着起哄——小店长，上腿！

  　　然而没用韩希夷出马，俩妹子就纷纷败下阵来，几番尝试，穿着10厘米高跟都没能够到线。


  　　顾客们看着韩希夷的目光顿时有些骇然，平模也就罢了，T模那两条大长腿的视觉效果可是超级震撼的，就这都差几厘米！

  　　有对比，方知真·腿神的可怕。


  　　小插曲过去，午休时间的主题仍旧是忙。


  　　今天中午，来自云商大厦的外卖订单比昨天又有增长，隔壁大厦也开始拨打订餐电话。


  　　幸好标准化流程的出菜速度特别快，又有两个新服务生帮忙，终于将销售高峰应付过去。


  　　坐下休息的时候，方小武打量几眼两个新员工，悄声调戏韩希夷：“新员工颜值不错嘛！怎么，准备跟我回校了？”


  　　“什么叫跟你回校？”


  　　韩希夷怒翻白眼，傲娇至极：“说得好像没有你我就不上学似的，小弟弟，注意你的身份！”


  　　随便喽，你开心就好。


  　　“顾姨呢？”


  　　“在另外三个核心商圈找房子。”


  　　方小武秒懂：“准备开分店？”


  　　“嗯，热度这么好，不及时铺开挺可惜的。”韩希夷点点头。


  　　道理没错，娘子军决断力惊人，行动力更是可怕，方小武还是很欣慰的。


  　　“缺不缺钱？”


  　　正常应该是缺的，然而韩希夷得意的笑：“不缺，小婶家里还有点底子，比我家强。而且我卖出去三款包，加价卖的。”


  　　方小武马上想起当初落下的闲子，看她臭美，立即施以打击：“还不是我的主意？”


  　　“你！”


  　　大小姐顿时气结，可又不得不承认，那些超级奢侈级的包包能卖出去，确实要归功于方小武的套路。


  　　无言可辩，大小姐只能不讲理，摆出一张臭脸，高冷的瞪他。


  　　方小武逗完就拉倒，自然的转移话题：“你注册个抖音号，以后每天发个视频，慢慢经营人气。”


  　　事急从权，前期需要爆点，方小武为友情，不得不亲自出马卖肉，但此事不可久，到最后还是得让她们娘四个自己立住才行。


  　　韩希夷当然懂这个道理，乖乖点头：“好，我会慢慢学。”


  　　“没那么难，不要搞得这么郑重。”


  　　小五哥哑然失笑：“不会套路无所谓，美到你这程度，尬聊都涨粉。想火你跟风就行，什么流行做什么。”


  　　韩希夷的劣势在于，以前的她从来不屑于在自媒体上营销自己，微博从来都不放露脸照片的，更不怎么拍视频。


  　　其实仔细看抖音就知道，那里面真正的豪门子女是少数，晒泳池、晒别墅、晒豪车、晒奢侈品的，大多是工作关系——各种意义上的工作。


  　　豪门高官的子女，低调者是大多数，像金毛犬赵子刚那种是绝对的少数派。


  　　一时间让韩希夷转变观念，马上学会以此为生的网红套路，肯定不容易。


  　　不过她有她的优势——纯天然的、充满高级感的美。


  　　这年头，有脸就什么都不怂。


  　　韩希夷别夸得抿嘴浅笑，矜持道：“放心吧，我准备主打纯素颜，不开美颜、滤镜，做自然派代言人，进而树立真味的品牌形象。”


  　　“诶？思路很好啊！”


  　　方小武诧异的看她一眼，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看来你没少用心，我觉得很可行。”


  　　网红同样有级别，搔首弄姿绝不可行，但是扬美名并非坏事，例子参见奶茶。


  　　得到总策划师的认同，韩大小姐谈性渐浓。


  　　“我不会什么热闹都凑的，三俗的段子、无病呻吟的发泄，于我于品牌都没有任何益处，我可能会以生活为主题，多宣传一些积极正面的东西，分享生活、学习、美食……”


  　　方小武插口，出个很正派的馊主意。


  　　“让韩洛音把帝都旗舰店筹建起来，你俩互相联系，多点互动，素颜学霸姐妹花，会火的。”


  　　韩希夷没法违心的说不好，别别扭扭冷哼一声：“哼！你和她说去！”


  　　方小武懒得搭理，爱说不说，反正是你家生意。


  　　结果会如何？

  　　显然的么……完全不需要担心。


  　　避过这个敏感的话题不谈，小五哥随口说起别的：“以后我就不过来了，拍摄马上就要开始，我得做点准备。”


  　　韩希夷干脆点头：“你加油，我们能行。”


  　　方小武见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跟郭映月打声招呼，毫不拖泥带水的闪人。


  　　是时候开启另一场征途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好看么？！


  　　出门时，阳光正好，小五哥只觉得浑身轻松。


  　　【外卖西施】的任务已经可以算做是完美完成，只等一个月时间一到，奖励自然到手。


  　　可以肯定，超额奖励一定能拿到，具体是什么，倒是挺让人期待的。


  　　当然，正派五最期待的还是基础好感度转化，要是能有个二三十点……哎哟哟，不敢想不敢想！

  　　回校回校，上课去，读圣贤书，拒绝低俗！


  　　当然，回学校上课之前，得把918开回小区停好。


  　　方小武带着鸭舌帽从云商后门绕到地下，开着噪声最小的城市模式，缓缓驶出车库。


  　　刚到路面上，眼角余光突然发现，有道黑影“嗖”一下闪出来。


  　　有刺客！

  　　小五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死胖子，一身草屑泥巴，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好似即将被遣送的南非偷渡难民，却诡异的举着手机。


  　　“兄弟姐妹大叔大爷们！看看！看看！红爷我说什么来着？！918！就特么在这儿！”


  　　死胖子撕心裂肺的吼着，又哭又跳，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遇到精神病了？


  　　离远点，别被传染……


  　　小五哥下意识一脚油门踩下去，瞬间加速到40迈，留给那胖子一股尾烟。


  　　那红方华目瞪口呆，眼珠子溜圆，傻掰掰的看着远去的车灯。


  　　弹幕里已经睡一觉起来甚至造过两轮小人的观众们纷纷表示怀疑：“大兄弟你真拼……蹲一宿就为拍这两秒不到正脸都没的一哆嗦？”


  　　【语尽文休】：“哥你真红不了……我67的智商都比你高。”


  　　【学会成长】：“66？66！给红胖子跪了……你什么时候能成长一点？”


  　　【半世仙缘】：“拿我大刀来！老子信了你的邪，陪你蹲草丛俩小时，就给我看这个？！”


  　　【Embers_余烬】：“真的不应该信任你个瓜娃子，感觉我的智商又一次被你拉到同一级别……”


  　　方华欲哭无泪，最痛苦的是根本没拍到车主的脸，这要怎么证明抖音里那枚车钥匙是保时捷918？！

  　　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红的机会从面前溜走，简直痛不欲生、生无可恋、恋爱不如撸、撸死拉倒！

  　　巨大而强烈的刺激让方华孤独而寂寞的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仰头遥望湛蓝天际灰暗的云，喃喃自语，诗意横生。


  　　“兄弟们，我需要小静静，请给我一点时间舔舐伤口……”


  　　【我的小静静】：“找我干嘛？！”


  　　茫茫多的“干”字，就是方华在屏幕上看到的最后一幕。


  　　关掉直播间，落寞的胖子打开抖音，找到那个导致他落到如此境地的视频，点开评论慢慢翻看。


  　　“五菱宏光改笑尿……”


  　　“已出新视频，小帅哥并不敢亮出钥匙。”


  　　“对啊，作者你自己上传的新视频，钥匙呢？戏演全套好不好，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好假的服务员，真的，都不如安安静静卖脸。”


  　　“难道问题不应该是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如此针对一个少年么？一边倒的评论真是难看。”


  　　【梦幻之星1992】：“难看的是那一水的‘求嫁’、‘我老公’吧？没见过男人似的。我更帅我炫过么？我开保时捷918我炫过么？”


  　　看到这条评论的瞬间，方华恶向胆边生。


  　　噼里啪啦打字。


  　　回复【梦幻之星1992】：“小帅哥叫XXX，服务员是客串，但座驾确实是918，你有没有他帅不好说，但我敢肯定你没有918。姐妹们顶我上去，前三爆密料！”


  　　实话说，以现在的时间段，新评论直接沉下去的概率很大，抖音里视频的时效性很高，一个视频的热度能持续多久，谁都说不好，但通常不会超过半个月。


  　　方华其实就是发泄一下郁闷，并没有想怎么着，但是没过半分钟，那货居然再次回复他。


  　　“五菱918？你们这些水军为炒热度，下限也是够低。”


  　　卧槽！我下限低？！


  　　红哥我特么就没下限好么！

  　　有B可以撕，方华的郁闷和困劲顿时找到发泄口，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撕着撕着，慢慢就有很多人跟进，评论的点赞数也渐渐上去，莫名其妙的就发展成两个阵营的对损，完全始料未及。


  　　风波一点点的酝酿，对此一无所知的方小武，却在收束精力，用心读书。


  　　今天下午的课是分析，小五哥已经看完整本教材，带听不听的做着门萨智商测试。


  　　其实这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不过现在没什么训练方向，倒是不妨拿这些题来热身。


  　　课间的时候，冯洋突然当着方小武的面祝贺宇航：“航哥听说你过终试了？恭喜恭喜！你是咱们学校独一份吧？”


  　　宇航淡然一笑，摇摇头：“没什么，其实是很多厉害的学长没时间参赛，咱们数学系大三大四好多牛人，我是捡个新生压力小的便宜。”


  　　谦虚是挺谦虚的，可是你瞥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小五哥有点无语。


  　　刘雨涵惯例的坐方小武旁边，自然而然的，冯洋和宇航都坐在附近，形成一个很有趣的生态圈。


  　　方小武不打算吭声，可刘雨涵什么都没意识到，惊讶叫道：“哇！宇航你好厉害！咱们学校只有你出战？代表啊！”


  　　毕竟是个学数学的少年，没什么城府，被系花这么一夸，顿时有点飘。


  　　“哪里哪里，我最多也就代表一个数学系而已，像计院的变态白无双根本没参赛，金融系大师兄小五哥不也没时间么？”


  　　冯洋顿时呵呵怪笑：“没时间好，没时间多好！”


  　　又关我什么事？！

  　　方小武真心觉得冤，可是又提不起兴趣来怼两个少年，那叫一个无奈。


  　　系花还是护着他的，马上打岔：“宇航那你什么时候去录节目？节目组会不会来采访你？”


  　　“这周五去故都。”宇航持之不懈的谦虚着，“我是重在参与，单独采访可不够格。”


  　　说话间，只见方小武突然接起一个电话。


  　　“王导您好。嗯？不是周五录制么？”


  　　四周一静，宇航、冯洋、刘雨涵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


  　　“单独采访？要做宣传片？其实我这里没什么好采访的，如果不是特别必要……”


  　　对面突然加大音量，在安静的环境中传出话筒。


  　　“特别必要！你是状元啊！”


  　　方小武皱起眉，答应得很勉强：“那行吧……但是请先征求我们院长的意见，好吧？”


  　　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大致猜到什么事的冯洋和刘雨涵，愕然张大嘴巴，凝固如雕塑。


  　　而数学系代表宇航同学，嘴角一直在抽搐，堪称生无可恋。


  　　WhatThe法克？！

  　　我刚开下屏，你马上就薅我护腚毛？！

  　　我光屁股好看么？

  　　啊？！


  　　好看么？！


  第四百八十章 生物副脑改造


  　　少年和老油条的最大区别就是脸皮。


  　　宇航整体上还是个比较单纯的少年，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当着倾慕对象被扒下裤衩露出没开过光的小吉吉，将尽力掩藏的脆弱、羞涩、虚势尽数袒露，那种酸爽……啧啧！

  　　“砰！”


  　　宇航猛的站起来，大腿重重撞在桌子上，掩面而去。


  　　冯洋的脸色也不好看，青一阵白一阵，恼怒的瞪方小武一眼，帮宇航收拾好书本匆匆追过去。


  　　出门时正好碰到讲师，缩着脖子喊一嗓子：“老师我肚子疼！”


  　　不知道老师信没信，反正刘雨涵和王薇是看得目瞪口呆。


  　　“小五哥……你啊……”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无奈，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


  　　“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过。”方小武摊开手，表情无辜。


  　　这锅坚决不背，一直都是他们自说自话自娱自乐，我反正是好人。


  　　随着老师走上讲台，刘雨涵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奇异的打量着方小武，好似在看什么奇怪的生物。


  　　小五哥懒得再解释什么，更懒得趁机撩拨，埋头继续做题。


  　　门萨智商测试被国内无良媒体吹得很神，好像鲁豫还做过一期什么门萨女神的专题，但实际上门萨俱乐部一直以来的理念就是TOP2%，即人类里的2%——换言之，全世界至少1.2亿人够资格加入这个智商俱乐部。


  　　天才？


  　　天才没那么不值钱。


  　　国内的门萨大概收200会费，北美收70刀，换张会员卡，然后俱乐部会偶尔邀请会员参加聚会。


  　　绝大多数情况下，门萨聚会都挺蠢的，顶尖的天才和成功人士极少参与，人家的时间没那么不值钱。


  　　所以这套智商测试题的难度，可想而知。


  　　国内版的智测题是纯图形的，上节课45分钟方小武做出整整3套，全部是满分200。


  　　由于测试方向比较单一，要换算成硬智商挺难的，拿出去吹智商200只会让行家笑话。


  　　这节课，方小武干脆上一套Mensa Workout的国际标准题，五大块，两块图形逻辑，两块数理分析，一块是纯英文的文字题。


  　　整套题的标准测试时间是100分钟，方小武用38分钟推到文字题，然后卡得欲仙欲死，接近专业英八的水准卵用没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单词都不认识……


  　　最后得分140。


  　　什么水平呢？


  　　国际上最高分是个11岁的小女孩，162分。


  　　不过如果把时间和文字都折算，差距应该不大。


  　　方小武之所以要做这种硬测，主要是有点担心对手的水平，节目组吹得很邪乎，动静搞得特别大，谁都不知道今年会请来什么变态。


  　　王峰的记忆力尚在理解范畴，水哥王昱珩和空间行者鲍云的成名项目简直就是超能力。


  　　纵观四季最强大脑，有些项目真是让人连挑战的勇气都提不起来，比如绝对音感、51度灰、观水以及搞笑的震玻璃杯，方小武看完以后只有喊666的份。


  　　有些项目则是可以试试，但心里没底，最典型的一个就是蒙眼蜂巢迷宫。


  　　还有些项目方小武敢确定自己就是最强，比如珠心算，数学脑域的粗暴运算速度碾压一切。


  　　剩下的项目就要比过才知道。


  　　总体来说，方小武可以确定自己的智力是顶尖水准，但是不知道赛制、不知道对手擅长的方向、不知道项目考察目标，碰到变态仍有翻船可能。


  　　面对如此多的未知，他只能缺什么补什么，尽力而为。


  　　下课回家，继续读书，终于在傍晚将《智能时代》最后一遍刷完。


  　　【你通读《智能时代》，熟练度100%，数据处理+2，精神+1】


  　　方小武精神一振，到现在这个程度，各大属性已经接近人类极限，能再加1点精神真不容易，好奖励啊……


  　　然而刚开心一秒，接下来的提示就让方小武懵逼了。


  　　【鉴于宿主经历过灵魂升华、脑域改造，新技能变异为特殊种类】


  　　【数据化改造：一次性改造技能，永久消耗5点精神，将宿主的计算脑域改造成生物副脑】


  　　【该副脑为辅助存储计算型，初始运算速度约为每秒1亿次，存储容量1亿TB】


  　　【该副脑将随着宿主的身体进化、灵魂升华，而得到继续强化】


  　　【副脑的运行需要供应大量能量，正常状态下，宿主的日常消耗将增加1倍；满功率运行状态下，宿主每小时需要提供2000大卡热量并消耗5点精神力】


  　　【重要提示：该副脑的改造将涉及灵魂！】


  　　一大串提示，当场就将方小武砸晕了。


  　　首先，生物副脑的概念本身很好理解，就当做是科幻小说里的生物辅助芯片，大差不差。


  　　真正关键的问题是，方小武没有足够的信息去判断这种改造的利弊。


  　　运算速度1亿次是什么水准？

  　　现在世界上最顶尖的超算，运算速度大概是亿亿级别，因特尔单芯片已经达到每秒万亿次的浮点运算速度，远远甩飞生物副脑。


  　　至于存储容量……硬盘根本没有容量限制。


  　　如此看来，改造似乎很鸡肋。


  　　但是这么算不对。


  　　人脑的运行规则和计算机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每秒运算上亿次的大脑，在人类智慧的指挥下，能够发挥的作用，恐怕是另外一个层级的。


  　　更不用说，生物副脑还能继续进化。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小五哥仍旧心怀巨大疑虑。


  　　变成饭桶也就罢了，巨大的精神消耗也可以忍受，甚至精神属性上限永久降低都无所谓，唯独那个提示让人心里发虚。


  　　改造涉及灵魂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字面意思，宿主的一部分灵魂会彻底转化，硬要打比方，比较像硅基生命，比如变形金刚】


  　　系统的解释约等于没有解释。


  　　“我是想知道好或者坏！”方小武难得有点急。


  　　然而系统一点不急，仍旧是那么不紧不慢，稳得一逼。


  　　【没有好坏】


  　　“你大爷！什么叫没有好坏？能不能一次说清楚？”


  　　【本系统无法判定，大千世界，从不曾存在过两个相同的灵魂，人类灵魂可以升维，机械灵魂同样可以，站在更高的层面看，何来优劣？】


  　　【请宿主自行选择】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尬吹


  　　我选择你妹！


  　　方小武气得差点喷粗口，不过想来破系统并没有在怕的，想想还是作罢，抓紧问正事。


  　　“升维是怎么回事？”


  　　【任何一个生命，最终的归宿都只有两条——要么消逝、要么超脱，消逝是一条万物皆同的终结之路，超脱的方式则多种多样，升维即为其中一条】


  　　好扯！


  　　对于超脱什么的，方小武兴致不高。


  　　其实很正常，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成功人士，在身体机能下降以前，恐怕都不会对什么“超脱”感兴趣。


  　　好多美食没有品尝、好多美景没有观赏、好多美女没有搅拌、好多巅峰没有攀登，小小一个地球都没有浪够呢，往哪超？


  　　追求超脱的，要么已经站在人间顶点，要么已经历尽沧桑，要么不再强壮不再美丽吃喝玩乐都已力不从心，要么就是什么都没享受过压根不懂做人上人的乐趣。


  　　方小武哪种都不属于，小三小四搂着，姐妹花在前面吊着，大把的人生成就都没刷，怎么可能现在就惦记超脱？

  　　有病么？！


  　　不过路还是要留的，现在不想，不意味着以后不会改变想法。


  　　“所以你是要我自己规划道路？路是什么样的、有多少条，我统统都不知道，怎么规划？你敢不敢提出一个有点建设性的建议？”


  　　【随心所欲即可。系统降维而来，早已无法联系资料库，根据有限的资料推算，宿主以人类之躯，生活在死魔区，升维的可能性极低，不必多想】


  　　……


  　　你大爷！

  　　感情之前那么多都是废话？

  　　【并非如此。灵魂的改变一定会影响以后的道路，最起码阅读奖励就会相应调整，只是不存在绝对的利弊而已】


  　　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方小武彻底无奈了。


  　　当然，决定是有的。


  　　一个心智成熟的人，一个懂得敬畏、拥有智慧的人，一定深知一个道理——信息不足时，不做选择。


  　　正确的做法是，先尽力搜集信息，判断利弊，然后再做决定。


  　　除非是事到临头逼不得已，必须立即做决定，那就只能交给直觉，听天由命。


  　　否则，暂时搁置才是智慧和心性的体现。


  　　“行吧，先这样，让我再想想。”


  　　短期内，方小武并不需要一个生物副脑，因此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对未来的规划。


  　　这个技能究竟用不用、用来干什么，需要仔细斟酌，先看解锁任务吧。


  　　【解锁任务——智能时代的基石】


  　　【智能时代的存在基础是大数据，其核心价值是从庞杂的数据背后挖掘、分析目标的行为习惯和喜好，你现在已经拥有一个小小的应用场景，请完成对真味西施客户的数据收集，并以此为指导，替换掉销量最低的三款菜品】


  　　【要求：新菜品销量必须是原菜品销量的150%以上】


  　　看完以后，方小武唯有感叹。


  　　好特么神奇的任务！


  　　堪称是理论联系实际的典范，有木有？


  　　要是没有帮韩希夷把真味西施做起来，破系统你会发布什么样的任务呢？


  　　不过其实结果不坏，一边完成任务，一边还能再刷一波丈母娘好感度，最妙的是还能学以致用，为以后干大事积累经验！


  　　唯一不好的就是……有点难。


  　　上来就要求50%增长，当顾客都是二哈，给什么吃什么？

  　　而且数据收集、分析都是难题，算法没地儿买，只能自己造。


  　　挠挠头，方小武觉得这事儿挺麻烦的，心里却又有斗志熊熊燃起。


  　　副本越难刷，成就感就越高，对不对？


  　　更别提还能爆坐骑……咳咳！

  　　关上系统面板，小五哥继续读书——更专业的书。


  　　要做大数据，不是说把客户形成的数据拿过来就可以用的，这是一件非常复杂非常专业的事儿。


  　　第一步是数据抓取，整个流程里唯一简单的活计，随便写个程序放电脑上面跑，就能把每个客户的所有数据都抓过来，哪怕客户是在微信公众号里点单。


  　　接下来才是重点。


  　　第二步是数据清洗，即对数据进行重新审查和校验的过程，目的在于删除重复信息、纠正存在的错误，并提供数据一致性。


  　　超麻烦。


  　　第二步是导入数据挖掘算法，用四大类算法，关联、回归、分类、聚类，处理被清洗好的数据。


  　　超麻烦。


  　　最起码算法就够学一阵的。


  　　第三步是数据可视化，相对简单。


  　　第四步是数据分析报告写作，用于提交汇报备查，可省略。


  　　第五步是数据分析，又是一个大麻烦，因为要拿结论——嫩出来的数据到底能干嘛？有什么指导意义？

  　　必须得说句实话，以上的内容不但麻烦，而且在书本上看起来超级枯燥，属于正常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


  　　不过方小武却读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非常人行非常事，没知识没内涵凭什么放倒学霸姐妹花？


  　　没真货怎么在诸多大佬面前装逼？

  　　以小五哥现在的段位，纨绔二代熊孩子已经无法提供装逼打脸的快感，再往上那个级别，一个赛一个的难搞，不学习不行啊。


  　　三个小时搞定统计学里的贝叶斯分布，再花一个小时补完拟贝叶斯分析，方小武对关联分析就算是基本入门了。


  　　要是说出去，这速度大概能吓死一群学霸，非数系的学生光是理解贝叶斯的概念就得死个上亿脑细胞。


  　　开开心心睡觉。


  　　第二天一早，刚到班级，学神五就被崇主任一个电话叫到办公室。


  　　系主任办公室里坐着两个外人，一看那摄像机，方小武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小五，这是最强大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人家大老远赶过来，你配合一下。”


  　　崇主任还是了解方小武的，知道这小子怕麻烦，一开口就堵死他的退路。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小武表现得很乖，不过一转头就开始跟导演谈条件：“咱们简单点，别扰民，我的主要能力都在脸上。”


  　　导演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简直哭笑不得。


  　　“方同学，素材越多越好，有备无患……”


  　　然而方小武坚决不让步：“我看过你们节目，让我尬吹肯定不行，您就专心拍脸吧，拉高你们一个点的收视率不成问题。”


  　　麻蛋，说好的不尬吹呢？！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脸皮薄

  　　导演姓王，负责前期筛选，见多识广，跟好多熊孩子打过交道。


  　　面对那些智力超长发育但性格有点皮的熊孩子，怎么才能做好交流沟通工作？

  　　简单，先往死里夸，然后扯别的，绕着绕着就OK。


  　　小朋友还想跟我玩？


  　　王导心里哼哼冷笑，表情却热情而又隆重。


  　　“方同学，你是本季节目里成绩最好的选手之一，普通选手都要经过网测、笔试、面试三关才能拿到入场券。”


  　　“而你是由我们专门邀请、当面答题，只经过一次测验就决定吸收的特殊人才。”


  　　“几十万报名的选手里面，仅有两三个人有这样的待遇，所以这个事前采访的规格肯定要比别人高嘛！”


  　　都把你捧成这样了，我看你慌不慌！

  　　小五哥有点慌，于是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诚恳点头。


  　　“我明白，因为我特别帅嘛！请放心，我会拿出最好的状态来配合拍摄的！”


  　　王导就好像被一板砖拍到后脑勺上，眼前一黑，完全懵逼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

  　　俩眼珠子瞪溜圆，王导急了：“方同学，咱们是一个严肃的科学脑力节目！”


  　　“对啊！”


  　　小五哥理所当然的点头，特别坦然：“节目太严肃，大家颜值都不高，正需要我来制造话题吸引流量嘛！否则为什么只有一次测试？”


  　　王导顿时被噎个跟头，一口老血卡嗓子眼，一时间哑口无言。


  　　说心里话，他打的真是这个主意。


  　　一个高考状元真不算什么，本季节目邀请的高考状元海多，照样都得过三关。


  　　可是方小武不一样，丫是真的好看，而且这次见面比上次更好看，不但能在一百个选手里坐稳第一，拉到娱乐圈都能称王称霸。


  　　要是单说五官轮廓，第一真的争不出来，这东西没有定论，完全看个人审美。


  　　怎么判定吴亦凡和张艺兴谁更好看？

  　　没法判定，两家粉丝撕到血流成河都撕不出输赢来。


  　　在王导心里，方小武最牛逼的地方，一是皮肤，二是眼睛，三是气质。


  　　真的，娱乐圈里混这么多年，王导就没见过哪个明星有这么好的皮肤，女明星都算上。


  　　不是那种夸张的白，但质地就好像玉一样，别说黑头角质，就连毛孔都看不到。


  　　眼睛更是电力十足，不过王导以为这熊孩子带了美瞳，所以没太当回事。


  　　至于气质，之所以排第三，是因为他根本琢磨不透方小武，觉得这货的气质太奇葩，说不好能不能爆。


  　　几样综合起来，再加上最顶级的五官和身材，结论就是……


  　　真特么帅。


  　　反正总而言之吧，他拍板让方小武直接进100人大名单，的的确确是因为颜值。


  　　《最强大脑》说到底只是个娱乐节目，为了收视率，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在一群颜值偏“一般”的学霸里，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全民男神级的大帅比，说什么都不能放过啊！

  　　所以，当王导发现方小武兴趣不高、参赛意愿不强的时候，马上向公司求援，联系上洪教授好一通游说，那叫一个“求贤若渴”。


  　　说句不好听的，几十万人里筛出来100个选手，个个名校毕业，缺一个高考状元哪叫个事儿啊？

  　　换101名上来会有什么区别么？


  　　至于这么上杆子来求？

  　　不就是看重方小武能带来的话题度么！


  　　洪材之所以同意，其实很大程度也是打着宣传的主意，好生源哪所大学都在抢，有美男计可以放，干嘛藏着？


  　　洪老大那是金融圈里的老流氓，才不在乎手段光彩不光彩，卖掉方小武一个，幸福整个金融学院……


  　　嗯，有机会应该多卖几次。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方小武早早就想得通透，知道自己是干嘛的，特别有自知之明。


  　　可是王导没想到啊！


  　　原本打算糊弄糊弄，结果被方小武直接戳到根子上，顿时有点傻眼。


  　　说好的学霸都不擅交际、容易套路呢？！

  　　王导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崇高，结果这位很好说话的系主任只是笑眯眯看着，一声不吭。


  　　麻蛋！学金融的没一个好货！

  　　王导愤愤的腹诽一句，只得让步。


  　　“那好吧，方同学，咱们就单独采访你……这样，给你几句台词，你背一下，我现在给你设计场景。”


  　　方小武接过那张纸，扫一眼，马上摇头：“不行不行，这台词太中二。”


  　　王导气得脑门上青筋直跳，苦口婆心的劝：“方同学，你得拿出点气势来啊！这不挺好么？”


  　　方小武只是摇头：“不行不行，我这人脸皮薄，受不住这个，你们想问什么问什么，回答按我想法来。”


  　　你脸皮薄？！

  　　王导下意识的掏兜去找降压药，心里居然全是庆幸：幸好没嫌麻烦，带了药！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你总得有宣言吧？！”


  　　方小武微一沉吟，随口道：“简单点，‘读书使我快乐’，这就挺好。”


  　　王导瞪大眼睛：“就一句话？！你的参赛目标呢？”


  　　“我信奉说不如做。”


  　　方小武腼腆笑着，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反正我光靠脸就能给对手造成巨大压力，根本不用打嘴炮。”


  　　尼玛！你确实光靠脸就能活很好……


  　　王导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准备开机。你随意发挥吧……”


  　　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好不好？！


  　　于是，懵逼的摄像师懵逼的扛起摄像机，转头请示：“咱们是不是找个标志性场地先拍个外景？”


  　　没等王导开口，方小武又一次拦在前面：“哎呀，我能过几关都不好说，就先拍个脸意思意思吧！万一早早淘汰，拍什么都是扔。”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从这熊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怪？！


  　　“方同学，要是晋级30强，你要配合我们补拍……”


  　　“那当然！”方小武信誓旦旦的点头。


  　　王导闹心又无奈，叹口大气：“行，就这儿拍吧……”


  　　摄像机一开，方小武的戏精本质顿时一收，整个人变得端正、沉静。


  　　“我是方小武，读书使我快乐。”


  　　真就这么一句话，录完收工。


  　　第五季最强大脑所有重点选手里最短的一个VCR就此诞生，最终剪出来以后……时长1秒半。


  　　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总制作人王培杰会是什么表情的王导薅着自己的头发任凭泪水在心里默默流淌。


  　　下次爱谁来谁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变态和更变态


  　　吃个大瘪，该干的活却还得干，这才是最无奈的。


  　　录制日期、赛制赛程、注意事项，一一跟方小武交待清楚，老王同志一秒都不想多待。


  　　刚离开办公室就摇头感叹：“上校门口拍外景多好，多涨脸一件事儿！十八九的少年，人前显圣、光宗耀祖，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是奇葩！”


  　　摄像师都跟着纳闷：“就说是啊！我瞅着这孩子有点精分，明明贼自恋，录VCR却生怕张扬，搞不懂！”


  　　王导觉得自己已经找到真相，斩钉截铁断言：“这小子知道自己水平不够，怕输！”


  　　“备不住！”摄像师连连点头，“少说少错，不影响形象，水平不咋地，倒是挺滑头的……”


  　　“哎！”老王重重的叹口气。


  　　摄像师看看左右，低声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第一轮就被淘汰吧？”


  　　老王同志再次叹气，无奈又悲凉。


  　　“花那么大力气才请来的祖宗……”


  　　摄像师早知道会是这结果，可是仍旧忍不住嫉妒：“麻痹！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天爷真特么不公平！”


  　　老王面带怜悯的看一眼摄像师那张脸，又黑又圆满是麻子坑，还有一个大大的蒜头鼻杵在上面，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兄弟一场，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丘陵啊，咱们节目的收视人群始终没有覆盖到少女群体，他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应该这样想——他上去卖脸，收视率高了，咱们都能多拿奖金，他是给咱们打工的，对不对？”


  　　景丘陵觉得有道理，但是琢磨一阵，还是丧丧的回道：“我不想要奖金，我想要帅脸。”


  　　老王同时顿时无语了。


  　　要能换，我特么宁愿一贫如洗工资都不要！


  　　能么？


  　　“少扯没用的，快开车！发奖金自己大宝剑去！”


  　　哥俩带着一身负能量，郁郁走远。


  　　办公室里，引发这一切的方小武正在啃崇高的苹果。


  　　“师兄，老师还有什么指示没？”


  　　崇高表情怪异：“指示倒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方小武知道主任问的是什么，刚才他那番表演，瞒不住明眼人。


  　　其实王导不是坏人，拉着方小武叮嘱好多东西，好打交道又热情。


  　　奈何，立场天然对立。


  　　“这些做娱乐节目的制作人，为了收视率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得把规矩立在前头，告诉他们我不好糊弄。”


  　　方小武实话实说，然后崇高赞赏的笑起来。


  　　“就你心眼多！”


  　　不管是不是，反正方小武全当表扬，惫懒的往椅背上一靠。


  　　“社会险恶，心眼不多不行啊……谁耐烦被那些人摆弄！”


  　　崇高好意提醒：“你可别忘记还有100万违约金。”


  　　作为一个搞行政管理的社会老油条，他很理解方小武的做法，本质上就是争夺主动权，未雨绸缪，很有先见之明。


  　　但是在有合同约束的前提下，大哥永远是制作方，想不被摆弄，极难。


  　　方小武笑笑，随口道：“再看吧，应该不至于发生那么大矛盾。”


  　　崇高毕竟是师长，和他说话要有分寸，没必要炫富。


  　　然而实际上，100万违约金算什么哟，不就是小三一个星期的零花么？

  　　崇高知道方小武不缺钱，但是没想到这个才大一的小师弟会壕成这样，又不厌其烦的叮嘱两句，才放他走。


  　　眼看着第一节课已经没必要上，方小武索性溜达到计院，找上好久没见的白无双。


  　　一见面，白胖子就把热情化为话唠抒发出来：“小五哥小五哥，你不够意思啊，有好玩的事从来都不带我，搞出那么大的事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去云智联蹲你好多次，差点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好一通巴拉巴拉，搅得脑仁子疼。


  　　方小武赶紧转移话题：“无双胖你好像又胖了？云大遍地黑暗料理，你居然能长肉，神奇……”


  　　白无双好不得意，拍着肚皮，小眼睛彻底眯成一条缝。


  　　于是又是一通哈拉。


  　　方小武赶紧说正事：“无双你会不会递推算法和增长算法？我想做个大数据分析程序，用来抓取一家外卖店的客户数据。”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


  　　方小武再补一阵子课，自己也不是不能做，但是多久做出来、能做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最合理的做法还是拉起一个团队，共同攻克，边做边学。


  　　白无双眼睛一亮：“小五哥你要做关联分析？那两个算法我熟，Python我更熟，关键问题是，数据结构是什么样的？要解决什么问题？”


  　　“数组、堆栈、队列、链表、树、图、堆……不同的结构对应不同的算法，有着不同的渐进复杂度，这个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开源上面找现成的数据库或者基础框架，改改就能拿来用……”


  　　白无双真的无愧于天才之名，巴拉巴拉一通讲，居然让小五哥都有点晕……


  　　以方小武现在的知识量和理解力，能让他感觉跟不上的，必是变态。


  　　嗯，很好，看来没找错人！

  　　“你先打住，歇歇。具体的情况咱们回头再细说，你能做，是吧？”方小武再次确认。


  　　白无双猛拍肚皮：“能！数据结构和常用算法我都熟！”


  　　小肚皮弹得特别性感，方小武没忍住，跟着拍一下。


  　　“那成，我要得急，你还有没有水平够的同学师兄？多拉两个人过来，我这里按难度给报酬。”


  　　白无双谈到正事还是靠谱的，思考片刻，竖起两个指头。


  　　“数据这块还是挺简单的，不像神经网络那么难搞，我再找个师兄，两个人足够用，正好给你省点钱。”


  　　“做的时候得等着我，我也正在学习。”方小武又提醒一句。


  　　解锁任务，不全程参与心里不托底，万一买来的不算数怎么办？

  　　白无双哀嚎一声：“小五哥，给我们这些学渣留条活路吧！你再跨科就三门专业了！”


  　　谁说胖子不会拍马屁的？这不拍得挺好么……


  　　方小武顺手又在他肚皮上拍一下，笑道：“少扯淡，叫你师兄过来，我请你们吃饭，顺便聊聊项目。”


  　　白无双就直接打电话。


  　　方小武是打算把他们领到真味西施去，抓紧定下来，然后开搞。


  　　最强脑大马上就要正式录制，这之前还是把杂事处理干净的好，谁知道节目里还有多少白无双这样的变态！

  　　当然，在白无双眼里，其实方小武更变态。


  第四百八十四章 做人最重要的是……


  　　等人的时候，白无双神神秘秘的问：“小五哥，你听说过杨建刚没有？”


  　　方小武仔细一琢磨，摇头：“没听过。”


  　　“我们学院正教授，先进计算、人工神经网络、嵌入式系统专家，水平巨牛！”


  　　胖子很兴奋，然而小五哥很懵。


  　　“所以呢？”


  　　胖子嘿嘿怪笑：“我这个学长，是杨教授儿子！”


  　　哟，学二代啊？


  　　方小武稍微有点兴趣了。


  　　“那他水平怎么样？”


  　　“相当牛！”胖子竖起大拇指，“做数据库是这个。”


  　　“家学渊源。”方小武点点头，表示理解。


  　　“嘿嘿嘿，小五哥，你以为这就是全部？”胖子露出一脸你少见多怪的奸笑，贼欠揍。


  　　方小武没跟他计较，纳闷反问：“那还有什么？”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吧？我是在孙善伶教授门下本硕连读，孙教授是数据库、分布式计算、金融信息学、软件再工程领域的大拿……”


  　　听着像是位女教授？


  　　咦？！


  　　方小武陡然瞪大眼睛：“难道……”


  　　白无双重重点头：“没错，我学长亲妈！要不然他大四，我大一，怎么可能认识？其实严格来讲，他是我同门师兄。”


  　　我去！这个有点牛！


  　　爹妈都是正教授，而且都是搞人工智能大数据的，极品学二代啊……


  　　然而还没完。


  　　胖子挠挠下巴，神秘兮兮的又问：“小五哥，听说过孙家光院士么？”


  　　卧槽！难道又有关系？！


  　　胖子用力点头：“没错，我师兄的亲外公！”


  　　小五哥开始有点麻木了。


  　　这位大拿，学计算机和软件的应该没人不知道吧？他那两本教材是华清必修，云大也在用。


  　　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会投胎……真的。


  　　没等方小武感叹完，胖子又来了。


  　　“小五哥你知道孙欢么？”


  　　这个真不知道，方小武懒得再问，无语的看着他。


  　　结果死胖子的情绪突然变得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前面的你都可以不知道，这个必须要知道！”


  　　嗯？！


  　　胖子双手捧腮，跟朵向日葵似的，突然花痴。


  　　“去年微软学术搜寻评选出全世界20位KDD学术新星，孙师姐以25岁芳龄名列其中，在数据发掘、机器学习方面得分极高！”


  　　“最最关键的是……美得让人肝颤！”


  　　“在看到她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真爱是电脑……我错了！原来我的灵魂和肉体是在为她守节！”


  　　看着胖子脸上油腻的光芒，方小武恨不得戳瞎自己，真特么丑……


  　　傻逼啊傻逼，你才见过几个美女？


  　　不过话又说回来，KDD含金量是很足的，这姑娘搞不好真是未来的AI女神李飞飞。


  　　等等！


  　　胖子无缘无故提起这姑娘干嘛？

  　　胖子用力握紧小拳拳，一字一顿道：“没错！她就是我师兄的亲姐姐，随我老师姓！”


  　　我去！


  　　哪怕以方小武的处变不惊，此刻也彻底被惊到了。


  　　这一家子，忒特么变态了吧？！


  　　愣半天，方小武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猛然跳出来——这货很值钱！


  　　超级值钱！


  　　原本方小武就打算组建一个团队，为此，他评估过白无双、孙玲、王鑫鑫等同龄学霸，不过这些同学至少还要三四年才能派得上用场，无奈之下，转而把主意打到云智联的人才库上。


  　　方小武之所以同意去参加《最强装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在云智联内部获得重视，然后找机会拉起一支队伍。


  　　实话说，很难，非常难。


  　　站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环目四顾，人工智能、大数据领域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可供后来者立足。


  　　随便找个项目，挥舞着支票登高一呼，立即应者云集？

  　　怎么可能！


  　　真当顶尖人才的智商都受到过诅咒？

  　　就在上个月，云智联跟企鹅智创共同弄出一份调查报告，讲的是当前环境下，国内高科技公司人才缺口问题。


  　　结果是什么呢？


  　　大数据、机器学习、云计算等领域，人才缺口高达94%！


  　　所有公司都在招聘，然而只有6%的岗位招到合适的员工，剩下的都在拿工程师凑合用或者干脆空置。


  　　情况就是这么夸张，所以数据科学家、算法专家、学习专家等职业，被判定为近两年乃至未来十几年最火爆、最具前景的职业，云大数院应数专业和统计专业里，好多有心气的学生都在自学数据挖掘。


  　　然而顶尖人才还是找不到——垄断太厉害。


  　　方小武仔细考察过国内外学界业界，对大部分大牛都有所了解，对此看得很深。


  　　双重垄断的第一重，是学界。


  　　仅谈国内的话，帝都大、华清大、中科大、震旦大，垄断着大概90%的顶尖人工智能大数据人才。


  　　光是中科大一家，十几位相关院士，几十位相关高科技公司创始人，其中包括科大讯飞董事长，还有上百位首席科学家首席架构师——从微软到京东，从IBM到头条，无处不在。


  　　你不是同系统的？得，打工出苦力吧！


  　　想要栽培？回去找你家大人玩去！


  　　为什么从来看不到华清的首席搭配帝都大的总监？


  　　人家各有各的路，真要强行往一块捏，第一个死的就是HR。


  　　双重垄断的第二重，是业界。


  　　BAT再加上TMKH，国内99%相关创业公司都在其掌控中。


  　　非要追溯源头的话那就是AT，基本上已经达到70%覆盖，大家常用的APP，不是有企鹅的股份就是有阿狸的股份，看个小说都得给麻花妈妈交税。


  　　垄断如此严重，后来者基本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没人才，做不起来，死掉。


  　　有人才，做起来以后被入股，一轮轮融资下去，剩个创始人身份、百分之十几的股份。


  　　99%的初创公司都倒在第一条路上，连被大佬看上的资格都木有。


  　　团队啊团队，太特么重要，甚至远比资金重要。


  　　在今天以前，方小武唯一的指靠就是云智联，但是在白无双叨叨完以后，一条金光大道，浮现在眼前。


  　　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先把最小的嫩到手，姐姐还往哪跑？


  　　姐弟都嫩到手，两位大教授还往哪跑？


  　　教授夫妻前前后后带出来至少几百本科生几十研究生十几个博士，统统都是我的！

  　　要是再加上那位院士老爷子的门徒……


  　　哎呀我去！


  　　呃，暂时没地方搁……


  第四百八十五章 领袖五


  　　“你就是方小武？”


  　　白无双的师兄上下打量方小武一阵，微微一笑：“你最近很火。”


  　　这人挺傲。


  　　做出第一印象判断，方小武不动声色的反问：“学长居然会关注新生的小打小闹？”


  　　“那可不算小打小闹。”


  　　态度冷淡，而且这么一句话以后，他就把目光转向白无双。


  　　胖子赶紧给方小武介绍：“小五哥，这是我师兄杨名隆。师兄，小五哥有个数据库委托项目，要的急，我自己搞不来，只好请你帮忙。”


  　　杨名隆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看得出来底子很好，只是不怎么注重穿着打扮，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以家世论，这货差不多和左哲圣同级，却穿得皱皱巴巴头发都不打理，可见确实是个醉心于技术的死宅。


  　　像这样的人，大约只认技术，会有些傲气，理所应当。


  　　方小武并不觉得他的态度是冒犯，甚至认为是好事，搞技术的人唯有单纯方能专精。


  　　接下来，慢慢接触，考察一下这位杨学长的心性，如果很有水平人又不坏，就可以正式纳为团队一员。


  　　“学长，不如我做东，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先看看项目，然后再讨论报酬。”


  　　杨名隆心直口快，上来就莽一波：“我倒是不在乎报酬，只希望你的项目能有点意思，别浪费我和无双的时间。”


  　　小胖子其实也没什么情商，不过他对方小武信心十足。


  　　“师兄你放心吧！小五哥搞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杨名隆扭头瞥方小武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场面是挺大的……”


  　　小五哥唯有苦笑。


  　　他们说的事，就是17金融系的壮举，如今已经传遍全校。


  　　总共二十来家校园贷平台，被一票大一新生弄下来几百万贷款，第一次还款日到来时，直接就诞生几千笔恶意逾期，各大平台差点原地爆炸。


  　　逻辑是这样的——


  　　敢往985里集中放款的平台，必然没有风控或者风控不严，那些小平台的普遍特点是胆子大、路子野、花样多，但是资金不充裕、技术不到位。


  　　一次亏几十上百万，不但很伤，而且影响很坏。


  　　有样学样，都玩这套，以后我们怎么混？

  　　所以催收得很激烈，电话、短信、QQ微信群，各种轰炸，不少平台都直接骚扰金融学院的导员和老师，甚至摸到教学楼、寝室、教室下面贴大字报。


  　　结果被带走好几个，现在没人敢进校园。


  　　再之后，某些平台开始上网曝光、请水军、买热搜，卖力炒作诚信、素质之类的屁话，差一点点就搞出大新闻。


  　　为什么差一点？

  　　洪材是院士，金融学院士，国事院经济政策委员会委员，写内参都是直接递到最高办公厅的，删个贴封个账号还不容易？

  　　洪老大一早就看校园贷不顺眼，在内参里抨击这东西都不是一次两次，惯他们这毛病才怪。


  　　动起手来，那是一点都没客气。


  　　于是外面风平浪静，没什么不知趣的媒体硬要搞大新闻，只有某些有护城河的小众论坛，流传着些许传说。


  　　但是外面封得住，校园里可封不住。


  　　先是整个金融学院都知道，再之后，全校也跟着流传起17级金融系的彪悍战绩。


  　　方小武作为核心灵魂人物，自然因此出了大名。


  　　认识他的人不多，但是知道“大师兄”存在的人不少，杨名隆算是态度冷淡的，要是换成一个妹子，好感度直接飙到50都不奇怪。


  　　过去的事方小武不想再谈，他就是这么谦虚低调……咳咳！

  　　转开话题，拉着杨名隆白无双直奔真味西施。


  　　杨名隆吃得很爽，看到韩希夷母女更是觉得赏心悦目，但是一说起项目，他仍然在吐槽。


  　　“就是抓这么一家小店的顾客信息？在微信企业账号上？有意思么？”


  　　对付这种技术宅，要善于忽悠……善于描绘远景。


  　　小五哥脸色一正：“师兄，在你看来这是一家小店，在我看来，这是一家市值50亿、年销售10亿、净利润3亿的新时代新生态快消品牌。”


  　　杨名隆一愣，小五哥越发慷慨激昂。


  　　“你说店小，好，咱们从细微处见真章。”


  　　“50平米，5个员工，一个中午接待100位堂食顾客，售卖500盒饭菜，忙么？乱么？”


  　　被这么一提醒，杨名隆和白无双陡然注意到，整个小店的运转如行云流水般，真的是忙而不乱。


  　　这个接待能力、出餐能力，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真的很惊人。


  　　小五哥在察言观色的侦查下，发现杨名隆的触动，马上趁热打铁，大力忽悠。


  　　“现在这个标准化流程，是我们经过上百次计算、调整、尝试，才最终确定的最佳效率，体现的是我们精益求精的态度，和快速扩张、快速复制的野心。”


  　　“盒、碗、杯、碟、桌、椅、LOGO、工装……每个细节，我们都倾注全部的精力，难道就是为这样一家小店？”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们通过最先进的手法、最精准的预判、最富有想象力的投放，进行了一次战略层面上的降维营销，在短短3天之内，就成功变身为一家爆火网红店。”


  　　“你看看有多少客户举着手机在拍摄？你能想象得到，这仅仅是一家开业只有3天的新店么？”


  　　“你看到的是一家店，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节点，真味西施未来的形态，将是一个基于高效节点的生态聚合阵。”


  　　生态聚合阵是什么鬼？！

  　　其实方小武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杨名隆忽悠得不明觉厉一脸懵逼。


  　　“杨师兄，新美大的数据挖掘算法注重竞合，品类的全面性、多样性让他们不需要注重挖掘客户的深度需求，反正什么都有。”


  　　“而我们将要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前所未有的路！”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你将会亲身体验一家新生态快消外卖品牌伴随着大数据应用的成长，这样的经验，不珍贵么？”


  　　看到韩希夷都没激动的杨名隆，终于瘸了……终于激动起来。


  　　呐，逻辑没毛病，讲演更是精彩，本山来本山也瘸。


  　　杨名隆脸颊潮红，猛的一拍巴掌：“小五，你果然很有想法……好！我干了！”


  　　白无双更是双眼放光：“算我一个！”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该当如何？


  　　添一把火，浇一桶油！


  　　方小武敲起小碗，豪情大起，狂放肆意，吟出半首沁园春。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略中二，但瞬间击中杨名隆的G点，让这位高冷男神露出本来面目，不顾羞耻的对上暗号。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成了！


  　　大舅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领袖五！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擅长啊！


  　　其实杨名隆不傻，不但不傻，而且由于家学渊源，见过不少的青年创业者、成功企业家。


  　　对比之下，他们的激情与技术都比方小武强，但是论起领袖魅力，方小武当为第一。


  　　很难确切描述那种感觉。


  　　你见到一个人，听他说两句话，马上意识到，哦，这个人很有料。


  　　再听两句，觉得很亲近，就好像每句话都能说到心里。


  　　继续听，卧槽，这想法好牛逼！

  　　再之后，认同感渐浓渐重，觉得这个人能成事，值得信任。


  　　所谓的领袖魅力，就是有别于庸碌之众的那些一眼就能区分开的特质，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当你接触过那样的人以后，一下就能将他识别出来。


  　　在杨名隆看来，方小武就是这样一个天生领袖。


  　　公允点讲，扎克伯格十八九岁的时候都没这么妖！


  　　最起码扎小克搞事的能力就照方小武差一大截，一次讲演一次骗贷，若有一天集中爆出来，华夏网友铁铁的集体懵逼。


  　　李叔同在《晚晴集》里写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换个角度理解，一个人在世上留下的重要痕迹，必会影响未来，绵绵不绝。


  　　方小武那两次天秀，正在造成这样的影响，杨名隆瘸得不冤。


  　　接下来，三人针对具体情况聊得很深，网红潮人络绎不绝，却不能影响这个角落分毫。


  　　三台笔记本支起来，纸笔摆在旁边，基于半知识半推理的讨论，迅速勾勒着某个庞然大物的轮廓。


  　　“大数据无所不能，我信仰计算神教。”白无双有点狂热。


  　　“大数据是个系统工程，从采集数据，到计算、到应用、再到决策，有很长的流水线。”杨名隆很冷静。


  　　“我们一点点来。”方小武一锤定音，坚定务实。


  　　于是情况就变成方小武提出要求，杨名隆主导，白无双提供奇思妙想。


  　　“首先，我们要确定需要采集的数据，以及相应的采集手段。”


  　　小五哥写到纸上，师兄弟两个敲打键盘建立任务。


  　　“单纯的抓取客户订单信息、沟通文字、售后评价是不够用的，我们要的并不是一家店爆火，一个新生态外卖品牌需要更多的数据来提升价值。”


  　　杨名隆一针见血，白无双点头附和：“Volume。获得的数据量越大，我们能够挖掘到的价值就越多。”


  　　方小武问：“关键是我们还能采集到什么数据？”


  　　杨名隆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是针对谁的讥诮笑容，压低声音。


  　　“明面上的合理读取，我们已知客户的年龄、性别、手机号码、家庭住址。”


  　　“暗地里的接口抓取可以读朋友圈，完全有可能知道客户的工作、家庭状况。”


  　　“再进一步，可以通过免费WiFi服务商获得安卓手机的MAC，当客户开始刷微博、抖音的时候，由于信道非加密，我们可以得到客户的相关账号以及其它的元信息……”


  　　白无双大概早就知道这些事，坏笑接茬：“所以，答案是……很多很多！”


  　　方小武早知道现代社会数据泄密严重，却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程度，多少有点震惊。


  　　“我们自己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小五哥，这真的不难。”白无双满不在乎的耸肩，“那些你能想得到的互联网服务商，每一家都掌握着海量的数据。”


  　　“闲扯一句。”


  　　杨名隆竖起三根手指，然后一根根的弯曲下去。


  　　“自打狗哥开始销售无线路由器，有那么一段时间，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想给顾客提供智能路由器。”


  　　“再之后，国内三大寡头，每一家都布局过商业WiFi，16WiFi、迈外迪、树熊，各有归属。”


  　　“然而实际上，随着4G的流量加速以及对5G的未来展望，商业WiFi前景黯淡，却始终在卖力推广，你说他们图什么？”


  　　方小武若有所思的问：“所以说，仅在理论上而言，任何一家互联网服务商都有可能掌握着我们每个人的详尽数据？”


  　　白无双秒回：“小五哥，事实上，只有三大能做到详尽。”


  　　杨名隆点点头：“像某数字公司一直以厚数据闻名业内，连客户的开机时间这种信息都不放过，但是他们的数据并没有任何意义——不会用。”


  　　说到不会用，白无双肆无忌惮的嘲笑道：“B公司不是更搞笑？垄断整个市场，守着海量数据，却只会卖骗子广告，看看现在差AT多少？”


  　　杨名隆摇头：“起码它还卖得出去假药，剩下那些公司呢？守着金矿却赚不到钱，唯一的赚钱渠道就是卖数据，可是卖又不甘心，不卖又太苦逼，看着人家开开心心的卖假药，简直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扒光客户，国内互联网公司道德底线低，多半是因为红眼病病太久，远非一日之寒。”


  　　我去，这家伙犀利啊……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方小武已经非常牛逼，但是仍旧保持着虚怀若谷的心态，所以很佩服能拿出这番见地的杨名隆。


  　　仍旧是那句话——大数据是个系统工程，从采集数据，到计算、到应用、再到决策，有很长的流水线。


  　　整个世界范围内，目前的现状是，大数据工程流水线的每个环节都极度缺人，云商报告说有94%的人才缺口，一点不夸张。


  　　没有足够的技术和人才来挖掘，数据就只是数据。


  　　然而在这94%的缺口里，还有一种极度稀缺的人才——能搞清楚整个流水线的综合性人才。


  　　从今天的聊天内容来看，杨名隆无限接近标准。


  　　小五哥一脸捡到宝的喜悦，鼓掌感叹：“杨师兄，你的水平已经完全超出研究生级别了，难以想象你今年才大四……”


  　　很诚恳的夸奖，结果杨名隆脸颊微微一红。


  　　低垂眼睛，嗫喏道：“其实是我姐的看法……我搞技术还可以。”


  　　靠！

  　　小五哥瞪大眼睛，感觉一腔爱意都喂了狗。


  　　刚觉得未来的创业公司找到首席科学家，马上你就亲自打假……


  　　我的失落，你了解一下？

  　　正无语着，无双胖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方小武眼睛一亮，郁闷尽消。


  　　“师姐什么时候回国？特别想当面请教。”


  　　请教？


  　　我擅长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吃货之路


  　　热火朝天的一直聊到中午饭点儿过去，三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占着一张桌子，好些顾客都不满的控诉。


  　　韩大小姐一概露出礼貌但疏远的笑容，简单解释：“那是我们小老板，在做外卖计划。”


  　　两个妹子眼睛一亮，一边扒饭一边偷拍方小武，由此可见……那饭真好吃。


  　　西施米饭已经很出名，吃过的客户都赞不绝口。


  　　质量确实高是一方面，提供软硬两种口感则更为关键。


  　　别小看这样一个小小细节，至少提高顾客满意度20%，一点不夸张。


  　　服务的精髓是什么？

  　　给顾客选择，但不给他们太多选择。


  　　选择权利很重要，是地位的外在显示，但选择太多又会让顾客烦躁，其中微妙，蕴含着非常深刻的心理学、社会学知识。


  　　服务过领导饭局的应该都有体会，点菜的时候一定要圈定范围、向领导提供详实的意见，然后将拍板权交出。


  　　“这个可以”、“那个不错”，领导就几句话，既不麻烦又彰显权威，必是极满意的。


  　　由大推小，新美大上有很多小店，卖一杯豆浆，不能直接选数量，点进去是“选规格”，两个选项分别是“加糖”、“不加糖”。


  　　看似多出一道流程，给顾客添麻烦，实际上却是尊重的精细化服务，比起让客户在备注里打字嘱咐“加点糖”，这种做法要高明得多。


  　　豆浆加糖与否其实是小节，毕竟便宜。


  　　西施米饭一大碗要20块钱，附加在高质量特色单品上的选择权，效果特别拔群。


  　　方小武跟杨名隆、白无双科普一番这个细节设计，将两个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服到不行。


  　　“小五，说真的，你简直是为大数据商业而生！”


  　　杨名隆很激动，眼睛锃亮。


  　　“从数据分析，到应用，再到决策，你完全可以一肩挑啊！数据分析师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高屋建瓴的眼光和缜密细致的思维！”


  　　白无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帅啊！小五哥！当初我以为文斌考试稳赢你，孙玲天赋吊打你，现在才特么知道，原来你才是云州这一届最变态的天才！”


  　　两个大老爷们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小五哥既开心又害pia，笑得灿烂又警惕。


  　　“没什么，只是心思用到了而已……”


  　　装逼如风，却丝毫不带烟火气，小五哥现在是功夫大成，根本无需刻意。


  　　忙完的韩希夷正好过来，傲娇的白他一眼，从他面前挤进里面座位，毫不见外。


  　　“你们在聊什么？”


  　　韩希夷的到来让两位未来工程师很不自在，杨名隆倒还好，毕竟他姐姐就是大美女，白无双差点淌哈喇子。


  　　从三个人研究变成四个人研究，进度陡然提速——美女的力量。


  　　说真的，真味西施的数据挖掘大有可为。


  　　所有的顾客都贴着相当共性的几个标签——消费能力高、注重品质、年轻新潮、常玩抖音常发微博。


  　　这是最具备价值的一个群体。


  　　他们的数据，意味着茫茫多。


  　　站在真味西施的角度来看，能从中挖掘出来的价值，远不到实际价值的十分之一，毕竟这就是一家外卖。


  　　但是对于方小武而言，如果这个数据库真的能够覆盖全国各大一二线城市的话，长远利益无可估量。


  　　最最简单的一点用途——用于训练人工智能的海量数据，原本根本没地儿找，只能收购那些杂而劣质的冗乱数据，事倍功半。


  　　现在呢？！


  　　实话说，在系统发布解锁任务以前，方小武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现在，跟杨名隆、白无双碰撞出足够的灵感火花以后，他才发现，人工智能的攻略进度，于无声无息间跨出一大步。


  　　什么叫天降馅饼？


  　　这就是！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啊……


  　　以后，像韩希夷这种孤苦无依的漂亮妹子，应该多帮，猛帮！


  　　……


  　　聊到尽兴以后，大家就地散伙，杨名隆和白无双回去敲代码，方小武回家。


  　　原本他想顺手再帮忙把新店选址搞定的，结果被郭映月坚定拒绝。


  　　潜在丈母娘太客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韩洛音马上就发来安慰：“在抖音上看到好几个你的视频，很帅。”


  　　小五哥马上嘚瑟起来：“有没有跟你的同学们分享？尽管告诉她们——这小子曾经是我的追求者，我都不稀得搭理他。”


  　　韩洛音发来三个字：“曾经啊？”


  　　极有深意。


  　　小五哥果断说实话：“不然呢？韩希夷腿比你长辣么多！”


  　　看不到韩洛音的表情，但是好感度怒掉3点，回到90以下，可想而知。


  　　方小武瞬间就脑补出她鼓着脸、双眼喷火的模样，哈哈哈一阵浪笑，好开心。


  　　半晌没收到她的回信，却发现她更新一条朋友圈——图片+文字。


  　　图片是一根手指，怒指一条缩着脖子、满脸委屈的折耳喵，配着5个字。


  　　“你就膨胀吧！”


  　　果断点赞，方小武坏笑着上楼。


  　　回家仍旧不消停，苏野没课，举着手机狂奔过来，荡得当当当当当。


  　　“亲爱的亲爱的！你现在好火！”


  　　方小武搭眼一看，哑然失笑：“你还玩抖音？”


  　　“还不是奔你去的！”苏野娇哼一声，马上就眉飞色舞的笑起来，“不过挺有意思的，刷得停不下来！”


  　　抖音大概是从9月份开始，走出非常漂亮的增长曲线，现在的体量仍旧不算特别大，但是气势如虹，初见潜力。


  　　正是看到这一点，方小武才决定让真味西施入驻这个平台。


  　　韩希夷、韩洛音姐妹现在做，火起来的阶段，正好赶上抖音的用户爆发增长期，可以吃到巨大的流量红利，时机无比美妙。


  　　方小武在云智联内网看到一篇数据分析研报，再搜集一些公开信息，并亲身试用以后，他大胆判断，大概明年下半年，抖音就有机会赶超快手，成为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


  　　到那时，每个大网红都可以变现出巨大的商业价值，而韩氏姐妹的流量则可以尽数反哺给真味西施。


  　　如果顺利的话，真味西施应该已经开出50家门店，足以辐射全国。


  　　趁那个时机，开启加盟，绝对是一波爆炸的节奏。


  　　天下吃货，尽在掌握！

  　　大数据之路，由吃开启！

  　　呃，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油腻？

  第四百八十八章 她喜欢


  　　方小武去洗澡，苏野虽然亲戚在，仍旧乖乖的进去帮忙搓背。


  　　聊着抖音，苏野好奇的问：“以后韩洛音姐俩要做网红？”


  　　“有什么不好么？”方小武舒舒服服的往后靠着，声音有点发飘，“她俩素颜够美，学历又高，一个华清一个云大，注定会爆火。”


  　　“不觉得Low么？”苏野撇撇嘴，“我都没想过做网红！”


  　　方小武头都没回，就知道这只猫是什么表情。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网红的身份配不上我？”


  　　一句调笑，直接戳中她的心思。


  　　“本来就是嘛！”苏野突然加快手上动作，娇滴滴发嗲，“亲爱哒你是一个要做全民男神的男人，跟两个成天抛头露面的网红搅和在一起，多不合适啊！”


  　　哟？这理由真特么贤惠……


  　　小五哥似笑非笑的反问：“忘记当年你做coser的时候了？还不是美滋滋的炫着。”


  　　“此一时彼一时！”小野猫振振有词的辩解，“自从有了你，人家在学校连合影都不怎么照！陌姐要我在抖音上宣传预热，我是严词拒绝……”


  　　“嘶……我怎么不知道？”


  　　“是真的！”苏野马上跳脚，撞得小五哥身上一沉，“真到不能再真！你以为陌姐的公司是干什么的？！超有经验的好么！”


  　　做时尚杂志嘛，和顶级奢侈品尤其是蓝血贵族的关系必然很好，接触过N多明星超模平模网红，炒作套路是普通人想不到的多。


  　　其实以大陌总的敏感，早已经认识到直播和短视频的传播威力，她跟方小武聊过这个。


  　　直播层级太低，想据此跃迁到娱乐圈，难度是突破天际的高，撕葱折腾那么久，成功的影子都没见到。


  　　前段时间，闲聊的时候大陌总提过一嘴，说是疼讯好像正在对逗鱼下手，如果收购成功，逗鱼里倒是有一个主播有希望摸到娱乐圈的边儿。


  　　陌紫妍不但见过逗鱼管理团队，更见过一票大主播，虽然只是一两眼，评价却特别精准。


  　　一姐发是线上猛如虎，线下怂如狗，没戏。


  　　幼儿缘只适合活在二次元里，声线唱功都严重偏科，颜值又非顶级，同样没戏。


  　　冷冷更糟，开美颜滤镜磨皮瘦脸时仙如画，线下见丑如大妈，要不是……呵呵。


  　　仅有的一线希望就是萌提莫，聪明坚韧，对自己够狠，如果资本肯捧，运气又够好，是有可能打破藩篱的，就是上限不太高。


  　　正是因为看清楚直播前景，所以大陌总对于投资直播平台兴趣不大，反正又不可能烧得赢三大寡头。


  　　相比之下，她对抖音的兴趣倒是更高一些，短视频和直播的区别，用一篇论文都叙述不完。


  　　非要简单概括的话，那就是“核心流量入口”和“娱乐平台之一”的区别。


  　　可惜，再怎么看好都没用，根本找不到门进去，张一名将抖音视若性命。


  　　插不上手，那就只能进去试试水，她公司里面有不少网红，都在尝试做短视频圈粉，她也曾征求过苏野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去做做预热。


  　　苏野的路很迷，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要怎么走。


  　　陌紫妍的意思是让她去做清唱和翻唱的短视频，半露脸，不炒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以一个音乐系大学女生的身份，简简单单的唱歌。


  　　等时机成熟以后，直接发片。


  　　时机成熟有两点要求——唱功磨练到差不多的程度，攒出一张足够高质量的专辑。


  　　粉丝有多少倒是无所谓，反正就是一手闲棋，打个基础就好。


  　　其实这种操作堂堂正正，无可指摘，然而苏野却心怀顾虑。


  　　方小武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软。


  　　“乖妞，喜欢就去玩玩呗，我没关系的。”


  　　苏野死死搂住他，闷声挤出两个字：“不行。我不要影响你！”


  　　美人情重，小五哥心里感动到无以复加身体却不敢动，她贴得太近手又攥得太紧，稍微动动就要被警告。


  　　“其实，你出名并不是一定会影响我的，你看那些成功企业家……”


  　　“少哄我！”


  　　苏野手上用力，打断方小武的安慰。


  　　“媒体关注企业家的私人生活干嘛？可是那些明星呢？出门吹个头发都要被全民讨论，哪来的隐私！”


  　　方小武果断打岔：“咱俩吹头发？”


  　　“不吹！”苏野使劲挠一下，愤愤然叫道：“我跟你讲正经事呢！”


  　　“嘶……”


  　　小五哥痛得直吸气，无奈道：“你早晚要进娱乐圈的，爆火不敢说，红是必然的结果，何必想那么多？”


  　　苏野其实非常有天赋，只要肯给资源，做个巨星轻而易举。


  　　要说天生的声带机能，苏野确实没有姚贝娜强，唱功更是被谭薇薇吊打。


  　　不过这只野猫的声线非常有特色，音质特别清澈，不是甜心教主的那种甜腻，而是泉水叮咚般的通透、干净。


  　　这样的音色，直接白嗓唱歌就特别好听，而且可塑性还超强。


  　　胸腔共鸣出来的泛音，不改核心又显得特别饱满，比较典型的例子是中岛美嘉，当然单说音质更像卡洛儿，但这姑娘的胸腔共鸣远不如美嘉姐。


  　　头腔共鸣苏野练得稀烂——跟姚贝娜、谭薇薇比的话。


  　　但幸运的是，清澈音色的极致美点正好在高音区！

  　　就比如说张靓靓，海豚音高度并不高，很多国内女歌手都唱得到那个位置，可是在那个位置上的音色悦耳度，张靓靓吊打全华夏。


  　　苏野这方面有点像张靓靓，虽然高音技术不是最好的，但听感就是悦耳，专家再怎么抨击又奈我何？


  　　而且更可怕的是……苏野有大灯啊！

  　　上一个靠身材爆火起来的柳姐姐长什么样？颜值跟小野猫没得比。


  　　她能火，小野猫凭什么不能？！


  　　苏野又好看又好看唱歌又好听，必火的好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苏野的音质应该没有这么透澈，方小武很怀疑，是不是他的功劳？

  　　如果能够确认是这么回事，那么苏野的声带机能就还有进步空间，努努力，做个顶级的实力派并非狂言。


  　　苏野不做明星没所谓，但是不唱歌，真的很浪费。


  　　她喜欢唱歌。


  　　而方小武并不想圈养一只笼中鸟。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尽得方可谓之神


  　　有位巨佬曾经说过：风华绝代的惹不起不是调教出来的。


  　　人没有学识、涵养、事业、爱好，灵魂绝对不会有趣，男女皆然。


  　　方小武很乐于见到每个女性朋友都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最好能在各自的领域里绽放出璀璨的光彩，那样……咳咳。


  　　其实社会里有个常见现象——地位越高的人越能激起异性的征服欲。


  　　只不过渣渣们是去征服已有的女神，小五哥是准备将自己的妞培养成女神。


  　　格局器量，高下立判。


  　　所以，他特别不希望苏野浪费自己的天赋。


  　　然而苏野却越来越犹豫。


  　　“小五，我不想当明星了……”


  　　开什么玩笑！你那么爱臭美爱炫耀！


  　　方小武撇撇嘴，却没硬劝，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回头我给你弄一面具，你到紫妍姐的录音室里唱去呗！脸全遮上，视频就录到脖子，谁知道你是谁！”


  　　苏野大眼睛陡然一亮，看上去特别心动。


  　　“那……万一被扒出来呢？”


  　　“你当网友都是神仙？”方小武的语气很不耐烦，背过去的脸上却带着笑，“你要不想出名，蒙着脸唱一辈子都行。”


  　　苏野再不吭声，手上动作却越来越慢。


  　　最后，终于细声细气的征求意见：“那我试试？”


  　　小五哥忍住窃笑：“恩，就当玩呗，那上面有得是自娱自乐的女生。”


  　　这事儿已经妥妥的，就苏野那爱炫的性格，好不容易把唱功练出点模样，能忍得住才怪！

  　　至于以后要不要混个天后当当，到时候再说呗。


  　　绕过心里障碍，小野猫匆匆给方小武擦完背，马上就一溜烟蹿回卧室，捅咕起手机——大约是急着注册抖音账号。


  　　小五哥没打扰她，回书房，备好纸笔，打开一本神书。


  　　《The Element of Statistical Learning》，中文译名是《统计学习基础——数据挖掘、推理与预测》，也叫《统计学习精要》。


  　　这书是当初逼迫苏野搞神经网络时买来的，方小武一直没抽出时间看，但是深知这本书的价值。


  　　怎么说呢，如果系统的3级阅读名额允许将它加进来，那么方小武会毫不迟疑的将下本阅读书籍定为它。


  　　甚至可以说，这本书要用4级阅读名额，才不会浪费其价值。


  　　《统计精要》讲的是机器学习，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建筑，结构特别严谨，而且很有前瞻性，前沿内容相当之多，并不仅仅是一部综述性的教材。


  　　没有扎实的数理基础，啃它会相当吃力，但是啃下它的收获，自然也会非常惊人。


  　　其知识深到什么程度？

  　　第一章是导论和大纲，讲明白一句话：“以算法来建立学习模型，用于在数据中学习，以达成预测的目的”。


  　　通通透透。


  　　第二章讲的是简单预测方法，首先是最小二乘法，金融系计量经济学里面的常用工具。


  　　其次是K近邻，以欧几里得距离定义的“邻居”，其核心思想极其有趣——想预测某个X对应的Y，那么就找出它的邻居，平均一下。


  　　就好比我们经常说，想知道一个人什么样，观察他的朋友。


  　　这是统计的智慧，更是学习的智慧。


  　　如此艰涩的内容，读起来自然很吃力，但方小武完全乐在其中，这又是一种智慧——成长的智慧。


  　　按说方小武已经拥有很多，钱足够花而且会越来越多，要人脉有人脉，要背景有背景，甚至还有复数位的妹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真的，换个人，很大概率已经在享受生活。


  　　但方小武不会如此。


  　　他忘不掉神经衰弱时那些辗转反侧的夜，躺在床上，满腔烦躁，直到愤怒，恨苍天不公恨自己无能，直到一切都归于落寞，在冰冷中睡去。


  　　体会过噬心蚀骨，才会懂新生的可贵。


  　　系统是那缕奇迹之光，但最终创造出奇迹的，仍旧是方小武自己。


  　　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谁得到这个流氓系统都可以有现在的成就？

  　　我上我也行？

  　　开什么玩笑！

  　　换个功利点的，此刻大概正在帝都陪着韩洛音，却因为韩父的突然失势，揪心不已。


  　　换个恶毒点的，此刻说不定正躺在刘梅身旁，跟她商量怎么谋财害命。


  　　换个猥琐点的，此刻应该窝在某所野又鸟大学的寝室里，正在读《道藏》憋大招，准备三十年后一剑光寒十九州。


  　　到人生的尽头，谁活得最好，现在难以判断。


  　　但是如果只看此刻，方小武无疑已经做到极致，毫无痕迹的完成阶层跃迁，幸福美满，潜力非凡。


  　　每一个岔路口前的选择，方小武踩着那股子不屈的意志，以勇往直前的信念，不妄不佞的心态，做到力所能及的极致。


  　　知识不够，没关系，慢慢读书。


  　　情商不够，没关系，慢慢培养。


  　　阅历不够，没关系，慢慢学习。


  　　时至今日，当一切都已成为习惯，智慧在成长中被打磨成灵性，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浩然辉煌。


  　　没有任何人的三观会完全相同，但宝贵的品质永恒不变，大智大勇大毅力，尽得方可谓之神。


  　　何其之难？！

  　　走到今天不容易，更该珍惜。


  　　方小武一直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再怎么枯燥的学习，都能甘之如饴。


  　　读完一章，再来一章。


  　　读书使我快乐。


  　　沉浸中，刘怜怜突然开门探头：“亲爱哒快来吃饭。你怎么这么认真？叫你好半天呢！”


  　　方小武抬头看表，居然已经六点半。


  　　合上书走向虎牙，摸着她的头，宠溺一笑：“只有以最高的效率来学习、工作，才能节省出足够的时间和你们滚床单啊！毕竟你五哥腰子大妹子多。”


  　　“……”


  　　刘怜怜无语半天，果断转身：“吃完饭找你的小五小六去！我们俩本周都不方便！”


  　　难得的闲适安静中，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就来到她俩方便的日子，小五哥醉卧美人乡整整三天，终于接到那个等待已久的电话。


  　　“后天下午到故都集合是么？好的，我会准时到。”


  　　放下电话，小五哥心情一畅，踌躇满志。


  　　原本并不想于此时扬名，但既然没得躲，那就叫世人看看，究竟谁才是最强逼王！


  第四百九十章 你敢黑么？


  　　故都距离云城不远，坐高铁很方便。


  　　其实不少人强烈要求送方小武去参赛，顺便蹭个热闹，但被小五哥严词拒绝，于是就变成一场孤独但不寂寞的旅程……爱读书的男人怎么会寂寞！

  　　刚一掏出英文原版的《The Element of Statistical Learning》，邻座的漂亮小姐姐就开始搭讪。


  　　“帅哥，我不喜欢靠窗的位置，能不能跟你换一下？”


  　　咦？好有灵性的理由……


  　　方小武笑笑，没说什么，直接起身。


  　　“谢谢，谢谢！帅哥，你喜欢读英文原版书？好巧……”


  　　嗯，咱俩都是地球人，真巧。


  　　方小武无奈抬头，礼貌的笑笑，马上又低下头，回到知识的海洋。


  　　理由很单纯——小姐姐只有85分，没到下嘴的标准。


  　　小姐姐有一丢丢尴尬，却仍旧不死心，隔几十秒就偷瞄方小武一眼，沉迷在一个专注的侧脸里不可自拔。


  　　然鹅南行列车的故事就止步于此，并没能发展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收费剧情。


  　　出车站打车直奔燕山路200号，小五哥直奔远景公司，找到最强大脑的制作团队。


  　　之所以要来这里，是因为制作人需要他补录几个镜头，而博览中心那里的主拍摄场地正在进行最后的调整，不能用。


  　　建业街这里已经是古都的近郊，园区占地不小，但主建筑只是三层的小楼。


  　　主楼大堂里早有工作人员在守着，一见面就上来确认身份——很巧，又是个小姐姐。


  　　肉眼可见的，她在接近的过程里渐渐瞪大眼睛，盯着方小武的脸死死不放。


  　　大概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要去帮方小武拎行李。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谢谢你。”


  　　方小武赶紧推辞，小姐姐讪笑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比照片还帅！”


  　　前台妹子也跟着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哇，今天怎么这么多帅哥？”


  　　咦？居然有人敢抢我的风头？


  　　膨胀五觉得这完全不能忍啊，打定主意，比赛时谁敢比他帅，就虐到丫怀疑人生！

  　　才琢磨完，楼梯旁突然转出来几个人，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走在中间，两个陪在左右。


  　　走在正中间的是个年轻人，剑眉星目，不言不笑，面色平静如水，看上去极有气场。


  　　诶？小姐姐莫非就是在说这位？

  　　开什么玩笑！

  　　跟我差很远的好么？


  　　膨胀五一眼扫过去，心里顿时有数。


  　　青年家境应该很不错，一身休闲西装很高档，绝对不是奢侈品牌的量贩货，而是定制品。


  　　所以他的脸上残留着深度保养的痕迹，一点不足为奇。


  　　所谓的深度保养，不止是贴个面膜去个黑头，还包括去角质、去死皮、除纹除眼圈、修眉、润眼、头发护理、口腔护理、皮肤深度护理等等一系列内容，弄完以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魏锋那个骚包有时间就去搞一套，之后的两天内脸上总是被糊脸霜擦得溜光水滑的。


  　　深度保养确实会让人变得特别精神，对于某些平时不太注意保养的同学，甚至可以起到焕然一新的神奇效用。


  　　但是！划重点！


  　　拾掇得再怎么干净清新，最终还是要靠本身的底子说话，亚洲舞王尼古拉四漂出一张白脸来，他也没有玉华大佬帅气，对不对？

  　　安心安心，对面那哥们并没有什么竞争力！


  　　两拨人擦肩而过，小五哥和他对视一眼，得出这样的结论，遂安心。


  　　然鹅，他忘记或者说没有意识到一件事——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舞台妆，上镜跟上床完全是两码事！


  　　另外还有一个盲点——这尼玛真的是一个严肃的脑力节目啊！为什么要关注脸？！


  　　小五哥并不觉得自己的思路有任何问题，极其坦然的来到补录间，然后，非常意外的见到了最强大脑理论上的总BOSS。


  　　这是是一个梳着小平头、眉毛很淡、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男人，没有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是安静的坐在侧边的会客沙发上，默默打量着方小武。


  　　如果不是方小武曾经特意搜索过制作团队所有成员的资料，恐怕也想象不到，一手缔造非诚勿扰、最强大脑的BOSS会如此朴实。


  　　但问题是，他在这儿干嘛？

  　　没等方小武想明白，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副导演站起来，热情的打招呼。


  　　“方同学，快请坐！麻烦你补录一些片段，不要有压力，随意一点就好！”


  　　既来之，则安之。


  　　方小武点点头，顺势坐下：“好的，我随时可以开始。”


  　　王导笑眯眯道：“就是一些简单问题，主要是因为你没有参加面试，总要补一些镜头备用，你随便发挥吧。”


  　　这大概就是上次不按牌理出牌的好处，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


  　　第一个问题就很俗套——你为什么参加最强大脑？

  　　破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但是怎么回答都无所谓，最后终究还是要用实力说话的，所以方小武想了想，选择实话实说。


  　　“我很忙，但我的老师拎着小皮鞭建议我参赛，我不忍心拒绝。”


  　　看着方小武满脸坦诚，小眼神里差点就刻着“诚实孩子”四个大字，王导差点笑出来。


  　　意识到这个回答很有继续挖掘的价值，他饶有兴致的追问：“为什么？”


  　　诚实五继续瞎说大实话。


  　　“现在一提到顶级院校，要么就是‘柜校和隔壁校’，要么就是‘五道口和隔壁校’，他俩相爱相杀缠绵悱恻，我们云大却如同小透明一般，这很不好，老师觉得我应该肩负起为云大正名的重任。”


  　　王导强忍着笑意，继续采访：“那你觉得，你承担得起如此重担么？”


  　　方小武侧着头稍微思考一下，才“谨慎”的回道：“最起码我可以证明云大产帅哥。”


  　　仍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臭不要脸！

  　　王导有点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兴奋，娱乐节目，就是需要这样的爆点！


  　　下意识的，他问出一个略显逾越，但更犀利的问题——用得到用不到可以再议，先录下来再说！


  　　“所以说，你认为你的老师是因为你特别帅才要求你参赛的？”


  　　那是洪材啊！

  　　两院院士，经济委员会、对策委员会等各种委员会的巨佬，你敢黑么？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有意思么？


  　　真的勇士，从来不忌惮黑任何人。


  　　然而现在根本没必要嘛！

  　　不是怂哦……


  　　所以小五哥对着镜头投来一个奇怪的眼神：“你的关注点很偏啊……难道不是因为我成绩足够好么？”


  　　王导被噎个跟头，幸好在摄像机后面，录不到。


  　　一计不成，转转眼珠子，这货又生一计。


  　　“你的高考成绩那么好，741分的超强成绩，为什么没有读华清或者帝都大？”


  　　哟哟，挑事啊？


  　　小五哥轻轻叹口气，坦然的扯淡：“我从家里到教室，步行只需要10分钟……就这么简单。”


  　　一瞬间，王导就懵逼了，就连大BOSS王总都跟着一愣。


  　　麻蛋，见过爱装逼的，但是装得如此清新脱俗……你牛！

  　　其实方小武还有更狠的回答，也可以绕过这个问题，但他来参赛就是带着立场来的，能怎么办？

  　　洪材正眼巴巴等着他为云大扬名呢，很无奈的好不好！

  　　采访进行到这里，该有的已经都有了，不该有的，王导知道根本问不出来，索性草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由于你没有参加集体面试，是单独面试补录上来的选手，初始排名可能不高，那么你对竞赛结果有什么期许么？”


  　　是个补丁？


  　　方小武一瞬间就看清楚这个问题的本意，却没有丝毫额外的想法，随意的摊开手。


  　　“尽力吧。”


  　　在王导愕然的眼神中，虎头蛇尾的采访就此结束。


  　　关掉摄像机以后，他仍然没有给方小武介绍BOSS的想法，只是又交待一些杂事。


  　　“方同学，我们节目是食宿机票全包的，待会你可以去找工作人员报销，然后让他带你去宾馆。”


  　　方小武很无所谓的问：“宾馆距离场馆远么？几人间？”


  　　“直接住博览中心酒店，两人一间。”


  　　“和女生一间？”


  　　王导顿时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当然是和男生。”


  　　那算了，我喜欢安静。


  　　小五哥果断拒绝：“给我一间最好的单人套房，我自己出钱。”


  　　“可是这不合规矩……”


  　　王导下意识就要扯规矩，方小武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反问：“刚出去那位参赛者怎么说？他跟助理住标间？”


  　　王导瞬间闭嘴，那位少爷，住的是五星级酒店。


  　　方小武倒不是不想合群，可是他一天只睡4个小时，跟外人住不到一块去。


  　　再者说，他的时间特别紧张，必须在系统解锁任务完成以前搞定《The Element of Statistical Learning》，目前的进度才只有五分之一，估计没什么时间交新朋友。


  　　王导没什么立场再反对，只好捏着鼻子同意。


  　　“行吧，那我让员工给你单开一间房，但你不要乱跑，明天上午正式开始录制，早上还要彩排。”


  　　最后两个字让方小武有点意外：“彩排？”


  　　王导神色自然的解释道：“第一场的道具需要你们上手试验。”


  　　“哦。”


  　　小五哥点点头，突然又问：“有台本么？”


  　　“你们没有，但是嘉宾和队长会有提词卡。”


  　　明天就会知道的事儿，没必要瞒着，所以王导干脆就实话实说，末了又警告一句：“注意保密条例。”


  　　方小武很是无所谓的笑笑，没吭声。


  　　保密条例？那100万违约金能吓唬住谁啊……


  　　王导没能正确理解他笑容的含义，满意点头，随口又叮嘱道：“如果自己不会化妆，就得起早点，选手太多，化妆师不怎么够用。”


  　　“我不需要。”


  　　方小武果断摆手，虽然上镜化妆是必要，并不涉及任何其它因素，但有颜任性的男人就是要永远素颜！

  　　王导没再劝，只是告诉他，最好把微博名字改成“最强大脑+人名”的模式，节目组会帮助大家批量认证。


  　　方小武基本就没发过微博，以后也未必会玩，自然无所谓。


  　　接下来再没什么事，方小武跟着工作人员去酒店安顿。


  　　他一离开，王导马上就把目光转向BOSS：“王总，怎么样？”


  　　王培军缓缓点头：“确实有爆的潜质……虽然话题度不如何幼君，但是外貌言谈气质全是顶级……唔，他现在已经有点小火是吧？”


  　　王导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尽可能客观的汇报。


  　　“4个月前他火过两部讲演视频，路人基础算是比较好的，不过他一直没有经营过自身，最近才意外在抖音上又火起来，已经有很多网友在自发的扒他的资料。”


  　　王培军沉吟道：“这么说，确实可以对节目热度起到助推作用……”


  　　“是的。”王导点头，“上个采访已经剪出来，他全素颜上镜也够帅气，底子实在太好，现有的选手确实没法比。”


  　　“帅确实能当饭吃啊……”


  　　王培军发出一声感慨，终于拍板：“尽量保他进前30吧！何幼君靠不住，给他一样的待遇。高考能考741分，肯定智力过人，就让我们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王导早知结果，沉稳应是。


  　　……


  　　另一边，方小武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宾馆，前台正有几个大概同是选手的男生在办手续，闻声回头望过来，齐齐的一声卧槽！

  　　被他们看猩猩似的瞟一阵，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只听那几个哥们一边走，一边悄悄的嘀咕。


  　　“怎么比王春雨还帅？”


  　　“艾玛，对我的出镜时间已经彻底绝望……”


  　　“好想上去合个影发到朋友圈……”


  　　“同感！哥们你有点萌哈！”


  　　“你别吓我！说，你究竟喜欢男孩纸还是女孩纸？”


  　　“即便我喜欢男孩纸，那边就有一个帅到惨绝人寰的，你这种我会对你下手的迷之自信是哪来的？”


  　　哟？学霸们比预想中更有活力更逗逼啊……


  　　方小武哑然失笑，突然特别期待和他们交手。


  　　一定很有趣。


  　　然而一个小时以后，王导再次过来，留下一份文件，将他的兴致全部打消。


  　　数字华容道标准解法。


  　　层叠消融玩法技巧。


  　　文件里就是这么两份东西，大约是前两个关卡？


  　　方小武翻开第一页，随意扫一眼就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但之前不错的心情，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有意思么？


  第四百九十二章 睚眦必报

  　　傍晚下楼吃饭，自助餐厅里已经坐着七八十号参赛选手，人声鼎沸。


  　　选完餐，方小武开始犯难：坐哪？


  　　正好在饭点儿，空桌子是不可能有的，只有跟谁拼一下才能解决位置这样子，既然如此……那当然是挑个好看的小姐姐嘛！


  　　雷达似的双眼一路扫过去，两秒之内，就餐区的形势就完全印在心中。


  　　本季节目仍旧延续一贯的阳盛阴衰，称得上小帅的哥们有四五个，到达方小武好看标准的小姐姐就一个都木有，好生令人失望。


  　　不过方小武一眼就看到数学系的同学宇航，心情不由一畅。


  　　宇航于同一时间发现他，表情有点复杂，但还是站起来招手：“小五哥，过来这边坐！”


  　　附近的男女生早都注意到方小武，此刻纷纷抬头，光明正大的盯着他看，什么表情都有。


  　　小五哥来参赛，完全是轻装简行，穿着打扮都特别简单。


  　　不过帅的意义就是把地摊穿成顶奢，谁帅谁知道，更何况小五哥穿的本来就不是地摊。


  　　顶着众多目光走到宇航身旁，小五哥毫无异样，自然的和同桌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方小武，打扰了。”


  　　话匣子一打开，立即就被问题淹没。


  　　“哥们你也是云大的？”


  　　“兄弟你来错地方了吧？你应该参加隔壁的非诚勿扰才对，分分钟被美女淹没……”


  　　“小五哥，面试的时候我怎么没见过你？按说以我的颜狗程度，没道理忘记啊？”


  　　乱七八糟的问题，只有这个有回答的必要，可怕的是，自诩颜狗的，居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朋友……男的。


  　　按照王导给打的补丁，方小武开玩笑似的回道：“我是候补选手，最后人不够抓我顶账，所以是单独面试的。”


  　　宇航马上揭穿他：“你们别信，今年高考全国II卷，这家伙考741分！”


  　　同桌的几个学霸没听出话里若隐若现的一点酸味，纷纷爆出一阵惊呼。


  　　那个自诩颜狗的小朋友惊叹道：“这季节目总共有4个还是5个状元，好像就数小五哥你的分数最高？”


  　　“会考试而已。”方小武摇摇头，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怎么样，明天的比赛有把握么？”


  　　一个问题，顿时就把他们刚才中断的讨论重新拾起。


  　　“高手如云，谁敢说有把握！”


  　　“就是，HRIQ高智商协会的吴美恒大神都参赛了，以前我是做题的，他是出题的，现在要同场竞技，好激动！”


  　　方小武并没有听说过那个高智商协会，不由有点好奇，但是忍住没问。


  　　接下来，他们又八卦好多选手，比如学作曲的漂亮小姐姐、学服装设计的漂亮大姐姐，让方小武了解不少情况。


  　　聊着聊着，方向突然转到明天的录制上。


  　　“数字华容道是个什么鬼测试啊？”


  　　“就是！我们大老远折腾过来，就比这个？”


  　　“益智小游戏，你值得拥有！手动滑稽……”


  　　“第一场淘汰赛嘛，本来就不会太难，拼个大众项目呗！挺合理的。”


  　　不动声色的听到最后，方小武终于知道，原来所有的选手都知道第一场的比赛项目，而且基本是同时知道的。


  　　其实可以理解，第一场比赛，开门红还是很重要的，万一一大半选手都折腾一分多钟做不完题目，搞成无止境的消耗战，未免太难看。


  　　明天总共要录制两场淘汰赛，数字华容道，以及接下来的AB房间，后天录制CD房间。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第二场比赛的项目，方小武比他们多知道一个层叠消融，不晓得是A房间的项目还是B房间的项目。


  　　黑幕啊……


  　　理论上来说，100大名单里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提前知道层叠消融的玩法，就有百分之百的机会晋级60强。


  　　提前准备和临场应变，差距太大。


  　　这就有点过分了，黑幕黑到我头上，这是瞧不起谁呢？！


  　　小五哥对此十分不齿，可是并没有打算找节目组要什么说法，没意思。


  　　吃完饭，他回到客房，在应用市场里下一个数字华容道APP，开始琢磨算法。


  　　数字华容道有4×4、5×5一直到任意阶，明天要比的是4×4，16个格子。


  　　无论是几阶，其实核心解法是一样的，最基本的办法就是拆解成一个个2×2的小四方格，旋转复位。


  　　只要有一个足够好的套路，4×4的解法控制在30秒以内并不难。


  　　不过要玩出最优解，就需要足够好的大局观和布局能力，围棋职业选手可能会比较占便宜。


  　　方小武玩了十分钟左右，就找出一个标准解法，将时间稳定控制在40秒左右。


  　　接下来再优化十分钟，成绩基本稳定到30秒加减5秒。


  　　其实过程特别简单，标记横轴为ABCD，纵轴为1234，总计16个格子。


  　　第一步，先将数字一、二挪到A1、B1的位置上，分别将数字四固定在C1、数字三固定在C2。


  　　第二步，空出D1，数字四和数字三即可归位。


  　　第三步，六七八九按照上述办法处理。


  　　以方小武的运算力，基本上复原第一行的时候，六七八九就已经归位得差不多了，特别简单。


  　　第四步，剩余空间不够再按照上面的办法腾挪，只能以2×2的方式，将十三挪到A3，将九挪到B3，然后旋转复位。


  　　第五步，按照第四步的方法，处理十四和十。


  　　第六步，剩下那三个数字，随便一转就OK。


  　　整个方法的总步数，根据起始位置的不同而变化，比如说，数字一的初始位置可能在D4，方格最右下角。


  　　那么，要将一挪到A1位置上，就需要至少十三步。


  　　如果不能在这个过程里尽量将其余数字挪移到最合适的位置上，那么整个复原路径就会产生非常多的浪费，导致速度变慢。


  　　当然，以方小武现在的智力水平，知道原理，知道该怎么定位以后，脑子里秒秒钟就能算出最优路径。


  　　送分题？

  　　谈不上吧，唯一制约方小武速度的只有手速，送分它还不够格。


  　　鼓捣完就继续读书，直到睡觉前，方小武都没碰那份文件一下。


  　　不过刷完牙准备上床前，小五哥想了想，翻开文件，一页一页的拍照存进手机，然后随手扔到一边。


  　　娱乐节目嘛，娱乐大众是应该的，但是最好别想着连我一起娱乐。


  　　哥属鸭子的，有仇必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搞反转？节操呢！

  　　第二天早早起床，吃饭的时候再次碰到宇航。


  　　今天他身旁又换两个新朋友，介绍的时候一个叫陈泽，一个叫李星图。


  　　聊起来才知道，陈泽是帝都大学数学系的，而且学的正好是基础数学。


  　　李星图是个小帅哥，剑眉星目的，就是皮肤不太好，同样是学数学的，并且准备转纯数。


  　　四个纯数的坐在一块，话题不可避免的要转向令外人懵逼的领域。


  　　六人的桌子，坐着一个大帅哥和一个小帅哥，不大一会就凑过来两个小姐姐。


  　　她们打完招呼，正准备伺机插进话题，结果听着听着，突然对视一眼，悲愤的低头开始扒饭。


  　　现在几人讨论的是局部环有限生成模的逗逼题目和逗逼解法，比如假定有限生成模M与N的张量积为0，如何证明M=0或N=0？


  　　妹子满脸懵逼：这问题哪里逗逼？你们才最逗逼好不好！


  　　主要是陈泽和方小武在讨论，李星图勉强听得懂，可怜的大一新生宇航同学都跟不上，何况两个妹子？

  　　随着对拓扑的讨论愈来愈深入，无能为力的星图小哥和宇航渐感崩溃，转而跟两位妹子聊些能让身心愉快的话题。


  　　方小武直到此刻仍有余力关注她们的交谈，很快知道，两个妹子一个是学电焊的，一个是学服装设计的。


  　　好神奇的专业……


  　　嗯，不得不承认，学电焊的东北大妞郭海心确实心大如窝瓜，特别逗，而那个学服装设计的小姐姐梁子辰安静温婉，很有气质——肯定是被大妞拉过来的！

  　　不过她也没少看方小武，大大方方的，吃一口看一眼，吃一口看一眼，看来方小武挺下饭的。


  　　要不要顺手撩一下？

  　　答案毫无疑问啊，小姐姐虽然蛮可爱的，但是没到90分，小五哥自恃身份，懒得撩！

  　　吃完饭，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登上大巴，开往就在两公里外的场馆。


  　　到车上以后，方小武掏出《统计精要》继续翻阅，隔着一个过道的梁姐姐则掏出一本胡适的《四十自述》，安安静静的读起来。


  　　略显喧嚣的车厢中，两个人隔着一条过道，心无旁骛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吸引到多少目光。


  　　大妞掏出手机，悄悄按下拍照键，突然发现刚才那位高谈阔论的数学大牛陈泽正眼巴巴的望着她，不由晃晃手机，无声的奸笑起来。


  　　想要么？可以商量啊……


  　　小插曲很快被即将正式开始的拍摄流程淹没，化妆师给有需要的人补妆，摄像导演开始做最后的通知，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摇摇晃晃来到场馆，一下车，素人们就要面对一台超近距离的摄像机，以及大量的中距离摄影师。


  　　明显看出有些人开始紧张，动作开始变形，笑容变得僵硬……


  　　这种状态，上场就是送菜。


  　　方小武摇摇头，突然感觉，前几关，心里素质怕是比智力水平还重要。


  　　不过跟他没关系，上个电视而已，龙骑士无物不能上，小场面啦。


  　　选手们排成一条长龙，边拍摄边进场，每人拿上一个臂章，直到进入数字华容道的比赛场地，摄像机才关掉。


  　　最后会怎么剪辑，方小武不知道，但是在真正开始录制以前，这个项目有10分钟给选手们熟悉道具。


  　　所谓的道具，就是不知名材料制作成的华容道方板，15个数字块放在方板凹槽里，选手们可以随意滑动，来确认道具可以正常使用。


  　　有两个选手的华容道出现一点小问题，经常会卡住，于是被换掉。


  　　还有一些选手反应，滑块表面太光滑，用不上力，推起来很费劲。


  　　趁着他们沟通的时候，方小武又把选手们打量一遍。


  　　本季节目，16岁以下的少年组占比很高，这个年龄段虽然知识体量和结构都不够好，但反应和想象力都比成人要强很多，只要心态能稳住，说不定会出现黑马。


  　　成人里面其实也没有年龄太大的，30岁以上的好像只有一个。


  　　不是说成人里就没有脑力强者，只不过，那种人大多都功成名就，或者专心科研，根本不可能来参赛。


  　　然后很显眼的一个选手是昨天在远景见到的那位，穿着一身订制西装，单手插着裤袋，吊帅吊帅的。


  　　经过昨天的八卦，如今方小武已经知道他是哪位了，是南方一位何姓大亨的公子，公认的来头巨大。


  　　不过说实话，这些学霸们对他特别好奇是真的，态度谄媚的倒是一个都没有。


  　　都是人类里前1%的智力精英，巴结一位游离在华夏主流商圈之外的大亨的六位公子之一？不存在的。


  　　至于小五哥……他非常怀疑，那位公子的可支配财富有没有自己的十分之一多，要讲壕，根本没有可比性。


  　　热身结束，大家回到主厅，终于正式开始拍摄。


  　　以前没见过的时候觉得神秘，真正经历一下，发现拍节目也就是那么回事。


  　　蒋老师态度很和蔼，跟大家闲聊两句，结果摄像机一开，第一句话就说秃噜了……


  　　拍拍手，重来。


  　　一顿又臭又长的海天毛油广告，接上另一段又臭又长的金立手机广告，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方小武觉得，这两家公司迟早药丸。


  　　营销部的智商明显有问题，会看这种智力节目的观众，不但抗忽悠能力极强，而且大概率会反感这种完全不沾边的尬宣，等于是花钱买恶感。


  　　跟方小武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总有种开局稀烂的微妙预感，特别不舒服。


  　　终于进正题，第一项是公布初始排名。


  　　蒋老师在巴拉巴拉的同时，后面的大屏幕也会同步播放选手的信息，有什么荣誉之类的。


  　　第一个公布的就是一个高考状元，今年的，总分670+，跟方小武不是一套卷，所以没什么可比性。


  　　结果排名非常出人意料的只是50名，中位数。


  　　接下来就是一个大佬纷呈的过程，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还有两对情侣受到摄像机的重点关注。


  　　神奇的一幕出现在何幼君出场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80后极其熟悉方小武这个99也有印象的音乐……赌神！

  　　什么鬼？！

  　　出场自带BGM的男人？！


  　　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只觉得又长了见识。


  　　不过他心态放得很正，仔细想想，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娱乐节目嘛，有噱头不用、有热点不蹭，只能说明制作人不是一个合格的臭流氓。


  　　只要有点下限，别太扯，谁管你怎么玩。


  　　小五哥表示我心胸很宽广，乐呵呵的看热闹。


  　　但是，随着人流渐去，剩下的选手越来越少，他终于有点hold不住了。


  　　喂喂喂，刚说完下限的问题，麻烦你们有点节操啊好不好？！


  　　非要把我这个颜值担当放在最后搞反转操流量？！


  　　再强调一遍，哥是属鸭子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初始排名

  　　方小武原本以为节目组只是想把他放到最后来吸引注意力，但事实是，节目组的节操比那更低。


  　　“现在，场中只剩下两个选手……常俊！方小武！”


  　　“而没有出现的名次……是什么呢？”


  　　“让我们来看看……”


  　　“分别是第1名，和……第100名！”


  　　“也就是说，剩下的两位选手，将面对截然不同的初始排名！”


  　　蒋老师撕心裂肺的营造着紧张的气氛，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被强行搁到一块，一瞬间就勾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可想而知，当观众看到这一幕以后，将会是何等的揪心！


  　　“常俊、方小武，当我念出你们一位的名次，另一位的位置就自然确定……”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第一的究竟是谁！”


  　　蒋老师继续营造悬念，众多摄像头也在不同角度对准常俊和方小武。


  　　就在这时候，摄像导演突然把手伸到镜头前，巴掌一拍：“暂停！停一下！”


  　　拍摄中断。


  　　蒋老师快步走过去，纳闷询问：“李导，哪里不对么？”


  　　摄像导演望向方小武，和颜悦色道：“方同学啊，你能不能表现得紧张一点？”


  　　“可我一点都不紧张啊……”小五哥摊开手，感觉好特么无辜。


  　　多大场面啊，你就要我紧张？


  　　李导无奈苦笑：“可是你这样，会让观众出戏的……”


  　　“我看看。”


  　　蒋老师好奇的走向监控器，李导给他指出画面，嘀嘀咕咕一通解释。


  　　“你看看，这孩子站得太直太稳，目光沉静，而且他原本就又高又帅，半撇画面全被一个人填满，结果局部和整体没有任何协调，整个构图是完全割裂的。”


  　　“你仔细看，好几个摄像师都不自觉的偏焦，全拍方同学一个人，这跟咱们最初的设计不符啊……”


  　　蒋老师没扛过摄像机，但是做过这么多年的节目，对于最终呈现画面的理解早就不下于任何摄像师，仔细看几眼，问题尽数了然。


  　　“画面确实不对劲……这镜头剪出来，观众肯定全看他，小常怕是会被直接忽略。”


  　　说到一半，主动去放大画面，手指在上面画个圈。


  　　“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这孩子的画面感染力太强，我营造那么半天紧张气氛，全让他给冲没了……”


  　　“就说是啊！”李导一拍大腿，“到时候谁管100不100的，全看脸去了！”


  　　两人商量是关掉话筒收音在嘀咕的，外面主厅里的选手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由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好像是常俊他们镜头出问题了？”


  　　“这么简单的拍摄还能出问题？”


  　　有过不少上镜经验的葛佳佳妹子一语中的：“是不是因为方小武太抢镜了？”


  　　好些人顿时恍然大悟，惊讶之余，又有点微酸：“我去！这哥们应该去混娱乐圈的，一想到我要和他在同一个镜头里出现，我就心疼我寄几……”


  　　“有没有人打算心疼常俊两秒的？堂堂第一，给最后一名做绿叶，求解心理阴影面积！”


  　　相比于突然蹦出来的方小武，常俊的状况根本不是秘密，妥妥的前5名种子选手，无论如何都不会排在第100名，那自然就是第一。


  　　可以说，剩下两位的排名，仅仅是给观众看的。


  　　此时，李导和蒋老师已经商量完，蒋老师建议道：“小五同学，这样，你不要直视前方，视线稍微往下垂一垂，看地板，可以吧？”


  　　无所谓。


  　　方小武随意点头：“可以。”


  　　打板继续拍摄。


  　　蒋老师之前的镜头都能用，但是为了给两位选手营造压力，仍旧又絮叨几句。


  　　李导看着监控器，托着下巴皱眉。


  　　方小武刚才是一种淡定沉静的强者气场，现在微垂眼睑，看起来居然有些落寞，让人心疼。


  　　麻蛋！两种感觉有什么区别么？


  　　并没有！

  　　你怎么不去拍偶像片？！

  　　……


  　　吐槽归吐槽，李导却没有再次打断，毕竟这是一个脑力真人秀，不可能反复摆弄选手让人家演戏。


  　　外面还有98双眼睛看着呢！

  　　就这样，蒋老师终于念出常俊的名次：“第一名是……常俊！”


  　　其实这里，按照他们原本的设计，是要念出方小武名字的，方便制造反差。


  　　巨帅，然后初始排名100，想想看，是不是很刺激？


  　　不过现在他们可不敢这么干，光是现在拍出来的画面就已经够刺激了，要是再盯着方小武，常俊同学就会彻底路人。


  　　一个脑力节目，恶意拿第一名给最后一名做陪衬，怕是要被舆论喷死，节目组没那么不知深浅。


  　　絮絮叨叨总结完常俊的简历，大屏幕上终于出现方小武的情况说明。


  　　741的分数一出来，顿时又激起一阵惊呼。


  　　“卧槽！741？！怎么考出来的？”


  　　“我特么怕是一个假的学霸……”


  　　“最关键的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741会排在第100？”


  　　“可不咋地！你整死我都考不到那么高，忒邪乎……”


  　　幸好蒋老师早有准备，马上按照台本来一桶翻译。


  　　“方小武同学因为同时兼修两门专业，之前并没有下定决心参赛，所以是后来参加的补录。”


  　　“由于是单独面试，尽管答题成绩非常不错，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面试组扣掉了他的一部分加权分，结果就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偏后的排名。”


  　　“但是，请大家不要因此小瞧他的实力哦，741分并非是一个可以轻易取得的成绩！”


  　　众选手纷纷恍然大悟，有一些心智比较成熟的成年人，更是一瞬间就看出节目组的套路。


  　　至于小五哥……


  　　当然很不爽！

  　　节目组的做法委实有点恶心，不仅仅是一个初始排名的问题。


  　　你要拿初始排名做文章，那就别透题，咱自己凭实力玩。


  　　你要透题，就别用100名把哥架上去，整那么扎眼，节目一播出来秒上热搜，至少好几千万闲人拿放大镜盯着哥看，烦不烦？


  　　出问题算谁的？！

  　　出大厅回座位，方小武迎着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目光，脸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在暗暗发狠。


  　　非得逼我火力全开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脸够我打！


  　　国内的娱乐节目缺乏真诚并非个例，当然，其实哪国的娱乐圈都有各自的问题，所以我现在唯一用来放松的综艺就是……B站就有合集，强推哦。


  第四百九十五章 猴精

  　　排名搞定，方小武缩在座席的小旮旯里，给前面的大佬们充当背景板。


  　　幸好不长时间以后，数字华容道的道具就复原完成，第一场比赛终于可以开始了。


  　　最强大脑的阵仗总是搞得很大，足足50个黑衣裁判踩着正步插到选手们中间，门神似的往那一杵。


  　　当场就有好些岁数小的选手紧张得开始冒汗。


  　　然后蒋老师还一直在那里制造紧张气氛，反复强调最后20名会被当场淘汰，而排名靠前的选手将会获得选择优势云云。


  　　平心而论，4×4的数字华容道作为一款益智小游戏，普通人在初次接触的情况下直接上手都可以很快完成，1分多钟再寻常不过，完全没有节目组吹得那么难。


  　　废话太多，方小武就记住一件事——所有选手的题目都是一样的。


  　　从规则的角度出发，节目组已经最大程度的照顾到公平性，毕竟大家都是昨天知道的项目，前后相差不超过半个小时，都有足够的时间来推演策略、实战练习。


  　　说起来，就方小武多占到一点便宜——节目组直接给的标准公式，正常可以省很大功夫。


  　　可惜小五哥看不上，自己随手弄弄就比标准公式强得多。


  　　整体而言，本场比赛的输赢爆冷机会不大，计算速度足够快，怎么都能杀进前80，除非心理素质太差。


  　　方小武肯定是没有任何压力的，7亿的赌局都面不改色，眼下的场面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刚才节目组让他很不爽，所以他一改往常的懒散，紧紧盯着桌面，提起全部的注意力。


  　　【整体性学习法】已经被融合掉，所以方小武永远失去了系统技能提供的专注状态，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锻炼，他早已将那种状态化为本能，想要全神贯注干点什么，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倒数计时……3、2、1！”


  　　计时器读到最后一秒，100位选手齐刷刷撕掉蒙在道具上面的贴纸，比赛正式开始。


  　　小五哥一眼扫过整个牌面，数字位置直接在脑域里映射出来，并按照早已预设好的算法执行复原。


  　　方小武有个计算神技【数据化改造】，改完脑子里就有一台家用级的生物计算机，但是这个技能始终在闲置状态，并没有被使用。


  　　所以，方小武现在只有一个【数学脑域】，专门用于数学领悟、计算，不怎么占用他的正常思维。


  　　然后又弄来一个一次性技能【整体训练】，作用是大幅提升思维能力、学习能力、专注力和意志力，没提到运算能力，但实际上，仍旧对运算有巨大提升。


  　　最后，他还有一个单独的能力，叫做数据处理，看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杂七杂八加起来，方小武现在的运算速度大概比世界上第一款微处理器4004还要慢很多，嗯，也就每秒上千次，视运算难度而定。


  　　于是，一秒钟之后，结果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第一行需要12步，第二行17步，第三行25步，第四行6步。


  　　总计60步。


  　　哎，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算法？


  　　上来就搞出个最优解，别人会以为我作弊的……


  　　小五哥一边挪动方块一边感慨，随手绕几步弯路。


  　　平均每秒挪动4步，整整好好64步以后，满意的看一眼排列整齐的15个数字，小五哥按下面前手机的确认键。


  　　时间定格在17秒25。


  　　那自恋的一眼，整整耗费1秒25！


  　　当他举手示意的时候，站在身后的裁判都被震得一晃神，瞪大眼睛跟侧过头方小武对视一眼，才反应过来应该去验证。


  　　一眼扫过去，整整齐齐，裁判立即提交确认，并举牌示意——成绩有效！

  　　100名的小可怜，位置正好在最角落，这番动静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然而不要紧，随着裁判提交，声音好听的科助小姐姐立即发出广播：“第一名，100号，方小武。”


  　　小五哥淡定的原地静立，没有刻意装出兴奋，更没理会突然转过来的摄像机。


  　　场外，正在和BOSS王培军沟通的王导听到广播，立即懵了个大的。


  　　王培军难得的流露出一个骇然的表情，带着几分恚怒，死死盯着王导：“怎么回事？你把原题给他了？！”


  　　王导立马叫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我给他的就是一份标准公式！”


  　　王培军紧紧蹙起眉：“靠一份标准公式就能这么快？比何幼君还快？！”


  　　虽然仍旧带着浓重的难以置信，但已经不再是质问，他相信王导有轻重，绝对不会拿这种事胡闹。


  　　此刻，场内再次响起一声播报：“第二名，7号，何幼君。”


  　　王导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这才意识到方小武究竟有多快，不由喃喃失神。


  　　“我的天啊……何幼君居然慢4秒……这小朋友是打小就玩华容道吧？麻蛋，现在该怎么善后？”


  　　如果方小武能听到这番话，一定会不屑冷笑。


  　　我拿到一个第一而已，居然会涉及到善后？

  　　王培军毕竟是BOSS，而且是卫视高层出身的BOSS，很快就想开了。


  　　“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到，意外情况谁都控制不住的，人家凭本事取得的成绩，众目睽睽之下，谁能说出什么来？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


  　　“他”是指谁，王导心知肚明，不由点点头。


  　　王培军突然笑起来：“其实也算是好事，方小武要是能走到最后，可以给我们节目带来巨大的流量，比一个来打一圈酱油的公子哥要强得多。”


  　　“可是……”


  　　王导脸一苦，嗫喏问：“下个项目怎么办？方小武有实力又有准备，层叠消融搞不好会直通的……”


  　　王培军顿感头疼，伸手捏住太阳穴，沉吟半晌，眼睛突然一亮。


  　　“这样，待会不是有单独采访么？你跟他谈谈……唔，就这样告诉他——”


  　　“昨天给你提供公开资料的时候，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不慎将层叠消融项目的解法遗落，为公平起见，请你回避层叠消融项目。”


  　　“嗯，可以适当给予一些补偿，你看着来。”


  　　作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其实还可以。


  　　不过王导却不敢太乐观，他跟方小武已经接触过两次，多少知道那是个什么人。


  　　沾上毛比猴都精！

  　　我就只看这么一个综艺的，……真的很好看，骗你们变成玉华。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后会无期

  　　观众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完整建筑，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独立的摄影棚，简陋得很。


  　　方小武刚从里面出来，就被王导拦在隔板间。


  　　“王导，有事？”


  　　王导的胖脸上密布着汗珠，12月的天气，不知道哪来这么旺的火力。


  　　“确实有点事要和你谈谈，哈哈！”


  　　故作欢欣的大笑，迎来的却只有方小武清冷平静的目光。


  　　等半天没等到少年的追问，他只好继续独角戏。


  　　“首先呢，先恭喜你取得第一场比赛的NO.1，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成绩，简直出乎预料，我相信，咱们的节目会因为你而焕发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一通寒暄客套吹捧，商场上老油条糊弄小菜B那一套被王导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而……方小武仍旧只是安静的听着。


  　　“咳咳！”


  　　王导无力又无奈，只好转正题。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不是提前通知选手们的第一场比赛项目么？由于你是后来的，要单独给你准备一份资料，结果工作人员一时疏忽大意，将第二场比赛的资料也附上文件……”


  　　方小武心里一动，终于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王导不知道方小武的心智和情商有多恐怖，仍旧在卖力解释着。


  　　“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当然是我们节目组的错，我们已经严厉惩罚过出错的员工，但是呢，比赛不能耽误，对不对？”


  　　“下场比赛就在下午，临时再改换题目，根本来不及，那么大的工程不可能说变就变，对不对？”


  　　“所以呢……”


  　　方小武心里不耐烦，但仍旧一言不发，沉静以对。


  　　明亮而透彻的目光凝在王导脸上，让他愈发难受，心里直叫邪门。


  　　晕！怎么会有这么难对付的小孩崽子？！

  　　好扯！


  　　在提出最后的要求时，他的声音居然有点不受控制的发颤，就好像面对自家BOSS一般。


  　　“……只能请你在选择的时候，避开层叠消融项目，以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其实我觉得，以你的智力水平，肯定是更希望通过真实实力来证明自己，对不对？”


  　　终于，方小武缓缓点头，就在听到这句话以后。


  　　王导心里长长舒口大气，一点庆幸、一点得意，悄悄浮上来。


  　　然后，小五哥嘴角突然流露出一抹冷笑。


  　　“原本我确实打算避开层叠消融的，不过，贵公司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王导一怔，心头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怎么说？”


  　　方小武嘲讽摇头：“贵公司觉得我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小孩子，所以连个知会都没有，就肆意的拿我造噱头，我忍你们一次两次，是尊重你们提供的这个平台。”


  　　“可是，谁给你们造成的错觉，让你们以为，我会继续忍三次四次？”讥诮的看着他，小五哥从嗓子里勾出一声挑衅，“嗯？！”


  　　王导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铁青，正要说什么，却被少年摆手打断。


  　　“想继续谈就请王总过来，我要是选层叠消融，他就是开挂也休想在我手上拿到直通。”


  　　摄于方小武强大的气势，王导脸色变幻一阵，呵斥已经涌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去。


  　　他是个性格圆润谨慎的人，最强大脑这种节目不比影视剧组，经常需要哄着选手，所以他迅速放弃一切有可能激化矛盾的举措，回头找BOSS去。


  　　没多大会儿，王培军和颜悦色的过来，一上来就是商量的语气。


  　　“方小武同学，你有什么要求？说说看嘛！”


  　　娱乐圈里，杀人都是无形的刀。


  　　方小武脑海里陡然闪过这句话，那是紫妍姐不经意间的一次感慨，当时他没太在意，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就想起来，并且因此而提高警惕。


  　　尽管如此，正当的权利却必须争取。


  　　方小武表情未动，语气愈发冷硬。


  　　“两点要求，第一，以后再有任何涉及我的营销炒作，必须提前告知。”


  　　“第二，别过火。”


  　　王培军眼泛异彩，难以置信的反问：“就这样？”


  　　王导大喜过望之余，又有些不忿——如果只是这样的要求，刚才你怎么不说？我一样可以做主！

  　　“就这样。”方小武点头确认，“我说过，我很尊重你们提供的平台。”


  　　一句补充，让大BOSS王培军满脸若有所思。


  　　只是尊重平台么？

  　　平台是平台，节目组是节目组，电视台是电视台，有点社会常识的人，都分得清。


  　　不过不管怎么说，问题能解决就好，王培军不怕方小武表现出彩，但是很需要给另一项协议一个交代。


  　　“好！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王培军斩钉截铁的做出保证，然而方小武却仍不满意。


  　　这种情况是哪种情况？

  　　含糊其辞！


  　　不过对方的态度很好，再压下去未免显得咄咄逼人，左右反感已经表达出来，静观后效吧……


  　　暂时所有的冲突都只停留在最浅层，让人不舒服，却不值得撕破脸皮。


  　　不到时候，未到烈度。


  　　毕竟，方小武需要《最强大脑》的成绩来交作业，并完成名气的原始积累。


  　　想到这里，他随意点头：“OK，待会我会选另一个比赛项目。是B房间吧？”


  　　“对，对！”王导大喜过望，“那个，小五你再等一会，准备接受赛后采访。”


  　　“好的，麻烦您。”


  　　“麻烦什么啊，不都是应该的嘛！”


  　　……


  　　事情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究竟有没有在谁心里留下一丝痕迹，暂时不得而知，或许有，或许没有，谁说得清呢？

  　　接下来又发生一个有趣的小插曲。


  　　等待摄像师到位的过程里，方小武不经意的一抬头，目光正好和第二名对在一起，那位公子表情一怔，随后略显不自然的扭过头去。


  　　令人哑然失笑。


  　　咱们接下来不会再有冲突，你最好安分点。


  　　小五哥对整件事里面的弯弯绕绕，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可以说，关于这出闹剧未来的发展轨迹，都可以推断个差不离——装完逼就跑，好刺激的有木有？！

  　　邀名之辈，古而有之，一点不稀奇。


  　　甚至可以说，方小武的参赛目的同样是邀名，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高下之分，仅仅在于是不是拿得出真东西。


  　　大少倒霉就倒霉在遇到方小武这个变态，原本稳稳到手的光环，眨个眼的功夫就被劫走，一番苦心全打了水漂。


  　　当背景挂碰上系统挂……哭唧唧哭唧唧。


  　　大少若是知道实情，搞不好会拱手抱拳：江湖路远，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愿你是个聪明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 背影的帅

  　　补镜头的摄像师很快到位，巧了，是个熟人。


  　　景丘陵扛起机器对准方小武，兼职采访：“方同学，拿到第一名，你有什么感想？”


  　　小五哥反复权衡过，在这个节目里要树立起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最后打算尽量留白。


  　　于是他只是冷静的笑笑：“没想太多，只是尽力去做而已，今天的运气不错。”


  　　太简单太平淡，这根本不是你！

  　　见识过方小武皮皮虾一面的丘陵仍不死心，又追问一句：“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你有什么想法么？”


  　　在他想来，再怎么能假装淡定的少年，刚拿到第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多少应该表现出来一点情绪吧？


  　　可是方小武仍旧只是“假装淡定”的笑笑，惜字如金的留下三个字——


  　　“尽力吧。”


  　　得，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丘陵默默关掉摄像机，无奈吐槽。


  　　“方同学，你今年真19岁？”


  　　“真的。”苏牧武诚恳点头，“我只是心理年龄比较成熟。”


  　　丘陵飞来一个不信的眼神。


  　　……


  　　一番折腾，看似没怎么着，其实已经10点多钟。


  　　场馆里乱糟糟的一片，有欢欣雀跃的，有暗自垂泪的，三三俩俩，或在庆祝，或在安慰，不一而足。


  　　100人，第一场整整淘汰掉20个，堪称残酷，但这就是竞赛。


  　　方小武注意到，陈泽和星图、焊接大妞正围在宇航身旁，而宇航的表情就像快要哭出来似的，怎么忍都控制不住。


  　　后20名里，就有这个同班同学。


  　　满怀期待的来，结果一轮拜拜，那种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小五哥完全可以理解宇航的情绪。


  　　略一沉吟，他转身拐出大厅，避往洗手间。


  　　之前两人关系尴尬，并非亲密好友，如果同被淘汰倒是可以顺势做一对难兄难弟，现在却不方便再去表达关心。


  　　自己以第一名的身份凑过去，说什么都不合适，倒不如别出现，给他留一份尊严。


  　　方小武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其实小五自己都没注意到，经历过这么多大事以后，他的心胸已经相当宽广，对于宇航这种普通人，根本不会计较那点小小冒犯。


  　　毕竟只是一点小虚荣小妒忌，压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要是这样的“过节”都要时刻放在心里，简直对不起现在的身份。


  　　容人雅量，有时候真就是区分暴发户和大人物的关键指标。


  　　刚进洗手间，方小武身旁路过四个中年男人，对他行注目礼。


  　　小五哥什么风浪没见过？


  　　淡定得不要不要的，头都没偏一下。


  　　等到四个人嘀嘀咕咕走远，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


  　　咦？！


  　　刚才路过的那四位有点眼熟……


  　　我去！


  　　那不正是中年胖子官员、水哥、盲僧和记忆王者么？


  　　以前小五哥特别喜欢胖子官员来着，虽然他总是被大魔王张怡宁吊打，但是出国比赛还是特别硬气的，值得信任。


  　　一次比赛直播，弯弯网友怒喷：“那个胖子官员是谁啊？一直在后面哔哔很烦哎！”


  　　胖子官员自此成为外号，又被开发出萌属性……


  　　至于水哥，那更是方小武唯一没把握战胜的选手，他的精神世界太玄幻，必是五彩斑斓。


  　　哎，刚才应该打个招呼混个脸熟的……


  　　小五哥有点懊恼，不说能力如何身份如何，起码他们两个的节操品行特别值得敬佩。


  　　方小武却不知道，刚刚远去的四位评委，同样对他赞叹不已。


  　　水哥：“方小武是真的快，我有点惊着了。”


  　　盲僧：“也是真的帅，怎么长的？”


  　　胖子官员：“做题我不懂，不过小伙子看起来真的很有范，跟怡宁上场前特别像。”


  　　记忆王者没吭声，胖子官员善意的关注他：“哎王风你能做到那么快不？”


  　　“……”


  　　继续不吭声。


  　　水哥心善，帮忙解围：“玩这个光记得快不行，手眼协调能力还要足够好，手机上我们倒是都做出来过14秒，实物道具的话，方小武那成绩就是极限吧。”


  　　“你们别跟我抢啊！我先看上的。”盲僧突然开起玩笑。


  　　“凭什么？谁弄到手就是谁的！”


  　　……


  　　小插曲被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上午时间将尽，最后还来得及录一个镜头。


  　　“请选手们回到B厅就位，重复，请选手们回到B厅就位……”


  　　80人，重新排位落座，要拍两条新排名的座位镜头。


  　　阶梯状的座位，最前面有一个单独的“王者专座”，方小武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十来台台摄像机，照顾80个人，其中就有一台是专门拍他的，可惜毫无爆点，只能拍到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接下来蒋老师出场、三位队长和胖子官员露个面，开始拍摄选房间环节。


  　　照例热场，蒋老师终于收起那股子强行激动，平静的介绍。


  　　“现在的席位对应着你们各自的名次……”


  　　“这一次的第一名，是原本的第100名，方小武，恭喜。”


  　　丘陵马上举手向方小武示意，要求他给点反应，然后……小五哥平静的对摄像机点点头。


  　　好吧，佛系男神，安静的美男子人设操到底，挺好……个屁！

  　　要张扬啊要张扬！你这样是在浪费你那张脸！

  　　摄像导演李导捂着后脖颈在心里疯狂咆哮，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掌声热烈的响起来，从100逆袭到第一的位置上，简直就是神话。


  　　摄像师们捕捉到不少惊讶、敬佩、骇然的表情，总算让李导心里好受一点。


  　　接下来，第二名被直接略过，蒋老师把目光放在两对情侣身上，一瞬间，小五哥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恰好这时候，排在第三名的话唠陈泽找2号何幼君闲聊：“哎，他们为什么总是找你合影啊？”


  　　得到一个很勉强的回答：“啊？有么？”


  　　紧接着，陈泽假装搭讪成功，自来熟的问：“啊啊，要不我们加一下微信吧？你第二我第三，多有缘分！”


  　　两声粗重的呼吸过后，回答是：“好……诶，要不你加我经纪人吧？”


  　　懵逼式无语，终于将这场尬聊打断。


  　　方小武憋着笑，努力不去想他的脸色，关心正题。


  　　总计80人，本轮会淘汰18人，并诞生两个直通30强的特殊名额。


  　　A、B两个房间，没有项目名称，只有考察内容，A房间考空间力，B房间考观察力，倾向完全不同。


  　　而规则是，每个房间最多只能进去40名选手，一旦人满，剩余选手自动进入另一个房间，失去选择权。


  　　普通人，哪怕是天才，也不可能擅长所有方面，所以选择权至关重要，这对后面的选手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压力源。


  　　方小武作为新晋的1号选手，理所应当的第一个站起来做选择。


  　　大家原本还在讨论哪个项目更适合自己，见到方小武起身，不由纷纷收声，好奇的望过去。


  　　其中，以何公子最为紧张。


  　　毕竟每个房间都只有一个直通30强的名额，任何一个有心争取的选手，都会关心方小武的选择，毕竟，他在第一轮里表现出来的水平，委实令人震撼。


  　　方小武知道A房间的项目是层叠消融，却不知道B房间的观察考验是什么鬼，而且可以肯定的说，观察力是他最弱的一项，和计算力比较，弱得像渣。


  　　但是无所谓，挑战就是这样才有趣，有什么难关险阻沟壑天堑，一路趟平就是！

  　　没有任何表演欲望，方小武就这么平静的走过去，路过的时候，随手拍下B房间的按钮。


  　　这一幕，不知道多少人在暗暗喊帅。


  第四百九十八章 第一与无人欢呼


  　　真正的比赛将会在下午开始，拍完这个镜头，大家就可以去吃饭或者干点别的什么。


  　　观众们在电视机前面看节目，那是又紧张又激烈，但实质上，要拍这种大型节目，流程复杂得一逼，对选手乃至现场观众都是巨大的折磨。


  　　整个场馆被划分出四块区域，其中的准备区就兼顾着补妆、等候、吃饭等功能。


  　　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是盒饭——挺丰盛的，但仍旧是盒饭。


  　　其实不是缺钱，只是100人的时间太难协调，总共只有3天时间用于决出30强，委实耽误不起。


  　　方小武什么都能吃，但他出来得早，算算时间还有一个小时40分钟，于是溜溜达达回宾馆，吃完自助还能再看一个小时书。


  　　跟领队打个招呼，刚出场馆，就见第二名带着经纪人、助理，匆匆忙忙的坐上一辆保姆车。


  　　擦身而过的时候，接收到莫名目光×3。


  　　在餐厅里读书的时候，又有几个排名靠前的选手回来，见他吃饭时都捧着书，个个面露讶异。


  　　无人打扰的一个小时，小五哥非常惬意的又解决一个难题。


  　　简单点解释，是两个“离散被解释变量模型”，计量经济学里非常重要的概念，在统计里称为“分类器”。


  　　很奇妙，本质上的数学工具，在不同领域焕发出来的是不一样的美感，雾里看花时只是觉得漂亮，真正深入进去，才明白差异、明白美在哪里。


  　　这份感悟，对于方小武在三个领域的学习，都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纯数、金融、大数据，本质上都是数学工具的不同应用，只要能够找到内在逻辑，每一点进步都会导致触类旁通。


  　　真学霸就是这么炼成的，先有数理，再有其它，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学不好数学的顶尖科学家？切片吧，八成能找到系统。


  　　……


  　　在学习上感受到仅次于滚床单快乐的小五哥懒洋洋走回场馆，慵懒而满足的表情像是一只晒饱了太阳的猫，看起来人畜无害又萌萌哒，于是好多人都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


  　　一一回应，小五哥准确的叫出所有人的名字，又吓大家一跳。


  　　伯克利妹妹惊叹道：“哇，小五你听一次就都记住了？”


  　　这妹子好像也是混娱乐圈的，私下里有点傲气，和镜头上很不一样，方小武对她观感一般，笑笑没吭声。


  　　趁着摄像机没开，好多人追问他为什么选B房间，其中就有蛮可爱的凉姐姐。


  　　实话不能说，方小武就瞎扯淡：“观察多好？省心。”


  　　理论上没毛病，确实不像空间计算那么耗脑力，但是这个说法……怎么咂摸起来那么不是滋味呢？

  　　被大家用极度复杂的眼神盯着看，小五哥也有点惊讶：“吓？我装得如此隐蔽，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至少有一半人被他逗笑，八成是妹子。


  　　笑过以后，大家意识到，方小武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冷，好挺好交的。


  　　一句话就刷到一波好感，只能说，现在的小五哥对语言艺术的掌握简直炉火纯青，行走的大忽悠。


  　　笑闹中，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录制终于开始，40位选择A房间的选手已经就位，剩下的坐在席位上看大屏幕，偶尔浮夸的给点反应。


  　　A大厅里，40位选手，每人面前都架着一个手机，蒋老师终于揭开游戏规则。


  　　节目组给出的解说词里面，存在着很多故弄玄虚的成分，以至于很多选手都没听懂。


  　　凉姐姐正好坐在方小武右后侧，下意识的问道：“小五，这个怎么玩？感觉很难啊……”


  　　方小武随口给出解释：“很简单啊，你看，所有的碎片都只能横竖移动，不能旋转，那么所有的边都在坐标轴上拥有固定数值。”


  　　“为降低难度，屏幕的背景有一个个的坐标点……就是那些小黑点，这就相当于给出初始边长。”


  　　“我们可以在最后的目标图形中，提取出一个核心边，确定第一个碎片的位置，剩下的无非就是试错嘛！”


  　　“如果提取速度够快的话，两个核心边就能解决掉一道题。”


  　　凉姐姐和身旁的小帅哥李星图对视一眼，清晰的看到两脸懵逼。


  　　拜托，我就是问问规则，你就这么一股脑的把答题技巧都甩出来，姐姐我有点接受不了啊！


  　　赛场中，蒋老师没再用语言解释，直接给所有选手10分钟时间，用以熟悉规则、熟悉玩法、确认手机屏幕灵敏度。


  　　两块大屏幕，随机投影出两个选手的解题过程，凉姐姐跟着看一阵，终于弄懂方小武所谓的“核心边”思路。


  　　规则是偶消奇不消，但无论怎么消，目标图形的空间位置是确定的，各个端点的距离一目了然。


  　　假设某个横轴边，两端点中间总计有4个标准格，长度即为4，那就在碎片里找横轴长度是4的图案呗！


  　　有就最好，如果没有，那就找两个2+2的拼到一块，反正碎片又不多。


  　　其实如果找不到单独的对应边，那就证明没有提取到图形的“核心”信息，完全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理解以后，凉姐姐也觉得这游戏没有想象得那么难，但是，一搭眼就分析出关键技巧，这是哪座庙底下镇着的妖孽？

  　　凉姐姐是个挺谦虚的人，在国外见多变态，从来不觉得别人比她强有什么奇怪，但是强成这个样子……


  　　老实说，完全没在理解范围内。


  　　萌萌哒……不对，懵懵哒小姐姐下意识问出一个无聊的问题：“那你觉得谁会赢？”


  　　公子吧，优势应该挺明显的，我这种靠脸吃饭的都能提前拿到资料，人家靠家世的没道理会比我差啊……


  　　不过这话不能说，他只是淡然的笑笑，扯开话题：“希望朋友们都能过关。”


  　　比赛很快开始。


  　　第一个图形，曹凯力7秒，沈楠8秒5，何公子12秒。


  　　第二个图形，曹凯力18秒，沈楠23秒，何公子27秒。


  　　题目的难度直线上涨。


  　　时间走到第70秒，广播突然响起。


  　　“直通名额已产生，恭喜直通30强选手，何幼君，1分10秒12。”


  　　全场爆出一阵惊呼。


  　　等候区里一个迷妹海狗式鼓掌，欢呼：“好棒啊！”


  　　2分06秒，曹凯力以第一名出线，无人关注。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小五哥的邪门思路

  　　先出来的接受采访，场内的继续煎熬。


  　　在科助小姐姐催命鬼似的播报中，出线名额一个一个减少，选手们流汗，看客揪心。


  　　最后，当凄厉的警报声响起时，焊接小姐姐茫然的左右四顾，好像在说：咦？你也没完成啊？

  　　没心没肺哟……


  　　层叠消融的比赛就此落幕，节目组再次送走9位选手，迎来新皇登基。


  　　四场比赛，四位直通，第一个脱颖而出的，自然光环最重。


  　　然而方小武已经没功夫感慨这个，属于他的挑战，马上就要开始。


  　　开赛前，王导过来征求他的意见：“小五，要不要来接受一下赛前采访？”


  　　坐在后面的凉姐姐、星图等人都很纳闷，王导的态度怎么这么好？

  　　小五哥的态度更好。


  　　“采访别人吧。”


  　　晕！

  　　你对单独露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更令他们诧异的是，王导居然什么意见都没有，也没再劝劝，就这么走了……


  　　大家的眼神顿时有点不对了，这该不会又是一位隐藏的大佬吧？

  　　社会社会！


  　　……


  　　来到比赛场地，在看到那些道具墙的一瞬间，很多选手就开始发蒙。


  　　10面墙，每面墙上最少有上千块无规则碎片，整整八种颜色！

  　　这特么简直要人命啊……


  　　紧接着，选手们就知道什么更要命了……题目规则。


  　　碎片寻踪：手机上给出一个动物轮廓，去墙上面找碎片，能在乱七八糟的碎片和颜色里观察到目标，在手机里选出来就中。


  　　整整一万多块碎片！

  　　真要是色盲色弱反倒好玩点，正常人对着这玩意简直想死。


  　　方小武看一眼道具墙，无奈的叹口气。


  　　这玩法真新鲜，是想选出个最强大眼跟水哥PK一下么？


  　　玛德智障！


  　　信心？


  　　信心当然是木有的。


  　　方小武感觉，这项目最适合的应该是色盲，道理跟测色弱的那种拼图正好相反，不受颜色干扰。


  　　其次是小朋友，岁数越小越占便宜，直觉强反应快，心思纯粹。


  　　反正方小武觉得，他在这个项目里几乎谈不上什么优势，【察言观色】又不是用来看彩墙的！


  　　当然，该拼还是要拼一把，万一运气好呢？


  　　要知道，10面墙，如果恰好看的第一面墙上就有自己的图案，那就捡着。


  　　正琢磨着要从哪一块墙开始看，科助小姐姐突然又补上一句说明，气得方小武勃然色变。


  　　“手机里出现的图形，将会给出对应墙的编号。”


  　　黑人问号脸：WTF？！

  　　从看10面墙变成看一面墙，你们扯这么多是搞毛啊？

  　　难度突然降到百分之一，真尼玛逗。


  　　这特么也配叫考察？！

  　　胡闹！


  　　方小武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句隔半天才出现的提示，在正式节目里肯定会剪掉，前面那一大套纯属糊弄观众呢。


  　　要么你们就把规则解释得清楚点，要么你们就把题目弄得名副其实，现在嘴炮打得震天响，各种玄乎，实际上……


  　　鸡毛难度！


  　　于是，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别的选手都是紧张的仰头、握拳、擦汗，方小武却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说不清是讥诮还是不齿的冷笑，正正好好被摄像机拍到。


  　　3、2、1，比赛开始！

  　　再怎么不爽，题目还是要用心做的，最有力量的表达方式，永远是证明自己。


  　　抄起手机，先看一眼道具墙编号，第5面，正好在对面的最后一排，是整个场地里最远的距离。


  　　快步走过去，过程里方小武一点点的提取着动物图形的信息，将特征编码。


  　　跟别人纯靠观察的方式不一样，方小武知道自己的观察力没那么强，因为视力太好。


  　　很难理解吧？

  　　视力特别好为什么反而是劣势？


  　　因为好到超常，却没有真正超凡脱俗，反而会受到色彩的强烈干扰，清晰度太高。


  　　况且，他本身就没有观察方面的天赋，又很少锻炼相关能力，除开观球比较准确以外，视力主要都是在为快速记忆服务。


  　　这个题目需要记忆么？


  　　千万别记，越是下意识的去记，反而越占用脑力。


  　　就是放空脑袋去看！


  　　放不空？

  　　那就要倒霉。


  　　对于小五哥而言，看10面墙的题目是正向的，因为难度足够高的情况下，脑力、精神力、自信心都是重要砝码。


  　　看1面墙的题目，则完全是个坑。


  　　门槛太低。


  　　尽管小五哥不觉得自己会被淘汰，可是自己主动选择B房间，那么一个相对高位的排名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岂不是笑话？

  　　又不擅长，又被难度打消高端优势，又要高排名……


  　　真特么坑！


  　　确实很麻烦，然而，一个真正的智者，与普通人的根本不同就在于——


  　　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转换思维，将核心关键提取出来，转化成自己擅长的东西，用另一种手段来解决。


  　　方小武解决这道题的办法很邪，特别的邪。


  　　图案是一只熊之类的生物，有点圆咕隆咚，没有任何特别显眼的特征，很难一眼找到关键点。


  　　可以说，给谁都得懵。


  　　方小武在走向5号墙的过程里，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只干了一件事——


  　　观察那只熊型生物，忽略整体轮廓，找到两条完全平行的线，一条在背部上方，一条在脚部，倾角75度，两条线长度比例为9:1，高差12个标准单位、宽差9.5个标准单位。


  　　到墙前面，一块块的扫碎片，只看碎片左侧边，75度±2度列为观察对象，其余全部抛弃！


  　　每找到一个疑似对象，立即去右侧12个单位、下方9.5个单位的位置上，寻找另外一条75度的小斜线。


  　　没找到？

  　　换下一块！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块一块的扫过去，方小武以平均每秒50块到80块碎片的速度，坚定的推动着进度。


  　　找到方法就不难，毕竟很多碎片的左侧边，倾角、长度扫一眼就可以PASS，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碎片有稍微关注一下的价值。


  　　就这么扫啊扫，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就在终于扫到右下四分之一区域时，方小武眼睛突然一亮！

  　　倾角大概76度，长20厘米，很标准！


  　　再看向右下方……


  　　找到了！

  　　倾角76度，长2.5厘米，脚底板！


  　　方小武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满足，打开手机，马上开始勾选碎片。


  　　而此时，广播仍未响起。


  　　该方法理论上完全可行，目测倾角、目测长度都是计算能力，原理是等比例分割。当然，我是不行的……


  第五百章 打道回府

  　　小熊的体积很庞大，构成身躯的碎片特别多、特别碎。


  　　整整21块碎片，一一勾选，又是3秒时间。


  　　就在方小武点中倒数第二块碎片的时候，广播声突然响起。


  　　“碎片寻踪房间直通选手已产生，恭喜直通选手，孙奕东，用时29秒50。”


  　　方小武手指一顿，悬在最后一块碎片上，随即坚定的点下去。


  　　如果距离目标墙不是那么远……


  　　如果目标图形不是在道具墙的右下角……


  　　如果图形的碎片不是那么多而细碎……


  　　如果……


  　　没有如果，输就是输。


  　　点确认，成绩定格在“30秒12”上，广播再次响起。


  　　场外传来一阵惊呼，场外观战选手彻底控制不住情绪：“我去！真特么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零点几秒的差距，简直是生死时速，刺激得一逼。


  　　方小武和11岁的小朋友几乎同时走出赛场，接受采访。


  　　小朋友很兴奋，单纯的叫起来：“哇！小五哥，我就比你快一点点哎！”


  　　方小武拍拍他肩膀，笑盈盈鼓励：“确实是你厉害一点点！”


  　　小朋友灿烂得跟朵花似的，怎么都没法控制嘴角不上翘。


  　　小五哥被逗得莞尔一笑，把他推向摄像导演：“去吧，你先采访。”


  　　摄影导演第一个问题很正常，“你知道自己是直通选手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


  　　第二个问题就有意思了：“谈一谈何幼君。如果对上他，有信心么？”


  　　小朋友很实在，问什么答什么，硬生生被节目组拉一波CP。


  　　紧接着到方小武，事前采访可以不接受，拿到直通之下的第一名再不接受采访未免有些过分，所以他安静的在背景板前站好。


  　　“只差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拿到直通资格，你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觉得很惋惜很郁闷？”


  　　方小武没谈任何客观理由，微微一笑：“我已经尽力，所以心情很坦然。”


  　　任谁都能判断出来，方小武说的是真话，可李导仍旧不甘心，继续纠缠细节。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觉得你会不会拿到直通？”


  　　“我仍旧会尽力。”


  　　得，这个话题已经彻底聊死。


  　　李导又问：“能不能谈谈何幼君？你们两个的成绩现在是最接近的，各有一个第一和一个第二，你怎么看待他？”


  　　方小武只是笑，看着李导，始终不开口。


  　　得，又特么一无所获！

  　　李导是既生气又无奈，终于确信：一般人是真的搞不定方小武。


  　　然而不爽之余，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少年是真的有实力有风度，站在那里就是四个大字——卓尔不群。


  　　关掉摄像机，李导郁闷的抱怨：“方同学啊，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吗？”


  　　我不想给你们留下任何恶意剪辑的机会。


  　　想是这样想的，但方小武仍旧没说，把李导憋得是血招没有。


  　　“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啊……真的，你怎么圈粉？”


  　　方小武随手指指自己的脸。


  　　“……”


  　　气到脑仁子疼的李导将接下来的活儿，全都甩给景丘陵：“老景，你去帮方小武补录镜头！上午那两个特写晃得太厉害，没法用。”


  　　补录在节目里很常见，等丘陵架好设备，方小武上去对着道具表演一阵，很快就完事收工。


  　　接下来录集体镜头，新席位什么的，略过不表。


  　　方小武事情不多，于是先回酒店，关起门来继续读书。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又凑到一块聊天。


  　　现在就剩62个选手，还有几个压根没在这里住，再扣掉跟着家人一起过来的小朋友们，能聊到一块的人不多。


  　　大多数时间里，方小武都不怎么吭声，笑眯眯听着他们闲扯、争论，看起来居然是最沉稳的一个。


  　　严格来说，虽然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可差距还是不小。


  　　无论事业还是学业，方小武都是云大里最顶尖的几个，眼界能力都已经超出正常的年龄界限，其余人都在琢磨论文、考研，还处于将SCI当做梦想的阶段，真心没什么共同语言。


  　　之所以耐心的陪着，其实是情商的体现。


  　　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歪楼：“哎，你们说，等节目上映以后会怎么样？”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方小武。


  　　“五哥会飞吧？”


  　　“国民男神！”


  　　“妥妥的，人气吊打我们全部！”


  　　“赶紧合影加微信，到时候靠卖照片就能活！”


  　　大家一通闹哄，岁数不大的梅轩还凑热闹开一波车。


  　　节目播出以后会怎么样？

  　　其实方小武也想知道。


  　　从1月份开始每周一期节目，播到4月份才结束，持续时间长、影响力大、讨论热度高，跟之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


  　　他是彻底做好了扬名的思想准备，但是究竟能不能控制好“人气”这把双刃剑，现在真没法说。


  　　不过不管怎么着，1月初就是平静生活的结束，走到哪都会被人认出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所以，现在更应该抓紧时间，把手里积压的事情解决。


  　　看来，明天必须要拿到一个直通名额啊……


  　　带着必胜的信心上楼，小五哥提前收拾好行李，然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挥别众人。


  　　“1月见！”


  　　“单挑时刻见！”


  　　……


  　　小别三日，云州丝毫未变。


  　　苏野和刘怜怜一起来接方小武，一见面就挂上来疯狂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小五哥神秘一笑：“等节目播出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嘛！”


  　　野猫虎牙十分不满各种放赖，但小五哥坚决不说，一路纠缠到家里，暴起发难投鞭断流。


  　　是谁在唱歌，温暖又寂寞……


  　　舒坦！


  　　用时30分钟彻底放躺两人解决第一场战斗，小五哥解开静音，开始狂接电话。


  　　杨名隆和白无双是一拨、韩希夷是一拨、成池大陌总是一拨、周正高云峰一拨、数学系同学一拨、金融系同学一拨、以二哈为代表的高中同学又是一拨，甚至人妻尧都打来电话……


  　　同志们你们都是哪来的消息？


  　　看看时间还早，小五哥硬生生又打一场加时赛，这才开始赶场。


  第五百零一章 班长和网红


  　　先赴杨名隆的约，顺手把韩希夷捎上，一次性解决两拨。


  　　韩希夷没开车，方小武借给她的C200L现在是二丈母娘顾怡然在开着，满城里蹿着，找房子、装修、谈采购、开分店。


  　　说实话，要不是好感度硬生生堆到七八十点，顾怡然绝对不会就这么接受方小武的车，借的都不行，所以小五哥就当没这回事儿，一声都不吭。


  　　嘿嘿，每一脚油门都是情分啊……


  　　韩希夷仍旧没回去上课，现在是白天在店里帮半天忙，下午培训服务生，第一家分店最快再有两周就能开业，缺人缺得厉害。


  　　其实普通的服务生很好招，但真味西施对服务生的要求和别人家不一样。


  　　一方面初期要建设品牌形象，保持“西施”人设不倒，所以对服务生的形象气质要求比较高。


  　　另一方面，真味的中期计划是快速扩张、快速占领一线城市市场，直营店的店长很有可能会在现有服务生里遴选，于是又要求服务生要有良好的基本素质和培养价值。


  　　所以，哪怕工资比同业高20%以上，又有大饼吊在前面，符合条件的员工仍不好招。


  　　方小武接到她的时候，大长腿正在给服务生们上礼仪课，隔着玻璃看到她穿着工装温柔浅笑，画风简直……清奇。


  　　果然，大长腿一上车就原形毕露。


  　　“出去浪三天都不说打个电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班长？”


  　　方小武瞄一眼好感度，冷笑：“给上你是我班长，不给上你就是一网红。现在咱俩level不一样，懂？”


  　　啪的一杵子怼过来，带着巨大的愤怒，2点好感度变成攻击力，好疼。


  　　“你要是想干点什么，咱们现在就去开房！之后两清，互不相欠，敢不敢？！”


  　　稚嫩的女王杀气腾腾的盯着方小武，大有你说一声敢我现在立马撕衣服的架势。


  　　好感度重新掉到90点以下，小五哥心里终于舒坦了，态度陡然一软，笑眯眯摇头：“不敢，不敢！”


  　　韩希夷差点被闪个跟头，当场懵逼。


  　　方小武，你到底要闹哪样？！


  　　小五哥一脚油门踩到底，用惯性将大长腿死死按在座位上，哈哈一声浪笑：“九秋不见，甚是想念，讨你一记打，庆祝哥又重新回到你滴怀抱！哈哈哈！”


  　　空气一阵呼啸，韩希夷什么正经事都没来得及谈，就被方小武拉到一栋公寓前。


  　　小五哥下车，主动帮她拉开车门，弯腰伸出右手：“韩总，请下车。”


  　　车上闹一阵，韩希夷的气性早都消失不见，忍着笑，递出手。


  　　“小五子，前面开路！”


  　　“您的意志就是我前行的方向！领导小心台阶……”


  　　【韩希夷好感度+1】


  　　三天不见，方小武仍旧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二皮脸臭流氓，韩希夷不但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点小惊喜小开心。


  　　女人啊，永远都是害怕意外又期待意外的矛盾体，新鲜感能当饭吃？无聊！

  　　……


  　　杨名隆和白无双都是云城人，杨名隆甚至在校园旁边有一栋自己的公寓，将近200平，典型的地主老财家孩子。


  　　最近俩人就一直宅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敲代码，今天叫方小武过来就是看初版成品。


  　　一进门，伴随着一股怪味，小五哥和韩希夷第一眼就看到一客厅的生活垃圾。


  　　韩希夷掩嘴皱眉，冲屋里喊：“隆哥，你们小区没有家政公司么？”


  　　杨名隆用一种你很没有常识的眼神看着她：“家政三天来收拾一次。”


  　　小五哥叹口气：“升级套餐吧……这流量根本不够你用。”


  　　“主要是无双胖太能吃。”面对金童玉女的集火，杨名隆果断甩锅。


  　　绕过杂物进到他的工作间，嚯，一个房间里面居然摆着六块屏幕！


  　　最大一块50多寸挂在墙上，上面正跑着一堆代码，白无双仍旧在电脑桌前敲打键盘，头不抬眼不睁的。


  　　“小五哥，快来看看我们的战果！”


  　　他们做的是一款基于Hadoop平台的分布式数据库，根据开源数据库HDFS改出来的，所以它的基础语言同样是Java，具有容错性、高度扩展性和高度配置性……


  　　韩希夷突然插口：“说点我能听懂的！”


  　　白无双努力解释：“我们每家店都会有至少一台工作专用手机，它可以在每台手机上安装，当客户订单、沟通、反馈信息时，我们就能够收集汇总数据。”


  　　杨名隆补充：“在端面，这个库是可视化的，可以处理数学运算、数据挖掘、统计分析等任务。”


  　　方小武拍板指明方向：“先不要贪大求全，短期内我们只需要做到两件事——”


  　　“第一，搞清楚客户不喜欢吃什么，为什么。”


  　　“第二，搞清楚客户有可能喜欢吃什么，为什么。”


  　　“其中，两个为什么怕是会很难搞，需要我们将挖掘到的数据，用算法尽可能的关联到一起，给客户贴上足够多、足够精确的标签，然后再来分析原因。”


  　　“不过好处就在于，只要搞定一个为什么，另外一个为什么自然就会迎刃而解，两个问题共用一组侧写。”


  　　杨名隆若有所思，白无双挠挠脑袋。


  　　“关联算法常用的就三种， Aprior、FPTree和PrefixSpan……”


  　　“用PrefixSpan！”小五哥果断挥手，“我们的数据源相对较少，餐饮快消也支撑不起太强的运算资源，成本和性价比还是要考虑的，至于频繁序列的投影反馈，我们可以修改输出。”


  　　“会很难……”杨名隆皱眉。


  　　小五哥自信笑笑：“我来提供数学支持。”


  　　韩希夷一个字都没听懂，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突然产生一种迷醉的情绪——这样的方小武不但新鲜，而且巨有魅力。


  　　计划就此定下。


  　　三个小男人又将数据库从头到尾测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再修改不到五分之一的内容，就可以投入实际应用。


  　　按工时算的话，三到五天，关键取决于方小武的数学支持是否如他所言的那般给力。


  　　怎么可能不给力！

  　　面对美女，小五哥经常扯淡，面对任务，小五哥的态度从来都是要多端正有多端正的好不好！


  　　直到聊完送韩希夷回家，方小武才意外的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韩大长腿的基础好感度又悄无声息的涨上去1点。


  　　姑娘，你是在注视深渊啊……


  第五百零二章 简单关系


  　　送完大长腿，时间走到11点，刚好还能再赶一波场。


  　　先给苏野打个电话，姐妹俩正在泡澡。


  　　“咦？小虎牙居然没去酒吧？”小五哥特别纳闷。


  　　应该是开的免提，刘怜怜有气无力的哼唧着：“你宝贝腿都是软的，一路爬来的浴室，还能去哪？”


  　　爬？浮想联翩啊……


  　　小五哥正转着歪念头，苏野马上警觉的高挂免战牌：“你在外面浪吧，我俩睡着之前别回家！”


  　　被嫌弃了……


  　　于是小五哥又给大陌总打电话，结果大陌总正在做保养准备睡觉，把他打发给成池。


  　　成池那帮人从来不会在1点以前睡觉，玩疯了折腾一个通宵更是常有的事，所以晚上找他们是最好找的。


  　　方小武正要联系成池，恰好此时，远房师姐潘尧发来一条微信。


  　　“小五，你忙完没有？”


  　　傍晚的时候方小武和她聊过几句，当时两人都有事，讲的是“晚上再看”。


  　　之后就一直没动静，方小武原本以为今天不会再约，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发来信息。


  　　略一沉吟，他老老实实回道：“我刚忙完，师姐你这么晚还没休息？”


  　　“要是没事，陪师姐吃口宵夜？”


  　　你这样问，难道我还能说不行么？


  　　“好，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你推荐一个喝粥或者喝汤的好地方吧！”


  　　提到汤，方小武第一时间就想到那家小馆，马上把地址发过去，然后发动918。


  　　潘尧比方小武晚到10分钟，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脸颊艳红，但走路仍旧很稳，身旁跟着傅盈月。


  　　方小武站起来相迎，给潘尧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对傅盈月点头。


  　　“师姐快坐！小月学姐，好久不见。”


  　　亲疏远近，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表达出来，可见方小武现在接人待物的水平。


  　　落座一通闲聊，直到喝上热汤，潘尧也没说什么正经事。


  　　方小武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感觉像是要被潜规则似的，于是就主动找起话题。


  　　“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去参加最强大脑的？”


  　　潘尧突然一偏头，捂着嘴笑起来，笑得方小武满脸迷糊。


  　　好一会，她才忍住笑给出答案：“洪师伯跟我老师打赌来着，说云大今年肯定吊打震旦，说他的学生以前是不屑参加，今年最小的弟子出战，直接就是奔着冠军去的。”


  　　“这都要赌？”方小武目瞪口呆。


  　　“他们俩是什么都能赌，洪师伯一见到老师就吹胡子。”


  　　潘尧想想又要忍不住笑。


  　　“恩怨的由来特别有趣，大概十年前吧，洪师伯判断股市里有一波大机会，老师却不同意，于是就打了第一个赌。”


  　　看来是洪材输了？

  　　没道理啊……08年股市多爆炸！


  　　潘尧继续解释：“洪师伯投到股市里一千万，刚崩盘的时候逃出来的，赚了好像有两千万出头的样子，嘲笑老师整整三年……”


  　　那就更不应该了啊？


  　　方小武纳闷的接茬：“然后呢？张师叔怎么应对的？”


  　　“然后……没有什么然后……”


  　　潘尧捂着嘴，肩膀一直不停的耸动，“老师08年只有800万资产，在陆家嘴附近买了七八套房子，均价8000左右的精品小区大户型……”


  　　我去！


  　　那里的房子现在最少10万起吧？

  　　十几倍的投资回报率，洪老师的脸哟，我都替他疼……


  　　方小武正在嗟叹，潘尧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最好真能拿到冠军，要不然以洪老师这个劲头，没你好果子吃。”


  　　晕！

  　　堂堂一个院士，一上头怎么什么都能拿出来吹？

  　　那是个娱乐节目，不是正经八百的竞赛，谁敢保证实力强就一定可以获胜？

  　　这压力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方小武那叫一个郁闷，可又发不到洪教授的头上，只能冲着撩火的人妻尧发泄。


  　　“师姐你都不看节目的？最强大脑哪来的冠军！”


  　　“没时间。”潘尧坦然摊手，“爱什么什么，反正你别倒在我们震旦学子之前就行，否则……嘿嘿嘿嘿！”


  　　她笑任她笑，清风吹山岗……


  　　她狂由她狂，明月日大江……


  　　小五哥默念咒语，顶过一波，终于找到机会转移话题。


  　　又杂七杂八聊一阵，终于确认，这人妻今天什么正事都没有！


  　　就是找机会来撩闲的！

  　　不过其实可以理解，像方小武这种超核心级的白纸客户，几乎是所有银行的必争对象，正常应该会打到头破血流的。


  　　何谓白纸？


  　　没有和某家银行建立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一干二净。


  　　何谓超核心级？


  　　掌握着大量的现金，甚至可以影响、撬动更庞大的资产。


  　　在大型企事业单位早已固化的情况下，方小武就是最最优质的客户，比十个何公子摞一块都重要。


  　　潘尧能忍到今天才来找他交流感情，已经算是够沉得住气的，现实中的普遍情况是一家市级行四五个员工围着一个核心客户转，当爹妈似的伺候着。


  　　车接车送嘘寒问暖代接孩子代写作业？那都不算事！

  　　见没见过替客户接小孩放学，接着接着接成后妈的？

  　　那是运气特别好！

  　　运气不好的没等上位呢，就被更漂亮更骚的挤下来了，之前的投入都叫友谊万岁。


  　　近些年，由于各种外因内因，银行从躺着赚钱变成跪着赚钱，上述的事情已是常态。


  　　潘尧作为临危受命的一行之长，承担着上上下下极大的压力，碰到一只沾亲带故的小白羊，自然是死死攥住不松手。


  　　怎么办？

  　　有机会就拉拉关系，沟通一下感情呗！


  　　委婉的传达出“我只是关心你、有点惦记你、很欣赏你看好你、姐姐压力很大和你聊天很放松、其实今天没什么事、姐姐就是抽时间看看你”等一系列态度后，人妻尧终于满足的放下汤碗。


  　　小五哥很无奈，虽然换号以后并没有成功避开其余金融机构的骚扰，但是对那些人他可以拉下脸拒绝，潘尧这里却很难避而不见。


  　　可以肯定，在他答应的那笔钱到位以前……乃至到位以后，陪聊都必不可少。


  　　谁让他当初师姐叫得那么亲、好感度撩得那么高呢！


  　　一想到以后还要时不时被叫出来吃没滋没味的饭，替别的男人陪媳妇，他就深切的怀念数学、算法、研报。


  　　人和人的关系能不能简单点！


  第五百零三章 怕什么？

  　　买单的时候，容貌颇为艳丽的老板娘看着方小武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种带着点迷惘、带着点鄙夷、带着点向往、又带着点追忆的复杂情绪综合体，就好像三观受到极大冲击一样。


  　　小五哥暗自琢磨：你到底有什么误会？

  　　哎……要不然还是换家店吧……


  　　出门时，时间已经走过12点半。


  　　潘尧和傅盈月来的时候，是代驾开车的，一个多小时过去，潘尧身上的酒意彻底消退，打算自己开车。


  　　“师姐你真没事？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吧？”


  　　“没事！”潘尧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师姐本质上是个汉子，自己扛大米通下水都是小事一桩！”


  　　有关系么？


  　　知道你清醒，不怕你出车祸，怕你被抓！


  　　小五哥简直哭笑不得。


  　　潘尧到底还是走向自己的小车，然而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是，她没带上傅盈月！


  　　方小武正纳闷呢，人妻尧突然回头：“小五你不用管我，把小月送回去吧！她跟我正好两个方向。”


  　　方小武一怔，随即爽朗一笑：“OK，我会安全送到，你到家也给我发个信息。”


  　　没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啊，对不对？


  　　傅盈月倒是有点局促，蹭着脚尖跟潘尧道别，等到目送她的小车远去，赶紧回头客气。


  　　“方先生您别麻烦，我自己打车就好，从这路口出去就有很多出租车……”


  　　“得了。”方小武打断她，坦荡的笑笑，“两脚油门的事，难道还能因为一点麻烦就放着你一个漂亮女孩走夜路？来吧，上车！”


  　　眼见方小武头都不回的走向几米外的保时捷，大凌晨的居然还有人在拍照，傅盈月咬咬下唇，犹豫一瞬，还是垂着头快步跟过去。


  　　上车，方小武细心的提醒她系好交叉安全带，目光一片清明，傅盈月心里的紧张稍有缓解，却仍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格来讲，行长带她出来应酬，却在大半夜将她托付给一个男人，这种行为很恶劣。


  　　然而她又没法怪潘尧，甚至应该感激。


  　　经济下行周期伴随着业内竞争白热化，银行人压力巨大，潘尧都避不开，傅盈月自然更避不开。


  　　往前推5年，一个能带来5千万日均存款的客户顶多算是很重要，绝不至于让省会城市四大行的客户经理当爹似的供着。


  　　现在？日均5千万就是爸爸，亲的！

  　　日均5个亿甚至更多呢？

  　　领导：明天就给你开个分行！以后你就是傅行长！


  　　潘尧能把方小武交给她，固然有关系过硬不怕撬的原因在，但是培养、信重的成分也毋庸置疑。


  　　然而，自打成为方小武的专属客户经理以后，她就始终处于一种焦虑状态。


  　　一个普通人，哪怕再怎么优秀，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况时，患得患失都是必然的。


  　　一个多月来，她平均一天想八遍：方小武怎么从来不找我？

  　　开始是想着处理问题、提供咨询、展现价值。


  　　后来慢慢变成闲聊也成。


  　　再后来，你来撩我一下吧！


  　　再再后来……老娘撩你还不行么？！

  　　然而小五哥没时间，就有一次简单回两句，剩下的时候就干脆置之不理。


  　　倒是跟刘总沟通得还算顺畅，办业务时总能不咸不淡的聊上几句，那美女也不忌讳谈到她和方小武的关系。


  　　“他不缺人追，我倒贴的他，嘴快，所以占到点位置。”


  　　说完这话，刘总看她一眼，笑笑。


  　　“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如果不是极其坚定的、一门心思要享受荣华富贵刺激生活，得失其实很难衡量。”


  　　“一个只爱你的男人，一场简单但刻骨铭心的婚礼，会在你人生的后半程里焕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安宁光芒，有时候，眼下看起来对的选择，未必真的对。”


  　　傅盈月当时是懵的，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只有19岁的少女，居然如此……透彻？


  　　但是，她忘不掉办公室主任曾经给她打过的两次电话。


  　　第一次是上任行长任期，她才到行里没多久，主任打电话说：“领导要你做私人秘书，可能会有点……做不做？”


  　　傅盈月当时考虑很久，想的是：私人秘书是什么岗？是行长助理么？我资历不够吧？


  　　可以说，她的小白花时代就是被那通电话终结的，她没做，但是自此以后，终于发现整个系统里遍布着各级领导的枪套。


  　　长得漂亮，家境却不好，要么在柜台累成傻狗，要么跟着大领导吃香的喝辣的早日走上小领导岗位，怎么选？

  　　更关键的是，选后者经常能够在几年以后嫁一个优秀单纯的小伙子，再问一遍，怎么选？

  　　当然，不是没有漂亮女孩选择离职或者硬撑，傅盈月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其中艰辛，唯有自知。


  　　第二次电话是在潘尧上任以后，办公室主任说：“领导要带你出席一个酒局，去不去？”


  　　经过几年历练的傅盈月早已不惧寻常应酬，有信心保护自己，所以干脆应下。


  　　潘尧很有手腕，而且很护着下属，所以结果很愉快，她成为新行长的得力干将，方小武就是明证。


  　　所以，今天，潘尧将她扔给方小武，傅盈月心里没有怨言，只有挣扎。


  　　怎么办？

  　　怎么表现出我是一个不爱金钱不爱脸只是喜欢方同学才华学识的纯情少女？


  　　不说贴不贴的，起码先交个朋友，建立起稍微深入点的接触吧？

  　　剧烈的思想斗争中，保时捷以一个相对低速、不那么狂躁的姿态行驶在夜间的车流中，她发现等红灯的时候，不时有“邻居”伸出手机拍照录像，不由灵机一动，终于找到开始的话题。


  　　“方先生，上次你说浑身都掏不出2000万，光这车就值3000万吧？你看看有多少人在拍这辆云州唯一。”


  　　方小武有点意外的看她一眼，小姐姐的工作做得真够细致，最起码没真当918就是车商标价的1500万。


  　　路面很亮，柔和的灯光播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方小武从她微颤的睫毛和眼角察觉到一丝紧张，不由哑然失笑。


  　　小姐姐，你是很漂亮没错，可五哥真不是强行扭瓜的人啊……


  　　怕我耍流氓？

  　　完全没必要嘛！


  　　然而只观察到一个侧脸，并且没有打开好感度列表的五哥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她怕的并不是耍流氓。


  第五百零四章 我是什么人？


  　　方小武觉得傅盈月蛮有趣的，不同于那些仍在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更不同于位高权已重的潘行长大陌总。


  　　前者天真烂漫对世事没有清楚认知，后者太熟太狡猾百毒不侵，没有谁会像傅盈月这样战战兢兢却硬挺，满脸写着外强中干。


  　　而且她的容貌气质也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却限于工作性质不得不讨好自己这个大客户，想想还挺带感的。


  　　不过小五哥刚把虎猫姐妹摆平两次，虽然体力上损失不大，但是为了速战速决，没少动用上古神技，所以精神只剩7点，并没有想干点什么的强烈欲望。


  　　嗯，佛系状态下的小五哥还是相当宽厚正派的，人畜无害。


  　　见她对自己的座驾感兴趣，小五哥心里一动，突然问：“你会开车么？”


  　　傅盈月一愣：“嗯？啊……会，拿到车票很久了。”


  　　方小武点点头，没吭声，在她茫然的目光中，找到一个停靠点停下车，然后对她笑笑。


  　　“接下来的路你来开，感受一下男生的乐趣？”


  　　傅盈月懵完之后，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没开过跑车……你的车太快了……”


  　　“没关系的，城市模式，跟别的自动挡没什么太大区别。”


  　　小五哥鼓励的看着她，眼神温和。


  　　“不要怕磕碰，你没发现别的车都在主动拉开距离么？”


  　　这倒是真的，918无论开在哪，附近的车都会避开一段距离，后车更是恨不得空出一个车位来。


  　　懂车的都知道，四五十万的全险额度都不够给918补个漆的，碰到这种级别的豪车能离多远离多远，别往前面凑，血的教训太多。


  　　傅盈月刚才看到过附近车辆的避让行为，但是没有深思，此刻听方小武这么一说，陡然意识到这是辆什么级别的玩具，于是就被吓得更怂了。


  　　“不行不行！我真不行……你开吧，我坐上驾驶位会腿软的，真的！”


  　　哎哟，没看出来啊，银行的白骨精居然这么怂……


  　　小五哥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也由此判断出来，她的家庭最多就是一个小康，很可能还没有自己的小驹。


  　　开车特别熟练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心动，不会是这种反应。


  　　既然她不愿意，方小武也不再勉强，踩下油门重新汇入车流。


  　　经过这么一茬，傅盈月明显比开始活泼一些，也算是没有白浪费时间。


  　　“你工作时挺有气场的啊，这会儿怎么这么受？”


  　　小五哥一句取笑，让傅盈月脸颊通红。


  　　“那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能一样么？你在面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时，难道还是那么镇定吗？”


  　　“我啊？”小五哥瞥她一眼，龇牙一乐，“其实以前我比你还怂。”


  　　傅盈月原本以为他要吹吹牛逼什么的，男人在美女面前都一个样，结果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不由瞪大眼睛。


  　　“不信！我看过你的讲演视频。”


  　　“哟，真难得。”


  　　方小武虽然没怎么惊讶，但很感兴趣，随口问道：“你研究我那么久，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傅盈月精神一振，心里突然有点小兴奋。


  　　能不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全看这几秒的发挥！

  　　仔细斟酌好说辞，她才缓缓开口。


  　　“我觉得吧，你内心里有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第一句话，就让方小武一惊。


  　　谁？

  　　我？！


  　　哎哟，哥确实特别不忍心看到美女受苦……


  　　傅盈月不知道方小武在想什么，仍旧自顾自的继续。


  　　“按你自己说的，你从浑浑噩噩中突然醒来，回首内心世界，举目一片荒凉。”


  　　“于是你开始努力学习，努力充实自己。”


  　　“当你以无上毅力拿到高考状元以后，你直面着自己的内心，将很多东西一一梳理清楚。”


  　　“在讲演的时候，你本来可以说点学生们喜闻乐见的东西，或者塑造一个更有利于你自身的形象。”


  　　“但你看到许多学弟学妹，发现她们的内心里和你一样荒凉，你不愿应付过去，于是试图唤醒更多人。”


  　　“我觉得你肯定知道这种举动的意义微薄，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别人口中的沉重现实，年轻孩子，不到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怎么可能被区区一番讲演唤醒？”


  　　“但你仍旧做了，并且不为邀名，在掀起波澜以后韬光养晦，专注自身。”


  　　“我觉得这就是一种‘世人不愿醒但我仍敲钟’的胸怀，做我想做的、认为应该做的，不计得失不惧毁誉。”


  　　傅盈月抬起头，望向后视镜，眼睛晶晶亮亮。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和普通的少年不一样，少年人身上普遍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但不够清醒。中年人足够清醒理智，但那种情怀又往往会被生活磨灭。”


  　　“而你既理智又浪漫，纯真和世故在你身上交织，形成一种强烈而独特的魅力，所以即便忽略你的脸，也能从你身上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


  　　姑娘，你高考语文打多少分？

  　　你这阅读理解是跟鲁迅学的吧？！


  　　方小武叹口气，幽幽问：“小月同学啊……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收到过特别多的请书？”


  　　“啊？！”傅盈月被问得有点懵逼，茫然回道：“是不少……呃，怎么？”


  　　“没怎么。”


  　　小五哥又叹口气：“感觉你是把当年的请书都背下来，然后回我身上了……”


  　　“啊……”


  　　傅盈月低呼一声，从脸颊到耳根，都染上一层酡红。


  　　“我不是表……真不是恭维你，我搜集你很多资料，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每到这个时候，小五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顺口一撩，自然而然，对吧？

  　　“盈盈啊，我倒是不介意你比我大，但问题是，我一直以难撩著称，要是就这么被你用一封情书搞定，太丢脸，对不对？”


  　　“方先生！”


  　　傅盈月直喘粗气，不知道是羞是气，反正工装衬衫跟着睫毛一个节奏，直忽闪。


  　　“我很真诚！如果你怀疑我别有用心的话，不如直接跟潘行讲，换掉我这个客户经理！”


  　　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她赌气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眼角含泪，恶狠狠凶巴巴盯着罪魁祸首。


  　　方小武抽空打开系统面板，看一眼她的基础好感度，然后……


  　　决然点头。


  　　“好啊！我确实不希望我的客户经理是这样一个女人。”


  第五百零五章 火树银花

  　　晴天一声霹雳，咔嚓一下劈在傅盈月头上，劈傻了。


  　　唰的一下，刚才半真半假含在眼眶的眼泪，瞬间滚滚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胸襟前。


  　　面板里，普通好感度啪的一跳，然后—1、—1、—1的快速滑落，很快就跌出去10多点。


  　　然而方小武心硬如铁，就仿佛没看到一样，仍旧稳稳的开着车。


  　　傅盈月脑海里乱如麻团，委屈、愤懑、担忧、不解，乱七八糟的交织在一起，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仅剩下那股子自尊支撑，让她尽可能的不发出哽咽的声音，不去质问，不胡闹。


  　　在她感觉里，好像只是过去一瞬间，918就停在自家小区门口。


  　　一声鸣笛，让保安很没有原则的升起栏杆，也唤醒傅盈月。


  　　“就停这里！”


  　　她哑着嗓子，斩钉截铁的开口。


  　　方小武却看她一眼，以更强硬的态度怼回去：“我送你到楼下。”


  　　又一次，傅盈月被压得一滞。


  　　“右拐。”


  　　“左转。”


  　　“直行。”


  　　七拐八拐绕到自家楼下，傅盈月强行压制着巨大的委屈，挤出一个笑容，对方小武道谢。


  　　“谢、谢谢。”


  　　然后，方小武对她笑笑，道：“不用客气，应该的。”


  　　傅盈月眼前一黑，抓着背包的手指节阵阵发白，几乎要将背包带扯碎。


  　　即便如此，她仍旧尽可能轻的关上车门，迈着稳稳的步伐，走进单元大门。


  　　防盗门合拢的一声轻响就像一个神秘的开关，撑出来的坚强瞬间垮塌，她倚着墙蹲下，死死捂着嘴，呜呜大哭起来。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这个疑问不解开，心里的委屈就没法消散，永远。


  　　跟随着委屈袭来的，还有一股渐浓渐重的惶恐。


  　　如果方小武真的遣退我……潘行该怎么看待我？

  　　她会相信我没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么？！


  　　不可能！

  　　那些嫉妒我、觊觎我的烂人们又会如何？


  　　欢呼、庆祝，冷言冷语，讥诮嘲笑，背地里骂我是个婊子？！


  　　而且还特么是个不自量力的蠢婊子……呵呵！该会有多少红眼的鬣狗一拥而上？


  　　失去庇护的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我……挺得住么？

  　　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那种可怕的场面，傅盈月打心眼里感觉冷，透骨的寒意冻得身体直哆嗦，膝盖不受控制的磕在一起，一下一下，反反复复。


  　　她不得不伸手环抱小腿，将整张脸埋在双膝间。


  　　没法捂着嘴，呜咽声越来越大，直至变成嚎啕大哭，怎么都止不住。


  　　既然止不住，既然如此委屈，那索性破罐子破摔。


  　　“王八蛋！有钱你就可以这么玩人？方小武你是个王八蛋！”


  　　就在她痛痛快快的骂出第一句，刚刚从中体会到一丝发泄的快意时……


  　　“咚！咚！咚！”


  　　身后的单元门突然被敲响。


  　　傅盈月所有的动作都一滞，紧接着，她猛的蹿起来，甚至因为动作太猛而导致片刻眩晕，摇晃着扶住墙。


  　　缓过神以后，她慌乱的抹掉眼泪，迈步就要往里走。


  　　就在这时，防盗门再次被敲响。


  　　“咚！咚！咚！”


  　　一下一下，清楚分明，节奏均匀，带着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傅盈月顿住脚步。


  　　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并没有听到918离去时的咆哮声，而且无论是住户，亦或者是住户的客人，都绝对不会敲单元门。


  　　难道？！

  　　傅盈月有点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犹豫。


  　　她不知道如果敲门的真是方小武，该怎么面对他。


  　　然后，单元门第三次被敲响。


  　　“咚……咚！”


  　　间隔略长，两声。


  　　顾不得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她两步跨过去，哆哆嗦嗦的拧开门锁。


  　　大门被向外拉开，露出来的，果然是方小武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


  　　“方、方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傅盈月冷着脸，语气明明是质问，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那声音是如何的干燥、颤抖。


  　　方小武歉然一笑，声音低沉。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傅盈月又一次悲从中来，咬牙硬撑：“如果你是想告诉我，我究竟错在哪里，我会很感激！”


  　　方小武摇摇头：“我确实觉得没办法再接受你成为我的客户经理……”


  　　傅盈月娇躯一震，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然而紧接着，方小武之后的话，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幻听。


  　　“因为你的优秀出乎我的想象，我从来没想过，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几乎将我的内心全部看透……”


  　　“说伯牙遇子期可能有点矫情，但是那种被人懂得的感觉，那种狂喜、欣慰、难以置信……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唰的一下，傅盈月的眼泪瞬间失控，颤抖着问：“那……那你为什么？”


  　　方小武微微低下头，凝视着她，苦笑。


  　　“我不想跟我的客户经理发生什么，好像我拿钱买，又好像她因为钱卖……我没法对你表达任何情绪！”


  　　“而且，我觉得我也不应该表达出来，我本身就有女朋友，还是两个！我……我没资格。”


  　　“所以，我原本是想让接触就停留在此刻的……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大悲大喜，傅盈月软软倚在墙上，泪流满面。


  　　“那你？”


  　　方小武轻扯嘴角，笑似自嘲。


  　　“可是我在门外听着你哭，心像是被扯碎的破布，根本就不是你的错，痛苦为什么要让你承担？”


  　　温柔的凝视着傅盈月的脸庞，方小武发出一声似满足、似不舍的轻叹。


  　　“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真相，别哭，别自责，你是个好女孩，超出我想象的好……那么，再见。”


  　　方小武刚刚转身，右手就被猛的拉住。


  　　“别走！”


  　　一声凄婉的呼唤之后，他被勾住脖子，死死搂着，没等说什么，嘴又被重重堵上。


  　　傅盈月像是要把自己揉化在方小武怀里，一个狂野到疯狂的长吻过后，她带着哭腔哀求：“抱我上楼！我自己住！”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多余。


  　　上楼，打开房门、关上房门，天雷勾动地火，金风玉露相逢。


  　　傅盈月是第一次，却表现得好像是最后一次一样，虔诚，疯狂。


  　　一夜鱼龙舞，火树银花，开遍不知处。


  第五百零六章 金盆洗手大哥五


  　　方小武足足睡满5个小时，醒来时又是一条好汉。


  　　傅盈月趴在他身旁，眼影旁边印着清晰的泪痕，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


  　　烧荒不易，小五哥是卖出老命，用尽温柔，才让她第一次就体会到极乐，并且因为撑着而休战。


  　　于是，基础好感度从昨天晚上的41，暴涨到现在的74。


  　　呃，总好感度现在93，昨天上楼时甚至才60出头。


  　　傅盈月的例子充分证明了滚床单并不需要特别高的好感，只要环境跟时机都合适……


  　　但是！！！


  　　天可怜见，小五哥昨天真没想做点什么，这完全是个意外！

  　　重新复盘。


  　　傅盈月的好感度，最高时基础41，总值73。


  　　昨天被方小武套路以后，哭得最厉害的时候，好感度差不多已经掉到45。


  　　事实上，这就是方小武想要的效果。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真的要摘掉傅盈月的客户经理，然后晾她一段时间。


  　　可以肯定，她的处境会因此而变得非常艰难，然后方小武会选择在某个时间出现，把亲自剥夺的东西再加倍还给她。


  　　这是一个试验，同样是一个考验。


  　　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没人会珍稀，失而复得才会知道可贵，普通好感掉光没关系，基础好感堆上去就OK。


  　　与此同时，正好考察一下傅盈月的心性，看看她在面对逆境时的真实面目。


  　　现在的方小武不再是以前无人理会的小透明，有的是女人喜欢他尊重他，而他跟傅盈月的相识充满功利色彩，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在前面。


  　　绝非杞人忧天。


  　　相逢于微末时的感情比较纯粹，相逢于得志时的感情看起来更美好更浪漫，但往往经不起一点考验。


  　　如果炮一次就拉倒，确实不用考虑那么多，但小五哥对这方面还挺有执念的，不够级别的绝对不碰，碰完绝对不松口。


  　　撩，不必非得撩躺下。


  　　上，那就必须上服。


  　　有好感度撑着确实不必担心背叛，但心性仍旧很关键，他得确认傅盈月值不值。


  　　按照他之前的预计，熬鹰似的熬傅盈月一段时间，她会看清楚很多东西，同样的，自己也会看清楚这个女人。


  　　当他觉得可以，然后重新出现时，结果只会有两个——


  　　第一种，傅盈月觉得方小武不适合自己，微笑道别，聪明而坚持的生活下去。


  　　若是如此，小五哥会送上真心的祝福，道声钦佩，然后转身与她相忘于江湖。


  　　第二种，傅盈月发现她还是更想挤进方小武的世界，失而复得之下，好感度暴增，调教成功。


  　　若是如此，苏野和刘怜怜就会多出一个大姐，家里再添一分热闹。


  　　该给她的，方小武绝不会吝啬。


  　　想法是挺好，曾经的小屌丝先是进化成心机boy，继而慢慢向大魔王发展，颇有点凌驾众生、任我横行的豪迈。


  　　结果……到底没忍住。


  　　当时狠下心离开，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从进门那一刻起，情况就已经完全不在控制之中。


  　　在傅盈月喊出“抱我上楼”的那个瞬间，方小武要是把她推开……


  　　小姐姐会疯。


  　　好感度别想再涨，而且她也绝对不会释然，只会越来越偏激。


  　　所以说，这就是一个大魔王玩弄人心结果却玩脱的悲伤故事，睡得再爽也悲伤。


  　　抚摸着傅盈月光滑精致的肩胛骨，方小武有点唏嘘。


  　　终于还是做不成极致利己主义者，做不到视女人如玩物啊……


  　　撩妹，撩妹，再这么撩下去，终会伤人伤己，入魔灰灰。


  　　确实，该有个决断了……


  　　从此刻开始——金！盆！洗！手！


  　　嗯，分数不到95的妹子，坚决不撩！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方小武刚刚下定决心，就感到手掌中的身体突然一僵，低头看去，只见傅盈月紧闭着眼睛，睫毛却一直微颤。


  　　装睡？


  　　大手毫不客气的绕到前面……


  　　三秒后，睡美人嘤嘤嘤的醒来。


  　　虽然还有很多巨流氓的事情没有做，但现在的关系已然不必再顾忌什么，所以小五哥温柔的问：“早饭想吃什么？豆浆还是油条？”


  　　傅盈月从被窝里露出半只眼睛，娇羞而又幸福的拒绝：“不用，我不饿……”


  　　小五哥转身面向她，又靠近一些，然后可怜巴巴道：“可是我饿。”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傅盈月瞬间拉上被子，身体死命往后缩，结果小五哥勃然大怒。


  　　“你昨天强行逆推我，然后推一半就自己去睡觉，现在居然还不肯负责？信不信我把你今年的年假都用光？”


  　　我的年假你怎么用？

  　　傅盈月开始还迷糊一下，很快就被烫醒，终于回忆起他的温柔——确实温柔，但永远等不到结束，比什么粗暴都可怕。


  　　顿时花容失色。


  　　“不要！我现在浑身都疼……”


  　　方小武沉吟片刻，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恍然点头：“确实，你现在需要补补。”


  　　傅盈月很开心，但是，只持续短短的1分钟，她实在低估了流氓五的无耻程度。


  　　等到一切都结束，终于可以安静的聊聊天，流氓五懒洋洋的问她：“以后你想做什么？”


  　　问题很怪，傅盈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奇怪反问：“上班啊！不然还能干什么？就算你像别人家大哥似的送我车送我房，我的事业总不能扔吧？”


  　　“不忌讳谈这个，说明你很成熟，哥很满意。”


  　　小屁孩，你是谁哥？！

  　　傅盈月咬牙切齿，却又满脸通红，压根提不起勇气去反抗这个爱装大的小鬼。


  　　然后，她又等来一句嘲笑。


  　　“不过，你是不是对真正的大哥有什么误会？”


  　　“啊？！”傅盈月有点懵。


  　　大哥五慢条斯理的熟悉着她，悠悠道：“我现在还有一千多万的现金，回头给你转过去1000万做安家费，你随便处置，事业什么的以后慢慢想，银行体系里的位置，真不见得是一项值得终身为之奋斗的事业，你说呢？”


  　　说、说什么？

  　　傅盈月木呆呆的看着大哥五，那张帅脸上似乎在bulingbuling的闪着光。


  　　活这么大，她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正的大哥是这样的！


  　　于是，基础好感度开始biubiu的上涨，只不过一小会功夫，就涨到整整80点。


  　　咦？似乎已经满足某些邪恶仪式的前提？！


  第五百零七章 诚而明之


  　　一想到虎猫双人组可以升级成虎猫月三人组，方小武就忍不住开心。


  　　虽然只是从两个弱鸡变成三个弱鸡，但是她们增加的战斗力绝不仅仅是50%，算上中间轮休的时间增长，整体战斗力提升100%是个比较合理的判断。


  　　换言之……终于可以尽兴啦！


  　　如此一想，这个意外也就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甚至，昨天发生的一切还给日益膨胀的大哥五一个重要的提醒——人心无定式，难以算尽。


  　　《孙子兵法》告诉方小武：遇事不算则惘，少算必乱。


  　　一直以来，方小武事事皆算，尝到不少甜头，渐渐的开始习惯将人心也算进去。


  　　此行绝非正道，终为下乘。


  　　人心是什么？

  　　谁可以骗尽天下人？


  　　若有一日，骗得自己都信了，又如何？

  　　有些路，前半段走起来确实轻松，后半段却是绝路，走不通的。


  　　便于此刻，方小武终于明悟《中庸》里面最为核心的那段阐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明是知，诚是行。


  　　明是客观规律，诚是精神状态。


  　　与人相交，需诚，做大事，需明。


  　　缺一不可。


  　　感悟一念而生，系统立即就有反应。


  　　【宿主诚而明之，领悟撩妹真髓，撩妹+5】


  　　看着面板，小五哥差点没骂出声来。


  　　感情我这么大的进步，就只能体现在撩妹上？

  　　哥领悟的是做人的大道理！

  　　流氓系统有一点好，实诚，有问必答。


  　　【系统自检后判定，奖励没有问题。做人需要先撩，直接做会触犯国家法律】


  　　……我区里打野！


  　　跟这破系统真的生不起气，小五哥只能骂一句拉倒。


  　　不过紧接着，他发现一件大事——撩妹总值已经涨到99点！

  　　原本92点，前几天在真味西施哄得一家子高高兴兴，于是涨到93点，昨天差点把傅盈月套路成精神病，又涨到94点。


  　　然后，刚才那份难得的感悟一口气怒加5点，于是，撩妹能力居然站上极限门槛！

  　　100点就是能力值的最大强化，在数值上，仅仅是给方小武自身的能力带来100%的强化，跟99%的强化没有明显区别。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100点是可以激活一个特效的！


  　　方小武手里还掐着10点自由能力点，始终没有动用，此刻一心动，想都没想，顺手就是1点怼上去。


  　　好奇！


  　　就这么一个理由！

  　　所以哪怕他并不需要特效来再次加强撩妹能力，可是仍旧毫不犹豫。


  　　曾经见过一次的金光，再次闪烁在系统面板上。


  　　等到金光散尽，“撩妹”的字体已然变成暗金色，神秘而又漂亮。


  　　后面的数字100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弱点洞穿”四个字。


  　　意识集中过去，说明浮现。


  　　【弱点洞穿：当你决定要撩一个目标时，你可以看到她心中最深切的渴望，她自己都未必确切知晓的渴望，可能是人、可能是物、甚至可能是某种行为】


  　　【本特效每次使用将消耗0.5精神】


  　　【注：本特效仅可对异性生效】


  　　我去！好强！

  　　小五哥对这读心术般的效果有点惊……


  　　不对！读心术远没有这个特效强！


  　　目前世界上最顶尖的读心大师，能做到的仅仅是简单的逻辑判断，并且需要大量观察或提问，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然然仅仅兴奋不到三秒，他就缓过神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好的金盆洗手……说好的只撩95分以上的妹子，这特效意义不大。


  　　以他现在的硬件和软件，真想撩谁，有没有特效区别都不大，反倒是在别的方面，这个特效或许能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


  　　沉吟中，随意再瞄一眼面板其余部分，居然又发现一些小惊喜。


  　　【魅力92，数据处理90，察言观色80，演技76，针法71，免疫65】


  　　一段时间没关注，所有普通能力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涨，甚至距离点出魅力特效都已经不远。


  　　不过现在的小五哥已经不太在乎这些普通能力，真正对他的事业有巨大帮助的，主要还是天赋能力，顶多再加一个数据处理。


  　　【学习天赋91，思维天赋90，语言天赋72，谋略天赋65，驾驶天赋35】


  　　天赋能力确实更难增长，尽管每天都在努力，但涨幅不高，看来还是需要任务奖励，或者其余方面的突破。


  　　刚关上系统面板，啪叽，小五哥的脸颊突然就被傅盈月偷袭一下。


  　　偷袭完马上翻身下床，转身跑向厨房，难掩羞涩而又欢快的叫道：“我给你做饭！”


  　　咦？清冷端庄专业大方的人设呢？


  　　女人啊，就没有一样的，但是在某些事上，又都一个样……


  　　方小武在吃饭时又化身大爷五，被小姐姐伺候得无微不至。


  　　傅盈月今年25，家在云州下面一个小县城，独立已经7年，剥开冷淡的外壳以后，内里很有些母性温柔，很会照顾人。


  　　知道她此时比较敏感，所以方小武没再提转钱的事，直接将自己那张银行卡扔给她，然后仗着岁数小臭不要脸的撒娇。


  　　“月月姐，全付身家都在你这儿了，不许对我始乱终弃！”


  　　结果差点没出去门……25岁的女人，激素分泌水平到底和小女生不一样。


  　　挣扎着下楼，小五哥驱车直奔学校。


  　　昨天系主任崇高就打过电话，今天说什么都得去见见，汇报一下参赛情况。


  　　上路以后，他想了想，先给刘怜怜打个电话汇报情况。


  　　“亲爱的刘总，我给你找了个姐姐，帮你分担日渐沉重的操劳……”


  　　刘总极其冷静，瞬间反问：“傅盈月？”


  　　小五哥有点懵：“你怎么猜到的？”


  　　“你会用这种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告诉我，那必然不是韩洛音、韩希夷、陌总，只能是安溪、傅盈月或者潘尧。”


  　　“联系到昨天你没回学校，晚上出去见朋友，只能是潘尧或者傅盈月，潘行长有家有业，不可能跟我们凑到一块，那就只能是傅盈月喽！”


  　　方小武彻底傻眼。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特务啊？！”


  　　刘怜怜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这是认识以来，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对待方小武，所以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得意。


  　　“小五哥，你是不是真当我和大乃妹傻？只有她傻好么！你爱睡谁就睡谁，我乐不得歇着，但是下次记住——要往家里带人，先进行民主表决！刘总我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哎哟哎哟，想造反?

  　　方小武正要表达强烈愤慨，话筒里却已经传来忙音。


  　　哎哟哎哟，真造反了……


  　　要表决是吧？

  　　行，今天晚上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独裁者的专制铁日！


  第五百零八章 对手不够强


  　　照例停好车然后步行去学校，一进金融院地界，各路招呼就络绎不绝。


  　　“大师兄首战如何？”


  　　“笨！肯定旗开得胜的嘛！”


  　　“那就是17级的方小武？”


  　　“啊，真帅……”


  　　怎么有种大王亲自来巡山的感觉？


  　　方小武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但是……人帅真的没辙。


  　　在一路寒暄问候中来到教学楼，终于安静些。


  　　刚到崇高办公室门口，方田羽正好从里面出来，师生两人相对一愣，然后方田羽随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一个学期快要过去，方小武和这位辅导员基本没打过任何交道，仍旧处于陌生状态。


  　　听说大家都对他意见很大，不过这种人民内部矛盾，方小武也没办法，只要他不打扰自己就行。


  　　敲三下门，喊“请进”的是个熟悉的女声。


  　　推门进去，果然，安溪正坐在崇高对面，埋头鼓捣着电脑。


  　　“安溪学姐，好久不见。”


  　　方小武一声招呼出口，安溪惊喜的抬头，崇高则不满的敲敲桌子：“哎哎，你小子就能看到小溪是吧？”


  　　安溪被打趣得满脸不自在，方小武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笑着。


  　　“主任，我这次出去是为校争光来着，学校给不给分配媳妇？”


  　　崇高被问得一呆，张口结舌，看来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学生。


  　　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学校管不起！不过你要是愿意尊重组织意见，我私人给你分配一个，怎么样？”


  　　小样！我干这么多年行政，就不信练不服你！

  　　崇高柔和的笑着，心里却已经把套路都预备好。


  　　方小武要是回答同意，就把大胖介绍给他。


  　　方小武要是回答不行，就惋惜的说：原本还想撮合你跟安溪的……


  　　想得挺美，然而，崇高还是低估了方小武的脸皮厚度。


  　　小流氓用力一握拳，慷慨激昂的表态：“如果是安溪学姐，我愿意尊重组织意见，别人免谈，多漂亮都不成！”


  　　崇高有点懵，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安溪更懵，关我什么事？！当着主任的面，你搞什么？！


  　　不过好在方小武的表情和动作都很浮夸，很明显是个玩笑，安溪虽然羞涩，却不太担心崇主任误会什么。


  　　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她错了。


  　　崇高这种做惯学生工作的领导，反应那是相当快，微微一愣之后，马上不耐烦的摆手。


  　　“领走领走！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搁我这儿也是累赘，你抓紧领走！”


  　　“主任！”


  　　安溪拖着长音娇嗔，气得直跺脚。


  　　不过她可不是方小武，不敢拿主任开涮，只得恶狠狠剜一眼惹祸精，拿他撒气。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这一大把工作呢，做不完你帮我做？”


  　　换成以前，方小武说不定就再套路一下，一次撩到溪妹子的承受极限。


  　　然而今天刚刚反思过自己，认识到诚之真意，所以不但没有顺杆继续爬，反而歉然的冲她笑笑。


  　　“我是胡闹惯了，学姐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笑容温和，语气诚恳，倒是把安溪吓一跳，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紧接着，方小武就开始跟崇高汇报比赛中的细节，诸多内幕、各种判断，毫无保留，不但崇高听得认真，安溪也很快被吸引住。


  　　看着方小武平静的谈着那些矛盾、收获，展现出来的，是远超学生阶段的沉稳和眼界，安溪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感觉——


  　　现在的方小武，才是真实的方小武。


  　　超乎寻常的优秀，却又让人感觉很舒服，不像以往那样，充满压迫感、侵略性。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君子温润如玉。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安溪心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所有比他帅的男人，和他比起来都是草包。


  　　所有比他有才华的，和他比起来都是丑八怪……


  　　真要人命！


  　　莫名其妙在平稳气场里走神的安溪，莫名其妙的陷入花痴，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正在下意识的回应方小武的告别。


  　　“……恩，再见……”


  　　诶？这就走啦？干嘛去？


  　　晕乎乎的目送方小武出门，安溪暗骂自己不争气，然后，强打精神一抬头，正好对上崇高那双含着奇怪笑意的眼睛。


  　　诶哟，您在想什么？

  　　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

  　　……


  　　方小武出门直奔顶楼，崇高说洪教授今天正好在校，于情于理都得赶紧去问个好。


  　　像洪教授这个级别，一学期里能在学校里呆着的日子屈指可数，飞来飞去才是日常，碰见了就不能放过。


  　　问题是……这么想的人很多。


  　　方小武溜达到顶楼，只见门外站着俩，隔壁办公室门开着，里面还有坐席等候区。


  　　一搭眼，认出来两个，屋里坐着一个系里的副教授，外面守着一个团团的领导。


  　　我去！这能见着？


  　　方小武正打退堂鼓呢，办公室房门从里面被推开，洪教授亲自送出来一位大佬。


  　　殷殷告别，正要往回走，一眼瞟到方小武，眼睛一亮，冲他招手。


  　　“小子，过来！”


  　　附近的人都拿不对劲的眼神戳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像要把他戳死似的。


  　　不过，小五哥可不怕这套，爱有意见有意见，有能耐找洪老大说理去。


  　　一关好门，洪材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小五，比赛有什么感想？”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把握吧？

  　　方小武心里吐着槽，回答却认真得很——刚从人妻尧那里知道老大的重视，可别作死。


  　　“挺失望的吧。已经比完的项目简直就像开玩笑一样，考察看似全面，实则非常表面，要都是这种东西，我和他们根本拉不开差距。”


  　　“哟？这么有信心？”洪材讶异的望过来一眼，手指轻点，“可别胡吹大气！”


  　　“您看完节目就知道，30强的比赛，基本就是热个身。”


  　　方小武信心十足，亲眼看过以后，他不会低估选手的素质，可也不会高估他们在类似竞争里能够展现出来的实力。


  　　洪材满意点头：“我的学生，就是应该有这种气势！行，跟我说说，你怎么看待这次节目？”


  　　洪老大纯属是考学生考惯了，时刻不忘本职。


  　　方小武沉吟两秒组织语言，拿出来的都是干货。


  　　“规则公平，但考察机制扯淡。里面有一些选手是好苗子，能做出一些有价值的工作，但是面对这些游戏，明显不是很适应，早晚淘汰。”


  　　“能留到最后的，既不会是最强的，也不会是能力最有价值的，您也不必太当回事儿，我估计，就算我拿到脑王，在学术圈子里的说服力也不会很强。”


  　　耸耸肩，无奈叹气。


  　　“没办法，对手就不够强。”


  第五百零九章 好感度转化


  　　洪材对方小武的成熟早慧很熟悉，是以没什么惊讶，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


  　　“对手不够强，你就更应该拿下最高荣誉！”


  　　哟，老师，您这执念啊……炒股输给炒房的就那么憋屈？

  　　明明不输才奇怪啊！


  　　洪材微微一顿，又硬生生给他的私人恩怨盖上一堆大义名分。


  　　“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你还代表着云大，代表着金融学院，代表着视你为带头人的17级全体学子！”


  　　“只许胜，不许败，听到没？！”


  　　再怎么觉得搞笑，方小武也只能肃然敬礼：“收到！”


  　　坚决执行任务，理解要接受，不理解更要接受，这才是合格接班人应有的态度。


  　　当然，表完态，接下来很有必要再表表难度，不然怎么让领导知道你的付出？

  　　“洪老师啊，那些项目，只要我和对手是同时开始熟悉，甚至哪怕我们都不熟悉，我都有信心获胜，但是人家要是提前练一周，我到上场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结果真的很难保证。”


  　　“说到底，这就是个节目，有台本有练习，制作单位说的算，对不对？”


  　　洪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硬是一瞪眼睛，就没准备讲理。


  　　“捡来的金牌算什么荣誉？！反正能赢我就带你出去打秋风，输掉你就在学校老老实实写论文，你自己看着办！”


  　　得，你是老大，我惹不起。


  　　不过，“打秋风”是个什么好处？

  　　能让洪老大这么单独提出来当做奖励，应该挺不一般的吧？

  　　知道问也没用，方小武索性放在心里，反正努力拼呗，拼到脑王不就清楚了？


  　　“节目几号播出？我会抽时间看看的。”


  　　这问题已经带着点送客的意思，方小武主动起身，回道：“1月5号，还有不到一个月。那老师您忙，我先回去上课。”


  　　“行，去吧！多把精力放到本系课程上，你那纯数不学到博士级别，做量化都用不上。”


  　　临到最后都不忘叮嘱一下，看来老大心里还是有怨念的……


  　　如此说来，脑王还非得操到手不可……


  　　溜溜达达往教室走，刚走到一半，系统突然弹出来一条提示。


  　　没等他看，手机又适时响起。


  　　“腿神，什么事？”


  　　韩希夷原本的话都给堵在嘴里，当即炸毛：“这是什么破称呼？讨打？！”


  　　“你也就嘴上厉害……”方小武嘎嘎坏笑，却没过分撩拨，“什么事？我正准备上课呢。”


  　　被问到痒处，韩希夷重新兴奋起来，尖叫道：“好事！大好事！你猜，咱们上个月赚多少钱？！”


  　　“咱们？你现在真不见外……”贫完以后，方小武还有点纳闷：“怎么这个时候盘账？才刚刚到下午啊？”


  　　“今天11号嘛！正好计算上个月10号到昨天的总帐啊！”


  　　韩希夷理直气壮，小五哥啼笑皆非。


  　　没听说过这么算月收入的……哪家公司的财务制度不是算自然月？


  　　不过仔细想想，完全可以理解，这一个月，对于风雨飘摇的韩家而言，完全是一个奇迹之月。


  　　倒不是说收入高到足够翻身的程度，而是那种肉眼看得到的希望，足以令惶惶不安的孤儿寡母们重新振奋起来。


  　　不仅可以理解，更值得心疼，难为她们熬得过来。


  　　韩希夷却一点都不觉得难熬，欢欣的声音再次传来，活泼得如同百灵鸟。


  　　“你管我们怎么算账呢？我乐意！你快猜，快点啦！”


  　　方小武看着系统面板上面的数字，憋着笑，配合的问：“猜赚多少是吧？我觉得……得有3万5吧？”


  　　“不对！”韩希夷哈哈大笑，“再猜！”


  　　“那……5万？”


  　　“不对！你怎么这么……”


  　　韩希夷前仰后合的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嗷一下炸了。


  　　“死方小武，你逗我玩？！”


  　　她只是有点得意忘形，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被方小武这么无休止的逗弄下去。


  　　明摆着么！

  　　店里的一切，都有方小武的参与，从定价到营销，从成本测算到利润模型，死混蛋全都比她熟悉，猜出这么扯淡的两个数字，简直就是在玩弄自己么！

  　　“呀！死小五你现在要是在我面前，你就死定了你知道不？一腿把你支到墙上！揭都揭不下来！”


  　　从得意忘形到气急败坏，只需要一秒。


  　　韩大小姐好一通叫嚣，然后“啪”一下挂断电话，什么分享喜悦什么共同庆祝，统统都滚蛋！

  　　臭流氓，你自己慢慢猜去！

  　　就不信你不好奇！

  　　小五哥当然好奇，然鹅……他并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答案。


  　　破系统可比人力靠谱得多。


  　　【恭喜宿主，你成功完成日常任务——外卖西施，完成程度极高】


  　　【任务描述：你决定帮助韩希夷做一家小店，用以保障她的生活，在你天才般的构想下，小店不但成为韩希夷、韩洛音两个家庭的保障，甚至还拥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别具格局】


  　　【你没有大肆砸钱、砸关系、砸资源，但是你做到极致的细节，成功于这个冬季掀起一场风暴，世人不知你的贡献，但有识之士无不钦佩、赞誉这场流行的缔造者】


  　　【任务目标：正式上线一个月内，让这家店盈利】


  　　【任务结果：从11月10号到12月10号，真味西施总计盈利86万902块钱，利润率=盈利/全部预付成本，最终计算约为112%】


  　　看到这里，方小武陡然一惊。


  　　他实在没想到，破系统会这样计算利润率。


  　　因为房租水电都不高，而很多食材都是找关系进的，谈的是压到月底月结，所以预付成本偏低，最终算出来的数字就比正常的“成本利润率”高得多。


  　　听说奖励是和利润率挂钩的？


  　　爽！

  　　然而结果公示还没完。


  　　【任务结果：除盈利状况外，韩希夷因此成为实至名归的外卖西施，在网络上的热度和好评度都极高，并且真味西施由此得到快速扩张的机会，一并计算宿主贡献】


  　　【成功奖励（基础）：韩希夷、韩洛音的普通好感度，以11.2%的比例转化为基础好感度，当前基础好感度的数值分别为——韩希夷52，韩洛音56】


  　　这波血赚！

  　　要知道，韩希夷和韩洛音这俩白富美，自打知道方小武跟苏野、刘怜怜的关系以后，差不多就没什么希望再涨基础好感。


  　　磨这么久，也不过是各自40出头的好感，如今一波涨10点，一举突破半数，可不是小数字！


  　　不仅如此，在整个建店过程里，韩洛音母女、韩希夷母女的基础好感度，都一直在缓慢但坚定的上涨，这部分同样是收获——


  　　不是出于善心帮忙，人家凭什么对你有好感？！

  　　不在过程里表现出卓越的才华，凭什么涨基础好感？！

  　　总之，收获颇丰！

  　　然而，这并不是全部，按照系统一贯的尿性，真正的重头戏，在超额奖励那里！


  第五百一十章 超额奖励

  　　【超额奖励：你的表现远远超出最初的任务要求，因此，郭映月和顾怡然将同样遵循11.2%的比例，将普通好感转化为基础好感】


  　　咦？很有用啊……


  　　可以有效降低种植姐妹花的家庭难度……嗯，就是这样的！绝对没有别的原因！

  　　单纯五仅仅开心一小下，然后继续看下去。


  　　【你获得一张特殊卡片——网红卡】


  　　【网红卡：网红有无数种，但本质上都是一种注意力强效吸聚，使用此卡，即可以吸聚大量注意力】


  　　方小武眉头一皱，继续往下看，又看到一行特殊描述。


  　　【注意力总量大致恒定，你可以自由选择短期爆发，或者缓慢生效。最短时间为3天，最长持续30天】


  　　凭心而论，卡片整体算是很强力，虽然不清楚总共能够吸引到多少注意力，但是系统描述为“大量”，那就一定是比较高的热度。


  　　在当前的时代环境、社会背景下，“网红”已经不完全是贬义词，“关注”就等于经济价值，“热度”同样是一种力量，很多人都懂。


  　　华夏第一网红身上有一件投资趣事——


  　　乐豆赴美上市之前半年，CEO陈翔宇从自己的股份里拿出1.3%，以59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给第一网红，2美元多点一股，而发行价是15美元。


  　　众所周知，绝大多数企业在上市前夕，流程走到pre—IPO的时候，都不再需要资金，更不可能需要区区600万美元的资金，这个时候，谁能上车基本上就是捡钱。


  　　那么，乐豆需要第一网红的什么？

  　　需要他发微博呗！


  　　随便喷喷人、吹吹逼就能上热搜，省公司多少推广营销费用？


  　　本身做游戏的公司跟他就特别对口，真不关大王什么事儿，这就是第一网红自身的流量变现。


  　　必须得承认，他干过的蠢事、说过的蠢话太多，否则他的流量影响力不止如此，绝对比现在高得多。


  　　总体而言，网红卡很强，很值钱。


  　　可问题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小五哥是真的用不上热度！


  　　没有办法变现！


  　　第一不准备接广告，第二不打算做投资，第三自己没公司，第四有公司以后也不会做大众性产品……


  　　搞大数据也好，搞人工智能也罢，要热度干什么啊？


  　　难道要借热度去给盛世华年卖房子？


  　　这不扯淡呢么！房子这种重大消费什么时候能靠个人营销来玩？


  　　长期流量倒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上用场，可是这种短期热度，在没有作品支撑延续的前提下，完全就是无根浮萍。


  　　讲道理，同样的流量，对不同的人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


  　　小花小草没有流量就不能活，马总们却对过度的关注不厌其烦，方小武级别差得远，但路数却是一样的低调务实派，有一个《最强装逼》就够烦的，根本不需要火上浇油。


  　　正愁着，方小武心里突然一动，咨询系统：“我是否能将网红卡交由他人使用？”


  　　如果这张卡不可以对外人生效，那就是张废卡。


  　　幸好，系统给出的答案是好消息。


  　　【该卡片可以对任何人生效，由宿主指定生效对象、生效时间，使用后即消失】


  　　收到这样的反馈，方小武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微露笑意。


  　　如果苏野愿意在网上唱歌，那么这张卡倒是多少有点用。


  　　更好的选择其实是韩洛音，她正在筹备真味西施京城店，一个月的热度应该够她铺开摊子。


  　　不过，最有价值的用法，好像跟她俩都没关系啊……


  　　方小武转念间，突然想到他心里除母亲以外排名第一的女人——大陌总陌紫妍。


  　　她刚开一家影视娱乐公司，手里有好本子、有好苗子，可能忙完盛世华年小区项目，就要动手切娱乐蛋糕。


  　　这方面方小武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只能看着，可是他又很想做点什么回报一下紫妍姐。


  　　原本没机会，现在，说不定能帮上忙？


  　　要知道，真正能将流量最大化的圈子，永远都是娱乐圈，甚至，这个词原本就诞生于小花小鲜肉。


  　　一个月的热度，给别人都是短期效益，给一朵小花小草，至少能够奠定接下来一整年的资源，若是借此机会走上正轨，那便是几年的长红。


  　　想到就做，他马上给陌紫妍拨去一个电话，迫不及待的问：“姐，你手里有没有好苗子？”


  　　没头没尾的问题，换个反应慢点的，压根就听不懂，可陌紫妍不但反应过来，而且反应得非常警惕。


  　　“干嘛？！姐下面都是小白花，可不能送你糟蹋！”


  　　“我说你想什么呢？！”


  　　小五哥哭笑不得，用力强调：“我就问问！要是有靠得住又值得培养的小花小草，你发力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帮得上忙。”


  　　“真的？”陌紫妍声音有点松动，可仍旧是不信占多数，“没听说你在娱乐圈有什么关系啊？你要是想玩，那几个网红随意。”


  　　“非得靠关系么？！”小五哥很生气，态度超凶，“我那么多大招，你知道几个？！”


  　　一下子给陌紫妍问懵逼了。


  　　是啊，我这个弟弟，怎么那么多秘技歪招？


  　　不细想时没什么感觉，一细想，只觉得好神奇……


  　　琢磨一阵，大陌总终于软下来：“好吧，如果有动作，我会征求你意见的。”


  　　这才乖嘛！


  　　今非昔比，半年前我就发过誓，早晚叫你大吃一惊！

  　　等着吧！

  　　挂断电话，这张意外得来的卡片就算有了归处。


  　　至于小野猫，她那路数就不适合爆流量，一周翻唱一两首歌自娱自乐，等她练好唱功攒够曲子想出专辑，都不晓得要猴年马月。


  　　解决一件大事，方小武再翻翻系统面板，确认没有任何其余奖励了，吧嗒吧嗒嘴，有点不满意。


  　　破任务那么难，就给这么点东西？


  　　【宿主，这只是一个日常任务】


  　　哟，流氓系统还敢顶嘴？！

  　　小五哥看着郭映月44、顾怡然45的基础好感度，正义凛然的怒斥。


  　　“任务的类别并不应该是评判标准，难道不应该看任务难度吗？如此之难，完成度如此之高，却只给几样根本用不上的奖励，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系统傻傻的，有问必答。


  　　【用得上用不上，宿主心里有答案】


  　　重剑无锋，砸人剧痛。


  　　有答案？！


  　　不不，我不是没数，我是没长心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 真不要脸

  　　回金融系上课，被同学们抓住一顿热情拍打，吊打清北的叫嚣沸反盈天。


  　　紧接着去数学系上课，待遇又不一样。


  　　以前方小武在纯数班里基本是半个小透明，一帮被作业压得要死要活的男孩子，能对一个外来帅哥有什么反应？

  　　毕竟是985，人人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有各自的忙碌，除去两个妹子扛不住以外，其余同学根本没时间跟他扯淡。


  　　现在……呃，其实变化也不是很大。


  　　要说有一个专业最瞧不起最强大脑，那必定是纯数，一听说那节目，普遍表情都是扬头，斜眼。


  　　具体采访如下——


  　　哦，有些选手确实挺厉害，但是那些能力……有用？

  　　恩？什么玩意？哦，对不起，没听说过。


  　　推荐你看另一种形式的最强大脑：Nature， Science。


  　　所以辛苦训练出几秒记扑克牌的大招，能帮助我在椭圆曲线上算个离散对数么？

  　　……


  　　之前宇航参赛，大家多少还给予一点热情，等宇航提前被淘汰，仅有的热情都转回习题。


  　　至于方小武……


  　　咦，他也参赛啦？

  　　所以小五哥进门以后，完全没有得到什么欢呼，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倒是刘雨涵和王薇雀跃不已。


  　　“小五哥你闯进多少名了？”


  　　“前30。”


  　　“哇！你好厉害！”


  　　“一般一般。”


  　　“怎么样怎么样，录节目有意思么？”


  　　“你们没问宇航啊？”


  　　宇航今天又坐在刘雨涵附近，闻言脸一黑。


  　　“我连一天都没呆完，问我能问出什么来！”


  　　好好好，你先淘汰你有理！

  　　小五哥笑笑，随口安慰：“其实就是一个娱乐节目，净搞一些不上台面的小游戏，真不如刷刷分析题，我是真心觉得没什么意思……”


  　　宇航的脸色越来越黑，麻蛋，不装逼我们还能做朋友！


  　　痘痘脸冯洋居然没插口，历来他就看方小武不顺眼，今天倒是难得的消停。


  　　方小武随意一瞥，只见这货正在手机上跟数字消消乐……不对，跟数字华容道较劲。


  　　手指速度倒是很快，各种幻影，就是迟迟听不到胜利的提示音。


  　　嗯，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消停了……


  　　刘雨涵适时道：“小游戏能玩得像你那么快也不容易啊，我和微微都挑战过数字华容道，拼尽全力也只能在20秒完成，这还是在手机上……小五哥你真的很厉害！”


  　　尽管妹子分数不高吧，但是被妹子崇拜的感觉还是很好……不好的是宇航，他至今没突破20秒，手笨没辙。


  　　嘻嘻哈哈聊一阵，认真上课，上完课回家。


  　　陪苏野和刘怜怜吃饭的时候，塑料姐妹俩再次站上团结阵线，好一通敲打。


  　　“亲爱哒你得悠着点啊……”


  　　“就是，别把人家弄坏！”


  　　“月月姐孤家寡人的不容易，不过想让她住过来……”


  　　“没门！”


  　　“外面你随意，正好我们姐妹休息休息……”


  　　“不要留下手尾！”


  　　“说起来我又很怀疑，她到底哪里好呢……”


  　　“绝对没我大！”


  　　“难道说，声台形表基本功比我扎实？”


  　　“不可能！”


  　　“啧啧啧，男人啊，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喜欢新鲜的……”


  　　“呜呜呜！好桑心！”


  　　“哎，月月姐到底是不是雏啊？不是的话，玩两天就算了吧……”


  　　“不要降低标准，我会鄙视你！”


  　　两个人一唱一和，默契满分。


  　　方小武是不言不语一声不吭，埋头猛扒饭。


  　　15分钟扒完，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龇牙一笑。


  　　“说完了？”


  　　虎牙野猫顿时意识到不妙，马上捧起饭碗，讨好的眯起眼睛：“完了！我们这就吃，这就吃！”


  　　小五哥像堵墙似的站到刘怜怜身后，抽开她的椅子，揽住她的腰，柔声提醒：“好好吃，不许撒饭粒，撒一粒罚十下。”


  　　几秒后，花容变色的刘怜怜就开始求饶，结果……当然没用。


  　　嗯，饭粒倒是没怎么撒，直接把碗掀了。


  　　苏野见势不妙，转身就要开溜，小五哥倒是没理会她，结果刘怜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哭求：“妹啊，快救救我！”


  　　苏野怎么甩都甩不开，差点没疯。


  　　“姐，你是我亲姐！先松开我行不行？我回屋去给你想办法！我、我上知乎去提问！”


  　　先松开？看你表演撒手没？


  　　那肯定不行！

  　　刘怜怜干脆转头向方小武邀功：“亲爱哒，小贱货想逃跑！我把她抓住了，快收拾她！”


  　　苏野在被方小武拉过来的时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大龅牙，你个王八蛋！！！”


  　　看，姐妹同盟就是这么牢固……


  　　小五哥不慌不忙的打着，慢条斯理道：“你俩不同意她过来呢，我绝对不会强求，完全尊重你们的意愿，不用谢，谁让我是你们的男朋友呢？宠你们是应该的……”


  　　苏野先求饶：“亲爱的，我晚上有课，要去公司练声！”


  　　刘怜怜紧随其后：“亲爱的，我要给员工发工资，今天还有个驻场表演的要面试！”


  　　“哎！”


  　　小五哥重重的叹口气，摇头：“作为我的女朋友，你们连工作重点都搞不清楚，该不该罚？”


  　　“该不该你都在罚啊！”


  　　苏野惨烈的喊出实话，于是……小五哥立即转移目标。


  　　其实有一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很少人能做得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坚持是最重要的，要有努力，更要有耐力，时间一长，终会有结果。


  　　方小武原本是打算连审她们三五天的，结果没想到，刘怜怜和苏野的骨头居然那么软……


  　　一个个见势不妙，当场就怂了！


  　　“亲爱哒你快把月月姐带回来！小野猫要是敢拦着，我帮你抽她！”


  　　“老公老公，我坚决维护你的一切决定，刘怜怜要是敢炸毛，我帮你把她吊起来！”


  　　小五哥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刑讯逼供，直到她们再次求饶，才慢悠悠的问：“真的？”


  　　“真的！比真金都金！”


  　　“不勉强？”


  　　“一点不勉强！欢迎之极！”


  　　“能友好相处么？”


  　　“我给她买衣服首饰！全按我自己标准来！底线施华洛世奇！”


  　　“我给月月姐买车，R7同款！三姐妹出门轧马路，保证拉风！”


  　　方小武悲天悯人的叹口气：“哎，你们这是何苦……”


  　　姐妹俩异口同声：“这就是爱！爱你哟！”


  　　哎诶……真不要脸！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最棒的事


  　　捡得一条小命，苏野和刘怜怜瘫下来休息到8点钟，然后匆匆忙忙的跑掉。


  　　苏野去公司练声，刘怜怜去酒吧看场子，各有各的事业，小日子贼拉拉的充实。


  　　方小武换身衣服，去看望傅盈月。


  　　小姐姐刚丢掉一血，正是敏感的时候，需要陪伴。


  　　接到方小武电话，傅盈月特别惊喜，特意换上一件比较显现女性魅力的睡衣——差点又挨揍。


  　　打开特意带来的红酒，窝在沙发上聊天，小五哥对她多出很多了解。


  　　家在云州青河市下面的小县城，父母健在，母亲已经退休，父亲是个小学老师，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毕业于云大工商管理学院，在校期间做过院学生会的秘书长，每年都拿院级奖学金，校招时被建行选中。


  　　上一任行长对她多有觊觎，长久以来的傲气支撑着她，不愿意就此服输，一直死挺，虽然总是被找麻烦，但是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所以磕磕绊绊的闯过来，直到潘尧走马上任。


  　　潘尧算是蛮有慧眼的，认可她的实力，更认同她的坚持，所以，她得以成为新行长的第一个自己人，最后……被“推”给方小武。


  　　小五哥调笑问道：“你不是很能挺么？怎么到我这里却反过来撩我？”


  　　傅盈月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细声细气的呢喃：“你又年轻又好看……自打认识你以后，做纯纯的梦都是你呢……”


  　　哎哟哟，真会哄人！


  　　小五哥龙颜大悦，手掌不再老实，细细的异响。


  　　傅盈月的坦诚是一种诚实而聪明的体现，她说话真的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女人也是人嘛！看到帅哥暗暗流口水，甚至幻想一下，多正常！如果当初你是行长，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拒绝……”


  　　“钱的因素呢？”方小武随口问。


  　　傅盈月认真解释道：“钱当然很重要。但那是加分项，不是优先项。我必须先对人有好感，才会考虑其它。又不是没有富豪追我，要是像你这么帅，我早有男朋友了。”


  　　“资深颜狗啊你？”小五哥愕然，“刚开始还真看不出来……”


  　　“对嘛，人家就是颜狗！”


  　　傅盈月嘻嘻笑着，贪恋的在方小武的脖子上反复细吻，呢喃道：“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宝宝想要！”


  　　嘴大肚子小，说的就是傅盈月。


  　　十几分钟以后，她把方小武扔到一边，高挂免战牌。


  　　小五哥也不急于一时，打量一下房间，随口问：“你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呼呼……”喘息好半天，她才开口，“贷款买的，买的时候才1万2一平。”


  　　房间特别小，是典型的一体式单身公寓，使用面积怕是不到30平，但是位置很好，距离单位只有10分钟路程。


  　　“那现在能值多少？”


  　　傅盈月被问得有点懵，迟疑回道：“应该能卖到2万多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图穷匕见。


  　　“挂牌往外卖吧！”小五哥很随意的替她做出决定，“你搬过去和刘怜怜一起住。”


  　　傅盈月吓得面色煞白，又尴尬又害怕：“为、为什么？！”


  　　小五哥马上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为什么——弱就是原罪啊……


  　　傅盈月骨头倒是比苏野她俩硬，到最后也没松口，不过不要紧，刘怜怜会摆平她的。


  　　接下来没再谈这个，小五哥很体贴的给她一点时间缓冲，问起别的事。


  　　“以后你想做什么？有思路没有呢？”


  　　傅盈月精神一振，翻身压上来，直截了当道：“我想给你做助理！”


  　　一句话，顿时勾起方小武的兴趣。


  　　诶？哥确实需要一个秘书哈！


  　　怎么说呢，光是现在杨名隆和白无双开发的库，就值得开个公司，招些员工，做进一步的深化研究。


  　　数据挖掘做到极致是什么呢？


  　　是先进算法。


  　　算法最重要的应用战场是哪里？


  　　是人工神经网络。


  　　人工神经网络的意义在于机器学习。


  　　再往上推，就是终极目标——人工智能。


  　　当然，它们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层级，但是，说“人工智能的基础是数据挖掘”，这话是没错的。


  　　杨名隆和白无双的工作，也并非只是为完成解锁任务，而是踏踏实实的第一步——方小武迈向人工智能领域的第一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方小武根本没必要掺和进去，就让杨名隆他俩弄呗！

  　　至于这么上心？


  　　甚至还亲自读那本艰涩到奶奶家的《The Element of Statistical Learning》？

  　　不就是因为胸有锦绣图谋甚大么！


  　　可以说，方小武在心理上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就是还没有开始弄公司。


  　　主要原因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自己去折腾，又没有信得过的人可以替他处理。


  　　这人选可不好找，工商税务开户注册商标，招聘租房买设备建立公司架构联系猎头对接学校……


  　　一项项的杂事，有大有小有紧有慢，对能力和背景都有极高要求，更重要的是，还必须信得过，拉出去是要代表方小武本人的。


  　　原本方小武最属意的人选是田甜，甜蜜小姐姐的个人能力简直没得说，不过让他亲自去和陌总要人……哦呵呵呵呵！


  　　田甜一时半会谋划不来，可方小武又没有第二个合适人选，于是就暂时搁置。


  　　终究还是崛起时间太短，缺乏人脉。


  　　可是现在，跟傅盈月聊过以后，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这就是一个完全不次于田甜的人选啊！


  　　能力没得说，忠心没得挑，位置虽然不如田甜高，但客户经理的工作性质，其实比董秘更适合前期事务。


  　　拉出去锻炼一阵，撑起前期的摊子肯定没问题！


  　　要是能够在锻炼中快速进步，甚至可以对她有更高的期待，毕竟天天大补，身体好精力足，白天晚上都能做牛做马……


  　　啧啧，瞌睡就来枕头啊……就这么定了！


  　　方小武啪的一巴掌拍到她肉多的地方，果断作出决定。


  　　“明天你就跟尧姐打招呼辞职，我带你认识一下成池和陌紫妍，你先以我的代理人身份，参与进盛世华年项目整体运营中。”


  　　“多学多问多做事，适应好身份转换。”


  　　“同时帮我组建一家主做数据挖掘、人工智能的高科技创业公司，我会带你认识一些人，你跟政府、学校都打打交道，看看能拿到什么扶持政策和优惠措施。”


  　　“等我在云智联站稳脚跟，咱们就大干一场！”


  　　有很多内容，傅盈月都没听懂，但这并不妨碍她被方小武勾起内心里的蠢蠢欲动。


  　　和一个有才华有魅力的人，做一件有趣的事儿，冒一次险，实现一些梦，看看未知的风景，最大程度的展现自身价值……


  　　还有什么比这更棒？！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别被绑架

  　　小五哥雷厉风行，傅盈月同样是个不让须眉的汉子，第二天就找潘尧谈话。


  　　听完事情经过，人妻尧目瞪口呆，继而暴跳如雷。


  　　“我让你维护客户，我让你跟客户跑了？啊？！”


  　　傅盈月缩缩头，不吭声。


  　　“我手下就两个能干活的，你撂挑子去啃嫩草，老娘怎么办？啊？！”


  　　继续缩头，躺平任……骂。


  　　“麻蛋！老娘以为我是在放饵钓王八，整半天你就是一肉包子？！你对得起我的期待么？”


  　　对、对不起……


  　　“哎妈！越想我越气，我都没舍得……你嘎嘣一下吃了不说，居然还跟过去混一长期饭票……你对得起我带你去SPA时帮你擦的精油么？”


  　　哈？！什么鬼？


  　　“傅盈月！说话！你怎么想的？”


  　　傅盈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信誓旦旦道：“行长，我就是潜伏在敌人身边的自己人啊！”


  　　“哎？”


  　　小月月马上拍胸脯打保票：“行长你放心，以后归我管的资源，统统都是你的！”


  　　人妻尧其实也不是真想怎么着，但是有些戏必须演，有些态度必须要。


  　　其中微妙，要等到两人重新构建起新的关系，才会相视一笑。


  　　趁着“震怒”微消的劲，潘尧叫来办公室主任，要求他马上打报告，特事特办，抓紧走流程。


  　　对此，傅盈月还是很领情的，尽管她现在不是很在乎那点工资、规矩之类的东西，可是能够善始善终，仍旧意义非凡。


  　　搞定行里的事，傅盈月马不停蹄赶往约见地点。


  　　有个小插曲——收拾私人物品的时候，往日里特别爱献殷勤的那几个男同事避得远远的，反倒是平常不太对付的几个女同事热情如亲姐妹，恭维祝贺个不停。


  　　傅盈月饶有兴致的问：“你们知道我要干嘛去？”


  　　一下问倒一片。


  　　不是没人知道，是没人敢说。


  　　一片难言的寂静中，傅盈月突然笑了，环视办公室一圈，在同事脸上一一掠过，淡然摇头：“仍旧不过是打工，前途未卜，以后有求到大家的地方，别嫌我麻烦。”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


  　　“看你说的，同事一场，多大点事！”


  　　尴尬的气氛重新转为热烈，原本心怀忐忑的几位更是笑容如花，可是所有人看向傅盈月的目光，都多出几分凝重。


  　　骤居高位，立即就得意忘形的人，一点不可怕。


  　　能够放下从前那些不必要的傲气、立即向前的人才真正可怕。


  　　那意味着她已经不再需要保护色，力量更强大、心态更超然，底气十足。


  　　傅盈月将大家的反应一一收在心底，用清冷但不失诚恳的语气又补上一句——


  　　“等正式离职那天，我请大家聚聚，也别说送行，就算我在娘家留一份念想，希望大家祝我求仁得仁。”


  　　话说得漂亮，大家都跟着动了点真感情，心头升起各自的复杂情绪。


  　　“放心，天大的事砸脚面上，我一定去！”


  　　“没错！到时候不醉不归！”


  　　“盈月加油，你是最棒的！”


  　　笑着摆手，毅然转身。


  　　傅盈月用简简单单一次告别，就树立起她非同一般的新形象，给以后有可能存在的合作，奠定下坚实的中层基础，又一次拿出让方小武初见就觉得惊艳的接人待物水平。


  　　潘尧始终没关办公室门，遥遥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见状恨恨的给方小武发去一条短信。


  　　“拐走我得力干将，你个死孩子！有机会我非得炸你一锅外婆咕咾肉！”


  　　待在918里等在楼下的方小武打开一看，乐了。


  　　噼里啪啦打字：得力干将？不得力我会……挖么？她跟着我比跟着学姐你有前途，所有的价值都能尽情释放出来，这是命运赋予给她的机会。


  　　兴致勃勃打完字，方小武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一下跟潘尧接触以来的细节，用心分析她的性格，最后，将所有文字全部删掉。


  　　不对！


  　　潘尧不是一个烟视媚行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在她表现出来的大方之下，性格深处存在着对男人的强烈怀疑。


  　　那种不信任感隐藏得很好，但绝非错觉。


  　　在私人感情已经很好的现在，她从未谈起过自己的家庭和老公，明明气质上弱质纤纤，却标榜自己是女汉子，不对劲！


  　　删掉所有文字，最终，方小武只回过去三个问号。


  　　“？？？”


  　　“……我现在没心情理你，等着！”


  　　交流到此结束。


  　　接上傅盈月，驱车直奔B.E建筑。


  　　到成池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大中午，楼层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


  　　“哟？这么远谁给你们送的餐？”


  　　办公桌上摆着六盒锡纸菜，成池嘿嘿怪笑，不吭声，一个劲拿眼睛瞟着陌紫妍。


  　　堂堂小五哥，怕这个？

  　　大大咧咧坐到陌紫妍身旁，替她把饭盒打开、锡纸盒揭开，再将专用筷子从铂金餐具盒里取出来送到手里，完成狗腿三连。


  　　“姐，没有汤，喝点现磨五谷豆浆对付一下吧！热的！”


  　　傅盈月赶紧送上手里提着的袋子，狗腿四连get。


  　　大陌总似笑非笑的白他一眼，和善的对傅盈月笑笑：“弟妹，坐，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很多，别拘束。”


  　　怎么可能不拘束！

  　　人的气场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反正在傅盈月看来，面对着陌紫妍，比面对潘尧压抑十倍！

  　　就好像……天然的矮一头？！


  　　好在一直以来，她那种清冷沉静的表情都很有迷惑性，拿出对待大客户的态度，没怎么失礼的面对面坐下。


  　　更幸运的是……陌紫妍最近是真忙，没什么闲心理会某些“小事”，聊天的时候都在讲最近的工作重点。


  　　盛世华年二期建设工程进展得非常顺利，目前主要是在做销售预案。


  　　大致上，应该会在正月初三前后开盘，抢个好兆头，造个大声势。


  　　1月是楼市历来的惨淡期，开年又临近春节，购房者的热情降至全年冰点，通常都不会有太亮眼的数据。


  　　但是有弊就有利。


  　　首先，2月14号春节，同期应该没有什么竞争楼盘，热度会很集中。


  　　其次，自打B.E接手盛世华年，一期的销售正在缓慢恢复、步入正轨，按照计划，明年2月正好可以将热情炒到一个相对高点。


  　　最后，开盘日的主要目标仍旧是继续激发购房者热情，不会拿出太多房源，应该会非常容易消化。


  　　成池和陌紫妍聊得很透，傅盈月听得特别认真，方小武倒是对房子这套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赚钱是一定的，可这钱赚得没劲，真正懂金融的人一定都是在防范两大块系统风险，这时候还沉迷于房产，那格局未免太低。


  　　听他们聊得越来越细，方小武终于忍不住，提醒一句。


  　　“姐，赚完就得，千万别被资产绑架。”


  　　傅盈月没听懂，陌紫妍笑而不语，成池的眉头却重重一跳。


  第五百一十四章 笑到最后


  　　成池早都对方小武不敢有丝毫小看，就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劝诫，马上让他提起警惕，饶有兴致的追问：“怎么说？”


  　　“我有点思考，目前还不算特别成熟，既然都是自己人，我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好吧？”


  　　在三个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中，方小武笑笑，拿出一番说不上多深刻但绝对够清醒的见地。


  　　“在全世界的经济学教育中，现金总是被归置在资产中，资产总是一个极度广阔的母概念，现金资产、股票资产、有形资产、品牌资产……种类繁多。”


  　　“但是我们知道，顶尖圈子里谈到资产的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包括现金，而且是单独排除现金。”


  　　“为什么？”


  　　“这是其一。其二，没有任何一家商学院会真正教学生如何用大笔现金赚钱，国内没有，国外亦没有。”


  　　“投资、生产、投机……统统都是废话！”


  　　“你去问任何一个教授——教授啊我有10亿现金闲置，我应该怎么赚更多？”


  　　“教授要么瞎扯一气，要么拉你填坑。”


  　　“你去问银行，银行只会撺掇你买他们的理财产品进行所谓的保值。”


  　　“为什么？”


  　　连续两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方小武没等他们，调理清晰的继续。


  　　“因为现金是资产里最为特殊的一个种类，它同时具备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强大的破坏力，脆弱的单一结构性。”


  　　“破坏性体现在哪里呢？”


  　　“任何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手里持有大笔现金，那么他就具有呼风唤雨的力量。”


  　　“往小里说，如果我愿意拿出5个亿，那么我就可以完全扭曲垄断小浣熊卡片市场，我一声令下，全国的熊孩子们，谁都别想拿到智多星！哦呵呵呵呵！瑟瑟发抖吧，熊孩子们！”


  　　噗嗤一声，傅盈月当场笑喷。


  　　实在是太特么猝不及防啊！

  　　难道现在不是在谈论一个非常严肃而宏大的话题么？！


  　　成池和陌紫妍同样哭笑不得，被方小武的恶趣味挑拨得满脑门黑线，但是不爽之余，又不得不随之思考。


  　　小五哥当然是完全没在意的，我就喜欢这么打比方，怎么样？

  　　“逻辑上，只要现金的体量足够大，从早些年的邮票、君子兰、收藏品、翡翠，直到会影响民生的大蒜、白糖、生姜，再到不能说的那些特殊产品……统统都可以是玩物。”


  　　“巨量的现金冲击到任何一个容量不够大的领域里，带来的都是破坏，而非发展。”


  　　“额外再说点不相干的——我拿着10亿现金，到任何一家银行、保险、券商，一个月睡一个90分美女，不过分吧？”


  　　成池突然一拍桌子，嫉妒的吐槽：“你不用拿钱也特么一样睡啊……”


  　　“说正经的！别打岔！”


  　　大陌总马上站出来维持秩序，傅盈月俏脸微红，抿嘴轻笑。


  　　方小武一摊手：“正经的都在这些现象里——现金具备巨大的破坏力，几乎不存在上限，所以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都会在这方面严加管控，能管多严管多严。”


  　　三个脑袋，齐刷刷点头。


  　　“正因为管控的存在，现金又具备一种人为的脆弱性，它的用途非常单一，就是置换。”


  　　“我们要让现金发挥作用，就不能藏在床底下、墙壁里，必须要把它化为实质性的资源。”


  　　“然而，这种转化，并非是自由的。”


  　　“我想买下所有的小浣熊卡，一定会有行政力量依据法律打击我，拯救熊孩子。”


  　　“我想买下银行对系统里的美女们为所欲为，人家不卖。”


  　　“甚至我想买下区里某块地盖个楼自己玩，都必须遵守某些或明或暗的规则。”


  　　“于是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


  　　“我手里有着几百亿现金，我可以对某个行业、某个地区产生巨大的冲击，我同样可以创造出很多的岗位，我很有力量，大家认可这种力量，并因此而巴结我。”


  　　“他们的目的是获取投资之类的好处，我的目的是将脆弱的现金转化为更结实的资产，一拍即合。”


  　　“当我将现金转化为当地的资产时，我因此而获得更为广泛的直接影响力和话语权，但却失去自由，失去那种核武器般的威慑力。”


  　　“我将被资产绑在原地。”


  　　“买来的固定资产不能空置吧？机器要运行吧？员工要有工开吧？”


  　　“采购生产销售一条龙，轰隆隆的裹挟着我一路狂奔。”


  　　“赚是最好的，赔就想办法，想不出来就往外卖，实在卖不出去就硬挺……再没别的选择。”


  　　说得口干舌燥，方小武抄起陌紫妍的豆浆猛灌一口，被不满的瞥一眼，赶紧转移大姐大的注意力。


  　　“上一个被资产绑架，身不由己含恨而死的人，大家没忘吧？”


  　　成池点点头，唏嘘的叹口气：“李战……”


  　　“对！”


  　　“楚天将他牢牢绑住，逼得他只能不断的开发、拿地、贷款、开发……对外宣称百多亿，实际资产只有十分之一，最后更是被区区3亿逼死……前车之鉴呐！”


  　　傅盈月是第一次听说楚天破产的内幕，惊讶得发出一声低呼：“哦天！就十几亿净资产？”


  　　成陌联盟掏出来不止三十亿的财富，但那跟楚天的净资产没有关系，事实上，楚天内部那些烂账的触目惊心，完全是骇人听闻的级别。


  　　方小武想说的东西还没有说完，所以他没有回应小秘，而是为整个论述做结语。


  　　“一个人乃至一家企业，不可能总是手持现金，因为现金的直接增长渠道，近乎于不存在，存银行或者买国债，甚至都跑不赢通胀。”


  　　“没有风险而能够以现金年赚10%以上的办法？银行拿不出来，教授拿不出来，能拿出来的，绝对不会教给任何人。”


  　　“所以，当机会来临时，绝大部分人都必须将现金置换成资产，以达到快速增值、建立事业、扩大影响力的目的。”


  　　“置换的过程就叫做投资，置换的结果就叫做资产配置。”


  　　“说到资产配置，这门课是金融学、经济学必修，讲的是如何平衡现金、固定资产、股权债券、易于变现的保值品等资产的比例关系。”


  　　“西方国家走得比我们早，其中有很多例子可以借鉴。”


  　　“像那些活在地摊文学里的西方传统富豪，近些年来在新兴领域被甩得越来越远，其固定资产带来的现金流是越来越稀薄，已经渐渐在退出历史舞台。”


  　　“他们的经典配置是大量持有具备高保值度的艺术品，包括古董、名画、稀世珠宝等等，这就是艺术品永远都在不断的被创作出来，却又不分类别，永远都在涨价的核心原因。”


  　　“大量的现金扫荡，人为制造垄断，洗脑创造需求！”


  　　“套路是不是很眼熟？”


  　　“这部分传统富豪，同样是垄断教育资源的主力，一方面阻断上升通道，保持自身阶层不下降，另一方面通过加强子女教育，将希望寄托在后代能够重现辉煌上。”


  　　“而我们国内的情况相对来说要简单得多，资产有好有坏，好的特别好，坏的并非特别坏，只要注意一点，别被夕阳产业绑得太紧，总不至于死得太惨。”


  　　端起陌紫妍的豆浆再灌一口，方小武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紫妍姐、成哥，池骋池二少视我如仇寇，我却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为什么？”


  　　“因为在我看来，云能集团大而臃肿，池正军、池扬父子精而无谋，整个池家，就是一窝被夕阳产业绑架的野猪而已！”


  　　“我的起步虽然低，但时间在我，当革命大潮滚滚来袭，我站在潮头冲刺，现在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礁石却被整个淹没，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成池悚然而惊，大约是由池家想到自己。


  　　而陌紫妍则默然无语，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小武指尖。


  　　在想什么？

  　　不得而知。


  　　至于傅盈月……没有任何人想要打扰她的花痴，就让她沉浸在幻想里吧……


  第五百一十五章 30%股份

  　　小五哥一番炫酷的表演，其实并非装逼，而是要借此表达一些不太方便直接表达的态度。


  　　一点点梳理。


  　　B.E公司踩着楚天的尸体，大赚特赚，吃得满嘴流油。


  　　最终收益能到多少，要看2月份盛世华年项目的开盘情况，暂时粗略估计的话……不会低于30亿。


  　　B.E建筑是一块，一跃成为云城最好的建筑公司，虽然固定资产偏少，可也至少值2亿。


  　　楚天大厦是一块，五家银行和B.E共同分食，大头落在B.E手里，8亿没毛病。


  　　方小武持有香格里拉大厦五层楼的产权，楚天当初自己估值6.8亿固然是扯淡，可是云商估的3亿同样偏低，近期云州的地产行业有量缩价涨的趋势，估值4亿是比较合理的。


  　　盛世华年一期+二期，差不多上千套房子，15亿打底，20亿不高，25亿才算发挥出色。


  　　再加上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整体收益最低最低30亿。


  　　而且开发二期的资金大部分都是方小武提供的，利息压力完全不存在，这又是一大块隐形收益。


  　　付出呢？

  　　微乎其微。


  　　成池和陌紫妍家里再怎么有钱，都不可能轻松看待这笔巨款。


  　　甚至可以说，成池最近越来越重视这块收益，对房地产这个行业越来越上心。


  　　不然，为什么专门把楚天建筑拆掉，将精华打包？


  　　现在有B.E建筑，一个非常好的团队，家里又有资金、背景，甚至还亲自坐镇一线操盘项目学习经验……


  　　成池的心思，不言自明！


  　　明摆着就是要接手楚天留下的市场空白！


  　　方小武不怎么关心他们的动作，但是冷眼旁观，对成池的心思简直洞若观火。


  　　今天这番话，一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提醒，二来就是要表态+——我对接下来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项目结束，按照约定将股份给我折现，我要拿着现金，去置换我心目中的朝阳资产。


  　　想拉着我继续做房地产？

  　　对不起，免开尊口。


  　　如果你能说服紫妍姐，那是她的决定，与我无关，但别想以我来捆绑紫妍姐，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我是真心不想在房地产这块烂泥塘里面扑腾，你们则随意。


  　　想法态度都明明白白的提前亮给你们看，咱们彼此省心。


  　　并非是方小武杞人忧天，眼界情商到他这个级别，有些事情早就可以做到“前知”。


  　　与其等成池兴致勃勃的提出来，自己再生硬的拒绝，不如先行挑破，省着到时候伤和气损感情。


  　　有个道理很简单——人在期待感特别高涨的时候，任何预料之外的不同意见，都相当于泼冷水，很难被接受。


  　　干脆提前用谈心的方式表态：咱们道不同。


  　　成池和陌紫妍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但是她们仍旧没法从方小武的表情里确认，他这番话倒底是有感而发，或者是意有所指。


  　　但效果是一样的。


  　　邀请方小武、陌紫妍继续经营B.E公司，做大做强，在成池心里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当前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做好盛世华年项目上。


  　　所以成池虽然很遗憾，却并没有不满。


  　　“小五，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看好房地产行业……原本我还想着咱们兄弟齐心，在云城搞出点大场面呢！”


  　　我的大场面可不在云城，而你的大场面在极速联盟，根本不搭的好么！

  　　方小武笑笑，心里默默吐槽，然后，又给他一颗甜枣。


  　　“成哥，你现在有地块有资金有团队，只要能把极速联盟做起来，那周边的商业地产够吃十年有余。我不看好地产大局，可你这种特殊情况又不受限，不能混为一谈。”


  　　提起这个，陌紫妍都跟着点头。


  　　“小池的格局很高，当初国内超跑赛事尚未举办时，你就已经在布局这块儿，未来的云州领袖之位，必然有你一席。”


  　　这姐弟俩可轻易不夸谁，对他的评价却如此之高，当即乐得成池呲牙傻笑。


  　　“哪里哪里，主要是就这么一个爱好，算是歪打正着！”


  　　方小武自然不会把他的谦虚当真，实话说，极速联盟占着先发优势，如今的影响力正在极速扩大，辐射范围差不多已经覆盖大半个长江流域，俱乐部那里，差不多每天都有从外地赶来的超跑。


  　　做得好，这就是一个聚宝盆。


  　　傅盈月愕然的瞥一眼成池，默默在心里记下。


  　　今天听到的一切，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是打开一扇新天地的大门。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到，顶层圈子究竟是怎样生活、怎样思考的。


  　　平常在业务接触中了解到的那些，委实太肤浅、太狭窄，而且客户层级委实不高。


  　　像成池和陌紫妍，几乎从来都不会亲自去银行跑业务的，哪怕当初是有求于潘尧，照样是约出来谈。


  　　傅盈月突然感到一阵兴奋不受控制的在心里爆发，满脑子胡思乱想。


  　　以后，我会成为这样的人么？


  　　我……能不能掌握那种……用知识挥墨作画的力量？

  　　小五哥发现小秘的基础好感度正在一个劲暴涨，不由奇怪的瞟一眼塑料冰山——这妞想什么呢？


  　　怪怪的……


  　　意见交换得差不多，成池突然饶有兴致的问：“小五，你打算搞什么？助理先就位，又要把公司开起来，有方向了吧？”


  　　“前期是以数据挖掘、分析为主的数据服务商定位，之后会慢慢介入人工智能的研发。”


  　　方小武坦坦荡荡的回道，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图。


  　　要说现在什么东西最火，那毫无疑问就是方小武吐出的这几个名词，大陌总顿时兴致高涨。


  　　“你打算吸收云智联的资源，还是自己另起炉灶？”


  　　方小武失笑摇头：“姐，你惦记云智联那么久都没搞定，我凭什么？先自己搭个台子，走着看吧！”


  　　事实上，他对所有已知算法的整体架构正在快速搭建中，只要补完概率论、数理统计、最优化、信息论等数学知识，立马就是一小犇。


  　　不过这却没必要拿出来吹，真做出结果来再说不迟。


  　　然后，没等陌紫妍再说什么，成池突然迫不及待的开口。


  　　“小五，公司给哥留点份子，哥不要多，30%就行，需要一个亿还是五个亿，你自己提！”


  第五百一十六章 家训

  　　成池的本意并非是占便宜，反而是示好。


  　　一家正常的做数据挖掘的公司，前期有1亿资金简直可以随便浪，烧两三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看他说得轻松，就好像上街买个瓜似的，可是稍微有点金融常识的人都能明白，1亿人民币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搁银行里，光是一年利息就有200万，普通人家二十年都未必攒得出来。


  　　而正常的初创公司能烧多少？


  　　有个普遍存在的误区是服务器很贵，然而实际上，中小型公司用企业云就足以满足需求。


  　　比如阿狸云、疼讯云、AWS全球云之类的，经济实惠，扩容省心，压根没必要自建数据中心，网飞就是这条路线的代表公司。


  　　省着点用，3年有800万足矣。


  　　如果非要自建私有集群，硬件投入确实会很高，可也没高到外人想象中的那种科幻程度。


  　　按照工信部划分的规模等级，弄一个5000标准机架的中型数据中心，建造费用大概是5000万。


  　　置备1万台服务器，选用性价比最高的戴尔R730E5—2620 v4，才不过2亿5，同等级的1U结构服务器都是差不多价格，稍微放低点标准1亿出头就能搞定。


  　　看起来有点寒碜，不太像牛逼的高科技公司？


  　　就这投入，够让一百个初创公司一起玩！


  　　国内大数据领域有几家公司做到世界一流水准，HW公司家大业大不提，像明略科技、星环信息，注册资金分别是三千万和五千万，直到A轮融资才拿到一两千万美元。


  　　所以，成池的提议真不是想要占便宜，反而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与支持。


  　　一家什么都没有的公司，张嘴就把估值算成3亿，开玩笑呢？！


  　　就连陌紫妍都觉得不合适，没好气道：“你要是钱多得没地方花，我的影视公司给你30%，不要5亿，3亿就成。”


  　　成池豪气的拍拍胸膛：“兄弟要创业，当大哥的不支持怎么行？1亿小意思！”


  　　天知道丫哪来的迷之信心！

  　　或者说……这是暴发之后的膨胀？


  　　方小武简直哭笑不得，果断摇头：“你那钱留着开发极速联盟吧！就一小公司，我自己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呢，要你钱干嘛？你要是真觉得亏待我，分赃的时候多分点，我肯定乐不得。”


  　　成池无耻的笑道：“那你就当做带带哥呗！哥也想布局新兴产业啊！”


  　　“哟！不扯虚的了？”陌紫妍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替方小武架过火力。


  　　“都有，都有！嘿嘿……”成池讪笑。


  　　这才是真话，丫就是想赌方小武能成事，在这儿拿钱砸感情呢。


  　　说到这个地步，不交实底是不行了，小五哥斟酌一下，实话实说。


  　　“前期什么都不确定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接受任何投资，一是没法算股份，二是没必要。”


  　　“以我现在的资金，想做点自己的事，根本不需要天使轮、种子轮的投资，这点没得商量。”


  　　“成哥你要真的感兴趣，那就等等，如果我们能做出产品来，确定今后的发展方向，到A轮融资的时候，带你一个。”


  　　前面的话都在理，人家不缺钱，没理由硬按着让人家融资，那不叫投资，那叫仗势欺人。


  　　成池也不失望，眼睛放光的问：“能匀出多少？”


  　　“5%？”方小武随口报个数。


  　　“晕！这么少？”成池的表情瞬间垮塌，“哥肯定给你按照最高标准估值啊……”


  　　“真有产品，我会缺钱？！”


  　　方小武失笑摇头。


  　　“缺的东西倒是不少……缺顶尖科研人员、缺互联网资源、缺算法缺专利……你能提供什么？”


  　　被鄙视得好惨……


  　　成池的表情有点尴尬，但是仔细想想，又无话可说。


  　　“5%就5%……说好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克扣我股份补给别人！”


  　　嗯？！


  　　身侧突然传来一股杀气。


  　　方小武赶紧安抚大姐大：“别跟土包子一般见识，你可是我亲姐，到时候给你10%，给云商5%。”


  　　陌紫妍瞬间转怒为喜，眼睛笑成月牙。


  　　成池欲哭无泪，悲愤叫道：“喂！这待遇差太远了吧？凭什么啊？”


  　　方小武又转头安抚他：“大哥你心态放宽点，一轮轮稀释下来，说不定最后你剩的比妍姐多呢？”


  　　成池转念一想，点点头：“也是。我的现金确实比妍姐宽裕……”


  　　傅盈月又搞不懂了——明明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怎么讨论得这么正经八百的？这些人的脑回路好神奇……


  　　她当然不知道，方小武通过一次次事件，在成池和陌紫妍心里建立起一个多么牢固的形象。


  　　换别人说要做大数据，直接当成大忽悠撵出去，八成没错。


  　　可方小武说这话，就令人深信不疑。


  　　当然，这一竿子也确实支得够远，A轮融资，得等到什么时候？

  　　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真有A轮，那必然是已经看得到明确前景，不至于抓瞎。


  　　然而他们没想到一点——方小武前期根本不怎么需要烧钱，而等到他将七八亿现金都烧光的那天，多半就意味着一款甚至几款划时代的产品诞生了。


  　　这样的公司，估值几何？

  　　成池手里那十几二十亿现金，哪怕一分钱不用，都远远不足以撑到最后，保住那5%的股份。


  　　实际上，成池那5%，是方小武留给云城本地传统势力的。


  　　云商那5%，是留给云州金融势力的。


  　　至于紫妍姐的10%，是她合纵连横的保障，更是方小武给自己留下的后手。


  　　不到揭开谜底的那一刻，谁敢说能够看透小五哥的布局？


  　　楚天之战？


  　　小试牛刀而已！


  　　……


  　　聊到差不多的时候，刘怜怜突然打来电话，气势汹汹道：“叫你小秘带上身份证，准备接车！”


  　　我去！


  　　方小武都惊了，刘总这是什么办事效率啊？


  　　都没敢跟成池和陌紫妍说明情况，交换完联系方式以后，小五哥拉着懵逼的傅盈月转身就走。


  　　在路上如此这般的解释一番，傅盈月彻底麻爪了。


  　　什么情况？！


  　　服役于同一个炮兵班的直属前辈要送我200万的豪车，我应该怎么面对？！

  　　有没有人能教教我？在线等，急！

  　　接头的地点在傅盈月家公寓楼下，4S店提供的全套上门服务，一辆全新的乳白色奥迪RS7就停在路旁。


  　　下车之后，傅盈月走路都顺拐了，好不容易蹭到刘怜怜跟前，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前两天见面时还是刘总和服务员的关系，现在有点混乱啊！


  　　“刘、刘总……我……”


  　　倒是刘怜怜爽朗一笑，大大方方挽住她胳膊。


  　　“叫什么刘总？都是姐妹，不要见外。”


  　　小五哥很欣慰，觉得这丫头转性了、没那么牙尖嘴利了，结果就听到下句话——


  　　“算年龄呢，你是我姐姐。但是算入社时间呢，我是你的前辈。所以咱们各论各的，求同存异，慢慢就建立战友感情，好吧？”


  　　“以后在正式场合我就叫你月月姐。如果是在PK，那麻烦你听从指挥，不要负隅顽抗，不许卖友求荣，要勇于牺牲不畏艰险，要……”


  　　已经25岁、工作4年时间、见识过诸多大场面的傅盈月小姐姐彻底懵逼了，无助的转头望向大领导。


  　　小五哥一捂脸，默默放倒座椅，碎觉！


  第五百一十七章 让人很丧！


  　　别看傅盈月岁数大，可是要适应刘总的风格，至少还需要二三十次高强度的锻炼。


  　　刘总那叫一个经验丰富，开发度之高，知识之全面，比那些划水混日子的职业选手都强一大截。


  　　有下限的败给没下限的，再正常不过。


  　　方小武没掺和，让她们自己慢慢交流去，于是，刘总就给前专属客服下达一项任务。


  　　“去琢磨一栋大房子，最起码要有300平，卧室要大，床要特制，其余的要求如下……巴拉巴拉……”


  　　傅盈月臊得耳根通红，看着一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小姑娘大模大样的开黄腔，自己却不敢吭声，感觉真尼玛奇怪！

  　　“你挑房子，我出钱，房产证上写咱们仨的名字，然后你负责装修，什么时候装好什么时候给你一个超越平凡的机会……就酱，要抓紧，看好你哟月月姐！”


  　　晕！

  　　刘总，你所谓的“超越平凡”，跟我想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如果是……我并不想要这个机会！


  　　傅盈月被一通杀威棒打得差点精神错乱，等刘怜怜一走，马上颠颠的过来请示方小武。


  　　“呃……啊……嗯……”


  　　小五哥就跟刚睡醒似的，嗯嗯啊啊一阵，突然道：“房子不用特意去买，你跟成总说一声，盛世华年二期有几间楼王，把最好的那间要过来，够咱们用的。”


  　　傅盈月愣半天，反复深呼吸，终于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冷声道：“问题是，我并不想跟‘你们’一起用。”


  　　小五哥拍拍她肩膀，好声安慰：“放心吧，你会改主意的……先干活。”


  　　哎哟喂！我这个暴脾气哟，我还真就不信了！

  　　傅盈月冷笑，然后傲娇的一甩长发，转身上楼。


  　　小五哥？

  　　小五哥直接闪人，去找杨名隆和白无双搅基。


  　　不信邪的人那么多，有必要多废口舌么？

  　　真能坚持一个星期，哥敬你是条汉子！

  　　……


  　　能找到共同语言的同性必然会成为基友，如果是在最感兴趣的方面找到巨大的共同语言，那就是好基友一被子。


  　　方小武用密码打开杨名隆的房门时，这对好基友正搂在一块睡大觉。


  　　麻烦的是，俩人头脚相对，互相搂着对方的一只大脚丫，小五哥看着都觉得是好味道。


  　　“嘿！醒醒！你们存资料的硬盘烧了！”


  　　实在不忍心，小五哥只能叫醒他俩。


  　　“靠！哪呢哪呢？！”


  　　杨名隆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差点吓尿。


  　　轻松愉快的让他俩清醒过来，三个好基友愉快的开始检阅成果。


  　　“小五，快来看看我基于熵权法改良的Apriori算法，这个部分用在数据挖掘上特别好用，我从平台上收集数据试了试，差不多能优化精度8~11%！”


  　　方小武饶有兴致的坐到工程椅上，看半个小时代码，突然眉头一皱。


  　　“这个算法的原始论文在哪？”


  　　“有问题？”杨名隆嘴角一抽，赶紧在另一台屏幕上翻出论文，“在这儿，是剑桥哈恩斯博士的系列研究之一，github没有开源实现，所以是我自己摸着做出来的。”


  　　“我先看看。”


  　　小五哥开始在英文论文和代码之间来回阅读。


  　　良久，沉吟道：“很多实现细节，论文里根本没有给出，你的整体模型做得挺好，但是很多自定义层结构偏复杂，有几个特殊的loss function做得有点偏，所以最后的LOSS曲线收敛不太对……”


  　　杨名隆有点羞惭，但更多的是钦佩，啪的一拍巴掌。


  　　“小五哥，你看得真特么准！论文里有一个层，哈恩斯博士一笔带过，我没太弄懂那层的数学原理……麻蛋，之前的数学基础根本不够用啊！”


  　　“已经很好了。”


  　　方小武当然不会怪他，白无双也马上安慰道：“隆哥，你能把一篇新论文复现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看都看不懂呢……”


  　　说到最后，白无双突然和杨名隆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转头望向方小武……


  　　咕咚！


  　　不由自主的咽口吐沫。


  　　同样是大一，为什么老子看都看不懂？！


  　　方小武很专注，没注意到他们俩的不对劲，自顾自道：“老杨的工作很有价值，现在业界有种很不好的风气，就是工程师基本只改改参数，或者调整特征图，换换模型、加些技巧，就算完成工作。”


  　　“实际上，要做一个优秀的数据工程师，从底层推导公式是必备的技能，对算法不够了解，光是调整参数就要绕大量弯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杨名隆和白无双再次对视一眼，无奈而又悲愤的叹口气。


  　　“是……方老师……”


  　　专注状态下的小五哥，基本上是不会理会无关细节的，一边碎碎念一边查论文，很快找到问题。


  　　“老杨！你看这里！”


  　　“和物理学无关，在信息论中，熵表示的是不确定性的量度。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方法。它十分复杂，计算步骤里的第二步是断矩阵归一化处理，得到归一化判断矩阵，你在这里……”


  　　杨名隆赶紧打起精神，听方老师讲课。


  　　方小武刚在《统计精要》那本书里看到过相关算法，特意补的数理知识，应付这个问题，简单得不要不要的。


  　　但是……杨名隆没外挂啊！


  　　一讲就是一个小时，终于让杨名隆明白哪里出的问题、数理基础是什么、实现细节是怎么回事，然后动工开始修正代码。


  　　白无双听得抓耳挠腮却听不懂，见方小武终于闲下来，马上拿出问题请教。


  　　小五哥耐着性子给他讲一阵，发现根本讲不通……


  　　“得，胖子你缺的课不是一星半点，这不是语言的问题，是数理基础的问题。要不然你辅修数学专业吧！”


  　　白无双陡然变得很丧，小短手一下一下的扶着肚皮。


  　　“小五哥，我这样的，到底能帮上你什么忙啊……数学肯定是要学的，可是四年之后，你早把我甩没影了……”


  　　咦？这孩子是被我打击惨了？！

  　　小五哥是又惊讶又好笑，用力拍一下他的大肚皮，骂道：“你好好学你的！难道你打算让玉树临风的老大我亲自写代码？把R和Python学精点，有得是你发挥的机会！”


  　　“……”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胖子仔细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没日没夜的写代码，你呢？


  　　突然想起长腿逆天的韩希夷，胖子突然意识到答案是什么，于是越来越丧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方老师的分析课

  　　世界上有两件事最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是学习感兴趣的知识，二是实习感兴趣的姿势。


  　　在不断的学习和实习中，日子飞快的翻着篇。


  　　数据库的建立一切顺利，甚至远远超出真味西施的需要。


  　　17号的时候，经过反复测试的“西施数据监控系统”正式上线，并且在短短三天时间里就搜集到大量客户数据，形成一个详尽的反馈。


  　　唯一的问题是……数据结果需要人工分析。


  　　韩希夷看着图表，天真萌蠢的问：“不能biu一下告诉我结论么？”


  　　“恐怕不行……”


  　　小五哥哭笑不得。


  　　“即便是喂出来的人工智能，都做不到你想要的傻瓜式操作，我给你弄的这个就够直白清晰了。”


  　　“切！还以为是什么神器呢……就这个啊？”


  　　大小姐特别看不得小五哥发飘，当即表示出鄙夷。


  　　啪！

  　　一巴掌扇屁股上。


  　　别误会，不是方小武干的，是岳母郭映月替小五哥出的气。


  　　“胡说什么！这软件多了不起，简直太有用了！”


  　　“还是您识货！”


  　　小五哥竖起大拇哥，拍完马屁又殷勤的解释：“您看这条，距离最近的四个住宅小区，福临小区有68%的住户点过外卖，华海公寓则有92%的住户点过外卖，而帝京豪府则只有51%的比例。”


  　　郭映月马上虚心请教：“小五，这说明什么呢？我们应该从哪个角度进行分析？”


  　　顾怡然立即竖起耳朵，抓紧笔。


  　　她身后还坐着韩希夷、杨名隆、白无双，白无双举着韩希夷的手机，对面是正在视频通话的韩洛音。


  　　咳咳，大家都坐好，听方老师给你们上课啦！


  　　“嗯、嗯！”


  　　方老师清清嗓子，表情正经。


  　　“分析数据，要先找共性，再抓个性，综合其余外部因素，深挖各种标签的形成原因。”


  　　“比如说，福临小区有个标签是‘均价2万’，是我们在外部延伸数据表里导来的最新信息。”


  　　“看一下附近房价，我们发现，福临小区是价格最低的，户型偏小，建成时间较久。”


  　　“那么初步结论应该是——该小区的住户收入偏低，不太舍得订外卖。”


  　　“然后我们再看看福临小区的人员构成、订餐次数、订餐频率、平均价格，基本可以验证，上述结论正确。”


  　　同学们恍然大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接下来再看帝京豪府，房价中位数是4万，都是大户型，里面甚至有别墅区，据说独栋别墅房价高达8万，高端楼盘无疑。”


  　　“这里为什么订外卖比例特别小？按说都是高收入群体啊？”


  　　方小武环视一圈，伸手一指大小姐：“韩希夷同学，你来回答。”


  　　韩希夷兴奋的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更注重食品健康，很多人家都有保姆！”


  　　“没错！”


  　　小五哥笑眯眯鼓掌，哄小孩似的。


  　　“数据显示，他们订餐比较多的品类是寿司、披萨、鲜果捞、高品质西点等等，不太在乎单价，却很少吃外面的饭菜。”


  　　“那么，回头再看看我们的菜品，在帝京豪府的销售情况，简直一目了然。”


  　　“油比较重的菜品，销售量相对少，反而是瑶柱烤大虾、菜心、西蓝花等清淡的菜品，很受欢迎。”


  　　“这种情况在福临小区，则正好相反。重口味主打菜更受宠，清淡菜由于性价比相对偏低，反而销售捉急。”


  　　讲到这里，方小武调出一张柱状图，在两道菜品上重重一敲。


  　　“大家看总表，酸菜五花肉和菜心的销量基本持平，如果不是用数据拆开分析，你们会意识到这两者的面向目标完全不同么？”


  　　众皆叹息。


  　　小五哥又提出一个问题：“假如我们必须在酸菜五花肉和菜心中间，选择一道菜下线，大家觉得，应该下哪个？”


  　　“五花肉！！！”


  　　所有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


  　　韩大小姐推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深沉的回道：“因为销售一样，但菜心的利润率高于五花肉，烹饪时间、处理难度，却都远远小于五花肉！”


  　　杨名隆补充道：“帝京豪府的高收入客户更有潜力，我们应该优先照顾他们的口味。”


  　　“理由很充分……”小五哥笑了笑，却突然摇头，“可惜结论不对。”


  　　啊？！


  　　怎么可能？！

  　　大家集体懵逼。


  　　“理由很多，先说第一个。”方小武又调出一张可视图，敲敲，“大家看看迄今为止，真味西施的订餐客户男女比例。”


  　　51%：49%，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会没有问题？问题很大！”


  　　小五哥哑然失笑。


  　　“请大家记住，外卖市场，本质上是一个偏男性的市场，我们的情况是个特例，但不是一个可持续、可复制的特例！”


  　　有人继续迷惘，有人眼前一亮，于是小五哥又讲深一些。


  　　“从收入的角度讲，普遍是男性高一些；”


  　　“从消费的角度讲，男性更容易在吃方面花钱，女性更热衷于衣服、化妆品，相对不太舍得在吃上投入；”


  　　“从生活习性上讲，男性更喜欢省心省事的外卖，女性宁肯自己做；”


  　　“在不得不吃外面的东西时，男性更倾向于点外卖窝在家里吃，吃完打游戏，女性更倾向于出去吃，哪怕逛一圈只吃一碗麻辣烫。”


  　　六位同学，四个女性，两条单身狗，个个深有同感，不停点头。


  　　方小武浅笑道：“原因林林总总，结论则毫无疑问——男性才是外卖市场的消费主力，我们的菜品配比，必须要更注重于满足男性的需求。”


  　　“那么，一道重荤重油但特别下饭的五花肉，和一道清淡素雅的菜心，即便现在看起来销量一样，我们该选哪个？结论不言自明。”


  　　“哗”的一下，大家情不自禁的鼓起掌，叹服不已。


  　　小五哥谦虚的摆摆手，总结。


  　　“数据已经挖掘出来，但是怎么利用、怎么在数据里寻找价值、怎么发现客户的深层次需求，需要我们不断努力，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尊重数据、擅用逻辑。”


  　　“无论是做外卖快消，或者是做数据服务，都是如此。”


  　　噼里啪啦的掌声中，系统面板也一个劲的跳动。


  　　【郭映月好感度+1+1+1……】


  　　【顾怡然好感度+1+1+1……】


  　　【杨名隆……】


  　　杨名隆的不看！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为解锁任务而皮

  　　杨名隆和白无双对方小武服得不要不要的，当然，好感度列表是上不去的，只能通过口头表达。


  　　“小五哥，咱们把分析逻辑和过程也做出来吧！”


  　　杨名隆很兴奋，小五哥有点懵。


  　　你姐的，你的情商都让狗吃了？

  　　怎么说呢，分析不是不能整合到软件里，但是缺点非常多，实际用途未必有多少，工程量却嗷嗷巨大，怎么算都不值得。


  　　安安静静就这么着是最好的，可杨名隆嘴快说出来，两个阿姨都是眼睛一亮，这就很麻烦。


  　　沉吟片刻，小五哥还是决定坚持立场，尽快完成系统解锁任务。


  　　于是就跟郭映月她们解释道：“阿姨，我建议你们还是就这样用。”


  　　“哦？！很麻烦？”


  　　最先表达出失望的，是韩希夷大小姐。


  　　小五哥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安抚性质的笑容：“麻烦倒是无所谓，主要问题是，用算法实现智能分析，没什么实质意义。”


  　　“在决策流程，机器比较教条，灵活性太差，通常都不适用于商业实务。能甄别出客户爱好，做到针对性推送，就是目前最有性价比的应用。”


  　　“原来是这样……”


  　　郭映月恍然大悟的点头，颇有兴致的追问道：“小五，那个阿尔法狗是不是比咱们的厉害许多？下围棋对决策能力要求很高吧？”


  　　“不能这样比。”方小武摇摇头，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那是一台专门下围棋的机器，强项在于计算，新版狗虽然是无监督自主学习的最强棋王，但一切的前提都在于‘可解读的规则’，一旦失去规则框架，判断都成问题，又谈何决策？”


  　　“所以说，关键决策还是要由郭阿姨你们做，数据库最好只作为决策依据。”


  　　“一方面是灵活，不容易错判关键信息。另一方面，这个过程其实是一种锻炼，有助于保持对经营管理的敏锐触觉。”


  　　“对！”顾怡然深以为然，“不能全靠机器，长此以往，人会废掉。”


  　　丈母娘的觉悟很高，这让小五哥很是欣慰。


  　　好不容易搞定这个麻烦，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咱们主要有一个任务——找到销量最差的三款菜品，分析原因，然后用三种新菜式替换掉它们。”


  　　韩希夷一下子来劲了，掰着手指头数：“销量最差的是焦麻豆腐，其次是锡纸烧茄子，再之后是蜜汁火腿。”


  　　“OK，我们先搞清楚为什么销量不好，然后再确定怎么解决！”


  　　小五哥一拍巴掌，掀起一场大讨论。


  　　郭映月、顾怡然和韩希夷每天都奋斗在第一线，非常重视客户的意见，谈到这个，都非常有心得。


  　　再加上大数据的佐证，将不靠谱的可能一一排除，很快就找到最有可能的原因。


  　　焦麻豆腐不受欢迎的原因很简单——用料太正宗，麻椒太麻辣椒太辣，在云州原本就是小众口味。


  　　其次，由于烹饪方式的限制，又做不出那种嫩滑的口感，所以郭映月的改良方法是将豆腐底面烤出微焦的一层锅巴，结果客户群体就再一次受限。


  　　风格太鲜明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但是有少数一部分客户，一旦喜欢上就特别狂热，几乎每餐都点。


  　　基于这个原因，郭映月和顾怡然开始争执不下，一个说干脆换掉这个不怎么赚钱的菜，另一个坚持要改良，尽可能保持住这个难得的特色。


  　　两位boss谁都说服不了谁，就开始征求大家意见。


  　　韩希夷坚定的站到她婶娘身后，认为应该改良试试，而视频里的韩洛音则支持郭映月，认为应该果断止损。


  　　杨名隆和白无双两块渣被夹在中间瑟瑟发抖，弱弱的和稀泥：“都行，都行……”


  　　结果，四个大美女齐刷刷的转头望向方小武。


  　　哎！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得哥拍板啊……


  　　尼玛！哥不想拍板行不行？！


  　　应该得罪谁？

  　　有木有人能教教我？！

  　　在强烈求生欲的刺激下，小五哥超频驱动大脑，煞有介事的沉吟半晌，终于，缓慢而郑重的开口……


  　　“我们换一道菜吧！”


  　　郭映月和韩洛音脸上顿时绽放出喜色，而顾怡然则有些遗憾，韩大小姐更是柳眉一竖。


  　　紧接着，坚定五又补上一句：“换成麻婆豆腐！”


  　　晕！

  　　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这尼玛还是和稀泥啊！


  　　所有人都懵得很，杨名隆和白无双两个渣更是各种鄙夷，偷偷摸摸的竖起中指。


  　　小五哥却无声冷笑：渣渣们，哥的摸鱼经验，你们怎么会懂！


  　　就让你们看看，哥的说法！

  　　“焦麻豆腐在适应性上，确实有一丢丢失败，这个我们要正视。”


  　　“但是顾阿姨和希希的想法确实很有道理——我们需要这么一道川菜口味的特色来提升边际价值。”


  　　见两方都在沉思，小五哥赶紧趁热打铁。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处理——做更正宗的麻婆豆腐，尽量复刻到锡纸菜里，成为我们真味的又一重要特色。”


  　　郭映月是菜品开发师，虽然尊重方小武，可难题不能不摆。


  　　“豆腐放在锡纸盒里烤，汤多就是炖，汤少就焦，几乎不可能做出铁锅的那种嫩滑口感，怎么解决呢？”


  　　方小武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有过思考，闻言便自信一笑。


  　　“郭阿姨，正宗的麻婆豆腐，是要放牛肉碎丁的……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牛肉，根本不用额外增加配料！牛肉切丁腌渍，铺在锡纸盒底部，隔着肉末来加热豆腐……”


  　　“帅啊！”


  　　杨名隆一巴掌拍在白无双肚皮上，激动得手舞足蹈。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韩希夷喃喃道：“多铺点肉末，我要提价……”


  　　真聪明！

  　　起个好名字，这道菜不但口味会大幅提升，价值同样会暴增，到时候再开个“规格选项”，微麻微辣或是重麻重辣，让客户自己选去呗！

  　　顾怡然啧啧称奇：“小五，你这脑瓜是怎么长的？简直是点石成金！”


  　　郭映月喜滋滋去榨一杯果汁，亲手递到方小武手里：“小五休息一会，喝点水！咱们不急，有什么想法你慢慢说！”


  　　“妈！我的呢？”大小姐凑上来撒娇。


  　　结果郭映月眼睛一瞪：“没长手啊？自己弄去！你这一天天又馋又懒又笨的，还想向小五看齐？！”


  　　“……”


  　　被韩希夷用大眼睛恶狠狠的剜过来，小五哥皮兮兮的一挑眉。


  　　哎哟，舒坦！

  　　皮皮五，我们走！

  第五百二十章 发篇顶刊？


  　　焦麻豆腐是因为太麻太辣而不受欢迎，锡纸烧茄子则是因为太油。


  　　茄子本身就特别吃油，密封烤制以后，植物油脂和腌料里的动物油脂都浸出来，味道很香，但委实是很油腻。


  　　没什么太好的方法来改进，大家一商量，干脆把烤茄子暂时pass掉，换成一道新研制出来的蒸土豆泥。


  　　蜜汁火腿的失败则是因为用料，金华火腿本身由于制作过程天然就有一种异味，这东西用来提鲜调味还好，用来做主菜实在有些勉强。


  　　换成低一级的新鲜火腿切薄片跟菠萝一块烤，结果成品比原来好吃得太多。


  　　小五哥听着大家的夸奖，默默鸣谢人妻尧——就是从她的短信里得到的灵感，外婆什么什么肉不就是菠萝炖柴骨肉么！


  　　三道新菜都没什么难度，快速定型，飞速上架，三天时间就焕发出新生命。


  　　真味西施已经培养出一群忠实客户，新菜上马必然会尝尝看，然后才会分化。


  　　数据显示，差不多有六成的客户在新菜上线第一天就下单，然后这六成客户在第二次下单时，重复购买的比例高达70%。


  　　其中，麻婆豆腐仍旧不是最热销的，但比起曾经的无人问津，提升幅度最为巨大。


  　　菠萝火腿迅速成为最受女士欢迎的荤菜之一，郭映月随意添加的豌豆成为一抹意料之外的靓色，客户反馈普遍表示很惊喜。


  　　至于土豆泥，则顺利成为店里又一爆款。


  　　和外面卖的土豆泥不一样，为提升菜品价值和口感，真味西施的土豆泥是多层结构，3毫米一层土豆泥，铺上大约2毫米纯瘦肉糜，再覆盖土豆泥，如此往复，最上面一层洒满香菜葱花。


  　　整体口感是无敌的霸道，而且特别下饭。


  　　收到这样的反馈，小五哥心里终于安定下来，系统解锁任务要求的150%销量提升，已经是囊中之物，只等结算。


  　　结算时间应该是从菜品上线起的一个月，大概在1月份中下旬，到那时，他就可以阅读3级系统的第四本书。


  　　这段等待任务结算的时间，方小武没法阅读系统书籍，但并不意味他会闲着。


  　　实际上，现在的他几乎忙到飞。


  　　意外源自于杨名隆的一次突发奇想：“小五哥，咱们把近期工作整理整理，发一篇顶刊吧？”


  　　一句话说得方小武有点懵：“价值够么？那不是哈恩斯博士的前沿研究么？”


  　　“肯定够啊！”杨名隆很兴奋，“像那篇基于熵权法改良的Apriori算法论文，其实偏学术，而我们在实际应用中的具体转化，是业界的针对性改良，你的数理+我的架构，其实是一项推动性很高的工作，我觉得完全可以上语言和工程类的顶刊。”


  　　杨名隆这么一解释，白无双都跟着兴奋起来。


  　　“小五哥，搞吧！保博留校拿奖金飞来飞去参加顶会跟妹子吹牛逼……想想都特么好爽！”


  　　小五哥哑然失笑：“不是我说你们至于么……”


  　　“至于！怎么不至于？！”白无双跳脚。


  　　“那可是顶刊！一篇论文就够吃半辈子的！要不是你的数理基础和整体眼光，再加上隆哥的家学渊源，想将这么一篇纯学术的论文转化为实际应用会有多难？”


  　　杨名隆接口道：“其实挺侥幸的。回过头再看，可能哈恩斯博士自己都没想好实际应用，不但实现细节大片不明，层缺失更让人难受，让我重新做一次，我都没把握。”


  　　方小武和他俩不一样，对于发顶刊并没有什么向往。


  　　顶刊的价值他当然懂，没顶刊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才？好意思说自己是科学家？


  　　但是站到更高层面往下看，其实顶刊也就那么回事。


  　　哪个实验室、研究所里没有一堆顶刊作者？

  　　一作、二作、通讯……一直到科研狗，什么都不缺。


  　　这东西是社会里比较罕见的荣誉，但是在圈子里却没有任何稀奇，方小武真的不太追求这个，因为他的心气比几篇顶刊高太多。


  　　不过这是和杨名隆的共同成果，杨名隆想发，方小武于情于理都必须配合，只是心态更放松而已。


  　　“行，那咱们就做吧！”


  　　一声令下，杨名隆和白无双开始摩拳擦掌。


  　　要发顶刊，首先要确定方向，这方面方小武真不太懂。


  　　和自然科学不一样，自然科学是Nature、Science一统江湖，计算机领域的顶刊特别繁杂，而且分类很细。


  　　偏数学的、偏学术的、偏语言的、偏工程的、专注数据挖掘机器学习的……林林总总，至少十几个。


  　　杨名隆瞄准的是MLJ——Machine Learning Journal，在小领域内分量很足，相应的，难度同样很大。


  　　计算机领域的科研发展速度很快，所以论文不像自然科学领域里那么麻烦。


  　　发SCI，一篇论文连投带改两三年是常事，七八年亦不罕见，投MLJ运气好三五个月就能过，运气不好当然也有被卡三年整个落伍的，很玄学。


  　　就工作内容而言，目前的库当然是远远不够用的，简单来说，方小武要继续完善算法，杨名隆要继续完善架构，白无双继续打下手敲外围，大量、疯狂的跑实验，累积足够的数据。


  　　整体来说，是一个超级麻烦、超级艰苦、超级消耗心力的过程。


  　　要说完全没有收获，那当然不是，这个过程对于任何一个科研人来说，都是重要且必要的。


  　　慢慢掌握实验技能、领会科研精髓、体悟科学真谛，成长为有那么点科研品味的科研工作者，很关键的一个步骤就是发顶刊。


  　　充满激情的做、满怀期待的发、焦虑的等待、打回、痛苦的修改、再发再打回……


  　　就在这个过程里，顽铁会被炼成钢。


  　　方小武对此并不抗拒，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早。


  　　但是，答应了就会尽力，要做就做到最好，这是他的原则。


  　　将两个专业的课全部旷掉，每天用挤出来的时间陪陪苏野、刘怜怜和傅盈月，其余妹子一概不撩，全神贯注的遨游在数学海洋里……


  　　时间一晃就来到一月初。


  第五百二十一章 惊艳片段

  　　“兄弟们，慢慢做，到点儿就订餐，有问题就打电话，回见！”


  　　方小武轻松的拍拍杨名隆肩膀，收拾东西准备撤。


  　　杨名隆头都没抬，嗯嗯啊啊两声，继续敲键盘。


  　　倒是白无双顶着一个鸡窝脑袋，从座椅上转过头，笑道：“小五哥你放心陪嫂子们去吧！算法这里已经完工，剩下的事我们能搞定。”


  　　方小武点点头，又劝一句：“按时睡觉，保持精力才能保证效率。”


  　　至于听不听……难说。


  　　要说拼命，最狠的其实是方小武，刚开始做的时候几乎18个小时不休息，回家呆6个小时再继续，又是一轮。


  　　就是这种搞法，才让他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将熵权法吃透嵌到Apriori算法里，而且又加上他在实际应用领域的调整。


  　　这种强度就够吓人的，而效率更是让杨名隆和白无双差点发疯。


  　　不夸张的说，方小武自己顶一个算法工程师团队，数学方面的难点都是他以一己之力摆平的。


  　　被这样一刺激，杨名隆和白无双也拼了命，不过进度仍旧远远落后于方小武，委实令他们有点挫败。


  　　截止到今天，方小武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可以恢复正常作息时间，而他们少说还要一个月时间来跑实验调整数据。


  　　麻蛋哟！都特么是人，怎么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


  　　带着两位好基友的“祝福”，小五哥飞奔回家，准备好好“休息”一下，于是……苏野和刘怜怜直接罢工三天，甚至刘怜怜还跟傅盈月大吵一架。


  　　据小野猫复述，对话是这样的——


  　　刘怜怜：“最后问一次，你来不来？”


  　　傅盈月：“不去！”


  　　刘怜怜：“好！明天开始，让牲口去你家睡！”


  　　傅盈月：“你当我会怕？我去尧姐家睡！”


  　　刘怜怜：“哼！你以为你俩加一块就OK？天真！”


  　　傅盈月：“你……懒得理你！”


  　　刘怜怜：“现在你见死不救，别怪以后我辣手摧花！”


  　　傅盈月：“刘总，现在你爱说什么说什么，董秘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哈拉，拜拜！”


  　　哟呵，现在她俩感情挺好啊？关系不亲可不会这么对话。


  　　小五哥有点纳闷，苏野一撇嘴：“臭味相投嘛！都属龙的，见到钱就走不动道……”


  　　哟呵，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三国了？


  　　甄姬和貂蝉被孙尚香给离间啦？！


  　　小五哥敏锐的意识到，水晶宫生态圈正在发生微妙变化，却不打算管。


  　　反正肉都烂在锅里头，肉怎么打架跟锅有什么关系？

  　　爱咋咋地！


  　　……


  　　睡饱起床，方小武准备回学校上课。


  　　之前忙着做论文，圣诞晚会没参加、元旦联欢没参加、期末复习没理会，再不去学校看看，铁定挂科。


  　　今年云大的寒假安排跟往常没什么大区别，中规中矩的48天，从1月13号开始放假，一直放到3月1号开学。


  　　金融系的考试从5号开始，就是明天，而数学系的考试则是从7号开始，两个专业在13号都有最后一科。


  　　方小武倒不是怕考试不过，但两门专业的考试时间安排上有冲突，不提前打招呼申请补考，估计很难过关。


  　　溜溜达达来到学校，直接去找崇高，结果没在，他只好转头去找辅导员方田羽。


  　　绰号胖头鱼的辅导员对方小武颇为冷淡，其实这很不符合常理，但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逻辑，大面上过得去就得呗。


  　　打完招呼，他又去了一趟数学系，纯数班的导员古悦就热情得多，拉着方小武好一通聊。


  　　期间，同办公室的几个老师频频看向方小武，居然都认识他。


  　　不仅如此，在数院路上走着的时候，他也时不时就受到一份额外的关注——额外的意思是，以前别人看他，是因为他的外形出众，现在大家看他，是带着一种“认识”、“知道”的好奇。


  　　什么情况？！


  　　直到回到金融班上课，方小武才终于明白怎么回事。


  　　“小五哥，你现在巨火啊！”


  　　“大师兄大师兄，明天就要扬名天下，你请好保镖助理没呢？你看我咋样？！”


  　　“大师兄，你关注我一下呗？@你好几次都不回话……”


  　　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点明悟，方小武赶紧上网查看。


  　　果然，微博已经爆炸！

  　　最近忙得一口气都来不及喘，他已经彻底忘记那个破节目，然而就在他沉浸在数学中时，电视台悄然放出预告片。


  　　整体而言，本季节目相比之前，是有很大改进的，新鲜感十足。


  　　而且因为邀请的选手数量较多，覆盖11岁到33岁的年龄段，很可能其中就有一个中学的校友、一个大学的同学，所以引发的关注特别广泛。


  　　再加上节目组和水哥的一番互动，水哥动情的讲：“这一季来了许多小孩子……孩子是未来是光明……如果我来，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遮风挡雨……我愿意。”


  　　直接引爆热搜，让新一季《最强大脑》的热度直接飙到当日前五。


  　　水哥一贯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方小武看到微博上这句话，心里都是一暖，更别提那些四季节目积攒下来的粉丝。


  　　热度够高，预告片的播放量自然就水涨船高。


  　　其中，就有一个小小的、短暂的片段。


  　　镜头跟窗户呈现45度角，照向一个少年，少年端正、沉静的坐着，轻声道：“我是方小武，读书使我快乐。”


  　　暖洋洋的光照在线条流畅的侧脸上，被高挺笔直的鼻梁阻断，光与影割裂画面，一半明亮，一半冷峻，美感铺面而来。


  　　不到两秒的时间，画面突然一转。


  　　放出来所有的采访都有至少5秒，中间却夹着这样一个闪现般的片段，短暂到只有惊鸿一瞥，带给观众的却是久久不散的震撼。


  　　那少年是谁？

  　　好有气质！


  　　男性观众倒还好，只是对这个少年产生比较深刻的印象而已，女性们可受不住这种暴击。


  　　爱美是天性，颜值即正义！


  　　将进度条拖回去，看一遍两遍三四遍，越看越惊艳的同时，终于也知道他的名字。


  　　方小武。


  　　姐妹们还等什么？上网开搜！

  第五百二十二章 第一条微博


  　　2018年1月，世界上仍旧很多秘密，但是一个普通人在网上留下的痕迹，近乎可以永久保存。


  　　有心去找，没什么东西找不到。


  　　第一个沦陷的阵地是方小武的微博，最简单，明晃晃挂着“最强大脑方小武”的认证，一眼就看得到。


  　　然而，微博里面几乎是毛都没有一根。


  　　小五哥捡到系统以前就是个小透明，逆袭以后每天忙忙碌碌的，懒得营销自己，所以账号上比脸还干净。


  　　不过没关系，被激发起热情的网友们无所不能。


  　　顺着名字，第一个被挖出来的是毕业时的讲演视频。


  　　曾经火过一阵又很快沉寂下去的视频，如今再次迎来大批观众。


  　　这一次，不再是以云州当地人为主，而是一批下至10岁上至30的妹子——正是最闲最好事最爱舔颜的年纪。


  　　时过半年，回头再看那两部视频，观众们仍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18岁的少年状元，往那一站嫩出水似的，张嘴就来一句“孩子们”，扯不扯？

  　　曾经就因为这句开场白，在网友之间引起一波广泛而壮阔的撕逼，如今……又来一轮。


  　　网友撕逼是本性，没得治，不过换个角度看，不撕哪来的热度？

  　　尽管这热度方小武并不怎么想要……


  　　但是没办法，评论区已经彻底化为战场。


  　　冷嘲热讽你来我往，谩骂表白叽叽喳喳，催生出一批“吃瓜黑”的同时，又硬生生虐出一波忠粉。


  　　吃瓜黑其实没关系，顾名思义，吃瓜的时候闲着没事跟风黑一波，哪个明星名人都遇到过，几乎避无可避，但是造不成实际的影响，尽可以当屁处理。


  　　忠诚粉丝可就宝贵了，这些粉丝就等于是自带的流量，是一个明星的外部根基，很多时候甚至比业务能力更重要。


  　　至于哪来的……转化来的呗！


  　　粉丝大致上可以划分为三级，普通粉丝、忠诚粉丝、狂热粉丝。


  　　刚认识就狂热的粉丝是比较少的，明星必须具备极强的个人魅力、极能打动内心的作品，才会诞生这样的粉丝。


  　　正常步骤都是路人→浮粉→忠粉→狂粉，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非正常步骤就有趣了——撕一波大的，卖一波惨的，都能大量转化忠粉、狂粉。


  　　从心理学社会学上讲，有三大现象——


  　　一、付出越多沉没成本越高。


  　　二、外部压力越大内部抱团越紧。


  　　三、喜爱对象情况越惨，自我代入越严重。


  　　三大理由足以解释一切不合理。


  　　比较典型的例子是霍比特·帅，当初抄袭说一出来，粉丝炸窝似的狂骂对方，拼命洗白，等判决出来以后，浮粉散去，忠粉大量转为狂粉，哪怕霍比特拒不道歉，粉丝却越发忠实且不讲理，就是这种效应。


  　　霍比特的例子并非孤例，其实纵观影视娱乐体育圈，球迷、影迷、星迷、漫威迷，统统是一样的，并不存在谁比谁高尚、谁比谁脑残。


  　　嗯，追星追到忘国忘本的，统统是一等脑残，但那些人云亦云没有任何辨别能力的，同样没好到哪去，小五哥向来很讨厌这两种人。


  　　然而……现在他也成功晋级“偶像派网红”，微博底下聚集起大量的第二种人，以及少量潜在的第一种人。


  　　MMP！


  　　我招谁惹谁了？


  　　怎么连粉丝后援团都有了？

  　　好方啊……


  　　说实话，小五哥知道自己早晚会成为一个公众人物，然而他的定位和明星截然不同，所以并不需要粉丝——有不算坏事，没有才是好事。


  　　当然，他自己都清楚，没有粉丝根本不可能，哪怕再怎么低调。


  　　坦诚要脸的说一句：帅是原罪。


  　　不靠脸活着，却偏偏长着一张可以吃遍天下的脸，在当前这个时代，想躲都躲不开关注。


  　　方小武对此看得很通透，但是，当他看到评论区那些素不相识的妹子言辞激烈的为他辩驳，心里仍旧很感动。


  　　被陌生人极大的认可，被钦佩被尊重被幻想，其实是一种幸福的荣耀，哪怕他并不需要，哪怕这些人转眼就会给他带来麻烦，至少此刻让他心情愉悦。


  　　方小武原本什么都不打算说，现在他想了想，默默登录上微博，发出第一条动态。


  　　【当代消费主要呈现为一种符号性的活动，也就是说，人们更多地通过消费所蕴含的文化意义来表示自己的社会身份，解构其中所有的价值，并阐述自身的文化审美和趣味。这是时髦且潮的，但是很多人分不清解构和过度解读，于是经常消费不该被消费的，这就很糟——我想说的是……祝世界和平】


  　　微博十几万的关注，不知道渣浪有没有注水，反正是一发出去就有评论。


  　　【想明字很难】抢到一楼：“什么鬼？欺负我智商低？！”


  　　【风清星稀月朗】回复：“好吧我承认我智商确实低……有胸大的给解释一下么？”


  　　【杨永政】回复：“同志们，怕吗？”


  　　【120425193702700】回复：“男神，求晒照求私撩求包养！”


  　　两分钟刷出来上百条，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水，没一条有用的，那条求晒照的被顶到最高。


  　　倒是不奇怪，文字本来就是社会学里面比较晦涩的理论，又被方小武改造得意味深长，只有同时具备大脑洞和深厚素养才有蒙对的可能。


  　　不过，猜不到也不影响妹子们嗨。


  　　喜欢一个帅比需要理由么？


  　　答案是一页又一页的回复，以及看不完的私信。


  　　当然，私下联系的群体里面，并不都是自带照骗自备房费的妹子，还有很多广告商、娱乐公司、别有用心的不明人士。


  　　各种合作意向，各种忽悠诱惑，小五哥一边笑，一边统统叉掉。


  　　正叉着，突然收到一条转发艾特，来自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水哥。


  　　【闲人王】：“@最强大脑节目组。说得真好，不该消费却消费，是贯穿于人类历史的蠢行。@最强大脑方小武！”


  　　水哥的微博关注可不是方小武这个新嫩能比的，将近25:1的差距，转发引动的热度自然高得多。


  　　不过，大哥你懂就懂，艾特节目组是为什么？！


  第五百二十三章 等待

  　　事实证明，节目组微博明显有专员蹲守，而且可能是个脱线妹子。


  　　收到水哥的艾特没多久，节目组就给出反馈。


  　　一个憨笑的表情，两根大拇指，以及如下文字——


  　　这是我们最有才华的颜值担当，当当当当当！有请@最强大脑方小武隆重登场！敬请期待小帅哥的精彩表现！

  　　小五哥直想捂脑门，这是哪来的二货？


  　　不过不得不承认，二有二的好处，最起码，有可能发生的不愉快没有爆发，态度可以打满分。


  　　从水哥的微博转发可以看出来，他对于节目组的某些做法仍旧有怨气，所以借机提出一点小小的“刺激”，或者说“忠告”。


  　　怎么理解都成，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会看不惯，就意味着节目组必然有某些地方没做好，而且很可能是主观原因。


  　　对于任何一个参赛选手而言，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沉吟片刻，方小武没回应水哥，随手关掉微博。


  　　多想无益，交给时间吧。


  　　……


  　　除微博以外，第二块沦陷的战场是各大视频站，很奇妙的是，每个战场的情况都不一样。


  　　B站比较乱，弹幕里引战互撕的不计其数，而且不仅仅是那两个讲演视频，还有在抖音上火过一阵的两个短视频。


  　　简单概括的话，情况是这样的——


  　　有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杨杨、炮王、二韬、绵羊等一系列鲜肉拉出来，跟方小武挨个比个遍，于是引发大规模撕逼。


  　　从谁更帅扯到谁更有才华谁是草包，再从莫须的黑历史扯到石锤，然后洗白反洗白……


  　　看一阵，觉得辣眼睛，关掉。


  　　抖音比较和谐，因为根本就很难刷出来。


  　　猪易保持一贯的蠢，评论快速上升到国家大义，然后得出下一代药丸的结论，脏话漫天，垃圾场名副其实。


  　　头条和段子有点黄，内涵娱乐无所谓，有些恶意的擦边球和意淫实在过火，小五哥默默diss一番脑残管理，感觉这破网早晚要废。


  　　整体而言，影响力不算特别大，毕竟节目还没正式播出，方小武没有真正展现出自己，现在的热度，大部分来自于曾经的折腾。


  　　但是苗头已经很清楚，方小武心知肚明，一旦节目播出，自己的人气必然爆炸。


  　　欲有所得，必有所失，可以接受。


  　　第三块沦陷的是QQ，不知道从哪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太多，反正茫茫多的好友请求。


  　　看都不看全部叉掉，一片清净。


  　　新换的手机号暂时还没有受到任何骚扰，不过再往后就很难说，毕竟系里太多同学知道他的电话。


  　　心里一动，给傅盈月发去一条信息：“帮我办一张新的手机卡，回头我这个手机就交给你保管。”


  　　商务号码和私人号码，到今天是时候分开了，以后工作电话秘书接，撩妹或者被撩亲自来！


  　　处理完所有事情，放下手机，方小武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再次变成那个专注于知识、探求真理的大师兄。


  　　同学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感慨自己的浅薄，不再闹他。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方小武一点没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专心考完一科英语。


  　　下午六点钟，母亲何静特意打来电话。


  　　“小犊子你回家不？你舅舅大姐他们都在，等着看你上电视呢！”


  　　“你们聚吧，我就不回去了，挺多事要忙。”


  　　何静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新家装好，你回来住过几次？”


  　　哪怕隔着电话，方小武仍旧缩缩脖子。


  　　亲妈一点没冤枉他，新家120平，装得大气典雅，可是方小武基本就没住过几晚，大部分时间都是何静自己在家，差点没闲出病来。


  　　“妈，你抓紧找个男朋友，我这努力给你造孙子呢，你也加油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小犊子你说什么浑话！”


  　　何静差点气炸，皮皮五赶紧挂电话，然后噼里啪啦打字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认真的！你才四十出头，抓紧再找个对象！”


  　　小虎牙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探头看到短信，不由咯咯娇笑。


  　　“笑什么？”方小武随手抽她一巴掌，气乎乎再次强调，“我认真的！”


  　　四十三岁，人生还有一半，并且不存在任何生活压力，真的很有必要重新出发。


  　　以方小武的状况，很难将母亲接到家里一同居住——要是就一个媳妇那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三五成群，怎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别扭死！

  　　如果有看得上的，再组家庭才是最好的办法，没伴儿太孤独。


  　　方小武完全不觉得母爱被分薄有什么不好，做人不能太自私，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母亲身旁，但是可以支持她找个陪伴者。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最近不但很少回家，甚至电话都不怎么打，刻意让母亲孤单一阵，再让月华姐时不时劝两句，早晚会让她态度松动。


  　　刘怜怜父母俱在，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只是突然想起苏野，情绪有点低落。


  　　“哎……我去跟大乃妹视频聊天。”


  　　苏妈妈时间已然不多，每周五，苏野都雷打不动的回家住两天，方小武也每周陪她上门两次。


  　　每次看到方小武，苏妈妈都很开心，笑容满面，不过那点生命之火的暗淡，简直肉眼可见。


  　　生老病死，只能随它。


  　　刘怜怜去视频的功夫，方小武不停的接到短信，高中大学的同学、朋友、社会里认识的合作伙伴，各种问候调侃，络绎不绝。


  　　对于那些靠谱不靠谱的问题，回复一概是：“不知道，自己看！”


  　　虽然早就成为30强，顺利结束前期录制，但录制是录制，节目是节目，最终上星播放的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画面、效果如何，说实话，方小武自己都很好奇。


  　　唔，有没有将我的清新风采展现到最佳？

  　　好奇的绝不仅是方小武，还有茫茫多的亲友。


  　　陌紫妍窝在客厅沙发上，端着一杯樱桃酒。


  　　成池魏锋等人守在极速联盟俱乐部，在私人影院里开趴。


  　　家里十多个亲戚。


  　　云大金融学院寝室……魔都……帝都……东北边陲……


  　　很多人在等待。


  　　累到不行……


  第五百二十四章 9点10分


  　　云城一高晚自习一直持续到8点40，周五仍不例外。


  　　铃声刚一响起，谢聪聪就卷起书包狂奔出教室。


  　　倒腾着小短腿冲出校门，气喘吁吁的上车，来接女儿的老谢纳闷的看向后视镜：“干嘛？有狗撵你啊？”


  　　“老谢你快开车！哪来那么多废话！”谢聪聪气呼呼的拍一下不靠谱的老爹。


  　　“快什么快！安全第一！”老谢慢悠悠的发动汽车，嬉皮笑脸的逗弄闺女，“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干嘛。”


  　　谢聪聪急得够呛：“今天是我学长的首秀！你快点啦！讨厌！”


  　　“谁？！”老谢瞬间提高警惕，“你学长是干什么的？！哪里人？！对你有什么企图？！不交代清楚，你今天什么都别想干，老老实实写作业！”


  　　“哎呀你烦不烦？”谢聪聪大怒，决然祭出杀手锏，“你今天要是不支持我，我就告诉妈，每次你开家长会都偷瞄我们白老师的裙底！”


  　　嗖！

  　　小车如离弦之箭般的猛蹿出去，老谢义正辞严道：“闺女你放心，今天你想干什么都成，你妈那里我顶着！”


  　　谢聪聪得意一笑，然后马上就开始焦急的看表。


  　　哎呀，今天的时间怎么走得这么快？！


  　　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方学长镜头！


  　　……


  　　方小武新家里，大姐月华正在忙前忙活端茶倒水，大舅小舅大姑等亲戚拖家带口，坐在宽敞的大客厅，一边感叹着装修的华丽，一边对着电视里播出的预告片段发表意见。


  　　“哟，这些孩子都是名校学生啊？”姑妈方红梅第一个发现华点，“好几个华清帝都大的硕士，还有别州的状元……哟哟哟！居然还有米国的高校生！哎哟那边的大学厉害哟……也不知道小五行不行？”


  　　何静这边的亲戚都特别不待见方红梅，要让她们说，干脆就跟这个心眼里只有钱的女人断绝来往最好，可是方红梅的闺女王月华跟何静处得好，人家硬要往跟前凑，谁都没办法。


  　　大舅妈吴莉硬邦邦的怼过去：“哼！小五的状元拿到全国都是最高分，那是随便哪个州状元能比的？什么华清帝都大，小五要是想去，不都得提溜拖拉板来迎着？！”


  　　何梓芸笑着缓颊：“妈，那叫倒履相迎！”


  　　“跟你有什么关系？”气得吴莉一巴掌挥过去，“抓紧给我相亲去！28岁还没对象你赢什么赢！”


  　　女人们呛呛来呛呛去，充分表达对方小武的关心和担心，何静是有人说什么都应着，就是不告诉她们方小武已经通关前半段。


  　　啧啧，有这么一个儿子，何妈妈也在学坏啊……


  　　男人们相对来说就好很多，他们只在乎这段亲戚感情怎么样维持下去，没人把节目当真。


  　　“反正这节目都是演的，谁能用眼睛看什么水？那不纯扯淡么！”


  　　大舅发表完高见，小舅紧跟着点头。


  　　“我看呐，咱家小五那么好看，肯定能通关！”


  　　一语中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


  　　帝都五道口职业学院宿舍内，韩洛音早早洗漱完，坐到桌子前，打开她那款已经有点落伍的苹果本。


  　　相对来说，学校越好，女生之间的撕逼就越少，都忙，而且都有各自的目标。


  　　韩洛音延续着在高中时的好人缘，跟同寝的三个姐妹都处得很好，所以当大家发现她并没有学习查资料，而是在看一款节目，不由都好奇的围过来。


  　　戴瑞性格跳脱，大惊小怪的叫道：“哎洛洛你居然会对这种节目感兴趣？你上你也行，看个嘛意思？”


  　　新晨和小文都是同样的奇怪表情：“你最近忙得要死，竟然浪费时间看这个？”


  　　韩洛音轻描淡写的回道：“有个高中同学参赛了，我凑个热闹，看看他的表现。”


  　　毕竟都是理科女，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顺到八卦上，而是正经八百的开始分析这节目。


  　　又是戴瑞第一个开口：“看来你同学应该挺聪明？我看过一眼网上的题库，要进前100应该挺难的。不过……你同学是不是有点虚荣啊？”


  　　小文捧着一摞子书附和：“我觉得把有限的时间用在训练这些毫无意义的能力上，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都不如参加竞赛。”


  　　新晨亦是同样想法：“速记基本只训练映射、心算毫无价值、数独就是小游戏……说实话，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他们好厉害，但是回头想想，简直索然无味，最起码歌手和跑男还能逗人一乐，这个是真的假。”


  　　戴瑞猛点头：“明明很假却努力演得跟真事儿似的，真不如就用浮夸的方式直接取悦观众。”


  　　三位理科妹子的想法，基本可以代表顶尖学府大部分学生的想法。


  　　不是觉得自己一定比选手强，而是承认他们很厉害，但“哦”一声就过去。


  　　并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不关心不关注，哪怕真的去看，看完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们说什么韩洛音都点头，最后才笑道：“我就看看同学。”


  　　三个学霸妹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情况可能有点不一般。


  　　“洛洛，那位……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咦？真的哎，你不像是会对这种节目感兴趣的人啊？”


  　　“搬凳子去！”戴瑞兴致爆发，颠颠搬来自己的椅子，往韩洛音身旁一挤，“洛洛我来陪你！”


  　　“审查审查，共同审查！”


  　　韩洛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挤成一团，四个妹子坐三把椅子绰绰有余，但屏幕太小，脑袋瓜必须凑在一起。


  　　正要抗议，9点10分到了。


  　　……


  　　全华夏的TV用户里，有2%的家庭在等待着这一季《最强大脑》的开局，其中的相当一部分，将在半个小时之后，决定是要追下去，亦或者是换台看别的综艺。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一季，守在电视机前面的观众里多出很多年轻女性，这是一个很难对脑力节目产生兴趣的新观众群体。


  　　而相比坐到沙发上的她们，更多的潜在观众并没有get到那个足以令她们兴奋的点，所以仍旧在各自忙碌。


  　　当蒋老师连续第五年喊出“让科学流行起来”时，心有戚戚者寥寥，但是很快，他们将目瞪口呆。


  第五百二十五章 配角

  　　正片开始，镜头徐徐推进。


  　　本季节目，导演组力求营造出一种大场面、大竞争的格局，在拍摄和剪辑上面很下功夫。


  　　当车门推开，一位一位的参赛选手鱼贯下车，最终在场馆外面排成一条长蛇阵的时候，不少观众看着航拍镜头，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哎哟，人咋这么多？！”


  　　“小五能行么？”


  　　大舅妈惊讶不已，小舅妈忧心忡忡，几位男士也颇觉震撼。


  　　画面继续推进。


  　　排队领臂章的过程中，节目组将赛制解释清楚，并且初步营造起紧张气氛。


  　　其中夹杂着不少个人的特写镜头，急得戴瑞直跳：“洛洛、洛洛！到底哪个是你同学？”


  　　韩洛音不得不每三秒给她解释一遍：“没出来呢！”


  　　五道口职业女技工再怎么学霸、再怎么灭绝，毕竟仍旧是女生，既然已经凑到一块看节目，那就必然会叽叽喳喳品头论足。


  　　“哎哟，这个小朋友好有意思！”


  　　“哇！快看，咱们五道口的学长哎！”


  　　“啧啧，你看看隔壁校的状元，跟我校比起来，这颜值差距……”


  　　“发帖发帖！”


  　　不大一会，100名选手在宽阔空荡的大厅里站定，直到这时候，仍旧没有任何一个镜头扫到过方小武。


  　　甚至，曾在预告片里出现过的1.5秒镜头，在整个7分钟的前导里都被剪得一干二净。


  　　谢聪聪急得直慌神，用力搂着柠檬的狗头，抓着它的两只耳朵使劲拧。


  　　“柠檬啊，你说学长为什么还不出来？”


  　　老谢恶劣的坏笑道：“淘汰了呗！节目都是后期剪辑的，淘汰太早的小透明还想要镜头？我跟你说……”


  　　“妈！”


  　　谢聪聪嗷唠一嗓子喊出来，手拢成喇叭状冲向厨房：“我们白老师……”


  　　“别！别！”


  　　老谢一把捂住聪聪的嘴巴，赶紧伸手掏兜，结果被柠檬一口咬在胳膊上，疼得眼珠子都凸出来。


  　　躲又不敢躲，叫又不敢叫，龇牙咧嘴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毛爷爷，颤抖着送到聪聪面前，用小眼神可怜巴巴的求饶。


  　　“哼！”


  　　谢聪聪一把抓过钱，晃开傻爹的手，得意洋洋的冷哼一声。


  　　没等老谢松口气，聪聪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疑惑的问：“聪聪怎么了？哎？老谢你干嘛呢？”


  　　老谢“冷静”的笑笑，嘴角直抽：“没事，没事！我逗这蠢狗玩呢……”


  　　……


  　　五道口寝室里，学霸们也等得有点急，不过她们的抒发方式是翻出一包瓜子，咔嚓咔嚓的同时继续评点。


  　　“洛洛啊，还没出来？”


  　　“没。”韩洛音摇头。


  　　戴瑞捶胸顿足：“哎哟，小透明啊？你看看前面这些大佬！”


  　　小文反问：“哪个是大佬？”


  　　“伯克利？”


  　　新晨笑笑：“作曲的不了解，不过挺好看的。”


  　　“比洛洛差到没边去了好么？什么审美！”戴瑞撇嘴撇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哇！滑铁卢的星图小哥哥好帅哎！”


  　　小文反唇相讥：“你怎么那么花痴？关注一下六项机器人专利好不好？校友哎！”


  　　戴瑞不服：“机器人社团了解一下，个个都有十项以上。”


  　　新晨站出来打断争执：“马学姐很可爱的，那可是社团一块宝，物理系系花来着。”


  　　小文点头：“人家有课题的，好像是仿生柔性连续体机器人？我觉得她比之前的状元强。”


  　　戴瑞不再杠，羡慕的感叹：“希望咱们到大三时也能有课题。”


  　　大家一同点头，学霸的人生如果没有课题来诠释，压根就不完整。


  　　接下来的气氛就比较平淡。


  　　“排名挺公平的，17名。”


  　　“杨奕学长排18，哎你们听说过这位么？”


  　　“没有。不过看模样就有股BOSS范儿。”


  　　“五道口出来的都是BOSS好么，你看看台上的队长。”


  　　“水哥和云哥确实……等等！节目组搞什么？！”


  　　“我去！五个隔壁的一起出场？”


  　　帝都大的学生一出来，姑娘们有点坐不住了，关键是节目组有点搞事情，台本上挑动对立情绪的意思太明显。


  　　等到帝都大的排名公布完毕，镜头马上切到小马同学的单人采访。


  　　“五道口男子技校绝不认输！中关村文理学院，我们就是……永远奉陪。”


  　　当马姐姐笑盈盈说出这番话时，不知道多少华清学子在欢呼。


  　　戴瑞兴奋的叫着：“圈粉了圈粉了！马学姐霸气无双！”


  　　“说得好！”小文啪叽啪叽鼓掌，“发帖发帖！永远奉陪！”


  　　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是配角，三个学霸妹子心中涌动的全部是滚烫的热血，恨不得立即找隔壁的撕扯一番。


  　　不得不承认，节目组这番挑拨，确实命中华夏两大顶尖院校学子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不仅如此，紧随其后出场的震旦、云大、南开学子，更是将战火扩散到所有顶级学府，成功激起所有人的荣誉感。


  　　五道口和中关村摩拳擦掌的要争第一，震旦、云大、南开之类并不服气，还有一大票国外高等院校学子卯足劲要证明自己，冲突感一下子就被拔高，竞争的惨烈气氛扑面而来。


  　　广大观众虽然不能像这些学子一样感同身受，但是，看热闹看得比谁都开心，只觉得这场面……有趣之极！

  　　于是乎，实时收视率曲线不断攀高，简直乐歪了电视台的嘴巴。


  　　戴瑞正在论坛里发泄愤慨，中间落下不少片段没怎么看，直到一个新的小哥哥出场，眼睛突然一亮。


  　　“哇！看这个小哥哥，好帅好帅！”


  　　新晨难得的点头附和：“何幼君？名字挺好听。MIT，学校也不赖。”


  　　戴瑞论坛都不刷了，瞪大眼睛看着笔记本屏幕，喃喃自语。


  　　“22岁……最年轻的金融硕士哎！连续5年获得英国奥林匹克数学金牌？我去！数学天才啊，这个有点厉害！”


  　　数竞出身的小文突然困惑的挠挠头：“BMO金牌？BMO1没有金牌，只是资格赛。BMO2倒是有金牌，可是金牌得主都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英国队代表级别的人物……我不可能没听说过啊？”


  　　“哎？”


  　　戴瑞有点懵，不太确认的反问道：“会不会是别的赛事？”


  　　小文摇头：“腐国没有别的高等赛事，通往IMO的路就这么一条，而且所有冠以国家名的奥赛都是唯一的，我觉得可能是节目组有意夸大？”


  　　戴瑞和新晨面面相觑，韩洛音提醒一句：“难道你们就没注意到，他出场时跟别人都不一样，单独有个BGM？”


  　　“什么BGM？”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韩洛音无奈摊手：“有点耳熟，但是我也不知道。”


  　　98、99年出生的她们不知道，微博和论坛上却已经炸窝。


  　　“我靠！大亨之子？”


  　　“有意思有意思，赌神的音乐一出来我就觉得有戏。”


  　　“恐怖如斯！现在的二代都这么牛的么？”


  　　“我女朋友要疯，现在正在拿我做花式对比，怎么破？”


  　　“MMP！给MIT的数学天才最年轻金融硕士跪了，家世比我好一万倍，还比我聪明努力一百倍，长得还特么比我帅1.5倍，说好的上天是公平的呢？”


  　　翻看着各路消息，三个妹子惊呼连连，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戴瑞突然对韩洛音叹口气。


  　　“洛洛啊，看看之后出场这些男生的待遇，你同学要凉……”


  　　“简直是给人做陪衬来了，真够倒霉的。”小文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怜悯。


  　　新晨生怕韩洛音不好受，好言安慰：“没关系，我们这些普通人，谁不是生活里的配角？给何家公子做配角又不丢人，你要是真喜欢，提拔他当个主角呗！你们说……”


  　　没等她说完，戴瑞和小文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哇！”


  　　新晨抬起眼睛，漫不经心的一瞟屏幕，眼神突然就直了。


  　　此时，场中只剩最后两个人，蒋老师提高音量，叫来一个少年。


  　　镜头推进，在一张面部特写上定格。


  　　整整三秒时间，寝室里针落可闻。


  第五百二十六章 重度颜狗没得救


  　　没有BGM，更没有顾盼生姿的豪雄气度，少年沉稳的走到中间，笔直静立，眼睑微垂。


  　　镜头牢牢锁在他的脸上，4K高清画质将一张纯净天然没有任何舞台妆的素颜展现在全国人民眼前，镜头代表所有在此刻屏住呼吸的观众，贪婪而苛刻的审视着少年。


  　　肤质如玉，气度如松。


  　　少年两条长眉斜插鬓角，粗细均匀，疏密自然，凌云紫气凝实，眉梢有锋，眉尾有聚。


  　　鼻梁挺直，上接山根，下若悬胆，鼻翼线条柔和，中正秀气。


  　　嘴唇微微抿着，看不分明，但唇色饱满健康，叫人一看就知道，少年正处于人生中最好的年龄。


  　　眼睛被眼睑和睫毛遮住一大半，看不到眸子，不知是否会有画龙点睛的效果，但是单看这张脸，就已经是东方人里难得一出的妖孽。


  　　电视机前，所有因为那1.5秒预告而锁定节目的妹子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好帅！”


  　　谢聪聪搂着柠檬的狗头又跳又叫，简直要疯。


  　　而节目组似乎是觉得火候仍旧不够，又剪过来一条侧面的特写镜头。


  　　下颚弧、鼻梁、额头、长睫毛……谢聪聪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比较成人化的想法，耳根开始发烧。


  　　“这就是你要等的学长？混娱乐圈的吧？”


  　　“好帅……”


  　　老谢懵逼的看着屏幕上的英俊少年，再看看花痴的女儿，感觉有种什么东西在让自己变得丑陋……


  　　五道口寝室里，颜狗戴瑞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突然用力的咽口吐沫。


  　　巨大的吞咽声惊醒有点怔忪的小文和新晨，大家的情绪嗷一下就炸了。


  　　“我去！这是个什么鬼？”小文难以置信的叫出来，“高清摄像机下面怎么会出现这种只可能活在PS里面的生物？！”


  　　“完了完了！我恋爱了！”戴瑞捧着xio……捧着心，眼睛里直淌哈喇子，“我要嫁个这位小哥哥，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有几个女朋友！”


  　　“好奶……”


  　　新晨只觉得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抱着自己的肩膀道：“我以为三班的奶炮就是全世界最奶的男人，原来是我太天真！”


  　　戴瑞完全不顾姐妹情谊，瞬间翻脸：“我家男人哪里奶？哪里奶啦？！皮肤好就是奶？！你看他的轮廓和气质，多男人！”


  　　小文听到“我家男人”这几个字顿时特别不爽，反唇相讥：“你家男人？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蒋老师并不是没有念出名字，不过戴瑞包括新晨在内，都是第一时间就被那张脸吸引到全部注意力，压根就没听清楚。


  　　被小文这么一提醒，大家赶紧看字幕，恰好此时蒋老师开始介绍。


  　　“方小武，云大金融、纯数双专业就读，云州2017年高考状元……”


  　　戴瑞、小文、新晨突然一愣。


  　　云州？！

  　　韩洛音不就是云州人么？


  　　见鬼似的望向仍旧淡定无比的韩洛音，三个学霸妹子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颤。


  　　“洛、洛洛……他、他就是你同、同学？！”


  　　面对三双惊恐的眼睛，韩洛音轻描淡写的点点头：“嗯。高中一个班。”


  　　面面相觑，懵逼半晌，三姐妹讪讪而笑。


  　　“刚才谁说洛洛同学是小透明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你先说方小武是陪衬的！”


  　　“生活中总有人要做配角，有配角自然就会有主角，我觉得洛洛的同学就挺有主角命的……”


  　　尽情的推卸责任，尽情的挽尊，新晨亦在此列。


  　　很显然，她口中的“特别奶”，并不是一个所有语境里都带有贬义的形容词。


  　　强行解释一波以后，戴瑞突然搂住韩洛音：“洛洛啊，方同学跟你……是不是……嗯哼？！”


  　　韩洛音强忍着笑，茫然的瞪大眼睛：“嗯哼是什么意思？”


  　　小文都替她着急，不过这妹子明显更有自知之明，冷声道：“少惦记没用的！这样的主儿，给你你敢要？”


  　　“我有什么不敢？！”戴瑞大急，一抻脖子，“只要他跟我结婚，外面爱养着谁养着谁！”


  　　剩下的三个人一同拍额头……重度颜狗真的没救！

  　　正闹着呢，节目里又搞出新的幺蛾子。


  　　蒋老师拖着长长的尾音，努力煽动着现场、以及电视机前面观众的心。


  　　“现在，场中只剩下两个选手……分别是14岁的常俊和来自云大的方小武！”


  　　“你们都知道了，没有出现的名次分别是……第1名……以及第100名！”


  　　“也就是说，剩下的两位选手，将面对截然不同的初始排名！”


  　　蒋老师撕心裂肺的营造着紧张的气氛，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被强行搁到一块，一瞬间就勾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镜头一转，切给单独待在小演播室里的三位队长。


  　　水哥摇头笑道：“这有点狠啊……”


  　　王风点点头：“走极端了。”


  　　镜头再转，切给外面落座的选手，个个表情紧张。


  　　电视机前，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观众，男生一个个幸灾乐祸，女生把心都揪到嗓子眼……


  　　谢家，谢聪聪差点把柠檬的耳朵揪秃，老谢则美滋滋的笑着。


  　　……


  　　陌家，大陌总淡定的看着屏幕，突然嘀咕一声：“叫你装帅！”


  　　……


  　　方家，七大姑八大姨叽叽喳喳，“哎嘛哎嘛”叫个不停，就跟看恐怖片似的。


  　　几个老爷们就着熟食喝小酒，大舅喝得有点上头，不耐烦的训道：“不是过关晋级了么？前面排哪能怎么着？”


  　　“你懂个屁！”


  　　当即惨遭镇压。


  　　……


  　　极速联盟的私人影院里，金毛犬赵子刚差点要摔酒瓶子：“卧槽！拿我五哥玩这套？！”


  　　小璐没来，程璟和瑶姐同样不满：“搞什么啊？节目组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们担心的是，万一方小武是第100名，说不定有多少人会攻击他没本事，只能靠卖脸活着。


  　　国内网民的基数太大，里面什么奇葩都有，发生这种事简直是必然的。


  　　好多人都因此而义愤填膺，唯有成池、魏锋比较稳得住，他俩对方小武信心十足。


  　　魏锋笑道：“安心！兄弟们，小五肯定是第一！”


  　　成池当年也是自己考出来的，闻言附和道：“就是嘛！740多分的状元，这么多年有几个？”


  　　……


  　　相似但不同的一幕，发生在千家万户。


  　　从节目的角度来说，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就是最大的成功。


  　　对于方小武而言，暂时的被消费也未必是坏事。


  　　没有低到泥里的起点，哪来的逆风翻盘？


  第五百二十七章 救世主


  　　“常俊、方小武，当我念出你们其中一位的名次，另一位的位置就自然确定……”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第一的究竟是谁！”


  　　电视机前，观众们提心吊胆的等待中，蒋老师终于抻悠够，大手一挥，高声宣布——


  　　“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更精彩！”


  　　摔！

  　　不知道有多少观众一口气没上来，下意识的摔飞手里的东西。


  　　制杖台，说，你们想怎么死？！


  　　这个节目没有跟任何视频站达成网络同步首播的协议，网友们只能在网上收看卫视直播，和那种视频站的互动式体验完全不一样。


  　　一腔怨气没地方发泄的观众和网友们迅速涌进奸商卫视的官网，直接怼上节目组和电视台。


  　　“制杖台，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插播广告，抵制你们一辈子！”


  　　“你们完蛋了！我跟你们讲，我绝对不会再看你们台的任何节目！”


  　　“你以为广告之后我还会停留在你们台？天真！”


  　　“兄弟姐妹们，隔壁歌手走起！”


  　　威胁怒骂唰唰唰的往外刷，然而电视台和节目组的领导们却已经笑开花。


  　　换台？我信你的邪才怪！

  　　哭吧！叫吧！然后……继续看吧！！！

  　　第五季首播28分钟，收视率一路走高，在广告前一刻达到顶点，高达1.6%！


  　　牢牢锁定同时段收视第一的位置，并且拿到6.7%超高市场份额！


  　　加班守在数据中心的王培军和副台长管世林对视一眼，笑得喜气洋洋，一点没有往日的深沉。


  　　按理来说，节目的准确收视率，要在周一才能出来，但是，这一季的改版节目承载着外人难以想象的重要意义，他们宁肯熬夜守着，也要在第一时间统计出一个粗略的数字来。


  　　“王部长宝刀未老，恭喜，恭喜！”管世林拱手大笑。


  　　“多亏领导们支持，同喜，同喜！”王培军仍旧保持低调，可嘴角的笑意已经深深的出卖他……


  　　王总曾经是台里的广告部部长，绝对算是高层，离职创办自己的综艺制作公司，是一步好棋，同时也是一步险棋。


  　　上一季的大脑，因为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更因为模式的无以为继，整个收视率已经降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这一季，公司上下秉着不破不立的心思，将整个节目进行大改，虽说众志成城，可结果如何，谁的心里都没底。


  　　压力，如山一般时时刻刻盖在王培军心头。


  　　就在苦心孤诣的筹划着细节的时候，偶然间看到方小武的资料，一眼就相中这个少年。


  　　就是他！

  　　王总心里疯狂的呼喊，第一时间就确定：这个选手，我志在必得！


  　　所以在方小武前来面试的时候，他才会特意抽出有限的时间，守在办公室里。


  　　真正见到本人以后，他心里再次疯狂呼喊：就是他！哪怕付出再次传出黑幕的代价，我也要把他送到节目中后期！

  　　结果再一次证明他的正确——收视率在方小武出场的那一刻，真的爆了！


  　　从第一季首播的2.7%，一路掉到第四季首播的1.2%，固然有大环境因素，可是这个节目正在失去市场，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王培军从前并不相信救世主，一个人哪怕再强都不足以挽救一款失去生命力的节目，王玉珩不行，鲍芸更不行！

  　　然而，现在，就在这一刻，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狭隘。


  　　如果一个人既有水哥的实力，又有贝克汉姆的颜值，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拯救一款节目？

  　　应该是可以的！


  　　没有救世主，我就造一个出来！

  　　管副台长突然回头，征求他的意见：“老王，再看一会？”


  　　王培军畅然一笑：“看到结束！”


  　　……


  　　往日里习以为常的广告，今天在观众们心中显得特别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蒋老师只用短短一句话，就再次勾起他们的紧张。


  　　“第一名会是……谁呢？！”


  　　“第一名是……常俊！”


  　　数不清的家庭里同时爆出惊呼！

  　　“啊！”


  　　“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考740分的高考状元！凭什么低到100名的程度？！”


  　　谢聪聪差点把柠檬的狗头揉成抹布团，魏锋气得一把甩飞啤酒罐，小虎牙一口咬在苏野的肉多多上……


  　　义愤填膺！


  　　节目组剪片子剪得特别有诱导性，各种高光亮瞎眼的特写不说，又将背后大屏幕的介绍剪到公布之前，明晃晃给一个741分高考状元的镜头，正当大家惊叹不已，觉得稳稳是第一名的时候……


  　　你给我们玩这个？！


  　　戴瑞一跃而起，幸亏个子矮，要不然妥妥撞到上铺的床板。


  　　“婶儿可忍叔不可忍！吊打大半个华夏的状元排100？！”


  　　“就是！”小文难得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摔着瓜子皮叫嚣，“节目组想被喷死是吧？”


  　　大部分女性观众此时此刻都是同样想法，可以肯定，节目组挨喷是妥妥的，不过热度同样妥妥的。


  　　公布之后，镜头直接切给方小武。


  　　少年脸上如古井深潭，丝毫不见涟漪，而且并非是那种强撑出来的镇定，高清特写，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然而却连一个眼神的波动都没能捕捉到。


  　　任谁都能确认，那是真的淡定。


  　　刚揍完刘怜怜的小野猫在小五哥身上蹭蹭，腻歪歪道：“亲爱的你真沉着……当初拍摄时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其实这是第二遍补拍的镜头。”


  　　小五哥笑着给她们揭秘。


  　　“第一遍我直视镜头来着，他们觉得我的眼神太有力量，放在这里浪费，于是又补拍一条。”


  　　“晕！这么没劲啊？”


  　　刘怜怜苏野大感失望，但是，即便这是一个收敛大部分功力的“残次”镜头，仍旧激发起无尽的“颜狗之怒”。


  　　然而，仍旧没完。


  　　一个成熟节目组的套路岂是外人能够想象的？


  　　直到这时，电视里仍旧没有放出解释，而是将镜头一转，切成对常俊的单独采访。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当时一听说方哥的高考成绩，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觉得肯定是最后一名了。”


  　　“结果……像是死里逃生吧！”


  　　小朋友的发言并不讨厌，可是这段时间已经足以在观众们的怒火上面再添一桶油，让人心态炸裂。


  第五百二十八章 融化

  　　综艺的所谓节奏，就是最大化的沟动观众情绪，让他们付出真情实感。


  　　毫无疑问，最强大脑节目组玩得很熟。


  　　镜头重新切回场地中，蒋老师终于磨蹭够，开始打补丁，给出排名原因。


  　　“在这里，我要对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们作出解释。”


  　　“我们的筛选初始排名非常公正，是三轮测试的综合成绩，汇总而成。”


  　　“方小武同学因为同时兼修两门专业，学业非常繁忙，之前并没有下定决心参赛，所以是后来参加的补充录取。”


  　　“由于是单独面试，所以尽管方小武同学的答题成绩非常不错，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面试组扣掉了他的一部分加权分，结果就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偏后的排名。”


  　　“但是，请大家不要因此小瞧他的实力哦，741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取得的成绩！”


  　　噢！原来如此！


  　　观众们恍然大悟，心里一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说得过去。


  　　有不少人甚至因此而肯定节目组的公正和严谨，当然，也有不少人看透节目组的花样，觉得这就是在吸引眼球，因此越发不满。


  　　然而，节目组的目的就是这个……要的就是你们不满意！


  　　刚才那短短的两分钟广告时间，微博、贴吧、论坛等讨论根据地就已经出现不少帖子，纷纷惊呼“本季《最强大脑》出现一个高考接近满分的超帅妖孽小哥哥”，讨论热度有爆发趋势。


  　　此刻，排名定局，各种由怨气催动的争论甚嚣尘上，真正扬起第二波热搜！

  　　刘怜怜不停的刷着微博，突然举起手机给方小武看：“哇！亲爱的，你的热搜排名上升得好快！”


  　　137名，确实很快。


  　　苏野却很不爽的嘀咕道：“那个何什么的小白脸凭什么比你高那么多？有个好爸爸了不起啊？”


  　　小五哥简直啼笑皆非，给她顺顺毛，却很无语。


  　　亲，在哥面前，他有什么资格做小白脸？

  　　有木有搞错！

  　　抛开这个很偏很偏的槽点不提，何幼君的热搜确实很热，节目开播半个小时，悍然冲上第十，而且明显还有继续上冲的潜力。


  　　苏野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不得不承认，暂时两者没得比，方小武的热度很难追上去。


  　　刘怜怜眼珠一转，仰头跟方小武撒娇：“亲爱的，我糟蹋点零花钱行不行？”


  　　“不行！”


  　　方小武都不用细想，一打眼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果断制止。


  　　苏野反应慢点，收到刘怜怜好几个眼神才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抓着手机一跃而起。


  　　“我去给成哥打电话！”


  　　结果被小五哥抓着肉多多一把薅下来……


  　　面对两个劲儿劲儿要买水军买热搜的败家娘们，小五哥颇觉头疼，只好安抚道：“你们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你老公自带热搜体质，不用花那冤枉钱。”


  　　姐妹俩终于稍微安静一点，让方小武得以抽出手来翻看回复那些短信——茫茫多。


  　　有追问的，有安慰的，有打抱不平的……


  　　单独的不少，群里则更热闹。


  　　高中的班级群已经彻底聊嗨，平均两秒就@方小武一次。


  　　大学的班级群则更火爆，各种“吊打五道口中关村”的叫嚣，韩大长腿还一个劲在屁股后面追问细节。


  　　一一回复，一一安抚，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阵，节目终于播放到第一场淘汰赛。


  　　这个部分的剪辑仍旧很有水准，那种紧张感、激烈感，营造得非常好，最起码早知道方小武已经晋级的虎猫姐妹是看得目不转睛，一人搂着他一条胳膊，死死挂在身上。


  　　其中，镜头切到队长演播厅的时候，三位队长和胖子官员实力菠菜，猜了一波第一。


  　　当王风嘴里说出王春雨名字时，小五哥简直惊了个呆。


  　　大哥，你是本场最佳毒奶担当啊！


  　　方小武对那位大神印象很深刻，手里捏着不少有分量的奖项和论文，是真正的实力选手，初始排名第3。


  　　然鹅……


  　　首轮淘汰，惨得一逼。


  　　苏野又开始不服气，立马diss那两位姓王的帅哥。


  　　“凭什么他拿第一？有眼无珠！除非我老公不要，否则他们谁配！是不是？虎牙？”


  　　刘怜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小五哥心里泛起一阵暗爽，忍不住小小的剧透一下：“嗯……认真看。”


  　　整个解说过程云山雾罩，但是号令一响，紧张的氛围仍旧笼罩在所有观众心头。


  　　在解题的时候，节目组将剪切加速，风格很凌厉，配合着沉重的BGM，揪心效果一流。


  　　戴瑞小文等学霸妹子明知道这游戏难度不高，可是仍旧陷进气氛里，顾不得再挑着方小武的镜头看，心情随着选手们那颤抖的手而起伏。


  　　一个满头大汗的镜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次意外的方块掉落……


  　　紧张！


  　　之前刚说过“我上我也行”的小文咽口唾液，只觉得喉头发紧。


  　　“晕！现场比赛是这么恐怖的啊？”


  　　新晨点头：“确实不容易，心理素质差一点，怕是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戴瑞双手合十：“替我们洛洛家小五哥哥祈祷一下！不求第一，出线即可！”


  　　“他不可能倒在这种综合项目上。”韩洛音的语气确定无比，紧接着啼笑皆非的白她一眼，“等等！你扯上我干嘛？”


  　　戴瑞没理会大洛洛，继续虔诚祈祷：“那就再提高点标准……前50？”


  　　“出息！”小文冷哼一声，用力一握拳，“我赌方帅进30！”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转向新晨。


  　　新晨有点迟疑：“还要继续奶？猜太高不好吧……”


  　　话音才落地，一个俯瞰的全景镜头里，突然有人站直身体。


  　　“我去！这么快？”戴瑞有点懵，惊叫出声。


  　　四位学霸顾不得再讨论那些有的没的，死死盯住屏幕。


  　　镜头拉近，妹子们纷纷震惊的捂住嘴。


  　　技术处理后的画面一片昏暗，唯有正中央亮着一片光，方小武，这个初始排名100的少年，正安静的被唯一那束光照耀着。


  　　镜头再转，特写中，少年脸上没有做作的难以置信，更没有终于证明自己的骄傲和激动，就那么微微笑着，简简单单诉说着他的小小开心。


  　　这个瞬间，不知道有多少颗少女心，随着那一笑融化。


  第五百二十九章 骑士

  　　所谓高光时刻，大抵就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长身而立，迎着震撼惊骇，云淡风轻的一笑。


  　　小五哥没那么不要脸，所以笑得很含蓄，没什么表演成分，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但节目组是真的不要脸，什么迎面特写、什么多角度回放、什么慢动作镜头、什么对比反衬，折腾整整10秒钟，剪出来的效果就跟偶像片似的。


  　　于是……


  　　好多女生都发疯了。


  　　“啊啊啊！学长好帅！”


  　　谢聪聪又跳又叫，跟柠檬俩一块儿，差点把沙发蹦碎。


  　　老谢特别特别不爽，可是看着电视里裁判确认出来的最终成绩，再怎么不爽都只能吧嗒嘴，一句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蹦跶两下，谢聪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班级里总是和她别苗头的谭谭。


  　　这个时间，找我干嘛？

  　　纳闷的接通，只听对面传来一阵控制不住的尖叫：“聪聪你看最强大脑没有？方学长帅得我要疯！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崇拜他！偶妈怎么办啊啊！”


  　　提升小女孩之间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拥有共同的偶像，一瞬间，谭谭在谢聪聪心里的形象就转为正面，一种知己般的亲密感油然而生。


  　　“我也是我也是！学长真的是优秀到极点！”


  　　“好恨啊！为什么会晚生两年？就差两年！就可以和学长一届……”


  　　“说不定还可以同班呢！”


  　　“说不定还可以做学长女朋友呢！”


  　　“你休想！学长才不可能看上你呢！”


  　　老谢气得咬牙切齿，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闺女还没成年就被一个小白脸把心勾走，悲从中来，心里酸得直抽抽。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小棉袄跟自己撒娇玩闹的一幕幕，一首BGM适时响起——心，痛得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乃至未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会有不少父亲和他感同身受。


  　　兄弟，你的悲伤，俺们懂！

  　　……


  　　相比于初高中女生，成年人和高等院校女生又是另一种画风。


  　　戴瑞……戴瑞这种重度颜狗不提也罢。


  　　小文和新晨虽然也被方小武帅得合不拢嘴，可是关注点大部分还是集中在方小武的实力上。


  　　“17秒25……天呐！这速度真可怕！”


  　　“怪不得能考741分，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非正常人类啊？”


  　　惊叹一阵，新晨突然把目光投向韩洛音……那目光看上去特别奇怪。


  　　“洛洛，你高中时竟然和这种怪物一个班，怪不得能考上华清……”


  　　韩洛音哭笑不得：“我考哪和他有什么关系？”


  　　三个妹子用一种“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我们也不信”的目光盯着她，哼哼冷笑。


  　　多明显啊，你就是被男神激发起斗志和勇气的，然后奋发涂墙，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对方，终于逆袭考上五道口……


  　　否则的话，像你这样的顶级美女哪来的学习动力！有时间看看杂志、玩玩文艺多舒坦？


  　　一瞬间，她们就脑补出一幕曲折离奇、凄婉流觞的大戏，并且深信不疑。


  　　韩洛音大略猜得到她们在想什么，可是此情此景，完全无力解释，瞟一眼屏幕，小白牙咬得嘎吱作响。


  　　方小武，你不撩不浪不装逼会死啊？！

  　　……


  　　小五哥表示无法对此事负责，他正忙着应付突然发疯的苏野和刘怜怜，姐妹俩情绪有点激动，激素分泌水平过于旺盛，正在抢吃的，拉都拉不住。


  　　节目？


  　　节目是什么？！


  　　哪有cooking愉快！


  　　苏野和刘怜怜不再关注节目，是因为不用看着电视幻想，别的妹子可没这便利条件，只能眼巴巴的盯着画面。


  　　镜头一直追着方小武出门，然后顺理成章的切到队长演播室。


  　　可以看出来，三位队长是真的吃惊，说话很碎，明显没有台本。


  　　“哇塞！”


  　　“哦！”


  　　“方、小、武？！”


  　　“17秒啊？！”


  　　“这就做完了？”


  　　“17秒25，哎哟，这个是真的快！”


  　　“我在手机上都做不出这速度，方小武的实力真是……意想不到。”


  　　“这个差不多接近理论上的极限了吧？”


  　　感叹之后，誉美之词滔滔不绝，让观众们也跟着心潮澎湃。


  　　然而节目组的套路还不仅如此。


  　　“不止。”水哥摇摇头，一指屏幕，“你看回放。”


  　　电视画面马上切回答题回放。


  　　由固定摄像头拍出来的画面上，方小武修长的手指快速拨动着滑片，一下一下节奏分明。


  　　由于毫无慌乱，所以速度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惊人的快，反而透着一股子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的从容。


  　　究竟从容到什么程度？

  　　当数字华容道被完全复原的时候，方小武并没有第一时间点“提交”，手指悬在手机屏幕前，深深的看一眼道具，很明显的在执行复盘检查，微微停顿片刻后才提交成绩。


  　　“我的天！”王风惊叹不已，“如果他第一时间确认，成绩还可以再提高至少1秒！”


  　　刘指导憨笑着望向水哥：“我怎么觉得这哥们有点像你呢？这么自信……”


  　　水哥谦虚的摇摇头：“我玩这个都玩不到30秒。”


  　　话题不能始终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鲍芸打岔：“第二出来了……何幼君也很快。”


  　　21秒的成绩，领先第三名4秒之多，很厉害。


  　　画面突然切到何幼君的单人采访。


  　　“初始排名我拿到第7名，其实我是失望的，跟我的预期有一点相差。”


  　　“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是很高的。”


  　　“第二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做到这样的事情，而且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有点遗憾吧，希望下场挑战能控制好心态，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自信、张扬、霸气，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锋芒毕露的锐利。


  　　如果拿到第一的不是方小武，而是一个颜值一般的普通学霸，或许会有不少女性观众感同身受，为他抱屈惋惜。


  　　然而拿到第一的偏偏就是方小武，于是观众分裂得厉害，不少人压根不买账。


  　　戴瑞义愤填膺的叫道：“他哪来的自信？”


  　　小文也很生气：“节目组干嘛呢？第一的不给单人采访，放第二名的？！”


  　　“就是！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家里有钱确实了不起，但这口锅，节目组背得真心冤。


  　　方小武的单人采访说什么来着？


  　　“运气不错。”


  　　“尽力吧。”


  　　一旦爆点都没有不说，剪进去甚至会拖慢整体节奏，降低紧张感，怎么放？！


  　　节目组干脆一咬牙，拍一个方小武飘然远去的背影，收工完活。


  　　留白也是一种美，对不对？


  　　低调神秘的魅力，看过骑兵的都懂，那种影影绰绰的诱惑，让人简直欲罢不能。


  　　现在的方小武，就是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骑士。


  第五百三十章 名动天下

  　　看着方小武暂时退场，但是收视率只降下去一点点，王总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那种迫不及待的了解欲望，足以勾住这部分因为“外因”而来的观众。


  　　管副台长眉开眼笑的道：“收视率很稳，这一季节目改得好！老王，你准备准备，等收视率破2，台里给你们搞个够场面的庆功宴！”


  　　王培军却没有那么乐观，苦笑摇头。


  　　“管台，节目只能说有起色，要想再往上走，需要的其实是运气。”


  　　“哦？怎么说？”


  　　王总随手一指屏幕上刚刚被淘汰的王春雨，遗憾的叹口气：“主要看他们。这些高颜值选手走得越远，收视率就会越高。如果运气不好，30强前半场就集体淘汰一空，咱们把项目玩出花来都没用。”


  　　管世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节目本身的受众是有限的，早就挖掘得差不多，不会涨，只能掉。


  　　真正能带来新流量的，必然也只能是那些高颜值选手，当颜值和才气结合到一起时，要杀伤有杀伤，要话题有话题，这才是吸引路人的关键。


  　　“那能不能……”管副台长试探的问道。


  　　“不行！”王总果断摇头，“节目的立足根本必须守住！”


  　　然而他心里的实际想法却是：大规模的搞肯定不行，如果只是在一两个人身上做文章……也不是不行。


  　　闲聊中，比赛还在继续，随着名额的渐渐减少，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


  　　等到决出前80名，剩余选手全部淘汰，节目又马不停蹄的开启62强的比赛。


  　　AB两个房间，各自诞生一个直通选手，之后的前30名出线，最后9名淘汰。


  　　镜头终于再次给到方小武，支持他的观众都是精神一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没有选择看上去更容易的A房间层叠消融，而是拍下B房间碎片寻踪的按钮。


  　　空间力和脑力直接相关，观察力则并非如此，智商再高，用不到。


  　　仍旧没有方小武的单独采访，观众们再次表示诧异，可是唯一有机会提问的虎猫姐妹正在和小五哥拆沙发，注定这是一个迷。


  　　广告之后的下半场，高光时刻是属于何公子的，以绝对的优势拿到A房间的直通名额，再次推动自己的热搜名次上升三位。


  　　接下来，方小武非常遗憾的以一秒之差，与B房间的直通名额擦肩而过。


  　　电视机前不知道有多少妹子为此发出惋惜的哀叹，各种“心疼小五哥”直接在他的微博里刷屏。


  　　让她们微微感到兴奋的是，方小武终于接受一次采访。


  　　镜头里，方小武和11岁的小朋友几乎同时走出赛场，一个小猴子似的活蹦乱跳，一个丰神如玉。


  　　小朋友很兴奋，单纯的叫道：“哇！小五哥，我就比你快一点点哎！”


  　　方小武拍拍他肩膀，笑盈盈鼓励：“确实是你厉害一点点！”


  　　小朋友灿烂得跟朵花似的，怎么都没法控制嘴角不上翘。


  　　小五哥被逗得莞尔一笑，把他推向摄像导演：“去吧，你先采访。”


  　　就这么一个一晃而过的镜头，好多观众都在狂呼：“圈粉了圈粉了！好暖！”


  　　老爷们儿纷纷无语的看着自家媳妇，默默吐槽：到底是因为什么圈粉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好暖表示不背这口锅！

  　　……


  　　摄影导演终于逮到方小武，问题很不“友善”。


  　　“只差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拿到直通资格，你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觉得很惋惜很郁闷？”


  　　方小武没谈任何客观理由，微微一笑：“我已经尽力，所以心情很坦然。”


  　　任谁都能判断出来，方小武说的是真话，可导演仍旧不甘心，继续纠缠细节。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觉得你会不会拿到直通？”


  　　“我仍旧会尽力。”


  　　短短的8秒小片段，一个谦虚、低调、视胜败如风一缕的温润君子形象，跃然而出。


  　　“圈粉了圈粉了！好坦荡！”


  　　你们够了！


  　　可不可以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摔！

  　　因为【文武双全】光环的存在，理论上所有心平气和的成年人，在知道方小武的成就时，都会产生15点基础好感。


  　　可实际情况是，绝大多数陪女性看节目的观众，对方小武的观感都不受控制的滑向负面……


  　　男人公敌，新鲜出炉。


  　　节目结束的时候，小五哥刚打完第一场友谊赛，被系统提示搅得有点烦，打开一看，顿时傻眼。


  　　好感度列表，硬生生多出一个二级副表！

  　　【由于宿主名气爆发，在永久荣誉文武双全的加持下，获得相当广泛的喜爱和崇拜，激活好感度副表】


  　　打开那个副表一看，一排排从来都没见过的名字，往下拉，半天拉不到底。


  　　好感度基本都是基础二三十点，总计三四十点，个别的高达六七十点，而且还在往上跳……


  　　我去！这是什么意思？

  　　流氓系统一点虚的都不玩，干脆利落的解读——


  　　【该列表里非好友，将之定义为粉丝最恰当。】


  　　【副表并未罗列全部粉丝，名单仅为颜值90分以上的异性集合】


  　　小五哥心里莫名其妙闪过一句大佬的名言：“如果做明星不是为操粉，那么成名将毫无意义。”


  　　等等！


  　　哥不是这样的人！

  　　小五哥果断关掉面板，陷入挣扎……不，陷入沉思。


  　　讲真，好感度副表的出现挺意外的，但出名本身并不意外。


  　　早在决定参加节目之前，小五哥就考虑过文武双全光环的影响。


  　　按2%最高收视率来算，大约可以影响国内2%家庭，这就是大概5%的人口。


  　　再算上网络播放量、微博话题、视频流量等等，差不多可以影响到整整10%的国内总人口。


  　　就算其中5%是女性，再加上一部分心态平和的男性，最终，会对他抱有好感的人数，极有可能突破7000万。


  　　其中比较活跃的网民，取个三分之一，2000应该不夸张。


  　　不能说这些人都是他的粉丝，大部分可能都只算路人粉，但这将是一股非常巨大的影响力。


  　　好感度意味着很多。


  　　他说的话大家听得进去，他的看法会得到重视，他的表态会有人追随。


  　　在民智大开、个性张扬、垃圾信息漫天飞、扭曲三观遍地是的今天，能让人安静倾听就非常不容易，更不要说引发思考。


  　　要不……做个意见领袖？

  　　怕不是作死哦！


  　　影响力是把双刃剑，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必有天诛。


  　　立身端正，慎言慎行，这些路人粉将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巨大的作用，对他的事业产生巨大的推动。


  　　再往远看，或许对终极理想也有助益。


  　　所以说……从现在开始，就要珍惜形象了？

  　　方小武突然叹口气。


  　　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名动天下，更知道会因此而失去一点自由，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这天真的来临……仍旧有些怅然。


  　　无关选择，无关决心，只是不舍。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从我身上踩过去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后，小五哥突然有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于是他马上打电话把傅盈月叫过来，也不管她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挣扎，直接一锅炖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闹？知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被方小武一通训斥，傅盈月懵逼半天，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麻蛋，这就是你放任苏野和刘怜怜欺负我的理由？！


  　　不过，愤怒画风没能持续多久。


  　　“小五你好棒！”


  　　苏野刘怜怜的眼神变得很奇妙，傅盈月赶紧辩解：“我是说节目里表现得好棒！”


  　　明白！


  　　虎猫姐妹对视一眼，嘿嘿一阵奸笑……


  　　……


  　　《最强大脑》第五季的首播收视率，最终的数据是1.673%，市场份额占有率达到6.952%，双双登临同时段第一。


  　　第二天卫视和节目组就迫不及待的发布通稿，并且引得各大媒体纷纷转发。


  　　在一部分吃瓜群众看来，1.673%的收视率有点可怜，都不晓得电视台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可是任何一个对大环境有点概念的，都会觉得不容易。


  　　时至2018年1月，曾经动辄2、30%收视的时代早已过去太久，现在的情况是，电视剧能过2%，就可以自称爆火，而媒体绝对不会质疑。


  　　刚刚过去的整个17年，仅有一部《人民的名义》收视破3%，仅有一部《那年花开》收视破2%。


  　　至于综艺，仅有一部《奔跑的葫芦娃》破2%，比较特别的是……破得比较多，最高收视率高达4%。


  　　从这个现状来看，就可以知道，燃烧脑首播能到1.673%有多么不容易，毕竟第四季的烂口碑就摆在那里。


  　　方小武发现自己被节目组@一下，还特意去查查上几季的首播收视率。


  　　5年前的第一季，首播收视率高达2.7%，去年的第四季，“高达”1.2%。


  　　有个情况节目组没说，但是却被国内最权威的收视率统计机构索福瑞给公布出来——最高收视率，出现在方小武17秒25做完数字华容道时。


  　　再精确点的话，就是方小武做完题，沉稳凝视道具板的那个侧脸特写。


  　　一夜过去，热搜登顶。


  　　“云大超高颜值男神”，这是昨天热搜前百的词条。


  　　今天的热搜第一，在早晨9点不到就变成“方小武、智商”。


  　　随便点开一个新闻，配图一大半都是那张凝视侧脸。


  　　目前来看，官方通稿其实没什么好谈的，就是那么回事，例行公事的吹一吹捧一捧，有价值的细节不多，目的是造出热度来让路人去看重播或者网播。


  　　真正有价值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豆瓣、微博、知乎。


  　　豆瓣历来是明星八卦集中营，追星族的基地，娱乐爱好者的家园，属性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自嗨”。


  　　这里最神奇的是所谓的“扒皮”贴，比起天涯来丝毫不差，互动性还要强于天涯。


  　　周六上午的时候，燃烧脑首播刚刚过去12个小时，基于选手个人的讨论帖已经开起十多个。


  　　最热的毫无疑问是方小武，何公子与他并驾齐驱，下一级的流量则主要集中在伯克利那个小姑娘身上——居然八成是diss。


  　　相对而言，方小武的境况好很多，六成夸，四成黑，黑子的战斗力与粉丝相差甚远，被揍得溃不成军。


  　　情况最好的是何公子，各种誉美之词，八成夸，二成有点酸溜溜，被轻松摆平。


  　　小五哥仔细翻一阵帖子，发现里面有不少水军的活动痕迹，似乎是在……


  　　好吧，没必要理会，又造不成什么影响，爱谁谁。


  　　……


  　　画风比较奇诡的是知乎。


  　　以往方小武经常会上知乎和外网知乎，翻翻前沿解答，今天一上来，就发现一个奇葩问题飘到自己首页。


  　　“请问要怎样才能嫁给方小武？”


  　　随手点进去，里面只有两个解答。


  　　【铜雀台上曹伪娘】：“首先，你要漂亮。其次，你要想办法见到他一面。然后，睡他至少一次。最后，悄悄扎破TT。就酱，运气够好就能嫁，运气不好你也不亏。”


  　　幼儿园一把手（提问者）评论回复：“我是正经女孩。强行不亏！”


  　　铜雀台上曹伪娘回复：“真不亏。我是正经男孩，我都想睡他。”


  　　“……”


  　　你妹！这都是什么鬼？！

  　　小五哥哭笑不得的继续往下看。


  　　【天地合丨乃敢与卿绝】：“首先你要漂亮，其次你要漂亮，最后你要漂亮。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身边就没有颜值低于95分的妹子。想知道更多，请关注我，并预备好素颜生活照。”


  　　咦？

  　　莫非是同学？

  　　点开资料，一无所获，根本辨认不出来。


  　　问题最底下还有一个被折叠的答案，小五哥随手点开一看，差点笑喷。


  　　【月闭】：“搭车同问！”


  　　然后被管理冷酷的封印——该回答已经被折叠，折叠原因：答非所问。


  　　小五哥的知乎ID就是自己的名字，看到这么有趣的事儿，手一痒，点击回答问题，敲上去一行字。


  　　【方小武】：“从我身上踩过去。”


  　　不大一会儿，提问者愤怒的回复：“这么垮的名字你也要抢注！”


  　　噗嗤一声，小五哥顿时破功，笑喷！


  　　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逗乐呢？

  　　继续看下去，乱七八糟的问题很多。


  　　“如何看待最强大脑第五季的选手方小武？”


  　　“如何评价方小武在燃烧脑力的表现？”


  　　“云州高考状元方小武的讲演是不是在诱导一种不好的风气？”


  　　咦？这么古老的东西都有？


  　　小五哥是第一次在知乎上搜自己的名字，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现。


  　　点进去一看，毁誉大概在3:7，这是一个很不赖的比例，意味着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知乎群体对他的做法整体上比较认可，争议主要都集中在细枝末节。


  　　大略确认一下知乎的情况，方小武又打开微博。


  　　微博是当前舆论交锋的第一战场，热度自然最高，当他打开APP的时候，热搜已经从第一的位置上掉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何幼君、智商”。


  　　什么鬼？


  　　方小武微微一皱眉，热搜词条为什么一模一样？

  　　抛开这点意外不提，微博上是真热闹，仿佛一场狂欢。


  第五百三十二章 打假

  　　首先是方小武第一条微博的转发量，77000多，不算恐怖，比起屠夫三小只动辄一千多万两千万的转发，简直寒碜得可怜。


  　　但是转发人的分量不太一样。


  　　最强大脑的三位队长、节目组、以往的几位人气选手、本季的许多人气选手，构成第一批集体转发。


  　　鲍芸：“哈哈哈！果然是帅神的佛系风格……来我们队吧！咱哥俩一起佛！”


  　　闲人王玉恒回复：“你给人家起外号的水平真是……（笑哭）小五肯定会来我们队，别惦记了。”


  　　大家一通聊，又给方小武添上去一波热度。


  　　第二批集体转发的是一些所谓的“知名大V”，大抵上是一些哪有热度往哪凑的选手，立场纷杂，各怀鬼胎。


  　　转发之后，附以各种评论解读，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目的。


  　　方小武没理会他们，不是说你要关注我，我就必须关注你的，哪怕你是所谓的权威媒体。


  　　第三批转发的就是些所谓的“权威媒体”，其中真正特别有影响力的，是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最强大脑选手方小武在比赛中表现出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超乎想象的综合素质，分别获得昨天两个项目的第一和第二，这个少年的思想之深邃同样惊人。对这段话，你怎么看？”


  　　【当代消费主要呈现为一种符号性的活动，也就是说，人们更多地通过消费所蕴含的文化意义来表示自己的社会身份，解构其中所有的价值，并阐述自身的文化审美和趣味。这是时髦且潮的，但是很多人分不清解构和过度解读，于是经常消费不该被消费的，这就很糟——我想说的是……祝世界和平】


  　　网友纷纷热情回复，队形齐得跟齐二小短裙似的。


  　　萧萧メ书虫：“我怎么看？我跪着看的。（大哭）”


  　　我的第一任老公：“我怎么看？我光看脸了……（害羞）（害羞）”


  　　能不能不起名ming：“我怎么看？我看这个逼装得很圆润（坏笑）。”


  　　半世仙缘：“我怎么看？我特么要能看懂学霸的世界至于去修仙么？（摔）”


  　　落井下石123：“我怎么看？我就看看，根本不敢说话……”


  　　awdsxqe:“我怎么看？我看这种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我觉得活着根本没有意义！”


  　　逐幻丶“我怎么看？我照镜子看。我妈说：你看看人家，再照镜子看看你！（嚎啕）”


  　　“我怎么看”体在此刻承载了无数的怨念，在环球的微博下面蔓延，整个一末日工场，丧得一逼。


  　　为啥？


  　　因为小姐姐早就直接摸到方小武微博了吖！


  　　……


  　　第四批转发比较杂，其中包括崇高主任、云大金融系同学、各高校闲人、社会学、心理学、哲学学者、自媒体、文艺女青年等等。


  　　同样是在这部分人里，诞生出一批有价值的解析。


  　　云大社会学教授璾稚子：“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关于社会身份的表述是基于对粉丝文化的研究，方小武的敏锐之处在于，在节目尚未播出时，他就已经充分且深刻的认识到后续发展，天才少年，实至名归。”


  　　奥！吃瓜群众恍然大悟。


  　　一言不合就开骂的哲学家大V张燃血如此评论——


  　　“很多人会将文化审美和文化趣味搞混，审美是格调，趣味是喜好，在我看来，@最强大脑方小武格调不低，喜好分明，很难得一见的少年英豪。”


  　　奥！吃瓜群众继续恍然大悟。


  　　著名的民族主义自媒体大V图腾是龙则集中于解析消费。


  　　“消费不该消费的东西，在我们社会里是一件日益让大家习以为常的事。身为学生，你将宝贵的时间消费在明星身上，这其实是在消费你自己的价值和潜力，方小武如果不是如此清醒，大概也考不到741分。他的价值观，值得遵循。”


  　　刚发出来没多久，就被愤怒的学生们追着喷出二里地。


  　　于是发出第二条微博：“有人说我是在‘过度解读’方小武同学的话，他只是在表达他不想被‘过度解读’，不想被‘消费’的意愿。那么请问，是谁让他产生这样的忧虑？区区一个我，还是汹涌如潮的你们？”


  　　这货还是犀利的，看问题看得很准。


  　　激起讨论以后，茫茫多的网友@方小武，想听听他亲自表达看法。


  　　小五哥什么都不想表达，第一条微博就是立个旗，告诉大家：我来了。


  　　有关形象塑造有一个很有名的理论——对于绝大多数的吃瓜路人而言，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不取决于你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而是取决于传播。


  　　传播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传播的失真更是永恒的必然，所以形象塑造的关键，不重数量，在于精确。


  　　小五哥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这样一条精准的宣告。


  　　我是这样的人，我对这个是这样的看法。


  　　至于“这个”是什么，想怎么理解、怎么解读，大家见仁见智，反正哥已经将逼格竖起来，爱懂不懂。


  　　效果很好。


  　　昨天的时候，他自己微博底下还是一片表白、舔颜，今天就已经多出很多深度的……表白。


  　　嗯，从肤浅的表白颜值，进步到表白才华、表白内涵，非常棒！

  　　你们又睡不到我，多来点思想上的交流，多好！

  　　小五哥笑呵呵的往下看评论，随手给其中一条比较合心意的点个赞。


  　　是个头像很漂亮的姑娘发的。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希望总有一日，你能让我忠于你的性格。”


  　　没说的，老妹！


  　　试过的都说哥性格好！

  　　姓能力格外的好！

  　　自娱自乐的嘿嘿坏笑两声，小五哥刷新一下继续看，正好看到一条新评论，眉头陡然皱起。


  　　“小五哥，方舟子正在打你的假，链接如下……”


  　　这货？


  　　人憎鬼厌的，我没得罪他吧？


  　　再说，我有什么假好打的？

  　　方小武纳闷的点上链接，刷出来的是特别显眼的两张图。


  　　第一张图上，方小武低头做题，被红圈标注出来的胸牌，带着三条黄边。


  　　第二章图上，方小武低头做题，被红圈标注出来的胸牌，黄边消失不见，干干净净。


  第五百三十三章 兜风

  　　什么情况？

  　　看着那两张截图，方小武自己都有点懵。


  　　点开方舟子的微博仔细看，第一张图附文：“出自53分29秒，为方小武答题正面全景特写。”


  　　第二张图附文：“出自54分01秒，为固定摄像头仰角特写。”


  　　“（冷笑）（冷笑）呵呵，同一场比赛，全景和特写居然会出现两个胸牌，有意思。你们的神颜高智商男神一大早上就刷屏，结果老方我仔细一看，好像只有神颜是真的。”


  　　网友们都炸了。


  　　“卧槽！作弊穿帮？！”


  　　“好大的瓜……emmm，坐等开吃！”


  　　“卧槽！这哥们什么背景？何公子没作弊，丫居然让节目组搞出这么大黑幕？”


  　　“那截图完全就是两场比赛吧？胸牌的黄边呢？”


  　　“QNMGB！拿观众当傻子耍？！@燃烧大脑出来给个说法！”


  　　“震惊！我的男神啊！怎么会这样？！”


  　　难以置信和幸灾乐祸都再正常不过，但是小五哥的粉丝那么多，自然有人帮忙洗白。


  　　只可惜，力度明显不够，被围攻得溃不成军，平均一条留言会被四五个网友反驳。


  　　“100个选手一起比赛，你说黑幕就黑幕？大家就那么看着？脑子呢？”


  　　“你的脑子呢？谁说是当场作弊了？明显这是提前做过题！”


  　　“就是，智障吧？仔细看，所有选手的题型都是一样的，只要提前做一次，我上我特么也能拿第一！”


  　　“何幼君MIT最年轻硕士，做题就够快的，21秒多将近22秒，丫呢？不装逼耽误那1秒时间，16秒就搞定！扯不扯？”


  　　“你看看这货的动作有多从容！那么多牛逼大佬，挪动滑块的时候，慌得跟被狗撵似的，他凭什么这么稳？”


  　　“哎哟哟！稳都不行？你这是已经嫉妒成什么样了？恕我直言，你越是卖力黑小五哥，就越是证明你屌丝！”


  　　“稳当然可以，但是稳成这样，基本全匀速，跟无影手似的又快又准，这绝对不是第一次玩实物道具。”


  　　“楼上说的没毛病，这手速就是扯淡，一点思考时间都没有，纯粹是练到手熟了。”


  　　娘子军们讲理讲不过，节节败退，只能死挺甚至胡搅蛮缠。


  　　但问题是，方小武不但快，又确实太稳，那种镇定从容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很多粉丝自己心里都发虚。


  　　人类真的可以那么强？

  　　真的有人可以帅到极点又绝顶聪明？

  　　会不会……哎……


  　　她们自己都底气不足，又怎么可能理直气壮的反驳？

  　　自然就溃不成军。


  　　有句俗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方舟子这番质疑，借着燃烧脑节目和方小武的热度，极快的传播着，甚至很快被网媒转载。


  　　现在是周六上午11点，很多网友因为热搜的宣传，正在网上观看节目，得知消息以后，亲手拖一下进度条，截个图，立即看得清清楚楚。


  　　“卧槽！真穿帮了！”


  　　意识到这一点，很多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网友立即发出微博、弹幕、视频区评论、知乎答题，飞速的传播着这一消息。


  　　战场急速扩大，形势一时间极其崩坏。


  　　短短10分钟时间，方小武就收到茫茫多短信、电话通知，好像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慌。


  　　对于这些关心，方小武统统以四个字回复：“稍安勿躁。”


  　　直到母亲何静都打来电话，他才不得不解释一番。


  　　“妈，答题过程没问题，穿帮镜头是下午的补录，导演说上午的特写太模糊，没法用，我作为第一名，临时补的特写镜头。”


  　　“那个胸牌和黄边不是一套，黄边是在下面夹在胸牌上的，没有什么额外的固定措施，很多人都把它弄掉了，我当时没注意。”


  　　何静知道方小武立得住，终于不再担心，殷殷叮嘱道：“那你快点解决，别让人看笑话。知道没？”


  　　“知道知道，您放心吧！”


  　　挂断电话，小五哥松口气，回手拨通节目组王导的手机。


  　　看笑话？

  　　哥的笑话那么容易看到？天真！

  　　“小五？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不是看到网上的帖子了？”王导语气轻松，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


  　　方小武开门见山道：“王导，还请节目组澄清一下，我自己说不清楚的。”


  　　对付方舟子，小五哥并不打算亲身上阵。


  　　他对方舟子早有耳闻，这人好像特别擅长死缠烂打，各种双标各种钻语言空子，只允许自己骂人，对错坚决不道歉，属于那种“我绝对正确不允许反驳”的偏执狂。


  　　跟这样的人纠缠，忒掉价。


  　　王导闻言哈哈一笑：“小五你放心，我们正在商讨应对策略，很快就会发文澄清。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统统都是扯淡！真真假假，还不是谁声音大谁说的算？！”


  　　咦？！


  　　等等……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小五哥微一沉吟，突然反应过来——我去！这货给过我答案！

  　　那是比赛前一天晚上的事儿，王导亲自送来的文件，里面不但有数字华容道的标准解法，还有关于A房间层叠消融项目的说明。


  　　方小武没看，但是王导不知道啊！


  　　漏题行为确实存在，虽然标准解法不是原题，但是谁知道那份解法可以提供多大的启发？


  　　说不清楚的好么！

  　　王导，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们的“自己人”？！


  　　小五哥简直无语了，一句话都懒得再跟王导说，道声再见，干脆利落挂电话。


  　　得，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搞完这节目，可拜拜吧您呐！


  　　简单收拾一下，方小武随便订一堆外卖，直接杀到杨名隆家。


  　　论文乃至数据库都还有很多工作，《统计精要》还有很多内容没有融会贯通，大好时光浪费在撕逼上多不值得，就让节目组去处理吧。


  　　忙忙碌碌，在基情中碰撞出智慧的火花，工作进度喜人。


  　　结果等到晚上回家，小五哥在苏野的提醒下再次打开微博，节目组的澄清文章仍旧杳无音讯，而网上的黑潮正在愈演愈烈。


  　　根本不用细琢磨，一瞬间，方小武就想明白节目组的打算。


  　　麻蛋！拿我当船帆，兜风？！


  第五百三十四章 娘子军的战斗力


  　　一看到网上撕逼的激烈程度，方小武立即就明白节目组的打算。


  　　两个字——热度爆表！

  　　“方小武、智商”的词条已经掉到第十几名，取而代之的是“方小武、作弊”。


  　　值得一提的是，“何幼君、智商”仍旧牢牢站在第二位。


  　　第三位就是“方舟子打假方小武”。


  　　“最强大脑第五季”站稳第八。


  　　整个热搜前十，被一个综艺节目横扫四条，这是什么热度？

  　　根本不符合常理！

  　　小五哥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不由提高警惕，认真的搜寻信息。


  　　节目词条上榜的原因是？


  　　大部分由几大明星选手带动，方小武贡献个大头，剩下的应该是水军，正常。


  　　何幼君词条上榜的原因是？

  　　高颜值高智商，跟方小武捆绑对比，水军、水军、水军……好吧，情况正常。


  　　方小武的两个词条，上榜原因是一模一样的，细究起来，很奇葩。


  　　小五哥用时很久才确认，晕，竟然是这么回事！


  　　简单说——粉丝太狂热，撕得太激烈。


  　　粉丝构成就三种——路人粉，忠诚粉，狂热粉。


  　　路人粉又叫浮粉，很飘，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某个原因降级，变成一个真正的路人。


  　　绝大部分的大众化明星，最多的粉丝就是路人粉，其特征是：对明星本身有一定好感，作品优秀就买账，作品不好就漠不关心。


  　　指望路人粉帮忙净化言论，压根就不可能。


  　　真碰到事儿，会下死力气帮忙的只有忠粉和狂粉。


  　　但是通常而言，明星们的忠粉数量不会太多，尤其是，国内的娱乐环境不太适合培养死忠，没那条件也没那意识。


  　　死忠的一个重要特性是：要肯给偶像花钱。


  　　经常花钱又会反过来培养忠诚度，感情会日趋浓烈，而非是日渐淡薄。


  　　方小武对此看得再透彻不过，第一条微博就摆在那里呢！

  　　“当代消费主要呈现为一种符号性的活动，也就是说，人们更多地通过消费所蕴含的文化意义来表示自己的社会身份，解构其中所有的价值，并阐述自身的文化审美和趣味。”


  　　根子在讲什么？

  　　讲的是粉丝通过给偶像消费，以此来自我表达，阐述自身的文化审美和文化趣味。


  　　整段话里隐含着什么深意？

  　　人民报旗下周刊《国家公园》副主编、知名媒体人【依依960】一针见血的戳破真相。


  　　“整篇文字所传达的信息，其实概括出来就五个字——粉我有格调。”


  　　意思大差不差，但表达得很不友好。


  　　事实上，方小武的原意是——要喜欢有格调的东西，但是不要过度解读，将原本没有格调的东西脑补成宝物。


  　　更不要肆意消费，让有格调的东西变得烂俗。


  　　最后那句“世界和平”，则是希望大家不要在自己的微博里面撕逼。


  　　深层含义则是——如果大家都觉得我很有格调，因此喜欢我，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讨厌被消费、讨厌撕逼，就酱。


  　　有点自恋有点不要脸，但整体很客观，要深度有深度，要智慧有智慧。


  　　可见，方小武对于粉丝和粉丝生态，看得是真透彻。


  　　不仅仅是看得透彻，表达能力也实在强，属于文字自带气场的秀。


  　　结果是什么呢？


  　　结果是，所有关注方小武微博的网友，看到这段话以后，普遍上涨五点八点好感。


  　　现在总共30多万关注，基数不大，但问题是，绝大多数都是妹子，而只要是妹子，就自带至少15点好感！

  　　什么概念？

  　　不到20好感，那妥妥的是浮粉，超过20好感，那就是深度关注，时刻在向着忠粉转化。


  　　而且，15点好感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妹子，一来就带着三四十好感度！


  　　可以说，这批关注者，有一大半都是忠粉级别，其中不乏好感高达70以上的狂粉。


  　　十几万肯给方小武花钱的忠粉，再加上好几万想睡方小武的狂粉，这是个什么概念？！


  　　新生代鲜肉里的第一！


  　　谁见过出道一天就这么多忠粉的大哥？


  　　贼社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暴躁的娘子军们开始自发的集结。


  　　你们敢黑我家小五？！

  　　不能忍！

  　　于是开战。


  　　起初，因为人数少、逻辑差、心里虚、战场太分散，娘子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不过不要紧，女网友在辩论上弱势，胡搅蛮缠的撕逼可不怕谁！


  　　“方小武的女人绝不认输！”


  　　高呼着口号，她们抛开顾虑，以惊人的韧性拉着所有黑子打起持久战，从中午11点一直撕到晚上11点，仍旧神采奕奕，平均每人至少手撕十来个。


  　　随着立场和观点的渐渐统一，她们的战斗力也直线上升，干躺下一批又一批。


  　　“小五哥高考741分，你高考有700分没有？”


  　　“没有？以你的智商，连普通的学霸都不足以理解，跟我装什么逻辑清晰？”


  　　“智商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哥屋恩，回家念叨你的不可能去！”


  　　“渣般的脑容量，这不可能那不可能，对于我们小五，没有什么不可能！”


  　　黑方小武的多半是男性，除非是拿了钱，否则普通人是真的喷不过，一批批的来，一批批的去，硬是被娘子军坚守住阵地。


  　　于是就出现这种结果——高挂热搜，讨论始终不退烧。


  　　要不是娘子军战斗力太强，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热，带动着节目都起飞似的涨播放。


  　　在这种情况下，节目组当然乐于看热闹！

  　　事实上，王导和王总他们的嘴都快要乐歪了，按照他们原来的计算，今天的网络播放量能有500万就是一大关，毕竟是个小众的脑力节目，该看的昨天就已经看过。


  　　结果呢？

  　　下午1点多就直破500万，到4点直破1000万，现在正在冲击2000万大关！

  　　赚疯了！

  　　谁还管方小武正在被方舟子带节奏？

  　　最好多带两天！

  　　小五哥把局势看清楚，瞬间分析出节目组的想法，顿时被恶心得够呛。


  　　这事儿主要恶心在哪？

  　　方小武自己辩白的力度不够，节目组有完整视频，放出去就是铁证，他却只能空口白话的自证。


  　　然而方舟子的性格很奇葩，向来不理会自证那一套，当年喷韩二时，扯着脖领子叫：“你不能当着全国观众面写一部高水平小说，你就是有代笔！你就算当着面写出来，也不能证明以前你没有代笔！”


  　　方小武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没有看到过原题？

  　　不存在的好么！


  　　甚至，只要亲自下场，就已经把自己降到跟他一个水平线。


  　　方小武真心丢不起那人，所以……还真是有点麻烦。


  　　坐在书桌前沉吟，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嗒。


  　　嗒。


  　　嗒！

  　　伴随着一声代表着决断的重音，小五哥突然叹口气。


  　　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好活着不好么？

  　　你们啊……性格有问题！

  　　来，哥给你们掰掰！


  第五百三十五章 獠牙

  　　掀桌子是一种美德。


  　　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伸手勾住桌面，邪魅一笑……


  　　啪！

  　　你省心，我省心。


  　　……


  　　好吧，你省不省心不好说，反正我省心。


  　　不过掀桌子也是有技巧的，像小武哥这种光明磊落光风霁月光腚逛街的正派帅比，怎么会干不教而诛的事儿呢？


  　　李战有句话说的特别精辟——场面上的事儿，场面上解决，背后的帐，背后算。


  　　现在这情况，就是典型的场面上的事儿，必须正面解决，绝对不能放暗箭——全国网民都在看热闹，悠悠众口，销骨铄金。


  　　有些人不在乎名望、不在乎声誉，是因为他们只想要钱，所以尽可以不要脸。


  　　小五哥的目标却不止于此，层次不一样，重视的东西自然不同。


  　　方舟子也好，节目组也罢，干的都是哗众取宠的事儿，根本不需要在乎手段如何，可方小武必须堂堂正正的应对，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


  　　当然，这难不倒小五哥。


  　　方小武再次播出王导的电话，并且点下录音键。


  　　“王导，您昨天不是答应澄清流言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作？”


  　　王导干笑两声，打个哈哈：“小五啊，你看这大周末的，剪辑组的同事们都没来上班，我手上没有关键视频啊！你别急，明天我们一定解决！放心放心！”


  　　小五哥一点儿都不急，可还得义愤填膺：“您这么拖下去，我的名誉怎么办？”


  　　“哎呦！你的名誉就是节目组的名誉，你当我们不急么？只不过实在是不巧，后期回乡下去过周末，王总又在帝都谈生意，公司里除了看门的大爷就剩下我，没办法啊！”


  　　王导一个劲儿叫苦，理由一堆堆往外冒。


  　　“现在这情况，我们发个人声明只会火上浇油，推动热度上升。”


  　　“没有视频作证，说什么都没用的，网友们会信才怪！所以只能等剪辑部的工作人员上班，拿出硬货，一次性消弭谣言存在的基础。”


  　　“你放心，他们正往回赶，明天，明天一定澄清！”


  　　奸诈油滑，滴水不漏。


  　　这样的录音其实意义不大，不过方小武本来也没指望这个，有用最好，用不上亦无妨。


  　　“好吧，那就麻烦您费心，尽快还我一个清白。”


  　　撇撇嘴，小五哥没再多废口舌，挂断电话，继续读书。


  　　第二天，星期日，热度继续发酵，而节目组的澄清仍旧无影无踪。


  　　随着网上质疑声浪的扩大，很多原本的中立看客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按照网络热点的72小时理论，此时正是讨论的巅峰。


  　　娘子军们仍旧在硬挺，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以及远超常理的信任，甚至将一些影响力极大的官媒都惊动了。


  　　人民报客观的报导了网上的这场争锋，没表现出什么立场，但是不可避免的吸引到更多目光，而刚刚知道此事的网友们是有立场的——普遍倾向于质疑方小武的成绩。


  　　很多时候，没有资历却过于出众，即为原罪。


  　　王导看着热搜牢牢霸占第一，第一期节目的网络播放量继续爆炸性增长，乐得眉开眼笑。


  　　“王总，咱们下一期节目有望破2！哈哈，捡到宝啦！”


  　　王总也在笑，不过笑得很矜持。


  　　“意外之喜不足恃，还是要做好我们的工作。另外，要好好安抚方小武，我们非常需要他，以后要尽量避免发生这样的冲突。”


  　　王导信服的点头，感叹道：“谁能想到方舟子会突然发疯？像这样的炒作难以复制，所以更要利用好这样的天赐良机……以后再找机会补偿他也就是了，毕竟只是个小孩，很容易哄。”


  　　王总闻言，却冷笑一声。


  　　“呵呵！你真觉得是发疯？方舟子近些年怼人，哪次不是带着目的？”


  　　王导一愣：“您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王导干脆摇头，“我们只是借势而为，他的师长哪怕有不满意，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剩下的事，与我何干？”


  　　王导若有所思，表情凝重的点点头：“那我早点发澄清公告。”


  　　……


  　　方小武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论文进展很大，他并没有闲心关注别的，直到晚上回家，才发现情况正在继续恶化。


  　　关注一旦扩大，娘子军就被压制得很惨，因为方小武的粉丝群体很奇葩，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并且绝大多数都集中在12—30岁之间，只占网民的一小部分。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正是他想看到的，真正的明星从来都不怕黑，只怕没人关注。


  　　黑粉也是粉，只要有实力，黑得越久越容易转化成忠粉，哪怕始终无法转化，至少也是一个免费的流量来源，比完全漠不关心的路人有价值得多。


  　　小五哥没打算做明星，不过既然决定站到明面上，那么关注度就很重要，可以帮他完成一个暂时还很模糊但极有价值的计划。


  　　不管是谁搞的事，这个免费的大礼包，他收下了。


  　　星期一早上，燃烧脑节目组的澄清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到来。


  　　官博上直接放出一个视频，是一个固定机位拍下来的花絮，内容非常简单。


  　　摄制导演礼貌的招呼道：“方同学，麻烦你过来补一下镜头，上午的固定特写晃得太厉害，不能用。”


  　　此时，方小武身上的胸牌已经没有黄边。


  　　然后就是补录，包括中间的沟通和单独特写的录制过程，附近还有别的选手在补拍。


  　　节目组解释道：“情况如大家所见，录制过程中很正常的补拍，是在很多选手的鉴证下进行的，并不存在任何的黑幕。@方舟子，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啪的一记大嘴巴子，打得够响。


  　　节目组也@了方小武，明显是想借此表达善意，弥补之前造成的裂痕。


  　　此时，之前绝对受到过节目组警告的队长和选手们也终于发声，表示认可方小武的实力，证明录制过程不存在问题。


  　　终于等到这个公告，娘子军们不但不开心，反而炸了，涌到节目组官博底下，好一通怒喷。


  　　而三天时间一言未发的方小武，也终于在此刻，露出獠牙。


  　　第二条微博发出，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站上热搜第一。


  　　“@最强大脑，你们的100万悬赏还算数么？我想试试原版的蜂巢迷宫。”


  第五百三十六章 脱轨

  　　小五哥和节目组前后脚发的微博，巧到不能再巧的是，就在十分钟前，方舟子也更新了微博。


  　　内容是一句话和两张照片。


  　　“嗯？等等……之前我批评方小武同学说：好像只有神颜是真的。现在看来，脸是不是真的……不好说！（坏笑）”


  　　文字下面贴着两张照片，第一张非常神奇，是方小武高一的证件照。


  　　照片上，小五哥眯着眼睛，一脸丧气，不能说丑，但是和现在的帅比简直判若两人。


  　　第二张就是最近网上疯传的那张侧颜，安静专注的美男子。


  　　两厢对比，反差实在巨大。


  　　网友们的评论热情顿时被激发到高涨的程度。


  　　“这特么是个换头怪吧？！高一和大一是可以不一样，但是变成这样……emmm~”


  　　“@最强大脑方小武，哥们你在哪弄的？求分享！”


  　　“嫉妒真可怕。拿不出证据来攻击实力，于是就开始攻击颜值？你们难道就不能照照镜子？”


  　　“楼上的你特么是贱吧？看到帅的就走不动道？真帅也行，整个一换头怪，不知道你高阿就潮个什么劲！”


  　　“屌丝喷子！你当整容像你在床上似的，十秒二十秒就完事？一个项目浮肿一星期恢复一个月，高中生能做？智障！”


  　　“少扯没用的！反正他就是个垃圾！实力垃圾人也垃圾！”


  　　“臭傻逼！发育期身高从171长到181，五官稍微长开点有什么奇怪的？我操你妈的！丑八怪！”


  　　方舟子的评论区原本就是战场，骂战从一开始就激烈到无以复加，就在这时候，他又补上一条新留言。


  　　“我是既奇怪又悲哀！为什么他始终不敢回应呢？哪怕鼓起勇气发一条‘我没有作弊’也好，说实话，我都替你们这些无知而可怜的粉丝寒心！”


  　　就在5分钟后，节目组一大嘴巴子扇过来，全场懵逼。


  　　再之后，方小武发出回应，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方舟子，就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气急败坏是必然的，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被茫茫多“无知而可怜的你果然既奇怪又悲哀”淹没。


  　　两分钟后，他不得不关闭评论，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还有心思理会他。


  　　……


  　　虽然只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一条微博，但是毫无疑问，小五哥再次搞出一个大新闻。


  　　如果要在最强大脑的5年历史里评选出一个极限项目，70%的观众、99%的选手，会将票投给蜂巢迷宫。


  　　这是一个普通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的项目。


  　　走迷宫能有多难？

  　　整个迷宫才420扇门，127个房间，占地930多平。


  　　这么小，随便走走就能出来嘛！

  　　就算是蒙着眼睛走，顶多再加点记忆呗！


  　　事实上呢？


  　　正常人，非蒙眼，在需要搜集四块令牌的前提下，走出来的概率不超过1%。


  　　不是说，尝试一百次就有一次可以走出来，而是只有1%不到的人才有可能走出来，剩下的尝试几千次都是在撞大运。


  　　六边形房间，每个房间有六扇门，这个结构的变态之处，大概只有学明白高等数学的人才能理解。


  　　如果用寻径算法去计算可能路线，结果是一个500位的数字，开头是3。


  　　亿是9位数，五十多个“亿”字摞在一块，3亿亿亿……，那个数字能把正常人念抽筋。


  　　设计出项目的专家说，盲眼走原版规则，按照概率，一亿个人类里才有一个可以走出来。


  　　这个说法没有科学依据，因为不能以成功概率来套人类智商，毕竟没有1亿人来挑战。


  　　项目的所有挑战者，累积到今天不超过1万人，就一个鲍芸走出来，成功率难道是万分之一？


  　　但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判断它的实际难度——五季最强大脑选手，公开挑战迷宫的有七个，除鲍芸之外，全部失败，其中包括世界脑力第一人。


  　　剩下的选手，包括那些外国的脑力精英，压根就不敢挑战，因为他们更能正确认识这个项目的难度。


  　　至于鲍芸，那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完成盲棋比赛的变态，注意，是唯一。


  　　有些人因此认为盲棋比蜂巢迷宫更难，其实不对。


  　　盲棋坐着下，只需要消耗脑力，走迷宫不但消耗体力，还对空间感有极高要求，甚至还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虽然计算力消耗不如盲棋，但综合难度并不差。


  　　在学界，没人觉得走迷宫的能力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却公认这项目够变态，甚至认为唯有常年进行盲棋训练的鲍芸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挑战成功的人。


  　　正是因为蜂巢迷宫是如此的极限，所以当方小武的微博一发出来，网络上顿时沸腾了。


  　　“小五哥霸气无敌！无论胜败，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这是典型的粉丝思维。


  　　“我去！凶还是你凶，一言不合就放大招啊……”


  　　这是典型的吃瓜群众。


  　　“方舟子，你不是说我全靠节目组拉偏架么？”


  　　这是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自媒体。


  　　“有点欠考虑吧？我真不觉得有必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万一没成功呢？这个项目的难度和数字华容道差着百十来个数量级。”


  　　这是典型的中立阵营，正在偏向方小武。


  　　“不管成不成功，黑转粉，敬佩你敢于证明自己的勇气。”


  　　这是典型的跟风路人黑，黑粉也是粉，在此刻得到完美的诠释。


  　　好像所有人都认为，方小武这么做是要证明自己，不能说不对，确实有这方面因素。


  　　但是小五哥图谋的，可不仅仅是打黑子的脸，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脸。


  　　节目组那里明显有点懵逼，5分钟内没有任何回应。


  　　实际上，节目组的高层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仅仅考虑利弊，那当然应该答应，这是一件能够掀起更大话题、更广泛讨论、更高热度、更持续影响的好事。


  　　如果方小武真能通过挑战，区区100万算什么？

  　　再乘以10都是赚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培军总觉得有点不对。


  　　方小武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时不时的就在脑海里闪一下，每次都让他心里一紧。


  　　可问题是，考虑根本没有意义，节目组无法拒绝。


  　　堂堂正正的一个要求，在几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容不得任何人说不。


  　　静默许久，公众号终于回应。


  　　“随时可以，欢迎之至！”


  　　意料之中。


  　　鼓掌、欢呼的表情开始刷屏，小五哥嘿嘿一笑。


  　　小火车即将脱轨，前方行人，注意闪避！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造势

  　　官方微博才回复完，王导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


  　　接起来，声音却是王总的。


  　　“小五，你想挑战蜂巢迷宫，为什么不和我们提前商量呢？”


  　　王总的语气很温和，但仍旧难掩兴师问罪之意。


  　　方小武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既然对方先在微博上回应，后打电话沟通，那就说明节目组根本没把他当盘菜，有此态度，实属正常。


  　　君以土鸡待我，我必以土鸡报之。


  　　小五哥轻笑道：“王总，您搞出那么多事情，也没和我商量啊？”


  　　王培军瞳孔一缩，带着两分不悦回道：“方同学，我方严格遵循合同办事，该和你商量的，哪件事没有通知你？网上的黑潮并非我方指使，谁能预料得到呢？”


  　　这么聊下去就没意思了，说到底，现在的方小武并没有和节目组对等的地位，勉强谈下去，谈不出任何结果。


  　　洪材教授是很强，但经济强州的卫星电视台也不是杂鱼，可以随便碾压。


  　　两边跟本不是一个系统，真有大事需要掰掰手腕，洪材肯定压得住王总，但是这种卡着合同办事的小小矛盾，还够不上找家长的级别。


  　　甚至可以说，因为洪材打算借节目扩大云大影响力，和华清帝都大抢一下今年的优质生源，所以是洪材有求于节目组，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帮方小武出头。


  　　王总有恃无恐，态度自然强硬。


  　　方小武把其中关节看得通通透透，一点废话都不想和对方说，干脆问道：“我需要自证，您应该可以理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挑战？”


  　　王总不理解。


  　　在他看来，进行一项超高难度的挑战并不是自证，而是自杀。


  　　明明可以让时间来消弭掉些许负面影响，有必要这么激烈的反抗么？

  　　冲动幼稚！


  　　尽管理智已经给方小武的行为定性，但王总仍旧忘不掉方小武那双淡定的眼睛，直觉和理性的冲突让他又多劝两句。


  　　“方同学，你知道安德鲁么？高量程测试韦氏标准智商188，单论脑力，应该比陶哲轩更高，只是没有陶哲轩那种数学天赋。他曾经挑战过蜂巢迷宫，耗时8个小时，仅仅是收集到4块令牌，并没能成功走出迷宫。你觉得，你会比他更强？为什么不珍稀自己的名誉？”


  　　在所谓的韦氏标准SD15里，医学测量最多测到160，188必为高量程逻辑测试题的得分依据量表换算而来，是1738527051个人类里才会出现一个的超级珍稀物种。


  　　17亿人里的第一，全人类只有三个这样的天才，强到没边儿。


  　　王总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这样的人都没有通过迷宫，你凭什么？

  　　方小武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东西不去试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然而他就是迷之自信。


  　　脸好的男人无所畏惧！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挑战？”不动声色，再问一遍。


  　　王总有点生气了，怒道：“道具重新搭起来要三天时间，三天以后，随时可以！”


  　　“那就下周六，周四周五我有期末考试。”


  　　方小武果断敲定一个很有讲究的日子。


  　　期末考试只是一个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下周五播出节目的第二期，方小武在那一期比赛里拿到30强直通名额，如果挑战迷宫放到周四，很难说节目组会不会在周五的节目里，对剪辑临时做一些修改。


  　　毕竟，小五哥是准备轮圆胳膊的。


  　　“好！提前预祝方同学你成功！”


  　　王总硬邦邦的祝福一句，带着火气挂断电话，紧接着一巴掌拍在桌面。


  　　“真是不知好歹！”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全部噤若寒蝉。


  　　同意方小武进行挑战，不代表节目组真的希望发生这种事。


  　　在节目组看来，方小武挑战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一旦失败，势必会对他的形象造成影响，虽然短期内可以给节目制造出更高的热度，但是长期来看，得不偿失。


  　　被架上梁山不得不答应，却又因此而生气；

  　　自以为跟方小武立场相同、利益一致，却又搞小动作试图掌握一切，营造出最有利于己方的局面……以上种种，荒唐而又现实。


  　　事情彻底成为定局，方小武开始专心考试、专心学习。


  　　网上的风潮当然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没能影响到专注的小五哥，却正在影响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


  　　当天，方小武之前的手机号就被打爆，要求采访的媒体，要求合作的公司，要求给个解释的母亲，要求凑个热闹的朋友……纷至沓来。


  　　傅盈月以方小武助理的身份摆平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仍旧很烦。


  　　成池他们打算组团去看热闹，人数……可能会超过50。


  　　大陌总直接通知方小武：给个直播的名额，我公司里有个网红正在逗鱼试水。


  　　傅盈月不得不回头联系刚刚拒绝的逗鱼官方，告知对方：OK，可以合作，但是我们要指定两个名额。


  　　逗鱼方面大喜过望，趁势要求直播的独家，并且提前三天就开始预热。


  　　微博疼讯猪易都预约了现场采访。


  　　王老急问需不需要凉茶，不需要也没关系，只要不用和其正，咱就免费送你们家一车。


  　　康帅傅表示可以提供特制版本的碗面，保证热气腾腾的送到手里，额外赠送两个卤蛋和一根香肠。


  　　甚至就连安尔康都来凑热闹——超长待机，超强吸水，贴身舒适，干爽不漏！


  　　整个一狂欢节。


  　　眼看着木已成舟，奸商卫视自然也不会客气，早早的就开始造势。


  　　网上的势头其实不用任何人造，热搜始终就徘徊在二十名附近，每天都有一大堆讨论。


  　　所有的30强选手，各路专家教授，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掀起一波对项目难度的探讨。


  　　连带着鲍芸都收到N多采访邀请，他索性在微博里统一回应——


  　　“让我再走一次，基本不可能比上次更快，这就不是一个可以熟能生巧的东西。”


  　　“方小武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据我观察，本季选手里面，他是最有可能完成的。”


  　　一众选手纷纷点赞，表现出对方小武的巨大认可。


  　　在一片火热中，小五哥好友副表里的人数快速增加着，好感度也在普遍涨高。


  　　时间飞快流逝，很快来到又一个周五，第二期节目开播。


  第五百三十八章 老干部


  　　1月12号，18年的第二个星期五，晚上9点10分。


  　　过去一周，围绕着第五季最强大脑的纷纷扰扰刷爆了很多人的微博和朋友圈，今天，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不少人都带着好奇心将频道固定在奸商卫视。


  　　在很多时候，观众们选择收看或者不看一部综艺，理由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好奇。


  　　节目如期开始，前面是上一期的前情回顾，第五分钟才进入正片。


  　　就在这时候，监控中心的员工小王突然兴奋的叫起来：“领导，收视率已经超过1.8%！”


  　　王培军和副台长管世林对视一眼，又惊又喜。


  　　虽然早料到收视率会爆，但是能爆到这个地步，仍旧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开场的收视率向来不会很高，回顾镜头都直接从1.8起跳，几乎意味着今天稳稳的破2！


  　　“今天的比赛精彩么？”管台长忍不住望向王培军，眼神热切。


  　　“您指的是？”王培军不答反问。


  　　“那个何公子已经直通，今天的大流量只剩方小武，他表现怎么样？”


  　　“您可以继续往下看。”王培军仍旧没有正面回答，神秘的笑笑，“说不定会有惊喜！”


  　　惊喜？


  　　对我来说，只有收视率才是惊喜！


  　　管副台长被刺激得心里如同猫抓般的痒，不由越来越期待了。


  　　第二期节目的节奏一如既往的优秀，与之前不同的是，方小武的镜头越发集中，经常会有长达4、5秒的特写，而每当这个时候，收视率就会再次向上猛蹿一节。


  　　本季赛事的安排，总共会有4个直通30强的名额，分别是ABCD四个房间的第一名。


  　　AB房间的直通选手已经诞生，一个是何公子，一个是小朋友，接下来播出的就是CD房间的比赛。


  　　C房间考察推理创造力，D房间考察空间记忆力，和之前一模一样，大部分选手都更喜欢C房间，最后有整整12名选手没有得到选择的机会，被迫进入D房间。


  　　然而，方小武再次不走寻常路，直接拍下D房间的按钮。


  　　“哎呀！空间记忆？看着就很难……学长能不能拿到直通啊？”


  　　谢聪聪患得患失，紧张的抓着柠檬。


  　　她妈妈陪坐在旁边，两只眼睛直放光：“放心吧，这孩子这么帅，我看没问题！”


  　　有关系么？


  　　啊？！


  　　有关系么？！

  　　老谢心里疯狂咆哮，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帅了不起啊？丫百分之百被淘汰！


  　　……


  　　C房间的比赛持续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结束。


  　　整场比赛很精彩，但收视率反而微微下降，而且网上的讨论热度很高——证明有相当一部分观众，暂时转台，并且留下来的那部分也没有看得很认真。


  　　直到方小武出场，收视率陡然跳到2.05%。


  　　管副台长难掩震惊，感叹道：“一个方小武，差不多影响了0.35%的收视率……后生可畏啊！”


  　　王培军更加激动，却强忍着喜意，因为他知道，这根本不是极限！


  　　D房间的项目，叫做拓扑折纸。


  　　150张折纸挂在墙上，每张折纸有正反两种折法，最终可以折出4张人脸。


  　　选手们会在手机上得到一张人脸，记住细节，然后去那150张已经摊开的折纸里，去找到正确答案。


  　　手机上给出的目标，实际上是一张折纸的4种可能之一，而折纸摊开以后是4×4大小，手机上的人脸是2×2大小，这就意味着，折纸上有四分之三的位置是干扰。


  　　最最麻烦的是，摊开的折纸，4×4=16块碎片，最后构成的图案简直就是乱糟糟，简笔画人脸的细节各种相似，脸盲症患者的最佳应对就是直接摔手机。


  　　规则一公布完，留言、弹幕又一次迎来小高峰。


  　　“感觉我就是一个智障……”


  　　“第一个能够听懂规则的项目！感觉这个最简单！给我十……不，给我七天，我能搞定！”


  　　“脸盲的我妈呀，这长得有区别吗？”


  　　“玄学题。看运气！”


  　　“卧槽这个真变态！如果是我答题，我只能动手折出来再对比……用肉眼观察，简直扯淡！”


  　　规则相对更容易听懂，所以难度反而更清晰的摆在所有人面前，让人知道，这个项目究竟有多变态、变态在哪里。


  　　正式开始以前，镜头再次找到方小武。


  　　小五哥还是辣么帅，淡定得如同吃瓜……伊丽莎白蜜瓜。


  　　计时开始，手机上刷出一张简笔画脸。


  　　人脸是2×2大小，4块碎片，但并非是横竖分割，而是从对角线斜切，每块碎片都是一个直角三角形。


  　　在脑海里分割图片，对每一个三角形进行编号，记住1234的所有细节，然后去找对应折纸……理论上，这个项目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正常人要想建立起足够多的关键点、完成精确记忆的话，需要至少30秒到90秒的时间。


  　　然后找折纸就要看运气，如果运气好，能够在记忆模糊之前扫到正确折纸，那就能在三五分钟之内完成项目。


  　　如果运气不好，在记忆模糊之前没能找到，那么就只能在手机上点击下一题，换一张脸，重新开始。


  　　所以说，构建越多的关键点，记住记牢越多的细节，快速完成挑战的可能性就越高。


  　　倒计时3秒数完，所有选手都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开始在脑海里建立记忆，却有一个人例外。


  　　在无数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中，方小武随意的扫一眼手机屏幕，转身走向折纸区。


  　　“我的天！他记完了？！”


  　　记忆大师王风“嗖”一下从椅子上蹿出来，代表全体观众，表达震惊。


  　　镜头切给场外选手，一哥们喃喃道：“这家伙……这家伙……”连续两声，终于意识到失态，赶紧闭嘴。


  　　节目组后期适时加进一段极其紧张激烈的弦乐，但是镜头重新给到方小武，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无踪。


  　　这家伙……正逛街似的在折纸林里溜达！

  　　不紧不慢、不紧不慢、不紧不慢……


  　　还特么背着手！

  　　刘指导已经完全懵逼，瞪着眼睛咧着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怎么看怎么古怪。


  　　“这是……老干部视察工作？”


  　　电视机前，不知道多少观众当场笑喷。


  　　真特么形象！

  　　150个被视察对象，左右各两堆，每堆是3列×25张。


  　　右手边视察到一半的时候，方小武突然转身，走向原位。


  第五百三十九章 慌乱来袭

  　　按说像最强大脑这种节目，最重视悬念的营造，对紧张感的要求很高，所以剪辑风格相当凌厉，以0.5秒到2秒之间的短镜头为主，要的就是一个快速切换，造成目不暇接的效果。


  　　然而在方小武往回走的时候，节目组后期再三犹豫，最终还是放上一个长达4秒的单独镜头。


  　　广角特写中，方小武迎面走来，步伐稳稳当当，完全不像别的选手那样慌慌张张、步履匆匆，却又不是刻意放慢的拖沓，和周围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游离。


  　　环境是环境，我是我，你们在比赛，我很无聊。


  　　方小武强烈而独特的节奏，甚至将整个节目都带偏，每个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心里都有种怪异至极的情绪——兄弟，要不要辣么轻松啊？


  　　要的。


  　　方小武的表情就是这么回答的，肌肉舒展、神态平和、目光沉静，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那种强烈的自信，浓郁到铺满整个画面的程度，让人移不开眼睛、喘不上气。


  　　4秒长镜头走完，方小武来到答题手机前，画面马上切成手机屏幕特写，观众们都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颗心马上又高高的吊起来。


  　　之前很帅是不假，但比赛说到底是用成绩说话的，答案正确是神，万一答错……


  　　随着镜头切给手机屏幕，观众的情绪压抑到极限，喷薄欲出。


  　　方小武在手机上输入折纸编号，点击确定。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时候，镜头突然切走！


  　　队长们凑到屏幕跟前，瞪大眼睛……


  　　一个女选手突然捂住嘴巴……


  　　刘指导一声“我靠”脱口而出……


  　　三个镜头各占0.5秒，快得一逼，观众老爷们被戏耍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火大至极。


  　　就在女性观众们正准备撕下淑女外衣张嘴骂娘的时候，镜头突然切回手机屏幕！


  　　正面特写镜头里，手机屏幕上弹出四个字——


  　　验证通过！


  　　“呼！”


  　　一口气憋得所有人满脸通红，终于有机会吐出去了，紧接着，各种发泄式的欢呼此起彼伏！

  　　“靠！帅帅帅帅帅！”


  　　“哇哇哇！小五哥这么强的么？！”


  　　“卧槽！这哥们真变态！”


  　　“晕死晕死！看看时间！看看时间！！！”


  　　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定格在37秒81。


  　　场地中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丝激动的广播声：“直通选手已产生，恭喜方小武……”


  　　镜头中，好多选手愕然抬头，有些人顿住脚步，而另外一些，甚至压根都没有离开位置，仍旧在记忆图片。


  　　在近景特写里，有些选手一脸懵逼，有些选手满脸焦急，甚至有几个选手开始小跑，差点撞到一起。


  　　节目组整整剪出5秒时间，用来描述这个景象。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观众看着这一幕，心里竟然有种诡异的爽快，只觉得酣畅淋漓。


  　　镜头重新切到队长演播厅，他们对情况的解读，让余韵显得分外悠长。


  　　王风叹道：“他们被方小武影响了，有点危险啊……”


  　　“对！”鲍芸点点头，忧心忡忡道：“希望他们别慌，稳住心态。”


  　　“不容易。”


  　　水哥伸手一指屏幕，解说道：“你们看，所有选手的动作都在加快，这节奏明显是受到很大影响。”


  　　“不能掌握自己的节奏是很危险的。”刘指导对此深有体会。


  　　王风又一次叹气：“没法不受影响啊！方小武实在太快，很多人会误判项目的难度，并且误判对手的实力，迫于压力，不得不加快速度，但其实……”


  　　“其实这是一个特例……哎哟！这哥们摔倒了！”


  　　比赛厅里，慌乱来袭。


  　　王风说得对，大家没法不受到影响，自己都没记完，就已经有人做完项目，这是个什么概念？

  　　要是对手个个都是这个水平，淘汰简直就是必然的！


  　　然而，慌慌张张的十几秒过去，并未有第二个选手通关，这让学霸们终于意识到，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遭。


  　　不过，影响终究是造成了。


  　　有些选手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用来整理情绪，甚至有几个选手明明已经在观察图纸，却因为震惊，而模糊掉两三个细节，给寻找答案造成极大的困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2分钟时，仍旧没有第二个通关选手出现。


  　　差距就是这么大。


  　　可能是受到节目组的示意，水哥和王风突然开始给选手们做解释。


  　　“事实上，上场比赛和练习是截然不同的，我上场时，基本会把时间预估到练习的3倍，焦躁一点可能会到5倍。”


  　　“对，像方小武这种发挥，可遇而不可求，真的是很极限。”


  　　道理没错，事实的确如此，但观众们并不买账。


  　　“我们方学长就是这么强！别拿普通人衡量他！”谢聪聪傲娇的仰起头。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怀春少女，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直到3分50秒的时候，才终于有第二个选手完成项目。


  　　“第一名，选手曾鑫亿，用时3分50秒31，剩余名额……19名！”


  　　曾先生用力一挥拳，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比赛厅，画面直接切到他的单独采访。


  　　“之前我的排名并不高，我是失去选择权利，被迫进到这个房间的，但是在这个项目里，我证明了我自己！”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起点，我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发挥出更好的实力！”


  　　听着挺振奋的，然而很遗憾，没人在乎。


  　　至少有一半的观众正在疯狂抱怨：“小五哥呢？小五哥的单独采访怎么没放出来？！”


  　　剩下的一半，则仍旧沉浸在刚才的酣畅中，看什么都索然无味。


  　　直播网站中，弹幕很多，但绝大多数都与他无关，仅仅一条有关系，还是吐槽——


  　　“去掉个3，零头都比小五哥慢一半，真好意思吹！”


  　　挺不厚道的，但是此刻，方小武就是正义。


  　　群众们一直激愤好久，所以收视率居然没有明显的降低，支持维持在巅峰的八成左右。


  　　直到项目快完事，节目组终于抽空给方小武一个特写，然后放出采访，成功让收视率突破巅峰。


  　　2.8%。


  　　地方台监控中心没法将实时收视率精确统计到小数点后3位，所以就是这么一个大略数字。


  　　足以让业内震惊并发疯的数字。


  第五百四十章 撕裂迷雾

  　　方小武很佛，这是两期节目以后很多观众公认的结论。


  　　单人采访是能躲就躲，特写镜头偶尔照顾到也是面色平静，一点没有给自己加点戏的想法，偶尔拍到别的选手找他聊天，他总是在笑着聆听，很少主导谈话。


  　　佛系少年是他的新外号，另外一个外号叫做“尽力哥”，因为在难得出现的单独采访中，他又是以“尽力”来回应。


  　　必须得承认，他的谦虚博得了相当一部分高年龄段观众的好感。


  　　摄像导演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这个速度简直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第二名，差距高达3分13秒，你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特殊诀窍么？”


  　　导演深知方小武的尿性，所以问题细致无比，力求封死他所有的闪躲空间，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方小武纯真的笑道：“运气好啊！只排查四分之一的折纸就找到正确答案，我都很意外的。”


  　　扯淡！


  　　导演气得肺子疼，不死心的追问：“排查速度这么快，说明你的记忆足够迅速、清晰、精准，你是怎么训练的？”


  　　方小武继续笑：“主要还是状态特别好，我没做过记忆训练，今天的发挥运气成分很高。”


  　　扯淡！


  　　别说导演不信，观众们都不信。


  　　第二快的人，用时是你的6倍多，翻来覆去对两轮，这叫运气？

  　　导演无奈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接下来就要备战30强的单挑赛，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么？”


  　　于是就出现那句经典回答……


  　　“尽力吧！”


  　　不少粉丝骄傲的在网上留言：“小五哥一尽力，结果必须是横扫！”


  　　吹得有点过。


  　　黑子们不忿的反驳：“横扫就是在碎片寻踪房间里被一个11岁的小朋友吊打？”


  　　顿时又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过这一次，小五哥的粉丝占足上风。


  　　“在一个跟智力相关度最低的观察类项目上，以1秒之差惜败，你管这个叫吊打？”


  　　“为黑而黑的要么丑要么坏，楼上这个熟悉的ID明显是又丑又坏！”


  　　“两场第一，一场第二，综合能力堪称怪物，甚至敢于挑战蜂巢，横扫没毛病。”


  　　“我也不怎么喜欢方小武，不过这个实力真的服，今天我们全寝都受惊了，真变态！”


  　　“楼上受惊的是男寝还是女寝？”


  　　两三下的功夫，少数几个黑子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能不痛不痒的嘀咕几句。


  　　“先走出蜂巢再吹牛逼吧！”


  　　“蜂巢我上我也行，左右都是不过！”


  　　“我等着看他是怎么丢人的！”


  　　……


  　　大致就是这些，不过比起前几天，质疑的声音减弱相当多，毕竟今天方小武的发挥实在有点吓人，那差距简直大到难以理解。


  　　就好像当年观水的水哥，自带写轮眼。


  　　情况在变好，又或者说，黑子们的暂时消停，是在酝酿更强的反击。


  　　明天就是正式挑战的日子，结果出来之前，力气尽可以攒着。


  　　……


  　　节目播完，方小武再次收到茫茫多的信息，就连远在帝都的韩洛音都发来两条微信。


  　　“我整个寝室都已经被你征服，恭喜你又多出三个迷妹！”


  　　“明天要加油，她们会看直播的。”


  　　迷妹？


  　　好看么？

  　　咳咳！要沉稳，哥不缺好看的迷妹……


  　　小五哥淡定的回复道：“等结果出来看看新闻得了，那直播没什么意思的。”


  　　云哥当年好像是走了6个多小时，其过程之枯燥，不止煎熬选手，更煎熬观众。


  　　按说，这个挑战对观众特别不友好，但神奇的是，居然有将近20个主播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到方小武……的秘书，要求进行全程直播。


  　　名额具体给了谁，方小武不清楚，不过那股热情劲，让直播平台都打了鸡血似的掺和。


  　　对于结果，小五哥表示不看好。


  　　哪来那么多精神病，看人走迷宫一看好几个小时？


  　　不过这事儿的影响力倒是很大，整整一周，方小武就没下过热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韩洛音没问方小武有没有信心，短暂的交流就这样过去。


  　　这几天，论文正搞到关键时刻，他忙得很，陪虎猫月看节目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当然没有额外的精力撩小韩。


  　　目前的情况是，开源魔改的库还是太粗糙，越往深里做就会发现越多的问题，越多的问题就需要越大的数据来验证，相比之下，算法倒是显得很突出。


  　　“小五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发算法论文吧？”


  　　杨名隆有些丧气，三个人做这样的大工程，实在有些勉强。


  　　不发顶刊倒还好，真味西施对数据库功能的要求不高，尽可以对付用，要发顶刊所需要的实验数据，怎么跑怎么不对味。


  　　小五哥没理会他，盯着一段代码，突然露出一脸若有所思。


  　　“咦？我发现咱们的算法大有可为啊……就这么发出去，有点可惜。”


  　　熵权法目前主要应用领域是工程技术、社会经济学，这东西本质上是一种排序手段。


  　　熵是信息熵，描述的是“系统无序程度”，如果某个指标的信息熵越小，该指标提供的信息量就越大，因此将在整体中占据更高的权重。


  　　而Apriori算法是一种挖掘关联规则的频繁项集算法，重点是“频繁项集”，即挖掘对象。


  　　熵权法就是用来给频集排序的，但是当方小武用欧几里得空间正态分布重新定义权重以后，熵权法就不再是单纯的排序频集，而是可以定义数据的维度。


  　　用最简单的语言描述——一组数据，在不同的要求下，将具备不同的优先级。


  　　如何正确描述“要求”，以及如何精准确定“优先级”的调用意义，仍旧是难题，急需解决。


  　　但是，这样一个深度的综合算法，其意义和价值，现在就已经超出一篇顶刊。


  　　白无双不知道方小武正在大脑里跑着一个复杂的算法模型，随口问：“哪里可惜？咱们没有应用场景，真味西施的推送需求，根本用不到那么复杂的算法吧？”


  　　“就是啊！”杨名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开个玩笑，“没有应用场景就没有需求，没有需求就没有深化方向，咱们总不能拿它去管理你的粉丝吧？你啊，不如想想明天怎么去走迷宫……”


  　　一道闪电划过方小武脑海，撕裂一片迷雾。


  第五百四十一章 尖叫地狱

  　　产品、用户、方向……


  　　应用场景、数据来源、实现意义……


  　　方小武一直在考虑做人工智能的切入点，结论一直不怎么清晰。


  　　闷头做研发不是不可以，走很多研究院的老路，在开源社区不断的刷好感度、刷地位，慢慢吸引志同道合的科学家，慢慢将公司做大，慢慢在做的过程中找路。


  　　大数据也好，人工智能也罢，在商业应用中的路一直很窄，可能是因为技术没做到那个程度，也有可能是切入点选的不对。


  　　这个话题太大，现在的方小武还谈不来。


  　　从全局着眼，方小武缺乏那种高度，掌握的信息严重不足。


  　　从细节着眼，方小武缺少一个灵感，没有办法绕过那些大佬们设置的障碍。


  　　所以情况有点困窘，不上不下的吊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味西施的公众号点餐做得很好，最近一个月的服务满意度相当高，这是大数据的功劳。


  　　但是，真味西施作为一个大数据应用场景，它的终极形态是什么？

  　　往平面延伸，追求更广阔的覆盖，最后就是新美大。


  　　往上游探索，追求对客户生活的深度介入，最后就是社区。


  　　呵呵，怕是会被大佬们打死！

  　　所以说，真味西施只能作为一个练兵场，在初期对技术进行总结提炼，指望用这个切进市场，完全是异想天开。


  　　小五哥一直都很清醒，但是看到问题所在，并不意味着就有能力解决，暂时他是没辙。


  　　然而，杨名隆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将两个点连到一起，照亮了他的脑海。


  　　这里面有一个机会……


  　　这些要素是可以联系在一起的……


  　　只缺一个关键点！


  　　究竟在哪？！

  　　一夜思考，仍旧差一点没能捋顺，然而时间不等人，方小武必须得出发了。


  　　女人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要穿什么，方小武暂时放下难题，洗完澡先下楼。


  　　小区外面停着一溜常规意义上的豪车，都是朋友们开来的，今天他们打算组团去给方小武助威。


  　　成池、成以航、瑶姐，这都不用说，小璐和程璟没来，她俩向来回避苏野刘怜怜出现的地方。


  　　魏锋、赵子刚带着一大票极速联盟的铁杆，其中一大半不认识，另外一小半是莺莺燕燕。


  　　大陌总特别忙，昨天就打过招呼说不会来，以她的性格，就算不忙也不见得愿意凑这种热闹。


  　　金融系来了十几号人四辆车，左哲圣领头，韩希夷跟在其中，特别难得。


  　　周正两口子带着胖蛋已经提前出发，他们会陪胖蛋在NJ玩一天，待会直接去现场。


  　　难得一见的特殊嘉宾是二哈，一看到方小武就冲他龇牙，然后绕过他就往小区里走，她要上去见刘怜怜。


  　　林林总总，加一块至少50人，十几辆车。


  　　幸好他们没把超跑开出来嘚瑟，基本就是Q7、X6、750i之类的，虽然车队依然很扎眼，但总算没那么夸张。


  　　一人聊两句，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终于闹哄哄的上车出发。


  　　能来的同学都是玩得比较好的，看到这一幕，个个咋舌。


  　　“哇！大师兄在社会上也这么有面子？”


  　　“就说是啊！云城的富二代是不是来全了？”


  　　“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没发现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么？”


  　　震惊之余，大家又开始担心方小武的挑战。


  　　“晕啊，搞出这么大场面，万一大师兄……”


  　　“现在的场面也叫大？等会直播时你再看！”


  　　“我有点慌……大师兄要是真走不出来怎么办？蜂巢迷宫的难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金融系同学的想法，基本上能够代表小五哥一大半的粉丝。


  　　这些人比方小武更承受不起失败，或者说，他们承受不起神话破灭的那种感觉，那会比自己的失败更令他们难堪。


  　　网上，舆论已经开始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方小武的微博下面，到处都是担忧、祈祷、为失败所准备的提前安慰。


  　　小虎牙生怕方小武疲惫，主动要求开车，黄煌坐在副驾驶摆弄手机，时不时就惊呼一声。


  　　“师傅，好像没几个人看好你哎！”


  　　“师傅，你的粉丝预测你会在8个小时的艰苦奋斗后，走出迷宫！”


  　　“师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咱们班有人开盘赌Q币！”


  　　方小武嫌她闹，懒洋洋道：“你倒是不记仇……”


  　　“对哈！”黄煌猛然反应过来，一甩头，“别和我说话！生你气呢！”


  　　上次温泉旅行的时候，方小武答应送她一台肾8来着，结果手机上市太晚，方小武不但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一直都没怎么联系她，于是就被记恨了。


  　　虽然刘怜怜替方小武补给她割肾三件套以及N顿大餐，但是堂堂哈总，岂是金钱所能收买的？


  　　说记仇，就记仇！

  　　车队6点多出发，8点半开到NJ，直奔博览中心。


  　　蜂巢迷宫的道具是现成的，直接搭建在场馆外面的小广场上，此刻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一行人从停车场出来，立即被震得目瞪口呆，哪怕见惯大场面的成池等人都不例外。


  　　“晕！小五你真是哥啊……一个小挑战，硬生生被你搞成选美？！”


  　　没错，几百上千个热情观众，八成是妹子，八成的八成花枝招展，1月份的大冷天，八成的八成的八成在大衣里面穿着裙子！


  　　黑丝白丝灰丝……丝袜绝对不是个别，那种女学生的毛线袜也不在少数，裹得像熊宝宝似的姑娘反而是个别。


  　　俩字儿足以形容——壮观！

  　　都是江湖上混惯的社会大哥，同志们贼有默契的往两边散开，带着一脸“我不认识他”远去，将小五哥暴露在粉丝团面前。


  　　请问，被好几百个妹子齐刷刷的扭头、直勾勾的盯着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腿麻！


  　　小五哥下意识的扭头，傅盈月有事没来，此时此刻，能够依靠的只有苏野和刘怜怜……二哈或许也算半个。


  　　结果可倒好，一眼没照顾到，俩妞已经牵着二哈——或者是被二哈牵着——狂奔出二十多米了！

  　　没等被背叛的愤怒涌上来，人群里不知道是哪个妹子尖叫起来：“啊！方小武！”


  　　“啊啊啊啊啊！”


  　　尖叫地狱……降临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要抓住！

  　　现场极度嘈杂混乱，数不清的妹子举着手机冲过来，各种尖叫混成高频噪音，根本听不清她们在喊什么。


  　　呃，也不是完全听不清，小五哥敏锐的从中捕捉到几句“好帅”。


  　　妹子，有眼光！


  　　那帮损友不靠谱，节目组还是靠谱的，整个迷宫围着一圈防护栏，一直延伸到场馆前，没等妹子们冲过来，小五哥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包围下走进通道，成功避免被擒抱、绊摔、搜身的素质三连。


  　　简易的栅栏防君子不防小人，不过今天节目组和展馆保安几乎是倾巢而出，妹子们只能一边尖叫着一边高举手机，没法杀到小五哥身边。


  　　既然如此，明星五当然乐于表现出他的温柔优雅大方亲切暖，一路走过去，微笑时时刻刻挂在脸上，没开口说话，但目光总是在表达着惊喜和谢意。


  　　每一次他和妹子对视，就会飙起一片海豚音，最少都在C#6。


  　　展馆的保安见多识广，帮N多明星架过人墙，可是看到这阵势，仍旧忍不住咋舌。


  　　“我去！上回千玺他们来录节目也就这阵势吧？”


  　　“搞不懂……之为啥啊？！”


  　　“谁说不是！不就上过两期最强大脑么？看不明白现在的孩子！”


  　　别说他们看不懂，王培军都有点懵逼。


  　　“老王，你请的演员？”


  　　“没啊！”王导拨浪鼓似的摇头，赌咒发誓，“我什么都没干！”


  　　“嘶……”


  　　大王总发出一声蛋疼似的声音，满脸骇然，喃喃自语。


  　　“没道理啊？不应该啊……这些狂粉哪来的都是？”


  　　王导狐疑的摸着下巴，接道：“没什么组织性，不像是请来的职业粉头啊……”


  　　作为娱乐圈链条的上游，王总和王导对圈子里的很多东西都特别了解，比如说，有些流量明星在出席重要活动时，经常会花钱买职业粉来营造声势，配合之后的买热搜、买水军一套三连，制造一种实红假象。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职业粉头，经常举着灯牌冲在第一线，煽动气氛、组织散粉、高呼口号，往往能用几十个人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但是今天这状况，太奇葩。


  　　粉丝们沿着防护栏排出去两大溜，寥寥两三个灯牌分散在几十米距离上，疑似粉头的几个妹子声嘶力竭的喊着，却被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粉头往常看起来特别浮夸的演技，此刻，在旁人的对比下，却是那么矜持，一点都不狂热。


  　　哎！你们这样，回去要被扣钱的！


  　　王导突然伸手一指拐角开阔地带：“王总你看，那些女生是不是前一阵跟拍何公子的？”


  　　王总扭头望过去，只见那里挤着一堆挎着大炮的女粉丝，单反镜头个个上2万，正噼里啪啦拍个不停，顿时又是一惊。


  　　“哟！还真是！方小武没少花钱啊？”


  　　“呵呵，那些粉丝估计至少一半是买来的吧？看不出来，他还挺舍得花钱……”


  　　王总冷笑一声，随口问道：“他家干嘛的？”


  　　“普通工薪阶层，他不是刚出名，以前所有的采访都是这么说的。”


  　　王导说到一半，摇摇头：“现在看来，他同学可能没说实话。只看今天来的那些车，就不可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


  　　王总恍然大悟的点头：“怪不得这么难搞，我就说么，一个大一新生，哪怕是院士的口头学生，也不至于这么傲啊……原来是家里有底子……”


  　　小五哥就是没听到，要是听到的话，老大一个白眼翻过去。


  　　其实真不怪他们误会，按照正常情况判断，归国四子再加上屠夫三小只，就是国内流量鲜肉的顶峰，粉丝的狂热度亦不过如此。


  　　可是他们已经成名多久？


  　　粉丝基础是经过多少考验才打下来的？

  　　方小武凭什么？

  　　就凭一张脸加两期节目？

  　　根本不可能的好么！


  　　自认为已经看清楚真相的王总冷笑一声，悠然道：“好事啊！他好名，那就更需要咱们，晚上跟他好好谈谈，开诚布公，彼此配合，对谁都好嘛！”


  　　逻辑完全没毛病，王导心悦诚服的点头。


  　　然而，他们完全想不到，当他们问出“凭什么”的时候，答案根本就不讲逻辑。


  　　到底凭什么有这么多狂热粉？


  　　确实不是单纯的颜值，这玩意有点虚，因为审美差异客观存在，不可能所有人都认为方小武好看到不行。


  　　但是，请了解一下“魅力”，这东西是横扫的。


  　　领一个南非妹子来，她看到方小武，照样会觉得帅！


  　　再加上自带的基础好感，偌大一个故都，凑出几百号70+好感度的狂粉，特意赶过来看看真人，很稀奇么？


  　　当然，现场观众也不都是小五哥的粉丝，路人占三分之一，甚至有些干脆就是黑。


  　　方华开着直播，顶着【刹那芳华弹指红颜老】的文青ID，跟他的老观众们悄悄吐酸水。


  　　“兄弟们兄弟们，老那我虽然始终没逮到丫的918，但也算是一路见证着丫从小网红蹿成大网红，你们说句良心话，老那我比丫差在哪？为啥我就不红呢？麻蛋，直播都抢不到前排！”


  　　【我是我的谁】一针见血：“没啥大差距，就是心里差点B数。”


  　　茫茫多的鱼丸开始刷屏，善良的水友们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安慰，普遍送上“6”和“66”。


  　　方华刚要怒，一见到鱼丸，马上喜笑颜开：“谢谢兄弟们！鱼丸宝剑象拔蚌抓紧走起，待会哥给你们表演现场撬粉撩妹！”


  　　和方华状态差不多的主播还有好多，一个个举着自拍杆，分散在四处或者聚在一块，插科打诨，耍宝卖乖。


  　　一大早赶来此处的主播，自然是做过详细功课的，在他们的科普和助推之下，越来越多的观众了解到这项挑战的难度，并被勾起兴趣。


  　　至于挑战过程的枯燥，原本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看看现场这么多好看的小姐姐小哥哥，好像又不再是问题。


  　　就在方小武和节目组确认规则、做挑战准备的时候，主播们已经和群众打成一片，热闹得就像过节。


  　　巨大的意外惊喜，又反过来吸引到越来越多的观众，直播间的观看人数飞快的突破百万、两百万、五百万……


  　　平台乐开花，接到汇报的节目组同样乐开花，他们看着方小武，就像看着一个巨大的金矿，眼睛里闪着灿灿金光。


  　　别管粉丝是真是假，能带来热度的明星就是好鲜肉。


  　　一定要抓住！


  第五百四十三章 生人回避

  　　方华发现挤不进前线，就没追着方小武拍，鬼头鬼脑的凑到主播圈里去找人哈拉。


  　　今天来的主播，不乏带着官方身份的，比如虎牙的兜兜和逗鱼的轩子兔，零星的娱乐主播也都是熟面孔，咖位个个比他高。


  　　如此良机，自然要套套近乎，然而没过两分钟，前方发出一阵欢呼——方小武已经穿戴好设备，踏进起吊机！

  　　“我靠！要不要这么慌啊？”


  　　方华懵逼一瞬间，撒丫子就往迷宫跑，其余的主播也是一样，谁都没准备，一片兵荒马乱。


  　　水友们一边嘲笑着慌如狗的主播，一边啧啧称奇。


  　　“这哥们有点意思，真干脆！”


  　　“根本不哔哔，上去就是干！有点黑转粉了~~”


  　　“我去，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就开始了？”


  　　“指路：385257可以回放，小五哥刚才嗷嗷帅！”


  　　看到过程的男观众们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那么股子气势。


  　　方小武见到摄像导演，一句废话都没有，握完手就直接道：“咱们开始吧。”


  　　把李导弄一愣：“王总还在上面，不先聊聊么？”


  　　“规则很清晰，我没疑问。”


  　　话说到一半，方小武回头看一眼场馆楼上，含义颇深的对李导笑笑。


  　　“如果我能走出来，再聊不迟。”


  　　李导觉得有点草率，造势方面可能不够强烈，但又没法拦着，只得让工作人员给方小武穿戴设备，然后自己走到一边去请示。


  　　王总当然不可能有意见，虽然他已经下楼，走到一半。


  　　于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看到，方小武沉默着张开双臂，任由工作人员在身上固定Gopro。


  　　雷厉风行，却又沉稳淡定，这一幕，有点帅。


  　　2分钟不到，方小武就和工作人员一同踏上起吊机，被吊到迷宫正中心。


  　　三位队长，水哥云哥王风再加上月半，原本正在对面吃早餐，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缓缓沉下去的背影。


  　　水哥目瞪口呆：“小五这就上了？”


  　　云哥更懵：“我还没嘱咐他呢……你说我从帝都折腾过来，干嘛来了？”


  　　李导捂着半边耳朵，挡着侧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无奈耸肩：“这小子就没听话过……以后你们慢慢处吧！”


  　　月半突然对水哥叹气：“高手的共同点就是自信，你们是一路人，继科也这样。”


  　　水哥赶紧摆手：“不敢和帝国の绝凶虎相提并论。”


  　　这中二的外号！流传得是真广……


  　　闲话说完，该干嘛还要接着干嘛。


  　　今天的挑战，节目组同样会在奸商网媒上同步直播，三位队长和月半都是主持，云哥还要以唯一成功通关者的身份守到最后，提供解说。


  　　由于蜂巢迷宫是全封闭的，要拍方小武，就只能在高处俯拍，而广场上的俯拍平台只有四个，都是临时搭出来的小吊台，队长们马上跟着节目组的摄像师，分别登上吊台。


  　　除他们以外，还有4个主播被批准上去直播。


  　　逗鱼虎牙各占一个，疼讯视频占一个，最后一个名额被名不经传的青果娱乐抢走——上去的是陌总手下的小网红。


  　　大冷天的，在外面声援不但没有意义，反而会影响到方小武挑战，所以几百名粉丝很快就散去，涌进附近的室内观看直播。


  　　整个广场上就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迷宫，四个拍摄台，以及萧瑟的北风。


  　　蜂巢迷宫的规则并不复杂，但是，仍旧有茫茫多的观众没太听懂。


  　　总计127个房间，420扇房门，840个门把手。


  　　整个迷宫里，有四个角落，放置着4块令牌，选手要将令牌找到，然后走出迷宫，并在沙盘上画出最短路线，并且标记4块令牌的位置，才算挑战成功。


  　　难点在哪？


  　　两个通向外面的出口，构成一条完整的路线，但起始位置是迷宫最中央。


  　　小五哥要先找到一条出口，再返回去，找到另一条出口。


  　　过程中，要记忆路线，更要找到散落在死胡同小角落里的4块令牌，令牌挂在某个房间的某个门把手上……总共840个门把手。


  　　期间，将遭遇茫茫多的陷阱。


  　　正确路线的门是全通的，死胡同的门是全锁的，但是围绕着正确路线，有数量相当多的干扰门，通往一个个死胡同。


  　　而且，这次的4块令牌，并没有放在鲍芸上次挑战的位置，而是全新的死角，比上次更加阴险的位置。


  　　包括迷宫的正确路线，也有大幅调整。


  　　鲍芸对着镜头感叹道：“这个项目，不仅要求极变态的记忆力，还需要极强的空间感，以及非常坚韧的心理素质。上一次，我差点耗尽体力，没能走出陷阱。而今天的迷宫，整体难度还要高于我的挑战，真的是难！”


  　　弹幕突然爆炸：“真的汉子，就是要迎男而上！”


  　　王风同样在感叹难度，并且不惜拿自身举例。


  　　“虽然我拿到过世界记忆大赛冠军，目前排名第一，但是仍旧无法完成这项挑战，那种长程记忆，和我的训练方向不符，我的脑力也坚持不下来。”


  　　言外之意，甘拜下风。


  　　说话的功夫，方小武已经出发，打开2点钟方向的第一扇门。


  　　由于是蒙着眼睛被吊进去的，小五哥根本无法分辨出发位置的方向，由于是六边形的蜂巢结构，所以根本没法应用右手法则。


  　　在外面的观众看来，方小武打开的是2点钟房门，因为迷宫上面有标记，指出南北方向，所以他们可以将六扇门简单的划分成123456号，分别对应着12点、2点、4点、6点、8点、10点，但是对于方小武而言，房间只有两种——


  　　进去过，没进去过。


  　　方向感？

  　　不存在的！


  　　水哥提起精神解说道：“出发点在正中心，在这里，方小武将面对第一个考验！”


  　　“六扇门，全部能够打开，门后是一个陷阱房间，陷阱有三扇门锁着，各自相邻的三扇门开着，构成一个六边形的无限循环。”


  　　在水哥旁边直播的是虎牙的兜兜，挺可爱的一个妹子，她的手机上弹幕汹涌澎湃，都是在猜方小武几分钟能走出这个无限循环陷阱。


  　　sjkfi：“妈哟，这七个房间能困住我一辈子……”


  　　张螂小强：“方小武半个小时差不多，敢来挑战，不会被第一关难住的！”


  　　绯色灬幻想：“哼！小五哥15分钟绝对能出来！”


  　　dawnset：“如果是我，10分钟最多。方小武的话，12分钟吧！”


  　　正激烈的辩论着，方小武已经伸手拧完所有门把手，然后果断退回出发点，再次打开一个陷阱房间。


  　　前后耗时15秒。


  　　第二次，似乎已经适应在蒙眼的情况下走路行动，他的速度又快一筹，10秒不到，就重新退回出发点。


  　　第三次，直接找到正确房间，压根就没有任何试探，从容至极的伸手直接摸向对面房门，抓着把手轻轻一拧，大步走进去的同时，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浅笑。


  　　弹幕顿时淹没手机屏幕。


  　　“嘤嘤嘤！小五哥好帅！”


  　　嘤嘤怪出击，生人回避！


  第五百四十四章 摧枯拉朽

  　　传说中的无限循环迷宫，在小五哥心里，清晰得如同苏野的车灯。


  　　六个死路房间说是无限循环，其实只要不懵逼，心里够冷静，很容易就能发现，陷阱房间里的三扇活动门，是相邻的。


  　　意味着什么？

  　　走中间呗！


  　　溜溜达达，散步似的，小五哥踏上正确路线。


  　　陷阱确实很多，但是说实话，只要记忆力够变态，那都不是事儿。


  　　小五哥直接就在脑海里三维建模，复原出所有走过的路径，以及房间的门结构，正确的门标红，错误的门标蓝，多简单！

  　　他是简单了，可是观众们看着他摧枯拉朽似的一路前进，步子大得几乎要扯到蛋，纷纷把眼睛瞪成鱼泡。


  　　“我去！这哥们不会是蝙蝠变的吧？”


  　　“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并没有这功能！”


  　　“卧槽！拉开门就进，都不带犹豫一下的，这货这么莽？！”


  　　“前面的你有病吧？这货这货的喊谁呢？小五哥有名字！”


  　　“不是，这时候你们还有闲心撕？！没人觉得方小武好变态么？”


  　　“变态+1……”


  　　弹幕上顿时被数字淹没，很快就+到10086。


  　　呈现在所有人眼前的这一幕，委实变态至极。


  　　方小武没什么太多掩饰的心思，今天原本就是要立威来着，藏着掖着的没意思。


  　　火力全开以后，他简直就是开挂在玩。


  　　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精神，能够让他保持方向感和空间感，恐怖的记忆力，让他可以清楚的记得每一扇经过的门。


  　　最最关键的是，蜂巢房间设计得很小，成年人完全可以张开双臂够到最远的对角，所以一伸手就可以确认方向。


  　　如此一来，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摸索每一个房间的门把手，探索到最后一个死胡同，然后原路返回。


  　　每一次拐上岔路，他都能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出发点，然后淡化岔路的记忆，保证正确路线上每个房间的清晰度。


  　　既不会错过令牌，又不至于消耗太多脑力，导致不必要的浪费。


  　　鲍芸震惊半天，评价道：“方小武的策略很好，但是有点冒险。以快速探索来保证主干记忆是理论上最好的通关办法，但是，这对体力和脑力的消耗非常之高，当初我是在一个小时左右放弃这种做法的，不然续航跟不上。”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深以为然，因为逻辑确实再正确不过。


  　　人类的身体和大脑都是有极限的，体内能量的快速消耗，一定会影响脑力的发挥，而再迷宫里，任何一次记忆模糊都是致命的。


  　　然后，方小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第8分钟的时候，找到第一块令牌。


  　　那是一个很恶心的角落，在正南方向最下面一个房间里，路上N多陷阱房间，但方小武就这么一个个的平趟而过，淡定的拿到令牌，然后没绕一点弯路的原路返回。


  　　芸哥有点尴尬，水哥远远的在另一个平台上拍着巴掌：“我去！这个真快！方小武怎么这么快？之前也是，玩什么都特别快，真可怕！”


  　　弹幕上茫茫多一片“五哥真快！可怕！”


  　　不知道多少观众因此笑歪了嘴。


  　　就连苏野和刘怜怜，也搂在一块笑得东倒西斜，小野猫甚至悄悄打字发上去：“真的特别快，亲测！姐妹们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刘怜怜笑得直喘粗气：“你……你这是上完房，就、就抽梯子啊……”


  　　二哈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悄悄扫过姐妹俩胸前，恨恨的嘀咕：“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多年闺蜜，刘怜怜愣是没搞懂她在发泄什么怨念，语义太复杂……


  　　一分钟不到，小五哥重新回到正确路径上的出发点，再次开始新的征途。


  　　没过多久，他就遇到路上第二个难关——三角死路循环。


  　　六个房间，构成两个房间级别的大三角，四个由干扰门构成的小三角，其中三个房间都是死路，极度相似，距离正确路径很远，整个陷阱，又叫“鬼打墙”。


  　　要过这个区域，必须要记住自己走过几步路，以及来时房间的位置和特征。


  　　芸哥正对着镜头科普难度，眼角余光一瞟，只见方小武已经转完尽头死路的所有门把手。


  　　解答两个观众的问题，再一瞟，诶？人呢？！

  　　瞳孔瞬间放大，赶紧眯起眼睛掩饰一下，尴尬道：“哎？方小武出来了……”


  　　成池他们收看的正好是兜兜的直播，金毛犬赵子刚狐疑问道：“这货是哪请的主持？怎么这么能邪乎？没看出来哪难！”


  　　满满的槽点，让魏锋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不过，赵子刚的想法，还真就能够代表相当一部分的观众。


  　　什么鬼哦？

  　　这么难那么难的，方小武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小五哥表现得过于轻松，反倒让他们诞生一种错觉——我上我也行。


  　　没办法，华夏太大，心里没点B数的人自然就特别多，像上次鲍芸挑战过迷宫后，贴吧微博上茫茫多的嘴炮侠说什么“破项目根本没有说的那么难”、“真心不难，我就是排不上队”、“其实就是节目组故弄玄虚”。


  　　对于这种智障，唯有用绝对的实力让他们闭嘴。


  　　方小武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通过鬼打墙以后，脚步丝毫不停，又探向新的方向。


  　　14分钟，冲进梯形思路。


  　　16分钟，踏入相似大三角区。


  　　20分钟，突破菱形双交叉循环，拿到第二块令牌。


  　　22分钟，找到迷宫第一个出口，然后原路返回。


  　　25分钟，回到中心点，然后马不停蹄，推开死路蜂巢和路径蜂巢的大门。


  　　一路摧枯拉朽！

  　　吊台上，主持们已经停止解说，根本跟不上！

  　　每到一个陷阱，刚刚按照组织好的语言点明陷阱难度，费力巴拉的解说一通，没等所有观众都听明白呢，丫出来了！

  　　各大直播间里，水友们的讨论热情正在急剧下降，长篇大论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666”、“秀秀秀”。


  　　时不时的，就有看到心潮澎湃激动万分的土豪扔出几个火箭，不清屏根本都看不到画面。


  　　主播们喜笑颜开。


  　　场馆二楼，王总面沉如水。


  第五百四十五章 炮口转移

  　　看着方小武在迷宫里横冲直撞，王培军的脸色突然很难看。


  　　旁边的王导就不一样，手舞足蹈，兴奋得满脸通红。


  　　“领导，您看看网上这热度！下周的节目，收视率肯定还要跳涨！”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王总看着沉默坚硬的方小武，心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问题出在哪？

  　　我是希望他挑战成功的啊……


  　　双赢的结果，为什么会心惊肉跳？！

  　　王总百思不得其解，那种心悸的感觉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只留下一片沉默。


  　　广场上，队长们也开始沉默。


  　　到该解说的时候，往往只是嗯嗯啊啊的感叹一番，应付得极其随意，让几个打算沾点光的主播无可奈何。


  　　又过去几分钟，当方小武没走错一步的从毒蛇陷阱里出来时，兜兜无心的一句玩笑，让队长们彻底坐不住了。


  　　“晕啊！方小武真厉害！提前背过地图也走不到这么快吧？”


  　　一道闪电划过鲍芸的脑海，让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随便瞄一眼屏幕，只见弹幕里茫茫多的吐槽。


  　　“开挂了吧？”


  　　“有点假……”


  　　“最强演员第五季？”


  　　我靠！应对不好，又是一场老大的信任危机！

  　　鲍芸一点不敢怠慢，赶紧解释道：“背地图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不是说不可以提前背地图，但是这个项目，背地图是没有意义的！”


  　　兜兜精神一震：“哦？芸哥您觉得这个项目没有作弊的余地，可以这么理解么？”


  　　鲍芸严肃点头：“对，其实大家想想就知道，蒙着眼睛，然后你要把所有房间都探索一遍，以免遗漏令牌，你知道正确路线又如何？还是要自己走出来的是吧？迷失在里面，不会因为你记得二维平面的地图，就能找回方向感和位置信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真有地图，总会有点用的吧？”兜兜读出屏幕上的问题，说不好是想给个机会让鲍芸解释清楚，亦或者是单纯的锲而不舍。


  　　鲍芸沉吟片刻，字斟句酌道：“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假如真的有提前准备，别的项目或许可以大幅降低挑战难度，蜂巢却不会。”


  　　“就这么说吧，当时我挑战的难度分数是10分，提前背一下地图，难度仍旧是10分。”


  　　兜兜掩住嘴：“一点区别都没有？”


  　　鲍芸困惑挠头：“区别肯定有……但是原版规则是远远溢出10分的，知道地图仍旧是10分难度。”


  　　“这个没法精确量化，反正我个人觉得，背过地图仍旧是极限挑战，整个迷宫的难度就不在路线上，而是在于蒙眼。”


  　　“之前有几个国外脑王挑战过我那版，他们就相当于提前知道地图，可是仍旧没能走出来，更不要说是以这么快的速度来挑战。”


  　　“项目设计者也不是没做过，他们拿着地图睁着眼睛走，一个多小时都没出来，而且死活找不到第三、第四块令牌。”


  　　解释得很清楚，大部分观众表示可以接受，但仍有小部分观众根本不买账。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这么快就是演的，绝对不可能！其中必有猫腻！”


  　　任何大场面都不乏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搅屎棍，这次只是格外多而已。


  　　一方面是因为方小武拥有相当广泛而坚定的黑子，另一方面，最强大脑节目组并不是没有前科，大众信任度本来就不算高。


  　　不知不觉间，节目组又一次迎来信任危机。


  　　甚至，不少观众将何公子一并拉下水。


  　　“还有那个何什么，那场直通的层叠消融简直搞笑！”


  　　“没毛病！老铁！先是方小武主动挑选一个他不擅长的项目，让开地方，然后何公子上场完成大秀！”


  　　“了解一下比赛过程就知道有多假，第一关第二关比人家慢N秒，等到题目难度上来，大公子还是匀速解题，反过来领先人家曹小哥，把观众都当智障呢！”


  　　“说起来方小武挺可怜啊，同样都是靠脸，明明长得比何公子帅，却要让路给何公子拿到第一个直通，啧啧……”


  　　“我去！你们说的真的假的？”


  　　“哥们，重新去看看第一期节目，再看看现在，哪怕背过地图，一般学霸能走得这么顺？方小武的观察力绝对是弱项，空间记忆力超强！为啥当初不选A房间？”


  　　“靠！这节目组为了捧鲜肉有点不要脸啊！俩关系户要包圆热搜的节奏？”


  　　“其实方小武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最起码这个项目足够证明自家，何公子就……emmm~”


  　　正在保姆车里赶场顺便看直播的何公子满脸懵逼，MMP，这都能扯上我？！


  　　你们有毒吧？！


  　　铁青着脸，回头问经纪人：“咱们的水军呢？”


  　　“在里面……”经纪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眼色，回话吞吞吐吐，“就是……观众太多，有点带不动节奏……”


  　　何公子鼻孔急速放大，重重的吸气喷气。


  　　“该不会是方小武请的水军在故意拉我下水吧？”


  　　“不应该啊……”


  　　经纪人直挠头：“方舟子又不是咱们请的，咱家水军就是炒热度的时候顺手踩他两脚而已，都是正常操作，真有账也算不到咱们头上……”


  　　何公子想想也是，他又没故意挑事，真的就只是顺路踩一捧一而已，应该不至于招来什么反击。


  　　“要不……咱们问问王总？”经纪人试探着问。


  　　何公子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瞬间分清楚轻重，摆摆手：“不用，撤出来维护微博吧！”


  　　听到这话，坐在后面的小助理悄悄松口气，跟同事对视一眼，各自庆幸。


  　　说起来有点丢人，但真的是……打不过啊！

  　　方小武的粉丝是什么战斗力？


  　　短短一星期，现在连粉丝名称都有了——武萌！

  　　就这样，暗戳戳踩方小武捧何公子的水军们迅速撤离，然后局势一边倒的倾向于捧方小武踩何公子。


  　　踩着踩着，大众还是不怎么相信节目组的节操，甚至不乏有人认为方小武绝对背过地图，但是，绝大多数观众都已经开始承认方小武的实力。


  　　就像鲍芸说的那样，这项目，哪怕想搞鬼都得先有200+的智商，不然还是洗洗睡吧。


  　　只要确实有实力，9.9分和10分难度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一样跪着看人家秀！


  　　于是，在方小武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人民群众的炮口突然对准节目组和赌王公子，莫名其妙的掀起一波吐槽黑潮。


  　　到他身上，则画风突变。


  　　“老公请正面夯莪！”


  　　“半张侧脸，一眼千年……”


  　　“无论是站着看躺着看跪着看，我五都是辣么帅！”


  　　“不行了不行了，施乐施乐施乐！”


  　　男女之间，泾渭分明，互不干扰，友爱和谐。


  　　直到方小武推开出口的房门，高高举起右拳。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一身傲骨谁复知？


  　　早在5分钟前，在附近建筑物内避寒的粉丝们就再次涌过来，压抑着兴奋和激动，翘首等在广场前。


  　　情绪酝酿得越久，爆发出来的威力便越惊人。


  　　原本，她们已经组织好，决定要喊出她们临时准备好的应援口号，但是，当方小武大步踏出迷宫，一把摘下眼罩，高高举起右拳，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时，迷妹们全疯了。


  　　口号是什么？

  　　叫就是了！


  　　“啊啊啊啊啊！！！”


  　　刺破云霄的尖叫勃然爆发，很多人哪怕早有准备，都被吓得直缩脖子！


  　　砰！

  　　兜兜直播间的观众先是被魔音灌脑，紧接着伴随一声巨响，只见屏幕一黑，好半天才听到兜兜心疼兮兮的道歉。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手机吓掉了……呜呜，我的爱妃啊，屏幕驾崩了！”


  　　一个哥们酸溜溜的吐槽：“少来！明明你自己叫得最响，说什么吓的……当我们听不出来你的声音？”


  　　观众老爷们本来很想强烈谴责她的立场不坚定，但是只要同时开着复数直播间的童鞋，都能发现，几乎所有的直拍视频都在剧烈晃动。


  　　统统惊着了！

  　　一个妞发出未受训练的高频海豚音，那叫折磨，三百个妞发出撕心裂肺级别的尖叫，那特么是九环法术女妖之嚎！


  　　队长们匆匆往出口赶去，为保持风度，谁都不好意思去捂耳朵，个个表情僵硬脸色扭曲。


  　　“妈哟……好吓人！”


  　　哪怕近在咫尺，王风都得喊出来才能让水哥听见。


  　　水哥点点头，然后感慨万分的摇摇头：“牛逼！”


  　　牛逼的小五哥，此刻其实是懵逼的。


  　　之前就强调过，那道防护栏防君子不防小人，之前大家比较克制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此刻女妖们过于激动，防护栏一捅即破，巨大的压力伴随着她们的冲刺虎扑，汹涌而来。


  　　哎哟，别抓别抓，往哪下手呢？


  　　大冷天的，小五哥瞬间吓出一身白毛汗。


  　　他倒不是怕验货，关键问题是，这么多摄像机拍着，真心出不起二十八的大名。


  　　关键时刻，节目组临时加派的保安小哥显出英雄本色，组成人墙拦在前面，痛并幸福着。


  　　现场最大的是摄影导演李导，王总他们正在外面琢磨怎么挤过来。


  　　李导赶紧小声嘱咐方小武：“小五，别动别笑别说话！别再刺激她们！”


  　　你就干脆说别浪别撩呗！


  　　小五哥心下了然，点点头，表情平静的走向答题板。


  　　金色的阳光下，少年怎么看都好看。


  　　哪怕穿着一件更注重保暖而非外形的羽绒服，但小虎牙置购的羽绒服是骚包的纯白色，配上微微抿着嘴的表情，禁欲气息爆表。


  　　粉丝们刚刚换口气，正因为缺氧而大脑眩晕，再看到这一幕，顿时再次撕心裂肺的嚎起来。


  　　“方小武！”


  　　“小五哥！”


  　　“武神！”


  　　基本全是短字节。


  　　呃，好歹比刚才的啊啊啊强些……


  　　看着这一幕，直播间里观众们有三分之一直接退房，受不住这种刺激。


  　　剩下的妹子们又激动又嫉妒，恨不得从手机里钻过去，亲眼看看“真正的神颜”小五哥，呼吸同一片空气……


  　　“真正的神颜”是现场女粉们传出来的，信誓旦旦的表示，无妆纯素颜，帅到炸裂。


  　　至于挑战……女粉才不在乎！

  　　但是，小五哥得在乎。


  　　队长们好不容易冲过来，蒋老师今天有事没来，水哥当仁不让的接过主持重担。


  　　“小五，恭喜你！非常非常惊人的表现，你吓到我了……芸哥，计时多少时间？”


  　　“也吓到我了！哇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鲍芸很有气度，即使自己的记录被打破并大幅刷新，笑容仍旧真诚。


  　　“我们来看看方小武挑战这个10分难度的项目究竟用时多久……49分钟53秒！”


  　　话音落地，现场又是一阵高亢的欢呼。


  　　李导递过来一个话筒，方小武接过来，却没有立即说话，礼貌的看着三位队长。


  　　等声浪稍微弱下来，王风接口道：“小五，你的挑战还没有全部完成，现在你需要在题板上标记出4块令牌的位置，并且复原正确路径。”


  　　“怎么样，有信心么？”月半兴奋的问。


  　　“尽力吧……”方小武摊开手，皮皮的一笑。


  　　话音一落，周围立即掀起一片哄笑声。


  　　尽力哥这个梗，目前已经是节目的一大特色，虽然只播出两期，但影响力显然不能这么算。


  　　大家都知道方小武从来不会正面回应类似问题，不打鸡血不起高调，虽然不乏有观众认为他太装，但是喜欢这风格的人也不少，又是一大“撕点”。


  　　月半其实不太会主持，此刻灵光一闪，突然问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


  　　“小五，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总是回避这个，总是回答尽力呢？”


  　　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方小武看着不远处一张张期待的面孔，来自于一个以往他最不屑的群体，此刻却给予他无穷的信任，涌到嘴边的套路顿时缩了回去。


  　　稍一沉吟，他对着七八台摄像机、十来台单反、几百台手机，诚恳的笑笑。


  　　然后举起右手食指，指着脸侧打两个圈。


  　　“在真正证明自己以前，我说什么都没意义，大家喜欢或者讨厌的，只是这张脸。多做，少说，就是我的答案。”


  　　有那么一个瞬间，空气突然安静。


  　　不知道大家是如何脑补的，有不少妹子突然捂住嘴，流下眼泪。


  　　但方小武想表达的东西，其实很朴素。


  　　我虽然对王导笑称“有我这张脸就能涨收视率”，可是在比赛过程中，我是严肃的。


  　　我和普通人并不一样，我的一分努力，可以换来十倍回报，但我并没有抱着金手指睡大觉。


  　　我的所有成就，都倾注了十二分的努力。


  　　天赋也好，爹也好，甚至外挂也好，代表的是高起点+高上限，权重不同，本质一样。


  　　但是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决定因素永远是付出的努力。


  　　荒废天赋的大有人在，浪费背景的亦不稀奇，我没有对不起上天给我的机遇，我可以堂堂正正的赢，所以我沉默安静，不炒不闹不造人设，只等一个机会。


  　　向使当初言便满，一身傲骨谁复知？


  第五百四十七章 违约金


  　　之前摧枯拉朽的趟平迷宫，都不如这句话更能令人动容。


  　　这是小五哥在节目里第一次如此认真，印证着曾经的沉默低调，此刻一句“多做、少说”，完美诠释出他的骄傲，前期的神秘，尽数在此刻转化为光。


  　　不得不佩服粉丝们的感情之充沛，就这么一瞬间，好多人因之泪崩。


  　　弹幕里出现茫茫多的表白。


  　　“小五哥，永远爱你！”


  　　“武萌永在，我武飞扬！”


  　　简简单单的中二口号，代表的是大幅上涨的好感度，不需要打开面板查看就可以肯定，好感度附表里的名额一定是在暴涨。


  　　其实吸粉这件事并不是方小武的目标，来挑战蜂巢迷宫，系统却连一个任务都没生成，可见他对整件事都没有太多重视，更不要说附带的粉丝。


  　　不过，真正面对这个场景，看着好多年轻女孩子为自己流泪、欢呼，方小武莫名的心生触动。


  　　之前中断的灵感，突然微微一跳。


  　　这些愚昧但可爱的粉丝，或许可以承载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


  　　是什么呢？


  　　思考只持续两秒时间，就被水哥打断。


  　　沉默一阵，水哥突然喟叹道：“看来你很烦恼，太帅导致人们不能正确认识你的实力，你被低估得太严重。”


  　　“不对，我没什么烦恼。”


  　　小五哥摇摇头，在大家的迷茫中展颜一笑。


  　　“好看是一种幸福，因此而烦恼未免太矫情。脸是我的，实力同样是我的，大家喜欢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那你……”


  　　芸哥结结巴巴的话都不会说了，这是什么逻辑？


  　　刚刚你明明看起来好忧桑！

  　　“因为这是一个脑力节目。”


  　　小五哥现在一点都不忧桑，回应得特别认真。


  　　“在竞赛中尽可能的展现实力，才是对节目组、对观众，最大的尊重。想耍帅，我干嘛不去参加选秀？”


  　　哗！

  　　掌声雷鸣般的响起，夹杂着阵阵高呼。


  　　“小五哥，说得好！”


  　　“武神你最棒！”


  　　二哈压在刘怜怜身上，吭哧吭哧的笑着：“你老公的套路简直深不见底……”


  　　刘怜怜拍她一下，嗔道：“别瞎说，这次他是认真的。”


  　　苏野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他一直在克制着表演欲望，你根本就不知道他骚起来有多浪！”


  　　二哈有点懵，半年不见，便宜师傅又进化啦？！


  　　克制之下都这么浪，难道浪功已经修炼到举手抬足之间影响天地法则的至浪境界？

  　　高三时，他明明只有浪之力三段的实力啊！


  　　胡思乱想的二哈不相信方小武是真诚的，尤其在看到接下来的弹幕以后，愈发的不信。


  　　“emmm~~想耍帅的虽然没去参加选秀，但是参加了《我们结婚吧》！”


  　　“方小武人不错，不过光你尊重观众有什么用，节目组又不尊重！”


  　　“我们结婚了又是什么鬼？”


  　　“耍帅公子的新节目，了解一下？”


  　　“不看！坚决抵制！除非他接下来正面PK方小武，输赢我都敬他是条汉子。”


  　　“那你有得等了，我估计他不敢。晋级赛都得让方小武让路才能拿到直通，有没有黑幕都不好说，还PK？”


  　　何公子顿时一口老血喷出来，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还带追着骂的？！

  　　监控舆论的节目组员工同样十分蛋疼，今天的弹幕怎么这么奇怪呢？为什么一个劲的带我们的节奏？

  　　云城，陌紫妍坐在办公椅里，放松的抱着双臂，懒洋洋看着电脑屏幕，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对于方小武去参加比赛这件事，她从来都没表现出特别的关注，但是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她眼中。


  　　方舟子背后站着谁，节目组在搞什么鬼，还有谁在里面浑水摸鱼，方小武都不清楚，她清楚。


  　　方小武不在乎，她在乎。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但是有些东西，说出来则落了下乘，不如闷头去做。


  　　当然，怎么做是一个很考验智慧的事情。


  　　没人能完全了解现在的方小武，但是要选出一个最了解他的，那么必然是陌紫妍。


  　　感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高度。


  　　当方小武在微博上宣布要挑战蜂巢迷宫时，大陌总知道，小男生的反击要开始了。


  　　她帮不上别的忙，引导一下舆论，跟某些人拼拼钱拼拼人，完全轻松愉快。


  　　今天，直播间、视频网站、微博、豆瓣、知乎……都是战场。


  　　在方小武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下，所有的铺垫工作都已经做好，只等他做出选择。


  　　陌紫妍觉得，她猜测的结果至少有八成可能对，无非就是方式的区别而已。


  　　激烈点，还是更激烈点？！

  　　……


  　　答题板前，例行的废话已经说得差不多，终于拖延到王总他们挤进现场。


  　　芸哥当机立断：“小五，请完成最后一步，复原地图！”


  　　方小武接过笔，毫不迟疑的在平面图上画线。


  　　从入口到出口，再到四块令牌的房间，一气呵成。


  　　王总指挥员工抬来另一块答题板，亲自揭开贴膜，在摄影机的鉴证下，队长们仔细对比着两块题板，整整一分钟过后，三位队长同时开始鼓掌！

  　　“恭喜你，方小武，答案完全正确！”


  　　“恭喜恭喜！非常漂亮的挑战！”


  　　鲍芸额外感叹一句，语气特别真诚：“在这个项目上，我从不敢自称世界第一，但是我敢说，你肯定是无可超越的世界第一，祝贺你，你将会震撼整个世界！”


  　　寂静瞬间，四周的观众们突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妹子们不歇气的释放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妖之嚎。


  　　早有准备的员工，适时送上另外一块泡沫板，上面只有一行数字，1000000，单位是元。


  　　王总接过“大支票”，笑容满面的与方小武握手，恭喜个不停，然后面对摄影机，郑重宣布：“小五，恭喜你挑战成功，按照规则，你将得到节目组提供的100万胜利奖金！”


  　　队长员工们哗啦啦的鼓掌，粉丝们更是将手都拍红了。


  　　大家都期盼的望着方小武，等着他接过百万巨款，更想看到他的反应。


  　　直播间里，刚刚消停一点的弹幕又开始抒发羡慕嫉妒恨。


  　　一百万，对于任何普通人家而言，都是一笔巨款。


  　　“谢谢！”


  　　万众瞩目中，小五哥郑重的接过“支票”，仔细端详一阵，然后在一片欢呼中，又重新奉还给王总。


  　　王培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小五，你这是？”


  　　“违约金。”


  　　方小武轻飘飘扔出炸弹，全然不管有多少人被炸得失声。


  　　“学业繁忙，我准备退赛。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到此为止。”


  　　之前的不妙预感，居然以这样一种形式变成现实，王总心里一片冰凉，愣在原地。


  　　不止是他，现场的所有人都茫然的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搞什么？！


  　　大佬都是如此任性的么？

  第五百四十八章 误会？！

  　　广场中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


  　　任凭他们怎么开脑洞，都想不到方小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退赛？

  　　为什么不要百万奖金？

  　　为什么不要奖金、不想继续比赛，又来挑战？


  　　为什么说“到此为止”？

  　　问题太多，冲击太大，一片茫然。


  　　直播间里，弹幕陡然一缓，随即以火山爆发般的姿态淹没屏幕。


  　　根本看不清，所以大家索性都关掉弹幕，紧紧盯住方小武。


  　　他们以为会有进一步的解释，然而并没有。


  　　小五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面向观众们深深一鞠躬，持续两秒，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下台，在云州朋友们的护卫下，飘然远去。


  　　粉丝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挤不进去，等完全清醒时，已经只能看到一抹背影。


  　　“小五哥！不要走！”


  　　徒劳的呼唤没能换来任何回应，一部分粉丝追向人群，另一部分则跨过栏杆，将王总等人紧紧围住，愤慨的要求着解释。


  　　保安和员工们左支右挡，摄像师们关掉机器，努力帮着忙，场面乱成一团。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追星族，整体素质比十年前进步太多，粉丝们情绪很激动，但行为没有太过激，所以保安们还能勉强维持住秩序。


  　　三位队长和月半努力解释着：“请不要激动！我们真的不知情！这是方小武的突然决定，我同样震惊！”


  　　“那节目组的负责人呢？你们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王总能给出什么解释？

  　　只好不断重复：“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和方小武再做进一步的沟通，请放心，我们稍后会对此做出解释的！”


  　　买账的人不多，王总一行人只能艰难的在人群里移动着，慢慢走向展馆。


  　　这一幕，被将近50台摄录设备拍下来，同步发送到各大网站。


  　　5分钟不到，就刷爆社交媒体。


  　　一路近乎麻木的回到场馆内部，王总终于知道刚才心里的不妙预感是因何而来了。


  　　方小武挑战迷宫的过程却是没有任何不对，但是……速度太快！


  　　这意味着什么？

  　　当时王总没想通，现在，他想通了。


  　　方小武是凭着真实实力来挑战的，速度如此之快，就意味着他的智力比预想中更强，强得多，正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如此出众的天才，会像普通少年一样，任人摆弄么？！


  　　王总不认为自己是在“摆弄”方小武，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糊弄是有的。


  　　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矛盾不至于激起太大的反弹，之前四季节目，早有先例。


  　　但是，谁能想到方小武会这么硬？！

  　　哪怕是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却仍旧不认为那是“错误”。


  　　做一个这么大规模的节目，要组织协调上百员工、上百选手，稍微有点高高在上，有错么？

  　　你不拿出实力来，我们怎么可能像对待水哥那样尊重你？怎么可能像对待赌神公子那样迁就你？


  　　现在你已经够资格和我们平等对话，有什么矛盾不能谈？


  　　非要掀桌子？！

  　　麻蛋！


  　　狼狈的挤进场馆，王总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通方小武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王总您好。”


  　　方小武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平静淡然，不卑不亢。


  　　王总默默叹口气，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对自己的恼恨：王培军啊王培军，枉你自称白手起家识人无数，怎么偏偏就错看了这么一个奇才！

  　　这想法肯定不对，要是真能通过一些小事就意识到自己惹不起一个外省少年，立即改掉行为、性格的惯性力量，那他就是另外一个妖孽。


  　　可能么？

  　　会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不甘心在作祟罢了。


  　　勉强收拾好心情，他努力缓和着关系：“小五，待遇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可以再谈嘛！你看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有任何想法，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王总拿出面对领导的热情，但方小武的反应仍旧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王总，我对您个人没有任何不满意，对节目组的做法同样可以理解。只不过，立场不同是没法谈的，何必勉强彼此？”


  　　王总一滞，竟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立场？！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19岁的少年跟我谈立场了？！

  　　然而还真就是这么回事，简直一针见血，而且表达方式既隐晦又清晰，语言艺术惊人的老练。


  　　如果方小武是用别的托词，他有一万种套路接下去，可是方小武赤裸裸的撕开表象，怎么接？

  　　王总毕竟是久居上位，一句“理解”，一个“立场”，让他马上真正明白，这次矛盾的根源是什么。


  　　是不可弥合的立场对立。


  　　节目组要的是热度，哪怕会导致方小武黑红黑红的，只要能红就好。


  　　可方小武志向远大，要的是干干净净，哪怕不红。


  　　节目组此前的种种做法，已经触犯方小武的底限，并且留下不少隐患。


  　　所以，方小武才要创造出这样一个机会，与之前的一切进行一次彻底的割裂！


  　　真正想清楚以后，王总反而更加难以置信了。


  　　方小武，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今社会，黑红的名人大佬简直不要太多的好么！


  　　堂而皇之在网上“诚征美女为我生孩子”的后宫大佬徐浪、在微博上“狂热爱霓虹一切”的精神太君公孙永浩、鼓吹“高利贷利国利民”的毛于是……


  　　黑红有什么不好？！


  　　都是钱的！


  　　想到钱，王总自觉找到突破口，赶紧劝道：“小五，别的先不说，过来把那奖金领走！退赛是退赛，奖金是奖金，怎么能混为一谈？再说，退赛根本不用赔违约金，你没仔细看合同吧？别的事，回头再说！”


  　　“我知道退赛不需要赔违约金。”


  　　方小武冷静的回道：“那100万，是赔给保密条例的。”


  　　“……”


  　　王总瞬间懵逼了，信息量太大，脑子一时间根本转不过来。


  　　听筒稍微离开耳侧，只听到几句悠悠低语，飘飘渺渺的传来。


  　　“如果风波到此为止便罢，假如还有针对我的抹黑，我倾向于说实话，到时候难免会有误伤。”


  　　“提前赔您一笔违约金，希望您不要误会我是在借机炒作。”


  　　误伤？！

  　　误会？！

  　　方小武，我草里打野！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一个大写加粗的惨字

  　　被挂断电话，王总脑门上迅速渗出冷汗，密密麻麻的站满阵地。


  　　这下事儿大了！


  　　方小武的意思很好理解——再有人喷我，我就实话实说。


  　　有什么实话？

  　　节目组提前给他漏题，石锤！


  　　原本以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丫敢爆料，等于是将自己也套进去，比三星都傻逼。


  　　结果现在……皮皮虾似的方小武跳出去了！

  　　就在10分钟之前！


  　　就在几百万双眼睛的见证下！


  　　好么，现在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三场比赛只有一场掺水，还有一个蜂巢迷宫像大山似的横在那，谁会觉得他是靠作弊拿到的直通名额？！


  　　就网上那几个为黑而黑的智障？！


  　　都不够方粉团一只手打的！


  　　原本还有100万的违约金做为最后的兜底，现在，被自己的奖金抵消了……


  　　麻蛋！


  　　方小武你特么不是要掀桌子，你是要砸老子饭碗啊！

  　　想想方小武爆料的后果，王总从后脑勺一直凉到尾巴根。


  　　换个人说什么，可能不会有太大影响。


  　　一来，他们没证据，本届只有两个人得到特殊优待，没别人什么事。


  　　二来，他们没热度，影响力有限，很容易压下去。


  　　三来，他们没死忠，不会有人疯狗似的咬着不放。


  　　王总太知道那些狂热女粉是什么作风了，可以肯定，只要方小武放出石锤，小姐姐们能把自家公司连带着奸商卫视喷成渣型，追着喷，换着花样喷，连续喷，没事就喷……


  　　然后，还有另外一个倒霉蛋要躺枪。


  　　那少爷更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要是真的惨死在这波输出下，导致整个娱乐圈发展战略全部泡汤，远景以后甭想再和三地的资本、明星合作了，甚至都有可能影响到卫视。


  　　哎妈呀，蛋疼……


  　　情况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朦朦胧胧中，王总感觉到，在幕后推波助澜的王八蛋似乎不止是幼君工作室，当时他看着热度笑嘻嘻，现在心里全是MMP。


  　　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适合细琢磨这个，匆匆几步避开身旁的人，他又给好友拨出去一个电话。


  　　当初能够联系上洪材教授，就是通过这个朋友，现在，只好再请朋友出面，去找洪教授说项。


  　　不要求别的，想办法封住方小武的嘴就可以。


  　　现在这点小麻烦？爱咋咋地！


  　　简短的5分钟通话，然后是漫长的等待，一个小时以后，那边传来回应：洪老大不买账。


  　　朋友反复强调已经尽力，是真的。


  　　问题在于，洪材向来就是社会大哥作风，互利互惠时笑容满面，占着理会惯你这毛病？！


  　　就在王总彻底抓瞎，急得团团直转时，网络上已经彻底爆炸。


  　　方小武挑战蜂巢迷宫本来就是一件大事，热度早就炒到10以上。


  　　挑战成功，并且以超短时间，创造出一个堪称神话的记录，热度暴涨到100。


  　　然后，就在这时候，突然宣布退赛……如此反转，岂有不爆的道理？

  　　最让吃瓜群众兴奋的是方小武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到此为止。


  　　什么事情？

  　　有冤屈？

  　　网友们脑洞大开，群策群力，别说，还真的把真相还原个差不离。


  　　新建的武萌群里，不知道怎么混进去一个汉子，凭借着精准的分析、煽情的文字，迅速获得姐姐妹妹们的好感。


  　　这个ID为【留神我放大招】的兄弟冲在战场第一线，PO道：“小五哥其实不是不爱笑不爱闹，在以往的视频里，他是言语诙谐、思想深邃的领袖，但是在最强大脑中，他不得不收敛笑容。”


  　　“不仅仅是因为要证实自己，更有着深刻的外部因素。”


  　　“节目组的趋利价值观与他格格不入，对流量热度的追求，扭曲了太多现象，模糊了太多感动。”


  　　“从一开始，镜头就在用一种人尽皆知的语言肆无忌惮的宣告：在我这里，只有炒作。”


  　　“两对情侣可以有大量镜头，帅的漂亮的可以有大量镜头，五道口和文理学院要放在一起对比，最大流量方小武必须强行100名……小透明？请继续透明。”


  　　“不知道有多少观众在怀疑：这真的是一个脑力节目吗？”


  　　“当方小武被这样的镜头对准时，他只能平静，只有平静才可以尽可能的避免被恶意消费。”


  　　“就像他亲自在第一条微博上说的：很多人分不清解构和过度解读，于是经常消费不该被消费的，这就很糟。”


  　　“是的，这很糟。”


  　　“方舟子断章取义的质疑很糟，水军无休止的炒作很糟，节目组的视而不见很糟，某些心怀恶意的推波助澜很糟，一切都很糟。”


  　　“节目组手里捏着最大的证据，却任凭方小武被抹黑攻击整整两天半时间，我可以想象得出，那两天，这个天才少年的心情会是何等的灰暗。”


  　　“他在博文最后说：我想说的是……祝世界和平。”


  　　“世界不和平，他身边也不和平。”


  　　“那个省略号，大约是一种无可奈何，因为他不能直接说：请不要骚扰我、消费我。”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低调，可是终究无法避免那种命运——被那些想要彰显社会身份、文化审美、文化趣味的人们，进行文化表达、文化解构、文化消费。”


  　　“看，方小武说得多棒？他早早就已经料到这样的局面，并且深刻的表述出来，令人叹为观止。”


  　　“回到问题本身，所以，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要怎么办？”


  　　“再见。”


  　　“100万拿好，再也不见。”


  　　“这就是他给节目组、给某些带着极大恶意的幕后黑手、给大众们的回应，硬朗、张扬、堂堂正正。”


  　　“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到此为止。”


  　　“我不追究，你别继续。”


  　　“两个星期的节目，就像一场幻梦，何处起，何处终。”


  　　“仗剑出游，风波历尽，归来仍是少年。”


  　　“这就是小五哥的本意。”


  　　“而我，只想说……愿世界和平。”


  　　博文一出，立即就被武萌顶上热搜。


  　　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在助推，但评论里一片和谐。


  　　感叹、感动、支持、表白……好感度无休止的上涨。


  　　节目里的细节被越来越多的发掘出来，对于“某些推波助澜”的存在，小姐姐们迅速锁定怀疑对象。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对于方小武而言。


  　　然而节目组和躺枪的倒霉蛋就不那么舒服了。


  　　风口浪尖，坑地潮头。


  　　又可以称之为……大型轮歼现场。


  　　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五百五十章 何必当初？


  　　整整一个小时之内，节目组官博没能拿出任何公关应对。


  　　毕竟王总还是希望能够挽回的，等一等洪教授的态度，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是洪材压根就没理会，这就很尴尬。


  　　回头再给方小武打电话，接电话的就变成方小武的私人助理，只说“我会通知方总”。


  　　你大爷的方总！

  　　你算个什么总？！


  　　王培军气得破口大骂，王导见状，小心翼翼的请示：“领导，没谈好？那我们怎么回应？”


  　　他不凑上来还好，一凑上来，王总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看看你办的什么破事！方小武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点数都没有？！”


  　　那能怪我么？

  　　王导委屈得差点掉眼泪。


  　　一百多个选手，分布在全国各处，除了何公子那种名声在外的，上哪去查谁家里什么样啊？

  　　咱就是一制作公司，拿我当fbi来用？


  　　来，你看看我这张胖脸，哪嘎达长得像特工？！


  　　委屈归委屈，他却不敢辩驳，事情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有很多的客观因素，但是跟公司一直以来的作风也有很大关系，但凡做事公道一点，不会将矛盾激化成这样。


  　　反思可以容后再做，当前的唯一问题是，怎么善后？


  　　王总沉吟半晌，怅然叹气。


  　　“发公告致歉吧！就说理念上有一点分歧，在忙碌的拍摄中没有足够尊重选手的想法，又没能及时回应网络上的抹黑言论，最终导致发生这样的误会，深表歉意……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所以，主要问题是沟通不畅？”王导小心翼翼的开口，胖脸上有点迟疑。


  　　“你觉得哪里不对？”


  　　“那倒没有，就是……力度是不是有点……”


  　　“咱们现在多说多错……”王总再次叹口气，抬头纹深如沟壑，写满烦躁，“先让网民们发泄一阵吧！等一个小时发第二条微博，将那100万以方小武的名义捐给希望小学。”


  　　王导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领导，这应对绝啊！”


  　　王总倒是清醒，自嘲的笑笑：“有什么绝的！就是敲敲打打，降低点损失罢了。要说绝，方小武这一手才真叫绝……”


  　　王导深以为然的点头，心有戚戚。


  　　“行了！”王总摆摆手，“去办事吧，我和玉恒他们再聊聊，也不知道他们的粉丝加一块儿够不够方小武打的……”


  　　肯定不够。


  　　一听说要帮忙发声，三位队长加月半，个个脸如苦瓜。


  　　武萌粉丝的战斗力，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就现在这种完全不占理的情况，谁怼上去不心虚？


  　　幸好，节目组也没要求他们站队开片，只是打个圆场和稀泥而已，不算太难为人。


  　　于是，官博发澄清公告，队长们发情况说明，知道什么说什么，话里话外将方小武的实力夸一顿，把退赛和成绩分割开谈，搅得一手好稀泥。


  　　何公子看到微博，又惊又怒：“搞什么！远景居然认怂了？”


  　　经纪人倒是看得透：“不怂不行啊！搞不好，远景的命根子还在方小武手里掐着，这事儿到底怎么收场都不好说呢！”


  　　“搞笑！找奸商卫视出头去压他啊！一个学生仔，凭什么跟电视台斗？！一个没名没分的老师能顶什么用？！”


  　　要是被王培军听到这话，一定会不屑冷笑。


  　　老子不比你聪明？

  　　砸进去大半身家，斗赢了又如何？！

  　　经纪人同样是这么想的，拐弯抹角的劝道：“四少，咱们也撤吧，再跟方小武捆绑下去得不偿失。”


  　　那岂止是得不偿失！


  　　都快被黑出翔了好么？！


  　　四少气得一拳砸到座椅上，愤怒的发泄着：“fuck！眼看着就要上我结，接下来还要再谈别的节目，怎么这么倒霉的？！别人炒起来顺风顺水，我的第一步怎么就这么难？这个方小武是哪来的丧门星！专克我的？！”


  　　经纪人吓得直缩头，一声不敢吭。


  　　捆绑方小武炒作，捧一踩一，顺便发泄一下风头被盖过的恶气，这策略是四少定下来的，可是他也相当认同，执行到现在，垮得跟脱肛似的，难辞其咎啊……


  　　直到此刻，他们仍旧认为，网上的黑潮是他们恶意捆绑之下，导致的舆论倒推。


  　　就像某些微博嘲讽的那样：孽力反馈！


  　　对此，大陌总或许有话说，可惜，他们是注定听不到了……


  　　在网上，惨无人道的围观和嘲讽仍旧在持续，方舟子、何公子、节目组官博简直就跟惹不起似的，躺平任c。


  　　叫人不得不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小五哥在一众朋友的拥簇下回到酒店，魏锋兴高采烈的“抱怨”道：“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哥几个订好酒店打算晚上开趴来着，现在真蛋疼……”


  　　二代们哄堂大笑。


  　　赵子刚高声叫道：“小五哥，咱们现在就开庆功宴，怎么样？”


  　　同来的妹子们眼睛锃亮，纷纷把目光转向方小武。


  　　二代们也兴致勃勃，很想借此机会和他把感情处得更亲近些。


  　　小五哥举起响个不停的手机，遗憾摇头：“你们先玩，我把事情处理一下。别客气，今天的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大家有点失望，但是都能理解，放出这么大一颗卫星，确实闲不下来。


  　　等他们去娱乐，小五哥回到房间，开始“接见”一众合作商。


  　　第一个来的是抖音运营部的副部长王轩，上来就直入主题：“方老师，咱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方老师这个称呼挺有意思的，方小武笑笑，反问：“王部长，您这运营部的主要职能是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王轩以为方小武是想通过自己的位置来衡量斗音的诚意，当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情况倒个干净。


  　　小五哥现在的商业经验仍旧不多，但接人待物的水平已经相当高，与王轩相谈甚欢。


  　　王轩本身又对方小武没什么戒心，很是拿出来不少干货。


  　　抖音方面的第一级目标，是希望方小武能够拍摄一条短视频，创意、拍摄、剪辑，都由运营部搞定，方小武直接发布就成。


  　　就这么一个活动，王轩给出的报价是200万，可见对方小武的看重。


  　　第二级、第三级目标，现在交浅不便言深，王轩稍微试探几句，就没再多提。


  　　聊到最后，虽然合作没谈拢，但王轩对方小武的印象已经好到爆表，两人互留联系方式，约定另找机会再沟通。


  　　小五哥之所以这么卖力气，是因为他同样很欣赏王轩。


  　　下一次见面，就把他拿下。


  第五百五十一章 商业任务！


  　　来访者是两位女性，自我介绍分别是邱悦、侯雪颜。


  　　邱悦是疼讯影视天翔工作室副总经理，年龄40许，仪态端庄，未语先笑，极有亲和力。


  　　握完手以后的第一句话是：“近距离看到小五，完全想不起来你是一个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要不然今天咱们别聊正事了，就喝喝咖啡吧？”


  　　什么叫语言艺术？


  　　看看人家这水平！

  　　小五哥意识到来者并非善茬，立马祭出腼腆的笑容，小绵羊似的。


  　　“邱姐先请坐，我马上叫餐厅送咖啡上来。”


  　　谁来是真为喝咖啡的！

  　　被小滑头上来一套太极，邱悦瞬间意识到，面前的少年不好搞。


  　　两边笑得跟娘俩似的亲，心里各生忌惮，另一边侯雪颜马上打岔：“小五，这是我的名片，幸会！”


  　　相对正式得多。


  　　侯雪颜28、9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相当高档的女士西装，袖口刚过肘部，雪白的手腕露在外面，没有戴手链，戴着一块男款腕表。


  　　这姐姐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相当英气，短发齐眉，鼻梁挺直，胸膛……胸膛也挺直，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自带一身女强人气场。


  　　方小武瞄一眼名片，只见上面印着“萧颜信息科技（NJ）有限公司创始人”的称号，下面一行小字“天秀短视频CEO”。


  　　小五哥心里一动：这位小姐姐，跟疼讯不是一挂啊……


  　　不清楚两人来意，小五哥以不变应万变，笑眯眯的闲扯，一点不见急。


  　　半个小时过去，政治、经济、偶像、粉丝、婚姻、恋爱，什么都聊到了，邱悦终于明白，方小武不是不好搞，是特么超级不好搞！


  　　少年身上常见的毛病，他一样没有。


  　　不禁夸？

  　　根本不存在的！


  　　找不到突破口，没辙的邱悦只好慢慢透露目的——她们工作室有一部网络剧，想请方小武演男二。


  　　再有，工作室正在筹备一个大型网综，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广告，希望方小武能做产品代言。


  　　“是雪颜姐的APP么？”方小武顺杆爬上去，不动声色的套话。


  　　“不是。”侯雪颜摇摇头，干脆坦然，“我正在争取，可是希望不大。”


  　　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邱悦绵里藏针，亲和力超强，侯雪颜却有股子雷厉风行的干脆劲，直率大气。


  　　邱悦看来挺习惯侯雪颜的脾气，笑道：“小颜，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公事是公事，本身你拼钱就拼不赢小红书，更何况还有里外之分？”


  　　“我懂。”侯雪颜点点头，“悦姐你谈你的，我谈我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


  　　小五哥饶有兴致的追问道：“邱姐，请问是什么网综？”


  　　“是一个从南半岛买来版权的出道节目，叫《创造101》。”


  　　邱悦随口回完，见方小武不甚了然，又细细解释一番。


  　　“本质上，这是一个选秀节目，只不过选的是女团。下周即将首播的《偶像练习生》你听说过没有？就是抄的这个，现在热度很高……”


  　　随着邱悦的科普和侯雪颜的补充，小五哥的眼睛渐渐亮起来。


  　　女团选秀！


  　　短视频APP！


  　　两者相加等于什么？

  　　一个流量内生循环！

  　　选秀带来的热度，通过选手导流到APP里，APP吸引到的观众注意力，又会反过来催动节目的热度，从而形成循环。


  　　坦白讲，这不算什么新鲜玩法，但是，绝对不是谁都能玩的。


  　　首先，节目一定要好看，这是所有一切的基础。


  　　国内目前几乎没有原创节目大热的案例，基本就是亚洲世界一顿抄，最终火不火，跟本土化改造没有多少关系，只和原版节目精彩与否有关系。


  　　《创造101》的原版，恰好就是一个大热的巅峰综艺，被财大气粗的疼讯买来版权。


  　　第二，APP本身要质量过硬，要能承接住流量，更要有个好爹。


  　　邱悦说的小红书是什么情况，方小武不知道，但是很明显，侯雪颜的天秀不够资格。


  　　最后，还有一个很不显眼的关键点——参赛选手的质量！

  　　方小武用自己的脸亲自向全国观众证明了这一点。


  　　就靠着一张脸，硬生生把脑力节目掰成偶像剧，惹得起？


  　　《创造101》也是一样的道理。


  　　华夏地大物博，美女不计其数，但是，顶级美女真不见得会参加这种节目，走这条路。


  　　韩洛音、韩希夷、苏野、刘怜怜、陌紫妍，全是顶级大美女，谁会去参赛？


  　　不可能的好么！


  　　按邱悦的说法，参赛的基本都是国内各大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其实是已经被筛选过好几遍的人选。


  　　好好学习的美女、家境良好的美女、直接考北影中戏的美女、不向往娱乐圈的美女……


  　　谁都不会去做什么苦逼的练习生，国内连音乐市场都没有，哪来的女团市场！


  　　以上种种，跟方小武有什么关系？

  　　有大关系。


  　　首先，他掌握着一个非常庞大的粉丝群体，别怀疑，就在刚才，他的微指数已经突破300万，仍旧在往上暴涨。


  　　天罚男孩的王俊楷，最高的微指数仅仅是500万而已，而归国四子里，刚刚宣布恋情的小鹿，当天微指数是200万。


  　　什么概念？

  　　此刻的方小武，已经正式超越归国四子，成为国内最顶级的流量小生。


  　　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这流量该怎么用。


  　　不演戏、不唱歌、不接广告、不走穴，流量全浪费掉，早晚会散到正常水平。


  　　有心想导流，却没有产品。


  　　真味西施承接不了这么大的流量，盛世华年更不可能，新公司已经注册，可惜就是一空壳子，大数据算法都差一点才能收尾。


  　　之前跟杨名隆聊天时，方小武脑海里曾经闪出过一个灵感，但是并不完全，中间差着几个环节，始终没能补完。


  　　产品、用户、方向……


  　　应用场景、数据来源、实现意义……


  　　终于，在今天连成一片！

  　　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流量以及流量导向。


  　　此前，有一个问题，小五哥始终没能解决——这个庞大的粉丝群体除了喊666以外，还能做什么？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将粉丝拆开。


  　　普通粉丝继续喊666营造声势，忠诚粉丝出谋划策，狂热粉丝出钱出力又出人。


  　　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拆——


  　　长相普通的粉丝，特别好看的粉丝，以及好看而又有才艺的粉丝。


  　　小五哥立即打开好感度副表，查看总人数。


  　　1789人。


  　　正看着，突然一跳，变成1790人。


  　　全部都是90分以上的妹子！


  　　命令系统开始筛选，显示60好感度以上的妹子人数。


  　　902人。


  　　902个好看的妹子狂粉。


  　　虽然基础好感度占比不算高，但是在此刻，这是一股可以颠覆好多东西的庞大力量。


  　　疼讯女团？


  　　101个妹子的大阵仗？

  　　方小武女团了解一下，909个妹子，个个好看，拍出来怕你们失血而亡！


  　　这是一支唯有小五哥才能掌握的神秘力量，自打封建王朝结束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内总管。


  　　其实，哪怕是方小武自己，都做不到让这支队伍指哪打哪。


  　　而且也找不到用武之地。


  　　除非……导流到短视频阵地，建立一个特殊的“武萌”！

  　　短视频这种模式，就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几百个好看妹子，最大化实现价值的战场！


  　　到这一刻，方小武的事业版图终于清晰起来。


  　　建立武萌——买或者开发一个短视频APP——导流进去吸引外部流量——将武萌中的少数菁英聚合起来——出圈开拓——反哺APP——掌握流量入口——收集数据、改进算法——以大数据推动人工智能进步。


  　　完全可行！


  　　应用场景是短视频APP，数据来源是依此形成的社区，实现方式是目前已经接近完工的优秀算法，解决的问题是发展人工智能最最重要的数据基础。


  　　照常理来说，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白手起家去追赶那些短视频巨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长双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短视频是现在仅剩的风口，但是哪怕以腾讯的资源和实力，能做的也仅仅是收购收购收购……然后追赶。


  　　想搅这个局，不容易。


  　　其间的每一个环节，都蕴含着大量的风险和难题。


  　　但是，方小武却从中找到了久违的激情，这比最强大脑，不是有趣得多？


  　　想法刚一落定，存在感下线已久的系统，终于发布出一个新任务。


  　　【商业任务：流量之战！】


  第五百五十二章 摧毁市场的力量


  　　自打受到严格监管不敢再那么浪以后，流氓系统就开始消极怠工，发布任务的动力降低几倍有余。


  　　今天终于嫩出来一个新任务，还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类型，这让小五哥很是兴奋。


  　　【商业任务：流量之战】


  　　【任务描述：在一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任何浪费行为都是可耻的！拼命博眼球、想红而不得红的甲乙丙丁正在凝视着你，请证明，你是他们永远需要仰望的存在】


  　　【任务目标：将你自身的流量和热度，转化成实际的利益，转化率是唯一的评判标准】


  　　【成功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无】


  　　流氓系统还是那么贴心，只给动力不给压力，不过其实并非完全没有失败惩罚，做不成这事所浪费的一切，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时不我待啊！

  　　小五哥能够充分认识到时间的紧迫，别的都不提，只说第一步——要想在短视频领域奋起直追快手、斗音两座大山，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哪怕是其貌不扬、锋芒不露的西瓜，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都已经拥有超过25亿的日均播放量，同时日均时长超过50分钟。


  　　这数据肯定有水分，就像日活用户一样，但是哪怕瘦身10倍，都够新入局者追到蛋碎的。


  　　方小武在没有任何数据的前提下，在脑子里粗略估计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能在上半年搞出一定的声势，这个领域就不要再掺和了，烧钱都烧不进去。


  　　小五哥上一次在商讯前沿里看到关于短视频领域的盘点，是在11月，那时候抖音还处于奋起直追的状态。


  　　等到亲自试玩过快手和抖音以后，小五哥拍屁股判断，再有半年，抖音就可以坐稳第二，完成在细分用户领域的超越。


  　　两个月观察下来，情况大差不差。


  　　之前只是看热闹，自然淡定，现在突然生出插一脚的想法，压力陡然山大。


  　　很难搞！

  　　技术细节、内容创作两大块暂且不提，怎么弄来一个成品APP，才是第一个难题。


  　　第二个难题，是初始引流平台。


  　　要不说，脸好人就无敌呢！面前这两位美女，可不就是瞌睡时的枕头？


  　　意识到情况以后，小五哥再看邱悦和侯雪颜，就仿佛在看两座金矿。


  　　感受到那股热切的目光，邱悦没什么反应，侯雪颜浑身一激灵，一种不妙的预感莫名其妙的浮现在心头。


  　　不过，现在不是谈正事的时候，对面两位并非一个阵营的盟友，都得私下聊。


  　　再者说，从重要程度而言，显然是天翔工作室更重要，他们手握《创造101》的版权，背靠疼讯视频，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


  　　反而是天秀小视频没那么重要，想跟方小武合作的绝对不止她们一家，抖音、快手、火山、西瓜、微视、激萌……太多短视频公司在追逐方小武，未必不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收购对象。


  　　对，小五哥想的是收购，而非是主次倒挂的初级合作。


  　　起了这个心，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小五哥换着花样的套话，同时对侯雪颜表现得比较冷淡，更关注邱悦的言谈。


  　　邱悦也不愧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寥寥几语，就将整个行业的版图勾勒一清。


  　　“2017年可以说是超级网络综艺的元年，由于四大令的存在，一系列因为监管政策叫停的上星综艺节目开始转向网络平台，曾经短暂偃旗息鼓的各类综艺开始在网络平台发迹，反过来又倒推资本投入、观众分流。”


  　　“像《爸爸去哪儿5》拿到全年全网播放量冠军，《奇葩说4》招商总额达4亿，《火星情报局3》广告费达3亿，都已经完全不次于台综。”


  　　“可以说，流量是比16年翻着番增长的。”


  　　“而在这个大背景下，还有一件不太引人注目，但意义重大的事——选秀节目在网综领域收获巨大关注，重获新生。”


  　　“整个17年，有三款选秀节目强势崛起，分别是《中国有嘻哈》、《明日之子》和《2017快乐男声》。”


  　　“嘻哈造出来的几位草根，最近有点麻烦，不提也罢。”


  　　“从《明日之子》里走出来的新生代巨星莫不易，你一定要了解一下。”


  　　巨星？


  　　方小武在脑子里转一阵，还真没想起来。


  　　他的娱乐时间很有限，娱乐方式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呃……比较高端，所以并没有听说过这位。


  　　侯雪颜提醒：“听过那首《消愁》没有？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噢！是那首……”


  　　小五哥恍然大悟，苏野曾经唱过那歌，歌词很棒挺好听的，不过他找来原唱，发现唱功很生涩，就没怎么关注。


  　　“对！就是他。”邱悦笑吟吟点头，“现在，莫不易基本上就是仅次于你的新生代流量巨星。”


  　　小五哥赶紧摆手：“我可不敢当，我算什么巨星……”


  　　“时代变了，现在的孩子们更吃才华，有实力才能走得远，如果你肯进娱乐圈，一定会是这个时代最闪耀的巨星！”


  　　邱悦真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灌方小武迷汤的机会，不过小五哥心里只有冷笑。


  　　更吃才华？


  　　你把那位莫哥拉过来跟我摆一块，让粉丝花钱投票，看看粉丝到底吃啥！


  　　小五哥并非是对那位莫不易不敬，会有这样的想法，正是清醒的表现。


  　　做偶像，基础是脸，上限同样是脸，实力和作品很重要，但只是能否达到上限的关键，并不能突破上限。


  　　周董要不是叼帅叼帅的，光靠作曲实力，能卖出去那么多专辑？

  　　路人铺天盖地的赞誉并不值钱，粉丝肯花钱才是真格，君不见有多少实力派大哥卖不动唱片，只能靠商演混混？

  　　其实懂行的都知道，那些大哥商演都叫不上价！


  　　在偶像身上扯别的都是骗鬼，小五哥心里清醒着，要想和天翔工作室谈合作，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手里那批高质量妹子。


  　　说句不好听的，900多个各色各样的90分妹子，弄个节目一股脑放出去，基本就直接摧毁国内嫩模市场了。


  　　老司机看完她们，再面对那些参差不齐的外围，还能下得去嘴？

  　　谁再敢哄抬批价，统统打倒！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主播运营官


  　　邱悦脑子里很有货，看得出来，她对此前的三款选秀节目理解得很透，同时，对自家节目饱含信心。


  　　其实这不见得是好事。


  　　方小武最关注的是——天翔工作室跟疼讯方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合作关系？自己有没有机会分一杯羹？


  　　天翔的信心越足，就越是不会轻易接受外人的插手。


  　　即便他们愿意接受，疼讯方面的意见同样是难题。


  　　通过交谈里露出来的细枝末节，小五哥很快分析出大量的浅层信息。


  　　首先，“疼讯方面”这个说法不够严谨，天翔工作室，实际隶属于企鹅影业。


  　　疼讯在15年孵化分裂出两个影业公司，分别是疼讯影业和企鹅影业。


  　　疼讯影业暂且不提，企鹅影业实际上是归属于疼讯视频的，以网络剧为核心，对外广泛合作电影项目，发挥视频平台和娱乐频道的渠道优势，进行网络电影、网络剧、网络综艺的合作开发。


  　　天翔工作室的诞生，其实是托福于网综的爆发，真正拿得出手的成绩，只有半部《明日之子》。


  　　为何是半个？

  　　因为天翔实际上是给唧哇工作室打下手的，唧哇的老大是创造了超女快男奇迹的芒果台前首席制作人丹妮，首席内容官马浩更是业内知名的金牌制作人，这两位老搭档共同运营节目，基本没天翔什么事。


  　　接下来这个网综，章光101，干脆直接由丹妮担任女团首席运营，《歌手》原班班底联合研发制作，疼讯视频综艺业务部总经理兼企鹅影视高级副总裁tina担任总导演、总制作人，阵容豪华得一逼。


  　　当然，以上仅仅是预计，三方应该还有一部分没有谈好——小五哥通过邱悦泄露的只言片语里分析出来的，准确率很高。


  　　小五哥想要做的，是在这个阵容里找到一个位置，独属于他，还要有一定话语权的位置。


  　　挺特么难啊？！


  　　小五哥忍不住挠头。


  　　歌手团队七位动力没法替代，人家是专业干舞美搞声乐的。


  　　唧哇更不好替代，国内在偶像运营这个领域，有完整经验的团队，三根手指头就数得过来，超女一个、塞纳河一个，再加上三小只。


  　　算来算去，难道要撬企鹅影业副总裁的墙角？！


  　　扯淡么！

  　　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小五哥只能按捺下焦虑，决定先把自己的力量归拢起来再看。


  　　跟邱悦谈合作，没把话说死，托词需要再考虑考虑。


  　　侯雪颜性子直，脾气也有点急，还想再跟小五哥单独聊聊，但是小五哥考虑到情况不够明朗，婉言拒绝。


  　　接待完这两位，小五哥二话没说，叫上苏野刘怜怜，跟成池打个招呼，马不停蹄的赶回云城。


  　　二代们听说方小武有急事需要处理，都挺理解的，他们开他们的趴，只跟回去两辆车。


  　　不红主播方华不知道怎么混到其中一辆上，看到方小武跟三个美女坐上一辆RS7，眼睛一亮，举起手机刚要拍，就被吴生一巴掌拍下来。


  　　“四哥？”方华有点懵逼。


  　　吴生一皱眉：“谁跟你说我行四的？我排老八！”


  　　“是是！八哥……”方华讪笑点头。


  　　吴生警告道：“看在小柯的面子上，带你玩，但是注意点眼睛，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拍的别拍，不然谁的面子都不管用，知道没？”


  　　听倒是听懂了，就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方华悄声问：“八哥，方小武……不能拍？”


  　　同车的哥们小柯揽住他，笑道：“那是我们圈子里排前几号的，你说呢？知道你做主播有职业病，但是破习惯别带进来，犯忌讳！”


  　　方华恍然大悟，怪不得方小武这么火，却没有什么出格的照片被扒出来，感情人家日常玩的圈子这么封闭……


  　　不过，其实他不认为方小武还能低调下去，要知道，现在随便拍一条他的视频，就百分之百能上抖音热门。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人红，本身就是是非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方华绝了再拍方小武的心思，渐渐的却生出另外一个想法——方小武会不会需要一个工作室，来为他运营流量、控评洗版？

  　　好像……咱有机会抱上一条大腿？！


  　　正式承认自己没红命以后，方华的经验让他找回脑子，发现了另外一条小康路。


  　　犹豫半天，一咬牙，把想法跟小柯一说，八哥的眼睛先亮起来。


  　　“你行啊！不红！这是好事儿，你小子脑袋瓜没白长！”


  　　“真行？”方华又问一遍。


  　　“肯定行！”小柯和八哥都信誓旦旦，“待会我就帮你问！”


  　　想抱方小武大腿的，又岂止是方华一人？

  　　才开始而已。


  　　……


  　　留在云城的傅盈月，外联手机早已被打爆，忙得满头大汗，见到方小武时，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里是云大产业孵化园7号楼三层，被“束流科技”整层租下，基本的办公器材一应俱全，甚至就连前台、秘书处都已经就位。


  　　这就是傅盈月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小五哥事业腾飞的起点。


  　　但暂时，小猫两三只，仅仅能帮方小武接接电话而已。


  　　“月月，这是方华，以后归你管，先建个工作室，负责帮我运营现有粉丝。”


  　　方小武一句话就把傅盈月弄懵了：“怎么运营？给个章法啊！”


  　　“跟他商量。别的事都压压。”


  　　小五哥把方华扔下，匆匆闪人。


  　　魏锋打保票说吴生可以信任，吴生跟小柯铁瓷，小柯和方华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于是，前不红小主播方华，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摇身一变，成为武萌工作室一员。


  　　看到美貌惊人的傅盈月，方华心里对小五哥的敬仰简直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可他完全不敢多看，满心的想把第一个任务办好。


  　　“月姐，我准备弄10个QQ号，先建10个1000人大群，请几个员工分开管理，以知名粉丝的非官方身份，先将小五哥的粉丝聚拢起来。公众号、微信群、微博主，都要做，但暂时没人，咱们先从粉丝里挑。”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方华的思路，很聪明，很务实。


  第五百五十四章 圣道荆棘

  　　小五哥出门直奔陌紫妍公司，酝酿良久，是时候带姐姐一起飞了。


  　　大陌总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忙什么，见到方小武进门，随手关掉电脑，绕出来坐到会客区。


  　　“哟，大明星光临，蓬荜生辉。外面的丫头们没找你要签名？”


  　　嘲讽人都这么没诚意……


  　　小五哥默默吐槽，往沙发里一栽歪。


  　　助理彩云进来送水果饮料，见怪不怪的给大陌总斟满金桂花茶。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跟陌紫妍聊天，但见外这种事根本不存在的，亲姐姐诶！


  　　“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现在你应该忙着应付媒体和粉丝才对，怎么都不该来找我串门。”陌紫妍随口问。


  　　小五哥懒洋洋道：“媒体交给傅盈月，粉丝管理我扔给一个新人了，魏锋下面小兄弟的朋友，挺懂套路的一主播。”


  　　陌紫妍哑然失笑：“就一主播能顶什么用？”


  　　“那你借我几个员工？”小五哥马上顺杆往上爬。


  　　大陌总的青果娱乐，旗下手握着国内第四的时尚杂志，新开张的影视娱乐公司班底齐全，运营的主播网红不在少数，签约的歌手、演员苗子虽然比不上华裔唐人等大公司，可是培养方式相当正规，绝非等闲的草台班子可比。


  　　这时候不蹭，什么时候蹭？


  　　大陌总未置可否，只道：“你先说说你什么打算。”


  　　紫妍姐什么都好，就是跟方小武相处时，总带着点家长作风。


  　　上次出事以后柔弱了几天，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又故态复萌，特别爱装大。


  　　哼，等着吧！早晚让你知道到底谁大！


  　　小五哥不忿的腹诽一句，乖乖说明想法。


  　　“我想建立一个更紧密的粉丝盟……”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陌紫妍皱起眉，表情严肃，大有“你不先说服我休想我帮忙”的架势。


  　　小五哥只能打起精神，将观点全盘托出。


  　　粉丝这种生物，作为个体，与作为群体是截然不同的。


  　　个体粉丝本质上是内生认同，群体粉丝本质上是外向认同，其中的区别和共性，摊开了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方小武对此的认识是，当粉丝汇聚成群体，就会自发的凝聚、抱团，由彼此的身份认同、趣味认同，进而诞生出强烈的捆绑倾向、付出意识和自我维护使命感。


  　　在个体时，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粉丝，崇拜父母、崇拜周总理、崇拜先哲，本质上都是粉丝心态。


  　　但这个阶段的理性和独立，会让他们的行为停留在浅层界限。


  　　一旦抱团，情况立即大变。


  　　太极端的例子不敢举，只说当年的德国，几百万菁英，智力能力胜过今天的小孩子不知道多少，能够将他们简单的定义为“脑残粉”么？


  　　粉丝心态，是几种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天性，共同影响之下，最终形成的一套行为心理模式。


  　　所有的高等动物都存在这种模式，群居动物都有头领，强壮的个体可以支配更多异性，何解？


  　　作为非首领的一员，由于对强者的崇拜，而选择依附强者生存，将自身与集体捆绑在一起，并且自发的维护这种结构的稳定。


  　　这是高等生物在数千万年间的进化里形成的本能，人类亦是如此。


  　　或许有些狂妄的小孩子表面上不崇拜任何人，但是仔细找找，他一定有尊敬的对象，有些他觉得很酷的行为或者事。


  　　再次强调——在这方面，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必然都存在这一面。


  　　区别只是，有些理智的人在条件未到时可以保持自我，另外一些则特别容易被旁人带动。


  　　几百万德意志菁英，几亿炎黄儿女，都曾经验证过，大规模崇拜可以存在。


  　　大学公共课有马概、毛思、邓论、哲史等内容，小五哥读得很认真，从中体会到的是人性。


  　　这些东西看似百无一用，实际上是在为人建立一套科学现代的思辨思想，可以帮助学子们理解自身、认识社会、学习提炼矛盾。


  　　所以在他看来，运营粉丝这件事本身一点都不low，只关乎于有没有必要。


  　　没必要，自然懒得理会。


  　　有必要，那就用心去做。


  　　当一个人在某个领域站到人类前列时，无论他愿意或者不愿意，粉丝的诞生都是必然的。


  　　写小说的番茄、唱歌的姚贝娜、搞科普的霍金、搞打假的方舟子、搞事的思聪、搞人的陈老师……


  　　无论正面反面，无关道德水平，每个人都有粉丝。


  　　漠视粉丝是一种中立善良的做法，不理会不引导，爱散不散。


  　　但是人性并不总是如此美好。


  　　因为粉丝的信息来源严重受限，偶像和粉丝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差距，因此粉丝非常容易受到蒙蔽，尤其是人一多，情绪就更容易挑动，往往就会受到利用。


  　　骗财骗色尚且是小事，有些欺骗乃至于出卖，简直突破底限。


  　　前几天方小武听成池他们聊起一件事，就发生在离云州不远的宇文市。


  　　有位很有名的商业大佬，以前讲课，现在做手机，在民间很是有一批粉丝。


  　　前几天，他在微博上点赞一位叫做“夏洁怡”的老朋友，道：“明白人不用多，有一个就足够，何况是个大美女。”


  　　此美女一直为他的手机鼓吹，冲在第一线，在粉丝群体中很有名气。


  　　闲来无事，大美女招募粉丝来参加自己的“区块链讨论群”，入群费用7800元，靠着公孙大佬的背书，很是收割一波粉丝的腎，数额堪称巨大。


  　　愿打愿挨，其实没什么，对不对？

  　　可问题是……这位夏洁怡小姐，始终就是一抠脚大汉！


  　　盗别人的图做头像，经由公孙大佬鼓吹，建立起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女形象，一头写文吹手机，一头撸腎骗精华。


  　　公孙大佬是不是被蒙蔽了呢？


  　　不是，大佬和TA合过影！

  　　初次听到时，方小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多少也是一知名大佬，喜欢哪个国家是个人自由，替一个性转生物背书骗自己粉丝，这玩得未免太花了吧？！


  　　然而就是真事儿，直到现在，大佬还嘴硬着一副滚刀肉你奈我何的模样……


  　　就是因为这么多负面的东西存在，陌紫妍才不赞同方小武和粉丝牵连太深，现在这年月，最可畏不过人言。


  　　这是老成持重的想法，可以理解。


  　　但是方小武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长成这样，出名是没得跑的，涨粉更是避不开，与其让她们被别有用心的粉头组织起来，那不如亲自沉到第一线，最起码可以引导她们弘扬一些正面的东西。


  　　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于己有利、于人有益，于社会于国家都有贡献，麻烦也得干。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没错，但要是怕这个，就趁早回家哄孩子去，别再惦记什么成圣。


  　　圣道遍地荆棘，没点筚路蓝缕的精神，走不过去。


  　　扯这些看似挺虚的，但这是方小武意志的体现，强一点或者弱一点，决定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未来。


  　　所以，拢粉这件事，势在必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五哥的第一步很不起眼，而且看起来蛮荒唐的，就连陌紫妍都是勉强认同。


  　　此时此刻，任谁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


  第五百五十五章 打擂台


  　　“行吧，那你就试试。”


  　　大陌总答应得很勉强，而且马上又细细叮嘱：“不过你注意，别跟粉丝靠得太近，这个群体严重缺乏理性。”


  　　方小武当然懂，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


  　　“个体跟群体最大的区别就是，个体只有一个意志一个声音，群体则不可避免的要被贴上一个模糊的标签，这个标签往往是最突出的特性，而不是完整的共性。”


  　　“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不认为可以将一个群体以一条特性高度概括，我们会产生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大众往往只能看到最极端的那波人所表达的最激烈的情绪。”


  　　“其余的理智派、温和派呢？”


  　　“是沉默的大多数。”


  　　“被极端派代表了，被特性覆盖掉了。”


  　　方小武说话的时候，陌紫妍定定的注视着他，眼睛晶晶亮亮，有一种莫名的神采在滋生。


  　　整段话很绕，有点不好理解，但陌紫妍不是普通女人，她从中品味到的哲学思辨思想，是一个少年野蛮快速的成长。


  　　小少年还在继续讲述，继续成长。


  　　“当今社会，几乎所有的流量和热度都来自于激烈的情绪，我们很少能看到心平气和的评论、基于理解的温言、基于善意的鼓励……被淹没了。”


  　　“这个状况我们没法改变，全世界都是一样，没哪儿是天堂。但是最起码我可以说不……”


  　　陌紫妍突然插口：“不用你的粉丝炒热度？”


  　　满脸揶揄。


  　　小五哥顿时很囧：“热度这个东西，是聚焦行为自带的好么！”


  　　大陌总哈哈大笑，在沙发上前仰后合的，美女蛇一般。


  　　小五哥心头微跳，感觉哪里似乎有点不妙，赶紧回正题。


  　　“哪怕是偶像，都不能控制粉丝不去消费自己。娱乐至上的年代，自娱自乐乃至娱乐偶像，本身就是再正当不过的诉求，如果是总理的诞辰，我自己都愿意发条微博缅怀一下，哪怕有蹭热度的嫌疑。”


  　　陌紫妍撇撇嘴，一针见血的问：“如果粉丝想娱乐你呢？”


  　　方小武一滞，然后故意听不懂似的反问：“怎么娱乐？”


  　　“滚蛋！”


  　　被一脚踹在膝盖上。


  　　咦？

  　　紫妍姐什么时候脱的鞋？


  　　想挠一下……算了，想想得了。


  　　正经五脸色一正，严肃道：“既然我决定接受粉丝带来的利益，自然要有所回报。做正面的事、说真实的话、提供更好的产品，是必须要尽的义务。骗财骗色的事，你弟弟不会做的。”


  　　“哟！我们小五三观好正！”


  　　陌紫妍抿着嘴吃吃笑，眉眼弯弯，要有极好的眼力，才能从中看到一丝赞赏和一点感慨。


  　　如果是做一个单纯的商人，其实没必要太讲回报，资本的天性是追逐利益，有限度的妥协和回馈是基于道德、舆论、环境等因素的自我修正。


  　　但方小武志不在此——或者说，志向不仅仅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


  　　拿到如此惊艳的外挂，却仅仅是想赚取利润，那会多无趣？

  　　有意或者无意识的，小五哥一直在进行自我约束，从未真正放飞欲望。


  　　这不是因果关系，而是一种对自我、对社会、对人生的综合认知。


  　　没有这样的自觉，超人早晚会毁掉自己，亦或者毁灭世界。


  　　陌紫妍并不知道方小武是超人，所以会心生感慨，其中未必没有夹杂着微妙的不理解，以及对那种浪漫理想主义的钦佩。


  　　正是因为不理解才会钦佩，因为她知道，她永远都做不到那样。


  　　“小五，还记得么？去年，我和王征相亲那天，后来我带你去吃星巴克，教给你一些东西。”


  　　陌紫妍突如其来的感叹，让方小武一愣。


  　　“记得。怎么会忘？”


  　　小五哥缅怀的笑笑，轻声道：“社会很复杂，人心更复杂……”


  　　“是啊……”陌紫妍长叹一声，“社会处处是陷阱，可是，‘复杂’这个认识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


  　　以方小武的智力，几乎瞬间就明悟了陌紫妍要表达的含义，不由灿烂一笑。


  　　“姐，你放心吧！”


  　　“我现在不觉得任何事复杂，更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化。敞开心扉来俯瞰这世界，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很简单。”


  　　“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懂就去学，没钱就去赚，珍稀拥有的，憧憬将到的，哪会有什么困顿哀怨？”


  　　看着表情似乎在发光的少年，陌紫妍的眼睛猛然亮起，猛的捧过他的脸，啪唧的一口亲上去！


  　　“小五！就是这样的心态！姐姐终于对你放心了！”


  　　挺旖旎的举动，然而小五哥只有尴尬和懵逼。


  　　哎哟！五哥我被小姐姐挑衅了？！


  　　叔可忍……


  　　婶也可忍！


  　　强行镇定的擦去可能并不存在的口红印，小五哥一瞬间想到很多很多很多，甚至还抽空看一眼好感度列表。


  　　嗯，总好感又涨上去1点，高达94。


  　　基础好感度涨得很多，已经摸到73的高度。


  　　可是……明显不够反击的啊！

  　　大陌总毕竟是不一样的，兄弟，忍住！别浪！

  　　……


  　　关于经营粉丝这件事，大陌总算是正式认同，于是很大方的给颗甜枣。


  　　“我公司里有几个对这方面挺熟的员工，曾经是几个知名偶像的工作室成员，借你用一段时间，待会我就让他们去你那报到。”


  　　小五哥大喜过望，这样的人才正是急缺的，能解决大事。


  　　第一步掰扯明白，他开始叙述接下来的打算。


  　　第二个重点是疼讯的《创造101》。


  　　陌紫妍一挑眉：“我知道那节目，来找过我。”


  　　好巧！


  　　呃，其实也不能说巧，大陌总在娱乐圈里还是有地位的，时尚杂志半只脚踩在圈子里，很超然。


  　　“青果会出练习生么？”小五哥随口问。


  　　结果换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青果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苏野，她要是去参赛，前三稳拿。你肯放人不？”


  　　汗……


  　　当然不行！


  　　哪怕看着节目黄掉都不可能！


  　　其实陌紫妍也就是打趣一下，随后道：“公司还有一个有点天赋的苗子，会参赛。”


  　　友军啊……


  　　小五哥赶紧问：“姐你在企鹅影业有熟人没有？”


  　　“干嘛？”


  　　大陌总很纳闷，完全没有想到，方小武的脑洞会如此突破天际。


  　　“咱们琢磨一下这节目！拿不过来，就打一场擂台！”


  　　……


  第五百五十六章 诸葛五


  　　“你可真敢想……”


  　　饶是以陌紫妍的城府，都被方小武震得有点失语。


  　　此时是18年1月，全华夏随便拎出一个10岁以上的孩子，大概都知道疼讯在互联网行业里究竟是何种地位。


  　　疼讯视频在业内倒是没达到一家独大的程度，嗯，就30%的市场占有率而已。


  　　不相上下的是爱奇艺，紧随其后的是优土和芒果TV，四家垄断90%市场。


  　　对打？


  　　根本不仅仅是播出平台的问题！

  　　“版权你想怎么解决？疼讯肯定不会放手，敢抄就等着律师函吧！”


  　　“团队怎么解决？爱奇艺刚做完《偶像练习生》，下周就要首播，肯定没法合作。国内就两个团队能做这种节目，另一个在疼讯手里。”


  　　“选手从哪来？国内的娱乐公司已经被疼讯划拉一圈，合同框架都谈好了。”


  　　“就算什么都能解决，时间赶得上么？节目审批不要时间啊？”


  　　一个个问题，连珠炮似的，怼得方小武哑口无言。


  　　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有预案，唯独时间上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只是想做一个爆款节目赚钱赚眼球，那当然可以慢慢来，筹备得越细致越好，可惜不是这么回事啊！


  　　打擂台是真的来不及。


  　　然而，小五哥并非信口开河之辈，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的第一目标当然是将节目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这事儿难如登天，所以不得不多管齐下。”


  　　“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教过我的‘以斗争求和平’？”


  　　陌紫妍表情一呆：“你是说……”


  　　小五哥重重点头。


  　　“没错，普通人凭什么跟疼讯谈判？只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告诉他们：让我加入就双赢；我另起炉灶，你们亏得只会比我多。”


  　　“唯有如此，才会有一线机会。”


  　　道理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


  　　“你怎么保证自己能做到呢？”陌紫妍皱起眉。


  　　保证是不敢保证的，一点点掰扯吧。


  　　小五哥正要开口，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推开，闯进两个人来。


  　　“妍妍……诶？这不是小五么？你们在聊什么？”


  　　来人兴冲冲的一开口，方小武赶紧一跃而起，跟在陌紫妍身后，乖乖的迎上去。


  　　“付大美女，你这是干嘛去了？难得啊，我姑你都能拉出来？”


  　　“逛街……来来来，小五过来！好久不见，怎么没去家里玩？”


  　　“妍妍你跟小五在谈事？我们没打扰你吧？”


  　　“付阿姨你好……陌总你好！”


  　　办公室里，一时间乱成一团。


  　　来人正是陌紫妍的母亲付敏洁，和云商证券董事长，紫妍姐的亲姑姑陌青河。


  　　被这两位上上下下打量着，小五哥简直头大如斗。


  　　这是什么运气？！


  　　好一阵寒暄，付敏洁再三邀请方小武去家里做客，直到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才满意的摆摆手。


  　　“你们谈你们的，我和你姑收拾一下东西，不打扰你们！”


  　　陌紫妍办公室很大，但终究只是一个房间带一个小休息室的格局，两位家长往会客区对面一坐，距离自己只有5米不到，时不时就抬头瞟过来一眼，让小五哥头皮都发麻。


  　　这还谈什么？

  　　告辞告辞！


  　　方小武想走，却被陌紫妍大大咧咧一把拉住。


  　　“事儿没说完你想往哪走？不许卖关子，你给我交待清楚！”


  　　我去！


  　　大姐，咱俩是纯洁的姐弟关系，你先松开我的手好不好？！

  　　方小武堆起笑脸，对付敏洁尬笑一下，灰溜溜坐回去，“一不小心”就听到陌青河一句小声嘀咕。


  　　“我就知道这孩子和妍妍的关系不简单……”


  　　陌董，你是云州金融界的女性旗帜！

  　　要不要这么八卦？！


  　　铁娘子的风范呢？！


  　　偏偏陌紫妍还特别不知自爱，搭着他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念叨：“别理她，下班以后其实也是一姑婆，就是习惯性板着脸而已，别怕！”


  　　大姐，我没怕她，我现在怕你好不好？

  　　紧接着，付敏洁就嘀咕着回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岁数小点。”


  　　……


  　　得！怕了你们全家！


  　　意识到跑不掉，方小武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人家还是个孩纸，受不住这种眼神！

  　　“刚才讲到哪来着？”


  　　方小武难得忘事，被搅懵了。


  　　陌紫妍却没忘，随口道：“怎么做到。”


  　　哦，对。


  　　重新捋清楚思路，方小武竖起食指，压低声线：“第一，我自己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筹码。”


  　　大陌总反应极快，愕然瞪圆眼睛：“你要去做导师？！晕！你懂音乐还是会跳舞？！”


  　　喂喂，这么聊天很伤人的！

  　　还是当着你家大人的面……


  　　小五哥郁闷的反问：“我就不能做个制作人、代言人、发起人之类的？！”


  　　陌紫妍刚要笑，想想又觉得不对，突然陷入沉思。


  　　吉祥物？

  　　诶！有点意思啊……


  　　以僵化的思维去看，方小武一个学生，什么相关经验都没有，把他按上那个位置简直就像搞笑一样，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黑潮。


  　　然而从资源配置的角度讲，让方小武担任这种女团选秀的“大头领”，绝对是一招神来之笔。


  　　女团的主要粉丝是男性么？


  　　不是！


  　　任何一个国家的大众向女团，其主要粉丝都是女性，Ella曾经直言：SHE的粉丝有70%以上是女生。


  　　这是一个基于性别特征的社会现象，塞纳河之所以迟迟难以出圈，就是因为她们的一切运营都将目标钉死在宅男群体上，天然的放弃了国民基础。


  　　大众化的女团，先天目标必须、也只能是女粉丝。


  　　那么，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在全国女性群体中，最有人气、最有号召力的人是谁？


  　　方小武！

  　　哪怕跳出娱乐圈，纵览社会各界，方小武都是毫无疑问的女性大统领！


  　　不见得所有女性都特别喜欢他，但至少知道的女性都有15点基础好感，路人缘好到爆炸。


  　　可以说，现在的小五哥，就是任何一款节目的收视保障，再烂的节目都能保证一个庞大的收视基数。


  　　很多时候，决定了收益线和整体投入的，就是这一点点基数。


  　　陌紫妍对此有所察觉，但是，限于信息差，她根本认识不到方小武的真实威力，只能半判断半猜测，得到的结论很保守。


  　　方小武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所以他才有信心将自己作为第一枚砝码。


  　　“问题是……你怎么证明？”


  　　大陌总难得的有些迟疑，她不太敢信，却又觉得方小武的想法天马行空，特别有搞头，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真正有水平的领袖，在评估一个人的能力时，基本不会看他掌握着多少资源，而是看他能把有限的资源利用到什么程度。


  　　她看不起池骋，却能和成池做朋友，然而始终对周正评价最高，就是这样的道理。


  　　池骋是有100万却只能办出50万效果的事儿，成池是有100万能办到100万的事儿，周正却是只有50万，一直在办100万的事儿。


  　　而这个圈子之所以对方小武另眼相看，甚至不乏有些人是带着敬畏的心态，就是因为方小武用1万办成一件100倍难度的大事——扳倒楚天。


  　　现在他谈的这件事，难度还要高于扳倒楚天，高到正常人根本都不会诞生这种想法。


  　　陌紫妍能信一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可见感情基础之浑厚。


  　　患得患失的问出口，结果方小武却根本没有正面回应，欠揍的笑笑，卖个关子：“放心，我会证明给你和疼讯看的！”


  　　陌紫妍气得牙痒痒，但是当着母亲和姑姑的面，终究不敢太放肆，只得先放方小武一马。


  　　“行，你继续说！”


  　　怎么获得疼讯方面的重视，拿到这个进场的机会，第一步是将自己作为砝码，重量很OK，但仍旧不够。


  　　方小武竖起第二根手指，悠悠道：“第二，我准备提供几个高素质的素人，以未签约的独立身份，扔进赛场。”


  　　陌紫妍眼睛猛的一亮，瞬间意识到这样做的好处。


  　　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就意味着疼讯方面不需要跟背后的公司扯皮。


  　　要知道，绝大多数选手在参赛前都有经纪公司，疼讯最后做出来的女团，成员经纪约还在原公司，运营权将委托给丹妮的唧哇，疼讯负有监督、管理、总代义务，收益三方商谈。


  　　这里面有茫茫多的麻烦事，陌紫妍刚刚跟疼讯谈过，再了解不过。


  　　当前阶段，女团未成军，只有一些意向性、框架式的条款，真正的谈判会在后期展开。


  　　到那时，哪家公司的练习生被选上的多、人气更高，哪家就会有更大的话语权，跟疼讯方面还有得扯皮。


  　　疼讯是很大不假，但是在这种事上面，照样要遵守游戏规则，现在压得住大家，做得成这件事，不代表之后不会头疼。


  　　如果有这么一批素人进场，质量又真的很高，那可以省下很多精力，甚至，拿到更大的决定权。


  　　更精妙的是，利益的另一方，那些送选练习生的经纪公司，对这件事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只要之前讲好，成军之前不签约，成军以后，大家各凭本事，谁都可以争取，那他们乐不得！


  　　一点风险不用承担，到时候白捡现成的，无非就是合同给得宽松点，何乐而不为？

  　　一下子解决两方面的矛盾，送上一块疼讯乐呵呵去咬的饵，简直是天才的构思！

  　　但关键问题是……


  　　“你上哪找那么多高素质素人？”


  　　面对问题，诸葛五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坏笑：“反正肯定有，坑蒙拐骗偷，你猜？”


  　　大陌总其实心里有数，只是不太敢信：“靠你粉丝？”


  　　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小五哥当然自信，900多个60以上好感度的妹子，就算扣掉其中年龄超标或者未达标的，再扣掉什么已婚、大学好、志不在此的，最后只有十分之一响应，那也是90个。


  　　再按比例算，假定其中有十分之一具备特殊才艺，那就是9个。


  　　9个90分以上，还有才艺的妹子，单独成团都够了好么？

  　　就算运气不好，只有四五个，而且其中缺乏那种具备强悍实力的领军人物，方小武仍旧有大招！


  　　放出来绝对炸倒一片。


  　　所以，穿班尼路，就是这么自信！

  　　“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急？安啦安啦，我敢说，就肯定能做到。”


  　　“行……”


  　　声音是陌紫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见她的不爽。


  　　“还有没有？”


  　　“第三个砝码就是我们的资金和你的公司喽。”小五哥轻松的耸耸肩。


  　　大陌总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不乐意了：“凭什么啊？没看到我有什么好处。”


  　　小五哥赶紧哄：“哎呀！那些妹子说是自由选择，我拉拉偏架，还不都是你的？”


  　　陌紫妍嘴角微勾，嗯，这还像话。


  　　实际上，方小武还有另外一重考虑——那毕竟是自己的粉丝，因为信任自己而来参赛，当然要对她们尽心。


  　　陌紫妍是个特别护短的人，对自己人非常好，签在她这儿，只要那些姑娘没有异心，一定可以相处愉快，宾主尽欢。


  　　大陌总的微笑一放即收，又有问题：“资金干嘛用？疼讯未必愿意分出太多投资权吧？”


  　　这个才是真正的重点，是方小武的野心所在。


  　　“先收购一个短视频APP，再以广告赞助的方式给疼讯，虽然绕个圈子，又放弃一些利益，但是我们可以拉拢到更多的力量。”


  　　陌紫妍秒懂，激动得一拍巴掌。


  　　一家现代公司里，什么部门最重要？


  　　创收的部门最重要。


  　　一般情况下，要么是技术，要么是营销。


  　　对于疼讯视频这样的公司来说，当然是制作的话语权更强，但是，营销部门的影响力会更广泛。


  　　以选手资源来卖好制作，以资金赞助来卖好营销，双管齐下，天平必然再次向己方倾斜！


  　　“据我所知，疼讯内定的总冠名商应该是小红书APP。”方小武慢悠悠说完，对陌紫妍笑笑，“姐，怕不怕烧钱？”


  　　“烧钱？呵呵！”大陌总冷笑一声，拿眼神往对面一挑，目光落点正是陌青河。


  　　“你怕是不知道陌家多有钱！”


  第五百五十七章 彪悍的长辈


  　　大陌总挺直腰背，凤目微睁，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啧啧！

  　　小五哥被压制得仿佛陡然矮一截，当然，不是因为钱，是因为这屋子里实在有点阴风阵阵。


  　　阿姨，就说您呢！为什么一个劲偷瞄？


  　　怕我骗你闺女钱？

  　　给股份的！


  　　原本方小武不想现在谈起自家公司，和陌紫妍没什么需要交待的，他信任她就像她信任他那样，不必非得把什么都说清楚。


  　　不过遇到这种意外，多少还是应该漏点底，要不然长辈会怎么想？

  　　于是他就简单一说。


  　　“我准备往束流科技里注资5个亿，你看着掏，股份划分回头再商量，咱们先收购一个差不多的短视频APP。”


  　　“我现在做出来的成果，应用在数据推送上，应该不会比头条差太多，而且就方向而言，这是一个很新的算法发展方向，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所以说，产品的功能基础是可以保证的，内容方面则需要我们群策群力，慢慢去做好。”


  　　陌紫妍点点头，表示认可：“你在韩小希她们家店里搞的那个数据分析系统，我仔细研究过，实际效果很好，感觉上可能比掏宝的推送更合我心意。”


  　　那是当然，你亲戚来的那两天，净给你推荐清淡小菜来着……


  　　小五哥暗暗嘀咕着，表情却纹丝不动。


  　　这种情况，其实是业内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数据足够多的情况下，好的算法，能够“考虑”到特别多的变量，按照预设规则，进行高精度推送。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算法判断你可能正在孕期，那么一个基于女性孕期的规则会立即上线，其中有避免、有禁止、有适用等等原则，和其余的机制共同作用，理论上可以精细到“判断你昨天有吃西红柿今天该吃西瓜”的程度。


  　　其中，“精准的判断”是第一个大难题，“相应规则的设计”是第二个难题，“推送”反而很简单。


  　　掏宝由于数据量过于庞大，智能化程度其实没那么高，推送显得很低级很机械，往往是你浏览过什么，算法就推送类似的。


  　　实际上，如果圈定小范围，舍得高投入，现在的人工智能可以做到超出普通人想象的精准。


  　　然而，小范围就意味着缺乏商业价值，高投入意味着回报不成比例，所以很多时候不是做不到，而是“做到的方法不具备推广价值”。


  　　前沿技术和商业应用的脱节，从实验室脱离工厂的那天起，就是无解的。


  　　单说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在硬件性能没有进一步提升之前，极限大概在弱智能巅峰，距离现在，可能只有五到八年时间。


  　　所以事实上，各大商业公司都是两条腿走路——一边继续推进性能极限，一边戴着镣铐跳舞，探索有限性能内的商业化应用。


  　　在方小武看来，国内有一家堪称“超级厉害”的新生公司——


  　　头条。


  　　它不是人工智能技术最强的公司，却是把人工智能运用得最好的公司。


  　　抖音的爆发，绝不是偶然。


  　　要挑战这样的对手，方小武当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以为有1000个90分美女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很遗憾，不可能。


  　　作为公司的领导人，方小武绝对不可以有这种幻想。


  　　在真正的商业竞争中，美女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资源，短视频这个领域可以将美女的重要性放大到一定程度，可是仍旧不足以取代算法、管理、内容。


  　　美女能做到的事情，仅仅是初步的营销，距离胜利还差得远。


  　　管理暂且不提，内容也可以放到一边，当前最重要的另一极，算法，倒是相对乐观一些。


  　　目前他正在深化的熵权算法，在数理基础上已经接近完工，在程序层面却还有茫茫多的工作，只是一个半成品。


  　　实际上，最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仍是未知。


  　　嗯，乐观估计，理论上可以超越已公布细节的所有数据挖掘分析算法……仅仅只是理论上。


  　　落实到产品上以后，要打多少折扣，真的很难说。


  　　所以才更要抓紧落实，进行实测。


  　　时不我待啊！

  　　怀着这样的感慨，方小武只想立即回去组织杨名隆白无双，对市面上的短视频APP进行测评，以决定收购对象。


  　　至于侯雪颜的天秀APP，是否有价值，那要看过再说。


  　　于是，他拿眼神向大陌总请示：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大陌总很不悦，怒道：“几个亿的生意，你就这么敷衍我？”


  　　大姐！你就是看不得我急着走是吧？！


  　　欲哭无泪的小五哥，逼不得已之下，只好豁出命来哄：“姐，以咱俩的关系，问那么清楚有意思么？我还能亏着你是怎么着？”


  　　陌紫妍立马转怒为笑，矜持的点点头：“嗯，你在这方面还是有点信誉的……”


  　　“OK！”方小武马上拍板，“那你现在就准备钱吧，我那份钱是股权质押还是怎么着，你看着办！”


  　　没等陌紫妍怎么着呢，付敏洁先吓一跳，怕在陌青河肩膀上咬耳朵：“哟哟，这是早就上缴资产了啊？”


  　　陌紫妍没听清，小五哥听清了，脑袋一晕。


  　　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得先撤！


  　　“姐，别忘记做合作预案！”


  　　说完，方小武马上起身，跟付敏洁和陌青河打招呼：“阿姨，陌总，我刚从NJ回来，今天真是特别忙，对不住您二位，现在得回去处理些事情……”


  　　陌紫妍翻起白眼，气呼呼的嘀咕：“目标都没定，要取代谁都不商量，你就叫我做预案？！”


  　　然而付敏洁和陌青河已经站起来，她只能把这茬先放放。


  　　“小五你忙你的，有时间一定要来家里玩！”付敏洁还是老一套，她家里应该特别好玩。


  　　陌青河很威严的点点头，温声鼓励：“之前干得很不赖，继续努力！”


  　　管你们说什么呢！


  　　反正方小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溜之大吉！

  　　临出门前，又听到妯娌俩的一句对话。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岁数太小，妍妍到底什么时候能结上婚啊……”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先让妍妍生个孩子抱回家，结不结婚的再说！”


  　　砰！

  　　小五哥一胳膊肘磕墙上，疼得眼泪都差点下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姐什么姐！


  　　办公室里，陌紫妍满脸荒唐，瞪大眼睛质问：“姑你说什么呢？！”


  　　结果陌青河把眼睛瞪到更大，气势更盛的怼回去：“你自己是个什么状态你心里没数吗？过完年29了！不是19！家里缺你赚的这点钱？”


  　　在方小武面前威风如女王的大陌总，在更大的陌总面前，委实没什么底气。


  　　“那也不能说这种话吧？我成什么了？”


  　　陌青河冷哼一声，扬起头，不理她了。


  　　付敏洁赶紧打圆场：“姐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干嘛，我听着都觉得不靠谱……”


  　　以陌青河的老辣，怎么可能不过脑子随口说出这么失礼的话？


  　　那一瞬间，打眼一扫，两个孩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让她明白很多事，解决掉不少堆积已久的疑惑。


  　　相比逗弄一下越来越不可爱的紫妍，这才是重点。


  　　“哼！”


  　　大大陌总冷哼一声，对付敏洁展开批评和游说。


  　　“你不看看妍妍被你惯成什么样！谁拿她有办法？再这么无止境的拖下去，35能不能结婚？过34就算大龄产妇！”


  　　付敏洁耳根子软，神色立即一黯。


  　　陌青河又霸气四溢的挥起手：“反正我就把话放在这儿，妍妍要是实在不愿意结婚，那就先生个孩子！到32岁时没对象，我马上跟青山摊牌！”


  　　陌青山是陌紫妍父亲，陌青河的弟弟。


  　　“陌家到妍妍这一代，就这么一根独苗，我儿子姓原不姓陌，你们俩又不争气，二胎都要不上，妍妍不抓紧结婚怎么行？”


  　　陌紫妍被折磨得有点崩溃，激动的反驳道：“我又没说过不结婚！”


  　　结果瞬间就被镇压。


  　　“太晚不行！”


  　　陌青河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家里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谁舍得让你当大龄产妇？！你要是真知道心疼大人，就抓紧确定对象！”


  　　类似的争论，其实在最近两年特别常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陌紫妍分外忍受不得。


  　　“哼！你这个思想完全是封建残余！我还有工作，懒得和你说，你俩自便吧！”


  　　说完话，气呼呼的转身冲出办公室。


  　　“哎，妍妍……”


  　　付敏洁伸手招呼，陌紫妍却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的出门。


  　　“哎，你跟她说这么重的话干嘛啊……”


  　　付敏洁埋怨着，一回头，却见陌青河嘴角绽放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你们两口子啊，就是心太软太惯孩子！不给她压力，她什么时候才知道主动争取？”


  　　“争取啥？”付敏洁有点愣，“小五？”


  　　陌青河轻飘飘点头：“就他呗！妍妍对那小子绝对有不一样的感情，到现在都不知道动手拿下，看着都着急！”


  　　付敏洁有点迟疑：“小五那孩子好是好，可是有女朋友吧？”


  　　“拆开！”陌青河重重一挥手，如刀般斩下，“只要妍妍想要，那算什么事儿？！”


  　　付敏洁耳根子软，心更软，挣扎道：“不合适吧？再说，也不见得非得他不可，年龄早晚是个事儿啊……”


  　　“年龄算什么事儿？不算事儿！”


  　　陌青河的态度却始终如此坚决。


  　　付敏洁疑惑的看着她：“姐，你怎么就认准那孩子了？我是真觉得就适合做姐弟……”


  　　“切！姐什么姐弟什么弟！”


  　　陌青河对妯娌的说法嗤之以鼻。


  　　“上哪找这么天才又好看的男人去？我跟你讲，基因的力量你一定要相信，方小武要是往外卖基因-金，有钱的富婆能抢破头！”


  　　“咱家不图他能力不图他钱，就希望下一代聪明漂亮，第一个孩子姓陌，不过分吧？”


  　　“我们家老原什么都好，就是不够聪明，原笑这辈子都追不上他姐，天赋就搁在那儿了。”


  　　“陌家的女人都聪明，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妍妍绝对不能对付！”


  　　“妍妍的对象，她喜欢是第一要务，聪明第二、好看第三，别的都是扯淡！”


  　　跟陌青河聊天，付敏洁觉得心好累。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方小武和妍妍生出来的宝宝，她又有一种诡异的期待感，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奇怪的画面，根本停不住！


  　　或许……可能……大概……还不赖？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钻牛角尖的生物，但是有的时候，又会轻易的拐弯。


  　　付敏洁就是这样，思路突然拐到小baby身上，一去不回头。


  　　按说她不是那种功利的人，和陌青河的想法经常南辕北辙，但这次却不得不承认，陌青河那句话没说错——


  　　以陌家的情况，很多在常人看来重要的东西真的没那么重要，妍妍喜欢最重要，聪明好看基因优秀则更重要。


  　　下意识的拿方小武和之前亲友们给介绍的相亲对象一比较，付敏洁顿时坐不住了。


  　　之前的“菁英们”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要脑子没脑子，要长相没长相！

  　　一年几千万就得意洋洋的，眼界巴掌点大！

  　　正在她意动的时候，陌青河再次敲响小边鼓：“弟妹你想想小武这段时间干的事儿，青山19岁的时候可没这么能耐，正好家里又不强，收下这么个上门女婿绝对不亏！”


  　　顺着一想，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再点点头……


  　　统一战线，达成！

  　　正匆匆赶往杨名隆那里的小五哥，突然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好像被腊月的寒风吹得有点冷，脊背凉飕飕的。


  　　被人预定为上门女婿这种事，任他脑洞再怎么大，都猜不到的。


  　　不合逻辑。


  　　所以他有点怀疑：网上又有人盯上我了？

  　　呃，盯着他的人那是相当不少。


  　　转身走得潇洒，背影堪称传说，可留下的烂摊子究竟有多大，他是不会在意的。


  　　焦头烂额的是节目组，又不是哥！


  　　此时，节目组已经展开第二波公关，以方小武的名义将那100万捐了出去。


  　　很漂亮的应对，将网友们的怒火浇下来一半。


  　　可是，哪怕只剩一半，那也是节目组难以承受的大麻烦……


  　　就目前来说，黑幕、不尊重选手、恶意欺骗观众的大帽子已经扣得严严实实，一时半会根本摘不下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做出一个有点冒险但顺理成章的决定——甩锅！

  第五百五十九章 捏软的


  　　甩锅绝对是一项对专业性要求很高的技术活。


  　　首先是甩锅对象的挑选，太弱不行，太强更不行，从这个角度看，方舟子和何公子都不合适。


  　　方舟子早已被武萌喷得狗血淋头了，不知道为何，这家伙相当有耐心，一声不吭，与以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打假王子什么时候认过错？


  　　别说认错，认怂都没有过！

  　　他早期做过不少正确的事，后期网友却不念旧情，人人喊打，这就是原因之一。


  　　这一次他虽然没道歉，但是自打澄清公告出来以后，他也没再咬着不放死犟硬顶，所以围绕在他身上的负面火力已经散得差不多。


  　　虽然还有人怀疑他是在酝酿着什么，不过声音不大，只要好好缩着，不会挂。


  　　何公子则是没吃到鱼，白惹一身骚。


  　　由于方小武的横空出世，对比之下，显得他并没有那么突出，所以本应该聚焦在他身上的热度被分去一大半。


  　　从始至终，何公子就只有某一天登上过热搜第一，区区半个小时而已，剩余的时间始终被小五哥压在身下。


  　　这是个聪明人，发现占不到方小武的便宜，立即就撤掉水军，不再捆绑消费方小武，专心忙自己的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强行把两个人往一块拉扯。


  　　何公子看着网评，自冥冥中感受到深深的恶意，心情那叫一个不爽。


  　　在赶通告的间歇，经纪人过来问：“四少，燃烧大脑那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何公子一愣，再次接到提示才反应过来：“哦！你说退赛的计划啊？嘶……”


  　　反应过来以后，开始感受到蛋疼了。


  　　工作室原本的计划是，以两次第一名的身份拿到30强直通名额，证明过自己以后，找个理由退赛。


  　　功成名就，热度爆表，不闪干嘛？


  　　然而预定的计划一项都没有完成！


  　　第一名只拿到一个，有方小武珠玉在前，说服力根本不够。


  　　热度现在倒是够了，但是，根本不是预想的粉嫩鲜红，而是黑得发紫！


  　　到现在还有不少网友追着嘲，肯帮忙说话的粉丝却寥寥无几，简直见鬼！

  　　最最最蛋疼的是……


  　　方小武居然先退赛了！


  　　先！退！赛！了！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何公子的脑瓜子就好像被冲压锤凿过似的，嗡嗡作响。


  　　“咱们……还……退不退？”


  　　经纪人一咬牙，小心翼翼的请示。


  　　“……”


  　　凝固半晌，何公子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退！”


  　　优酷那边新节目已经谈好，时间有点冲突是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原因则是——接下来的1对1比赛，哪怕投入大量的精力，他仍旧没把握。


  　　未必输，未必赢，但是肯定不会再有那种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如此，为什么上去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破坏自己的光辉形象？


  　　必须退，不得不退。


  　　蛋疼之处就在这里，要是他先宣布退赛还好，被质疑两句就拉倒，可是现在……


  　　想想网友们会怎么说？

  　　“方小武退个赛而已，连这个你都要学？”


  　　“方小武退赛是觉得浪费时间，你退赛是？！嗬嗬嗬嗬……”


  　　“为蹭热度也是放弃face了……”


  　　不用怀疑，妥妥的！

  　　摆在何公子面前的，压根就是一深不见底的深坑……


  　　经纪人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公布？”


  　　何公子心灰意冷的摆摆手：“等下期节目播出以后再回应吧……”


  　　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经纪人点点头，正要安排下面人做事，就见助理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哥，你快看燃烧大脑的微博！”


  　　何公子和经纪人心里咯噔一下子，赶紧拿起手机。


  　　匆匆扫完，眼前又是一黑！

  　　“近日来网上流言甚嚣尘上，已经给节目组和部分选手带来巨大的困扰，对此，节目组官方统一回复如下——”


  　　“前期赛事的难度重要，又不重要，我们真正要的只是从100位选手里筛选出30名，一样的难度，不能因为某些选手不适应赛场、不擅长该类项目，而其余的选手发挥更好，就判定这个过程存在黑幕。”


  　　“事实上，@方小武、@何幼君，两位选手的比赛过程是在所有选手的共同监督下完成的，公正透明，淘汰选手并未表达异议，所以@方舟子先生的断章取义即不合理，又不正义。”


  　　“对于未能第一时间澄清不实流言，在此，我方要向名誉受损的两位选手表达歉意。”


  　　“大型录制工作千头万绪、事务繁杂，忙碌中，我方本身倾向于让流言自动消散，毕竟清者自清。”


  　　“始料不及的是，在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大V的恶意消费下，在一群身份不明的水军的爆炒中，造成如此恶劣而广泛的影响。”


  　　“@方小武同学的退赛，对我们的节目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给沉浸在微不足道的成绩中的燃烧大脑全体工作人员一记当头棒喝，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做得不仅仅是不够好，而是相当不足。”


  　　“对于@方小武同学的退赛决定，我方不但非常理解，并且要再一次对他进行诚挚的道歉，100万以@方小武同学命名的希望捐款已经就位，有关后续事项，我方将与@方小武同学继续沟通，征求谅解。”


  　　“至此，向所有感同身受因此而愤怒的观众们一并致歉，我们会拾起警惕，努力做到更好，杜绝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


  　　“同时，也请大家不要信谣传谣，被水军利用，对选手们造成二次伤害。”


  　　“此致敬礼，燃烧大脑节目组官方写于18年1月13日。”


  　　这种时候的公关不好做，甩锅相当不容易，一个闹不好，是要激起民愤的。


  　　但是燃烧大脑节目组就做得很不赖，相当不赖。


  　　洗白自身的细节绝对是教科书水准的，但是那个不提也罢。


  　　真正精髓的在哪里？


  　　两次@，祸水东引！

  　　方舟子太弱，自己背不起这口锅，何公子背景太强，不能把他往死里得罪。


  　　那么节目组干脆就让方舟子站C位，稍微扯上点何公子分担火力，同时再留下疑惑——身份不明的水军究竟是哪来的？


  　　左分一点，右分一点，三下五除二，火力全分流了！


  　　然而被分流的何公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方小武的事儿，你们@我干嘛？！


  　　啊？！


  　　何公子可以想象，这澄清声明一出来，会有多少人将怀疑矛头指向自己。


  　　然而从字面上，谁都挑不出节目组的毛病。


  　　人家就是向你道歉而已，你不是也受到波及了么？

  　　看看人家多贴心，“不要信谣传谣，被水军利用，对选手们造成二次伤害”，我曰你妹夫啊！


  　　回头那些踩一捧一的帖子再被翻出来，你们负责？！


  　　气糊涂的何公子并没有想到，对方不但不会负责，恐怕还会主动翻一翻……


  　　“怎么办？怎么办？”


  　　“咱们是洗白还是……”


  　　经纪人和四少都有点慌神，失去冷静的时候，真是拿这种怎么做都是错的困局毫无办法。


  　　倒是助理嗫喏着开口：“要不……咱们找个软的捏？”


  　　俩人眼睛顿时一亮，对啊！


  　　现在的方小武邦邦硬，惹不起，咱们拿软柿子转移视线还不行么？


  　　当机立断，说干就干！

  　　在布置任务的这一刻，谁都没有想到，其实软柿子未必真软，要不然无缘无故的，人家盯着方小武干嘛？

  第五百六十章 狗咬狗


  　　局势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混沌的。


  　　方小武并不知道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一切，同理，站在对手位的人也只能猜。


  　　海云亭一间独立小包厢里，小海给池骋倒满酒，随口问：“二哥，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感觉你情绪不太对。”


  　　池骋由于跟成池撞名，私下里既不喜欢被人称呼池哥，又不喜欢被称为骋少，亲近的人，基本都叫他二哥或者二少。


  　　听到小海的问题，池骋目光一闪，欲言又止，端起酒杯猛的一口灌下。


  　　喝得太急，一点酒液从唇角流下，差点洒到衣服里，坐在旁边的美艳女子连忙抽出纸巾，帮忙去擦，却被池骋烦躁的一把推开。


  　　“滚！哪显着你的？！”


  　　女子一愣，满脸委屈和愕然。


  　　小海也跟着一愣，随后对美女道：“小嫂你去做个SPA吧，我陪二哥喝着，欧欧你陪着。”


  　　“好咧！嫂子咱们走吧，二哥你们慢慢喝！”


  　　两个穿着打扮靡耗不菲的美女结伴走出包厢，小海再次给池骋倒酒。


  　　“二哥，心情不好别憋着，兄弟在呢。”


  　　池骋应该感动的，但他没有，他心里只有无尽的烦躁。


  　　小海没注意，一边倒酒一边继续：“小嫂不是挺好的么？你废那么大力气追，现在又这样？”


  　　好你妹！

  　　池骋的怒火立即又蹿起来了，心里破口大骂。


  　　你特么根本不知道，自打我上过她以后，长剑是一天比一天见短，就跟铸铁遇到强酸似的，稀里哗啦往下掉渣，最后就剩一匕首！


  　　尼玛的，再过两天，就特么是一指甲刀！


  　　心里骂得再欢实，说出来是不敢的。


  　　再好的兄弟，都得允许各自保留一点小秘密吧？！


  　　想到这里，池骋悲从中来，感觉自己的秘密真是小得可怜……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完全没印象，但是理论上，应该就是认识她以后。


  　　要是再扩大点范围，那就是认识方小武以后。


  　　池骋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此景，突然想起方小武，但是没来由的，每次心情不顺，咬牙那一刻都会惦记上他。


  　　为此，池骋甚至悄悄去找过心理医生。


  　　“医生，你要给我保密……我问你……你得告诉我实话！那啥……我……是不是……要弯啊？！”


  　　医生水平很高，而且很有医德，毕竟收费不便宜，所以说话很真诚。


  　　真诚到可怕。


  　　“首先，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观念——同性或者双性恋，并不是精神疾病，没有发病机制！这很重要。”


  　　“其次，我要跟您讲讲我的工作范畴——心理咨询师负责改变来访者的不合理的认知，不负责改变来访者的性取向。”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答案是——暂时没法确认，因为你对别的……同性，并没有心理学上常见的异态反应。”


  　　“这样，回去你跟女朋友修车的时候，试着尽可能的投入，不要想任何不开心的事情，然后在最后放空自己的时候，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突然跳出来。”


  　　“请注意！过程里一定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尽量避免触发对那位同性的厌恶，这样最后的结果才会客观。”


  　　“然后再回我这里进行下一步的咨询确认。”


  　　池骋回去以后，花两天时间疯玩，嗨得不要不要的，却始终没碰女朋友。


  　　第二天晚上，终于开始测试。


  　　池骋发四！在整个过程里，他真的一点都没想到方小武！


  　　然而悲剧的是，在最后放空的那一刻，知识是女上蓝下。


  　　于是，莫名其妙的，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厌恶感，方小武他……粗线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不对，是惊吓！


  　　池骋当场就懵逼了，回头再量，又特么缩了一丢丢！


  　　后来？


  　　后来他都没敢再去看医生，生怕听到噩耗：没救了，你走吧……


  　　为自己留下一线希望，他越琢磨越不对劲。


  　　我特么对别的男人没啥感觉啊？

  　　会不会……是因为恨得太厉害？

  　　不是因爱生恨不是因爱生恨不是因爱生恨！


  　　就是单纯的恨！


  　　至于为什么恨，没深究，反正那又不是重点。


  　　安慰完自己以后，他开始琢磨，怎么解决？


  　　得不到就毁了他！

  　　啊呸呸！烦他就毁了他！


  　　下定决心，他开始默默搜集情报，试图分析出方小武的弱点，一击必杀。


  　　方小武有什么弱点呢？


  　　俩女朋友算一个，但是没法动，这种突破规则的行为，绝对不允许出现。


  　　再说白点，方小武现在算是同级别的人物，祸不及妻儿是阶层里的铁则，池骋没得失心疯，就不可能去伤害她们。


  　　生意方面，就一个BE公司，在做盛世华年项目，背后站着一个同级的成池不说，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陌紫妍。


  　　个人行为方面，方小武蹲在学校里苦读，基本不惹事不泡吧，找不到下套的机会。


  　　唯一好对付的是韩家的小生意，不过池骋又不傻，明知道这两家孤儿寡母其实还有人照拂，就因为她们和方小武是朋友，就上去捣乱？


  　　不可能的。


  　　所以说，搜集信息这事儿不难，难的是怎么用。


  　　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机会，直到方小武参加最强大脑，将自己暴露在聚光灯下。


  　　哟呵，可逮着你了！


  　　池骋大喜过望，立即就联系到方舟子，正好家里因为生意特性的缘故，原本就和很多媒体相交密切，一系列谋划迅速成型。


  　　然而……


  　　方小武特么不按牌里出牌啊！


  　　玩的好好的，跑去挑战蜂巢迷宫？！

  　　池骋瞪大眼珠子急踩刹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方小武摧枯拉朽的摆平迷宫，当场摔了笔记本！


  　　实在太郁闷，他索性约小海出来喝酒，女朋友非得跟来不说，还暗示他又学到一项新知识，求解求证明。


  　　我证明你妹！

  　　种种不顺纠结在一起，于是就有了刚才的爆发。


  　　一口喝掉杯中酒，他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操作，哪怕咬不死方小武，至少要恶心得他睡不好觉。


  　　就在这时候，他接到手下的电话。


  　　“什么？幼君工作室发了疯，正在往方舟子身上泼脏水？”


  　　池骋气急败坏的一跃而起，感觉像是吞了苍蝇般的恶心。


  　　方舟子已经隐忍一周，眼看着热度将退，要是在这个时候被批倒，谁替他去咬方小武？！

  　　这面大旗，暂时不能倒！

  　　“这还等什么？洗白，反撕！”


  　　“管他是谁！他知道方舟子背后是我？就算以后知道，能够着云州？”


  　　……


  　　另一边，何公子看着热度节节上升，终于松下一口气，眯眼而笑。


  　　将方舟子顶上热搜冠军，引导大家向他倾泻火力，过个两三天，就不会再有人注意自己了。


  　　然而，经纪人的脸色慢慢变得严峻，又带着一丝疑惑。


  　　“有点不对……对面的反击怎么这么强？”


  　　“是啊，奇怪！”


  　　“居然还有人护着方舟子？”


  　　“那就顶上去！再找人！”


  　　事到临头，没得退缩。


  　　原本两方面都安安静静的缩着，其实热度总有过去的一天。


  　　但是何公子等不起、池公子退不得，于是，莫名其妙的就咬起来，只见狗毛漫天……


  　　1月13号，吃瓜群众们应该会记得这天。


  　　全天一波三折，瓜管够，保甜！


  第五百六十一章 会当击水三千里


  　　池骋、何公子，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家伙迫于局势，硬生生怼到一起，方舟子不得不冲锋在第一线，何公子也不得不接受采访进行澄清，整个一焦头烂额。


  　　节目组手忙脚乱的应付着余波的同时，暗自庆幸。


  　　陌紫妍眼睛里闪着寒光，负手冷笑。


  　　深处风暴最中心的小五哥却一步跨过所有大坑，悠然自得。


  　　世事奇妙，莫过于此。


  　　……


  　　来到杨名隆家里，两个挨踢疯子并没有闲工夫吃瓜，正在激烈讨论一段递归代码的效率损耗问题。


  　　小五哥不得不打断他们，严肃道：“兄弟们，准备搬家吧！没时间小打小闹了，咱们要干场大的！”


  　　杨名隆和白无双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追问：“要扩大开发规模？”


  　　“是，但不止如此。”


  　　小五哥摇摇头，挥着手开始忽悠：“我这里建立起一些意料之中，但超出预计的特殊优势，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可以追进短视频领域，获取真正意义上的一级流量，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顶级学府的顶级精英，专业又正对口，搞不懂流量的意义才叫搞笑。


  　　杨名隆狂热的叫道：“干！必须干！没流量怎么突破？有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白无双拍着大肚皮：“小五哥你说怎么干吧！保证指哪打哪！”


  　　对于互联网从业人员而言，“流量入口”和“个人流量”里的“流量”，在概念上并不一致，价值更是完全不同。


  　　个人流量多指明星热度，对娱乐公司有用，对互联网科技公司没用。


  　　流量入口则是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命脉所在，有或者没有，不仅仅决定这家公司是否强大，甚至还决定生死。


  　　PC互联网时代其实没过去几年，但是在个人体感中，又好似已经非常遥远，远到很多人都已经忘记在那个时代被几大流氓支配的恐惧。


  　　上古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以3728为代表的网址导航，它通往哪，网友们才能找到哪。


  　　中古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摆渡，搜啊搜，搜到好多车牌，呜呜呜启动。


  　　交替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浏览器，默认的浏览器将决定一个用户的价值将被导向哪家厂商。


  　　移动互联网初期，最大的流量入口是应用商店，以8G到16G内存为主的智能手机不允许安装太多APP应用程序，应用商店的推荐、分发，决定用户访问互联网的方式、特点及流向。


  　　到这里，迭代越来越快，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进入爆炸期。


  　　从软件上破局渐渐变得越来越难，众多企业将目光转向硬件——即终端设备。


  　　互联网公司开始大规模开发“合作定制机”，以较低的硬件价格，依靠性价比的优势将“合作定制机”普及给大量用户，其核心，就两个字——


  　　预装。


  　　智能终端里，预装着与该公司的产品深度整合的ROM，这样就完成了对大量用户移动终端及网络访问入口的占领。


  　　另外一派，则是一开始就将目光瞄准智能终端的硬件厂商，以大米、华威、VIPO为代表，打造自己的生态闭环，反过来向网络推进。


  　　即媒体常常挂在嘴边的“互联网化”。


  　　大米做成这事儿以后，解读文章铺天盖地，在业界、学界掀起巨大浪潮。


  　　到15年、16年前后，智障般的反浪潮出现，媒体又开始铺天盖地的喊“互联网红利将终结，智能手机行业不正常”。


  　　到现在，18年1月，整体生态仍旧一片混沌，但个体情况已经趋于明朗。


  　　新材料革命之前，智能手机必然还是移动互联网最重要的一级终端。


  　　国际上安卓和IOS对轰暂且不提。


  　　国内，华威、VIPO、大米加一块拿下60%的市场占有率，竞争着从操作系统到预装软件，乃至用户生态圈的“位面打造”资格。


  　　硬件再上一级，就是APP战场。


  　　浏览器、应用商店、购物、安全、地图等领域争得比较厉害，不是因为这些入口更高级，而是因为社交性质的APP被手Q和微信绝对垄断，滑稽。


  　　同样滑稽的是另外一个巨流量领域，搜索，仍旧被摆渡垄断着，惹不起惹不起。


  　　从整体角度看，其实所有具备较高价值的流量入口都在巨头掌握中，几乎没有给后来者留下任何立足之地。


  　　但是，时代的发展，总会伴随着种种意外。


  　　比如一个完全冷启动的新流量入口……短视频。


  　　短视频的爆火是不是意外呢？


  　　不是。


  　　但头条系的崛起，就是历史必然中的一次意外。


  　　这个意外，或者再描述得具体清晰一点——抖音的崛起爆发，对快手构成的实质性挑战，催生出的短视频市场热情，其实是在BAT等巨头的高度垄断中，撬开一条缝隙。


  　　可以这样简单理解——若是没有头条张一明搅局，短视频领域，最终仍将会被BAT垄断。


  　　快手的C轮融资为2.5亿，领投是摆渡，到D轮时，疼讯领投，总融资额3.5亿美元。


  　　除此之外，疼讯自己又开发一个疼讯微视，左右互搏——哦，不对，暂时好像没搏，这个APP目前处于“搁置”状态，好像是有什么战略上的调整。


  　　再之后，秒拍是渣浪的，火山是头条的，西瓜是头条的，梨视频是疼讯领投，摆渡的战略合作伙伴，阿狸反应稍慢，最终投资的耀世星辉。


  　　看，全是BAT的。


  　　假如没有头条张一明的搅局，最终就是爹妈俩带一孩子搞搞家庭内部矛盾，没外人什么事。


  　　但是现在，却因为头条系的崛起，吸引到大量的注意力，而出现一个可以诞生独角兽的环境。


  　　站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纵观前后，方小武确信，这是一个千载难遇的机会。


  　　要想突破重围，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在短视频领域打下一根钉子，拿到属于自己的流量入口。


  　　至于之后，怎么转化流量，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从哪开始，有的时候比最终能得到什么更重要，因为，方小武不甘心给巨头们打工。


  　　他想：云智联没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会当击水三千里，斩风劈浪，汪洋横渡！

  第五百六十二章 取代谁？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严峻问题是——人手严重不够。


  　　杨名隆自告奋勇：“放心，计院里的好手我都熟！不敢说都能拉来，拉来一半没问题！先当实习工用着，慢慢留人！”


  　　整个云大，估计只有杨名隆敢说这个话。


  　　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都有向往的公司，和BAT比起来，束流算个什么？

  　　你给人家开多少工资，才能换来敷衍性质的短期出力？

  　　但是杨名隆开口就不一样，父亲杨建刚，母亲孙善伶，云大计院两大Boss，师恩厚重如山，帮点小忙给个机会能怎么着？


  　　再加上外公孙家光，可以说，云大出身的学子，只要想搞人工智能大数据，就绕不开这个关系。


  　　学阀是贬义称呼，但是哪怕不形成学阀，仅仅保持着一个松散的学系，仍旧是一股巨大的潜在力量。


  　　小五哥忍不住又要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要不是提前把杨名隆忽悠瘸了，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师兄，拉人的时候要讲清楚，工资标准就是云州同等水平，如果在咱们已有的基础上做出成绩来，奖金不会少。如果愿意留下又有开创，不但工资上涨空间巨大，更有机会拿到期权。”


  　　“行行，都没开始，钱算什么事儿啊！”杨名隆有点不耐烦。


  　　小五哥苦笑之余，清楚的意识到，杨名隆不是一个合适的技术部门领导者，更适合做一个主持开发的团队头领。


  　　一个合格CTO的职责，在战略性、战术性技术研究之外，还必须管理好科研对公司经营活动和营利的影响，要综合考虑全盘大局。


  　　钱对于杨名隆不算大事，他只想做喜欢的工作，享受这个创造的过程，但是对大多数员工而言，那就是天大的事儿。


  　　方小武之所以不给高薪，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要留下足够的上涨空间。


  　　初创公司，无论资金多资金少，薪酬管理都必须紧紧跟住，要有一个合理而长远的机制。


  　　但凡是薪酬制度混乱的，未来必有大乱。


  　　前段时间，他在云智联内部论坛里读到一篇报告，讲的是国内那些被踢出局的CEO。


  　　里面有很多是是非非，是调研者都弄不清楚的，但是有一根红线很清楚——控制权。


  　　控制权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一方面来自于股权，另一方面则来自于人心。


  　　管理人心，某种意义上就是管理薪酬。


  　　初创就给员工高薪，那就等着黄摊关张吧！

  　　可是，不给画大饼又绝对不行，云大的精英，工作绝不是为了糊口，要让他们看到前景，他们才会出工又出力。


  　　意识到杨名隆干不来这活儿，方小武只能亲自和那些师兄谈待遇谈理想。


  　　一样谈不到位，那些精英绝对不会留在一家小小的初创公司。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期权池的设计，国内由于公司法的限制，以及期权税收制度的不明确，导致的问题非常之多。


  　　愣头青或许很容易忽悠，但云大的硕士博士，绝对不会认可那种不明确的期权承诺。


  　　再者说，忽悠绝对不是认真做企业的态度。


  　　所以在真正谈到这个问题之前，方小武必须将公司架构、融资计划都考虑清楚，然后才能够在保障投资人投资的同时，解决老员工期权奖励流动性的问题。


  　　又是一桩麻烦事，超麻烦，要领导一家成功的公司，远远不是外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找到人就好。


  　　在这档口，招不来高素质码农才是致命的，别的事都可以慢慢来。


  　　叮嘱清楚以后，杨名隆半刻都不耽误，回去联系他嘴里的好手，剩下白无双，眼巴巴盯着方小武看。


  　　“小五哥，我干啥？”


  　　小五哥早有打算，吩咐道：“你去公司找傅姐，要个助理，买三十台智能手机，搁一屋里日夜不停的开着，打开所有已知的、国内国外的短视频APP，做测评。”


  　　白无双有点懵：“测评啥？谁家小姐姐好看？”


  　　不怪他懵，程序员的测评模式是扫后台，看内容是什么鬼？！

  　　小五哥气不打一处来：“界面、UI、模式、响应、内容、机制……所有的一切！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自己干这活吧？”


  　　“哦，吓我一跳……”胖子讪讪的笑。


  　　“你们会有一个团队，反复测试、反复观看、反复写测评，什么角度都可以，你们内部自己碰撞去。我不知道究竟要什么，但是我什么都要！”


  　　时间太紧，唯有如此。


  　　具体的人选要求，不必非得用程序员里的高手，美术、管理、营销、外语……只要人聪明，什么专业都可以！


  　　这样，说不定能碰撞出很有灵性的分析，以此来奠定束流的方向。


  　　打发走白无双，方小武又马不停蹄的找上周正、潘尧、卢海洋，让他们帮忙调查短视频APP排名第7以下，总计30家公司的情况。


  　　周正在体系里，工商税务等部门人头熟，现在是全国联网时代，公示资料很好查，非公示资料也有一定概率得到反馈。


  　　潘尧在银行，级别不算太高，但她是张教授学生，正经的魔都系出身，有人脉查到很多关于资金的情报。


  　　卢海洋是资管老油条，而且跟不止一家投资基金打过交道，短视频是大热领域，那些PE和VC，一定有不少相关资料，特别有价值的资料要不出来，一般性的应该没问题。


  　　忙完这一切，时间已近晚上9点半。


  　　小五哥的精力仍旧充沛，大脑一丝不乱，回头开始梳理全局。


  　　找到一家值得收购的短视频APP，招一批员工完善算法，将公司的架子整体搭起来，然后跟疼讯谈节目合作，这是整体的第一步。


  　　所有的事情都要压缩在一星期内完成，最迟下周五，就要跟天翔工作室的邱悦展开第一轮谈判。


  　　谈判期只有10天，2月份之前必须谈出个结果。


  　　2月13号就是农历新年，前后基本没法干活，时间窗口必须开得足够提前，才有腾挪余地。


  　　那么，第一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出现了……


  　　束流要取代谁？


  第五百六十三章 会当击水三千里


  　　池骋、何公子，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家伙迫于局势，硬生生怼到一起，方舟子不得不冲锋在第一线，何公子也不得不接受采访进行澄清，整个一焦头烂额。


  　　节目组手忙脚乱的应付着余波的同时，暗自庆幸。


  　　陌紫妍眼睛里闪着寒光，负手冷笑。


  　　深处风暴最中心的小五哥却一步跨过所有大坑，悠然自得。


  　　世事奇妙，莫过于此。


  　　……


  　　来到杨名隆家里，两个挨踢疯子并没有闲工夫吃瓜，正在激烈讨论一段递归代码的效率损耗问题。


  　　小五哥不得不打断他们，严肃道：“兄弟们，准备搬家吧！没时间小打小闹了，咱们要干场大的！”


  　　杨名隆和白无双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追问：“要扩大开发规模？”


  　　“是，但不止如此。”


  　　小五哥摇摇头，挥着手开始忽悠：“我这里建立起一些意料之中，但超出预计的特殊优势，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可以追进短视频领域，获取真正意义上的一级流量，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顶级学府的顶级精英，专业又正对口，搞不懂流量的意义才叫搞笑。


  　　杨名隆狂热的叫道：“干！必须干！没流量怎么突破？有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白无双拍着大肚皮：“小五哥你说怎么干吧！保证指哪打哪！”


  　　对于互联网从业人员而言，“流量入口”和“个人流量”里的“流量”，在概念上并不一致，价值更是完全不同。


  　　个人流量多指明星热度，对娱乐公司有用，对互联网科技公司没用。


  　　流量入口则是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命脉所在，有或者没有，不仅仅决定这家公司是否强大，甚至还决定生死。


  　　pc互联网时代其实没过去几年，但是在个人体感中，又好似已经非常遥远，远到很多人都已经忘记在那个时代被几大流氓支配的恐惧。


  　　上古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以3728为代表的网址导航，它通往哪，网友们才能找到哪。


  　　中古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摆渡，搜啊搜，搜到好多车牌，呜呜呜启动。


  　　交替时代，最大的流量入口是浏览器，默认的浏览器将决定一个用户的价值将被导向哪家厂商。


  　　移动互联网初期，最大的流量入口是应用商店，以8g到16g内存为主的智能手机不允许安装太多app应用程序，应用商店的推荐、分发，决定用户访问互联网的方式、特点及流向。


  　　到这里，迭代越来越快，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进入爆炸期。


  　　从软件上破局渐渐变得越来越难，众多企业将目光转向硬件——即终端设备。


  　　互联网公司开始大规模开发“合作定制机”，以较低的硬件价格，依靠性价比的优势将“合作定制机”普及给大量用户，其核心，就两个字——


  　　预装。


  　　智能终端里，预装着与该公司的产品深度整合的rom，这样就完成了对大量用户移动终端及网络访问入口的占领。


  　　另外一派，则是一开始就将目光瞄准智能终端的硬件厂商，以大米、华威、vipo为代表，打造自己的生态闭环，反过来向网络推进。


  　　即媒体常常挂在嘴边的“互联网化”。


  　　大米做成这事儿以后，解读文章铺天盖地，在业界、学界掀起巨大浪潮。


  　　到15年、16年前后，智障般的反浪潮出现，媒体又开始铺天盖地的喊“互联网红利将终结，智能手机行业不正常”。


  　　到现在，18年1月，整体生态仍旧一片混沌，但个体情况已经趋于明朗。


  　　新材料革命之前，智能手机必然还是移动互联网最重要的一级终端。


  　　国际上安卓和ios对轰暂且不提。


  　　国内，华威、vipo、大米加一块拿下60%的市场占有率，竞争着从操作系统到预装软件，乃至用户生态圈的“位面打造”资格。


  　　硬件再上一级，就是app战场。


  　　浏览器、应用商店、购物、安全、地图等领域争得比较厉害，不是因为这些入口更高级，而是因为社交性质的app被手q和微信绝对垄断，滑稽。


  　　同样滑稽的是另外一个巨流量领域，搜索，仍旧被摆渡垄断着，惹不起惹不起。


  　　从整体角度看，其实所有具备较高价值的流量入口都在巨头掌握中，几乎没有给后来者留下任何立足之地。


  　　但是，时代的发展，总会伴随着种种意外。


  　　比如一个完全冷启动的新流量入口……短视频。


  　　短视频的爆火是不是意外呢？


  　　不是。


  　　但头条系的崛起，就是历史必然中的一次意外。


  　　这个意外，或者再描述得具体清晰一点——抖音的崛起爆发，对快手构成的实质性挑战，催生出的短视频市场热情，其实是在bat等巨头的高度垄断中，撬开一条缝隙。


  　　可以这样简单理解——若是没有头条张一明搅局，短视频领域，最终仍将会被bat垄断。


  　　快手的c轮融资为2.5亿，领投是摆渡，到d轮时，疼讯领投，总融资额3.5亿美元。


  　　除此之外，疼讯自己又开发一个疼讯微视，左右互搏——哦，不对，暂时好像没搏，这个app目前处于“搁置”状态，好像是有什么战略上的调整。


  　　再之后，秒拍是渣浪的，火山是头条的，西瓜是头条的，梨视频是疼讯领投，摆渡的战略合作伙伴，阿狸反应稍慢，最终投资的耀世星辉。


  　　看，全是bat的。


  　　假如没有头条张一明的搅局，最终就是爹妈俩带一孩子搞搞家庭内部矛盾，没外人什么事。


  　　但是现在，却因为头条系的崛起，吸引到大量的注意力，而出现一个可以诞生独角兽的环境。


  　　站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纵观前后，方小武确信，这是一个千载难遇的机会。


  　　要想突破重围，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在短视频领域打下一根钉子，拿到属于自己的流量入口。


  　　至于之后，怎么转化流量，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从哪开始，有的时候比最终能得到什么更重要，因为，方小武不甘心给巨头们打工。


  　　他想：云智联没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


  　　会当击水三千里，浪遏飞舟，难遏我迎风劈浪，汪洋横渡！

  　　伟人战天斗地的豪情，总要有人继承，为何不能是我？

  第五百六十四章 健康关系

  　　表明态度以后，方小武一句废话都没有，道声再见，干脆利落的挂电话。


  　　极少被人挂断的王总嘬着牙花子，唉声叹气。


  　　之前紧绷着神经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才开始追悔。


  　　我怎么会得罪这种妖孽的？假如当时……


  　　同志，阿信曾经唱过：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


  　　醒醒，想想以后吧！


  　　王总最终是怎么想的，小五哥不知道，提前砸下这么一根钉子，主要是想借奸商卫视的势。


  　　作为国内三大之一，奸商卫视的资源简直不要太凶，至于能敲出什么，全看之后的博弈。


  　　王总是奸商卫视曾经的广告部主任，现在的重要合作伙伴，人脉和话语权不容小觑，又有巨大的弱点可以利用，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做生意嘛，就是这样，要两方慢慢谈。


  　　我不欺负你，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

  　　等等！我现在不想听，回头再说，好吧？

  　　……


  　　难得傲娇的小五哥心情极好，虽然结局难料，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已经做到最好。


  　　所拥有的资源，几乎被他利用到极致。


  　　不到10亿的资金，一路结交下来的朋友，一次不太心甘情愿的比赛，一堆理论知识，一点点意外获得的信心……


  　　就好像织一张网，耐心、按部就班，但始终不知道有没有用，终于看到一个猎物，发现之前的每一分努力都没有白费，那种欢欣，难以言喻。


  　　成不成功都在其次，这次布局动手的意义绝对不是结果能够评价的，努力的过程，本就是自身的升华。


  　　如果说一直以来的学习都是在锻剑，那么，现在就是最后一步……


  　　开锋。


  　　……


  　　哼着歌，小五哥一边洗澡，一边打开系统面板。


  　　下午的时候，系统传来一个任务提示，当时忙着和杨名隆谈事，扫一眼就放下，现在倒是可以仔细看看。


  　　【恭喜宿主完成解锁任务——智能时代的基石，你现在可以阅读下一本书籍了】


  　　咦？好消息啊！


  　　上本书的解锁任务很麻烦，要用数据分析让真味西施的菜品销量提升150%以上，持续期长达一个月。


  　　当三道新菜品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方小武就知道，任务已经板上钉钉的妥帖，只剩下熬时间而已。


  　　没想到，结算会是在今天……是不是预兆着什么？

  　　比如说大长腿正在崇拜的想着我之类的？


  　　顺便瞄一眼好感度，哎，根本不存在。


  　　韩希夷、韩洛音姐妹的基础好感度倒不是一点没涨，只是涨幅极其轻微，派不上大用。


  　　小五哥有点遗憾，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将她们的口味越养越刁。


  　　怎么解释？


  　　当初自己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很容易就能令她们刮目相看，好感度涨得飞起。


  　　等到自己渐渐做出成绩，她们也开始习惯自己的高能妖孽，等闲的小事，已经很难再令她们产生惊讶崇拜的情绪。


  　　“你本来就应该这么厉害，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氏姐妹，以及很多新老朋友，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她们对自己有如此信心，其实是一件挺让人飘飘然的事儿。


  　　但问题是，好感越来越特么难涨，这就很糟糕。


  　　而且，有一个很难通过常规手段去跨越的障碍，横亘在她们的心里——苏野和刘怜怜的存在。


  　　当初搞定虎猫姐妹，是快刀斩乱麻，而且她俩都有各自的特殊情况，包括之后的月月，亦是如此。


  　　可韩洛音、韩希夷明显不一样。


  　　两姐妹毕竟是权贵家庭出身，傲气十足，一方面可以客观认识社会上普遍存在的强势男性较易花心现象，一方面又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骄傲+习惯，就是基础好感涨不上去的原因。


  　　小五哥对此看得很透彻，然而，知道原因并没有什么软用，没辙就是没辙。


  　　所幸他心大，并不急于一时，打算顺其自然，想想便作罢。


  　　现在真正该关心的，是下一本读物。


  　　三级系统阅读名额，五去其三，之前各自起到重要作用，接下来的选择，更要慎重。


  　　综合考虑当前处境、未来一段时间的要务，有本书特别应景。


  　　《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


  　　这本书不是个人成果，而是集智俱乐部的共同作品。


  　　它是方小武近期看过的所有书里，最不艰深的一本，理解难度甚至不如《统计精要》的一章。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价值。


  　　事实上，这本书创造性的提出一系列概念，掺杂着理论、分析和幻想，为方小武理解技术与人类的关系、透视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研判智能走向，提供了深刻的洞察和奇妙的想象。


  　　就思考价值而言，《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甚至超过很多技术性科普读物，浅浅深深，全在个人。


  　　而且它还具备另外一个优点——字数少。


  　　全书28万字，262页，以方小武现在的阅读速度，不夸张的说，30分钟轻松读完一遍。


  　　按照三级书籍每次精读上涨3%—5%熟练度计算，多则30遍，少则20遍，即可读完。


  　　十多个小时而已。


  　　……


  　　给方华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工作进度，小五哥躺到床上开始翻书。


  　　哗啦啦，不到30分钟就是一遍过去。


  　　而且不是蜻蜓点水的粗读，而是每句话都咂摸一下的精读，绝对保证思考质量。


  　　这其实就是大脑综合能力开发到一定程度的特征，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智力。


  　　翻到第四遍的时候，虎猫姐妹终于在外面野够，结伴而回。


  　　一进卧室，俩妞就往床上一栽，哼哼唧唧。


  　　“哟，怎么了这是？跟让大象踩过似的。”


  　　小五哥嘴上揶揄，心里却软得厉害，一手一个，温柔的帮她们按摩。


  　　结果……居然不领情！


  　　啪！啪！

  　　姐妹俩左右开弓，将小五哥的呵护打开，气呼呼道：“在你公司打一下午工，回家你还欺负我们，想挨咬啊？”


  　　“想……”


  　　习惯性的皮一下，小五哥搂住她俩，心疼的问：“怎么让你们干活？月月怎么没一起回来？”


  　　“人不够啊！”苏野愤愤叫起来，“就是死月姐喊我们去的！”


  　　刘怜怜也道：“月姐还在忙，怕耽误你的事，所有人都在加班。”


  　　哟，这种事不值得提倡，但这份心值得鼓励。


  　　小五哥给她俩一人一记气针，少少回点魔，拿起电话联系傅盈月。


  　　傅盈月的声音非常疲惫，却又带着些振奋：“小五，前期准备已经基本就绪，明天早上，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了。”


  　　“好，早点回家。”


  　　方小武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没说出口。


  　　她想要一个位置，想要实现自身价值，那就给她。


  　　面前是一片广阔天地，任何人的付出，都不会白费。


  　　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光，何必做小儿女态？

  　　欲之上，应该有爱，爱之外，还有共同的事业，这才是健康的PY关系。


  　　挂断电话，小五哥一把抱起塑料姐妹，冲向浴室。


  　　“来，亲爱的，我帮你们搓澡！”


  第五百六十五章 小五哥的责任感


  　　傅盈月整夜都没有回家。


  　　小五哥4点多钟起床，7点半将《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进度读到25%，简单收拾一下，到素月轩打包一堆早餐来到公司。


  　　公司里，东歪西倒着很多员工，几乎每张沙发上都有人在睡觉。


  　　方华红着眼睛，盯着电脑，见到方小武，兴奋之色跃于眉间。


  　　“老板，前期准备都搞定了！”


  　　傅盈月闻声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一夜未睡却精神奕奕。


  　　“方总，来看看大家的成果，有哪里不足，我们好抓紧改。”


  　　懂得替手下请功的人，一定可以做好上传下达的润滑工作，傅盈月这个总裁助理，进入角色的速度简直飞快。


  　　“不急。”小五哥将打包袋放在桌子上，和颜悦色的对方华笑笑。


  　　“先把大家叫起来吃早餐，我认认人。待会如果没问题，小月去旁边宾馆开几间钟点房，让大家好好睡一觉。我上午要先回一趟学校，咱们下午正式开工！”


  　　员工们一个一个被叫醒，小五哥挨个问好、记下名字，然后热热闹闹的开始吃早餐。


  　　目前的束流，总计有前台两个，总裁助理一个，总裁办公室文员三个，财务总监一个，出纳一个，机房管理一个，堪称百废待兴。


  　　9个员工，7个妹子，就财务总监和机房管理是男人，超级阴盛阳衰。


  　　新来的方华填补一项重要空白，不过他的岗位很难说是否可以算到公司里。


  　　方小武工作室副主管，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职位，就是方华暂时的舞台。


  　　陌紫妍昨天下午派过来四个员工，帮着方华把架子搭起来，傅盈月再发动所有妹子帮忙，这才搞定工作室前期筹备。


  　　组建一个明星工作室，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工作的琐碎，外行绝对想不到。


  　　尤其是，方小武的要求又那么高。


  　　吃完饭查看成果的时候，小五哥意识到他们的不容易。


  　　现在，直属于工作室的QQ号，总共有40个，有6位数、7位数的靓号，有11位就几个星星的新号，所有的号码，都对应着一个独立的身份。


  　　“身份卡”被他们做得很细致，设定上是个什么人，有什么过往，曾经留下过什么足迹，圈子是什么样的，清晰至极。


  　　这些号码，有一部分会以“工作室员工”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存在，有一些将扮演方小武狂热粉丝，另外一些可能会做个黑子、粉头、小密探。


  　　通过真实存在的手机号、QQ号，注册一系列社交媒体账号，建立整整40份身份卡，防不住特殊部门的检查，但已经足够影响一大批外人。


  　　看到这些，方小武心里猛然想起一句话：没人知道网线对面和你聊天的是人是狗。


  　　好特么专业……好特么可怕！

  　　网络水军的世界，远比常人想象得更复杂。


  　　而且，这部分工作是方华和青果娱乐外派员工独立完成的，都签过保密协议，会将这些业内心照不宣的东西一直烂在肚子里。


  　　这部分账号，并不总是处于启动状态，很多都是备用马甲，但日常经营仍旧是必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未来，这些账号将分发给工作室员工，每人持有一两个，剩下的保存在方华手里。


  　　直接以“方小武工作室员工”启动的5个号码，如今已经各自建立起2000人大群，只等方小武公布，或者工作室微博认证完成。


  　　即便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群里也已经汇聚起少量粉丝。


  　　都是方华他们从微博留言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耗费大量时间，在黑潮中维护方小武、和恶势力撕逼的粉丝，都是绝对的狂粉，年龄普遍不大。


  　　必须得承认，哪怕没有方小武，她们同样会为另一个明星做这些事。


  　　对于这些尚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没有喜欢过一个明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狂热过的青春，不叫青春。


  　　这是高生产力科技时代的一种必然趋势，年轻的孩子们不必劳作、没有生活压力，繁重或者不繁重的学习之余，总得爱好点什么，总得给情感找一个释放的渠道。


  　　男孩子沉迷游戏，女孩子沉迷追星，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宣泄。


  　　单看个体，不尽是如此。


  　　看群体，这是时代特征，大娱乐时代的必然。


  　　方小武没法改变这种必然，只能是利用好存在的一切，慢慢推动这个时代，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打开群聊天记录，里面茫茫多的问题。


  　　“这真是方小武工作室建的群？”


  　　“武神在哪里？”


  　　“邀请我是要做什么呢？我倒是愿意做，但你们得先证明真实性吧？”


  　　“期待！超级期待！等你们曝武神生活照！”


  　　“姐妹们，先别扯别的，小五哥微博上还有野又鸟在骂街，走，咱们灭了他们去！”


  　　……


  　　看到这些话，小五哥心里沉甸甸的。


  　　有些责任根本不该由方小武背，没听说过哪个明星在乎这个，但方小武不得不背。


  　　他和那些明星终究是不一样的，他的人生从不只是赚钱草粉、草粉赚钱，想改变世界的少年热血，从未因权谋算计而消散。


  　　“如果是35岁才得到系统，我又会如何？”


  　　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小五哥怔忪片刻，哑然失笑。


  　　我还是我。


  　　……


  　　跟大家聊到8点半，公司里唯一的大神上班了。


  　　财务总监张小强是外聘的专业人士，是个将近40岁的中年人，其貌不扬，昨天并没有加班。


  　　张小强貌不惊人，但履历很惊人，帝都大会计本科，南加州大学MOA硕士，毕业后拿到普华永道的offer，11年受邀回国，在乐视就职至去年。


  　　南加大以国人扎堆著称，但会计硕士相当难申请，国际生比例不到17%，GPA没有3.6想都不要想，专业排名全美第5，含金量非常高。


  　　小五哥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回国发展，因为在美国学到会计准则，只适用于米帝，回来以后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不过，既然经历过乐视的锤炼，那么专业技能肯定会精上加精，那可是个锻钢的大熔炉。


  　　再加上他的国际视野，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按说，这样的人才怎么都不至于来这么一家空壳公司屈就，傅盈月也没门路接触到人家。


  　　巧就巧在这里，成池的小舅正好是南加大镀金的留学生，跟张小强不同专业，但同为云州人，私人感情很好。


  　　张小强上一份工作挺累心的，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束流公司缺一个和BE对接的财务总监，成池小舅就给老朋友找来这么一个活儿干，权当散心。


  　　没错，这种工作强度、工作内容，对于张小强来说，就是闲着没事散散心。


  　　方小武对这位很眼馋，但究竟能不能留住，此时很难说。


  　　简单和张小强聊聊，小五哥不得不遗憾的出门，今天上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迷茫期。


  第五百六十六章 说服

  　　更重要的事当然是回校和领导汇报，搞出这么大场面来，系里怕不是要疯！

  　　昨天回来之前就给崇高打过电话，大周末的，把崇高愁够呛，直接说“你去找老师商量吧”。


  　　洪材今天会在学校，对于这种大佬来说，周末不周末的根本没区别，想走随时走，想来随时来。


  　　方小武到学校时，校园里静悄悄的，在大部分院系都已经放假的今天，还留在学校的绝对是个例。


  　　即便如此，仍旧被人围观个够。


  　　几乎每个看到他的校友都会打声招呼，男女皆不例外，可见横扫迷宫又退赛的影响力，是何等的巨大。


  　　进到金融学院办公楼，连续碰到两位并不认识的老师，男老师微微皱眉，另一位女老师竖起大拇指：“小五，干得漂亮！”


  　　得，以前只是在系里被当做国宝，以后，在整个院里都是国宝。


  　　小五哥对此并不能够完全淡然，但是等到敲响洪材的办公室房门时，就已经彻底调整好。


  　　每个名人都要付出这种代价，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哥想浪又没人拦得住！

  　　洪材带着老花镜，在一份打印稿件上用笔写着什么，见方小武进门，抬头笑笑。


  　　“干得不赖啊小伙子！”


  　　洪材很少这么说话，看来是真的心情不错。


  　　方小武谦虚一句：“有点任性，希望没给院里添麻烦。”


  　　“麻烦肯定是有的，但是好处更多。”


  　　洪材说得很客观，但也只是客观这么一句。


  　　“你是不知道我那些老朋友羡慕成什么样！年轻人张扬一点怎么了？本事才是一切！”


  　　老大突然陷入自嗨状态，搞得方小武都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转移话题。


  　　“老师，媒体采访怎么办？院里有没有什么统一态度？”


  　　洪材气势惊人的一挥手：“你不用管院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有数。你自己爱接什么接什么，别把商业活动带到校园里就行。”


  　　这算是相当宽松的，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可见洪材对方小武的信任和支持。


  　　不过小五哥本来也没想过要接受采访和商业活动，这是一项很重要的砝码，越少越珍贵。


  　　来见洪材，他还有另外一项重要目的，此刻，气氛正适合提起。


  　　“老师，您看，我是不是能进云智联了？”


  　　“没问题！”洪材一口应下来，然后奇怪的看过来一眼，“不过你盯着云智联干嘛？内部号不是借给你用了么？”


  　　方小武现在查资料基本都是在用洪材的账号，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光有一个账号可没用。


  　　一五一十，详细告知。


  　　“老师，我在搞大数据挖掘分析算法，已经有些进展，之前通过崇师兄在创业园那里申请了一个大学生创业项目，原本是打算小打小闹积累经验，但现在有机会做大，我准备真正扎进去。”


  　　“前期投入资金应该不会低于十亿，注资的时候肯定会惊动校创业园，相应的优惠政策、扶持申请，可能需要您关注一下，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我需要更多的顶尖人才，有可能还会用到云智联的技术和专利，普通的学生身份可不成。”


  　　饶是洪材见惯大场面，仍旧被方小武这番话惊着了。


  　　“十个亿？你搞什么？不要拿商业当儿戏！”


  　　头发花白的洪老大摘下花镜，紧蹙眉头，微浊的双眼，目光仍旧锐利。


  　　“您放心，我有通盘考虑，不是头脑发热。”


  　　方小武很感激洪材的拳拳维护之心，有些时候，长辈的质疑是出于关爱，而非偏见，对于这种情况，说服才是最好的选择。


  　　先谈短视频发展前景，再谈流量入口对大数据、人工智能的重要意义，论证必要性。


  　　然后谈短视频市场乱局，分析BAT和头条之间的巨头竞争，带来的那一线缝隙，论证可行性。


  　　最后讲讲自身已经具备的优势，可以借到的东风、潜在的盟友，结合“特殊环境”，将做这件事的意义升华。


  　　最后这一段，无疑是方小武思考的核心，此前从未对人说起过，和洪材却直接倒出八成，只保留最后一点关键。


  　　“老师，我们云州的总体经济状况不差，资源丰富，人杰地灵，却没有诞生一家有影响力的互联网公司，不遗憾么？”


  　　“在我看来，云州的所有资源都太分散了，产业广而不强，零零碎碎什么都有，支柱却永远都是那老几样。”


  　　“云智联是什么？”


  　　“我看呐，云智联就是云州精英的不甘！”


  　　“时代发展至此，一步慢，步步慢，守着巨大的市场，看着临近州区攻城略地，自己却不尴不尬不上不下，想研究点什么，要么给阿狸打工，要么在理论上空耗，谁甘心？”


  　　“上次咱们谈到一个问题——科技创新集群里，最关键的要素是什么。”


  　　“我回答：四大要素，分别是高校研究群体、大型科技公司、小型创业公司、风险投资网络。”


  　　“回去以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云城有没有形成一个科技创新集群的条件？”


  　　“我们有一个不算大但是很够用的高校研究群体，即云州精英和云大发起的云州智慧联盟。”


  　　“我们不缺风险投资网络，经过了解，我发现云州有多种多样的投资公司，全国第三大证券公司总部更是驻扎云城。”


  　　“我们同样不缺小型创业公司，师兄们一直在努力，我同样在向着这个方向前进。”


  　　“那么为什么，我们就做不出来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呢？”


  　　“云州政府对此分明是大力支持的！”


  　　“我想，可能是因为，前路已尽，方向不明。”


  　　“云州缺少一个切入点，所以只能将希望寄予大数据、人工智能领域，试图弯道超车。”


  　　“咱们云大计院，在这方面投入巨大精力，培养出很多高级人才，但是仍不够！”


  　　“没有流量入口，没有高质量平台，谈何大数据？没有大数据，哪来的人工智能？”


  　　“难道靠我之前的小打小闹么？哪怕那家外卖店再扩张一百倍都不够！假如没有杨师兄的盘外收集，我们连算法都验证不了。”


  　　“我不甘心这样。现在，我想要争一个流量入口，补上那块短板！”


  　　“老师，您可以帮我么？”


  　　洪材悚然动容。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思考？”


  　　方小武郑重点头。


  　　上述论述，是他最真切的感触，视野、洞察力、判断力和知识积累，在四个月的漫长思考里，结出的一枚诱人果实。


  　　天真么？有点。


  　　成熟么？成熟。


  　　要在短视频领域后发制人，需要的资源太多，远不止是一大票美女资源、一个超火的节目、一位天才般的领军人所能满足的。


  　　但若是没有这些，连一丝希望都不会有。


  　　最起码，方小武所说的通盘考虑，是真的缜密周详，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惊艳。


  　　洪材沉吟良久，突然抬起头，没头没脑的扔出来一句：“你准备一身正装，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第五百六十七章 隐藏技能


  　　小五哥很想问，但洪老大明显不想说，重新戴上老花镜，垂头去改那份文件。


  　　带着满肚子疑惑告退，小五哥暂时放下猜测，下楼敲响崇高的办公室房门。


  　　崇高没在办公室，当然，也没有别人在。


  　　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


  　　打给……安溪学姐。


  　　“喂？是小五么？”


  　　安溪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诧异。


  　　“是我。”方小武笑笑，单刀直入主题，“学姐你离校没有呢？方不方便见一面？”


  　　“啊？呃，我是明天的车……你在哪？”


  　　安溪懵懵的反问，方小武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那副困惑的模样。


  　　“我在办公楼，需不需要我去接你？或者约个别的地方？”


  　　光是听到一个约字，安溪就惊得一激灵，赶紧回道：“别，就教学楼吧，你到崇主任办公室门外等我，我有钥匙。”


  　　小五哥坏笑两声，挂断电话，打开系统面板瞄一眼好感度。


  　　安溪的好感度原本很低，挺长一段时间没见，反而不知不觉的涨到基础30、整体76的程度。


  　　不用说，都是参加燃烧大脑的功劳，一通操作猛如虎，谁看谁懵逼。


  　　破比赛收获还挺多的……


  　　没等多大一会，安溪矫健的从走廊中走过来，额头上微微见汗。


  　　远远看到方小武，她的表情有点小别扭，不自然的垂下头去翻钥匙，直到背对方小武开门时，才自如一些。


  　　“学弟，有什么事儿么？你现在应该很忙才对。”


  　　深藏在男人生命之根中的劣根性突然返上来，小五哥下意识想撩一下她，而且没控制住。


  　　“就是因为很忙才要见学姐一面啊……”


  　　安溪手一抖，钥匙差点脱手落地，哗啦啦一阵响。


  　　“有事说事！瞎扯什么淡！”


  　　大方学姐难得流露出一丝霸气，严词呵斥，不过那微红的耳根，怎么看都像是强撑。


  　　小五哥往墙上一靠，侧身抱着胳膊，“委屈”的撇嘴：“学姐你想什么呢？有正事求你帮忙。”


  　　噫！感情是我的错？


  　　安溪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推开办公室大门，大步走向办公桌，往桌沿上一倚，环抱起双臂。


  　　“有事那就说事！皮痒我可以帮你挠挠！”


  　　小五哥很懂得适可而止，回手虚掩上房门，然后坐到安溪对面。


  　　“学姐，你跳舞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做个明星？”


  　　一句话，就让安溪惊骇的瞪大眼睛。


  　　“莫名其妙的，你这是在扯什么？我一个云大金融系的学生，干嘛要做什么明星梦？再说，会跳舞就可以做明星？你怕是对街舞有什么误会吧？”


  　　一大串质疑脱口而出，小五哥却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自打获得以来从未动用过的100点撩妹特效“弱点洞穿”，悄然发动。


  　　从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方小武看到了慌乱、怀疑、不自信，和一抹掩藏得很深的渴望。


  　　奇妙的特效反馈回来一种直觉似的感应——她渴望舞台！


  　　小五哥的精神瞬间飘飞到那场迎新晚会，她身穿运动背心+热裤，披着一件蓝色小西装，脚蹬白色高筒靴，右侧大腿上绑着一条皮带，造型美到爆炸。


  　　当灯光暗下，音乐响起，女王降临。


  　　修长匀称、结实而充满力量的双腿，平坦的小腹，一用力就清晰可见的马甲线，肆意挥洒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绽放出一种极度狂野的美。


  　　方小武从来没见到过那么震撼的舞姿，动作随性自由，卡点精确，力量感十足，节制游刃有余，在伴舞的对比陪衬下，她就是舞台上的王。


  　　尤其是当她咬着嘴唇，大眼睛冷漠的瞟向下方时，方小武的耳边就像有炸弹爆炸一样，被震得嗡嗡作响。


  　　这不是一个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消耗青春的白领，她内心深处的野性力量，只会为舞台而绽放！

  　　小五哥完全可以想象，要从怎样的辛苦中坚持过来，才能锤炼出如此扎实的基本功，那种对身体的控制，那种爆发猛烈而又不滥用的力量，那种对节奏的敏感、对音乐的享受，绝非随便练练就能成就的。


  　　如果不是对街舞怀有深刻的热爱，怎么可能坚持得下来？

  　　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练就一身惊艳舞技，又怎么可能不想绽放在光芒中？


  　　丝毫不夸张的说，当方小武听说《创造101》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就闪过安溪的身影，忍住不幻想着，如果安溪能够站上那个舞台，将会焕发出何等的风采。


  　　再之后，渐渐意识到101是自己的一个机会，盘算自身优势时，便自然而然的将安溪计算在内。


  　　这是一个到哪里都拿得出手的大杀器！

  　　顶级的颜，原生态的古典鹅蛋脸，漂亮又不俗气，扎起马尾干净利落。


  　　顶级的身材，腿不比韩希夷，胸不比苏野，但又都不差，PP由于常年锻炼，翘得不像黄种人，整体极其狂野性感，让人一见就会想到sex。


  　　顶级的舞技，不仅仅是练得够努力，天赋亦是绝伦，光是那匀称身躯里的爆发力，就已是神赐般的宝物。


  　　女子街舞之所以缺乏观赏性，就是因为过于柔美，缺少力量支撑。


  　　popping之类的舞种，没有爆发力绝对不会好看，从极静到极动，再从极动到极静，首要力量、次要控制，即天赋+苦练。


  　　然而这类注重细节的舞种，肌肉太多、体型太大又不行，壮硕的身材非常影响观赏性，跳得好绝对不等于好看，要想保证美感，舞者的身材必须匀称！

  　　又要漂亮、又要好身材、又要好舞技，上哪找这种人去？


  　　以偶像著称的霓虹南棒，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女偶像勉强能达标，舞技顶尖、身材OK、颜值差一些。


  　　安溪比起那位舞后，更漂亮、身材更好，舞技差一线，简直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只是，国内并没有这种环境，不仅仅是舞者吃不上饭，歌手都没有几个能吃饱的。


  　　安溪之所以没有走专业路线，反而来学跟运动八竿子不沾边的金融，很可能就是因为缺少那个至关重要的舞台。


  　　现在，方小武就是要给她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只要她的梦未灭，就可以尽情闪耀！


  　　“学姐。”


  　　方小武诚恳的望着她的双眼，发动隐藏技能——说服。


  　　“第一，疼讯视频要做一台女团选秀节目，国内即将诞生一个拥有巨大初始流量的偶像女团，你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舞台。”


  　　“第二，能不能做明星、做成以后怎么继续往下走，暂时你考虑再多都没用，未来不是想出来的，是试出来的，你只要问自己想不想，就可以。”


  　　“第三，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会火、一定会从中感受到幸福，但我可以保证，会为你保留一条不会比现在差的退路。继续学业、进券商银行、自主创业，只要你想，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四，我不是在诱惑你，会和你谈这些，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有必须的理由，去掌握这个节目，你将会成为我的重要臂助，所以我会为你提供最宽松的合同，以及失败后的兜底。”


  　　“这不是交易，是互相帮助。”


  　　一二三四，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安溪和方小武对视着，脑海里一片浪涌云翻，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王牌

  　　向往么？

  　　是的。


  　　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是人类的本能，会被顾虑压制，但永远不会消失。


  　　作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安溪从小有这样一种自我认知——我不普通，我比很多人优秀。


  　　但是在一个以学习成绩为导向的环境中，她的优秀之处只有外表，在经历过令人不厌其烦的骚扰和追求以后，她渐渐开始觉得，只因为外貌而被人关注，是一件很苍白、很肤浅的事。


  　　可又没办法，她学习很努力，成绩尚可，但是跟一个个变态比起来，完全不够看的。


  　　习惯关注的人，分外难以忍受平庸。


  　　正在最困惑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舞蹈功底，已经遥遥领先兴趣班里的同期小伙伴。


  　　爱好，很多时候都是由成功激励出来的，这就是教育心理学里面所谓的间接学习兴趣，由学习的结果带来。


  　　意识到自己在舞蹈上的天赋以后，安溪迅速沉浸进去，进步越来越快，顺其自然的，也越来越热爱。


  　　渐渐的，每一次学校活动，她都能够成为那颗最闪耀的星。


  　　自信由内而外的焕发，一点一滴的改变着她的心态，甚至让她在学习上都变得游刃有余。


  　　然而，在考上云大以后，新的困惑随之而来。


  　　学业、就业，爱好、爱情，社交、社会，未知、未来……


  　　女孩总是比男孩成熟得早一些，当她开始思考，很快就意识到爱好与生活的冲突。


  　　金融系的课程很难，唯一的特长却面临着非常尴尬的境地——体能即将迎来巅峰，技巧还有再冲刺的余地，可是如同屠龙技一般，无处可用。


  　　环境并没有给街舞舞者留下宽裕的生存余地，金融前景广阔，却又没有那么高的天赋。


  　　都要耗费巨大精力的两个方向，一南一北，必须要放弃一个。


  　　怎么办？

  　　安溪的家境很普通，没有任性的资本。


  　　事实上，自从上次迎新晚会以后，她就已经放下训练，将精力投入到学业和学生会工作中。


  　　如果，今天方小武没有突然谈到这个话题，她恐怕真的会渐渐忘记舞台。


  　　世界就是这样的，无奈总比梦想多。


  　　然而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实是，方小武来了，带着一个充满诱惑的提议。


  　　安溪思考、挣扎、犹豫不决，目光变得越来越软弱。


  　　方小武清晰的捕捉到那些情绪，像个诱人堕落的魔鬼般，又烧上一把火。


  　　“学姐，就当帮帮我，关注和评头论足要靠你自己面对，但我会保障你的生活。”


  　　没有任何超出范围的承诺，极致的坦诚，就像一支利箭，破开安溪的最后一丝防御。


  　　“好！”


  　　安溪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我会配合你，但是在尘埃落定以前，我不会签署任何合约！”


  　　话虽如此，基础好感度却向上猛跳5点。


  　　大概，是梦想对命运的酬谢？


  　　小五哥释然而笑，轻轻按住安溪的肩膀：“说再多都不如做一次试试，你会看到的，方小武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


  　　隔着厚厚的冬衣，安溪仍旧感觉到一股不容抗拒的热量，从体表一直烧到心里。


  　　轻咬下唇，她摇晃肩膀甩开小男生的手，飞过去一个娇俏的大白眼：“拭目以待！”


  　　等等！


  　　刚才的对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正怀疑着，方小武又一次不见外的拉住她胳膊，笑嘻嘻道：“走！学姐，我带你去公司，你得恢复训练。哦，是不是还要和家里说一声？另外，住的问题你想怎么解决？”


  　　被小男生扯着走，安溪心里极其别扭，虽然隔着冬衣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但这事关师姐威严！


  　　“你好好走路！还大师兄呢！在办公楼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等等！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安溪真心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疯了，为什么智商这么不够用呢？

  　　这样想着，她突然傻笑起来。


  　　我就是疯了！

  　　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舞台，疯一场又如何？


  　　我要所有人……都陪我一起疯！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小五哥将安溪带到青果娱乐，简单认识一下，直奔练习室。


  　　当音乐结束的时候，舞蹈老师以及公司里的所有练习生，全都被震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唯有大陌总可以保持住表面上的冷静。


  　　紧接着，她就难以置信的趴在方小武耳边问：“你在哪里淘来的妖精？OMG，她比苏野强一万倍！”


  　　所谓的强，当然是指的更适合舞台。


  　　小野猫只能安安静静的唱歌，稍微走快点都有低俗之嫌，注定是与舞台感染力无缘的。


  　　安溪却不一样，她是天生的舞台王者！

  　　舞蹈老师如获至宝，上去嘘寒问暖，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声乐老师同样不甘寂寞，迫不及待的吩咐：“来来来！姑娘，跟我过来试试音！”


  　　试唱的结果让她颇为失望，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安溪神情坦然，大陌总特意鼓掌鼓励一下，才问：“安溪的水平怎么样？”


  　　声乐老师怅然摇头。


  　　“小溪的音域是D3—B5，两个八度、四个全音，偏窄，超高音缺失，支撑不够，技巧乏善可陈，气息控制不足……”


  　　“等会！”


  　　小五哥不得不制止声乐老师继续批下去，哭笑不得道：“老师，安溪的定位是主舞+门面，声乐方面，您讲优点就可以！”


  　　虽然安溪并不在意，但是对于方小武的维护，仍旧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声乐老师被怼得没脾气，恹恹道：“音色厚实，中音区很有特色，再练练胸腔共鸣，可以做一个偏科的副主唱，专门唱那些特殊段落。而且这孩子的体能特别好，气息很稳，连唱带跳没什么压力。就这样。”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就这样还不够？！

  　　您是不是对主舞的正常素质有什么误解？！


  　　大陌总终于忍不住喜色，用力一拍巴掌。


  　　“那我就将她交给你们了，好好培训她！礼仪形象老师注意跟进，调几台摄像机来，实拍！要让她尽快适应镜头，学好表情管理、形象释放！”


  　　难得见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兴奋程度。


  　　倒是不奇怪，这么一张王牌，最后铁铁的落在她手里，见猎心喜啊！

  　　安溪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大陌总直接一竖手掌，不容置疑的道：“你什么都不用管！生活上的一切事宜，公司来安排，全部免费！”


  　　所有人都面露惊容，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且最关键的是，安溪还是纯纯的外人。


  　　安溪同样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尴尬的对陌紫妍笑笑，然后转头问方小武：“学校那里？”


  　　被大陌总用刀子似的眼神盯着，小五哥能怎么办？

  　　“放心吧，我来摆平。”


  　　以方小武在院里的地位，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安溪放下心来，双手一拢头发，三下五除二扎起一个马尾，斗志昂扬的望向众人。


  　　“老师，我们从哪里开始？”


  第五百六十九章 捆绑

  　　又搞定一件大事，小五哥要走，却被陌紫妍拉住。


  　　“你不是说能解决参赛选手么？安溪这样的再给我来几个！”


  　　“我晕！姐你当我是批发大白菜的啊？”


  　　小五哥简直哭笑不得。


  　　像安溪这么好看的倒是不难找，但是又要漂亮得有特色、不媚俗，又要有唱歌跳舞特长……变都变不出来啊！


  　　“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比安溪还好看，你会唱歌还是跳舞？女团成员哪有那么好找！”


  　　小五哥痛心疾首的训斥道，大陌总不但没生气，反而还有点美滋滋的。


  　　“姐不成，姐老啦，跟这些孩子们没法比……”


  　　离题万里。


  　　后面跟着的助理都忍不住纳闷：我们家陌总这么好哄的么？以前没发现啊……


  　　废话！也不看看出手的是谁！


  　　“总而言之，答应我的事要抓紧办，我这里都忙翻天了你知道么？钱的话，手续比较复杂，我是建议你去找你尧尧姐做抵押贷款，我姑那里要承接我的股份质押，不好再动。如果不够，我私人可以再借你2个亿……”


  　　一番话，信息量好特么大。


  　　一想到还要跟银行走流程，小五哥忍不住皱眉问：“BE的账上还有多少钱？没法动么？”


  　　大陌总翻个白眼，大概是怪他不关心自家生意。


  　　“投出去4亿多，剩下的当然没法动，不过2月20号开盘，一百多套试水房源，估计能拢回来5个亿。”


  　　又多出两件破事！

  　　一件是盛世华年开盘，一件是跟潘尧谈贷款，小五哥哀叹一声，恨不得把自己劈两半。


  　　“能者多劳，你自己看着办！”


  　　大陌总坏笑一声，挥挥手，拜拜喽您呐！

  　　小五哥能怎么办？很无奈的好么！叹口气，马不停蹄的回公司。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先回去搞定粉丝。


  　　到公司，上午补觉的员工们都已经就位，眼巴巴的等着他发指令。


  　　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小五哥什么废话都没有，将任务一一安排下去。


  　　“张总，麻烦你去和BE对接一下，做个详细的资金评估，看看咱们能贷出多少款项，等到收购计划确定，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做好预算。”


  　　“方华，马上在工作室账号里放出去5个群，同时尽快收编已有的个人粉丝群，认证方面，我会跟微博沟通。”


  　　“其余同事，请各就各位，做好沟通准备。”


  　　“另外，服务器采购要做好追加准备，之前的规模已经不合时宜，具体情况，等技术部门就位以后你们讨论，我的标准是就高不就低，在满足一个短视频APP使用的前提下，至少留出40%余量。”


  　　“小月，我们的HR总监什么时候能就位？有人选的话，马上开始谈！先搞定HR，其余的高层位置交给他。”


  　　诸事繁杂，千头万绪，分散琐碎。


  　　但是经过方小武这么一安排，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大家忙归忙，却不再那么乱。


  　　小五哥本人则坐镇“方小武工作室”，打开微博，将“最强大脑方小武”的ID改成“方小武”，给官方发去一封私信说明情况，然后关注“方小武工作室”，并发出第二条微博。


  　　“感谢厚爱，武萌的名字我很喜欢，希望接下来能够相处愉快。@方小武工作室，请善待我的粉丝们。”


  　　内容很简单，仍旧保持着一贯的谨慎作风，却在网上又掀起一片大浪。


  　　此时，是14号中午11点20分，距离从蜂巢迷宫出来，已经超过24小时，距离上一条微博，则远超一个星期。


  　　此时，小五哥的微博关注已经暴涨到1900多万——看起来并不多，毕竟微博粉丝排行榜前50名，最少的都有2600万关注，排名第一的娜姐更是只差十几万就破亿。


  　　但可是，可但是，小五哥没买过僵尸粉，绝大部分都是真关注！

  　　之所以只说绝大部分，是因为微博会“友情赠送”一些关注，直接添加到用户的关注列表里。


  　　再有，经常会有粉丝帮明星买粉——10块钱1000多个，跟僵尸粉公司买，便宜好用，头一个月会很贴心的帮明星转发文章什么的，过一个月以后就会自然死掉，想要高转发？继续买。


  　　小五哥现有的粉丝群里，昨天就有真粉炫耀过，说是给小五哥买了几十万僵尸粉，被工作室按照小五哥的经营宗旨教育一通。


  　　无关的事情暂时不提，只说方小武现在的热度，基本上是1900万真人关注，明星里面铁磁的前5，而且还在暴涨中。


  　　因为微博关注掺水太多，尤其是渣浪这个婆婆有意纵容，真心没法估量那些明星真人粉的数字，只能猜。


  　　微博发布的报告里显示，月活跃用户3.76亿，按方小武所知的数据判断，先折半再砍一刀，顶天顶天有1亿。


  　　他现在持有五分之一，即每5个常玩微博的用户就有1个关注他，差不太多。


  　　必须得说，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热度，堪称史无前例。


  　　其实从微博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一二，方小武私信刚发过去，对方秒回，而且直接问方小武私人联系方式，说是微博副总裁王雅娟女士想和他谈谈！


  　　王女士何许人也？

  　　主管商业营运的高级副总裁，在纳斯达克交易所“高管介绍”一栏里有详细介绍，管理层里排名第三第四，绝对的巨头！


  　　讲真，地位和价值没到那个层次，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反过来说，以小五哥展现出来的价值，如果还是一个小经理出面才奇怪。


  　　小五哥不可能拒绝，直接报上由傅盈月接管的对公号码，一分钟后，铃声响起。


  　　言简意赅的描述，对方想和方小武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关系，条件是帮忙涨粉快速冲到第一，引流奖励若干，商业合作机会若干，舆论维护……等等等等。


  　　换言之，某些方面的捆绑。


  　　小五哥没什么时间扯皮，要捆绑，捆傅盈月、苏野、刘怜怜甚至韩希夷，哪个不比渣浪强？


  　　耐心听完，婉言拒绝，只道对您的理念很认同，但暂时没时间没想法云云。


  　　王女士没什么不悦的情绪，像这种事都是徐徐图之的，没那么容易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回头再看，留言已经突破50万大关。


  第五百七十章 超越时代尽头

  　　留言快速增加的同时，工作室账号的关注也在暴涨。


  　　当然，感兴趣的人相比方小武的粉丝，不算多。


  　　1900万里，大部分都是路人粉，男性甚至都能占到4成比例，只是对方小武这号人有点兴趣、有点佩服而已。


  　　从个人账号向工作室账号转移，看似多此一举，实际上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


  　　会关注工作室账号的粉丝，就意味着对方小武的一切都感兴趣，想要了解他的所有，这是典型的忠诚粉阶段表现。


  　　这样一分流，就只有一部分人能看到工作室发布的QQ群号。


  　　愿意加群闲聊扯淡的，又是一少部分。


  　　第二次分流。


  　　工作室团队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将QQ群里的粉丝再进行第三次分流。


  　　通过观察她们的聊天热情、言谈素质、个人身份，来筛选出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粉丝，单独拉到上级群里。


  　　正常而言，明星的运营团队更青睐岁数小、易煽动、更狂热、家境不错的女粉丝，愿意付出又有钱，再完美不过。


  　　方小武的要求却截然不同。


  　　吸收的第一优先级，是知性、理智、不那么狂热的粉丝，男女比例不做任何要求。


  　　方华对此十分不解：“老板，这样不容易营造氛围、凝聚忠诚度啊……”


  　　我要那么高的忠诚度干嘛？

  　　我又不打算直接从她们身上赚钱！


  　　摆摆手，简单解释道：“我就是要避免这个群体过于狂热，最起码，展现在外面的形象不能是低龄、狂热、无理性的。你要记住，我不是一个明星。”


  　　方华似懂非懂，在他看来，哪怕不是明星，做主播也要套路粉丝好讨打赏啊……


  　　小五哥却不打算和他说更多，太复杂。


  　　定位很重要。


  　　普通明星走的是将流量直接转化为经济效益的路，目前所有的关于粉丝经济的研究，都是基于直接转化。


  　　方小武却不打算走这条路。


  　　《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一书里面提出一个非常有趣的理论——占意理论。


  　　要理解这个概念，必须先理解作为前置的三个概念——注意力经济、意愿经济、体验经济。


  　　注意是一种选择性的心理过程，我们要参与一项活动、选择某种结果，首先就要付出注意力，先注意，后参与。


  　　在互联网时代，信息太多太复杂，而我们的时间只有24个小时，精力就那么一点点多，有限的注意力，只能分给很少的信息。


  　　商家争抢的，就是用户的注意力。


  　　这种争抢是排他性的，一个人的娱乐时间只有4个小时，刷3个半小时抖音，就不够再吃两局鸡，有人获利，有人亏损。


  　　所谓的内容时代是怎么来的？


  　　就是由注意力的稀缺性带来的，当一个商家能够提供出足够多的优质内容，就可以牢牢锁住用户的注意力。


  　　点娘的一家独大，便是建立在内容的基础上。


  　　在另一个方向上，商家不断优化推送算法，同样是在争抢用户注意力，降低无用信息对用户造成的干扰，提供更好的体验、更深的沉浸感、更高的价值展现。


  　　注意力经济对于小五哥，同样适用。


  　　粉丝们将大量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其余的明星就被分薄，渐渐被那些粉丝淡化。


  　　然而，小五哥并不打算提供足够多的内容——不会拍剧、不会演电影、不会出专辑、不会频繁上综艺……


  　　总而言之，尽可能少的出现在大众眼前。


  　　因为，他不想用自己来直接承接注意力，会很赚钱，但没意义。


  　　……


  　　意愿经济又是另外一个新热点，讲的是用户的个性化需求。


  　　注意力经济局限于“对外部事物的关注”，意愿则是人们对“内在需求和渴望”的挖掘。


  　　即——我想要什么。


  　　国内曾经有一个摸索到这个领域的网站——猪八戒网。


  　　买家把需要放在网上，通过悬赏模式，可以获得众多的方案和创意，以速配方式来匹配服务商，提供精准的服务。


  　　这就是意愿经济的雏形。


  　　可惜，猪八戒网走得太超前，在大数据、人工智能没有发展到一定高度时，服务众包也好，知识共享也好，都没法解决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权益保障。


  　　这是一个筛选的问题，更是一个匹配的问题，还是一个信任的问题，但究根竭底，它是一个技术问题。


  　　技术没到那个高度，你走得快，实际上是在脚趟泥潭。


  　　……


  　　最后是体验经济，简单，现在高档蛋糕房经常会让顾客亲手参与做生日蛋糕，就是典型的体验经济。


  　　有款叫做《第二人生》的游戏，提供的同样是体验。


  　　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某种意义上，卖的仍旧是体验。


  　　……


  　　将这些有机综合起来，就是占意理论。


  　　外在关注、内在需求，同样来自于意识的流动，而意识的流动，又会带来体验。


  　　由需求而关注、由关注而得到体验，整个过程，就是对用户意识空间的争夺。


  　　不新鲜，但很清晰。


  　　小五哥就是这样揭开社会面纱的，居高临下，再看某些现象，一目了然。


  　　在当前乃至未来的时代，商业竞争最主要的目标，恐怕就是对用户意识的占据。


  　　提供足够多的优质内容，同时挖掘用户的内在需求，精准推送，赋予用户最优秀最舒适的体验……


  　　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

  　　没错！很多公司都在自觉或者不自觉的这么干！


  　　抖音凭什么能够做到，以如此快的速度增长？


  　　很多分析说是算法优秀，人工智能技术强大。


  　　没错，但太表面。


  　　本质上，抖音就是在争夺用户意识的竞争中，针对性的将两大因素调整得最好！

  　　小五哥要做追赶者，怎么可能不分析对手的情况？


  　　所以，他现在不会输出任何内容。


  　　理由在哪？


  　　不以个人身份争夺粉丝注意力，不以个人身份攫取粉丝的消费能力，不塑造“武萌”的狂热气氛，不让“武萌”被大众排斥，不消耗个人口碑。


  　　等到APP上线，才是真正开启战争的时候。


  　　要做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理念很重要，学识素养很重要，大局观和眼界更重要。


  　　唯有看到时代尽头，才有希望超越。


  第五百七十一章 这尺度略大


  　　将个人与工作室第一时间加以区分，理由不仅仅是如此。


  　　暂时不必细谈，总之，微博发出去没多久，“方小武工作室”的关注就突破百万大关，爆发之迅猛，吓懵逼好些人。


  　　“我靠！老板，您这粉丝可真够铁磁的……吓人！”


  　　方华半是震惊、半是讨好的开口，紧接着请示：“那我就发公告了？”


  　　官方公告自然不能随意，侧边栏放上去5个QQ号，简单附字：官方合作请联系工作室邮箱，方小武应援1群、2群……


  　　没等公告发出去，工作室QQ号就开始噼里啪啦炸响。


  　　2000人大群，一眨眼满一个，一眨眼满一个，30秒不到，五个群全满！

  　　“这……怎么办？”


  　　方华有点傻眼的看向小五哥，作为一个不那么红的小主播，他在梦里都没见过这种热情。


  　　小五哥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道：“再开五个！”


  　　仍旧是放出去就被秒。


  　　工作室里所有员工都抬头望向小五哥。


  　　“那就再开五个需要验证的小群吧，宣传为核心群1—5号，就说以后我会亲自建立一个微信群用于管理武萌、商业合作推广，成员将从核心群里选拔，所以要求真名、年龄验证，性别则不限。”


  　　情况比预期的更理想，小五哥满意的笑笑。


  　　“哎，对了，把QQ账号给我，我亲自主持审核。”


  　　最后的验证问题是——


  　　你的年龄、性别和真名？

  　　之所以问年龄，是要将不同年龄层的粉丝进行第N次分流。


  　　10—15岁一个群，16—20一个群，21—25一个群，26—30一个群，31以上一个群。


  　　如此一来，群内成员基本上是同年龄层的，各群都有各自的优势。


  　　性别只是统计需要。


  　　名字，则是对号用的。


  　　小五哥好感度附表里2000多号颜值90分以上的粉丝，备注只有名字、性别、年龄，连地址都没有，要想找到她们，只有等她们主动来撩。


  　　好感度不够60点的，未必会如此主动，好感度超过60点的，又不都是列表里的美女，所以只能由小五哥一点点对号。


  　　这五个QQ群，贵精不在多，小五哥会非常谨慎的挑选，并且亲自管理，不会让任何员工插手。


  　　一个个审核批准，速度慢得要死。


  　　之前的群里，则早已乱哄哄闹成一团。


  　　工作室在群消息里放着本群须知，另外，相册里有不少方小武的私照，基本都是昨天和今天临时照的。


  　　于是就发生尖叫刷屏的情况……


  　　果断禁言，然后管理员说明情况、讲述规则，再开禁言。


  　　没几秒，又是一片尖叫刷屏。


  　　得，前期肯定是这样，没法管，放着吧！

  　　中午在办公室对付一口，晚上再对付一口，一直忙到将近夜里10点，小五哥才将5个群填满大半。


  　　1600多个妹子，全是90分颜值的名字，其中肯定有重名且同龄的，但大致对得上。


  　　至于说好的男生……对不起，并没有男生加群，所以根本不存在！


  　　不管外人信不信，反正小五哥是信了。


  　　抛开这个不提，小五哥跟她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回答回答问题，讲讲故事，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打岔绕过去，有那种比较不靠谱的，就标记一下继续观察，随时可以用小号清理出去。


  　　整体而言，因为有名单在，所以5个核心群得以保证最大限度的纯洁，毕竟进群以后是要私聊群主验证件和手持证件照的，照片、年龄不能打码，其余随意。


  　　这么麻烦的事儿，要不是忠实粉丝，谁惯着啊？！


  　　所以说，小群相对来说特别干净。


  　　期间，因为她们不相信群主真是方小武，小五哥不得不临时拍几张自拍发出去，结果下一刻，茫茫多的私房照就在私聊里将他淹没。


  　　我戳！这乃……这尺度大的……


  　　小五哥不得不发公告严正声明：“不要试图诱惑小五哥，第一，小五哥有女朋友，很凶。第二，群主号码是工作室所属，说不定是谁在使用，不想便宜矮矬男的就不要浪。”


  　　群里嘻嘻哈哈一阵笑，有人骂有人叫，有人又发一波福利过来，附字：“小五哥，看完记得删掉哦！”


  　　删删删！现在就全删！

  　　被外人看到，会把五哥我误会成哪种人？

  　　跟图片奋斗一阵子，小五哥马上发动一个新活动——技能统计。


  　　主要就是撩她们再撩她们又撩她们，然后让每个人报上自己的特长——腿不算——然后建档列表。


  　　气氛大好，兴致正浓，粉丝们一点没见外，报上一大溜各式特长。


  　　唱歌跳舞？


  　　那算俗的。


  　　京剧、越剧、越剧、黄梅戏……传统戏曲基本凑个全。


  　　钢琴、吉他、小提琴？


  　　照样俗。


  　　古筝、二胡、琵琶、洞箫……传统乐器同样凑得差不多。


  　　架子鼓、贝斯都有人玩，甚至还有半吊子DJ和专业编曲。


  　　再往后，擅长讲笑话的、擅长卖萌的、擅长编荤段子的……


  　　会钢管的、会摄影的、写时尚软文养活自己的……


  　　书法世家出生的、央美在读的、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


  　　奇葩点的，还有一位国企在职董秘，一头清爽短发，阳光爽朗，自称一个月就上班四五天，其余时间自由支配。


  　　然而看她发出的生活照，怎么看都不像小三。


  　　姐妹们叽叽喳喳一顿追问，妹子悍然道：“我中专毕业，别的不会，就擅长喝酒，一顿最多喝过6斤半52度，对公场合基本都是我主陪！”


  　　……


  　　群里沉默半晌，然后被齐刷刷的三个字刷屏：好汉呐！

  　　奇葩特长当然不止如此，编织种地、黑暗料理、各种养殖、潜水跳伞、脚趾打字、修车敲代码、研究量子力学……


  　　统计完，小五哥自己都眼晕！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白手起家创造一个新民族的水晶宫啊！

  　　不过细想想，又说得过去。


  　　颜值高的女生，大多不怎么追求学习成绩，反而更喜欢一些酷炫有趣的东西，统计华清帝都大的女生，平均颜值肯定不如普通一本，更比不得艺术类院校。


  　　漂亮女孩有某种特长的概率特别大，因为没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里，却对培养气质、陶冶情操有着极强执念，而且打小就会被老师家长往各种舞台、表演里面塞，很多艺术类爱好又会反过来推动她们的成长，有气质加成，80分的颜都能推到90分，岂不是正常？

  　　当然，天赋的限制一定还是存在的。


  　　她们的那些特长，究竟有多少能达到真正的顶尖水平，小五哥不抱太大信心。


  　　不过，要筛出几位特别出挑的去参加101，那肯定没问题。


  　　甚至可以说，要靠她们撑起一个新短视频APP的前期流量，照样很轻松。


  　　好看、有趣，个个会P图会后期，又不怕卸妆关美颜的考验，还不够强么？


  　　想到这里，小五哥心里一动，打字问：“你们谁做过短视频或者主播之类的？”


  　　“我！”


  　　“我做过！”


  　　“小五哥，人家还在抖音上给你留过言来着……”


  　　密密麻麻一片回应，直接刷屏。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与有荣焉

  　　结果极度出乎意料，1600多个妹子，居然有将近1000个有过类似经验！

  　　各大站玩票主播、B站投过稿、上传过短视频、被新媒体公司勾搭过……


  　　甚至有很多女生，现在仍旧在拿着抖音等平台的补助。


  　　比如说，一个视频按点赞给多少钱，或者一个账号按照粉丝多少给奖励……茫茫多的套路！

  　　细想想，倒是不奇怪。


  　　好看的女孩子，都不用她自己动什么念头，朋友和同学就会往这方面劝。


  　　“最近抖音很火哎，xx你这么漂亮，我们拍个视频玩玩吧？”


  　　“快来看，这个视频好好玩！我们模仿一个吧？”


  　　“美女，想不想通过做视频赚点零花钱？我们有最专业的运营团队，从策划到运营推广，只要你签约，巴拉巴拉……”


  　　炫自己嘛，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新生代的孩子们更是不忌讳这个，有这样的比例，算很正常的。


  　　对于小五哥而言，这是一个大好消息。


  　　有经验的比较多，不用一点点教，很容易拉到自家阵营……该给钱给钱呗！

  　　如果能搞定排他性协议，反过来又会对竞争对手造成打击。


  　　其中有不少人是自带干粮的……自带粉丝，而且她们能影响的圈子也不小，血赚！

  　　感谢燃烧大脑，感谢何公子，感谢方舟子，感谢抖音大哥……阿米豆腐。


  　　在她们自曝的当口，小五哥默默又在档案里添上一条标注——签约情况。


  　　有些妹子已经签约娱乐公司，算是大大小小的网红，这部分就只能合作，没法当嫡系培养，要注意区分。


  　　临睡前的后半程，小五哥就一直在和其中的一部分姑娘单独沟通，主要是那些对唱歌、跳舞、乐器、作编曲特别有自信的。


  　　开门见山，上来就直说。


  　　“我有一家公司，现在打算做一个娱乐计划，有没有兴趣来云州试试镜？”


  　　妹子的反应无非就三种，惊讶、兴奋、迟疑。


  　　一个一个忽悠……说服呗，对于现在的小五哥而言，沟通简直就像吃饭喝水般简单。


  　　临睡前搞定三十多位，预计再有两天，就能将所有适合的人才一网打尽。


  　　其中，最拔尖的直接作为练习生培养，送进比赛，但是暂时不签约。


  　　剩余的直接签约到青果娱乐，作为短视频APP的中坚力量来推送，大陌总那里正缺这样的网红。


  　　有表演天赋的更好，青果几部影视剧都快到立项阶段，大把女配角待定，说不定能把谁捧红。


  　　挑剩下的那部分，要么是家境好不想做网红，要么是年龄、身份不合适，要么是技能不够有趣需要大量资源堆，情况各异。


  　　小五哥打算与她们建立一种松散的合作关系，愿意玩的就玩玩，愿意深入发展的就给她们一条路，该给的补助给足，推荐上稍微倾斜一些，足以对得起她们。


  　　到这里，对于粉丝的梳理就算是初步完工，小五哥的根本目的已经达成。


  　　至于剩下的那些粉丝群，小五哥不准备从她们身上挖钱，做做自来水、推广大使，就挺好的。


  　　回到卧室，往三姐妹中间一钻，碎觉！


  　　……


  　　早上起来，在小助理傅盈月的帮助下，小五哥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一身深蓝色订制西装，里面配一件暗红色衬衫，没系颈扣，将领带折起来塞进包里。


  　　洪老大没说究竟是去干嘛，需要多正式，小五哥只能做好万全打算。


  　　八点钟，小五哥刚出小区门口，迎面顿时冲过来好几个手持录音笔或话筒的记者，远处更是频繁闪光。


  　　我去！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小五哥有点措手不及，最近两天，他出入一直都坐车，到公司直接进地下，学校和小区又没有外人进得来，所以生活一直很安详。


  　　今天突然露面，那些不知道从哪挖出他住址的记者，顿时有些疯狂。


  　　“方同学，求求你简单接受一下采访吧！我都在这儿冻两天两宿了！”


  　　其中一位记者的哭诉，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小五哥淡定的瞥一眼路边仍旧打着火的小车，对他笑笑。


  　　记者当然不会脸红，围着他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然而小五哥更干脆，扭头就往保安室走。


  　　见到这阵仗，保安们赶紧出来，将方小武保护在中间，一个劲劝记者：“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围堵在我们小区门口！”


  　　谁管你？

  　　正闹哄着，洪材的座驾适时杀到，小五哥慢慢挤过去，正要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前面，闭目养神的洪老大突然招手。


  　　“来后面坐！”


  　　“哦。”


  　　乖乖应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


  　　“……”


  　　小五哥很无语，不是你让我到门口等着的么？


  　　没辙，只能垂头认错：“以后我会注意。”


  　　“要有公众人物的自觉，知道么？”


  　　“您放心，我知道。”


  　　洪材也不是真要训他，就此打住。


  　　洪老大让他穿正装，自己却穿一件夹克，里面配的是羊毛衫，一副老派学者的风范。


  　　要论沉得住气，小五哥不差任何人，也不问去哪里，打开手机上网看看什么情况。


  　　前后一分钟功夫，网上已经有新闻。


  　　“华夏最强大脑方小武终于露面，面对记者采访，竟然……”


  　　悚人听闻的标题，里面突然一个大转折，夸方小武穿正装帅得一B，还是熟悉的配方。


  　　时间渐渐过去，开始有深度报道，不可避免的，将洪材也牵扯进去。


  　　“老师，您借着我的光，要火哟！”


  　　小五哥笑嘻嘻皮一句，洪材心情很好，冷哼一声，怼了回来。


  　　“哼！我火的时候，你娃还在尿炕！”


  　　事儿倒是真的，不过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洪老大要火到娱乐圈，咱要杀进政经板块？

  　　画风不搭啊……


  　　新闻还需要发酵一段时间，车子一路直行，很快穿过重重门岗，在州商会大院后面一座建筑前停下。


  　　礼堂？


  　　小五哥抬头，看到一条横幅。


  　　“2018年云州商会经济工作会议暨新世代经济发展论坛。”


  　　这个地方，横幅上面的字，加在一块，将小五哥震得不轻。


  　　州商会是主持一州事务的最高机构，“年度经济工作会议”更是国内每一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全国级别的经济工作会议12月份刚在帝都召开，现在确实是召开州一级会议的时机。


  　　按照常理，参会者应该是州里各个部门的首脑，以及下面市里的领导，没个协会委员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列席！


  　　老大，您带我来这里，究竟是要闹哪样？

  　　临上台阶前，洪材终于不再修闭口蝉了，指指上面的条幅，意味深长的看方小武一眼，沉声道：“想前进，必须要两条腿走路。想攀登高峰，光两条腿使劲还不成，得将双手也用上。”


  　　道理我懂，不过您这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方小武正无语着，身旁走过去一群人，身前又迎来几位。


  　　大多数人见到洪材，远的就点点头，近的就打声招呼，脚步却不停。


  　　令他诧异的是，其中不少人在看到的自己的时候，眼里都会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面露恍然，好似想起了什么。


  　　咿？怎么说？

  　　难道都认识我？


  　　小五哥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但是通过察言观色反馈回来的细节判断，情况又确实如此。


  　　向来算无遗策的小五哥，终于还是低估了自己此时的知名度。


  　　在媒体铺天盖地的狂轰乱炸中，再不关注娱乐新闻的云州大佬们，都已经知道自己治下这个云州天才。


  　　毕竟让方小武进入主流视野的不是脸，而是真真切切的骇人才华，令人绝望的脑力领先。


  　　但凡跟教育、青少年、学建沾上点边的，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与有荣焉啊……


  第五百七十三章 铺路

  　　进到礼堂，才知道会议规格究竟有多高。


  　　主席台最中央的座位，摆着云州商会会长“李牧”的名牌，这是主政云州的行政首脑，带领云州百姓砥砺前行的执政官。


  　　找座位的时候，方小武又看到两个熟人——云州市商会宣传部的孙部长和谭副市长，就是给他发状元表彰的那两位。


  　　方小武在这遍地40岁的阵营里还是很显眼的，孙部长先发现他，怔一下，随后和煦的颔首示意。


  　　会场纪律很好，没人满地乱窜，聊天打招呼多数集中于附近的人群中间，小五哥就微微鞠躬，没过去问候。


  　　这两位是没资格上台的，可见台上的位置之重——事实上，今天够格参会的人员，除一个方小武外，最少都是协会委员。


  　　心虚倒是没有心虚，郑重却是难免的。


  　　8点半，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项议题是惯例，由李牧会长汇报2017年和过去五年工作回顾。


  　　这个部分的空话套话比较多，最起码在小五哥看来是这样，哪怕他再怎么天才，都没到能够解读这部分内容的程度。


  　　第二部分是阐述未来施政纲领，即“今后五年发展的目标任务”。


  　　这里的干货相对而言就比较多，有对国民生产总值的要求，有人均收入目标，有深化改革的具体纲领、措施，有城市圈扩容区域化联合的明确思路。


  　　小五哥特别注意的一点是“大力发展以数字经济为核心的新经济，加快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主题。


  　　以位置看，该主题排在目标任务的第二位，而第一位其实是务虚的、总纲领性质的表态，也就是说，这才是云州未来五年最重要的目标任务。


  　　小五哥听得特备认真，妖孽级别的大脑全力运转起来，心情渐渐振奋。


  　　核心纲领——坚持“腾笼换鸟、凤凰涅槃”，全面实施加快培育发展新动能行动计划、传统产业改造提升行动计划，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把提高供给体系质量作为主攻方向，形成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


  　　划重点——着力点、实体经济。


  　　换言之，对房地产要抑制！

  　　作为主攻方向的“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小五哥思考得不是特别透，暂时放到一旁。


  　　……


  　　第一要点——把创新作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充分发挥人才的关键作用、云大实验室的引领作用、云州智慧联盟的平台作用、高等院校的支撑作用。


  　　划重点——云大、云智联的地位会快速提高！

  　　利好所有云大学子、所有云智联联合单位和成员！

  　　……


  　　具体方向——聚焦数字技术、生物技术等前沿科技实施一批省重大科技创新项目，大力发展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新产业和一批重量级未来产业，做大做强数字经济。


  　　划重点——政策扶持即将加大，自家的项目正当时！


  　　……


  　　深化方向——深入实施“华夏制造2025云州行动”，全面实施标准化战略，统筹推进标准强州、质量强州、品牌强州建设，以工业互联网、企业上云、智能化改造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产业升级大有可为，不过小五哥需要时间培育技术，暂时吃不到。


  　　……


  　　具体目标——一二三四……


  　　第三大部分，“2018年重点工作”，性质是目标分割，提出种种重大战略举措，其中就包括将云大建设为“双一流”的部分。


  　　邱宇会长讲完话，洪材对方小武笑笑，低声道：“你准备好，过段时间有希望拿一个杰出青年。”


  　　没头没脑的，什么哦？


  　　小五哥一愣，顺着思路想下去，很快精神一振。


  　　双一流建设，对于人才、教育成果都有硬指标，给两个名额并不奇怪。


  　　自己的资历、学术成果都不够，但若是公司开起来、APP弄出来，破格表彰一下，完全说得过去。


  　　顺应时势嘛！

  　　对于这个荣誉，小五哥没什么热衷，但是对于由此而来的那些好处，任谁都会眼馋。


  　　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做企业，想要做大做强，想快速发展、减少麻烦，都必须得到一定的政策支持。


  　　商业的本质是市场，但绝不仅仅是市场。


  　　举国之力搞一样东西，顺着做则事半功倍，逆着来则处处有坑。


  　　所谓时代大潮浩浩荡荡，顺昌逆亡，便是如此。


  　　方小武做事情从来没想过要扯国家的虎皮、挖政府的墙角，但应得的实惠干嘛不要？


  　　云州既然要开启数字化建设，推动大数据、人工智能发展，自己努力去争取鳌头，互利互惠，不是正好么？


  　　精神振奋之下，那些干货之外的套话，听起来也不再难捱，一上午，很快就在思考和领会中过去。


  　　大会开完，小五哥以为要撤，结果洪材一招手：“走，吃饭去，下午还有个论坛。”


  　　那就去呗……


  　　礼堂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食堂，但是往那边拐的人并不多，看来，下午的会也并非是谁都能参加的。


  　　小五哥跟着老大溜溜达达往里走，直奔大食堂二楼的小食堂，然后走进一个包厢。


  　　屋里面已经坐下三个中年人，见洪材进门，纷纷起身上来相迎。


  　　“洪老师！”


  　　“老洪吃饭从不落后哈哈！”


  　　“洪主任，欢迎欢迎！”


  　　不同的称呼，让方小武大致区分出他们的身份。


  　　洪老大每人寒暄两句，然后拉着方小武给他们介绍。


  　　外貌最年轻，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西装男提前笑道：“方小武，是吧？我比洪老师认识得早！”


  　　小五哥特别纳闷，那人和善的笑着，自我介绍道：“马腾辉，云商研究院院长，你实习的时候，就在我楼下。”


  　　哟，这关系可够近的！

  　　方小武赶紧握手，问候道：“马院长你好，实习期短，没来得及认识，您见谅！”


  　　“自家人，哪有什么需要见谅的！”


  　　马腾辉摆摆手，退到一旁之前，又笑道：“以后常回娘家玩，有什么需要的资料，打电话发微信或者在论坛里问，都好。”


  　　剩下的两位，先天关系就没有那么亲近，但同样位高权重……甚至更吓人。


  　　跟洪材开玩笑的王拓是个挺慈祥的老人，60岁总有，方小武看着特别面熟，惊介绍以后，吓一大跳。


  　　云大校长，在云州学术界算不上领军人物，级别却高到没边。


  　　剩下那位喊“洪主任”的，是云州商会发改委兼政研室主任，主管……一大票，一时根本说不清。


  　　这位大名张小乐的主任面容清癯，没什么官威，像学者更甚于像领导，甚至还亲自帮方小武拉开椅子。


  　　挨个鞠躬，尽足后辈礼数，小五哥就安安静静坐下，听他们谈话。


  　　同时，暗暗琢磨，洪老大带自己认识这几位，有什么深意？

  　　可能是关系真的亲近，他们聊天时没有避讳方小武这个后辈，慢慢的，他终于琢磨过味儿来。


  　　云商研究院本身就是云智联的构成，相当多的金融资料、行业分析研报都是对方提供的，怪不得陌紫妍和洪材的关系这么好！

  　　王校长是方小武理论上最大的后台，大学生创业的校内扶持、杰出青年的名额、未来的智力支持，样样离不开云大。


  　　而张主任，则影响着至关重要的政策倾斜，束流科技最终能拿到什么样的政策，张小乐有着巨大的发言权。


  　　铺路！


  　　小五哥终于明白了洪材的苦心，这位家长式的导师，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工作却早已经做到前面。


  　　方方面面，考虑得比自己还细致！

  　　师恩厚重啊……


  　　小五哥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压力，伴随而来的，是愈发激昂的斗志。


  　　我的字典里，没有辜负！


  第五百七十四章 宏图声光

  　　几位大佬相谈甚欢，小五哥做足姿态，尽到后辈义务，端茶倒水，安静倾听。


  　　不大一会，又进来两位。


  　　一位是计院院长萧阳，一位是宏图声光的创始人王初源。


  　　让小五哥特别关注的是那位王初源，岁数不大，剃着一个小平头，话不多，脸上始终挂着腼腆的笑。


  　　宏图声光是云智联培育出来的一家高科技初创公司，主要做语音识别、图像识别两大领域的人工智能训练研究，持有千多项技术专利，技术水平在国内排在前列。


  　　然而痛苦的是，语音方面有科大讯飞，图像领域有依图，宏图声光作为国内第五六名的追赶者，日子过得堪称苦逼。


  　　聊天的时候，王董自己就说：“现在不是没人肯投我们，只是顶级资本已经布局冠亚季军，二线资本能提供的资源有限，张嘴就要30、40的份子和这权那权，简直没法谈！”


  　　马腾辉客观道：“王董，这个领域就是这样，就好像电影里讲的：武功高出一线，那就高到没边。资本都是带着属性的，想让他们冒着被击败的风险站队，就要有相符甚至超出的利益。我说这话不是为陌总辩解，我只是觉得，这事应该有一个先后顺序。”


  　　萧阳院长跟着点评：“没有世界级的算法，就不要妄图做世界级的公司，宏图还在积累阶段，这些事情，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急。”


  　　王初源默然不语，发改张主任安慰道：“小王你放心，该给的政策我们一定会落实，当然，技术方面你们还是要精益求精，尽快探索出一条路来。”


  　　在座的都是真正的精英，说话讲究一个点到为止，意思却表达得很透。


  　　情况和方小武了解的一样，宏图声光有技术，而且技术在云州是拔尖的、首屈一指的，但是没什么用。


  　　算法比前面那几家巨头差一线，应用场景又找不到，资本怎么可能不谨慎？

  　　王初源搞技术是一把好手，不少专利都是绕开讯飞的壁垒独立研发的，但这人是一个典型的技术官，只知道闷头研发，至今未完成三代技术的商业落地。


  　　按他的说法，宏图声光的独有技术已经迭代到第五代，却连个产品都没有，照这样下去，和领头羊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几位大佬转头聊起今天的会，双一流建设对于云大是一个巨大的利好，云智联里有待挖掘的商业机会不是一般的多。


  　　相比之下，宏图声光虽然在技术方面是最接近国内前沿的，但是由于两大领域都有庞然大物压着，商业价值反而不高，是以并没有受到最大的重视。


  　　方小武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正好挨着王初源坐，他开始和对方聊起技术。


  　　人工智能语音识别，最重要的是自然语言理解，即不但能“听话”，更能够“懂话”。


  　　苹果的Siri、微软的Cortana、百度的DuEr，终极目标都是让人工智能可以理解和回应更为复杂的口头短语，从而成为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虚拟助手。


  　　这技术一旦成熟，往小里说，分分钟统一手机市场。


  　　没装小秘书的手机还想往外卖？


  　　打个三折吧！

  　　稍微延伸一点讲，语音识别类人工智能将有能力学习世界上一切语言，并且精通到大师程度，让“翻译”的存在意义彻底消失。


  　　再往大一点说——直接重塑人机交互方式，催生新一代智能终端。


  　　前景很美好，然而由于资金和数据素材的不足，宏图声光的研究进展其实已经远远落后于巨头们，语音转文字的准确率刚到97%，距离讯飞搜狗都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仅从目前情况看，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语音识别技术大局已定。


  　　以后，基本上就是几大巨头提供识别引擎，有需要的公司直接拿过来用。


  　　讯飞之下，遍地尸骨。


  　　搜狗输入法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要是不抱疼讯大腿，很大概率是搜狗语音和微信语音转文字一同被淘汰。


  　　所以宏图声光的语音识别技术价值并没有那么高，所以……是有可能被收购的。


  　　收购它干嘛？

  　　这涉及到方小武一个构想，此时还不够成熟，但是可以肯定，在资金充裕的时候，收购宏图声光绝对稳赚不赔，哪怕只是其中一个部门。


  　　小五哥现在撩功无敌，有意相交之下，很快就和王初源聊得热火朝天，被引为知己。


  　　直到午饭时间将过，洪材都没有提过方小武的公司和设想，带他出来转一圈，似乎就只是闲逛。


  　　不过同桌的人可不会这么想，洪材的学生里又不是没有博士、教授、企业家，怎么不见他带别人出来闲逛？

  　　今天的会，是小孩子够格参加的么？

  　　大家带着各自的想法散去，很简单的一餐便饭就这么轻飘飘的结束。


  　　再回到会场时，与会人员已经换掉相当一批，但是只见多，不见少。


  　　上午是政府工作会议，下午则是纯粹的经济发展论坛，规格不差多少，但方向和意义不同。


  　　放眼望去，遍地是云州知名的企业家。


  　　小五哥第一时间就捕捉到陌紫妍和陌青河的身影，对方见到他同样一愣，随后含笑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跟着洪老大往前面走，很快又看到几个熟面孔。


  　　池家大公子池扬，身旁的方脸中年人应该就是池正军。


  　　王家大公子王远志，“赌神”今天穿着一身低调的灰西装，正在跟一个小圈子聊天。


  　　很久没见的便宜世界潘尧，身前身后一水的银行工装，但是挂着建行工牌的人只有三个，可见名额之宝贵，以及潘尧的背景之深厚。


  　　一个重达300斤的笑脸胖子，方小武一眼就认出来，那肯定是阮娇柔大小姐的亲爹，珠宝大王阮有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余的与会者，有的面熟，经常出现在电视报刊上。


  　　有的面生，但一望便知绝非普通人。


  　　像张桥那种货色，顶着偌大的名头，却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


  　　这便是云州真正的最高阶层，终于向方小武掀开神秘面纱的一角。


  　　目送着洪老师大步走上主席台，小五哥忍不住想：站在那里讲话，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第五百七十五章 种子

  　　洪材的讲演，超乎寻常的深邃、厚重，充分展现出一个国家顶级智囊所应该具备的眼界、思维，以及责任。


  　　开题言简意赅，又蕴含着说不出来的霸气。


  　　“非常高兴和各位做一个分享。”


  　　“今天的题目很大，是要分析华夏经济走势，时间有限，那么我主要会就大家普遍关注的两个问题，做一定的展开阐述。”


  　　“第一，华夏经济的风险在哪里。”


  　　“第二，华夏经济的增长点在哪里。”


  　　小五哥精神一振，突然回忆起洪老大在文件上郑重修改的模样，意识到今天的讲演说不定会很重要。


  　　“一、寻找未来风险。”


  　　“风险在哪里，决策层已经有非常明确的共识，不日召开的大会，应该就会有进一步的要求。”


  　　“对此，我个人的判断是，2018年第一大战役就是防范金融风险。”


  　　“国际教训来看，金融风险爆发往往由五个方面的因素引起，华夏防范金融风险，也有五大方向。”


  　　“第一，抑制资产泡沫。”


  　　“什么是资产泡沫？资产价格涨得太快。什么是资产价格？华夏统计资产价格就两个，股票价格、房子价格。理论上讲，既要防止股价涨太快，也要防止房价涨太快。但这次所讲的抑制泡沫是指房地产，不是指股市。”


  　　“因为我们预测未来三五年内，华夏股市是一个缓慢上升的状态，不会出现所谓泡沫。”


  　　“三个原因。”


  　　“第一，现在证券监管部门把监控作为第一要务。”


  　　证监部门的领导微微点头。


  　　“第二，现在监管部门对场外配资非常关注。两大资金池：银行、保险，对他们的监控非常到位。”


  　　银行部分的与会者微微点头。


  　　“第三，IPO的快速推进。股价涨太多的可能性也不大。”


  　　很多正在排队的公司老总微微点头。


  　　“这三个原因导致未来股市基本上是慢牛，缓慢上升。”


  　　“在不考虑某些黑天鹅事件的前提下，我们基本可以确认，股市没有暴涨基础，不具备产生泡沫的条件。”


  　　“有朋友可能想问是什么黑天鹅，这里不能说，等真的发生时，你们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洪材意味深长的停顿片刻。


  　　直到这里，论述虽然非常有价值，但仍旧在方小武已知范围内，并不稀奇。


  　　接下来，话题转到房地产泡沫，奇峰突起。


  　　“房地产产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经常是住房供给超过刚性需求。”


  　　“因为房子只要有居住的功能，就会有另外两个属性，金融属性、投资属性。”


  　　“那么就一定会产生两个额外的需求：投资性需求，投机性需求。”


  　　“两大需求拉动房地产供给，必然超过刚需，而供给超过刚需，就必然形成泡沫。”


  　　“所以我们可以认识到，泡沫一定存在，或大或小而已。”


  　　“……”


  　　“抑制有两层意思，一个是不能继续吹大泡沫，否则将来会极其麻烦。另外一层，现在也不能扎破，否则现在就很麻烦。”


  　　“两难。”


  　　“那么应该怎么办？”


  　　“中短期对策和长效机制相结合。”


  　　“中短期对策有两个政策。”


  　　“1.严格控制投机性需求和投资性需求，拉住需求，控制供给。”


  　　“现在百姓的购房冲动很强烈，一线城市每家可以买两套，现在大家都想买第三套。因为他觉得好像只有房子才可以抵制通胀。所以人们都有冲动，想购进第三套、第四套，进入投机性需求和投资性需求。”


  　　“一旦放开限购限贷政策，住房供给必然爆发，百姓们会将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实质性的论述比这更充分，小五哥是在提炼重点，听到这里时，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感叹。


  　　普通人的想法是简单、朴素、天然趋利避害的，大部分人并不明白这些经济道理，往往是专家说什么信什么，或者局限于以往的经验。


  　　房价可以涨么？可以涨！


  　　房价可能跌么？不可能！


  　　保值又赚钱，为什么不买？

  　　然而社会的财富总量是有限的，你买一套不要紧，他买一套没关系，但是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大量的货币被投进房地产领域，共同将房价推高到现在这个极其危险的程度。


  　　击鼓传花，鼓声将停。


  　　看似保值的房产，在吞噬大量资金之后，正在其余领域酝酿着种种失衡。


  　　一旦控制不住，便是整体倾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一线城市不会暴跌，似乎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共识，但是，不暴跌不代表不能阴跌。


  　　方小武不怕房价跌，贷款供房的那部分国人怎么办？

  　　财富一夜蒸发的感受，一定不好受。


  　　单套房自住，看似不受影响，但社会经济发展放慢甚至停滞，物价飞涨工资不涨，再供着房子，好玩么？


  　　多套房投资或者投机，底子厚的咬牙硬挺，底子薄的……遥想当年东京街头，红梅处处怒放。


  　　控制百姓的购房热情一出来，方小武马上知道接下来要讲什么——


  　　“2.约束开发商。”


  　　“不能让他们无限制的继续盖下去……”


  　　身为半个开发商，小五哥对此理解得更深刻。


  　　开发商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家家个体，每个都只有唯一目标——最大程度的追求利润。


  　　作为个体，才不管你什么风险什么泡沫，我盖完这个楼盘就改行！


  　　或者还有一些，干脆就被房产和土地绑架，骑虎难下——比如此刻正在监狱里的李战。


  　　每家都这么想，结果就是比赛谁盖得快。


  　　鼓声停下时，套现出局的就胜利，死在里面才懂得后悔莫及。


  　　人都是这样，资本更是如此。


  　　哪怕有一个明确的崩溃时间点，照样有大把心怀侥幸的人要投机，总觉得“我一定能逃出去”，何况现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崩？


  　　洪材只讲了两点，但是在方小武看来，其实还有第三点……


  　　不说也罢。


  　　这种时候，任何批判都没有意义，唯有众志成城才有摆脱困局的机会。


  　　顺着洪材的思路延伸，方小武前所未有的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看待社会全局。


  　　思绪纷飞。


  　　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国家屹立于世界之林？

  　　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民族变得更好？


  　　要怎么样才能让善良勤奋的那部分同胞们不再被资本恶意收割？


  　　国家、民族、同胞，思考从上至下，然而在方小武心里，重要程度却相反。


  　　话题太大，暂时并无所得，但这想法就像是一颗种子，深深扎根在一片因为外挂而变得广袤浩瀚的心灵中，等待着长出幼苗的那天。


  第五百七十六章 我想静静……


  　　洪材的讲话还在继续，仍旧是茫茫多的干货。


  　　比如他对雄安新区的思考，完全建立在全国一盘棋的高度上。


  　　再比如他对房产税的预判，今年肯定会是大会的讨论热点，而且不是讨论要不要上，是讨论怎么上。


  　　一般这种法律最少三上三下，最快要到2020年才能出台，但是只要上会讨论，政策效果就出来了，老百姓们都知道持有房子要交税，就不会给炒房的接盘了。


  　　这句话一出来，房地产开发商扎堆的那片，立即就发出一阵嗡鸣。


  　　那是大家在悄声讨论，顺带抱怨。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不负责任！”


  　　大抵如此。


  　　小五哥作为开发商的一员，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并非他高尚，在追求利益上，没有谁比谁高尚，开发商如此、炒房团如此、地方如此，甚至老百姓亦如此。


  　　只是，他比其余人拥有更多的选择。


  　　满座高朋，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能控制住贪婪，都很容易从今天的会议里赚钱。


  　　信息快一步，就决定谁可以扮演收割者。


  　　但笑到最后的，却未必是获取信息最快的，而是最清醒的。


  　　方小武不知道成池会如何看待这种局面，反正他会及早抽身而退，盛世华年2月20号开盘，在那之后，他就拜拜。


  　　洪材讲完防范金融风险要做的第一件事“抑制资产泡沫”，紧接着开讲第二件事——稳住外汇。


  　　之前小五哥考虑过很多次这件事，坊间也有不少分析，关于国家会保房价或者保外汇的。


  　　结果，国家选择双保，什么都不放弃。


  　　这是一种很雄伟的胸怀，当前局面之复杂、任务之艰巨，普通人决计认不清。


  　　防范金融风险第三个对策——稳住债务。


  　　又是一个大话题，个人债务、企业债务、地方商会债务……触目惊心。


  　　第四件事——治理金融乱象。


  　　题目一出来，小五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抓紧干躺违规校园贷。


  　　咦？咱很有先见之明啊……先天下之忧而忧？


  　　当然，金融乱象这个话题远比一个网贷大，茫茫多的各类投资公司，如今已经深刻的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


  　　方小武母亲何静，前段时间被舅妈撺掇着去旅游，全免费，保证没有任何消费陷阱。


  　　是真的，但没那么简单。


  　　一群老头老太太，被投资公司从儿女身边拐走，领到什么度假山庄溜达一圈，然后开培训会。


  　　什么培训会？无非是一群精研心理学的骗子组织的洗脑而已。


  　　不但好吃好喝的不花钱，末了还给发点豆油鞋子产品，一通套路下来，老头着魔似的把养老钱投资进去。


  　　结果还用说么？


  　　现在什么投资领域能带来20%以上的年回报率？

  　　一崩再崩，却总有割不完的韭菜，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币圈的问题也没逃过被洪材喷，然后台下有不少人都露出冷笑。


  　　第五件事，控制好两个政策：货币政策、宏观审慎政策。


  　　这个部分，银行的领导们听得很仔细，因为和他们内部的信息正好印证。


  　　对于方小武而言，18年大概率出现的钱荒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倒是在座的不少房地产商，应该笑不出来了。


  　　有关宏观审慎政策，里面有一条备受诟病的措施——隔断。


  　　隔断好的一面，是在房地产和银行之间打防火墙，你房地产倒掉，不要传染银行。


  　　不好的一面，是个人与银行之间也要打防火墙，普通人想贷款干点什么，会比较难，抵押率也比较低。


  　　聪明人如果有办法让资金增长率超过利息，贷款买自住房或者提前抵押房产贷款，都是比较不错的选择。


  　　做小结的时候，洪材讲道：“国外势力、国外学者都说18年19年，华夏要爆发经济危机。”


  　　“事实上，从国外传导过来的东西没办法避免，但是，我们在提前做好准备，已经把防风险的问题看得如此重要的前提下，恰巧不会爆发金融风险。”


  　　“稳中求胜，正是我们云州企业要有的意识。”


  　　接下来，关于经济增长点的问题，洪材又讲很多，小五哥一字一句的记下来，默默思考着其中的机会，修正着自己的对策。


  　　世人常讲大势大势，其实就是这些看似枯燥乏味的空话大话。


  　　不知时，不知势，做个屁的事业！


  　　等到洪材下台，云州主管城建的副会长接着做了一篇“如何就房地产调控的长效机制形成合理的对策措施”的报告。


  　　吓得房地产开发商们心惊肉跳。


  　　你妹哟！云州房价又不高，干嘛总盯着我们不放？


  　　其实报告里说得很清楚，正是因为不高，没有被土地财政捆绑得太深，才好调头，才要及早转型。


  　　很难说洪材在这里面起到了多少作用，不过报告和这位老人的思路一脉相承，主张缓和释放购买热情。


  　　意思是可以涨，但不要暴涨，钱不要都涌到这里来，好好搞产业。


  　　对于方小武而言，其实是个大利好。


  　　之后主管科技创新的副会长又讲一通“技术创新”方面的具体措施，明确将围绕云大建立“云大科学城”，核心就是云大和云智联。


  　　又是一大利好。


  　　一天的会开下来，开得小五哥是信心十足。


  　　要和互联网寡头们竞争，没有一个坚实的支撑，绝对不成。


  　　阿狸与杭城就是互相成就的典型。


  　　譬如人才吸引、人才落地、恶性竞争、频繁内耗等等问题，有时候很难从企业层面去解决，够领导者喝一壶饱的。


  　　大会开完，小五哥觉得收获颇多，心满意足。正打算去找便宜师姐潘尧谈谈贷款的事，却又被洪老大一把拽住。


  　　“你别到处乱窜，待会跟我去见个人。”


  　　小五哥有点愣神，还有谁值得一见么？


  　　带着疑惑，跟着洪材默默往外走，穿过礼堂，踏进商会办公大楼，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一扇办公门前。


  　　看着门上的标牌，小五哥麻木了。


  　　会长办公室！

  　　没带副！

  　　好突然……我跟富二代都没装够逼呢，这就要跟一州首脑会谈了？


  　　妈，我想你！

  第五百七十七章 人妻尧的质疑

  　　以小五哥如今的心胸城府，不至于怂一位会长，但紧张是难免的。


  　　其中原因，不在于李牧会长能给他带来什么，在于李会长能够影响什么。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李会长要是铁心支持宏图声光，那方小武有什么打算，都得憋回去。


  　　一州之首，就是有这样的威力！


  　　洪老大敲门，开门的是大秘江远东，但李牧会长也没在办公桌后面端坐着，而是守在会客区旁边，含笑静立。


  　　“老洪，这就是你的高徒方小武？”


  　　疑问句，表达的却是肯定。


  　　小五哥一听就反应过来，今天这场会面，搞不好推介自己才是洪老大的主要目的。


  　　洪材上前握手，笑道：“高徒还差点，潜力倒是还可以。”


  　　“哈哈哈！小伙子，过来过来，让我看看……哟，真是好小伙！”


  　　李牧爽朗大笑，和方小武握手将近10秒，喜爱之色，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是溢于言表。


  　　除此之外，李牧再没有和方小武单独说什么。


  　　会面总共持续10分钟不到的时间，洪材简单谈一谈国家金融大政策将会与地方诉求之间的冲突，以及云大和云智联未来的主攻方向，然后留下讲演打印稿，带着方小武告辞。


  　　小五哥等于是打一场酱油，但又似乎不止如此。


  　　江远东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特意给方小武留下一张名片，笑着告诉他“有事尽管打电话”。


  　　当然不能真的打，但这意味着，方小武开始进入高层视野。


  　　暂时没软用，可是一旦公司做出点实质性的成绩，就很容易被看到，甚至得到更高程度的资源倾斜。


  　　而且谈话的时候，洪材特意提到，“未来云大将尽力扶持一批在大数据、人工智能领域有创新、有闯劲的年轻企业”。


  　　或许，这就是江远东主动示好的原因之一？


  　　终于结束繁忙的一天酱油，小五哥在大门口跟洪材道别，直说：“我要去找潘尧师姐谈谈贷款。”


  　　洪材痛快放行，又叮嘱道：“埋头做事，抬头看路。有进展，不要懒于汇报。”


  　　方小武还哪敢！


  　　拿成绩换资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目送洪材离去，马上给潘尧打电话，很巧，便宜师姐还在跟领导、同行们哈拉，没走呢。


  　　借着方小武的由头脱身，人妻尧开着单位的车来接他。


  　　“哟，小师弟，今天很威风啊，坐第三排？”


  　　阴阳怪气的，谁给你惯的？！


  　　小五哥心里凶，脸上怂，笑嘻嘻哄：“再怎么威风，还不是尧师姐手下一小兵？您指哪，我打哪，不带差的！”


  　　潘尧横眉薄嗔：“少跟我嬉皮笑脸！拐走傅盈月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又把小娟拐走，就可着我一个人祸祸是吧？”


  　　小娟？


  　　公司里那个助理？

  　　小五哥感觉很冤，他是真不知道，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辩解的时候，耍赖才是正经事。


  　　“我怎么就祸祸你了？姐啊，你打个糖衣炮弹过来，糖我吃了，炮弹可没给你射回去，就地销毁了，还不够意思啊？”


  　　小五哥说话时的心思很单纯，但是天晓得人妻尧想哪里去了，俏脸当即一红。


  　　“系好安全带！待会再跟你算账！”


  　　一脚暴躁的地板油，这车开得小五哥猝不及防，差点甩飞。


  　　来到潘尧住所楼下的一家私密小店，潘尧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仗着家就在楼上，大大咧咧的要了一提啤酒。


  　　这是小五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潘尧喝酒，不知道她突然之间打哪冒出来的兴致。


  　　话匣子先从洪材身上打开。


  　　“洪师伯是真向着你，这种规格的会都带着你来，还领你认人……下午那会儿，茫茫多的同行找我打听你是谁。”


  　　有点不加掩饰的酸涩，方小武大抵能够理解那种感觉，看着远比自己小的少年一步登天，是个人都会有落差。


  　　想抚慰，唯有以精诚待之。


  　　“师姐，我现在做的事，不仅需要洪老师的帮助，更需要你的支持……你可是我的亲师姐！”


  　　“要贷款？”


  　　人妻尧不屑的一撇嘴，“屁大点事儿。以你现在的名气，到哪里弄不来？”


  　　小五哥苦笑：“我需要的可不是一亿两亿的小钱，七八个亿的分红全投进去都未必够用。”


  　　“什么？咳咳！”


  　　潘尧差点被酒呛着，金黄色的酒液顺着雪白的脖颈，快速蹿进工装衬衫。


  　　“你要折腾什么？姐心脏不好，你别吓我！”


  　　小五哥下意识瞄过去一眼，感觉挺好的啊？


  　　撇开细节，将要做的事情简单一说，人妻尧陡然觉得有点乳酸。


  　　“啧啧……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心大如斗？那是一般人能玩的领域么……你就不怕步子太快扯着……”


  　　最后一个字警惕的收回去，但是意思已经被方小武get到。


  　　不能说潘尧的质疑有问题，事实上，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方小武是在异想天开。


  　　市值百亿美元的公司都做不成的事儿，你凭什么？

  　　不站在方小武的角度上，通盘考虑机会、资源、优势，真的看不到一丝胜算。


  　　但是，人妻尧的暖心之处也正在于此。


  　　尽管极度不看好，她仍旧尽心的给出个主意。


  　　“这样吧，抵押贷款这块就在我们行做，我再单独给你个人申请一份信用贷款，走特殊通道。”


  　　“然后，你抓紧立项抓紧疏通，尽快把政策扶持资金申请下来。”


  　　“那钱有好几种，有不需要还的，有免息的，你记得用免息的那部分把个人贷款覆盖掉，信用贷款利息高，不划算。”


  　　小五哥展颜微笑，潘尧的眼神，突然好像被咬到一般，猛的一缩。


  　　“师姐，明天我让财务去和你对接，今天就不谈工作了，敬你一杯酒，祝你永远芬芳美丽，花开不败！”


  　　“好，算你嘴甜，借你吉言！”


  　　人妻尧和他撞杯，豪爽的一饮而尽。


  　　谁也没有看到，当她仰头、闭眼的时候，眸光中闪过的那一丝黯淡。


  　　自控力强大的她，很快就笑颜如花。


  　　接下来，两个人就今天会议的主题，从各自的角度和立场，进行一番毫无保留的意见交换，一个眼界博大，一个专业精深，聊得极其尽兴。


  　　一人三瓶啤酒，喝完散场，干脆洒脱。


  　　等到目送潘尧上楼，小五哥突然叹口气。


  　　活在这世上，谁都不容易啊……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一般人顶不住


  　　回家的时候，守在门口的记者已经散去一些，但路边仍旧停着几辆可疑车辆。


  　　得，这地方算是彻底没法住了。


  　　之所以会把地址爆出来，原因其实很简单——上节目之前，他很多时候都是走路上学的，步行就5分钟，茫茫多同学知道他住这里。


  　　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跟傅盈月说：“搬家搬家！你那房子什么时候能收拾好？”


  　　成池给他在盛世华年小区弄了一套复式的大400，主卧室比一般人家客厅都大，一直是傅盈月在跑装修的事。


  　　小月秘书虽然在这边住过几次，可是谈起这个仍旧有点挂不住脸，冷哼道：“什么叫我那房子？房子是你的，不嫌弃有味儿，随时去住呗！”


  　　刘怜怜猛蹿出来，挂到傅盈月身上：“哎哟，月月姐，你不陪我可不行！嘤嘤嘤，人家两个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嘛！”


  　　怎么打暂且不提，小五哥纳闷的问道：“小野猫呢？这么老实？”


  　　“今天她回家住，阿姨身体不太舒服。”刘怜怜陡然安静下来。


  　　小五哥叹口气，心疼又没辙。


  　　能做的该做的，一直都在做，只是到这个份儿上，早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


  　　左拥右抱坐沙发上陪她们聊会天，了解一下各自的情况，接下来又是各忙各的。


  　　刘怜怜在米谷的锻炼卓有成效，但很难说马上就能帮上什么忙，人的成长，不但需要环境，更需要时间，像方小武这种变态，终究还是个例。


  　　傅盈月在梳理公司架构，包括各类规章的制定修改，包括各个岗位备选员工的资料筛选，以及大大小小说不出来的琐碎工作。


  　　小五哥继续看书，然后还有余力关注一下网上的动态。


  　　“方小武疑似列席旁听云州政府经济工作会议”的新闻，早在上午就被顶上热搜第一，各种转发评论惊诧。


  　　粉丝和路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画风，前者表白，后者探讨、质疑。


  　　其实都是题中应有之意，谁让他热度正盛呢？

  　　整体来看，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分的解读和评价，这说明他在路人眼里的形象还算蛮不错，毕竟没什么大黑点，吹毛求疵的批评掀不起风浪。


  　　回头再看群里，果然，工作室在他的要求下，正在给粉丝们灌输“不要到处刷屏、不要到处表白、不要和人对比引战”的行为准则。


  　　方华的各路马屁拍得山响。


  　　“小五哥不需要你们到处向人安利，他的实力，不需要你们不厌其烦的到处说，谁都看得到。”


  　　“小五哥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学生、一个创业者，绝对不是流量明星。”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低调内敛。”


  　　“我们也要搞准自己的定位，有机会一起做事就安安静静做，没机会就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们也不要急，公司有计划要搞一件大事情，什么事？暂时不能说，反正你们肯定有机会看到他，在此之前，大家还是要以学习、工作为主。”


  　　这个导向挺好的，不狂热是一种态度，汹涌澎湃和细水长流永远是两条路，方小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纷纷扰扰中，一夜很快过去。


  　　新的一天，束流差点忙到崩溃。


  　　傅盈月的小团队忙着事务性工作，还要兼任HR，去和那些面试者谈话。


  　　成池和陌紫妍又各自支持两个中层，人手仍旧短缺得厉害，那就只能靠效率弥补。


  　　张小强带着资料去找潘尧谈贷款。


  　　杨名隆的动作很快，已经联系到不少同系的精英，大家听说是最强大脑方小武的公司，又已经做出一些成果，都很感兴趣，一批一批的来公司实地查看。


  　　对于这批技术人才，小五哥很重视，花费整整一上午时间跟他们谈构想、谈薪资、谈任务。


  　　技术部门暂时的领导只能是杨名隆，整个团队构成非常年轻，好处是热情很高，坏处是经验严重不足。


  　　再怎么有实力，大家毕竟都是没毕业的学生，只有读研读博的那部分算是有经验，可又基本都在云智联内部有工作。


  　　一上午时间，勉强留下一个博、四个研，本科都是985往上。


  　　架子算是初步搭起来，接下来就是继续开发数据挖掘分析算法，以实现商业应用。


  　　这个时候，小五哥就无比想念王初源的团队，那帮人搞这些东西简直游刃有余，毕竟是云州顶尖的团队。


  　　能不能收掉他们？

  　　小五哥又一次忍不住想。


  　　工作室大部分时间都忙在看不到的地方，然后还要负责联系、接待今天会来的粉丝。


  　　下午时间，小五哥就是主要在和这些远道而来的粉丝沟通。


  　　在小会议室里一见面，立即便爆发出一阵惊呼。


  　　“啊……好帅！”


  　　“我的心脏吖……”


  　　七个最大不超过25的小女生，个个青春靓丽，拿到哪里都是女神级别，却齐齐捂住嘴巴，眼冒红心，那感觉……啧啧！

  　　小五哥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娱乐圈炮王层出不穷，意志力薄弱一点的，真心顶不住！


  　　束流里没有人懂应该如何判断她们的潜力，所以还是要从青果娱乐借人。


  　　等着的功夫，小五哥和她们简单聊聊，感觉很不赖。


  　　两个舞蹈学院的在校学生，一个芭蕾一个现代。


  　　两个音乐学院科班出身的白富美，一个学作曲，另一个学声乐。


  　　一个野路子，从小在米国跟着社区的小姐姐们跳街舞，另外很喜欢硬核说唱。


  　　剩下两个，一个是网红，在抖音上有300多万关注，现在已经有公司，就在隔壁州府。


  　　方华悄悄告诉小五哥：300万关注，如果会变现，一个月收入不会少于10万。


  　　最后一个很扯淡，压根就未成年，今年才上高一，小丫头长得贼乖，腮帮子上还带着清晰可见的婴儿肥。


  　　小五哥蛋疼的问：“你来这里，你爸妈知道么？”


  　　偷瞟方小武一眼，摇头。


  　　“你又签不了约……好吧，允许你在这儿玩一下午，4点半我叫人送你回家。”


  　　又偷瞟方小武一眼，跟只鹌鹑似的缩好。


  　　哟哟哟，婴儿肥红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都是他的

  　　【大家考试一定要顺利，我一个保送生就不陪你们煎熬了，在家里为你们祈福】


  　　第一时间赶来束流的这几个妹子，全部在好感度附表里有名有姓，好感度最低78点，最高96点。


  　　呃，该怎么理解这么高的好感度呢？


  　　用最简单的语言来描述，就是：早曝晚晗。


  　　翻译一下：自己人，信得过！

  　　小五哥和她们没什么隔阂，言笑晏晏的聊着天——当然，划重点，他没撩！

  　　身为名人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嘛，又不缺妞，干嘛祸害人家小姑娘。


  　　但是完全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明明已经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浪子形象，老干部似的谈正事，她们的双眼却越发迷离，一个个要么含羞带怯，要么搔首弄姿。


  　　好看，并不意味着都是好人，亦或者有相应的修养、学识。


  　　方小武对她们的性格没有任何腹诽，怎么处事、追求什么，都是她们自己的事。


  　　他只是会在心里做出评定：谁可以胜任女团成员、谁可以收到自己公司里做网红主干、谁只能敬而远之。


  　　一一摸排清楚以后，青果的老师们终于到场了。


  　　测评第一步……统统先卸妆！


  　　6个姑娘一点没虚，兴致勃勃的去洗脸，剩下那个高一的小朋友没动地方——她压根就只打了一层什么护肤。


  　　卸妆的目的，是看看她们的真实底子如何，有不足的地方，该弥补弥补，该遮盖遮盖，甚至不排除建议“修饰”一下。


  　　身高、体重、三围、腿长、肤质……各种数据测量完，化妆师们开始给她们上妆。


  　　要测试她们能够驾驭什么造型、适合什么妆容，然后看看静照的上镜效果，再看看硬照乃至动态。


  　　外形建档之后，才是才艺展示。


  　　唱歌、跳舞、口才、乐器、特殊技能……


  　　有什么上什么。


  　　一边测，老师们一边和方小武啧啧称奇。


  　　“方总，你在哪找来这么多的好苗子？虽然不是个个都适合上镜，但是底子简直太棒了！”


  　　小五哥特别淡定，满华夏划拉，最终才就2000多不到3000人，底子不好才怪！

  　　……


  　　测试的功夫，又有工程师来到束流。


  　　杨名隆接到一个电话，扑腾扑腾的冲下楼接人。


  　　“大伟哥！欢迎欢迎！刚想着你应该不会来的，没想到马上就接着你电话！没说的，给面子！”


  　　杨名隆热情的抱住一个头型犀利、满脸胡茬的沧桑宅男，马上就被味道顶个跟头。


  　　“哈……哈……”


  　　大伟哥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最近正在攻克一个项目，加班快两周了……今天是特意出来换换脑子……”


  　　“理解理解！”杨名隆忙起来一个熊样，所以完全不以为意，好奇的看向他身后三人，“大伟哥，这是你公司的同事？”


  　　“能不能别叫我大伟哥？我大名徐伟健！”


  　　大伟哥愤怒的吐个槽，回身介绍同伴：“这是我团队里的好哥们，听说你们这儿做出个新算法，和我一起过来看看。”


  　　前台的妹子听到以后，默默翻个白眼。


  　　大哥，你的情商呢？


  　　我们公司的算法，你都看不到，还带你同事来？！

  　　杨名隆在这方面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坏就坏在他的性格，同样比较直，不会拐弯。


  　　“哥，虽然说以你的技术和人品不至于偷学我们算法，但是要看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愿意留下，把你那小公司并过来。”


  　　“嘁！口气真大！”


  　　同伴里有个四眼不屑的一翻白眼，“知道我们刚做出什么成果么？稀罕！”


  　　徐伟健先点头，然后才想起来应该客气一下，尴尬笑笑：“小隆你别介意啊，梦霖说话有点直……”


  　　另一个同伴插口道：“话说回来，大伟哥肯定不会放弃公司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被你吹得神的不行的那哥们，能给什么待遇？”


  　　杨名隆还想劝：“大伟哥，咱们做的方向其实挺合拍的，你技术又这么好，来我们这里，一定能受到重用，你那些东西打包卖个好价钱，在争取点期权，不挺好的么？”


  　　“再说，再说！”


  　　徐伟健笑笑拖过去，神态里颇有几分倨傲。


  　　单说性格，其实他不是那种狂妄的人，但是搞技术真搞到一定境界的，在专业领域必然非常自信，轻易不肯服人，有时候显得固执，却并不是有什么恶意。


  　　同来的那三个哥们，则因为杨名隆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而显得有点挂不住脸。


  　　本意上他们也不是想来刺探什么，就是好奇加散心而已，压根就没重视过这家在圈子里名不见经传的束流科技，结果却被杨名隆这么怼，心里马上就有些火气。


  　　“小师弟，你是杨教授的儿子吧？当年你师兄做开发的时候，可从来没防着过同门！”


  　　“你们公司排场不小，可惜没见在开源圈里有什么名气，这么自信的？”


  　　“空口白话就要拉我们上船？你和那位最强大脑的小兄弟，是不是太儿戏了？”


  　　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束流贬得什么都不是。


  　　杨名隆本身性格里就带着倨傲，当场就想反怼回去。


  　　就在这时候，楼层到了。


  　　徐伟健和仨哥们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环境，眼睛里满是挑剔不屑，然后，只听一边传来一阵节奏分明的高跟鞋哒哒声。


  　　转过头去一看，四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束流科技投入使用的办公场所，暂时就一层，测试台步台风的时候干脆就是大厅过道，所有人都看得到。


  　　7个姑娘一个一个的走着台步，展现着自己的形象气质，所过之处，香风阵阵，一直走到门口，然后转身返回。


  　　“哧溜！”


  　　突然之间，门口传来一声异响。


  　　妹子们目不斜视，一个接一个的回到老师面前，接受点评。


  　　徐伟健“咕咚”一声，艰难的咽下唾液，然后回身给淌哈喇子的那哥们一胳膊肘。


  　　“注意素质！”


  　　“哥，我不是做梦吧？IT狗的公司还有这场面？”


  　　那哥们说完话，妹子们再次出发，带着强硬的气场重新走过来。


  　　徐伟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仨哥们有样学样，差点直接缩出大门，眼睛却一点不闲着。


  　　杨名隆的火气瞬间没了，露出一个跟小五哥一模一样的笑容。


  　　“大伟哥，那都是我们公司新招的员工，今天是头一批，接下来至少还有七八十个。咋样？你看我们公司实力还中不？”


  　　徐伟健嘿嘿讪笑，没好意思答话，那仨哥们却忙不迭的应道：“中！中！特别中！”


  　　“那啥，我打个岔……IT部门和她们一块办公么？”


  　　“一个楼层！”


  　　杨名隆豪气的拍拍胸脯，一指左侧：“她们在那边……”


  　　然后手指中间：“咱们在这边！”


  　　之前脾气最冲的小眼镜马上改口：“其实要是价格合适，也不是不可以谈嘛！我们做商业化应用也挺慢的，强强联合是好事嘛！”


  　　刚说完话，突然有个梳着双马尾的妹子在身后轻轻敲两下玻璃门，用萌化了的二次元萝莉音怯生生问：“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束流科技么？那个……我是来应聘的……”


  　　徐伟健和哥们齐刷刷的往两侧一缩，露出中间过道，以及一个半憨半傻的笑容。


  　　“是……是吧？啊……我们也是来……呃，应聘的！”


  　　萌妹子踮着脚，小心翼翼的从中间穿过去，双手蜷缩在胸前。


  　　她的身高可能只有1米60，再缩着身体，看起来超小的一只。


  　　几个死宅茫然不知自己给她带来了何等困扰，仍旧痴痴的目送着她去到那一堆人群中，然后迎面走来了一个帅到令他们自惭形秽的少年。


  　　徐伟健悄声问杨名隆：“那是你们老板吧？说真的，你们真的准备收编我这种小工作室？”


  　　杨名隆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哥，只要你肯来，没得说，妹子管够！”


  　　大哥，你可长点心吧，你自己都搞不定哪怕一个……


  　　看到正走过来的那货没？


  　　都是他的！


  第五百八十章 收不收？

  　　徐伟健和方小武的第一次见面，对方给他留下的感觉不怎么好。


  　　自己胡子拉碴衣服上都有味儿，人家帅得跟太阳神牌大灯泡似的，心情能好？

  　　要是正经八百谈业务，他倒是不至于在乎这个，真在乎就不会可哪溜达。


  　　关键问题是……谁成想这破公司里面有这么多好看妹子啊！

  　　嘿！十多个不止！

  　　方小武邀请他们进办公室坐坐之后，银行出来的助理小娟带着一身娴静气质进来送饮料，紧接着傅盈月又追进来请示个什么事儿，徐伟健他们哥四个彻底被震晕了。


  　　一个个老老实实坐在会客区，眼睛都不敢往透明玻璃隔断外面瞧。


  　　当然，仗着距离远，悄悄讨论一下，占点嘴上便宜，还是没问题的。


  　　“刚才那位黑丝秘书真带劲！”


  　　“我喜欢那个总裁范的，好高冷好精英的感脚……”


  　　“你们是不是男人？刚过去那个小个头才是正义！缩起来跟只仓鼠似的，好想领回家……”


  　　“闭嘴！拿到业内多少也算个人物，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徐伟健低声呵斥，结果换来三记大白眼。


  　　谁不知道谁！

  　　都特么三十啷当着还没摸过女人手，装什么正经人！


  　　攻城狮有正经人？

  　　有肯定是有的，但宅到一定程度以后，难找对象也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他们对于束流科技的第一印象，已经从“不过如此”转变成“有点奔头”，对于小五哥而言，这就是好事。


  　　当然，要收编一个还算知名，很有几把刷子的团队，光靠妹子肯定不行。


  　　好环境，只能带来一个好的开始，让他们愿意听听方小武的说法，愿意考虑一下可行性而已。


  　　聊天的过程其实是彼此试探，小五哥要确定他们的技术水平、专利价值、是否对自家的研发方向有助益，等等。


  　　徐伟健也要确认束流的野心、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待遇。


  　　关于待遇，小五哥谈得非常坦诚。


  　　“要说现在就能给你们开多高的工资，那是骗人，我的想法是：同行业标准薪资，再根据云州与一线城市的整体差距，做做减法，基本保证工资福利在云州是顶级水准，而且又有一定的提升空间。”


  　　方小武认真的时候，感染力非常强，徐伟健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既然在云州工作生活，那就没有要求魔都薪资的道理。这才是做事的态度，我们可以接受。”


  　　小五哥接下来又谈到最受创业者重视的企业成长分享问题。


  　　“我希望初创团队的每一位员工，都能享受到公司成长带来的福利，我个人愿意就此作出保证，但是在制度上，我们有一些难题。”


  　　“关于期权池的设立，大家都是搞创业公司的，我不瞒你，由于国内法律、制度的不完善，我现在讲拿出多少期权、怎么怎么承兑，到时候你们行权一样会遇到问题，这就是一块大饼，好看，不怎么好吃。”


  　　徐伟健再次点头，他最初待的那家公司就是拿期权池奖励来吸引员工的，但最终员工的权益并没有得到保障，因此特意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很不相信初创公司所为的期权奖励。


  　　小五哥继续道：“所以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不谈什么期权和利润分红，干这行天知道什么时候能盈利，咱们暂时就先用项目奖金对付着，完成多少任务年底给多少奖励。”


  　　“过程中，慢慢完善激励计划。等到临近上市的时候，按照KPI或者别的指标，建立一个股权代持基金。”


  　　“咱们不搞一刀切，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一碗水端平，获得多少，只看贡献。”


  　　方小武讲得简单，徐伟健却仍然只听懂一半，另外一半受限于知识结构，确实弄不清楚。


  　　但是，方小武的诚意，他是感受到了。


  　　会为员工想得这么细致，而不是画饼忽悠，可见他是认真想要做好这家公司。


  　　徐伟健断然道：“那好，待遇方面我大体满意，接下来咱们谈谈技术？”


  　　谈技术还是让杨名隆出马，小五哥跟他们每个人都简单认识一下，提前告退。


  　　“我那边还有很多工作，就先不奉陪了。如果技术方面也没问题，那咱们就正式开始评估贵团队的专利价值。诸位，回见。”


  　　目送方小武离开，徐伟健突然吁出一口长气。


  　　“小隆，咱们这个学弟，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杨名隆有点蒙：“啊？好像就一普通家庭吧？问这干嘛？”


  　　徐伟健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救了。


  　　“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这气场？有这见地？他家里要是没有50亿，我跟你姓！”


  　　“你少惦记我姐！”


  　　杨名隆毫不客气的拒绝徐伟健，冷笑道：“她是不可能相中你的！”


  　　徐伟健跟杨教授熟得很，也不见怪，随口问：“哎，既然要做人工智能，怎么不把你姐请回来？”


  　　“应该会请吧？”


  　　杨名隆皱着眉，不怎么确定的回道。


  　　“可能小五哥是想做出点成绩来再说？”


  　　哥几个纷纷侧目，你比人家大好几岁，管一个大一新生叫哥？！

  　　不过简单一回忆刚才谈话时对方的表现，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兄弟真是不容小觑。


  　　或许，这才是一个优秀的企业领导者？

  　　……


  　　没工夫琢磨徐伟健他们的想法，小五哥回到女生堆里，又是一阵头大。


  　　所有的测试都已经做完，老师们正在单独跟他汇报成绩。


  　　“各自专业水平都很不错，但距离顶尖还有一定差距，而且年龄挺麻烦的，大的那几个不够出挑，进女团没法保证竞争力，小的那两个特别不错，可是这岁数……”


  　　方小武干脆问：“最出挑的是谁？”


  　　老师在名单里打下三个勾。


  　　“楚梦原、叶墨寒、白仙。”


  　　抬头望过去，马上一一对上号。


  　　楚梦原是那位归国海归，跳街舞不错，RAP很有swag，还懂英语、西班牙语。


  　　这姑娘长得很野，打扮更野，烈焰红唇，前凸后翘，一身嘻哈范，后脖颈好像还有纹身。


  　　虽然跳舞这方面跟安溪有点撞，而且被吊打得厉害，但整体定位却一点不冲突，肯定是要送进赛场的。


  　　白仙是那个婴儿肥，现在已经有新外号——兔子。


  　　两颗大门牙一呲，确实跟兔子似的，然后又害羞又白。


  　　令小五哥意外的是，这丫头居然是声线最好的——不是唱歌技巧好，就是单纯的音色悦耳抓人。


  　　此类人，在歌坛里有个别称……流氓。


  　　叶墨寒是后来的那只萝莉，其实比白仙还大一岁，净高也有1米59，但是经常往哪里一缩就只剩一小团，新外号是仓鼠。


  　　丫头没什么特别突出之处，但意外的是，唱功、舞蹈、外貌、上镜形象都在水准之上，很难得的综合性人才。


  　　尤其是那一身弱受气质，老老实实站那儿，就叫人想要欺负一下。


  　　三个人的现在就已经很可观，更可怕的是，她们其实还是原石，潜力都很不错，比那几位科班出身的要强。


  　　艺术领域，天赋真的是远比努力重要，不服不行。


  　　于是，小五哥突然有一个幸福的烦恼——要不要收留跟那两个未成年少女呢？


  第五百八十一章 送上门来

  　　小白兔和仓鼠被大魔王方小武看得瑟瑟发抖。


  　　哦，也有可能是激动的。


  　　要不然脸红什么？

  　　最终，小五哥决定，先征求一下她们自己的意见，再和她们父母谈谈。


  　　8个人，3个有推进女团的价值，4个有签网红约的价值，剩下一个有点拎不清轻重，签过来就是枚炸弹。


  　　一一跟她们表达感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陌总来接手。


  　　小五哥不是会觊觎粉丝的银！


  　　有什么事，让大陌总去谈更好，自己立身要中正。


  　　一大天忙下来，硕果累累，接下来两天亦是如此，束流飞快的壮大着。


  　　忙碌中，有一个小插曲。


  　　《注意力、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阅读进度，终于推进到100%。


  　　【宿主阅读有所收获，精神+2，过滤60】


  　　精神属性的增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毕竟小五哥的基础已经比较高，再想增加四围已经不再轻松。


  　　但是反过来讲，现在的每一点新属性，都具有更加珍贵的价值、更加厚重的意义。


  　　【过滤】是一项能力，描述很有趣。


  　　【排除干扰，筛选有意义的信息，降低无用劣质信息的影响，使得宿主反应更快、思路更清晰】


  　　过滤这个能力主要针对的是信息，本身就是人类大脑自带能力的一种——我们集中注意力看一样东西时，视野会收窄，这就是过滤。


  　　接收知识、浏览信息亦是如此，否则多少脑力都不够消耗的。


  　　有这个能力的加成，就相当于在提升小五哥的学习效率、工作效率，很棒。


  　　最后还有一个新技能，让方小武头一次产生一种极度摸不到头脑的荒谬感。


  　　【占意】


  　　【技能描述：切割一部分意识，用于占领某个生物的意识，永久持续】


  　　【当你发动本技能时，对方必须在5米范围内，技能将自动完成一系列操作，直至目标意识被占据】


  　　【发动技能时，宿主当前精神不得低于15点，消耗10点精神，并且永久降低精神上限四分之一（最少5点）】


  　　【注：精神降低的本质是灵魂切割，请慎用此技能】


  　　感召傀儡？！


  　　意识分身？！

  　　小五哥惊得够呛，又觉得很扯淡。


  　　书里面确实通篇在讲占意，但是跟这个应用方向，八竿子打不着好吧？


  　　然而这个变态技能确实出现了，有点……啧啧！

  　　诸君，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呃，只能想想，绝对不能说出来……


  　　砸吧砸吧嘴，小五哥突然叹口气。


  　　破技能怎么说呢，强是很强的，但是实用价值究竟在哪里啊？！


  　　我堂堂一个商业巨子男神大帅比，为什么要切掉自己的灵魂，去占据一个中老年男人的意识？

  　　有人值得咱这么做么？

  　　不存在的！


  　　如果这个技能的消耗不是这么变态，那么就会具备超级巨大的价值，可惜，代价实在太大，小五哥根本没法接受。


  　　随手把技能扔到一边，小五哥担忧的看向任务。


  　　【解锁任务——做出一个性能在时代前沿的人工智能】


  　　还好还好！


  　　小五哥松下一口大气。


  　　如果任务是要让他真去占据谁的意识，那可真就麻烦死，心理那关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破系统还是有下限的，提出表扬！


  　　系统没理会他，默默的透明。


  　　3级系统还有最后一本阅读名额，解锁以后就能阅读，然后就是系统升级任务，再之后……


  　　嘿嘿嘿，4级系统！

  　　怕是会小母牛爬电线哦？


  　　呃，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搞定手头堆积的工作，暂时不必要想那么远。


  　　昨天晚上，委托的朋友们纷纷传来一堆资料，基本上将市面上的短视频APP调查个全。


  　　数量简直骇人听闻——140余款！


  　　这就是140家创业公司，就连云州都有两家。


  　　用户数量前5名分别是快手、秒拍、西瓜、抖音、火山。


  　　用户增长率前5名分别是小咖秀、抖音、V电影、西瓜、小米快视频。


  　　茫茫多的数据汇总起来，一团乱麻似的。


  　　幸好小五哥数据处理能力强大到爆，很快就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本质点讲，用户量前5名才是他的竞争目标，最多再加一个疼讯微视——暂时这项目仍旧被搁置ing，凉凉的。


  　　其中，秒拍背靠新浪，是微博的一键分享神器，更是渣浪唯一官方视频链接源。


  　　坐地虎，惹不起惹不起。


  　　快手占据着最广阔的低龄、低收入群体市场，三俗，但接地气，用户体量最大，摆渡和疼讯各自领投过一轮融资，又一个不好惹的庞然大物。


  　　抖音、西瓜、火山……全特么头条系的产品，共用算法，又有今日头条海量的大数据支撑，被誉为移动互联网时代最后一只怪兽。


  　　哎哟，这么一看，能惹起哪个？！


  　　都特么是变态好不好！


  　　然而惹不起也要上去咬一口，就剩这么一个够广阔的风口，要么拼，要么死。


  　　那么，就要分析它们各自的优劣，找到那个突破口。


  　　然后，在剩下的APP中，选择一个合适的，先收购，再战斗。


  　　一目十行的扫资料，小五哥的眼神突然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面停下——天秀。


  　　很秀的名字，注册资本一个亿，注册地点在故都，法人代表是侯雪颜，APP整体是高社交、高PUGC模式，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侧重算法。


  　　独特之处……


  　　实话讲，排名比较靠后的短视频APP，很难找出太大的特殊性来，基本上都是市面上现有种类的跟随者。


  　　简单来讲，天秀和抖音走的是一个路子，火山和快手走的是高社交高UGC的路子，西瓜和秒拍走高算法路子。


  　　用户量排名上看，天秀在30位晃荡着，高不成低不就的，有点基础，但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炮灰。


  　　同质竞争，一点点的差距，最终都会放大为巨大的鸿沟。


  　　不过对于小五哥而言，这倒真是一个特别好的收购对象。


  　　要不要……联系她一下？

  　　正琢磨这事儿呢，侯雪颜突然打来电话：“方总，我在云城，方不方便来贵公司拜访一下？”


  　　哟？功课没少做啊……


  　　不过您这是……自己送上门来？


  　　小五哥哈哈一笑：“侯总要来，欢迎之至！”


  第五百八十二章 交锋

  　　侯雪颜来得极快，小五哥怀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附近。


  　　一进公司，这位干练的女总裁就连连赞叹：“方总的公司有气魄！”


  　　不叫方同学，不叫小五，搞得这么正式，看来侯雪颜没少做功课。


  　　小五哥随意的问：“侯总在云城有朋友？我开公司就是瞎玩，真没几个人知道。”


  　　侯雪颜目光一闪，笑道：“我家里和高发大哥家里关系不错，论起来，你我其实不算外人。”


  　　高发？


  　　那位经常运动得满身大汉的高公子？

  　　小五哥有点惊讶，但没表现出来，默默回忆一番侯雪颜的资料。


  　　应该说，这是一位典型的富二代，比较有出息的那种，履历里最出色的部分是留学首尔大，三年前回国，没多久就看到短视频的风口，建立起天秀视频。


  　　只是，这风口绝对不是普通富二代能掌控的，天秀上线已经将近一年半时间，位置始终不尴不尬的，在领域封闭前，几乎不可能后起而上。


  　　怪不得她这么急……


  　　侯雪颜确实急，但她还是很好的按捺着情绪。


  　　在和高发打听方小武的时候，高发沉吟片刻，缓缓道：“那个少年，非常不简单，你要注意。”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高发如此郑重其事，而且是对一个少年。


  　　所以她完全不敢有任何的轻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越来越相信高发的话。


  　　随着闲聊的进行，她的心渐渐沉下去。


  　　束流一片朝气蓬勃，时时刻刻都有人或设备进进出出，每一处都昂扬着激情和斗志。


  　　方小武拥有的比预想更多，那么，要怎么才能打动他？

  　　“方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侯雪颜艰难的开口，却被方小武轻轻打断。


  　　“侯总，束流要做短视频。”


  　　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却像惊雷一般，炸响在侯雪颜耳侧。


  　　“什么？！”


  　　实在太惊讶，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一跃而起。


  　　紧紧攥住拳头，她反复深呼吸，才终于接受方小武传达的信息。


  　　束流，是竞争者！

  　　“侯总，你我之间的合作，只可能有一种模式——接受我方的收购。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商量的。”


  　　小五哥事情实在太多，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来回拉锯上，所以干脆简单粗暴的挑明。


  　　天秀不同意，那就砸别家，现在这会儿，时间远比钱宝贵。


  　　侯雪颜才刚刚镇定下来，就又被惊一跳。


  　　不过她终究是一位商场里摸爬滚打过几年的精英，很快收敛起情绪，认真思考起来。


  　　“方总，明人不说暗话，这世界上，大部分东西都有价，天秀绝对不是非卖品，但是与其说收购，我们是不是能考虑一下更互利的合作？”


  　　很聪明，可惜没什么用。


  　　小五哥摇头笑笑：“侯总，我倒是不排斥合作，但问题是，天秀有什么东西是束流必须的？”


  　　侯雪颜一怔，小五哥又继续道：“我了解过贵公司的算法和创意设计，实话说，和同业头部公司差距很大，甚至都不如我们正在开发的平台。”


  　　侯雪颜不知道方小武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也没有能力确认，毕竟不是IT专业出身。


  　　但她就认准一件事：嫌货才是买货人。


  　　方小武不可能无缘无故打击自己，真不感兴趣，绕过这个话题多好？

  　　意识到这个情况，她开始真正展现出一个领导人的素质。


  　　“方总，天秀确实不出众，但这毕竟是一家上线运营一年半之久的成熟平台，我们团队的经验，任谁看都是极具价值的。您说呢？”


  　　小五哥暗暗叫声好，哈哈一笑：“侯总，价值要兑现，说到底无非是钱，不如听听我的报价？看我有没有低估贵公司团队的经验价值？”


  　　这种时刻，侯雪颜怎么可能听什么报价?

  　　那不是示弱认怂么！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方总，你这么急，莫非是对疼讯的101有什么想法？”


  　　被侯雪颜紧紧盯着，小五哥一点不动声色，轻笑道：“天翔的邱总没联系过我，倒是您先过来，挺让我意外的。”


  　　小狐狸！

  　　侯雪颜暗骂一声，皱眉沉思。


  　　人精与人精之间的交锋，经常是这样，不见硝烟，刀光剑影都潜藏在暗流之下。


  　　小五哥不想与她耗下去，天秀对于束流而言，只是一块有则最好，没有亦不影响大局的鸡肋，一百多家APP，收购谁不行？


  　　故都离云州够近，团队搬迁容易，天秀基础也不错，这就是仅有的两个优点。


  　　“侯总，怎么样？考虑一下，报个价？”


  　　侯雪颜却不甘心就此脱手天秀，叫两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然而她又没有更多的选择，随着竞争的激烈化白热化，天秀已经烧不起钱，又看不到继续投入的价值，只能眼看着它走向慢性死亡。


  　　挣扎片刻，侯雪颜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进房间前看到的那些“女演员”亦或者“女网红”，一道闪电将某些情况穿成一串，让她窥见些许方小武的打算。


  　　“我有一支极其专业的舞美团队！”


  　　脱口而出之后，侯雪颜才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期盼的盯紧方小武。


  　　见面以后第一次，方小武微微一怔。


  　　虽然只有片刻，却已经足以让侯雪颜确认。


  　　YES！就是这个！

  　　小五哥没掩饰他对这件事的兴趣，事实上，只要跟天翔工作室开始谈，这件事就不再是秘密。


  　　“你说的舞美，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东西么？”


  　　饶有兴趣的靠上椅背，小五哥决定将谈话延长。


  　　“没错！”侯雪颜兴奋点头，“布景、灯光、化妆、服装、效果……除了道具方面不是顶尖的，其余方面都是国内超一流级别！”


  　　“恕我直言，我真没听说过国内有这样一支团队，歌手的七位动力，应该就是国内顶级吧？”小五哥皱起眉。


  　　侯雪颜却老神在在：“没错，国内确实特别缺乏这方面的人才。但我可没说这团队是国内的……”


  　　一个提醒就已足够，联想到她读研是在首尔大，小五哥瞬间明白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有钱任性


  　　“你说的团队在韩国？！”


  　　小五哥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


  　　侯雪颜得意的笑起来，感觉终于拿到了进场的筹码。


  　　“XR工作室，为小公司偶像团体提供最专业的舞台设计、舞台妆容定位、舞台服装打造等服务，曾经和1M舞室联合承接过一个选秀节目的整体舞美，水平绝对是最顶尖的！”


  　　小五哥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


  　　要运营一个女团，国内目前缺几样硬件。


  　　第一，自然是稳定的歌曲资源，女团的舞曲和电视剧的OST是两个概念，国内这方面几乎一片空白。


  　　而且盗版的横行，早已经将音乐土壤破坏殆尽，音乐甚至都难以单独拉出来成为一个市场。


  　　第二，是编舞方面的缺失。


  　　女团舞蹈，和国内堪称世界级的现代舞水平是两极，绝非随便一个现代舞大师就能搞定的。


  　　第三，则是化妆、舞台设计、舞台服装等专业领域的空白。


  　　女团的日常妆、舞台妆就是大难题，延伸下去，针对不同概念、风格的特殊妆，国内压根就只有霓虹系48挂一种——学得还很一般。


  　　扩大到整体形象塑造上，那简直就是空白。


  　　方小武经过认真调研，能够深刻的意识到这些细节的重要性。


  　　国内女星的妆容，大体上是非常僵化保守的，找到一个套路就吃到死。


  　　女星没关系，反正就一个人。


  　　女团却是靠概念活的，每首主打歌、每个舞台，都必须高度统一，要有鲜明出众的风格。


  　　可以说，没有一个好的舞美团队，女团连个像样的舞台都拿不出来。


  　　从这个角度说，丹妮的唧哇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运营水准极其有限。


  　　倘若方小武能够掌握这样一支力量，那就会平添一枚超重砝码，在和疼讯的谈判中，将占据巨大优势。


  　　天秀，或者说侯雪颜，现在对于束流而言，不再是鸡肋了……


  　　“你确定能把这支团队拉回国？”


  　　心里再怎么重视，小五哥仍旧能做到镇之以静，不骄不躁。


  　　“我当然确定！”


  　　侯雪颜回答得斩钉截铁，微微一笑的时候，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温柔。


  　　“工作室的会长，是我的好朋友，华夏人。而且整个工作室里，大约有一半员工是华夏人，只要薪水到位，又能保证一定的发展前景，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回国。”


  　　男朋友？

  　　小五哥下意识判断出两人的关系，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如果你的朋友能够整体回国，那么我可以接受以三方合资的方式，建立一家新的娱乐公司，抢夺疼讯女团的运营权。”


  　　侯雪颜一皱眉：“天秀APP呢？”


  　　“合并到束流里，占股数字再议，而且我可以允许你额外注资最多不超过1亿的资金。”


  　　侯雪颜张口结舌，半晌才问：“你哪来的自信？居然还要限制我的注资比例……”


  　　小五哥意味深长的笑笑：“等你了解束流以后，你就会知道。”


  　　卖关子这事儿虽然很欠揍，但方小武还真没吹牛逼，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公司能在头条和快手的夹击间将短视频APP做起来，那就一定是束流。


  　　具体的东西，现在没法说，但是等侯雪颜那边做出决定，方小武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布局。


  　　初步接触就到此为止，侯雪颜是个典型的女强人，片刻都没耽搁，直接回奔故都。


  　　下次再来时，应该就会带着完整的合并计划吧？


  　　最好如此。


  　　送走意外的客人，小五哥马上投入到研发中。


  　　时间缓慢但坚定的流逝着，很快又是一个周末。


  　　早起来公司干活，方华突然问：“老板，你看没看昨天晚上的最强大脑？”


  　　“哪来的时间？”方小武茫然抬头，“怎么？出事了？”


  　　“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收视率跌得有点狠……”


  　　方华嘎嘎一阵怪笑，小眼睛差点挤没：“直接跌到1.233%，差不多是腰斩！”


  　　杨名隆从电脑前抬起头，扶扶眼镜：“早上看到点消息，好像网友评论也不怎么好。”


  　　“那岂止是不好？差点被人喷死好吧！”


  　　方华夸张的挥着手：“好几十万网友高呼怀念小五哥，你现在去看，弹幕上还全是，那叫一个壮观！”


  　　说起来，节目组算是倒了血霉。


  　　要是没欺负方小武年纪小不懂事，好说好商量着来，现在应该还在享受着鲜花与荣誉，哪会这么惨！

  　　小五哥手上不停，随口问道：“不是还有个何公子撑着呢么？怎么掉这么狠？”


  　　“嘿！领导，你不知道，何公子昨天没上场，今天才发的公告——不小心摔伤，退赛了！”


  　　“哦。”


  　　小五哥简单应一声，再无任何反应。


  　　方华见状，不再打扰他们，回去干活。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全公司基本都在讨论这事儿，方小武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起因还是小五哥，谁让他是第一个退赛的呢？

  　　要是没有珠玉在前，退了也就退了，谁还不能有点意外。


  　　但是这么一对比，情况顿时就不一样了。


  　　网友把何公子喷个狗血淋头，尤其在方舟子的炮火转移之下，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学人家方小武？至少先证明自己不是怂啊！”


  　　“真逗，方小武的路都敢走？跪着跟在后面么？”


  　　“不要理会那些黑子！何公子我们永远爱你！去挑战蜂巢迷宫吧！让大家看看你的真实实力！”


  　　“emmm~我竟然无法判断上面是粉是黑……”


  　　“求你滚出娱乐圈吧！看看方小武的微博转发评论，不到你的十分之一，请问你凭什么？”


  　　看到这条，小五哥随手翻一下自己的微博，发现上一条评论和转发数就停留在十万级，而对方已经突破百万级。


  　　倒是不奇怪，上次和微博没谈拢，自然不会帮忙注水。


  　　何公子的微博没有再发布任何回应，但热度仍旧居高不下，基本已经压倒一切。


  　　看来，最强大脑节目组已经涉险过关了？

  　　小五哥坏笑一下，突然很想给王总打个电话。


  　　呃，别误会，只是祝贺一下。


  　　想想今天好像不太合适，小五哥只能暂时按捺下。


  　　山不转水转，总有再打交道的时候，不急。


  　　吃完饭，正要接着干活，徐伟健打来电话。


  　　“方总，资产已经评估完毕，你看看什么时候……”


  　　“过来签约，钱下午到账。”


  　　“……”


  　　徐伟健被震得各种懵逼，半晌没说出话来。


  　　拿钱买时间，这究竟是一种暴发户般的行为，亦或是成大事者的决断魄力，要到好久之后，才会有答案。


  　　现在，麻烦你们快点来给我上工！


  第五百八十四章 敲竹杠


  　　徐伟健团队一共有18个人，做的方向非常有前瞻性——自然语言理解大类里基于情绪的语义分析，归类在情感分类里，却又比情感分类更进一步。


  　　小五哥跟他们一一聊过以后，迅速认识到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团队。


  　　没有扎实的语言学知识背景，不具备深厚的数理功底和机器学习经验，是玩不了NLP（自然语言处理）的。


  　　而且徐团队的实现方法是无监督学习，经验丰富，算法非常实用。


  　　有他们的加入，束流的工作速度暴增一截。


  　　单就算法而言，熵权法多层级关联已经调整到当前的极限，从数理角度来说，层级之间再分层，就足以将关联精度继续提升，但是就资源消耗来讲，更高的精度可能并无意义。


  　　现在两个亿、很快将扩大到五个亿的机房，整体来看也就那样，无止境的堆彻，带来的并不是无止境的性能提升。


  　　商业应用，性价比还是要讲的。


  　　数据挖掘数据分析，拼的就是用最少的资源、最快的速率，来获得最大的精度，决不能失衡。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小五哥研发出来的算法不强，实际上是很强的，徐团队看到以后，简直惊为天人。


  　　安置大家、打散分工、重订目标……又耗费整整一天时间。


  　　青果那里，小五哥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


  　　据方华的汇报，这段时间，已经有将近200个妹子来面试报到。


  　　工作室倒是还好，技术部门的宅男们却已经完全看花眼。


  　　值得投进101女团里的选手，目前已经筛选出9人。


  　　呃，自己组个团都差不多够了……


  　　既然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OK，那么，是时候向疼讯方面发出邀请了。


  　　其实前天邱悦邱总就已经联系过方小武，试图讨论合作问题，被小五哥以合作邀请太多，暂时忙不过来为理由，硬生生拖到今天。


  　　对于合作，小五哥比邱悦还急，但是越急就越应该稳住劲儿，否则那些沾上毛比猴都精的老油条们，就会扑上来占走一切能占到的便宜。


  　　今天，小五哥仍旧照常工作，稳得一逼。


  　　抻到大概中午11点钟，邱悦再次打来电话。


  　　“方同学，我和我们企鹅影视的马总裁正好在云州，赏光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怎么样？”


  　　马庭坤坐在邱悦对面，侧着头，屏息静气，略带一丝焦虑的等着沟通结果。


  　　良久，邱悦放下电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


  　　“成了！从话锋看，他还没有跟任何一家达成合作！”


  　　马庭坤也不由释然微笑。


  　　马总今年46岁，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最后阶段，如今是企鹅影业高级副总裁、网络综艺板块最高负责人。


  　　就位置而言，向上空间尚未完全封闭。


  　　企鹅影业一把手的位置很有吸引力，如果做得足够好，甚至再向上一级都未尝不可。


  　　这就需要实打实的成绩。


  　　当前，网综部门最重要的战役，就是倾力制作的《创造101》。


  　　买综艺版权就是一大笔钱，联合国内所有娱乐公司，更是不容易。


  　　走到现在这一步，任何一丝能够增加胜算的可能，都不容放弃。


  　　“就在咱们酒店的餐厅是吧？走，我们下去等他！”


  　　马庭坤兴致勃勃的往下走，邱悦和法务张珩对视一眼，笑笑跟上。


  　　一人一杯咖啡，继续开聊。


  　　应该给方小武一个什么样的定位，以及配置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必须做好预算的。


  　　邱悦客观道：“就目前情况来看，方小武的实质热度、粉丝实质忠诚度，应该是国内第一，想争取他的人一定很多。”


  　　没人问“微博评论才十万级，凭什么最高”之类的废话，大家都是业内精英，那些猫腻太熟。


  　　某几个小鲜肉动辄千万转发、千万评论，其中灌了多少水，懂行的人根本不用算，大约估计一下就OK。


  　　比较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刚刚凉掉的“发型师”，刚下嘻哈节目的时候，一条微博转发140w+，评论25w+。


  　　业内人士用各自的方法筛掉水分以后，大概是365倍的“膨胀系数”，真实粉丝10w人而已。


  　　很符合实际情况，要是没有璐洗发，谁知道他是何许人？


  　　方小武的第二条微博几乎没什么内容，就是一条通知，转发现在不到80w，评论艰难冲击着20w，看似没什么热度，但是在他们眼里，价值却远胜发型师365倍。


  　　马庭坤凭借着多年经验，和一点点直觉，断然做出判断：“现在的方小武，谁抢到谁起飞，他自己就够撑起一部电影的，咱们必须拿下！”


  　　这是一种非常高的赞誉，但没人有异议。


  　　从最强大脑退赛，两三个月以内，方小武出现在任何一部综艺或者电影里，都能撑起大半票房。


  　　神一般的短期热度。


  　　真实世界里，哪来那么多无聊闲人转发明星话题，上去水一下就跑？

  　　微博真实月活用户，压根就不过亿，方小武现在自己占据四分之一强，这个概念，太可怕。


  　　“问题是，咱们拿什么来交换他担任女团制作人？他可不是那种能用钱和名打动的人……”邱悦忧心忡忡道。


  　　英雄所见略同，她们根本不知道，方小武其实也在瞄准这个位置。


  　　“他好像有一家研发大数据的公司，能不能请兄弟公司帮帮忙，给他提供些技术方面的优惠？”


  　　“广告也可以谈。”


  　　“他和陌总的青果娱乐关系很好吧？可以从陌总那里提供保障。”


  　　三人生怕方小武不同意，纷纷拿出各种利诱方案。


  　　掌握信息差，就是这么爽。


  　　很快，小五哥独身一人抵达包厢。


  　　仍旧是稳着架子，不动声色的东拉西扯，故意漫不经心的扔出几个名字，包括新浪、阿狸影业、爱奇艺、华谊等各种公司的高层领导，将诈唬进行到底。


  　　最后，还是天翔方面先挺不住了。


  　　好处不要钱似的往外抛，大有“只要你肯答应，要什么都行”的架势。


  　　小五哥差点笑破肚皮，唯一知道内情的侯雪颜现在是友军，疼讯方面简直像是一根大竹杠，任他随便敲。


  　　装紧的效果爆好，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马总，实话说，我有点兴趣，但是顾虑也很多。要不然这样吧，您先跟青果谈谈？我要看看陌总那边的情况……”


  　　敲竹杠是一门艺术，亲身上阵，主动开口，那都是下乘！

  　　有大陌总在，跑得了他们才怪！

  第五百八十五章 影后登场

  　　邱悦她们到底没能从方小武嘴里掏出一句准话，但神奇的是，每个人都觉得希望很大。


  　　小五哥一顿套路，转身刚出门就给陌紫妍打电话：“姐，生意上门了！”


  　　年关将近，所有人做事都急，邱悦她们下午就去拜访陌紫妍。


  　　一到青果娱乐，“不经意间”看到那批突然冒出来的练习生穿廊而过，集体懵逼了。


  　　“陌、陌总……您这……您不厚道啊！”


  　　陌紫妍“尴尬”的笑着，掩饰道：“那些孩子其实很不成熟，欠缺得太多……”


  　　邱悦死皮赖脸，扒在一间舞室门口小窗上，看完安溪练舞，气呼呼的反问：“您管这个叫不成熟？”


  　　她其实只会鉴赏现代舞和国标舞，但是，“美”这玩意，本质是相通的，好看不好看，绝对不会骗人。


  　　陌紫妍往屋里瞟一眼，轻描淡写道：“哦？那个啊？她是新来的，所以上次没报名。”


  　　马总侧耳倾听另外一间教室里传出的缥缈歌声，不动声色的追问：“那这个呢？”


  　　“这个……额，朋友家孩子，就是来学学技巧，没签约呢！”


  　　话音才落地，四个女孩子结伴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穿着一模一样的练习服，一个赛一个好看。


  　　见到陌紫妍，朝气蓬勃的90度鞠躬，大声问好。


  　　“陌总好！”


  　　一看那范儿，就知道肯定经历过正规女团礼仪培训，演员或者单独的歌手，根本不讲究这些。


  　　马总面色古怪，似笑非笑：“那……这些也是？”


  　　当面被揭穿，陌紫妍这叫一个尴尬，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各位领导，楼上请，我已经给各位备好茶水。”


  　　邱悦仗着自己同为女性，似嗔似怪的抱怨：“陌总，您这太不讲究，藏着这么多极品，就给我们送过来一个？企鹅影业给您的条件不够好么？”


  　　“不够好，可以谈嘛！”马总立即接上，“喝茶不急，我这人好奇心大，您要不介意，咱们看看孩子们训练？”


  　　语气是征询，脚下却干脆不动地方，你爱说啥说啥，反正我就赖着不走了！

  　　陌紫妍显得很无奈，回头吩咐助理：“去把孩子们集合起来。”


  　　助理点头而去，不大一会，9个姑娘在最大的练习室里站成一排。


  　　陌紫妍“悄悄”给训练老师使个眼色，干咳一声，道：“让孩子们把这几天的练习成果展示一下，嗯，要好好表现！”


  　　好好表现被加上重音，训练老师恍然大悟，回头鼓励少女们。


  　　马总和邱悦对视一眼，默契在心。


  　　音乐响起，果然，少女们把一支舞跳得七零八落，唱歌更是乱七八糟。


  　　马总和邱悦看一阵，干脆不再关心她们的整体表现，集中观察个人。


  　　好么！这一用心，当即吓一跳！

  　　个个好看是最基本的，难得的是一点不重样，不像网上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各有各的美。


  　　唱功听不太出来，但是其中几个的音色，简直挠人。


  　　整体的气息都很稳，意味着基本功非常扎实。


  　　跳舞有两个相对出挑的，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个独舞的小姑娘——哎哟，要不是刚才见过她跳舞，说不定还真给陌紫妍蒙混过去！


  　　在邱悦眼中，那姑娘一看就是收着来的，隐藏的实力，强到吓人的程度。


  　　一个个都观察完，马总和邱悦再次对视一眼，清晰的看到彼此眼中的惊骇。


  　　除了故意跳乱的齐舞，这简直就是一个成型的女团，其中四五个堪称顶尖。


  　　陌紫妍藏着这么一个大杀器，这是要干嘛？！


  　　等等……这难道就一定是全部么？

  　　越想越惊！


  　　emmm，天可怜见，她们的齐舞是真的跳不齐……流氓兔和仓鼠，甚至就是在瞎蹦跶。


  　　陌紫妍脸上闪过一丝隐蔽的笑意，回头面向他们时，马上又敛去。


  　　“诸位，我们上楼聊？”


  　　“啊？啊！好好……”


  　　邱悦仍旧处于震撼中，反应略显狼狈。


  　　趁着落在后面的功夫，她跟马总迅速交换完一轮意见。


  　　“这个团怕是可以直接出道！青果的情况不对！”


  　　“国内女团要出道，必须有综艺加持，她们是不是给爱奇艺下一部节目准备的？”


  　　“优酷和阿狸都有可能！说不好谁憋着坏正准备狙击我们……”


  　　简简单单三句话，两人达成一项共识——这9个姑娘，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企鹅影业的整体战略，经过两年的实验、探讨，如今已经确立，并且在贯彻执行。


  　　——提高单个项目的影响力，努力冲击现象级，而不是像撒芝麻一样做一堆没人记得住的IP。


  　　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创造101拿到整个公司里，都是一个重大项目，不但不容有失，而且必须做到最好。


  　　随便做做，随便刷刷数据？

  　　那又何必拜访全国所有的娱乐公司？


  　　在这个项目里，压根就不存在随便二字！

  　　一路走过，又碰到不少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在大厅、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自拍。


  　　虽然她们都没穿训练服，但马总和邱悦，简直看谁都像好苗子。


  　　来到陌紫妍办公室，大陌总老神在在的邀请几位客人喝茶，可邱悦哪还喝得下去？

  　　一路所见，骇人听闻！


  　　对比陌紫妍送到101里的那个女练习生，再想想她隐藏起来的这股邪恶力量，邱悦和马总的心差点没沉到马沟里。


  　　根本抻不下去，邱悦迫不及待的问：“陌总，这些孩子们身上的韩风很浓啊，您从哪请来的训练团队？我们对您的经验很感兴趣啊！”


  　　她确实够聪明，提问都是从犄角旮旯绕过来，一点不突兀不逾越。


  　　可惜，信息碾压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陌紫妍轻描淡写的笑笑，含糊道：“朋友在那里有点关系，一个不知名的小团队而已……看来效果还好？我是不太懂。”


  　　您还不懂？！

  　　马总默默吐槽，又没办法。


  　　局势很清楚，己方想要的摆在明面上，陌紫妍想要什么，全藏在暗地里，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马总干脆服软。


  　　“陌总，咱们之间是有合作基础的，明人不说暗话，要有怎样的条件，您才愿意将那些练习生送到我这里来？”


  　　成了！


  　　大陌总心里一喜，表情却愈发犹豫。


  　　来来来，影后登场了，灯光、摄像、音响师，统统给我走起！

  第五百八十六章 陌紫妍想搞事情


  　　商场上混着混着，混成经理级别的，没有一个傻子。


  　　马总和邱悦不但不傻，而且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堪称精英。


  　　但问题是，人家是憋着大招，猫草丛里蹲你，你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一边哄女朋友一边写作业一边打游戏，怎么对抗？


  　　反正今天，马总和邱悦是彻底被搅懵逼了。


  　　其实不怪他们，换小马总来，小马总照样懵。


  　　去年年底，企鹅影业做调研时，青果明明就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大猫小猫两三只，要不是陌紫妍旗下时尚杂志的名头够响，他们都未必知道有这么一家娱乐公司。


  　　好么，当时连两个像样的练习生都凑不出来，一眨眼，变出一大票！


  　　搁哪批发来的？


  　　国家发的？


  　　好特么迷……


  　　趁着马总跟陌紫妍哈拉的功夫，邱悦悄悄拿出手机，询问给她提供消息的朋友。


  　　“陌总的青果娱乐是怎么回事？怎么藏着那么多练习生？姐妹你这是村通网么？”


  　　不大一会，对面回复一大串问号。


  　　“？？？你扯什么呢？陌紫妍那里就有几个网红啊？上个月底我刚跟她在一酒会上碰到，她最近在忙着房地产那边的生意！”


  　　这是个圈子够广、地位又不低的朋友，她一点没说错，当时可不就是那情况？


  　　别说当时，早5天来都看不到这景象！

  　　可邱悦却不肯信，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气鼓鼓回复：“大姐，你就坑我吧！原本以为是我们给人家面子，化个人情缘。得，现在掉过头来求人家，我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哟！”


  　　朋友秒回：“不可能！那什么，你等等，我再问问。”


  　　邱悦就安心等着，在她看来，那朋友人脉广阔、消息灵通，在云州算一号人物，应该没问题。


  　　但问题是，剧变是在四五天内突然发生的，根源在方小武的核心群里，外界根本一点风声都没有，除非陌紫妍或者方小武亲自解释，否则，上哪打听去？！


  　　果然，没多大会儿，那朋友颓然认输。


  　　“姐们，现在没人清楚是怎么回事，青果影视部门的员工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知道最近几天突然回来一批新人，好像是有什么大项目，在搞前期选拔。”


  　　“大项目”三个字，瞬间触碰到邱悦的G……痛点。


  　　秒回：“女团？！”


  　　“姐们，现在真不知道！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问问，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邱悦懂，真正的保密项目，别说一普通朋友，花钱找商调公司都未必能查得出来。


  　　通过朋友的回复，她最起码明白一件事——陌紫妍果然是想搞事情！

  　　就是不清楚，陌总的底牌是不是只有这二三十号人？

  　　呃，应该不止吧？

  　　多算点，50个？！


  　　我去，好恐怖的一股力量啊……都够单开个节目的！


  　　为哪家准备的？！

  　　……


  　　邱悦跌进逻辑陷阱里，琢磨个不停的时候，陌紫妍正在优雅的笑着，时不时摇摇头。


  　　呵呵，200多妹子响应号召，打算冲进娱乐圈，青果地方不够安置，于是打散之后，按类别扔到新基地培训筛选，总部这里才露面几个！

  　　谁要是以为陌紫妍就这么点底子，脸怕是会很肿。


  　　邱悦已经尽可能高估陌紫妍的底牌，但是，仍旧难以想象她的力量，以及……与之相配的野心。


  　　所以，马总还在不断的试探着陌紫妍，试图搞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条件。


  　　主要是马总提条件，陌紫妍婉拒。


  　　局面看起来极其诡异。


  　　其实真不能怪马总和邱悦不够敏锐，实在是方小武忒变态。


  　　虽然核心群里的女孩高达千人以上，但是个个都有至少70点好感，基本严格遵循方小武的保密要求，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泄露出去。


  　　马总他们按照正常情况来思考、判断，怎么可能对得上？

  　　但是反过来讲，哪怕直接告诉他们答案，又能如何？


  　　——方小武悄悄弄一核心群，里头一千多号大美女，青果的练习生都是从那里选出来的，外界没风声是因为她们特别能保密……


  　　谁敢信？！


  　　换你你敢信？！


  　　反正马总肯定不信。


  　　当然，如此大规模的举动，牵涉到那么多家庭，不可能一直保密下去。


  　　可是天翔工作室却等不起，年后节目就要开录，茫茫多的事情等着处理，不可能在陌紫妍这里耗太久。


  　　其实两方面都急，结果就是……谁掌握的信息少谁沉不住气，谁沉不住气谁吃亏。


  　　精英？！

  　　有什么用？！

  　　说得好像陌紫妍不是精英似的！

  　　……


  　　那边，马总还在不断的提着条件，闲聊似的，半试探半认真。


  　　“陌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节目里担纲形象导师？少女们如果有你栽培，一定会少走很多弯路。”


  　　多少有点扯淡，可见马总是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漫无目的的试探。


  　　然而，看似很扯的话题，却恰好给大陌总提供一个表达的机会。


  　　只见她莞尔一笑，带着两分傲然道：“我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不然还真有点兴趣。丹妮别的都好，时尚这方面……呵呵。”


  　　两个字，完美表达出那种百花之中我为后的霸气，又顺利留下一个钩子。


  　　傻子都知道，聊天要挠人痒痒肉。


  　　邱悦多年公关，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凑趣道：“要说时尚品味，国内敢和陌总比的人可不多。”


  　　陌紫妍淡然笑笑，谦虚摆手：“不能这么说……再说女团往时尚领域凑什么热闹啊？”


  　　又一枚钩子。


  　　要捧人，绝对不能一味的迎合，必须得有自己的思路，适当拿出细微的不同意见，这样才能引动对方的话头。


  　　邱悦深谙此道，笑着拿出不同见解：“其实国产女团仍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没有一定能做什么、一定不能做什么，我们不会这么框死自己。而且国内的环境，让女团多几条腿走路……”


  　　邱悦正侃侃而谈，马总却诡异的沉默下来，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苦思什么。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女团建立以后，要怎么走路。


  　　思路是突然飘到这里的，但又如此顺其自然。


  　　女团当然不需要刻意追求时尚路线，但是，让女团具备良好的时尚感，拥有优秀的时尚资源，是不是坏事？

  　　肯定不是啊！

  　　国内音乐大环境不好，为什么不让女团全面一点，将触手多扎进几个领域呢？

  　　秀场演出、时尚封面、衣品软广、时尚代言……每一种都能快速扩散影响力！


  　　塞纳河为什么始终难以出圈？

  　　不就是被宅男路线框住了么！


  　　嗯，努力开拓时尚领域，绝对是个好思路！


  　　可惜，丹妮的唧哇在这方面，简直一片空白。


  　　而且时尚感的培养、时尚资源的获取，需要付出非常巨大的努力，还要在这个领域有足够的话语权，唧哇不行……


  　　恩？！


  　　等等！


  　　唧哇没有，青果有啊！

  　　一道闪电划破马总的脑海。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谁敢有意见？

  　　“陌总，我再讲一个提议——您有没有兴趣，成为101女团的运营合作方之一？！”


  　　马总的表情有些激动，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条破局的路线。


  　　然而真实情况是，这条路，是陌紫妍给他的。


  　　陌紫妍一怔，继而认真思索半晌，影后实力尽显无疑。


  　　良久，她慎重点头：“马总，不得不承认，您这个提议有打动我。事实上，如果没有企鹅影业，我早晚也要尝试女团这条路，毕竟，现在都讲资源配置、资源最大化利用，我没道理放着之前的影响力不用，对不对？”


  　　九句真一句假，谁来谁懵逼。


  　　马总和邱悦一起点头：“理解，理解！”


  　　“但是！”


  　　大陌总的表情越发郑重：“和丹妮合作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尤其是在权责不清的情况下，实话说，以我现在的实力，没必要冒这种风险，完上三个月半年的，没关系。对吧？”


  　　马总和邱悦对视一眼，点头点得特别沉重。


  　　陌紫妍果然早有计划！

  　　三个月到半年……是谁家的节目？！


  　　等等，先别管是谁家的，反正不是自家就是对家，搅黄搅黄！


  　　邱悦颇感头疼的按着太阳穴，努力去劝说。


  　　“陌总，丹妮虽然有些……但是您看，咱们的节目需要她的运营经验和运营团队，炒女团、剪节目这种事……”


  　　大陌总不屑冷笑：“是运营单个女星的经验。”


  　　呃，没错，但是，上哪找另外一个运营团队去啊？

  　　国内就这么两家！

  　　马总却若有所思的接道：“陌总，刚才你说，你的培训团队是韩国请来的？”


  　　影后妍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掩饰道：“就两个舞台老师，哪来的什么团队……”


  　　舞台老师，和舞蹈老师，完全是两个概念。


  　　看到陌紫妍的神色，马总越发肯定，她手里绝对有货！

  　　没怎么考虑，他试探性的追问：“陌总，如果我把总运营的位置交给你，你有把握请来足够好的团队么？”


  　　陌紫妍没有立即回答，认真的思考起来。


  　　看到这一幕，马总心里有答案了……陌紫妍能搞定！

  　　她是在考虑，要不要跟着疼讯搞101女团！


  　　邱悦也察觉到这一点，却骇然的望向马总，拿目光追问：你认真的？


  　　老领导兼老同事，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陌紫妍思考大约20秒时间，抬头盯着马总：“您认真的？”


  　　马总郑重保证：“只要您能做到三点，我就代表天翔和企鹅影业，跟您签独家！”


  　　“愿闻其详。”


  　　“第一，请来一个足够好的国外团队，必须要有相关经验，相关资质，而且您要保证对他们的控制力度。”


  　　“第二，您要拿出足够分量的时尚资源，来助推101女团成长。”


  　　“第三，您要说服方小武，要他在节目里担纲一个有足够分量、足够出镜率的角色！”


  　　马总一气说完，傲然一笑。


  　　“只要您做到这三点，两年专属运营权，额外收益条例，全签给青果！”


  　　邱悦听完，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


  　　一个顶级的国外团队，比唧哇只好不差，哪怕就算齐平，至少不亏。


  　　时尚资源，那是时尚圈大佬们的专属领域，不但唧哇拿不出来，疼讯总公司都只能找关系合作！

  　　方小武的参演，那更是大赚！


  　　以他现在的热度，只要开始宣传，影子都不用漏一个，节目立即便会大热！


  　　好处不仅仅如此。


  　　考虑这种问题，绝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进益，还要考虑万一对方投敌，己方的损益。


  　　如果拉拢不到方小武，这颗超新星去给敌台节目助阵怎么办？

  　　热度立即就会被吊打！

  　　如果拉拢不到陌紫妍，青果的半成型女团去敌台做节目，将会是多么优质的生源？

  　　还有损失的时尚资源呢？


  　　一进一出，影响是双倍还多！

  　　这笔账谁都会算，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准矛盾根源，并且拿出对应的解决方案，可见马总的高级副总裁之位，绝非浪得虚名！

  　　邱悦佩服到不行的时候，陌紫妍一颗小心脏已经笑成一朵花。


  　　她和方小武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对方提出来，和自己提出来，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竹板这么一打啊，我要敲你啦……


  　　忍着笑，大陌总肃然摇头：“马总，我能做到的事恐怕不止如此。但您的那些收益，怕是不够。”


  　　听到拒绝，马总反而放下一颗心。


  　　商业谈判，有得谈就好，最怕的是不接茬。


  　　不就是释放利益么？


  　　疼讯怕过谁来！


  　　当然，给好处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上来一股脑就倒个底儿掉。


  　　“陌总，节目能够给青果带来的名气收益我就不谈了，其余的合作细节，企鹅影业会拿出足够多的诚意。比如，我听说您要开影视剧？合作的机会很多嘛！”


  　　青果确实有影视剧计划，可见马总他们的前期调研还是很准确的，蛮有水平。


  　　呃，就是没查清楚方小武这个变态……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查，问题是，小五哥有【虚实】这个逆天被动在，调查难度简直令人绝望。


  　　……


  　　陌紫妍初步达成目标，却仍旧不肯轻易松口，将为难演绎到极致。


  　　“别的方面都好说，慢慢谈就是。小五那里，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他有他的理想和诉求，虽然我是姐姐，但也只能帮帮腔，不好勉强。你们还是要自己努力。”


  　　“理当如此，我们共同努力。”


  　　马总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要的，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并没有幻想过陌紫妍真的一口全答应，大包大揽。


  　　“不如这样，我再和小五沟通一下，然后找个时间，咱们来一次三方会谈？”


  　　“可以。”陌紫妍干脆点头。


  　　马总终于拿到实底，满意而笑。


  　　“请喝茶。”


  　　大陌总端起茶杯，绽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微笑：去找小混蛋吧，他那里，还有一套大餐等着你们呢！

  　　明明是一家人，硬生生装做是两家，分工合作，你敲一，我敲一，谁信谁是大鸡鸡……


  　　姐弟俩筹谋多日，终于等来一只大雁，出去时，必是烧鸡。


  　　占疼讯的便宜不容易，但小五哥硬是要占……


  　　谁、敢、有、意、见？


  第五百八十八章 重组公司

  　　马总和陌紫妍就合作细节充分交换意见以后，满意而去。


  　　出来青果的大门，邱悦回头看一眼大楼，眼神复杂。


  　　“真是难以想象……”


  　　马总却意味深长道：“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多想。要做成别人都没做到的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多问好不好，少问对不对。”


  　　邱悦缓缓点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笑问：“看来我们得在云州再住一天？幸好带着法务……”


  　　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存在感的张珩轻扯嘴角，言简意赅道：“明天中午前合同框架能出来。”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马总连陌紫妍的晚宴邀请都拒绝掉，为的就是节省时间。


  　　即便如此，要在明天中午前搞定合同框架，可能都需要张珩不眠不休的工作。


  　　大公司做事情，雷厉风行拍板的时候很多，但具体到相关流程的细节上，必然很繁琐，合同只是其中之一。


  　　天翔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所以只能压缩谈判的时间，给筹备工作留足余地。


  　　马总最庆幸的就是，幸好天翔还没有和唧哇签约，否则的话，还要平添茫茫多的麻烦。


  　　更换运营合作伙伴，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只要方小武同意出演。


  　　那么，方小武会同意么？


  　　视频聊天中，小五哥对陌紫妍坦言：“一录就是十来个小时，一周至少去三四次，我肯定没时间。更不用说，还要管着一群同龄甚至比我大的女生。”


  　　“你那么会撩，不去可惜。”陌紫妍抿嘴坏笑。


  　　“我只想给我们的APP打广告，然后做好内容建设、算法分发。”


  　　小五哥遗憾摇头：“我是真的忙不过来。而且，这个舞台不适合我。”


  　　可见，流氓五虽然直吧嗒嘴，心里还是有轻重的。


  　　陌紫妍肃然点头：“这倒是真的，单纯打个酱油，不符合你的定位，对你的自身形象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被黑子质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皱眉：“可是，你不参演，天翔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最起码肯定不会将冠名和内置广告交给咱们。”


  　　通过101推广APP，是所有计划的核心，其余的便宜都是细枝末节。


  　　然而方小武确实分身乏术，这是一个死结。


  　　时间实在太赶，而束流又近乎于从零开始，处处都要小五哥把关。


  　　公司各种体系的建设，人才的吸引培养，算法的深化改造，短视频技术整合，发展方向引导，内容创作，平台对外推广合作……


  　　几个月时间，要完成多少工作？

  　　要不是开挂，累死方小武都办不到。


  　　就算已经开挂，可若是再加上一个综艺，还是顾不过来。


  　　现在，拦在胜利前面的难关，基本就只剩下这一个，只要跨过去，就能见到彩虹。


  　　怎么办？！


  　　……


  　　就在马总他们拜访陌紫妍的时候，小五哥驱车来到侯雪颜下榻的酒店。


  　　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的侯总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满脸盖不住的疲惫。


  　　“方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萧苒，XR工作室的创始人。”


  　　“方总，幸会。”


  　　简简单单四个字，软糯软糯的，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方小武仔细打量这位女士，怎么都没法将她和舞美行业联系起来。


  　　萧苒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素面朝天。


  　　浑身上下，基本没有任何首饰，指甲剪得整齐贴肉，就连指甲油都没涂，叫人很难想象，她居然是从南韩那个视化妆为礼仪的国家回来的。


  　　萧苒出乎意料的聪明，不但察觉到方小武那一丝惊讶，甚至明白他为何惊讶，微笑着解释一句。


  　　“南韩人自大又自卑，只要你能用实力折服他们，他们反而会因为你的特立独行，而更加尊重你。”


  　　一句话，顿时让小五哥刮目相看。


  　　这姑娘的情商简直了，即解释疑惑，又隐晦的点明工作室的价值，怪不得能在异国他乡混得那么好！


  　　正要夸她一句，侯雪颜不动声色的站到她前面，伸手虚引：“方总请坐，事情急，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尽快开始？”


  　　“没问题。”


  　　小五哥痛快应道，目光轻轻从两人脸上一掠而过。


  　　有点意思啊……


  　　侯雪颜这次回云州，完全是有备而来，带着一整套合作框架。


  　　重点有几个。


  　　首先，她同意将天秀并入束流，并且将会投入一定的现金，换取束流科技的股份。


  　　方小武给她的最终报价是，1亿现金，加上团队、APP、专利等等，换取束流科技18%的股份，并且成为束流科技新天秀APP的直接负责人。


  　　侯雪颜相当不满意，束流科技的总资本不过10亿，她带着全部身家过来投奔，目标是30%。


  　　小五哥一点没客气：“如果不是有萧姐，你再掏10亿都上不来我的车！”


  　　侯雪颜这种强势型女人，当然不会服：“1亿现金就等于9%的股份吧？天秀一个排名30的短视频APP，再加上团队，就值1个亿？”


  　　小五哥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继续怼：“您要是能拉来投资，想值多少值多少。在我这里不行……要不然这样，您放弃现金投资，我给您12%的股份，如何？”


  　　一个亿两个亿的小钱，方小武是真不缺，能少分出去6%的股份，那才是最好的。


  　　侯雪颜给气乐了，萧苒不解的打量着方小武，怎么都想不通：他哪来的这股迷之自信？


  　　有那么多大流氓挡在前头，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


  　　关于这个问题，在陌紫妍那里都是个迷。


  　　反正，小五哥就是这么自信，而且特别擅长用这股自信感染人。


  　　经过一番艰苦的谈判拉锯，侯雪颜终于被说服了。


  　　这个行业正在封口，她是真的看不到出路、坚持不下去了，又不想拐弯去走邪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方小武身上。


  　　最起码，他的运营方案是真的惊艳绝伦，堪称天才之想。


  　　将自身所有资源都整合起来利用到，将一分的力量发挥到十分，这种妖孽，侯雪颜是没遇到过。


  　　谈妥最重要的一块，剩下的内容就简单多了。


  　　XR工作室将加入青果娱乐，负责101的舞美，为小五哥和陌紫妍解决最大一个难题。


  　　不大一会，忙完的陌紫妍带着律师团队过来，和侯雪颜开始敲合同。


  　　一整夜的功夫，马总那边没得睡，方小武与侯雪颜她们照样没得睡，争分多秒的搞定所有细节。


  　　上午签完字，束流瞬间膨胀到员工过百，资产20亿的程度——之前连1亿都不值的天秀，一到小五哥手里，就被他臭不要脸的估到9个亿。


  　　其中，方小武出资5亿占股52%，陌紫妍出资5亿占股20%，侯雪颜出资1亿+天秀占股18%，剩余10%则作为员工股权激励计划，暂时由方小武代持。


  　　很难说谁更占便宜，其实大家都没亏，资源互补就是这么回事，共同将事业做大才是正格，非要斤斤计较的话，只会离成功越来越远。


  　　束流之外，青果娱乐也迎来一次改组。


  　　陌紫妍将XR工作室查个底儿掉，慷慨的给萧苒20%股份，前提是她的核心员工一个不能缺，而且要补上编舞老师和舞台总导演这两个短板。


  　　萧苒清清淡淡的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问题。”


  　　小五哥拿35%，正式晋升为那200来号美女的家长。


  　　不过他没怎么在乎这些股份，在陌紫妍手里又没什么区别，是吧？


  　　大陌总只剩45%股份，不过现在的青果娱乐，简直鸟枪换炮，实力直逼乐华。


  　　萧苒能带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顶尖团队。


  第五百八十九章 总策划


  　　在办公室小睡三个小时，小五哥再次活蹦乱跳。


  　　马总顶着黑眼圈来谈判时，他正悠哉的泡着功夫茶。


  　　“咦？爱喝茶的年轻人真是少见，方总雅致。”


  　　上来就是一发马屁，小五哥坦然受之。


  　　不好意思？那是什么鬼？！

  　　东拉西扯聊到最后，仍旧回到终极主题——出演综艺。


  　　“可以。”


  　　小五哥一口应下来，让马总和邱悦愣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


  　　终于等到方小武的但是，两个人反而松下一口大气。


  　　“您知道，我上次出演综艺，和制片方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在事前就争取到一定的权益。”


  　　“您请讲。我们天翔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公司，合理的要求，必须得到尊重。”马总诚恳回道。


  　　小五哥腼腆一笑：“好的，那么首先，我要有对赛制、赛程的表决权。”


  　　“表决权？”


  　　马总硬生生没听懂。


  　　小五哥解释道：“您看，您是总导演、总制片，紫妍姐应该是总运营、总策划，七位动力是总摄影，邱总可能是总推广，我算是总代言。”


  　　“其中，有些职能略有重合，那么出现意见分歧的时候，听谁的？”


  　　“理论上应该听您的，但是假如您的意见不正确、或者没法肯定是正确的时候呢？”


  　　马总明白方小武的意思了，感觉牙缝有点疼。


  　　感情，这小子是在觊觎决策权？

  　　“既然你知道我是总导演+总制片人，那就应该理解，出现分歧时，应该以我方意见为主。”


  　　马总话音刚落，方小武就轻飘飘一句怼回去：“但是最终运营女团的是青果。”


  　　“赛后运营和赛中决策不是一个概念。”马总寸步不退。


  　　“没错。”小五哥一摊手，“但是赛中推广方面，我至少出一半力气，我的个人名誉是跟比赛绑在一起的，您一点决策权都不给我，难道让我就这么看着？”


  　　马总的牙更疼了。


  　　普通的流量明星，谁敢提这种条件？


  　　乖乖的收钱办事！

  　　“我不要钱。”


  　　小五哥轻飘飘又一句，“您正坐在一家市值20亿的高科技公司的办公室里，而我是持股超过60%的大股东。”


  　　邱悦嘴角一抽。


  　　“您不信？”小五哥瞥过去一眼，轻笑，“3天之后，您就能看到验资报告。如果您欢迎，我们可以全额投资101。”


  　　“咳咳！资金方面，企鹅没问题。”


  　　马总干咳一声，截断这个话题。


  　　开玩笑，只要你肯参加，放出风去，广告商能用钱把我们淹死，让你投资？做梦！


  　　钱不能让，别的方面自然要让。


  　　“方总，您想要什么程度的表决权？”


  　　小五哥龇牙一乐：“七位动力只干摄影、调制音响的活，排除出去，贵方和陌总方面是主力，就算一方一票，大家都是为节目好，正常应该不会有什么争议，一旦出现分歧，我算半票，可以吧？”


  　　可以个屁！


  　　现在你倒是喊上陌总了？


  　　拿生命装不熟？


  　　真按你这么玩，得，以后全听你们姐俩的吧！

  　　马总鼻子差点没气歪，忍着火摇头：“这样不科学……”


  　　那是相当不科学。


  　　可是方小武压根不管，一摊手：“那我去干嘛？就杵台上当一个吉祥物？你们坑我，我再掏100万违约金？”


  　　马总被搅得脑仁子疼，而且突然间想起故都同行的惨状。


  　　“方总，陌总那里有剪辑权，这本身就是对我方的制衡，亦是我方对贵方的信任……”


  　　小五哥委屈的皱起眉：“陌总是陌总，我是我，让您这么一说，好像我和她有什么特殊交易似的。”


  　　难道没有？！

  　　马总和邱悦用确切的眼神，鄙夷的盯着他看。


  　　“关系确实很好，但正事是正事，我和她，都不是因私废公的人。”


  　　方小武表情极其诚恳，马总和邱悦琢磨琢磨，信了。


  　　陌总为人极大气，时尚圈里有名的，而方小武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同样是个有个性、有正义感的少年。


  　　这样想着，马总语气缓和许多。


  　　“方总，像你说的那样表决肯定不行，这样吧，咱们再商量商量，从赛制上想想办法，保证你的话语权。”


  　　小五哥眼睛一亮，突然拐到对赛制的设想上，滔滔不绝。


  　　“女团这个概念……”


  　　“国内的大环境……”


  　　“学则生、似则死……”


  　　开始马总和邱悦是哭笑不得的，但是听着听着，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以方小武现在的眼界和逻辑，想认真分析点什么，完全可以做到直指问题核心。


  　　决定他和业内顶尖人士差距的唯一变量，就是获取信息的多寡。


  　　换言之，只要给他同样多的信息，他就能分析得和顶尖人士一样好，甚至更好。


  　　超级智力+一大票BUG能力，就是这么变态。


  　　别的专业领域，因为信息比较隐秘，小五哥算不得专家，但偶像领域可不一样，就那么堂堂正正的摆在公众视野内，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我们从业者与日韩的差距其实主要在于体系所带来的人才基数，所以……”


  　　“而我们的观众其实非常分化，一部分饱受日韩流行文化的洗礼，另一部分则完全漠不关心，所以模式绝对不能照搬。”


  　　经常性的，一句话就说到马总邱悦的心坎里，让他们见猎心喜。


  　　“观众要重视，但绝对不能只重视观众。同理，资本要重视，却不能任由资本肆虐……”


  　　啪！

  　　马总突然一拍巴掌：“精彩！”


  　　小五哥非常谦虚的笑笑，随后突然一转话题：“马总，您觉得，我胜任一个总策划，有没有问题？”


  　　咦？！


  　　马总和邱悦的眼睛陡然一亮，好特么天马行空的想法！


  　　总策划这个位置能，其实有点上下不靠，说关键，挺关键的，说不关键，又确实没什么太大的话语权。


  　　上有导演制片压着，下有运营推广卡着，所谓策划，说话究竟算不算数，完全看个人水平。


  　　提的意见有道理，想法有可行性，那就有话语权。


  　　否则，就一泥塑菩萨。


  　　而且，这位置，可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宣传点啊……


  第五百九十章 签约

  　　一锤定音的话语权，马总不可能给方小武，甚至不可能给任何人。


  　　但是，一个定位模糊的总策划，不但可以给，还可以大张旗鼓的给。


  　　“没问题！方总你愿意为节目贡献力量，我们天翔求之不得！”


  　　“只不过……”邱悦迟疑开口，“您用个人身份签约，怕是不太方便，不如在陌总那里……”


  　　邱悦话没说完，但方小武明白她的意思。


  　　以个人身份做这个总策划人，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会激起大量的质疑。


  　　就算你是脑力天才，但是一款选秀节目，你一个大一新生凭什么做总策划？你能策划什么？

  　　沽名钓誉！


  　　但是，如果有一个合作方的身份，情况就会不一样。


  　　小五哥点头笑道：“我明白您的顾虑，我会和陌总商量一下，挂一个青果娱乐个人大股东，或者COO之类的身份，让人挑不出理来。”


  　　马总神色释然，对他竖起大拇指：“方总虽然年少，看问题却一针见血，老马真心佩服！”


  　　小五哥莞尔一笑，随口打个补丁：“其实不是我厉害，您二位见过安溪吧？那是我同系学姐，推荐她过去的时候，陌总就要拉我合作来着，就算没这茬事儿，我也早晚会做这个大股东。”


  　　安溪的情况不可能瞒太久，既然如此，不如主动说出来，省着给签约造成负面影响。


  　　马总和邱悦果然有些吃惊，又感慨于方小武的坦诚，笑容愈发亲近。


  　　“方总，一直都没来得及问，请问贵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五哥神秘笑笑：“大数据挖掘分析、人工智能研发训练……大体如此，具体产品请容我卖个关子，那边还没谈好。”


  　　马总没多想，只是感慨于方小武的野心，很受震动。


  　　“嘶……这个领域……果然是少年壮志，换天豪情！”


  　　邱悦凑趣道：“如果我有您的智商，我也想发展这个。可惜，我空有掌握未来的野心，却没有那实力，只能祝您宏图万象喽！”


  　　小五哥笑眯眯摆手：“哪里哪里，初生牛犊不怕虎，头铁而已。您二位过奖了。”


  　　特意提到这茬，其实是另外一个补丁。


  　　在企鹅影业与青果娱乐签约之前，方小武绝对不会暴漏自身的意图。


  　　企鹅影业和天翔工作室的根本利益是101节目本身，但企鹅影业不是一个孤立的公司。


  　　上面有亲爹大疼讯，身旁有同级部门投资事业部，这两者的利益都不是节目本身。


  　　大疼讯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对101的重视，没有什么战略意图，但是，当节目大火以后，他们八成会进来分一杯羹。


  　　而疼讯的投资事业部，目前已经掺和到101里面，其根本利益是通过节目反哺“小红书”，因为他们刚刚把小红书收入囊中，正是需要推广的时候。


  　　小五哥不清楚天翔工作室与投资事业部的合作紧密程度，所以根本不敢浪。


  　　假如现在就暴露出天秀APP，万一马总宁肯节目受损都要拒绝与青果娱乐签约，推翻之前谈好的合作，岂不是白忙一场？

  　　就算马总不介意，如果投资部那边提出异议呢？

  　　很麻烦的。


  　　所以，先瞒着对方，等到天翔和青果娱乐签完合同，节目开拍、预热展开的时候，再来摊牌谈判，成功率才能得到保证。


  　　至于马总会不会有怨言……商场不就是这样么？

  　　反正小五哥已经提前打好补丁，在商言商，你疼讯再霸道，合作伙伴想往哪发展都要管么？

  　　没道理的。


  　　浑然不知面前有个大坑的马总，此时正在为进展的顺利而喜悦。


  　　“方总，你的话语权和权益都可以得到保证，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么？”


  　　小五哥随口就道：“我不要钱，酬劳给我折成一个每期中间不少于30秒的广告，可以吧？”


  　　这是一条退路，是份双保险。


  　　马总没想那么多，立即应下：“这个简单，没问题！”


  　　网络综艺，加一条30秒广告，有什么成本么？


  　　一分钱都没有！

  　　但小五哥要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具体情况，合同细节里见！


  　　接下来，一条一条，双方就权益、义务、保障等多方面展开激烈讨论，下午的时候，大陌总也加入进来，让情况越来越乱。


  　　一直以激烈的态势碰到10点多，马总一行终于有点熬不住了。


  　　一方面是连续几天没怎么休息，另外一方面，他们更急迫。


  　　于是，在方小武和陌紫妍纷纷退步，表达出足够的诚意以后，大框架终于搭好。


  　　其中蛮有趣的一点是，拍摄、培训地点将放在云城，云城市政府将提供一切便利，云州电视台会将新盖好的大型录影棚无偿接予节目组使用，并提供各种有偿帮助。


  　　又是一个陌紫妍的加分项，让天翔方面愈发有信心。


  　　第二天上午，经过一上午的修改协商，合同条款基本无异议。


  　　马总回公司签字上报并盖章，第三天时返回。


  　　当天上午，陌紫妍代表青果娱乐签字。


  　　下午，方小武以工作室名义签订个人出演合约，并且应约发出一条非常隐晦的宣传预热微博。


  　　方小武工作室：“很快我们就会相见，在另一个你们预想不到的赛场上。”


  　　官方账号400多万的关注，在发出10分钟以后，评论就突破10万条！


  　　马总和邱悦乐得差点合不拢嘴。


  　　别看热度好像不高，和那些流量们动辄破千万的转发评论没得比，但若是考虑实打实的拥护度，现在的方小武简直无敌！

  　　马总实心实意的叹道：“方总，原本我最担心的就是节目能不能出圈，会不会发生那种疼讯弹窗一个劲宣传，但只有粉丝圈内部才关注、外人根本不在乎的状况，但是有您加盟，忧患顿消啊！”


  　　无声无息间展示一次力量，小五哥仍旧那么谦虚。


  　　“您过誉了。娱乐性质不变，再怎么出圈，难道还能扩散到政经领域去？多几个人看到而已，不值一提。”


  　　那绝对不是多几个人看到，马总心里有数，郑重和方小武握手。


  　　“多的不说了，愿我们互利互惠，合作双赢！”


  　　小五哥意味深长的笑笑：“借您吉言。说不定，真有机会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图穷匕见

  　　方小武话里有话。


  　　马总听出深意，饶有兴致的追问：“哦？您有什么别的计划么？”


  　　小五哥摇摇头，继续卖关子：“现在真说不准，我还在考虑，再看吧！”


  　　马总也没当回事，毕竟已经忙到脚打后脑勺，哪来那么多好奇心。


  　　两方殷殷道别。


  　　接下来，前期筹备工作快速展开，疼讯这台庞大的宣传机器，也渐渐开始发动。


  　　1月25号，第一波宣传攻势悄然启动，原本只是用来预热的一点消息，甚至都不是专访和视频，却在网络上炸出一片狂澜！

  　　疼讯网新闻：“华夏第一女团计划倒计时！天才少年重磅加盟，担纲总策划师及女团计划发起人！”


  　　此时，正是华夏第一款小鲜肉大型撕逼节目播出后第6天，一个非常巧妙的时间节点。


  　　之前的5天，爱奇艺旗下、各大娱乐公司、粉丝团体、微博本身，在四方的推波助澜之下，微博热搜被连续垄断。


  　　全华夏常玩微博的网民，都因此而知道有这样一款真人选秀节目——偶练。


  　　cxk直接登顶热搜不说，号称华夏第一豪门的女星冰姐更是亲身上阵，为她的亲弟弟站台，让节目直接热度爆表。


  　　就在这时候，疼讯放出方小武“策划”女团节目的新闻。


  　　一瞬间，舆论就爆炸了。


  　　很难想象爱奇艺以及那些娱乐公司是何等的蛋疼，咬牙切齿是必然的，扎小人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好不容易把热度炒成这样，你连个脸都没露，就踩着我们上位？


  　　所以，一片一片的尖叫和期待之外，质疑同样铺天盖地。


  　　“方小武凭什么？这又不是做算术题！”


  　　“云大学子这么不务正业的？”


  　　“刷完脑力节目刷女团？你跟何公子有什么区别！”


  　　“说着不想被消费，又主动站出来让粉丝消费，失望。”


  　　“不就是收钱出来卖个脸么？还策划……我呸！一个大一学生懂什么叫女团么？”


  　　疼讯一波令人窒息的操作，直接就将方小武顶上风口浪尖，给爱奇艺一大嘴巴子。


  　　当然，是因为他本人的影响力确实在那里，所以才能靠一条文字新闻就引动波澜，可如果不是挡住很多人的路，不至于如此。


  　　热度明显在快速爆发的偶练，在即将播出第二期的时候，陡然被一个名字吸去关注。


  　　而以偶练王牌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内的一众新生代小鲜肉，在那个名字下面暗淡无光。


  　　叫人如何不恨？


  　　然而不管网上怎么喧嚣，方小武就好似不知道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谁爱说什么说什么。


  　　27号，马总带着团队来到云州检查场地建设进度，顺便和方小武商量配合宣传的一应事宜。


  　　就在饭后闲聊时，小五哥突然提出另外一项附加合作协议。


  　　“邱姐，您还记得上次在故都见面，和您一起过来的那位侯总么？”


  　　邱悦纳闷回道：“当然，那是我关系不错的朋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小五哥认真解释。


  　　“侯总找到我，想要跟我合作，给她的那个天秀app打广告。我拒绝以后，她转头又对束流的技术生出兴趣，经过一番考察，她提出，要与束流合作开发天秀app，刚巧束流在数据挖掘算法上面有所突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听到这里，马总和邱悦目瞪口呆，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所以……方总您打算？”


  　　“我打算和她合作。”


  　　方小武表情坦然，就好像是真的才有这个想法似的。


  　　“101女团是一个非常好的展示机会，如果没有贵方的平台，宣传是个大问题，我可能不会对短视频感兴趣。”


  　　“但是，既然条件如此合适，为什么不试试呢？”


  　　一番推心置腹的解释，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到马总和邱悦的头上。


  　　想借我们的平台宣传你的短视频app？！

  　　你知不知道，那个位置是给小红书专门留着的？！


  　　别的广告赞助商都没开始谈，而唯一的一个绑定广告已经在筹备之中！


  　　“方总……”


  　　邱悦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干涩，就好像整整三天水米未进般。


  　　“您要知道，我们节目总立项之时起，就带着宣传小红书的使命……”


  　　方小武淡然回道：“企鹅影业是独立公司，自负盈亏，对收益有要求，对影响力更有要求。小红书给多少钱我不知道，我保证，我会给更多。”


  　　“咕咚！”


  　　邱悦只觉得嗓子更干了。


  　　方小武的意思不难听懂——影响力是他带来的，额外的广告收益也是他带来的，企鹅影业正在被挥舞着钞票的广告商围追堵截，那就应该正视这一点。


  　　“方总，可是我们的合作已经完全谈好……我说的是影业和小红书，这是一次战略级别的合作。”


  　　邱悦勉力解释着，尽可能的客观、理智，生怕刺激到方小武。


  　　然而，小五哥根本不怕刺激，反而在继续施加刺激。


  　　“对兄弟单位的支持，不应该影响到自身的发展。邱总，您是天翔工作室的领导。”


  　　小五哥转头又看向马庭坤：“马总，您是影业的高级副总裁。”


  　　一直沉默的马总沉声开口，声音同样有些黯哑。


  　　“是的，您说得没错。但影业是疼讯的全资子公司，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为集团的整体战略牺牲一些东西。”


  　　“但不包括这次。”小五哥马上接口。


  　　马总心里一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难道，方小武知道什么？

  　　小五哥当然知道，费心收集那么多信息，不就是为这最终一击么？


  　　“马总，小红书在集团里的地位并不高，战略级别恐怕还谈不上，疼讯连自家的微视都在搁置中，怎么可能倾力扶持一家方向定位都不够契合，甚至是与阿狸共同持股的合作公司？”


  　　没错，小红书这家以社交+电商闻名的公司，是腾讯和阿狸共同投资的，继美团之后的又一次妥协，地位可想而知。


  　　马总目光闪烁。


  　　小五哥不愿多说，直接祭出杀手锏。


  　　“我愿意加两成赞助费，让您和影业都能对上级有所交代。”


  　　交代两个字，才是真正要传达的核心。


  　　只要自身利益能得到保障，合作伙伴的利益，谁会关心？


  　　现在方小武的态度是商量，可是马总深刻的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在不打算商量的时候，有着什么样的破坏力。


  　　现在的远景公司，在业内简直就是笑话。


  　　疼讯不怕他，小马哥完全不在乎一款节目的损失。


  　　可是影业怕，影业没法接受重点项目夭折的损失。


  　　而马总自身，更是承受不起。


  　　他毫不怀疑，方小武是否有掀桌子的能力和勇气。


  　　意识到这一点，他猛的一激灵，一股寒意从心脏泵出来，迅速流遍全身。


  　　这一切，真的是意外么？


  第五百九十二章 意外个屁

  　　“意外个屁！”


  　　上次被方小武赶出门都没爆粗的爱奇艺副总张德培，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他发际线高企的脑门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用力甩飞报告。


  　　“小崽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刘经理看着漫天飞落的纸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深低下头。


  　　公司损失很严重。


  　　理由很可笑，就因为那小子的一条微博。


  　　或许微博本身没有那么大威力，但是结合他要做的事情，将环绕在偶练身上的热度吸聚一空。


  　　方小武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时机如此巧妙，恰好就在自家节目第二期播出之前，一众公司努力买热搜炒热度的当下？


  　　调研大数据显示，节目热度下挫将近15个百分点，网友讨论热情降低50%不止，甚至……大批的潜在粉丝，掉头去关注方小武。


  　　以上种种损失，根本难以衡量。


  　　要知道，上升势头一旦被打断，再重新蓄势，就要花费两倍的力气，而只有八成的收获。


  　　血亏！

  　　如果方小武是有意的，那……这个人简直可怕！

  　　时机掐得太精准，出招太精妙。


  　　一剑西来，如羚羊挂角，不带丝毫烟火气，却杀人如割草。


  　　报告上，统计着昨天第二期的播放量。


  　　比起第一期，不升反降，降低整整800万的播放。


  　　看起来不是个大数字，毕竟24小时总播放仍旧过亿。


  　　然而那是对外宣传的数字，实际上的24小时真实播放量，是750万。


  　　此前，公司上下预判的播放量，是1000万。


  　　损失整整四分之一。


  　　如果换一个统计口径，扣除掉各个娱乐公司、粉丝群体刷出来的点击，热度散失程度，很可能更高。


  　　每一点热度损失，都是钱！

  　　刘峰刚刚被直属领导大骂一顿，批得狗血淋头。


  　　不过，暂时问题不大，因为领导可以理解，这种事情纯属意外，罪不在己。


  　　刘峰在庆幸之余，又忍不住胆寒。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可是，万一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怎么办？

  　　如果高层知道那不是意外，而是因为自己曾经得罪过方小武，从而引来的蓄意报复……怎么办？

  　　正是因为有着同样的担忧，所以张德培才会如此失态。


  　　发泄一阵，他看一眼垂头不语的刘峰，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厌恶。


  　　可事情总要解决。


  　　沉吟片刻，他吩咐道：“小刘，最近一段时间，你关注一下方小武，注意他有什么特殊动向，然后暗示一下那些娱乐公司，该蹭热度就要蹭嘛！”


  　　“好的，张总！”刘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另外，如果有人问起咱们和方小武的交流，你改改口风，就说他不大看得上咱们的节目，明白么？”


  　　“好的，张总！”继续点头。


  　　张德培满意的笑笑，觉得情况也不算太坏。


  　　方小武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能把自己怎么着？


  　　最多就是节目不如预期，问责制作组嘛，跟广告部门有什么关系？

  　　况且，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尤未可知。


  　　谁说爱奇艺一定会输的？


  　　咱们走着瞧！

  　　刘峰带着背锅的觉悟回去监督节目录制，与此同时，又有人在骂娘。


  　　“马总，你们天翔工作室就是这么做事的？谈好的赞助都能改？！”


  　　一个40余岁的女人在马总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将办公桌拍得砰砰作响。


  　　马总苦笑叹气：“黄姐，您这跟我发火没用啊！广告部那边是独立运营，人家出价比你们多整整3000万，把成本核算表往我桌上一拍，我能怎么办？”


  　　黄姐柳眉倒竖、瞪圆眼珠：“小红书是你们的合作公司，你们还讲不讲点伙伴情谊？！”


  　　马总一摊手：“黄姐，人家也是合作伙伴啊！广告部就是这么怼我的，我还指望人家运营制作，怎么办？”


  　　来来回回掰扯半天，马总咬死不松口，黄总气冲冲找上企鹅影业的广告部。


  　　广告部负责人态度极好，张嘴就是抱屈：“黄总，您对我们有误会！人家公司是运营、舞美、策划一肩担的重要合作伙伴，天翔那里讲，不安抚好人家，这节目没法往下做，我们能怎么办？！”


  　　我去！感情你们都冤枉是吧？


  　　不要脸！

  　　一通太极打下来，黄总只能颓然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小红书，出局了！

  　　回到公司，噔噔噔几步冲到公关部，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大河向东一声吼。


  　　“钱凯，你被炒了！”


  　　整层楼都静下来，集体懵逼。


  　　钱凯面色煞白，忙不迭站起身，抱屈。


  　　“黄、黄总，我是有哪里没做到位么？能不能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说不定您有什么误会……”


  　　一看到钱凯抱屈的模样，黄总的火气就噌噌往上蹿。


  　　“没有任何误会！现在、立即、马上，滚！”


  　　5分钟后，终于明白怎么回事的钱凯，在所有人嘲讽的眼神中，行尸走肉般的走向财务部。


  　　身后，仍旧不住传来窃窃私语。


  　　“他智障吧？跟预定的代言人装逼？”


  　　“嫉妒人家比他帅气有才华呗！”


  　　“我特别喜欢方小武！活该！”


  　　“倒霉催的，觉得人家年轻就瞧不起人家，不想想哪能比！”


  　　钱凯欲哭无泪蛋疼欲碎。


  　　你们都有病吧？


  　　丫要做APP抢赞助，跟我有关系？

  　　我就是一撒气桶好不好？！

  　　呃，事实却是如此，但谁让他做了能被领导撒气的事儿呢？

  　　小五哥，就是你无意中都得罪不起的人。


  　　爱奇艺、小红书一阵鸡飞狗跳的时候，其实企鹅影业也不平静。


  　　马总和邱悦相视苦笑，不住摇头。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邱悦安慰道：“领导，你别自己吓自己，不至于的。我看呐，就是一步赶一步。”


  　　“赶到好处全被那小子攥手里？”


  　　邱悦一滞，好一会才找到解释。


  　　“你要是从结果看，确实，方小武是最大的赢家。”


  　　“但是你要从开始看，侯雪颜是我带去的，咱们第一和他接触，仅仅是在半个月前。”


  　　“这么突然，谁来得及安排好一切？”


  　　马总缓缓点头，又叹口气：“简直有如神助……这种人啊，我只在传说里听到过……”


  　　“那不是更好？”


  　　邱悦哈哈一笑，畅快无比。


  　　“现在他是咱们的同盟，正好沾沾他的神运。领导，咱们要发啊！”


  　　马总转念一想，诶，也对。


  　　神助之人不可敌，那就别冲突，做朋友呗！


  　　搭车、借火、沾沾光，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横批：求抱大腿！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大发展


  　　忙碌中，时间渐行渐远。


  　　尽管按照预定计划，完美收割一波，但小五哥并未能轻松下来。


  　　天秀APP没改名，只是在加紧开发新版本。


  　　功能上，整体更偏向于抖音+美拍的结合体，做内容生产平台，同时兼顾功能性。


  　　算法上，方小武参考Wilsonscore算法，在熵权法中添加得分排序权重，试图挑战头条的算法。


  　　内容上，积极联系垂直细分领域的自媒体，做专业视频大分类，同时对所有愿意助阵的粉丝们进行培训，主打个人生活娱乐小视频。


  　　以算法为核心，以功能为主导，以内容为占意手段，三线推进，进度喜人。


  　　不断完善自身技术的同时，小五哥找到杨名隆，做他的思想工作。


  　　“杨哥，咱们的论文不能发。”


  　　“为啥？”杨名隆一惊，“顶刊啊！开源圈大牛啊！功成名就啊！”


  　　小五哥很冷静：“你看看抖音的算法，已经被研究透了吧？”


  　　“啊？Wilsonscore本身又不难……”杨名隆有点懵。


  　　“是的，所以抖音基于Wilsonscore开发的智能算法，同样不难扒。你看看现在业内有多少公司在做抖音推广？”


  　　“抖音推广？”


  　　“嗯。”小五哥点点头，“抖音的推荐算法里有很多分值权重，都可以人工干预，随便一个研究透Wilsonscore算法的程序员，都能接业务刷单赚钱。”


  　　杨名隆悚然而惊，小五哥接下来又说句重话。


  　　“你希望咱们的天秀一上线，就被推广公司攻占热点和推荐么？”


  　　“呃……”杨名隆顿时卡住。


  　　小五哥继续语重心长的劝说：“抖音致胜的关键就是内容的匹配效率，推荐精准分发效率高，才使得用户沉浸。”


  　　“我们的算法，在目前的时间节点上是领先头条的，现在正是奋起直追的良机，绝不能因为一点名誉就放弃，你能理解么？”


  　　杨名隆点点头，表情有点颓唐，但并无不满。


  　　“好吧，我明白了，你是对的。”


  　　小五哥当然是对的，学术界的顶尖新算法一般很难和商业应用结合到一起，像他们现在掌握的这种算法，既是学术前沿，又能与应用场景契合，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情况。


  　　“不过……”杨名隆又提出一个问题，“咱们现在是有一个好的推荐机制，可图像识别处理那块怎么解决？”


  　　天秀APP的机制是算法推荐，跟抖音一个路子。


  　　熵权算法比Wilsonscore算法精确复杂隐蔽，但仍旧是按照权重给视频打分排名，本质上没有区别。


  　　其中的得分项，不仅仅有点赞、停留、复看之类的表层数据，同样有基于视频画面本身的评分项目，比如画面分辨率，比如场景重复率，比如视频参与人数……等等等等。


  　　这是一种创举，更是一种探索，小五哥的想法很了不起，但实现难度特别高。


  　　唯有完全实现，才能讲，天秀的算法比抖音更加优秀，否则就仅仅是“新奇”、“前沿”而已。


  　　“我正在解决。”


  　　小五哥笑笑，站在落地窗前，遥望坐落在同一园区的云智联。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宏图声光，王初源。


  　　……


  　　1月29日，束流和企鹅影业签约，在洪材的支持下，小五哥请来云州发改委主任张小乐观礼。


  　　事后，共坐一处，向张主任汇报束流发展方向和建设进度。


  　　张主任表示，会尽快落实扶持政策。


  　　小五哥表示，束流不需要资金方面的扶持，只是人才缺口略大，希望能在并购方面得到商会支持。


  　　2月2日，方小武再一次得到云州商会会长李牧，大领导给他留出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听取汇报。


  　　从1月25号开始，陌紫妍就在马腾辉的协助下，与宏图声光进行沟通。


  　　马腾辉作为宏图CEO王初源的老朋友，提出一个非常可行的建议——去做束流的技术部门主管，宏图声光整体并入束流，将给他带来3.9亿的现金和5%的原始股。


  　　随着束流不断搞出大动作，开始有点不屑的王初源，终于在4日松口。


  　　当天，李会长来到云大产业园考察，先去的束流，最后去的宏图，并且发表讲话：努力推动高科技产业资源整合，做大做强。


  　　再经历一个多星期的拉锯，终于，在农历新年前两天，双方签约。


  　　最终结果是，王初源套现2亿现金，并得到7%的原始股和3%的技术期权。


  　　原始股会随着融资而稀释，但那笔技术期权一般情况下不会，只是行权期比较远。


  　　在见识过束流的实力以后，王初源很满意。


  　　整个宏图声光都很满意。


  　　小五哥也很满意。


  　　宏图声光的技术和专利极有价值，为束流补上一块相当相当重要的短板。


  　　别看新闻里没事就讲谁谁谁融资几亿美元、市值几十亿美元，实际上，纯粹技术能套现出2亿人民币，绝对已经高达一定程度。


  　　没有市场没有用户的公司，一般都不怎么值钱。


  　　王初源算是捡个便宜，宏图研发方向和技术积累，正好是方小武急需的。


  　　小五哥同样没亏，技术补足不说，人力缺口一下子就堵满，再算上节省的时间成本，血赚。


  　　至此，整合完毕的束流，已经拥有云州最好的大数据、人工智能研发团队，宏图+天秀+一票云大高材生，全是业内优秀水平。


  　　受到并购的刺激，原本留职意愿并不强的云大高手们，此时也纷纷动心。


  　　除去少数有创业打算和创业倾向的，云大计院最近两届的相关领域研究生、博士生，大半被束流接收。


  　　小五哥仍不满足，直接找上杨名隆：“快过年了，带你姐过来看看？”


  　　杨名隆有点懵：“小五，我姐比你大7岁……”


  　　“叫她拉着团队回来搞开发！”小五哥气得嘴都歪了，“你当我是什么人？！”


  　　噗嗤、噗嗤！

  　　身后传来好多窃笑声。


  　　“哦……”


  　　杨名隆郝然的挠挠后脑勺，傻笑道：“行，我尽力！”


  　　跟母亲姓的孙欢，此时在国际上已经很有一些名气，研究方向和束流又很贴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臂助。


  　　至于能不能请过来……


  　　对不起，对于小五哥来说，不存在请不动的女生！

  第五百九十四章 浪一波？

  　　束流的架构正在一点点的完善、成熟。


  　　董事长兼CEO，方小武。


  　　董事、常务副总裁，栾玉华。


  　　高级副总裁、首席技术官，王初源。


  　　高级副总裁、首席财务官，张小强。


  　　高级副总裁、首席运营官，侯雪颜。


  　　董秘兼办公室主任，傅盈月。


  　　其中，栾玉华是陌紫妍的特派代表，一根积年老油条，打理公司上传下达对外接待样样精通，处理一般事务一次只需要十几秒。


  　　股份上，小五哥总计持有50%原始股，陌紫妍持有18%，侯雪颜15%，王初源7%，期权池10%。


  　　小五哥当然没亏，束流的市值已经膨胀到30亿，一通资本运作下来，最初投资进来的5亿已经暴涨3倍。


  　　下轮融资开启时估计就要用美元计数，必然能够站到90后富豪的前列。


  　　不过他这个90后挺水的，99年生人，实际年龄才19岁，又是白手起家，简直骇人听闻。


  　　束流一心修炼内功，外面的世界同样很忙。


  　　早在束流和企鹅签约之前，青果娱乐那边就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节目，马总和邱悦基本已经常驻云州，七位动力的团队也已经就位。


  　　云州台没少提供帮助，可惜人手还是有些不足。


  　　萧苒美女从南半岛带回来的团队经验丰富，水平顶尖，但是，由于在拍摄方面，七位动力只负责拍舞台，所以人力和设备都还有不小缺口。


  　　买？

  　　不存在的。


  　　小五哥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奸商台王培军那里，王总正在开会，见到号码的一瞬间，立即便按住太阳穴。


  　　“你们先讨论，我去接个电话。”


  　　下属们面面相觑，什么电话这么紧张？非得在讨论重要议题时接？

  　　20分钟后，王总带着一脸沉静回来继续开会，但不知道为何，大家总觉得……那张脸有点青黑。


  　　萧苒正忙着，小五哥笑眯眯找到她：“人力和设备缺口解决了，都是业内精英，让你的摄影导演放心用。”


  　　“真的是精英？咱们节目的拍摄难度可是很高的！”


  　　萧苒有点狐疑，这当口，各家都在上马项目，我开双倍薪水都拉不回来，你上哪找那么多精英去？

  　　“真的！如果水平不够，你尽管来找我算账！”


  　　小五哥拍拍胸膛，暗道：然后我去找王哥谈心……


  　　问题就这样解决掉，磨合的时候，萧苒惊讶的发现，确实很好用。


  　　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对方小武的敬畏：这家伙，路子真不是一般的野啊？！

  　　进度顺利推进着，节目制作组的第一次正式内部会议，悄无声息的在青果召开。


  　　节目预计在3月末4月初拍摄，4月下旬首播，现在，是时候确定导师阵容了，约档期要提前至少一个月时间。


  　　大家一点点对。


  　　“女团发起人+节目总代言人，小五，没问题吧？”


  　　邱悦问句废话，这事儿是节目的整体大基调之一，让节目的热度翻着倍的涨，哪有什么讨论必要。


  　　“好，现在来敲定具体的导师阵容，初步打算是请5位导师，照应5个选手级别。”


  　　“首先，声乐导师之一，Ella、Hebe任选其一，OK？”


  　　“没问题。”


  　　“同意。”


  　　很合适的人选，唱功Hebe更强，综艺感Ella更好，只看谁有档期。


  　　之后的人选，大家一致都同意，没出现什么分歧。


  　　声乐导师，张捷。


  　　编作曲导师，胡言斌。


  　　舞蹈老师，罗志翔。


  　　张捷的声乐基础和技术水平都相当高，胡言斌在创作领域同样是顶尖大咖，罗志翔虽然没什么大热作品，但舞蹈基础和综艺感都很OK。


  　　从整体的团队配置上面来看，上面四个特别综合互补，小五哥有信心和他们配合好。


  　　麻烦的是最后一个人选。


  　　“rap导师……”


  　　陌紫妍突然开口：“我们一定需要一个rap导师么？”


  　　邱悦摇摇头：“虽然团队配置需要，但不是必须。”


  　　“那换就思路。”小五哥跟着表态，“社会舆论是一方面，美发师和洗衣粉的事情刚过去不久，没必要顶着上。”


  　　七位动力的负责人杜艳附和道：“国内并没有特别知名、具备大众影响力的rapper，我觉得应该放弃。”


  　　邱悦从善如流：“OK。那我们换个思路，再补一个舞蹈老师，或者女团专家？”


  　　七位动力因为剪辑权的事，跟大陌总闹得很不愉快，此时的附和，倒让陌紫妍意味不明的勾勾唇角。


  　　接下来就开始讨论最后一个导师从哪找、要请谁。


  　　“屋里涛怎么样？有团体经验，人气又特别好。”


  　　杜艳一开口，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向方小武。


  　　小五哥不以为意的笑笑：“如果有可能，我是特别特别倾向于小绵羊的。”


  　　“咦？难得啊……”


  　　邱悦亲近的开着小五哥玩笑。


  　　“真的，我真心觉得，在街舞大范畴领域，除breaking以外，他的综合水平技术实力基本功底等等……国内第一，当之无愧。”


  　　小五哥回望过去，竖起拇指，表情特别认真。


  　　观点是否正确，大家没有讨论的心情，但是方小武由此展现出来的心胸气度，着实让所有人都松下一口大气。


  　　之前大家为什么看他眼色？

  　　说白了，就是怕他“耍大牌”。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方小武是现在最火的流量鲜肉，再另外请一个老牌流量明星过来，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的想法？

  　　马总释然笑道：“小绵羊别惦记了，其实我也特别看好他，水平高，为人正直，有原则，没黑点，对节目很有正面推动意义，但是爱奇艺方面动作更快，没办法。”


  　　紧接着，邱悦不动声色的跟上：“其实，之前我们一直在和屋里涛接触……”


  　　“哦？怎么样？”


  　　邱悦摇摇头：“之前谈的是女团发起人，但是自打敲定小五以后，对方已经没什么兴致……”


  　　那肯定的啊！

  　　怎么说也是四大之一，给方小武打下手？不可能的。


  　　大家恍然大悟之后，纷纷皱紧眉头。


  　　这个人选好难找……


  　　太有名的流量自持身份，不可能来跟方小武王见王。


  　　不请流量，请老牌明星，又没有合适的。


  　　除非请新晋的小鲜肉，但是又会被方小武碾压得什么都不剩……


  　　就算有小鲜肉不在乎愿意来，可是定位冲突啊！


  　　制作组手里握着方小武这个大杀器，当前流量第一人，花钱请个定位重合的，意义何在？


  　　“诸位。”


  　　小五哥突然开口，眼睛里闪烁着名为“智慧”，写做“浪”的光芒。


  　　“我们为什么不把思路放宽一点呢？我是白送的，不拿代言费，我们公司又额外多给3000万赞助……”


  　　“咱们，不缺钱吧？”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不可能的路


  　　不缺钱的意思是要……请个大牌？

  　　马总、邱悦、杜艳她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小武的意思不难理解，但是，根本没法实现啊！


  　　原则上，最后这位导师必须是一个女性，用以平衡阵容。


  　　因为，再请男明星的意义实在不大。


  　　比较正式的三大块职能已经被张、胡、罗三位补全——声乐、作曲、综艺感。


  　　剩下的无非是吸引眼球，拓展流量。


  　　方小武在年轻女观众里实在太热，再找谁来都是摆设，所以大家的共识是，最后一位应该请女星。


  　　那么，问题来了——


  　　世界上有哪个女dancer需要花几千万来请？

  　　不存在的好么！


  　　邱悦在心里把所有的顶级女舞者名单都转一遍，Dytto、Lia、菅原小春、珍娜·迪万、金孝渊、金星……


  　　咦？里面好像混进去什么不得了的东东？

  　　邱悦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惊呼脱口而出：“小五，你该不会是想请少女时代吧？”


  　　“啊？！”杜艳瞪大眼睛，失态至极，“金孝渊？！”


  　　混娱乐圈的，又准备做女团选秀节目，不了解世界女团才是怪事，所以几个人第一时间锁定最大的可能性。


  　　知名天团，舞蹈实力顶尖，女性，几个条件综合到一块，除了金孝渊还能是谁？

  　　邱悦下意识反对：“不行，限令没有结束，而且请一个听不懂中文的国外导师会影响节目流畅度……”


  　　方小武却坏笑着摇摇头，悠悠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林允儿？”


  　　天外飞仙般的一剑，让所有人都震撼失语。


  　　“你这思路宽得就好像……”


  　　马总喃喃自语，剩下半截没说出口——就好像脱肛似的。


  　　下意识的开始权衡利弊，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牛逼到爆的想法。


  　　在华夏，女团是一个比较非主流的东西，如果说在这群非主流里有哪个团体成功做到主流，首推SHE，其次双子，之后就是少女时代。


  　　辣妹太久，AKB没出圈，单论大众知名度，国外女团里最强的就是少女时代。


  　　101本身就是一个韩系女团选秀节目，对接的是韩圈粉丝，少时就是这个圈子里最响的金字招牌，而且和节目的契合度超级高。


  　　再者，现在导师阵容里已经有Ella或者Hebe，如果再请来一个大腿时代，将会碰撞起怎样的火花？

  　　“国内外两大巅峰女团最强对决！”


  　　新闻通稿真好写，甚至根本不需要企鹅自己发通稿，网媒和观众自己就会往上冲。


  　　而且，一直以来，国内的类似选秀节目都有一个大问题——


  　　宣传的时候总是喊着“做国内、亚洲、世界第一”，却像缩头乌龟似的，对国外真正的最强视若不见，提都不敢提一嘴。


  　　网友又不傻，谁还不知道你的成色？

  　　口号喊得越响，就越丢人，被路人当笑话似的嘲讽。


  　　“不要求你们超越，敢不敢正视对方的存在和差距？”


  　　不敢。


  　　不喊口号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喊口号做什么节目？

  　　101的宣传亦不例外，如今正在喊着“做最强华夏女团”的口号，舔着脸皮，假装看不到网友们的黑和喷。


  　　如果真能请来前代最强……啧啧！节目的立意和高度，简直要翻天啊有木有？


  　　口碑瞬间就赢一截。


  　　接下来，再功利点考虑：话题能炒成什么样？！

  　　热度肯定会爆上加爆！

  　　当然，想法好归好，但是，所有邀请国外明星的节目都有一个大难题跨不过去——语言关。


  　　歌手那种比赛类综艺，请一个杰西来都明显的影响节目流畅度，一堆人坐一块尬聊，看上去又傻又闷，更何况这种真人选秀综艺？


  　　导师不跟学员交流，请来有什么用！


  　　然而最巧的就是这一点——林允儿不但在国内知名度远高于其余成员，而且中文也有10级水平，日常对话根本不需要翻译。


  　　绝妙！


  　　或许……这不是巧合，是处心积虑。


  　　眼见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陌紫妍善解人意的站出来缓和气氛。


  　　“小五，你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想法吧？”


  　　呃……好像不是善解人意，是醋溜酸菜？

  　　小五哥无奈的叹口气：“姐，你知道我的审美标准啊……”


  　　陌紫妍顿时一滞。


  　　你的审美？


  　　是，我知道，谁大谁加分嘛！


  　　我这种水平，前三都够不上！


  　　一句话就被撩起火气，她刚要再开口，却被方小武轻轻一瞥，那双眼睛里饱含深意，令她一怔。


  　　突然之间，她想起前两天聊到女团话题时，方小武做出的论述。


  　　国内的女团市场其实是日韩培养起来的，尤其以南半岛为最，培养出茫茫多的偶像粉。


  　　但是自打限令一出来，这块儿，整个就断代了。


  　　具体到少女时代这种十年女团身上，由于一系列变故，她们的粉丝正在脱饭，却没有新团体接棒，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推而广之，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原本的韩圈粉丝都在退潮期，新的粉丝压根就没形成。


  　　整块市场，就像一家不设防的会所，谁来都能摸一把。


  　　当时方小武笑道：“国内的娱乐需求放在那里，总要有人做那个领头羊的。要是能够接手南半岛的遗产，青果说不定可以开创一个新时代。”


  　　怎么接手？


  　　拉那些偶像粉来看。


  　　吸引他们看节目是一切的前提，如果节目做得好，妹子们有实力有观众缘，自然而然的就会接手日韩偶像辛勤耕耘出来的粉丝。


  　　特别明显的例子是乐华那两位南半岛女团华夏成员。


  　　她们的个人、团体人气，在大范围里根本排不上号，但是参赛消息一出来，热度简直仅次于方小武出演。


  　　不是她们的粉丝真有那么多，而是，整个偶像饭圈里存在着这种需要。


  　　真真切切的巨大需求。


  　　乐华的三个华夏小姑娘都很好，但是她们没有能力全盘接手这些遗产，只能吃到一块。


  　　谁最有资格吃？


  　　运营方，青果娱乐。


  　　要运营101女团整整两年时间，足以吃得一干二净。


  　　不与华谊唐人正面竞争，从另外一个方向弯道超车。


  　　陌紫妍完全被说服了，甚至越想越心惊。


  　　何谓大局观？

  　　何谓前瞻性？

  　　何谓战略制定？


  　　这就是。


  　　一手资源整合，一手推陈出新，另辟蹊径去开发蓝海，吃未来的红利，而不是拼着性命与现有的鳄鱼抢食。


  　　这小子的格局，简直越来越惊人！


  　　……


  　　再往细微处延伸，假设真的能够请来林允儿，所有选手里，谁受益最大？

  　　安溪。


  　　陌紫妍之前给她的定位就是华夏舞后，和少女时代的金孝渊一个人设。


  　　原本以国内的环境，单凭舞蹈很难爆火，但若是与少时舞后对位，稍加引导，爆棚的民族自尊心，就会让大部分路人和粉丝对安溪产生巨大的认同。


  　　靠舞蹈水平成为巨星，不再是天方夜谭。


  　　方小武一个提议，青果接收市场，安溪收获影响力，爆炸的热度会将天秀APP推广到人尽皆知……


  　　一石三鸟，何等惊艳？！

  　　不对，其实是一石四鸟——节目本身的收益也特别恐怖！

  　　马总邱悦神色纠结，时喜时悲，难以自抑。


  　　良久，他颓然叹口气：“其实请林允儿也用不到多少钱，只可惜，限令没解除啊……”


  　　对，这才是大问题。


  　　好处再怎么多，拿不到，有意义么？


  　　小五哥却毫不气馁，镇定笑笑：“如果我们拿出5000万呢？”


  　　邱悦愕然：“南半岛的顶级明星没那么贵，有1000万足矣。”


  　　“别省。剩下的4000万，都花出去。”


  　　方小武轻描淡写，说着几千万的事，就好像在说几块钱。


  　　“如果不够，束流方面，愿意再追加不少于5000万的投资。”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如同惊雷一般，劈在所有人头上。


  　　居然还可以这么玩？！

  　　在场的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方小武的意思——谁能让林允儿出现在节目里，这钱就给谁！

  　　不够，再加！

  　　这时，只是列席参会，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企鹅影业常务副总裁，突然接口：“我们倒是愿意帮忙顶一顶，但是如果方式方法不对，我们顶不住。”


  　　语气里，兴致盎然。


  　　邱悦愕然的看着领导，张大嘴巴，心中既觉得荒谬，又有一丝释然。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独立运营自负盈亏的企鹅影业，为什么要拒绝这么一大笔钱？

  　　更何况，如果101能成为现象级节目，整个影业都会因此受益，巨大的、整体的收益！


  　　为什么不试试？！

  　　……


  　　终于得到企鹅方面的初步认同，方小武却仍旧那么淡定，不骄不躁。


  　　少年回身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轻轻推到桌面中央，在封面上敲敲。


  　　大家探头一看——国内时尚杂志红秀GRAZIA，18年1月16号刊发，封面正是……林允儿。


  　　“诸位，我觉得所谓的限令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除此之外，咱们QQ音乐的封面推荐，好像也有不少南半岛的音乐专辑。”


  　　“既然音乐可以、杂志可以，那么如果淡化一些背景，并且在地方政府那边取得一定的支持，网络综艺未必就没有机会。大家觉得呢？”


  　　马总忍不住叹口气：“小五，你为什么就非得盯准她呢？性价比在哪里？”


  　　“您有性价比就可以。”小五哥摊开手，挑挑眉，“我嘛……有钱，任性。”


  　　“……”


  　　所有人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很想给丫一脚。


  　　不过说正经的，站在企鹅影业的角度看，既然不需要自家出钱，只要出力即可，那就不仅仅是有性价比的问题，而是……血赚！

  　　一个林允儿没有这样的威力，但是由她来带的话题，由她引发的碰撞，将会带来一场超新星爆炸。


  　　特殊时间、特殊环境、特殊情况，一切都极为特殊。


  　　所以，一旦做成，好处是翻着倍的往上涨。


  　　站在方小武的角度看，其实同样血赚。


  　　马总不相信什么“有钱任性”，没人相信。


  　　所有人都在唏嘘感慨。


  　　这小子，为了那个短视频APP，真是够拼！

  　　这是何等的决断和魄力？


  　　现在已经是18年1月底，短视频领域，几乎只剩下一条小缝隙，前面的五大巨头甚至已经快要完成垄断。


  　　新人进场，凭什么追上去？


  　　功能特别好、算法特别优秀、内容很有趣很丰富……这些都不够！


  　　远远不够！


  　　快手、抖音、火山、西瓜、秒拍，每一个都有着巨大的黏性。


  　　尤其是前两个流氓，喜欢的人简直是着魔般的喜欢，一沉浸就是个把小时。


  　　想要追赶它们，唯一的一丝可能性就是——


  　　以超高的话题度，持续轰炸至少两三个月，让全国网友都知道有这么一款APP，并且在不断的触动中产生好奇，进而下载试用。


  　　到那时，才是拼内容的时候。


  　　有趣，用户就留下。没意思，删APP走人。


  　　而想要做到轰炸式营销，需要的推广费用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10亿？

  　　洒洒水而已。


  　　现在，方小武准备用1亿来做成这件事，而且还很有做成的希望，叫他们如何能够不惊？


  　　“小五，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马总唏嘘不已，神色复杂的竖起两根大拇指。


  　　邱悦立即跟上，接着是杜艳，再之后是胡总……所有人都对方小武佩服得五体投地。


  　　敢想是一方面，敢拼是另外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可行性。


  　　“所以，你是打算在云州商会那里想想办法？”


  　　小五哥坦然点头：“我觉得，现在的封锁不是特别牢固，很多公司都在观望试探，上层其实也不是没有不同的声音。”


  　　“这件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做，而且肯定会引来惩处，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前期宣传时不要透露任何口风，4月开拍，6月结束，两个多月时间，熬过去就是海阔天空。”


  　　“我希望贵公司能顶住压力，只要不是下架整改，其余的处罚咱们一概接着，节目一播完，马上去请罪都可以。”


  　　“系统内的公关沟通，就麻烦贵方，我会与地方商会尽快达成共识，咱们双管齐下，只求拖到节目结束。”


  　　“事后，束流甚至可以上缴一笔天价罚金，给相关部门一个台阶下，对外有所交代。”


  　　“这就是我的想法，诸位领导，愿不愿意陪我冒点风险，折腾一次？”


  　　啪啪啪！

  　　会议室内，陡然响起一阵掌声，寥寥五个人，拍出几十个人的热情。


  　　他们已经完全被说服了。


  　　这件事的本质，是顶着限令，请一个极其合适、却又极其不妥的南半岛女星来上网络综艺。


  　　很疯狂，超刺激，由此引发的舆论，将会点燃华夏、半岛、霓虹，乃至整个东亚。


  　　So Crazy！


  　　然而，可行性很高。


  　　这就意味着，方小武这个19岁的小小少年，于不可能之中，走出一条天路。


  　　说话算话，说浪就浪！

  第五百九十六章 又一波骚操作。


  　　“真不容易……”


  　　马总摇头感叹，有点没头没脑的，但在座的诸位，都能理解他的感慨里所蕴含的复杂情绪。


  　　方小武却只是笑笑。


  　　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要么开大招放黑科技，碾压一众流氓寡头；要么就是步步为营，猥琐发育。


  　　读书系统没升到4级，现在掌握的技能不够黑，小五哥没得选，只能绞尽脑汁的利用起一切资源，以智力来累积优势，突破困境。


  　　是不容易，但又很有趣。


  　　作为地球上唯一一个超凡者，掌握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超凡力量，小五哥没办法不产生超然的心态。


  　　时至今日，最终的结果越来越不重要，因为现在根本想象不到。


  　　最后的最后会是什么？

  　　不知道。


  　　所以现在的挑战和锻炼是如此美妙，让他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焕发着光彩，由衷的快乐。


  　　那种蓬勃的斗志、坚定的信念，挟裹着巨大的感染力冲击着每一个合作伙伴，叫人震撼，令人心折。


  　　所谓人格魅力，不外如是。


  　　一直没什么言语的胡总，在感染之下，兴致大涨，毫无保留的帮忙出主意。


  　　“小五，我们这里你不用管，你那里，必须要想办法让节目与地方商会挂钩，最好找个名头立为重点项目，这样双管齐下，咱们才能抗得住禁播。”


  　　顿了顿，他又道：“即便如此，恐怕仍旧很难避得过整改。”


  　　“那我们就留下口子，‘邀请’他们发出整改通知！”


  　　方小武坏笑着，又搞出一个邪招。


  　　“以贵方的经验和关系，应该控制得住分寸吧？”


  　　胡总满脸讶然，又有掩不住的欣赏，缓缓点头：“确实。糊弄……哦，不对，应该说，认错道歉补救的技巧，我还真有点心得，哈哈！”


  　　面子问题是相互的，只要让上级部门面子上过得去，特殊情况，并非不能网开一面。


  　　如何让上级部门面子上过得去？

  　　首先，要主动给对方机会下达指导意见。


  　　其次，要积极配合整改，态度诚恳，任打任罚。


  　　然后，抓小放大，勤请示多汇报，哭哭啼啼诉苦，痛痛快快交钱。


  　　再次，要让所有相关部门相关领导，在法律法规层面，对上上下下都有所交代。


  　　最后，该撒的钱都撒到位，争取到大部分同情，换来所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就是，最惨烈的惩罚完全可以滞后，甚至干脆消弭，表面上却完全过得去，不明就里的外人亦说不出什么来。


  　　此为世界通行之准则，高端局里的特殊玩法，真实社会里的隐秘技术。


  　　只是代价略大，一般人付不起，付得起的，往往又觉得亏。


  　　方小武不怕亏，他只要闷头往前追，几个亿资金，就砸这一声水响，剩下的爱谁谁！


  　　大家被他的坚定意志所撼，纷纷动容。


  　　马总略带担心的提醒道：“小五，要拉上商会，光靠陌总的关系可能不够，你别大意。”


  　　“放心，我晓得。”小五哥心里有数。


  　　光靠陌家不行，加上洪材仍旧不够，那么，再押上束流呢？

  　　除此之外，成池、魏锋、潘尧、云大……很多势力可以帮忙敲边鼓。


  　　经营那么久，不就是为关键时刻的一搏么？


  　　无非是又一次资源整合，借天时、行人事，做便是了。


  　　思考中，议题渐渐全部走完。


  　　临别前，马总用力的和方小武握手，随口又问一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天秀APP和节目的合作？”


  　　公布天秀赞助，就等于公开方小武的束流创始人身份，是件大事，不可等闲视之。


  　　小五哥却好似根本没在乎似的，随意敲定日期：“其实哪天都行……唔，就2月3号吧！”


  　　马总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怔。


  　　2月3号？！


  　　有点熟……那是个什么日子来着？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再去看方小武，少年已经转身在和胡总握手道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总莫名的觉得，少年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同寻常？


  　　呃，没道理啊……应该是错觉吧？

  　　……


  　　开完第一次碰头会，大陌总繁重的工作之外，又多出一件大事儿。


  　　她情不自禁的瞪一眼方小武，嗔道：“你啊，就爱胡折腾！”


  　　方小武却笑得没心没肺：“生命在于折腾，不折腾，哪来的高……快乐？”


  　　“拜拜！我去给你的折腾擦屁股，没想好怎么补偿我以前，少嬉皮笑脸的，烦！”


  　　大陌总说走就走，一如既往的干脆，那步伐风风火火的，看着就很有激情。


  　　哼，口嫌体正直。


  　　小五哥嘿嘿一笑，回去找家长。


  　　第一个要说服的，当然是洪材。


  　　整个过程并不难，因为小五哥和洪材沟通得很勤快，很深，洪老大对于束流的发展战略一清二楚，并且给予高度赞赏和支持。


  　　“小五，你现在做的这个事情，已经容不得你再走寻常路，如果你不能突破固有思维障碍，我反而要批评你！”


  　　“现在的想法就很好，没有白白浪费我的感情！”


  　　“明天吧，我帮你约见李牧会长，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你一面，听取汇报。”


  　　“你要做好准备，打好腹稿，机会就这一次，要珍稀！”


  　　“对了，那个林允儿的事情，你谈的时候一定要讲究技巧！”


  　　“我是大致可以理解你的思路，但李牧会长不一样。”


  　　“用一个南半岛女明星做话题支点来炒作……你自己肯定也会亲身上阵吧？手段谈不上好不好，但领导可能会有顾虑，明白么？”


  　　小五哥郑重点头：“老师您放心。话题度只是一方面，节目质量的提升才是关键。其中的经济效益ZZ利益，我相信李牧会长看得清。”


  　　“用一点非议来换取云州知名度的上升，开放风气的树立，并且向外界释放坚持发展的决心……好处比坏处多。”


  　　洪材一瞪眼睛：“让你这么一讲，就好像一个戏子能够影响天下大势似的……你不要干出监守自盗的事情就好！”


  　　“我冤枉啊老师！”


  　　小五哥欲哭无泪。


  　　我是那种人么？


  　　我是么？

  　　我是？


  　　我……


  　　平心而论，要说区区一个林允儿，能够直接撬动什么大势，那绝对是扯淡。


  　　但若是她这只小蝴蝶，真的能够来到云州，煽动一下翅膀，接下来的事就会很有趣。


  　　——限令之下，一个最合适的女明星，来到一个最合适的节目，引爆话题。


  　　——反复不断的碰撞，让节目广为传播。


  　　——节目质量会因为她的参与而得到巨大提升，受众越来越广，女团粉丝越来越多。


  　　——女团得到更多观众的喜爱，在独家合作的限定下，提供大量优质内容，反过来倒推天秀APP的发展。


  　　——天秀APP踩着巨大的话题度，流量暴增。


  　　——天秀APP的内容和算法都很优秀，留下很多用户，异军突起。


  　　——短视频格局突变，新一轮乱战开启。


  　　——因为敢想敢做，有坚持有委屈，束流收割众多女团粉、韩圈粉、路人粉的好感，这部分年轻群体正好是舆论中坚和消费中坚。


  　　——束流公司蓬勃发展，成为云州高科技企业明星。


  　　——带动带动带动……究竟能带动什么，既看后续操作，又看天时。


  　　——但不管怎么说，云州的云大产业集群将正式进入全国人民的视线，云州的产业转型，不再是一句口号。


  　　逻辑链条上的每一个节点都足够清晰。


  　　不但清晰，而且务实。


  　　每个点都很有难度，但分拆之后，并不缺少解决的办法，整体可行性非常之高。


  　　所以，小五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说服李牧会长。


  　　当然，“群众”的力量还是要发动的，所谓众志成城，才是做事情的正确态度。


  　　30号，小五哥和大陌总，找到云州卫视台大头目林归云，谈起深度合作的事宜。


  　　合作的点很多，比如说，青果娱乐准备与云州台开启一个常驻综艺，一方面为101女团提供长期曝光，另一方面为云州台培养收视用户。


  　　再比如说，云州台的自有综艺，可以得到青果最大程度的配合。


  　　雄心勃勃的大陌总，甚至有女团自制剧计划，101女团的第一部自制剧，将直接放在云州台播出。


  　　短期的合作还有很多，到最后，小五哥又提出一个长期构想，当场就让林归云目瞪口呆、喜不自胜。


  　　构想很简单。


  　　在云州台开启一个打歌节目，用3到5年时间，将云州打造成一个音乐产业基地。


  　　响应19大号召，加速推动文化产业发展，以最优惠的政策来吸引、扶持相关企业，打出打响“音乐云州”的牌子。


  　　青果现在拥有全国最顶尖的舞美、造型、设计团队，拍完101，估计可以将舞台拍摄、综艺拍摄团队一同拿下，优势得天独厚。


  　　未来，如果能建起一个高标准的通用舞台，用打歌节目将所有歌手的新歌发布、宣传都吸引过来，就可以慢慢带动整个行业的发展。


  　　相关的细分领域、下游行业实在太多，是一片极其广阔的空白天地。


  　　比如舞台道具的设计和制造，化妆和化妆品，美容美发，服装和服装设计，道具和烟火，音乐创造和音乐表演，舞台拍摄和综艺创新……


  　　乱七八糟，数不胜数！

  　　甚至，再向外延伸一点，打歌舞台是不是非得限制在棚内？


  　　云州境内风景秀丽，山水相依，旅游资源丰富，如果能将打歌节目与旅游开发相结合，互相促进互相带动，未必不能再造另外一根经济支柱！

  　　而且，难道打歌就只是来唱首歌就走么？

  　　梦想可不可以再大一点，建造一个音乐之都、偶像之城？

  　　在国内尚且一片空白的时候，先走一步，领先的就是整个身位。


  　　就好像什么资源都没有的横店，无门槛全免费，硬生生成为国内最大的影视基地。


  　　追横店是不太容易，但云州的自然风景区亦有独特优势，如果规划开发到位，未必不能够成为一个定位特殊的影视基地。


  　　看，从一个小小的打歌节目，一直延伸到整个云州的发展，以一国为棋局，书写现在未来，小五哥的忽悠功力，直叫林归云目瞪口呆。


  　　不能说林归云水平不够，事实上，正是因为水平很高，所以才能理解方小武的整体构思，并且敏锐的意识到，其中蕴含着巨大的机会。


  　　可行性足够高，才叫机会，否则就是画大饼。


  　　表面上看，方小武是在画大饼，然而实际上，101女团几乎是必火的，唯有后续运营是一个不确定的隐患点。


  　　可是在见识过方小武的格局、野心、能力以后，林归云对此再无疑问。


  　　或许光靠方小武，没法将女团发展得很好，但是再加上陌紫妍的资源和人脉，再有整个云州商会、整个云州卫视台的大力支持，如此庞大的力量共同为一个目标努力，有什么不可能的？

  　　即便最后真的失败，难道这几年的功劳苦劳政绩，还能被一并抹杀不成？


  　　但凡有点从政野心的人，都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


  　　林归云打了鸡血似的离去，第二天，整个云州台都被打满鸡血。


  　　……


  　　接下来，各方都在通过不同的途径出力，有的快，有的慢，有些直接，有些隐晦，有自上而下的，亦有自下而上的。


  　　暗流涌动。


  　　……


  　　洪材凶归凶，但办事是真的给力，仅仅三天之后，2月2号，李牧会长就在办公室接见了方小武，特意留足时间。


  　　如今，小五哥的地位已经很是可以，消息渠道特别广，因此，对李牧会长的为人和性格，算是比较熟悉。


  　　另外，要感谢上次得以出席云州经济工作会议，现在小五哥对李会长的执政纲领和发展思路，认识得特别清晰，所以汇报完全是有的放矢。


  　　和大领导沟通，不但要讲现在，更要讲未来，不但要讲个人目标，更要谈大局。


  　　小五哥对其中分寸，把握得很到位。


  　　李牧表情放松，笑意越来越浓。


  　　云州要发展，第一着力点，就是以云智联和云大的智力资源、人力资源为核心，打造新产业集群。


  　　李牧想扶持几个领头羊出来，别的行业暂且不提，大数据人工智能领域，宏图声光就是技术最强的，但王初源简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属性点全部点在技术上，商业头脑是半点都没有。


  　　怎么办？

  　　在洪材的大力推荐下，当张小乐主任将一份技术评估报告摆在李牧的案头，当林归云递上一份“音乐云州”发展纲要，当……


  　　他立即便将目光转向方小武。


  　　今天的接触，既是观察，也是考验。


  　　“会长。”小五哥诚恳的开口，“我做事特别爱考虑三样东西——我有什么、大环境需要什么、从哪里能够得到更多帮助。”


  　　“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从您的思路里得到不少启发，所以我想，我应该能做点什么，为自己，为云大，为云州。”


  　　“再远的暂且不谈，我就立足实际，讲讲对您的规划纲要的理解和领会，请您斧正。”


  　　“……”


  　　有阐述有问答，有干货有细节，有理想有热情。


  　　方小武的表现，远远超乎李牧的意料，即便他早就调高了对这个少年的期待。


  　　仅仅半个小时，他就开始考虑：资源整合势在必行，既然不是王初源，不是李初源，那为什么不能是方小武？

  　　云州需要一块牌子，最强大脑里的方小武不够资格，束流创始人方小武却出乎意料的优秀。


  　　功利点讲，做一个城市的代言人，方小武肯定不如马芸，但云州亦非杭州，小伙子已经是偌大云州里最值得投资的一位。


  　　于是，话题渐渐聊得越来越深入，而方小武仍然跟得上，让李牧极其尽兴。


  　　和洪材沟通是平等的，基本都是决策上的参考，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比如屁股和立场。


  　　和后辈沟通，往往只有批评和鼓励，枯燥乏味，令人不耐。


  　　今天却是难得的酣畅淋漓。


  　　甚至，李牧还在方小武身上看到一丝希望，遥远，但令人期待。


  　　自然而然的，束流收购宏图声光的事情，当场就拍板定下。


  　　对于方小武提出的，“要想在短视频领域后发制人就必须破釜沉舟”，李牧没有当面表态。


  　　再之后，方小武又提出，可以接受云州国资委或者城投集团，以实际出资获得束流不超过10%的股份，李牧悚然动容，但仍旧未置可否。


  　　小五哥却不急不燥，神态自若的和李牧道别，让李牧再次高看一眼。


  　　4号，李牧视察云大产业园，主要是向宏图释放信号，没谈正事。


  　　然而张小乐却找到方小武，悄悄提醒：想做什么，抓紧做。


  　　事情成了！


  　　年后又要给出10%的股份，只能换来3亿现金，束流上下却斗志高涨。


  　　商会背书，有或者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有些地方、有些企业，不需要如此，但云州和束流自有特殊情况在。


  　　最最重要的一点：云州迫不及待的想要发展出一个高科技产业集群，想要扶持一家具备全国影响力的头牌企业，这种客观需要，会让整座城市主动为自己打上一个标签。


  　　又是一个天赐良机。


  　　小五哥甚至忍不住庆幸，如果当初去华清读书，在帝都那种环境里，哪怕把束流做得再大一倍，可能都没法吸引到现在一半的重视。


  　　踩准时代脉搏，又踩准地方意志，顺应如此大势踏浪而行，焉有不成功之理？


  　　定心丸吃到嘴里，萧苒马不停蹄的回到半岛，联系S.M公司和林允儿。


  　　就在这时候，小五哥又搞出一波骚到不行的操作。


  第五百九十七章 特别爱坑人


  　　事情的源头还要追溯到李牧身上。


  　　那天谈到最后，李牧突然问：“你跟小成小陌合作的那个房地产公司，项目快要开盘了吧？”


  　　“啊？！是的。”小五哥给弄一愣。


  　　李牧摇摇头：“不要在那上面投入太多精力，浪费你的天赋才情！”


  　　小五哥能说什么？

  　　唯有点头：“是，我明白。”


  　　然后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位大领导究竟什么意思？提醒还是警告？


  　　李牧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让方小武猜谜，最后又淡声道：“待会让张主任给你找一份17年云州综合统计报告精要，回去好好看看，这份比较细致，注意不要外传。”


  　　啊？

  　　这么敏感的东西，就这么给我？

  　　小五哥罕见的有点迷糊，带着报告回家，一晚上没合眼。


  　　报告是真的很精要，而且极其专业。


  　　其中很多统计数据都是使用的非标口径，简而言之，跟上报的数据可能“不太一样”。


  　　小五哥居然从中读出一点洪材风格，野蛮直接，真实细致。


  　　最后，终于读懂报告的小五哥，悚然而惊。


  　　第二天，他就找到陌紫妍和成池开小会。


  　　“我可能会提前出手公司股份，跟你们打声招呼，必要的时候，得麻烦你们配合我。另外，姐你也可以适当转移一下注意力。”


  　　成池大奇：“咦？刚见完李会长你就要撤，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么？”


  　　小五哥就没打算瞒着他，将想法合盘推出。


  　　“很简单，我不看好云州的房地产市场，而且确实没有精力顾及这块。”


  　　成池不以为意的撇嘴：“又是调控的老一套？中央调控这么多年，年年涨，好不容易15年开始一线不涨了，二三线接力。你看咱们云州，从去年年初到现在，涨了多少？”


  　　房地产市场是个宏观的大课题，门外汉肯定摸不到边，但房地产商也未必真懂——大部分都是见利而上的关系户而已。


  　　成池陌紫妍的眼界和见识，都远非常人可比，但是论起从繁复信息里照见事务本质的能力，与方小武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对于朋友，小五哥向来很有耐心，认真解释。


  　　“我跟你讲几个数据。”


  　　“17年，云城人口净流入增长8.9%，而16年是增长9.5%。”


  　　“17年，云城住宅用地供应321.6万平方米，比16年增加将近9%。”


  　　“17年，云城房价上涨54%，而16年只有23%。”


  　　“17年，云城规模以上企业悄无声息的减少93家。”


  　　成池+陌紫妍，听得二脸懵逼，面面相觑。


  　　小五哥叹口气，放缓语速。


  　　“我们简单讲，人口流速是一个城市的房价，是否能够快速上涨的核心原因之一。”


  　　“人口净流出的城市，你炒什么房？房子只会越放越多，越来越便宜。”


  　　“人口快速流入的城市，你搞限购限售有什么意义？需求就拱在那里，不离不弃。”


  　　“决定城市房价上涨的另外一个核心因素，是地方政府的土地供应量。”


  　　“如果收紧土地供应，人为制造需求大于供应的局面，房价必然快速上涨。”


  　　“由于盖房子有周期，所以一般而言，两年前的土地供应量，将决定现在的房价均线，现在的土地供应量，将决定购房者对未来的预期。”


  　　“未来预期，其实就是购房者信心，这是第三个影响一地房价的核心因素。”


  　　“OK，我们回头看这三点要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方小武讲得直白简单，成池陌紫妍回头再琢磨那4组数据，终于跟上趟了。


  　　小五哥做出总结的时候，两人悚然动容。


  　　“你们看，云城的人口净流入，经过长达8年的快速增长，17年略有回落。”


  　　“而云城的土地供应量，其实一直都很宽松，15年就有270万平，17年更是高达320万。”


  　　成池面色骇然：“所以说，其实17年云州房市刚需是回落的？按照客观规律，云州房价应该温和上涨？”


  　　“对。”


  　　小五哥点点头。


  　　“云城人口流入速度放缓，土地供应量宽松，在基本的供求关系层面上，房价不具备快速上涨动力。”


  　　“那为什么……”


  　　陌紫妍皱眉问，她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一直以为云州房价上涨是跟随着全国、全社会的大趋势，此刻陡然听到不同的解读，有点难以置信。


  　　小五哥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随口一转。


  　　“其实一线城市中有两个很好的例子：广深。”


  　　“广市房价始终低于深市，而人口流速基本相近，关键就在于土地供应增速。”


  　　“这种情况，其实体现的是一方政府对于发展的全盘考量，毕竟放出多少土地，当地商会做主。”


  　　“假设广市将土地供应卡得很紧，地价房价被同时推高，那么商会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土地出让金。”


  　　“但是，与此同时，居民居住成本和工商企业经营成本，同样会被推高，从而降低城市的经济活力。”


  　　“如果居民和工商企业没有另外的选择，那么即使成本很高，他们仍然不会离去。比如帝都、魔都。”


  　　“可是如果存在着另外的选择，人口和企业就会迁移。”


  　　“那么广市就是这样，作为省会，不远处就有一个同等规模的特大城市，构成城市之间的直接竞争。”


  　　“糟糕的是，在整体竞争中，广市处于绝对劣势！如果再卡紧土地供应，会出现什么情况？”


  　　成池和陌紫妍恍然大悟，甚至想深一层，开始从政治角度理解广市商会的做法。


  　　两人都是人精，举一反三，很快明白云城从不卡紧土地供应的原因。


  　　人口流出、工商企业迁离，对城市的发展潜力会造成长期的、不可逆的打击。


  　　其实一线城市里有一个先例，那个城市，在某个阶段的发展速度极其惊人。


  　　小五哥没往深里再延伸下去，长篇大论的，没必要。


  　　“李牧会长的思路是发展实体经济，进行结构转型。”


  　　“所以一直以来，云州房价始终不高，唯有去年涨得特别猛。”


  　　“原因是什么？”


  　　“棚户区改造释放出大量的刚需；前两年信贷卡得太严房企盖不动；炒房资金从一线城市向下流动；经济大环境持续恶化使得普通百姓避险情绪大涨，被舆论稍微一引导就盲目接盘……”


  　　“其实我们根本不必深究暴涨的原因，只需要知道，这不正常。”


  　　“知道不对劲，再结合李会长的整体发展思路去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云州商会必然会抑制房价。”


  　　“你们觉得，他能不能做到？”


  　　陌紫妍若有所思的点头：“18年云州土地供应计划估计是4月份左右出，李牧这人手腕强硬，如果豁出去增加25%的土地供应，别说继续暴涨，不跌就算命大。”


  　　成池吓得冒出冷汗，连连摆手：“怎么都不至于增加那么多，12%一大关。本来资金面就在继续收紧，他把房企都干躺下，有什么好处？”


  　　“对。”小五哥点点头，“抑制而已，又不是要戳泡沫。再说云城作为云州省会，现在也没多大泡沫可戳。”


  　　商会是否能够抑制住房价不合理上涨，这是一个永远争不出结果的话题。


  　　不计代价，当然能。


  　　但是既然不计代价，抑制还有什么意义？

  　　反正怎么都是药丸。


  　　站在全国的高度去考虑，其实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怎么做才不会歪的问题。


  　　体量大到华夏这个程度，已经不存在只有利没有弊的政策，内忧外患，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要想破局，唯有一条路可走……熬。


  　　熬到三强死一家，吃肉喝血继续苟。


  　　苟到技术突破，引领新时代，忧患自消。


  　　苟不到……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又安稳百十年。


  　　聊到这里，成池精神一振，突然歪楼：“小五，你觉得什么技术最有希望引领下个时代？你那个短视频不带我玩，得给哥找个投资方向吧？”


  　　小五哥立即竖起食指：“首先，不是不带你玩，是前期带不动你个猪队友。大哥你告诉我，束流急需的资源，你有什么？”


  　　一张囧脸立即上线，成池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斜眼瞥着陌紫妍，愤愤不平。


  　　那意思很简单：她有什么？不就是好看么！


  　　陌紫妍才不惯着这个，悠然自得道：“我能提供宣传、营销、上层公关、资金配置、IPO筹备……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有么？”


  　　成池差点气歪嘴，却拿两姐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合作伙伴之间，有隐患最好摊开来谈，束流撇开成池，其实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大陌总冰雪聪明，顺着方小武的口风，直接将矛盾揭开。


  　　然后小五哥再次跟上，默契满分。


  　　“大哥，放心吧，第一轮融资的时候不会忘记你的。你一个煤老板，跟红杉、IDG共同投第一轮，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成池才不管被埋汰成什么样呢，能上车就行！

  　　当即乐得眉开眼笑，主动敬酒：“说好了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方小武与陌紫妍撇开成池进行合作的事，就此揭过。


  　　接下来继续原本的话题。


  　　小五哥正要开口，成池再次打岔。


  　　“等会等会！小五你先说说，在你眼里，技术突破口在哪里？”


  　　不光成池好奇，陌紫妍更好奇，月牙似的眼睛，轻轻在方小武脸上轻轻挠着。


  　　方小武最不怕的就是打嘴炮，书看得够多，理解得够深刻，是完全可以看到未来趋势的。


  　　当即侃侃而谈。


  　　“国家战略规划里有七大新兴产业，23个重点，被普遍视为发展战略的根本性变革。”


  　　“七大分别是：节能环保、新兴信息产业、生物产业、新能源、新能源汽车、高端装备制造业和新材料。”


  　　“在23个重点之外，有4项技术，广泛被认为有可能引领科技革命——清洁核能、特种材料、人工智能、量子计算。”


  　　成池聚精会神，陌紫妍目光微迷，安静的看着方小武挥洒智慧。


  　　“首先我们来看清洁核能，基本上就等于可控核聚变。”


  　　“要谈能源问题，那么最重要的一个关键是，世界到底缺不缺能源？”


  　　“1949年米国地球物理学家马里昂·金·哈伯特讲：世界石油储量还够用50年。今年是2018，OPEC含含糊糊的报告里显示，石油还够用50年。”


  　　“我觉得怕是不止。”


  　　“一个蛋，扯了大半个世纪，仍旧有人乐此不疲的反复扯，里面的内涵，聪明人都懂。”


  　　“再之后是天然气、页岩气、页岩油、太阳能，现在成本都不低，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10年之内必然可以降到合理范围内，完成启动准备。”


  　　“所以，可控核聚变一旦实现，技术上确实够震撼，但是带动效果不够强，这项科技其实是为星辰大海准备的，是下一个时代的关键。”


  　　“短期内，不但看不到突破的希望，亦找不到突破的价值。”


  　　“第二，特种材料。”


  　　“最前沿的是纳米粉体、超导、石墨烯。”


  　　“纳米材料是量子盒的关键，量子计算机的实现前置。”


  　　“超导的核心意义在于能量传导损耗微乎其微，磁悬浮将加倍运输效率，超导元器件将带来计算性能的爆炸。”


  　　“石墨烯是万能材料，所有方向都派得上大用场。”


  　　“所以材料学界一直讲，材料革命将会带来科技革命。”


  　　“结论绝对正确，甚至可控核聚变和量子计算，都需要材料的突破。”


  　　“但是，问题在于，材料革命的难度，是超乎普通人想象的高。”


  　　“这个领域太分散，太庞大，交叉学科数不胜数，覆盖几乎现有的全部前沿科技。”


  　　“本质上，材料革命直接等同于科技革命……所有学科都爆炸性进步，不是革命是什么？”


  　　“但这是一个悖论，是诡辩。”


  　　“事实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材料革命，只有科技革命推动的材料大发展。”


  　　成池和陌紫妍有点懵，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方小武说得有道理。


  　　在某些领域，突破一个重大技术，所有相关技术都会跟着大发展大跨越，直接跨上一个台阶。


  　　在材料领域，根本不存在的。


  　　全面停滞才是现在的常态，学界前沿早就在转换思路，扩大研究范围，试图触类旁通。


  　　A股市场的石墨烯概念？割韭菜特别快。


  　　“第三，量子通讯和量子计算。”


  　　“两者其实不是一回事，量子通讯是量子计算机的必要前置，所以只看前者的进度就知道，距离实现还有多远。”


  　　“撇开那些忽悠不提，量子通讯基本还是概念，目前国际上最新的突破，大概是实现了二十几个量子接口之间的量子纠缠？”


  　　“细节不跟你们解释，简单说：假设从现在开始，人类的科研能力不再有质的提高，那么这个项目，至少还能再骗20年的经费。”


  　　成池吓得咋舌：“我说怎么没有私人机构投资这个东西……”


  　　陌紫妍毫不留情的嘲笑：“有闲钱，去投资基因工程不好么？最起码看得到希望。”


  　　呵呵，这吐槽完全没毛病。


  　　小五哥笑笑，随后，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第四，人工智能。”


  　　“我们现在知道，其余三大前沿，在当前的条件下近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其实，科幻小说里的强人工智能，目前同样没有实现可能。”


  　　“但是这个领域不一样的是，哪怕只有弱人工智能，甚至弱智人工智能，都可以大幅度的改变世界进程、社会形态、科研发展。”


  　　“人工智能的必要前置有两个，一是大数据，二是算力。”


  　　“现在大数据发展得如火如荼，已经对社会产生巨大的实质性推动。”


  　　“其实，我们对大数据的整理、挖掘、统合、分析，还远远没有到达当前的极限。”


  　　“只要稍稍再进一步，大数据就可以对科研、工业、商业等不同领域，提供一个新的发动机。”


  　　“从这个角度来讲，大数据是新材料、可控核聚变、量子计算的前置。”


  　　“打个简单的比方：假如将世界上所有材料实验室的研发方向、实验数据加以整理分析，就可以筛选出最有可能的突破方向，然后凭借人工智能的强算力，进行海量试错。”


  　　“那么现在的超算和人工智能的区别在哪？超算是基础运算工具，人工智能是逻辑运算工具，用土话解释，是猴子和人的区别。”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世界上所有堪称伟大的公司，所有尖端的实验室，都在布局人工智能。”


  　　“业内，乃至各个大国，早就心里有数：下一代技术革命的启动者，必然是也只能是人工智能。”


  　　“这是最有希望突破的阵地，更是突破以后，带动效应最强的领域。”


  　　“本质上，我们是要开发一款更合手、更好用的工具，来探索越来越无垠的科技星空。”


  　　“没有这款工具，穷尽人类所有的智慧，都难以应付未来的研究需要，因为已知的知识太广太深，因为未知领域更是大得可怕。”


  　　“掌握这款工具，我们才有可能继续进步，在新材料、新能源、新通讯等等领域探索发展，而不是困死在蓝星上，被资本一代一代的收割，被金融空转甩干最后一滴血，被寡头集团永远的奴役或者同归于尽。”


  　　方小武的话语里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就是再理智不过的客观阐述。


  　　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成池和陌紫妍，从中感受到一种坚定的意志，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解读。


  　　那种感觉，很快就随着方小武的微微一笑，转瞬即逝。


  　　“所以呢，现在若是想投资未来，七大战略新兴产业里，所有具备商业应用价值的技术都可以投。”


  　　“但若是想掌握未来，基本上就只有人工智能这一条路，最先突破的吃大头，后突破的吃小头，没有的等人家赏饭吃，被掌握。”


  　　成池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精神病似的往你那个APP里砸钱？我去，短视频这么重要的吗？”


  　　“是因为流量入口所能带来的海量图像数据吧？”


  　　陌紫妍大致了解一些，但是，其实之前谈的也并不全面，只是基于对方小武的信任，一直没有问过而已。


  　　今天难得有时间，小五哥决定跟他们讲清楚。


  　　未来仍旧会是合作伙伴，统一声音、统一意志、统一理想，是非常重要的事，这将深刻影响束流能走多远、走多快。


  　　“头条的王一明，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创业者。”


  　　“我之所以不称他为企业家，是因为头条的价值导向，我非常不喜欢。”


  　　“但这并不能够抹消一个事实——”


  　　“头条，是国内乃至世界上，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得最好的公司。”


  　　“在头条以前，决定互联网内容对接的是人，是小编，是自媒体。”


  　　“自头条开始，决定一切的是算法。”


  　　“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开始，若干年以后，回顾国内人工智能的发展历程，头条系必然会占据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单讲我们的对位竞争产品，抖音，这个不起眼的、很多人觉得LowB的玩意，正在践行世界上最潮的经济理论。”


  　　“第一是注意力经济。”


  　　“在吸引用户注意力方面，抖音凭借算法优势，已经做到整个互联网领域内的最好。”


  　　“内容分发超高效率，内容推送超级精准，牢牢吸聚着用户的注意力。”


  　　“抖音的用户黏性，吊打目前已知的所有APP软件。”


  　　“第二是意愿经济。”


  　　“意愿是用户自身的内生需求，即我想要什么。”


  　　“用户想要消遣，抖音即给予消遣。”


  　　“用户想要消遣萌宠类的视频，点个赞，抖音即会锁定用户意愿，从此猫狗齐飞。”


  　　“用户决定重新开始，换个分类，三条视频即可完成转换，响应之快，远超同类产品。”


  　　“第三是体验经济。”


  　　“用户没时间没金钱去旅游，没关系，抖音大号可以去。”


  　　“拍一条风景视频，将最美、最梦幻的场景剪辑到区区15秒里，配上一段恰到好处的音乐，立即就能满足观看者所有的体验幻想。”


  　　“用户不敢做的、不敢想的、做不到的，大把视频主可以替他们完成。”


  　　“他们只需要体验就好，满足感油然而生的同时，生活一点不受影响。”


  　　“第四是分享经济。”


  　　“越来越多的视频主，根本没有任何利益上的诉求，拍视频，就仅仅是觉得有趣，想要分享。”


  　　“分享使我们快乐，记录让我们充实。”


  　　“举起手机拍，拍完套个模板而已，既不麻烦、又不累，为什么不尽情记录尽情分享？”


  　　“90后00后，开放自信，乐于分享，拍视频这么潮的事儿，正好命中他们的要害。”


  　　“你看，四大前沿经济理论，最后构成一个骇人听闻的结果——”


  　　“用户的意识空间，用户的碎片时间，被短视频毫不费力的占据。”


  　　“视频本身能够传达的信息就多，15秒一个的视频看起来又不累又过瘾，而且没有阅读理解障碍，不需要思考，更不用惦记追更新，多好？”


  　　“占意理论认为，人类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再正确不过。”


  　　“甚至我再延伸一点讲：全国人民，每个24小时的娱乐总时间，都是有限的。”


  　　“打游戏、看小说、造小人、看视频……”


  　　“工作、休息之余，我们就这么多娱乐时长。”


  　　“但是，娱乐消遣的方式和内容，却在爆发式增长。”


  　　“看一场2个小时的电影，这个时间你给了电影，就不能再给小说。”


  　　“院线、影视公司赚钱，作者亏钱。”


  　　“同理，你看2个小时短视频，就不能看长视频追剧。”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生活模式的转变，是一种娱乐观念的更新，更是一种消费倾向的颠覆。”


  　　“玩游戏的看不起刷抖音的，逛B站的看不起刷抖音的，读小说的看不起刷抖音的……”


  　　“但事实上，短视频正在悄无声息的重新定义娱乐，不信你看，到今年年底，短视频的观看总时长，必定会超越长视频。”


  　　“那就意味着一个时代的更迭，整个娱乐圈都会因此而洗牌。”


  　　一口气说到这里，小五哥瞥一眼陌紫妍，兄长似的叮咛。


  　　“要拍剧，就拍得精细点，而且不要走分成模式，否则等到上线时，你会发现，市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陌紫妍罕见的没还口，若有所思。


  　　倒是成池被吓一跳，只觉得方小武同学越来越有神棍气质，一杆子就从年初支到年底，叫人难以置信。


  　　可他又不敢不信，因为他早已死心认命，承认自己和方小武的智力差距。


  　　要说大局观和前瞻性，方小武吊打他两个来回都没问题。


  　　所以，难道网剧网综网影什么的，真的要输给短视频？

  　　不可思议！


  　　小五哥笑笑道：“输是必然的，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时代特征，以及不同的娱乐方式，没必要大惊小怪。”


  　　怎么可能不惊！


  　　成池的娱乐方式很健康，闲下来就喝喝啤酒、健健身、赛两场车，突然发现一个从未注意过的东西，居然会成为新世代的潮流，一时间简直难以接受。


  　　砸吧砸吧嘴，他又疑惑的问：“所以你看好短视频能赚大钱？”


  　　“赚不到。”


  　　出乎意料的，方小武却摇摇头。


  　　“短视频这个风口，不是为赚钱而生的。”


  　　“变现模式不够明晰，变现渠道很窄，需要有商业场景对接……”


  　　“除非是进行资本运作，否则短视频能够直接赚到的利润，非常有限。”


  　　“大部分短视频公司都是奔着广告费和资本运营去的，而我看重的，是这东西的海量数据。”


  　　“初级阶段，训练图像识别人工智能。”


  　　“中级阶段，训练逻辑判定人工智能。”


  　　“高级阶段，人工智能或许可以用它的运算逻辑，来理解并模仿人类行为模式，那即是真正意义上的强人工智能。”


  　　“没有任何一个别的领域，能够提供如此海量的适用数据。”


  　　“电影不行，长视频不行，全国联网的安全监控摄像头或许行，但是能拿到么？”


  　　“所以，唯有短视频才能满足我对数据的要求。”


  　　“你且看着吧，照这么发展下去，张一明的头条，是最有可能拿出一款划时代产品的公司，所以，BAT和头条的战争，近在眼前。”


  　　成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追问：“三打一？”


  　　“不至于。”


  　　小五哥摇摇头。


  　　“阿狸只是布局，暂时不会亲自下场，所以事不关己。”


  　　“摆渡不好调头，研发方向南辕北辙，顶多拉拉偏架、下下绊子。”


  　　“最有紧迫感的应该是疼讯。其次是拿着秒拍的渣浪，再之后才是快手之流。”


  　　听完这段分析，成池不但没有放松，反而骇然惊呼：“那要是照这么说，咱们岂不是要先怼头条，再战疼讯？！我去！”


  　　“哈哈！没错！”


  　　小五哥用力一拍手，嘴角绽放出一抹邪笑。


  　　“想要撼动固有格局，不战斗怎么可能？如果当初没有把楚天打倒，咱们到哪去捡这种便宜？”


  　　“楚天那是一个级别的？”成池没忍住吐槽，摇摇头，又叹口气。


  　　“好吧！反正你是统帅，你指哪，我就打哪！你说干谁，咱就干谁！”


  　　成池的精明和决断，在此刻，再一次尽显无疑。


  　　这是一种以方小武为尊的表态，愿意与方小武捆绑在一起的决心，表达得非常坚定。


  　　小五哥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端起啤酒瓶给成池和陌紫妍倒酒。


  　　共同干杯以后，才悠然的话锋一转：“成哥，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啊，趁着公司股份能卖个高价，我准备脱手套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准备坑谁？”


  　　“……”


  　　什么反应！

  　　说得好像我特别爱坑人似的！


  　　哥是那种人么？！

  第五百九十八章 喂狗粮


  　　读书人的事，那怎么能叫坑呢？


  　　那叫求同存异、团结互助、合作共赢！

  　　……


  　　其实，方小武出手地产公司股份的想法，是李牧带来的，出手股份的机会亦如此，同样是李牧带来的。


  　　作为一州之首，位高权重，身畔永远环绕着茫茫多的关注视线，所以李牧接见的人、视察的公司，必然会成为众人探究的焦点。


  　　于是，就有不少本地的风投和机构找上束流大门。


  　　那些想打探束流情况的风投其实没什么好理会的，套路始终是老三样——


  　　“缺不缺钱？”


  　　“我们有钱有枪有弟兄！”


  　　“OK，说说你的思路。”


  　　前恭后倨，习以为常。


  　　小五哥根本懒得谈，别看他们牛逼吹得震天响，真掏钱也就五八百万的，埋汰谁呢？


  　　现在挂着天使投资、VC投资名头的公司和个人，一划拉一大片，干的净是捡便宜的事儿，罕有雪中送炭者。


  　　小五哥相当不待见他们。


  　　所以，奔着束流来的，除非人情抹不开，否则一概不见。


  　　除此之外，倒是真有一些实力雄厚的公司，对他手上的地产公司股份感兴趣。


  　　要说现在的银行，简直就是个筛子，卖客户信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小五哥刚在建行做完股份质押贷款，现在大半个银行业都知道，排着队的过来骚扰。


  　　嘿，还净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不是你们是不是对我的人格有什么误会？

  　　傅盈月笑笑没说话。


  　　来者中，有些是要求他贷款，有些是代替真正的大佬来试探他的口风。


  　　缺资金么？


  　　再给你提供一笔低息贷款，甚至直接收购你的股份，都可以！


  　　现在的金融业行情，资金面收紧是真的，钱荒也是真的，但是都得分人。


  　　方小武自打在经济工作会议上露了一面，进入商界视野，立即就成为一块香饽饽。


  　　财务状况健康，资产优质，虽然束流科技暂时看不出什么大前景来，但BE公司却牛得很。


  　　经过成池一番猛如虎的操作，BE现在资质齐全、人员精干、财务健康，盛世华年项目更是广受看好，着实有不少人眼馋。


  　　更重要的是，BE的两个大股东既有牛逼的背景，又有公道的口碑。


  　　所以，哪怕明知道方小武和成、陌的关系很好，仍旧有很多人试探着提出报价，想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搭上这辆高速小火车。


  　　之前小五哥没接招，那是在权衡利弊。


  　　现在，想明白李牧的暗示，立即下定决心。


  　　有人想接盘？

  　　来来来，哥马上叫人唱一首BE欢迎你！

  　　只要价格OK，一切好说！

  　　所以才有今天的谈话，主要目的，就是和两位合作伙伴通气。


  　　陌紫妍肯定没问题，现在她对方小武的态度是这样滴——“只要别跟我作死，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成池想得就多一些，虽然已经同意方小武的做法，但是心中仍有忧虑。


  　　“小五，对于房地产市场，你到底是怎么看的？你这么一撤，我心里怎么这么不托底啊？慌慌的！”


  　　小五哥叹口气，免费送上一个白眼：“大哥，你才是开发商！你手下没有分析师啊？”


  　　成池闻言立即抱屈：“靠！要是分析师个个都有你的水平，这世界上还会有房地产商倒闭？！”


  　　呃，是这么个道理哈？

  　　天才如我，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嘛！

  　　“行吧，那我就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


  　　小五哥点点头，大脑快速启动，一秒钟转出常人十几倍，开口时就已经将想法梳理完毕。


  　　“之前洪老师做的那个讲演，大致上已经将国家的政策论述得很清楚了，没看过你就去网上找。”


  　　“现在我们要从那些政策出发，推导结果。”


  　　“首先明确一点基本常识：在城市化进程没有完全结束之前，人口净流入会带来持续的刚需，那么一个城市的土地供应量就会决定最基本的供求关系。”


  　　“供小于求，快涨；供大于求，横盘甚至下跌。”


  　　“就整个全国的情况来看，城市化进度大概还剩16%，单看云州云城，还会有3到5年的高速流入。”


  　　陌紫妍突然插口：“但是，云州的产业政策，将会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才流入吧？”


  　　“尤其是，当束流做出一定成绩以后，云大—云智联的学研联盟，应该会以你为核心，快速孵化出一个产业集群。”


  　　“李牧正是因此而看重你，而你决定走这条荆棘路的底气，亦是来源于云州的客观需要，和丰富的智力资源。”


  　　“你的野心是与一座城市互相成就，如果能够成功，云城的很多方面都会因束流而受益，房地产市场亦然。”


  　　一个非常之高的评价，但是方小武从无到有筹谋至今，完全可以坦然受之。


  　　“姐，你的判断没错，所以从长期来看，云城房地产市场是看涨的。”


  　　小五哥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我们要看到，商会对城市的整体定位和发展思路，来判断是非理性的暴涨，还是调控之下稳健的慢涨。”


  　　“对于云城而言，科技创新产业集群是核心，旅游胜地是历来的重点，文化名城、音乐之都是刚刚提出的构想……”


  　　“云大要建设双一流，云智联要做智力服务商，产业园代表的产学研基地是学界和业界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


  　　“你看，在所有的重要领域里，没有给房地产留下任何位置。”


  　　“李牧不会放任房价暴涨，将他的政治野心毁掉。”


  　　“既得利益集团，同样不会接受被房地产绑架的结果。”


  　　“云州没有上市地产公司，云城本地的房地产商实力堪忧，所以楚天都能混到前五，就凭这些土鳖，如何能够左右一州大局？”


  　　“那么结论何其简单？！”


  　　“在李牧任内，房地产必须给城市发展让路！”


  　　成池郁闷得直嘬牙花子，他是对公司最上心的一个，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简直蛋疼。


  　　“李牧这人真是……哎！全国的县城都有百十来个房价上万的了……”


  　　“其实你还是没有看到15年以后二三四线城市房价暴涨的本质。”小五哥摇摇头。


  　　“哦？”


  　　意识到方小武又要开大，陌紫妍和成池精神一振。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地方商会大规模启动棚改，根本目的应该是转移债务。”


  　　“几十万亿的地方债，从14年开始国家就喊着要清理，结果清不动。”


  　　“不但清不动，甚至还从14年的13万亿暴涨到现在的40万亿——加上隐性债务，65万亿不止。”


  　　“地方商会现在基本是抻着脖子耍赖：还是不可能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只有借新还旧这样子，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中央：行，你们真行！等我兜底？做梦！”


  　　“一旦违约出事，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态度确实是这么一个态度，可是，问题总要解决吧？”


  　　“结果就逼出来一个神奇的办法——”


  　　“启动棚改→补偿多发现金→棚改户有刚需又有钱→当地房市预期向好，推动房价上涨→炒房团见到机会蜂拥而来→地方商会抓紧卖地收税……”


  　　“最后，除去启动资金，还能剩下好多用来还债。帅不帅？”


  　　“刚才咱们谈过，云城17年的房价暴涨不符合市场规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云城楼市预期向好，吸引来一大批原本驻扎在一线城市的炒房客。”


  　　“你再对应一下魔都、帝都、广深的阴跌情况，看看是不是这样？”


  　　“想想看，云城多少还是一州之府，教育卫生资源优秀，人口持续净流入，撑得住4、5万的房价。”


  　　“可是那些人均工资不到3000的小县城，房价凭什么上1万？”


  　　“华夏真的富裕到这样了？”


  　　“资本最后的狂欢罢了。”


  　　成池和陌紫妍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他们俩的级别完全够，只是不怎么接触这方面，所以对此认识不深。


  　　此刻一听到方小武的解读，顿时惊了个呆。


  　　成池皱眉问：“最后的狂欢？你的意思是……”


  　　方小武灿烂的一笑，眸子里却是一片冷光，凉得刺骨。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秘密。”


  　　“在二三四线城市爆炒的都是什么人？土豪玩家。”


  　　“最近我去故都比较多，楼市的火爆历历在目，一个号就50万80万，诚意金三五百万，全款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人里，几乎不存在没有房子的自住刚需，全是之前赚到饱的炒房客。”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楼市里的最后一毛钱都榨干净，肆无忌惮的跟国家打对手盘，赌国家必然还要放水，根本不敢降房价。”


  　　“事实上呢？”


  　　“等到债务转移得差不多的时候，关门放狗，吃多少你都要吐出来！”


  　　“看看年初的居民负债比和社会存款余额，很显然，普通百姓已然弹尽粮绝，根本接不下现在的盘子。”


  　　“如今还顶着全款限购往上冲的，都是红眼的投机客！”


  　　“地方商会要转移债务，会给那些人留下赚一把就跑的机会？”


  　　“天真！”


  　　陌紫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或许不是天真，是被贪婪蒙蔽住眼睛了啊……”


  　　成池却半信半疑：“地方商会会有这种决心么？影响有点大吧？”


  　　“你且看着呗。”


  　　小五哥只是笑笑，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历年股灾都要扫进去一大批地瓜，其中不乏高学历、高智商的投机分子，个个都不蠢。


  　　然而，崩盘之前，拎着脖领子告诉他们风险太高难以持续，有人信？！


  　　呵呵！


  　　利益当头，如果人人都能保持清醒，世界早已大同。


  　　两个半月以后，新成为特区的南岛突然发布史上最严限购政策，一次性锁死6000亿资金。


  　　某位领导就此事坚决表态：南岛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降低对房地产的依赖，绝不让南岛变成房地产加工厂。


  　　整个业内一片哀鸿遍野，将近20天，自由港没有一单成交，中介近乎全军覆没，地产商黯然撤退。


  　　20天后，南岛发布“百万人才下南岛”的计划，拿着打劫来的资金，给高端人才发补贴。


  　　领导再次发言：南岛要发展，但不要以畸形的方式发展。


  　　成池目瞪口呆，记忆瞬间闪回这一刻，恨不得立即找到方小武，当场跪下磕一个。


  　　大哥，你牛逼！

  　　再之后，李牧的一系列操作，将那些坚信可以在云城爆炒致富的投机客们，玩得痛不欲生。


  　　而那时，小五哥已经将BE股份高位出手，美滋滋的撩着小姐姐了。


  　　谁接的盘？


  　　正是在今天定下来的。


  　　三人碰杯喝酒，消化一阵过载的信息，成池再次不甘寂寞的问：“都谁家对你的股份有想法？”


  　　“挺多熟面孔的。”


  　　小五哥慢悠悠的数着：“软大姐有兴趣。高发亲自来束流找我聊过，好像也有点意思。致远投资是不是王远志的？如果是，他们也来过。再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小公司……”


  　　大陌总突然不动声色的问：“池家有没有去找过你？”


  　　小五哥一怔：“没吧？”


  　　他心里有数，池骋现在肯定恨自己恨到要死，天知道丫还剩几微米，池扬对自己的观感应该也蛮差。


  　　“他们应该不会有想法吧？关系那么差，凑上来自找不痛快么？”


  　　陌紫妍却摇摇头：“你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家叫星创众邦的投资公司，那是池骋和朋友私下里新开的，应该有点钱。”


  　　这你都知道？！


  　　小五哥被感动坏了，陌紫妍之所以会关注池骋，肯定是因为担心自己嘛！

  　　正要反撩一句，喂成池点狗粮，突然一皱眉：“咦？星创投资？好像还真有他们的约见记录……我去，池骋有病吧？”


  　　确实病得不轻。


  　　你说你又不可能收购束流或者BE，投资进来干嘛？

  　　费尽力气当个小股东，就不怕被玩死？


  　　成池却接口道：“池扬其实一直都想跟我缓和关系，不奇怪。”


  　　摇摇头，得意的一笑。


  　　“现在煤炭行业不景气，云能集团一直在寻找出路，意识到我的极速联盟可以带动一大片商业地产开发和旅游消费，池家现在是处处讨好我们家。”


  　　再美滋滋的灌口酒，斜睨方小武：“小五，你真不再考虑考虑？云州房产市场再怎么难，极速联盟大开发总是好项目吧？何必给外人吃！”


  　　方小武哑然失笑：“要不是好项目，我敲谁去？”


  　　咦？这话在理啊……


  　　方小武又道：“你那个项目继续投下去，我跟不起。而且就收益比而言，同样的10个亿，还是我这边产出更高，所以我肯定要套现。”


  　　“之所以叫你配合我，就是因为你那个开发计划。”


  　　成池竖起大拇指，叹服：“你够黑！年纪轻轻的，坑起人来，一个顶我仨！”


  　　小五哥撇撇嘴，想反驳，却又没法那么不要脸。


  　　哎……套路深，怪我咯？还不都是被社会逼的！


  　　情况其实很简单。


  　　成池虽然比不得方小武妖孽，可是真论能力，绝对远超一般二代。


  　　之前他一直在运作极速联盟参加华夏超跑锦标赛的事儿，现在已经成功。


  　　并且俱乐部的赛场会成为赛事的五大站之一，7月份，全国的超跑赛车手和爱好者就将齐聚云城。


  　　长远来看，极速联盟赛车场周边的地块，将会非常聚拢大量的视线以及投资。


  　　划重点：最核心的地块，都是成家的。


  　　所以，一旦成大少宣布，将由BE开发俱乐部周边，想入局的合作者怕是会抢破头。


  　　如果即将开盘的盛世华年再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方小武那25%股份的溢价，应该会极其惊人。


  　　小五哥说的“配合”，就是希望成池能在恰当的时候，来一发助攻。


  　　陌紫妍看着方小武被“夸”套路深，满脸不爽的表情，噗嗤一声笑起来。


  　　然后摆摆手，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你把股份给池骋吧！”


  　　“咦？”成池狐疑的瞟一眼她，“大姐，你就这么让池家入局？不像你啊……”


  　　“呵呵！”


  　　陌紫妍轻笑一声，不接茬。


  　　方小武终于找到机会，怒发冲冠的一拍桌面：“你管谁叫大姐呢？我姐青春貌美，年年18！”


  　　“嘻嘻！”


  　　陌紫妍又发出一声轻笑，含义却完全不同，眉眼弯弯、眸光四射。


  　　刚才逃过一劫的成大少，终于还是被喂了一嘴狗粮，恶心得够呛。


  　　“受不了你们姐弟俩！得，是不是谈完正事儿了？谈完我撤了啊？”


  　　方小武一点头，成大少起身就走，咣当一声关紧房门。


  　　小五哥耳朵尖，隔着墙都听到他的嘀咕：“大哥你赶紧滚蛋吧！跟你们两口子合作，哥们一天瞎八遍！反正大姐大的股份还在，嘿，白捡一个免费的首席智囊……”


  　　小五哥的帅脸顿时一黑。


  　　麻蛋哟，这货的学问不怎么样，沾上毛比猴都精！

  　　……


  　　灯泡终于滚蛋，方小武再看陌紫妍，怎么看怎么觉得美。


  　　正要作死，大陌总却俏脸一板：“你也滚蛋！公司里多少事等着处理，心里没数么？”


  　　悲愤五顿时凝为化石。


  　　嘿，再怎么忙，浪五分钟还是可以的吧？！

  　　并不可以。


  　　陌紫妍回手就开始收拾东西，低着头，淡声淡气，不带丝毫感情的道：“有时间回青果看看，公司里那些孩子们，惦记你惦记得要发疯……”


  　　我去！拜拜！

  　　小五哥扭头就走，稳得一逼。


  　　“姐，你注意身体，忙完这段儿，我给你扎个针按按摩！”


  　　陌紫妍“唰”的一下抬起头，眼里长着飞刀，却只捕捉到皮皮五蹿出去的背影。


  　　“呸！”


  　　眼神瞬间转暖，笑意盈盈，又是一副俏模样。


  　　狼狈而逃的方小武同学，却没有注意到，大陌总的基础好感度，再次悄然上涨。


  第五百九十九章 稳步前进

  　　回到束流，小五哥马上抄起预约申请，找到来自“星创众邦”的拜访申请。


  　　“月月，联系一下这家公司，就说我下午有时间。”


  　　“好的董事长，那你今天是不是不见别人了？”傅盈月点点头，一板一眼的问道。


  　　小五哥没抬头：“不见。待会让白无双、方华分别过来一趟。”


  　　“明白。”傅盈月干脆利落的转身告退。


  　　在公司里，两人基本上就是这种相处模式。


  　　从小五哥的角度来说，作为一家高科技创业公司的绝对核心，下班以后的私生活没关系，但是在公司里，必须专注、专业，以身作则，树立良好的工作作风。


  　　没事干秘书那种事……吼吼吼，草台班子尽可以随意，稍微正规一点的公司都不可以。


  　　领导者不能做到被员工尊敬，团队哪来的凝聚力。


  　　从傅盈月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个比较有事业心的女人，渴望证明自身价值，希望大家尊重她的能力，而不是脸好看功夫高。


  　　方小武又帅又有才华，公司里绝大多数女员工，心里都对这个霸道总裁怀有某种幻想，如果傅盈月亲手在“勾引老板”上面开一道口子，最后造成的连锁反应，怕是会让正个公司变得乌烟瘴气，那种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所以，两人在公司里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公事公办，想干什么回家再干。


  　　而且小五哥特别注意一点：但凡跟女员工谈工作，必然打开玻璃幕墙上的百叶隔断，绝对不进行任何程度上的肢体接触。


  　　本来就是行走的人形春药，再不注意点，真要把谁撩得兽性大发……吃亏怎么办？

  　　正因为小五哥坐得正行得直，所以公司里面的气氛一直很好，没有因为老板太帅女员工大部分好看，而诞生任何花边绯闻。


  　　一个初创团队能走多远，很多时候就是由这种小细节决定的。


  　　白无双很快过来，小五哥将评估报告递回去，开门见山。


  　　“报告做得很好，对市面上的短视频APP分析得很到位，现在你们全体加入技术团队，为改版提供测评意见。”


  　　白胖子特别激动，脸上冒着红光，肥肉一阵阵颤。


  　　“好咧！小五哥，那个神评漂浮的测试申请，是不是过了？”


  　　白胖子领着一大群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大学生，起早贪黑的玩遍市面上所有短视频APP，提出不少有价值的点子。


  　　神评漂浮就是其中一个小创意。


  　　大意是，评论区里点赞前三的评论，将会在视频播放的过程中，从主界面上飘过。


  　　直播软件的评论是全体漂浮，显得特别乱。


  　　短视频则没有漂浮评论，很素净，让用户集中注意力观看视频本身。


  　　领域不同、目标不同，没法直接比较两者的优劣，但是，大部分短视频用户的评论热情不足，这是一种常态。


  　　如何勾起他们的评论意愿，更深入的参与进去，与视频主、其余用户进行互动，是一个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课题。


  　　参与越深、越多，用户黏性就会越高。


  　　黏性不光是APP的黏性，同时更是视频主的黏性。


  　　关注者与视频主的互动越多、羁绊越强，视频主才有希望跳出“流星般的命运”，不至于爆火一阵就消失。


  　　短视频的社交属性很弱，这是先天桎梏，想要突破，就必须做针对性的尝试。


  　　神评漂浮就是这样一个尝试，不一定特别管用，但是极有可能有点管用。


  　　想想看，当你看到一条触动自己的视频，有感而发，写下一句或者搞笑、或者内涵、或者真挚的评论，被广泛认可，漂浮在视频上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虽然评论者并不是视频的创造者，但是这一刻，他们是共有者，共同赋予这条视频灵魂，共同创造接下来的辉煌。


  　　一条足够有趣的评论，有时候甚至可以改变一个视频的命运。


  　　当观看者绞尽脑汁，针对视频内容写评论时，无论结果怎样，天秀就已经成功了。


  　　具体要怎么设计神评机制，有待测试，一条或者两条、漂浮速度、是否允许带表情……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但是这个创意本身，意味着束流科技的欣欣向荣，更意味着，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高。


  　　和白无双谈完，方华敲门进来。


  　　“老方，内容团队那里整理得怎么样了？”


  　　方华现在不但要运营方小武工作室，还要辅助内容生产团队做内容。


  　　短视频绝对不止是美女帅哥，搞笑类、萌宠、音乐舞蹈、旅游风景、民间技艺、书法绘画……种类繁多。


  　　但是和网文一样，短视频拍摄其实同样有套路模板。


  　　方华干的事儿，就是提炼精华，向方小武的粉丝们传授，提供指导，甚至为核心成员提供直接的拍摄创意。


  　　内容是很重要的，如何充分发挥小五哥那票90分粉丝的容貌，全落在内容上。


  　　这个时候，她们的个人才艺就有用武之地了。


  　　比如说那位能够喝6斤半52度的董秘，方小武敢肯定，只要运营得当，她必然能成为最牛逼的大网红之一。


  　　6斤半52度白酒是什么概念？

  　　够上吉尼斯挑战的！


  　　再加上清爽好看的容貌，干脆大气的性格，吸粉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剩下的妹子们也不差，爱好基本覆盖全部娱乐活动，其中比较牛的一个，玩枪玩得令人叹为观止——不是那个枪，想歪的再去面壁！


  　　这也就是小五哥出马，换个人，真的聚不起来这群姑娘，从白富美到逗逼再到网红，什么款都不缺。


  　　现在，她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已经做好前期准备，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小五哥的新天秀上线。


  　　改版以后的第一个测试版，最快应该是在2月初，然后就是漫长的测试、修改。


  　　其实版本功能、UI界面都非常好办，在原本的基础上修修就能用，麻烦的只有推荐算法，但那东西可以慢慢完善，所以2月初就可以让天秀面世。


  　　呃，日期被小五哥订在2月3号，全体员工都在为此而努力。


  第六百章 该配合演出的你


  　　忙碌到下午，星创众邦的法人兼总经理掐着时间来拜山门。


  　　来人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匀称，西装衬衫，看上去特别成熟稳重。


  　　“方董您好，鄙人安路舟。”


  　　“幸会。”小五哥轻轻和他一握手，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总请坐。”


  　　安路舟的形象，极有迷惑性，如果小五哥不是早知道这是池骋的“合作伙伴”，说不定真会以为这是哪位低调的大佬。


  　　但也说不准，谁知道他和池骋的真实关系呢？

  　　或许真是个土豪。


  　　各自落座，安路舟开始东拉西扯的寒暄。


  　　小五哥没那么多时间跟一个外人耗，直接进正题：“安总对我的BE股份有兴趣？”


  　　安路舟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却还端着架子：“星创对每一家有前途的公司都有兴趣，不过请问，BE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是为束流而来的。”


  　　他以为自己的应对很得体，殊不知，小五哥从来不惯孩子。


  　　“既然如此，那就等您了解以后再谈，好吧？”


  　　说着话，小五哥直接站起来，转身走向办公桌。


  　　该配合我演出的你视而不见，安路舟顿时懵了。


  　　“哎哎，方总，您看您这……有话好说嘛，生意都在聊……”


  　　方小武停下脚步，偏过头斜睨他：“你什么准备都没有，打算跟我聊什么生意？”


  　　安路舟第二次懵逼，心里嗷嗷直叫：我有准备啊！我知道你那公司是干嘛的！


  　　然而尴尬的是，此刻，显然已经容不得他再改口。


  　　“对不起，请回吧，咱们有缘再见。”


  　　小五哥客客气气的一伸手，安路舟的脸色由青变白，再由白变青，变换好半天，才尴尬的堆起笑容。


  　　“方总，那就不打扰您了。您放心，我们星创的诚意，一定远超所有公司，期待与您再见的一天。”


  　　“最好如此。”


  　　小五哥不咸不淡的一点头，随后就低头看起报告。


  　　安路舟眼睛尖，一眼就看到文件抬头，上书：永辉置业基本情况调查。


  　　出来办公室，临近电梯前，又看到一张熟面孔，正在秘书的指引下走向方小武的办公室。


  　　“乐居地产？！”


  　　安路舟留个心眼，到地下停车场以后，没急着走，坐在车里盯紧电梯口。


  　　半个小时以后，那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秘书，将乐居地产的副总王鹏送下楼，待遇叫人眼红。


  　　“竖子欺人太甚！”


  　　安路舟带着一肚子晦气回到自家公司，一进办公室，就见池骋仰卧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两条腿交叉着搭在桌沿。


  　　“二少！”安路舟瞬间堆起一张笑脸。


  　　“老安，方小武那边是怎么回事？那小子真要卖BE么？”池骋懒洋洋的开口。


  　　“是真的！”


  　　结果安路舟刚一点头，池骋就“嗖”的一下，一跃而起，表情十分激动。


  　　“真特么要卖？卧槽！没道理啊？成家的地块那么好……”


  　　“可能是缺钱？”安路舟不是很确定的开口，紧接着就振奋起来。


  　　“不过我确定他是真有心思卖，最近一直在见房地产商，我走时还看到乐居的老王了，一谈就是半个多小时！”


  　　“哦？果真如此？”


  　　池骋很兴奋，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以他的思维，很难想象，为什么方小武会扔下一个明摆着的聚宝盆，去跟那个“高科技”大坑死磕。


  　　安路舟猜测道：“我估摸着，是不是成池觉得方小武和陌紫妍关系太近，心里有顾虑啊？”


  　　“猜那些都没用！他报价多少？”


  　　安路舟被问得很尴尬，讪讪道：“没谈到报价，我想压价，端了一下，那小子立即就翻脸了……估计是信不过我，毕竟咱们星创是一家新公司。”


  　　他惴惴的给自己辩解，池骋却根本没在乎这个，皱着眉，在考虑别的。


  　　“那个大联盟商业开发项目，到底会不会由BE开发？要是成池想甩开陌紫妍方小武单干，那点股份价值就不大……”


  　　安路舟小心翼翼道：“二少，你得找大少谈谈啊……价值大小咱们都吃不下……”


  　　“我知道！”


  　　池骋不耐烦的挥挥手，心里很是不平，却又明白，没有哥哥的帮助，自己根本没资格进去玩。


  　　谈话到此结束，当天晚上回家，刚吃完饭，池骋就跟哥哥谈起这事儿。


  　　池扬慢条斯理的抹干净唇角，眼睛一抬：“你以为收购方小武的股份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溢价呗！”池骋很不服气。


  　　池正军微笑看着这一幕，不急于下桌，亦不开口。


  　　池扬失笑摇头，但仍然极有耐心。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方小武是怎么想的，成池怎么想，才是关键。成池不想带你玩，你以为一个安路舟能瞒得住多久？”


  　　“人家是大股东，又掌控着至关重要的核心资源，手握主动权，区区四分之一股份，有什么意义？”


  　　池骋顿时急了：“那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


  　　池扬摆摆手，神态、动作，深得其父精髓。


  　　“别急。你那边继续谈着，我去找成池聊聊。不探明他的态度，谁敢就这么入局？”


  　　“如果他不松口，我宁肯摆明车马，直接去竞标工程。”


  　　池骋面带不甘，瞟一眼父亲，却意外的得到一句赞赏。


  　　“小骋，其实你做得很好，主动了解敌人、正视敌人，才是胜利的开始。你哥哥工作忙，如果这件事能成，还是由你主持，你跟成家小子的那点矛盾，你要主动想办法，去化开。”


  　　池骋的脸色瞬间涨红，重重点头：“爸你放心，我晓得！”


  　　心里却暗道：成池算什么！方小武，你等着！


  　　两天后，BE对外公布：预计将于农历新年后，盛世华年项目初开盘结束，正式开发极速联盟商业地产，开发主体是BE公司。


  　　第三天，池扬传来成池的态度：只要不玩花招，谁拿到股份都予以承认，只不过BE即将增资扩股，希望伙伴们量力而行。


  　　第四天，安路舟再次约见方小武，拿到一个相对而言非常低的报价——12亿，现金。


  　　池骋忍不住仰天狂笑：“方小武你这傻逼！哈哈！该着我发财！”


  第六百零一章 股份出手

  　　第一轮报价，12亿，特别有吸引力。


  　　25%的BE股份，光是一个盛世华年项目就能收回来至少6亿，再加上公司的固定资产，10亿是个很公允的价格。


  　　多出那2亿，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溢价，入局的门票。


  　　除此之外，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赚的。


  　　比如说，BE公司的品牌知名度。


  　　盛世华年二期的房子比起一期来，方方面面都强，公司的口碑很好，而且，一旦开始开发极速联盟，名声就会响彻业内。


  　　再比如说，成池和陌紫妍这两位大股东背后的人脉、资源，又是一份隐形的好处。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极速联盟大开发。


  　　可以说，只要上去这辆车，至少能稳稳的吃十年。


  　　前期的纯利润倒不见得有多高，但是这种产业布局能够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利润，但凡是一家有野心有远见的公司，都会愿意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至于究竟多大，那就要看他们有多迫切。


  　　池骋就属于特别迫切的那一款，他需要一个舞台来证明自己，池家则需要转型，开辟新阵地。


  　　所以，安路舟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在和方小武谈。


  　　呃，原本他是想绷着点的，商业谈判里，上杆子不是好买卖。


  　　但是有鉴于第一次见面时，方小武表现出来的“暴脾气”，他是真不敢拿乔，生怕搞砸。


  　　然而，情况仍旧在向着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什么鬼？！三天不到的功夫，那混蛋居然敢把报价提到14亿？！妈的他是不是以为，2亿只等于一发？”


  　　池骋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duang”的一脚踹在靠背椅上，锃亮的真皮顿时印上一个大脚印，心疼得安路舟眼角一抽抽。


  　　混蛋！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的老板椅！

  　　想归想，说归说，不能混为一谈。


  　　“二少，现在至少还有四家公司在保持和他的接触，奇货可居，狮子大开口是必然的。”


  　　安路舟尽职的分析着，出个主意：“要不，我们放慢一下谈判节奏，背地里找那些公司打探打探消息？”


  　　“不行！”


  　　池骋果断摇头。


  　　“那鳖孙虽然是暴发户，但不是普通暴发户，有陌紫妍撑腰，盘外打压、联合压价的套路行不通！”


  　　回头瞥安路舟一眼，冷笑：“你那些花招，也就只能对付对付毫无根基的外地人，你信不信，你前脚找人联合，后脚就有人去通风报信，拿你祭旗？”


  　　池骋在这一点上，确实看得通透。


  　　方小武的股份是上车的门票，但上车以后的事情更关键，谁要是以为可以用骗来、抢来的车票坐到终点站，结果一定会是被扔到荒郊野店。


  　　安路舟立即改口：“那咱们就只有主动加码，快刀斩乱麻。再拖下去，迟则生变。”


  　　这人水平还是够的，知道怎么做事对自己最有利。


  　　谈判最忌讳一轮一轮的被割肉，竞争方每一次的妥协、加码，都会提升出售方的信心，让方小武重新调整心理预期。


  　　不如就直接开个高价，送那些实力不够的竞争方出局，然后再关起门来慢慢谈。


  　　池骋闭上眼睛，反复深呼吸，突然一咬牙：“16亿，现金，一次姓交付！”


  　　安路舟一惊，随后竖起大拇指。


  　　16亿的数字倒在其次，现金，又是一次姓交付，这种条件，满云城里都没有几个人敢开出来。


  　　如此条件，用来对付一个大一的学生，岂有不成之理？


  　　安路舟兴冲冲的再去找方小武，强硬的甩出报价，果然，方小武有点惊着了。


  　　谈判被整整中止三天时间，三天里，没有一个竞争对手能见到方小武。


  　　安路舟正在和池骋庆祝的时候，谈判重新开启。


  　　呃，云州本地的买家一个没露面，显然是已经放弃，然而还没等安路舟笑上两分钟，他就看到几个新团队。


  　　绿地、碧桂园、万达。


  　　笑容凝固在安路舟的脸上，他整个懵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司，池骋又在他的老板椅上面印下一个大脚印。


  　　事已至此，谈判全面升级。


  　　池扬亲自出面，跟成池反复沟通，池正军也通过多方渠道，向池家表达“共同开发云城、维护生存空间”的态度。


  　　商会、银行，各方闻风而动，就仅仅是为方小武那25%的股份。


  　　股份背后，牵动着的，是未来的几百亿投资，云城的一个新地标。


  　　成池、陌紫妍在这场风波里合纵连横，搅动风云，小五哥亦不落后，一顿掏裆抠眼珠子，最终把大刀砍在池家身上。


  　　15亿现金一次性付清，另外加两块地皮。


  　　其中一块在市区，估值3.3亿，持有一段时间以后，未来将会被BE收购回去，预计价格不会低于5亿……反正有四分之一的资金是池家出！

  　　另外一块在市郊，比上块地大一倍多，估值却只有1.7亿。


  　　暂时来看，二号地没什么大价值，但那片区域，是方小武和云州卫视台长讨论出来，最适合做音乐文化产业园区的地方，而那块地，正是核心中的核心。


  　　现在这玩意连纸面上的计划都不算，但李牧曾经私下表态，对该计划很欣赏，认为很有前瞻性，极具带动意义。


  　　如果101节目真能做火，有80%的可能性，会列为未来发展方向之一。


  　　一旦落实，这块地对于青果娱乐的意义就太大了，升值到5亿8亿都得拿下。


  　　农历新年过后不久，盛世华年顺利开盘，放出来的房源当场就被清理一空，场面火爆至极。


  　　全程没有任何水军房托票贩子，让前来观礼的同行们嫉妒到眼珠子通红。


  　　哦，臭不要脸的成池，悄悄打出的广告是——云大状元方小武置业优选，7栋顶层楼王即为凤凰之居，文华之气，亭亭如盖。


  　　都不提这广告词的狗屁不通，你妹的把我楼号放出来是啥意思？！


  　　成池嘿嘿一笑：没啥意思。


  　　方小武那层楼没有邻居，两间房子是被他全包下来的，然而成池就硬扯淡说方小武的隔壁已经被一位刘女士买走，然后把他楼下空出来，楼下的楼下，卖出两个一千万。


  　　项目开完盘，大事抵定，再过去小半个月，星创众邦与方小武签约，15亿一次到账。


  　　股票交割之后不久，池扬跟成池坦白，摆酒赔罪，又许下一系列承诺，终于将此事揭过，约定以后众志成城，共御外辱。


  　　池、成两家多年的不愉快，正式化解……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


  　　安路舟被派往BE做股东代表，池骋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兴奋激动雀跃欢欣鼓舞……特意找个机会见了小五哥一面。


  　　“啦啦啦啦~大哥是我呀，你没想到吧？”


  　　极有freestyle。


  　　小五哥瞟他一眼，冷着脸从他身旁走过，留下愤愤的三个字：“算你狠！”


  　　“哈哈哈哈！你也会有今天！”


  　　池骋仰天长笑，只觉得舒畅至极，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淌着蜜。


  　　刚过拐角，一直努力板着脸的傅盈月就忍不住了，倚着墙，捂着肚子，笑趴在地上。


  第六百零二章 看哥给你们表演


  　　地产公司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从此以后，与小五哥再无关系。


  　　池骋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未来其实并不美好，这事儿很难说，但是反正小五哥是爽到家了。


  　　握着15亿现金，先还贷款，再增资。


  　　束流科技在半年内第三次扩张，小五哥动议，全体股东按照持股比例注资，完成时间节点预计在4月初，然后天秀就要开启更狂暴的宣传模式——


  　　一个底池高达20亿的视频主补贴计划，101节目结束后启动，至少会持续到年末。


  　　乱七八糟的优势累积叠加到一块，小五哥现在有十足的信心，让天秀突进到前3名。


  　　未来暂且放下，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首先，让我们回到2月3号。


  　　又是一个星期五，束流上上下下都在争分夺秒的忙碌着，小五哥则在技术部门继续调试算法。


  　　今天，是一个不起眼的大日子。


  　　新天秀，将于9点准时开放。


  　　此前，天秀的官网和APP都发送过通知，但并未大规模宣传。


  　　一来原本的天秀用户不算多，而且活跃度不高。


  　　二来，改版之后的功能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初始内容。


  　　为此，束流和青果，大概准备了将近4000+的视频。


  　　光是小五哥的粉丝盟，就贡献了其中整整3000+，只有不到1000条是陌紫妍和侯雪颜联系的自媒体和小视频主。


  　　为打响起床第一炮……开门第一炮，束流上下简直为此绞尽脑汁。


  　　目前市面上已有的所有短视频种类，天秀里都有相似的，萌宠、搞笑、美女秀、美妆、小故事、反转段子、运动、游戏……门类齐全。


  　　而且，在首席内容官·新潮·五的引导下，类似于尬撩的那部分反智内容，被控制得很好。


  　　撩不是错误，撩得好会很有趣。


  　　但是不分场合、不区分对象的乱撩，只会给高智群体带来不适感。


  　　天秀的目标用户定位，是都市白领、学生、高智高产群体，跟抖音大半重叠，跟快手则不构成直接竞争。


  　　天秀的理念是“忠诚自我、秀出风采”。


  　　关键词是“忠诚”，而没有选择“放飞自我”，这意味着自控。


  　　方小武觉得，作为社会的一份子，不对社会构成危害，不影响他人的生活，是最基本的道德理念。


  　　如果缺失这个，肆无忌惮，媚俗流毒，那就根本不可能获得社会主流的认同，又谈何发展？

  　　算法是没有价值观的，但束流必须有，自己必须有，否则就只是为钱而钱，为发展而发展，那都不如去读个挂搞金融。


  　　所以，在官方倡议书上，就明确写着：我们建议在尽可能不打扰旁人的前提下，进行忠诚于自身理念的视频创作，用一点光去温暖，而非点燃。


  　　很大的字体，而且标红，昭示着天秀不同于浮躁现实的理想主义。


  　　很多人不以为然，但仍旧有人因此而受到触动，利弊得失，见仁见智。


  　　另外，在算法推荐层面，小五哥同样对于某些标签有降分权重。


  　　比如一旦被审核标记为低俗，或者被视频观看者举报为“恶劣”，那么算法就会将视频提交给审核部门进行复审，工作人员会根据情况，打上“一二三”分级。


  　　最严重的直接封视频，最轻的也要降分一大截，退出推荐序列。


  　　这样就能保证，呈现在大多数观众视野内的视频，都是健康不过火的。


  　　价值导向的树立，同样有利于方小武维持自身形象，并且让天秀从立意上就脱离扑街圈。


  　　同样，正是因为小五哥的良好形象和天秀的优秀价值观，让他的粉丝们愿意投入巨大的精力，来帮忙充实天秀的视频库。


  　　9点整，小五哥一声令下，天秀重新上线运营。


  　　“视频库开放！”


  　　“数据库对接！”


  　　“审核组注意新视频！”


  　　“技术组，监控监控！”


  　　“汇报服务占用！”


  　　……


  　　尽管还没有几个人，但只是一瞬间，大厅里就热火朝天。


  　　小五哥见他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就放心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半躺在沙发上打开APP。


  　　软甲启动非常快，1.5秒左右，高投入的好处。


  　　只是，打开的第一条视频，就让他差点喷出来。


  　　中距离、正面视角，一只长腿萝莉，穿着嫩黄色的小吊带，抓着AD钙奶的瓶子，凄凄惨惨戚戚的唱着歌。


  　　“又被嘲讽我胸太平，趴着躺着一个德行，穿吊带也还是很纯情……”


  　　唱着歌，在床上打着滚，衣领有点凌乱，但绝不低俗涩情——是真的没有啊！

  　　“我相信，最远距离是A到G，我怀疑，遗传自父亲……”


  　　歌声甜又脆，杠杠的！

  　　最后，镜头拉近，萝莉低头看一眼脚尖，嘴一瘪，要哭！


  　　视频到此中止，小五哥捂着肚子，又看一遍，再看一遍……乐不可支。


  　　终于笑够，他直接一个电话拨出去，哈哈大笑问：“哇！二哈，我刚到你的视频，要不要这么拼啊？”


  　　二哈倒是异常的洒脱，嘻嘻笑道：“生活艰难，赚点零花钱啦！我三师娘难得大出血，不把握住姐还混什么社会！”


  　　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称呼！

  　　跟欢脱的黄煌哈拉一阵，小五哥挂断电话，心情大好。


  　　开门红嘿！

  　　接下来再刷，每一条都很有趣，而且美女茫茫茫茫多。


  　　天秀当前美女视频最大的特点就是，很少开滤镜和美颜，那画质一看就是裸拍，有些女孩带妆，也有不带妆的，但整体素质绝对最高。


  　　没多久，小五哥又刷到一条熟人的视频——小野猫。


  　　背景是一间录音师，小野猫脸上带着一张半覆盖的面具，材质是面纱上面贴的羽毛，通体黑色，神秘诱惑。


  　　视频镜头只拍到她的锁骨，从嘴唇和下巴看，小野猫是纯素颜，但仍旧好看得要人老命。


  　　小野猫的眼睛一直以来都带着异国风情，眸子微微泛着湖蓝，明媚闪亮。


  　　她的风格和二哈又不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表情专注，上来就开唱。


  　　仍旧是那首再次重逢的世界，无伴奏清唱，30秒中视频。


  　　好听！


  　　小五哥唯有这一个感受。


  　　小野猫的嗓音是越来越通透了，唱功的快速进步，让她的胸腔共鸣越来越饱满，泛音加持在天然音色上，充满力量，直击人心。


  　　就在小五哥刷到这条视频的时候，视频已经有200多点赞，24条留言。


  　　要知道，现在才刚刚开放而已，用户只有方小武粉丝团的一部分，以及寥寥一些散人。


  　　苏野会火，一定会！


  　　做网红甚至委屈这丫头，她去混娱乐圈，都是天后那个级别的潜力。


  　　不过想想以后开车没有灯的日子，小五哥顿时打消念头。


  　　就在家里做个天后吧！私人专用，天天后……


  　　又刷一阵，十分神奇，小五哥始终没刷出自己的视频。


  　　“没道理啊？我拍了两条呢！什么概率？”


  　　小五哥仔细想想，突然意识到是算法的问题。


  　　他登陆的是观看账号，性别设定为男，第一优先推荐是美女、搞笑、游戏、萌宠，“帅哥”大分类的推荐级别很低，除非同时具备搞笑等标签，否则很难在前期刷出来。


  　　他自己拍的视频不是那种纯粹的耍帅视频。


  　　当初员工们经过大数据筛选，建议他拍一条“没错，我喜欢你”，说是那个模板最能发挥他的优势。


  　　扯淡！


  　　让我对着镜头毫无内涵的装逼耍帅，说什么“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你”？

  　　小五哥当即严词拒绝。


  　　别误会，装逼耍帅他不排斥，他排斥的是毫无内涵。


  　　不就是搞笑么？


  　　不就是撩妹么？


  　　等着，看哥给你们表演！


  第六百零三章 放开那妹子！

  　　上午9点半，新组建的宣传部那里传来请示：“方总，天翔工作室方面即将发布官宣，问您准备好没有。”


  　　小五哥放下手机，拍拍手站起身：“OK。告诉他们随时可以。”


  　　不到3分钟，天翔就开始以微博预热，发出公告。


  　　通过微博来进行预热是方小武的想法，眼下节目还在前期筹备阶段，没必要直接在新闻网站上面砸什么采访稿，谁想采访，自己来申请呗！


  　　当然，小五哥肯定不会接就是了。


  　　天翔的微博内容是——“@创造101未播先火，敲定冠名赞助商！恭喜天秀APP，愿我们携手共进，创造未来！@方小武，不想说点什么吗？”


  　　创造101确实称得上是未播先火，目前已经有很多节目粉。


  　　一部分是韩圈粉丝，冲着两位在南半岛奋斗的中国妹子而来。


  　　另一部分是被偶像练习生吸引来的纯粹节目粉，喜欢类似的选秀节目。


  　　大头自然是被方小武吸引来的粉丝和吃瓜路人，有的期待精彩，有的期待笑料。


  　　不管怎么说，关注热度是够的，所以当微博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引起讨论。


  　　“@小五哥是什么意思？”


  　　“什么APP，没听过啊？跟方小武有关系？”


  　　“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热闹？”


  　　小五哥扫一眼评论，笑着发出自己的第三条微博。


  　　“喜欢分享，喜欢创造，喜欢那种澎湃的热情拍击着心脏的感觉，我想我应该忠诚于那种真实不虚的感受，人一辈子，只年轻一次。”


  　　“所以我来了，带着我的歌、我的诗、我的枪与玫瑰，记录我的畏惧和洒脱。”


  　　“期待与你同行。”


  　　底下附着一条官网链接，和一张工商注册截图——


  　　束流科技，法人代表，方小武。


  　　主要产品，天秀APP。


  　　略显文艺范，让人有点看不懂的文字，在配上这张截图以后，瞬间又一次引爆舆论。


  　　方小武，开发出一款APP，正式进军短视频领域？！

  　　并且，与腾讯101节目达成深度合作，启动宣传！

  　　眨眼间，评论就爆了。


  　　“我的天呐！小五哥你要飞？”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支持你！”


  　　“立即下载，完全控制不住我寄己！会看到小五哥的吧？”


  　　“惊喜！你永远比我期待得更好，虽然还没看到内容，但已经忍不住想哭……”


  　　“我要唱你的歌，读你的诗，接过你的玫瑰，对准自己的胸膛来一枪，洒脱的面对所有畏惧！”


  　　粉丝们爆炸了，有一些是已经知道，强忍着兴奋在保密。


  　　更多的则是一无所知，被惊喜冲击得七零八碎。


  　　乱七八糟的祝福和表白很快被顶得很高，更有好多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应用市场。


  　　当然，最大的声音肯定是质疑，不见得都有坏心，但确实不认可。


  　　“不是我就问你凭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做短视频？”


  　　“呃，就没人好奇方小武哪来的钱么？”


  　　“就是啊，说好的普通人家孩子出身呢？人设崩得真够快的……”


  　　“你先别唱歌，我先给你唱一首凉凉吧！”


  　　“得，节目都得陪着凉……”


  　　“这人有点飘啊？”


  　　“人设炒得比何公子还可怕，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


  　　“又一个被快手抖音洗脑的脑残！”


  　　“嘿嘿，丫可比一般人脑残多了，人家拍视频哪不是了，丫是自己做软件……真当自己是神来着？”


  　　“贼膨胀，怕怕！”


  　　“粉转黑，不自量力！”


  　　“兄弟们，组团去看看，咋样？”


  　　“不如搞个反武联盟吧？只要有问题，差评拉黑举报一波流！”


  　　喧喧嚣嚣，在排除掉所有污言秽语以后，仍旧有海一样的质疑和贬低。


  　　看好？


  　　不存在的。


  　　在大部分普通人看来，方小武的行为近乎于一场闹剧。


  　　19岁的软件公司总裁？


  　　跟快手抖音秒拍打擂台？


  　　怎么想都觉得扯淡！


  　　路人在此时分化，有些人是骂完就拉倒，另外一部分，则因为好奇或者不忿，点进官网或者应用商店。


  　　这么有意思的事，应该去看看的。


  　　抱着如此想法的人特别多，于是，天秀APP的下载量开始快速爆发。


  　　“1万！”


  　　“2万！”


  　　“5万！”


  　　“老板，破了破了！破10万了！”


  　　技术部门陡然爆发一阵欢呼，此时，距离方小武发出微博，仅仅过去10分钟。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王初源站出来控制局面：“继续关注留存率和卸载数据！”


  　　……


  　　云大数学系宿舍里，宇航、刘猛、冯洋等人正在联网吃鸡。


  　　学纯数的学子照样需要娱乐，云大的学风足够好，所以他们每周的吃鸡时间被严格控制在四节大课以内。


  　　刘猛挂得早，所以就拿出手机来刷刷校内论坛，一眼就看到置顶的新闻。


  　　“我靠！小五哥那间公司是开发短视频APP的？”


  　　一句话，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


  　　“哎哎，下来看看啊！”


  　　身旁很快就凑过来两个同学，刘猛兴致勃勃的打开应用商店，搜索。


  　　软件的下载安装速度极快，很快启动。


  　　打开以后第一个推送来的视频，就是苏野的，ID是“安分的野猫”。


  　　几个小男生瞬间就傻眼了，因为画质太高清，那种细腻的肌肤纹理，让苏野哪怕只露出一截脖颈和下巴，都充满诱惑。


  　　“我去！这妹子真好看！”


  　　“诶？唱歌很好听啊？”


  　　“气质好！”


  　　“眼睛是带着美瞳吧？”


  　　“我去！这嗓音条件，可以去混娱乐圈吧？”


  　　七嘴八舌的议论，清晰的显示出每一个人的性格。


  　　宇航没吭声，眼神闪烁几下，回过头默默自己下载一个APP。


  　　其余同学有样学样，开始自己刷着玩。


  　　4000+的视频存量，虽然绝大多数的套路，都是抖音快手里曾经出现过的，但是模式这个东西可以熟可以滥，具体到个人的表现力上面，差距极大。


  　　好看不好看，好玩不好玩，全看个人素质。


  　　不多时，寝室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我去！妹子质量这么高的？个个好看哎！”


  　　“哇哇哇！你们看我刷到了谁？！”


  　　“咦？是叫范秀秀吧？文院的院花？！”


  　　“快看！安溪！那个热舞女神！诶？好像不是她自己的账号，谁给放上去的……”


  　　时不时的，还有一阵爆笑。


  　　“哇哈哈哈！这二货，笑抽我了！”


  　　“这段子真逗！”


  　　冯洋一撇嘴，不屑的道：“有那么好笑么？卖蠢的弱智而已。”


  　　刘猛探头一看，只见这货正盯着一个跳舞的妹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窃笑。


  　　你不喜欢方小武没关系，你喜欢妹子就行。


  　　就是一消遣，能打发时间就行呗！

  　　寝室整整6个人，鸡也不吃了，一直刷到中午吃饭才放手，个个意犹未尽，到食堂仍旧在讨论。


  　　不独独是他们，整个食堂里，讨论方小武的、打开天秀的，随处可见。


  　　对于“自家”开发的产品，云大学子们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好评如潮。


  　　就是有一部分女生，略有些遗憾。


  　　“逗乐是挺逗乐的，就是好看的小哥哥也太少了吧？一刷一个大美女，一刷一个大美女，绝望啊……”


  　　“嘿嘿嘿！我反倒喜欢那些好看的小姐姐，那大白腿……吸溜！”


  　　“哇！你真变态！今天晚上别往我被窝里钻！”


  　　信息量略大，宇航哥几个艳羡的看着隔壁桌的妹子，恨不得以身代之。


  　　阴盛阳衰，确实是天秀APP的一大特色。


  　　陌紫妍、侯雪颜、小五哥都在尽力，但是，武萌的男女比例放在那里，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弥补。


  　　所幸，有小五哥撑大梁。


  　　“你们还要什么小哥哥？有一个小五哥还不够啊？”


  　　“确实，一个小五哥，比那些全部加起来都勾人，老娘我反复看反复看，都舍不得翻页……”


  　　“哈哈！他怎么那么逗啊？”


  　　“就是，笑得我大姨妈疼……”


  　　“后续呢？我怒了啊！刷这么半天没刷出来后续，纯心想痒死我是吧？”


  　　小五哥总共拍了两个视频，其中一个纯搞笑的，另外一个算是搞笑撩妹类，没有一个耍帅的。


  　　但是粉丝和方小武工作室两边都有不少他的照片和小视频，有正常的照片，有工作时的半偷拍，还有参加节目时的视频剪辑。


  　　现在禁令一开，这帮人就往上传了茫茫多的自剪小视频，图文并茂，时长不一，迅速霸占帅哥分类的半壁江山。


  　　当然，小五哥自己的账号上，确实就两个视频，特别标注：非耍帅扮酷，但效果远胜耍帅扮酷。


  　　视频一。


  　　小五哥轻轻一抻衣领，表情冷酷，眼神犀利，霸气十足。


  　　抓起一份文件，拉开办公室门，向着前方走去。


  　　BGM响起，是再经典不过的赌神进场配乐，随着镜头向后退，大门上的“董事长办公室”标牌展现在方小武头顶，逼格瞬间拉到十足，整个一霸道总裁。


  　　紧接着，方小武拉开技术部大门：“兄弟们……”


  　　唰！

  　　十来双饱含着杀气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镜头。


  　　十来个正在激烈探讨着什么问题的攻城狮，突然变成十来个冷面杀手，喜感简直快要爆棚。


  　　BGM突然一变，水果忍者，切西瓜特效登场！

  　　其中一个地中海攻城狮愤怒大吼：“这里忙成什么样了没看到么？有木有点眼力价？”


  　　“哦……”


  　　霸道总裁一缩脖子，弱弱的嗯一声，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倒退着出门。


  　　轻手轻脚关好门，小五哥表情立即一变，再次端起总裁范。


  　　左右看看，拐向财务部。


  　　“姐妹们……”


  　　唰！

  　　又是四五道目光插过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财务的小姐姐们都好好看，所以……更显得残酷。


  　　“你不要告诉我，又要加班？”一个大凶小姐姐抱起双臂，却一点都不性感，因为满脸杀气。


  　　“一丢丢小活……”小五哥声音弱弱的，脸上也带着小心的笑容。


  　　“还加？！”


  　　一个红头发的暴脾气小姐姐爆炸了，腾的站起来，双手叉腰。


  　　“最近加班加得我大姨妈都不来了你知道么你？”


  　　小五哥委委屈屈的伸出三根手指头：“我不是给了你们三倍时薪么？三倍哎！”


  　　“嗤！”


  　　最好看的小姐姐发出一声冷笑，不屑道：“三倍时薪能让我的大姨妈不早不晚不见不散不疼不崩么？”


  　　说到激愤处，她猛的一拍桌子，回手指着自己的脸，悲愤的控诉：“看清楚没有？我缺的不是时薪，我缺的是汉子！”


  　　七八双眼睛突然锁紧镜头，妹子们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含义深远……


  　　小五哥浑身一激灵，脸色煞白，瞬间一个后跳蹿出两米来远，“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然后，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


  　　再往前走，主播运营部。


  　　打开门，里面一群莺莺燕燕，软语娇声。


  　　小五哥刚往里走一步，就被镜头里的一只纤手推到一边。


  　　那姑娘娇滴滴的埋怨：“小五哥你别捣乱行不行？一条视频又白拍了！你说你乱入什么啊？出去出去出去！”


  　　砰！

  　　小五哥呆滞的看着房门，肩膀突然一耷拉，悲切的BGM适时接上，一股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伤感气息扑面而来。


  　　生无可恋的往前跐溜几步，随手推开一扇房门，咦，里面居然只有一个妹子！

  　　意识到宝贵的机会终于到来，小五哥挑挑眉，露出一个狼外婆看到小白兔似的笑容。


  　　视频戛然而止。


  　　“靠！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几乎所有看到这条视频的观众，都被勾得心里直痒，一边骂着断章狗的不厚道，一边点开方小武的头像，去找后续。


  　　嘿，果然还有！


  　　视频二，接上一条。


  　　小五哥嘿嘿怪笑着，搓着手，慢悠悠走向那妹子。


  　　那表情，换个丑人来就是猥琐，在他脸上，就让人觉得鸡贼得可爱。


  　　BGM没再选用大火的神曲，而是一首“今儿真高兴”。


  　　嘚瑟两秒，镜头一转，妹子突然警惕的抬起头，哟，那张精致的小脸又把观众弄一愣。


  　　束流怎么这么多好看妹子？！


  　　没等观众们缓过神，那妹子见是方小武，顿时眯着眼睛展颜一笑，差点把男性用户的心都笑化掉。


  　　干净，纯粹，贼好看！

  　　这姑娘是谁？

  　　王八蛋方小武，放开那妹子，让我来！

  第六百零四章 一炮打响


  　　视频里，方小武狼外婆似的诱惑道：“津津，你想不想升职加薪？”


  　　津津妹子眼睛一亮，微表情瞬间到位，财迷似的迫切点头：“想！”


  　　“你想不想穿普拉达、吃哈根达斯？”


  　　“想！”


  　　“你想不想开宝马，住大别su？”


  　　“嗯！特别想！”


  　　方小武猛的把背着的手伸到面前，挑眉坏笑：“乖，那就帮我把活干了！”


  　　津津兴冲冲接过文件，开始撸胳膊网袖子。


  　　小五哥笑得那叫一个心情舒畅。


  　　津津刚刚低下头，突然重新抬起来，表情瞬间变得迟疑。


  　　嗫喏道：“老板啊，我能不能换个要求？”


  　　好不容易骗到一个，小五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果断点头：“你说！”


  　　津津兴奋的叫道：“我想参加创造101！”


  　　小五哥脸色大变，一个超浮夸的惊恐表情，替代之前的喜悦。


  　　让所有观众都意识到，情况不对！


  　　“老板老板，我最近一直在苦练，现在很厉害的……不信你听！”


  　　小五哥二话不说，一把抽出文件，转身就走。


  　　“再见！”


  　　结果津津跟地鼠似的，“嗖”一下蹿出来，用身体堵在门前。


  　　“老板老板，你相信我！”


  　　一支签字笔，举到嘴边。


  　　小五哥的表情突然变得好生绝望。


  　　BGM随之一变，预示着接下来的不同寻常。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从第一个音符出来，凡是嘴里有水的全都喷了！

  　　如此精致的妹子，说话声音也是甜甜的，一开始唱歌，简直是魔音灌脑，没一个字在调子上！


  　　偏偏她的表情还如此陶醉，自信得一逼，很显然，根本不认为自己唱得不对……


  　　小五哥无助的倚着墙，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眶里饱含悲伤，两人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么看怎么可乐。


  　　一整句歌词唱完以后，小五哥咬着牙，冷声道：“津津，这是你逼我的……”


  　　咔嚓咔嚓把文件一卷，送到嘴边。


  　　“哎？”


  　　津津满脸懵逼，唱不下去了，茫然的看着方小武。


  　　小五哥深深吸一口大气，表情变得庄重肃穆，高手范油然而起。


  　　张嘴开嗓的一瞬间，视频戛然而止。


  　　“靠！怎么会断在这里？”


  　　“晕啊……我裤衩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所有的观众都意犹未尽，不满勃然爆发。


  　　然而任他们怎么翻，确实没有下一条视频了。


  　　平均每个人至少发出三条评论进行吐槽，简直群情激奋。


  　　过去好半天，才有其余的讨论。


  　　“津津妹子好可爱！”


  　　“妹子演技真的好，每个表情都那么自然，小五哥就不行，表情好浮夸，差评！”


  　　“方小武挺逗逼的啊？”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方小武，说好的高冷男神呢？梦碎！”


  　　“粉了粉了，这家公司的每个人都那么逗！”


  　　“挺有爱的，喜欢他们的环境……@方小武，老板，还收不收码农？”


  　　在没有水军引导的情况下，评论慢慢向着大家希望的方向转化，所有关注着情况的束流员工，都松下一口大气。


  　　方小武工作室里，员工们击掌欢呼：“开门大吉！小五哥万岁！”


  　　没错，这两条视频，是方小武提出的构思，由大家共同完善的策划产物。


  　　本质上，它们是两条广告。


  　　小五哥的浮夸演绎，同样是有意为之。


  　　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顺势而为，是方小武一直以来行事的理念。


  　　现在他太火，正在风口浪尖上，数不尽的挑剔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实在不适合展现出太有侵略性的形象。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段子，那么索性就浮夸逗逼一点，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就是要放低姿态，逗大家一乐，笑不笑是你们的事，我本人乃至束流上下，态度是真诚的。


  　　霸道总裁和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反差，会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重新变为一个复杂而简单的人。


  　　这是一种非常巧妙的形象树立，不咄咄逼人，春风润雨，细腻无声。


  　　网络上广泛存在的敌意，因此而得到巨大的削减，这对整个束流的发展，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台词，看着简单，其实每一句都精心推敲过。


  　　第一条视频是给束流公司打广告。


  　　看！我们的攻城狮工作环境自由，地位又高，说怼老板就怼老板！


  　　看！我们的财务小姐姐都辣么美丽，还单身哟！


  　　看！我们一点不掩饰互联网公司加班的常态，但是我们有三倍加班费！


  　　看！我们对签约主播、视频主的扶持和重视，你见过么？

  　　还等什么？快来加入我们！


  　　……


  　　第二条视频是给创造101打广告。


  　　同时，将津津推出去——这妹子是青果娱乐最有灵性的女演员，小五哥的浮夸，亦有反衬她精妙演技的用意。


  　　区区两条视频，从战略构思到细节策划，一体统一，目标明确，含义深远，效果爆棚。


  　　自发性评论快速增长的同时，粉丝、员工、营销号们开始进场，将几条最符合情景的评论顶到前面，评论区里热热闹闹。


  　　一次教科书般的示范。


  　　看得懂方小武用意的人纷纷发来贺电，大陌总就四个字：干得漂亮！


  　　不少身份差不多的签约女孩则向津津表达着恭喜和艳羡，小五哥很难因为这种东西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是搭上车的津津，却因此而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呃，不出意外的话，小五哥接下来要受到的勾搭，烈度尺度耻度必定会上升一个量级。


  　　太远的暂且不提，只说今天的事——中午的时候，技术部统计出一系列数据。


  　　下载量超过160万，卸载率为1.67%，手机号码注册135万8千，游客、第三方登录浏览才25万。


  　　平均用户时长为2小时12分钟——从9点多开放到12点多，现在总共才过去3个小时而已。


  　　所有视频的点赞已经突破1570万，留言189万条。


  　　这就意味着，平均每个人都点赞过9个视频不止，每个人都有一条留言。


  　　这是一组非常、非常惊人的数据。


  　　绝对用户数量不入流，但用户热情、用户黏度简直爆表，甚至在点赞率和评论热情上面，已经超越抖音巅峰。


  　　其中当然有天秀初开放、第一时间涌入的用户多为方小武粉丝的因素，但是，束流仍然可以骄傲的对外宣布——


  　　天秀一炮打响！

  第六百零五章 方小武，你够狠！

  　　比预想中更清爽的界面，比预想中更简洁的功能，比预想中更有趣的内容，比预想中更合心意的推送……


  　　总而言之，一切都超出预想，天秀成熟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排名30开外的渣渣。


  　　无数人发出惊呼：“卧槽！天秀很好玩啊？”


  　　有些人是经历过快手和抖音考验的。


  　　天秀现存视频在BGM的使用上，更加新奇大胆，很是有些特别好听但缺乏知名度的好歌。


  　　同样的段子，拍摄者更漂亮，而且敢于释放真实。


  　　同样的由算法推送，天秀现在的推荐精准度……好吧，这个不如抖音。


  　　暂时来说，用户画像还没建立起来，评分推荐机制也没有完善到最好的程度，所以推送方面还显得有些乱。


  　　但是，视频库里被列为第一级别推送的精品，有整整将近2000条，随便推，没关系的。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第一批视频主基本都是方小武的忠实粉丝，她们像是对待高考般的重视，拍摄热情极高。


  　　热情可以创造很多奇迹，当她们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想要发挥出自身优势时，一项项微创新、一点点抠细节，自然而然的提升着视频质量。


  　　很多粉丝甚至不是在玩，而是在对待政治任务，由此爆发出来的能量，叫束流上下都为之震惊。


  　　拍摄整整一个星期，反复修改，最后只留下两三条，不足一分钟的分量，用户们又怎么会不感到震撼？


  　　网上最开始一片质疑，渐渐的，黑子们失声，路人惊叹不已。


  　　“我去！大胸弟们，这个软件有点叼啊？”


  　　“以前从来没玩过快手和抖音，原来短视频这么好玩的？”


  　　“超喜欢津津，甜得我快要齁死了！”


  　　“安分的野猫要爆炸啊，两首歌，点赞快破50w了！”


  　　“方小武真尼玛天才！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场面，这软件不火直播剁火腿肠！”


  　　转发，艾特，长评，一片喧嚣。


  　　网媒和知名自媒体纷纷跟进，发出茫茫多的新闻评论，而且不是束流的通稿，完全是主动扩散。


  　　一个小时不到，热搜前十上去七条，屠榜！

  　　天才少年进军短视频。


  　　方小武、束流。


  　　创造101、方小武。


  　　天秀APP异军突起。


  　　方小武、网红。


  　　天籁网红、安分的野猫。


  　　津津唱歌要人命。


  　　其中，只有苏野和津津是有推手，青果娱乐和方小武工作室在背后出力，其余的热搜，全都是自发性的。


  　　小五哥的微博关注，极速飙升到2500w+，吊在粉丝排行榜50TOP的车尾，但是实际热度，已经远超近亿粉丝的第一。


  　　而且由此引发的讨论，早已经不再局限于娱乐圈、粉丝圈、年轻阶层。


  　　国内所有的主流媒体，对此都有报导，甚至有媒体直接去采访了王一明和苏华。


  　　王一明完全是懵的，掌控着整个头条系，他忙得要死，怎么可能关注一个今天上午才开放的新APP？


  　　苏华却不一样，居然在下午3点时，以个人身份在微博上发表看法——


  　　“刚刚下载天秀试玩了一会，产品做得很漂亮，恭喜@方小武，什么时候有机会，来我这儿聊聊？感觉我都已经落伍了，哈哈！”


  　　不少快手用户在微博下面留言，痛心疾首。


  　　“老大你不能背叛你的立场，坐错位置啊！”


  　　然而苏华对此看得很清楚，方小武的热度已经控制不住，不会因为自己的发言更热，那么蹭蹭又何妨？


  　　非常明确的一点是：天秀的直接竞争对手根本不是快手。


  　　快手运营团队只用了30分钟就做出以上判断，都是同行，导向和目标，一看便知。


  　　任何一个开放领域，都没法控制竞争者入局，既然拦不住，那就加把火，给老对手找点麻烦呗！


  　　头条王一明始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尽管有茫茫多的好事者在@他。


  　　位置不同嘛！

  　　天秀压根就是奔着抖音去的，他不可能给方小武碰瓷的机会。


  　　当然，小五哥暂时也没有任何碰瓷的想法，时机不对。


  　　天秀和抖音、西瓜、火山的体量差距，实在太大，现在根本谈不上什么对决，闷头修炼内功才是正格。


  　　热度一直到下午5点，才稍稍降下来一些。


  　　苏野和津津吸引到茫茫多的用户以后，终于退出热搜前10。


  　　然而，方小武相关的5条热搜，却正式霸占前6——第5名的位置上卡着一个土偶的热搜。


  　　不用问，买的。


  　　但是，买只能在5点这种低流量时段买，到7点多，晚饭时间一过，黄金时段登场，前5名正式被方小武垄断。


  　　系主任崇高打来电话：“小五，今天院里就不发新闻了，明天再看。”


  　　云智联、张小乐主任、一高陈关、云州卫视……茫茫多的合作单位表达出同样的意思。


  　　你自己就这么热火，我们还发什么通稿？


  　　等等吧，正好把热度延长一些。


  　　由此可见，为了这一天，小五哥究竟准备了多少大招。


  　　然而因为他的热度，某些人已经快要吐血。


  　　爱奇艺制作部刘经理和一众同僚，正在被上司喷得狗血淋头。


  　　“你说说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上一期就是这样，这一期还是这样，我们的节目要不要放了，啊？！”


  　　管运营的王经理抱屈道：“领导，我们跟方小武方面沟通过，不过那边一听我们报家门，冷笑一声直接挂电话。我觉得，是不是企鹅影业方面跟他达成协议，特意打压我们？”


  　　领导一皱眉，沉吟道：“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吧，我马上去和企鹅影业的常务副总熊怀沟通一下，看看情况。”


  　　刘经理吓得一缩头。


  　　他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要是把情况对出来……卧槽，要凉！


  　　散会之后，赶紧去找张总。


  　　张德培阴着脸，冷声道：“不能再等了，抓紧让那些娱乐公司去碰瓷吧！不把水搅浑，你我都要负责！”


  　　“小朋友不想让咱们好过，那咱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刘经理苦着脸，一咬牙，回去干活。


  　　事已至此，今天爱奇艺在偶练一个节目上的损失，就够炒掉他两个来回的，不拼还能怎么着？


  　　9点节目开播，热度寥寥。


  　　第一小时的网络播放量，比上周继续小幅下滑，整个爱奇艺一片哀嚎。


  　　出道节目，不进即退，炒不起来热度，一切皆休！

  　　非得选在3号公布？

  　　方小武，你够狠！

  第六百零六章 放眼量


  　　有人在为束流的崛起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小五哥却并没有停下前行脚步。


  　　先是云州商会办公室宣布进驻天秀，紧接着是云州的一系列大小企业单位官宣部门，再之后是云大、云商等企事业机构，一时间，云州全体居民都开始为束流骄傲。


  　　更主要的，是为方小武而骄傲。


  　　流量渐渐积聚，4000+的视频够新用户刷一阵子，但是如何引动更多用户参与进视频拍摄、生活分享，才是天秀能否持续发展的关键。


  　　于是，紧接着，陌紫妍开始将时尚资源引进天秀，做起一个从上至下的时尚自媒体系统。


  　　再然后就是花钱请来一些明星进驻，摆明车马，跟抖音打起擂台。


  　　本质上，这是一种名誉捆绑。


  　　看客们甭管我们体量差多少，但架势放在这儿，就是不怂。


  　　其实钱花得不多，可是足够吸引眼球。


  　　连续几天的爆炒，将流量堆到最高。


  　　渐渐的，开始有视频主进驻，发布一些自制或者copy的视频。


  　　然而，就在蒸蒸日上一切大好的时候，小五哥又做出一个令公司上下都惊讶到失语的决定。


  　　“跟风可以，但是拿着别人视频直接用的、抄别人音乐改成自己名字的、盗用别人照片头像的……一概下架，并标记账号做权重降级处理。”


  　　小五哥轻描淡写的吩咐完，满屋子的中层高层都愕然瞪大眼睛。


  　　侯雪颜立即急了：“方总，现在的大环境就是……”


  　　“我知道现在的环境。”


  　　小五哥摆摆手，打断她的辩白。


  　　“我知道纵容这些会极大的增厚我们的视频库，并且提高新视频主的进驻意愿、普通用户的更新热情，以最快的速度吹起流量。”


  　　“但是请你们记住一点：天秀和抖音比起来，没有任何一方面具备明显的优势！”


  　　侯雪颜却不肯认输，坚持道：“所以我们更应该按照行业潜规则来玩！如果不能尽快让风投看到我们的价值，束流现在的资金够烧多久？！”


  　　方小武深深凝视侯雪颜片刻，突然一笑。


  　　“侯总，我们的价值是什么？”


  　　侯雪颜被笑得有点迷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其余的高层，则纷纷陷进沉思。


  　　小五哥不是想打击她，只是希望能够统一大家的想法，让束流上下明白，天秀的路在哪里。


  　　“如果天秀只是一个复刻版的抖音，那么我们的工作就没有任何价值！”


  　　“精神内核！精神内核！精神内核！”


  　　“只有当天秀拥有正确的价值观，并将其展现出来，继而得到广泛的认可，让用户能够清晰的将天秀和抖音、快手、西瓜区分开，我们才有资格谈价值！”


  　　“明白么？”


  　　“我们必须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最后一句话，就像惊雷一般，炸响在所有人脑海。


  　　将天秀做成另外一个抖音，凭什么与先发者竞争？

  　　即便是做到最好最理想的程度，与抖音平分江山，之后呢？

  　　这条路是断崖，方小武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跟随者。


  　　但是，功能上、设计上，限于当前的硬件软件物理环境，根本做不出差异来，怎么办？

  　　做精神内核。


  　　这就是答案。


  　　“反抄袭、反盗版、反低俗、反放纵，娱乐化但是反对将一切都娱乐化，再疯一点，我们甚至可以反对我们自身！”


  　　小五哥站在会议桌前，左右踱步，略带激动的挥舞着手臂。


  　　“明白我的意思么？”


  　　“连续刷一个小时就自动推荐‘劝读’、‘劝学’视频，我已经跟云大校长王拓谈过这事儿，很快就会约见国家教委、国家出版署的领导，研究合作协议。”


  　　“一旦触发，立即针对用户的年龄层和学历，推送小说、诗词、古文、名著、网课、解题技巧、益智游戏等等内容，做一个3到5条视频的隔离带。”


  　　“连续刷两个小时就自动推荐‘劝休’视频！眼保健操、室内活动、手指操、简易锻炼法，都可以，仍旧是3到5条。”


  　　“连续刷三个小时就自动推荐‘劝退’视频！叫我们的大网红每人都录制几条，平时隐藏在后台，触发即推送给粉丝。”


  　　“到第三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即满200分钟，立即锁死用户的点赞、评论功能！”


  　　“三个半小时，视频播放功能彻底锁死！过凌晨12点再恢复。”


  　　“天秀的用户，每天就只有最多三个半小时的观看时间！”


  　　全场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完全懵逼。


  　　小五哥斩钉截铁的一挥手臂。


  　　“防沉迷？我们自己做！不但要做，而且干脆做绝！”


  　　王初源弱弱的道：“可是这样，我们的用户平均时长就永远没有办法突破3小时……”


  　　小五哥偏头反问：“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突破3小时？就为在资本市场上吹出一个大牛逼？”


  　　“呃……”


  　　王初源被问得无语。


  　　小五哥回到会议桌前，双手往桌面上一撑，环视众人一圈，自信的笑笑。


  　　“这样，我们来探讨一种极端情况。”


  　　“假设有两个用户A和B。”


  　　“A连续一个星期打开天秀，每天刷8个小时，一星期后，打开频率急剧降低到3天一次，一次2个小时，一个月的时候，卸载APP。”


  　　“B连续一个月打开天秀，每天只刷3个小时，一个月后，渐渐降低观看时间，但习以为常的打开看看，很久很久以后才卸载。”


  　　“你们说，哪个用户对我们更有价值？”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如果天秀的主流用户都是A，那么就可以在恰当的时间点上，在资本市场里，将自身炒为庞然大物。


  　　如果天秀的主流用户都是B，那么就缺乏那种爆发力，但是可以沉淀出更多的忠实用户。


  　　可问题是，短视频的变现是非常复杂和麻烦的，最好的变现渠道反而是在资本市场，B用户真不见得能给天秀带来最大的利益。


  　　最起码，在可见范围内是如此。


  　　所以答案是什么？

  　　是什么都有道理。


  　　小五哥见大家陷入沉思，表情时有迷惘，便在桌前站直，挺拔如松。


  　　“诸位，请记住，天秀是我们当前的核心产品，但绝不是束流的核心价值！”


  　　“拼句诗送给大家，咱们共勉。”


  　　“莫为浮云遮望眼，宜将风物放眼量！”


  第六百零七章 又要怎么秀？


  　　树立价值观不是一件说说就行的事。


  　　一款产品，或者再具体点，一款短视频APP，其价值观会从哪里得以体现？


  　　倡导什么、推荐什么、谴责什么、惩罚什么。


  　　用户在使用APP的时候，压根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但是在长时期的对比中，又会体会到明显的差别。


  　　理论上，这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


  　　因为边际效益并没有高到可以覆盖损失的程度，最起码短期内覆盖不掉。


  　　在一个快速的经济上行周期内，任何类似的行为都是对资源的巨大浪费。


  　　国内企业的“急功近利”、“鼠目寸光”饱受诟病，但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野蛮生长，正是对环境的适应。


  　　经过对成本和收益的精确计算或者模糊感知，大多数企业都自然而然的更加重视短期暴利，因为在行业的快速膨胀期，你不能尽快扩张，就要落后于同业竞争者，然后一点点死掉。


  　　深耕细作，只能发生在经济平稳期或者经济下行期，是吃光红利以后，不得已的沉淀。


  　　那些欧美的百年企业，特别擅长谋划长远利益的精英团队，大部分都倒在国内的“野蛮生长”里，何解？

  　　竞争环境不一样，发育模式必须及时调整。


  　　变化，才是世间永恒不变的唯一。


  　　“现在，我们要求变，因为国内宏观环境正在面临着巨大的下行压力，因为短视频这个行业，格局基本定型。”


  　　“所以我们要明确几项基本事实——”


  　　“第一，我们跟快手打的是冷战，提升自身，消耗对方，挤压敌人的生存空间。”


  　　“第二，我们跟抖音打的是阵地战，短兵相接，迎难而上，拼刺刀。”


  　　“第三，基于一、二点，我们要做的是修炼内功，建立防御罩，护住基本盘。”


  　　“第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除头条系以外，所有的盘外力量都是我们的拉拢目标。”


  　　“第五，我们不能犯错，但对方犯错的成本只会更高，所以要把握一切机会，挖人才挖主播挖用户！”


  　　难得开一次集体大会，小五哥基本上是把所有问题都谈透了，大局观令众人叹为观止，由衷敬服。


  　　侯雪颜心悦诚服的鼓掌，叹道：“方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是真的明白了，而且很快就拿出具体的执行方案。


  　　倡导、推荐、谴责、惩罚。


  　　天秀的倡议书上，明确写下：我们真诚的希望并祝愿，每一位天秀用户，都能在不破坏社会秩序、不干扰他人生活的前提下，忠诚于自我，秀出你的梦、你的美、你的欢乐和渴望。分享，让世界更美好。


  　　推荐标准里，正能量视频会得到一个额外的权重分，不是特别高，但是足以保证，假设两个视频是同等的质量，那么正能量那个会得到更好的推送待遇。


  　　与之相反的是，某些不值得模仿的、哗众取宠性质的行为，会有一个减分，其中就包括马路尬撩、调戏正在工作的服务员、中小学生上课时的偷拍等等。


  　　当然，熟人之间的玩笑、真诚暖心的表白，不在上述行列。


  　　谴责是一项天秀独创的提示机制，具体表现为——


  　　视频上方一条醒目红字：您怎么能做这么危险/不友善/不可爱/不谨慎/对自己不爱护的事呢？小秀要代表……谴责你！


  　　语气很委婉，卖萌性质较浓，但本质上就是一种不认可，以此来提示观众，善加分辨，请勿模仿。


  　　惩罚则是一项更加严厉的具体措施，从降视频分一直到降账户级，最严重的情况下，会给视频主添加后台标签——反动、反华、水军、色情、有诈骗嫌疑等等等等。


  　　一旦有用户或者视频主被挂上类似标签，就会进入束流的数据库，被重点收集用户信息。


  　　该项措施是绝密，暂时只有方小武、王初源和侯雪颜知道。


  　　收集类似信息，具体要用来做什么，小五哥还没想清楚，目前就是有备无患，多留一手。


  　　短期来看，惩罚的最大意义，就是肃清天秀的风气，打击搬运别人视频的抄袭者，激励视频主原创动力。


  　　光靠打击肯定不行，天秀正有一个大计划在酝酿中，名字叫“视频星补贴”。


  　　其实本质上很简单，就是花钱吸引创作而已，主意还是企鹅影业的胡总给出的。


  　　疼讯财大气粗，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并不奇怪，但是小五哥没钱啊！


  　　目前的现金够发展，肯定不够烧钱补贴，只能看下一轮增资状况。


  　　呃，如果能在BE股份上面敲一笔大的，那就一切OK。


  　　所以现在只是在做计划，建立细则和审核、支付准备，可能要到年后，101节目开播，才会讨论要不要上、怎么上。


  　　……


  　　经过这样一番设计，天秀的正能量格局呼之欲出。


  　　事情要做，更要宣传。


  　　在这方面，小五哥一点都不迂腐。


  　　但是这东西不能自己吹，更不能毫无根由的尬吹，树立品牌形象，在用户心中打下标签，任重道远。


  　　不过，只要走在正确的路上，一切就只是时间问题。


  　　天秀顺利的发展着，每天都有一个新面貌，茫茫多的粉丝在各种渠道@小五哥：“奶奶腿的，更新呢？”


  　　呃，小五哥现在真没时间，萧苒回来了，带回SM公司和林允儿的态度。


  　　侯雪颜颠颠跑去机场接的人，为了这趟折腾，中午就在车上吃了一碗泡面，小五哥现在越来越怀疑她们俩的关系了。


  　　在办公室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萧苒就四个字：“幸不辱命！”


  　　这女人是真的聪明，大基调定下来，才开始谈具体困难。


  　　“就是您的整体战略构思，还需要您和对方亲自沟通。”


  　　又是一盘大棋。


  　　只要把林允儿请过来，接下来的炒作宣发，猴子派个逗逼来都能干好。


  　　关键问题就在于，怎么把林允儿请过来，不光她自己愿意来、SM公司愿意放，还要对上级部门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事儿，非大毅力、大魄力者不能为。


  　　束流上上下下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看小五哥这次又要怎么秀。


  第六百零八章 初见林允儿


  　　小五哥紧锣密鼓的拜访、会见了一群大佬，然后在2天后，2月5号，踏上飞往首尔的飞机。


  　　束流的工作实在太忙，小五哥没摆什么场面，轻车简从，只带着萧苒和一位具备两国从业经验的律师。


  　　不知道萧苒是怎么吹的，SM公司对于方小武的到访非常重视，一个副社长来机场接机不说，公司两大BOSS金英敏和李秀满更是共同守在会议室里。


  　　一路上，萧苒跟那位副社长熟络的寒暄着，小五哥笑而不语，仔细打量着路上的一切。


  　　就城市规模、市容市貌而言，首尔在华夏国内已经排不上号，这昭示着一个老牌资本主义经济强国的落寞，更是我大华夏强势崛起的必然结果。


  　　地缘，就是关键词。


  　　地缘经济学和地缘政治学里讲得很清楚，大国卧榻，非友即灭。


  　　不能用那种热战思维来权衡当前的韩夏关系，南半岛虽然不是主权完全独立的国家，但是只要那些政客和财阀脑子里没灌水，就不可能继续推动南半岛和华夏的尖锐对立。


  　　真正的竞争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限令的出台，政治因素之外最主要的一点核心因素是：华夏在多个领域正式做到世界第二，而世界第一，恰好是南半岛。


  　　限令出台，彼退我进，国内企业顺利接手对方培育出来的市场，美滋滋。


  　　所以其实限令的解除时间点是可以预判的：什么时候我们全面吊打，什么时候拉倒。


  　　SD？对不起，那是什么？！


  　　周边国家类似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没见大兔子限他们，耍流氓的基本法就是因地制宜。


  　　考虑到经济和文化的影响力辐射，目前国内真正的态势是——经济口子的限制仍旧很紧，文化口子略松。


  　　京东方的面板明摆着瞄准三星LG，中船、魔都外高桥已经吊打现代重工、大宇造船，小米、vipo不但碾压三星，甚至将苹果都一并收拾……


  　　经济领域，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没得商量。


  　　至于文化领域……


  　　呃，必须得承认，国内确实还在起步阶段，所谓的华流与韩流根本不构成直接冲突。


  　　尽管已经把对方赶出去两年之久，但是国内的发展“进度喜人”，原创音乐、偶像训练、市场培育这些方面，任重道远。


  　　不过没关系，当务之急本身也不是这个，最高层暂时顾不上这点小事。


  　　而主导文化的上级部门……现在的状况有些尴尬。


  　　一方面要培育原创、打击盗版、引导文化产业繁荣发展，另一方面又对国内层出不穷的抄袭南半岛版权事件装作看不到……


  　　很为难啊同志们！

  　　所以情况就显得极其诡异，音乐软件上卖着南半岛的正版音源，人家该怎么宣传怎么宣传。


  　　电视台上播着抄袭综艺，爱告，你就告去，反正我们不支持不鼓励，但也不处罚，民间经济纠纷你们自己打官司嘛。


  　　像疼讯影业这种，正大光明的购买版权，那就适当开开绿灯，允许你扯着嗓子宣传，并对某些小小逾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区别对待？


  　　谈不上。


  　　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只能特事特办，把每一块都孤立起来单独处理，老祖宗说：这叫平衡的艺术。


  　　于是才留下足够的空子可以钻。


  　　小五哥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从这条窄缝里钻过去。


  　　迎宾车行驶到SM公司大门口的时候，画风开始不太一样，门口守着好多年轻女孩，有些举着相机，有些拿着条幅，坐在树荫里的淡定，堆在门口的警惕。


  　　恰好此时，一辆保姆车从大门里驶出，一票小姑娘尖叫起来，努力挥舞着手臂，乱七八糟的喊着加油。


  　　“这就是南半岛的偶像文化。”萧苒叹道。


  　　小五哥看着那些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就像看着孩子，宽容的笑笑。


  　　“没人能让年轻孩子不追星，男生追球星，女生追影星，宅男追二次元，都很正常。”


  　　“不然你叫他们怎么宣泄精力？都像我似的埋头苦读么？要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心无旁骛，世界早就大同了。”


  　　萧苒很无语的看着方小武，想不明白，自家老板怎么这么自恋的？

  　　不过道理是对的，他看问题，真的很深刻。


  　　车子直接开到地下，没让小五哥受到外面的粉丝骚扰。


  　　从电梯里出来，对面走过来几个娇笑的女孩子，看样子已经出道，不像是练习生。


  　　女孩们一见到副社长，立即鞠躬打招呼，再抬头，正好对上方小武好奇的打量眼神，其中两个的脸颊立即有点微红，另外几个的目光也有点躲闪。


  　　有趣！


  　　副社长没有向她们介绍方小武的意思，反而回头对方小武简单介绍一下她们，说了几句韩语。


  　　萧苒只翻译了大概意思：“SM公司的新生代女团，市场占有率还不错，在国内也有一些粉丝。”


  　　不熟、不认识、不了解。


  　　小五哥微微一笑，没做任何回应，给副社长和女孩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很矜持，眼界很高，不好打交道。


  　　继续往前走，身后很快传来一阵叽叽喳喳，声音不大，萧苒窃笑道：“老板，夸你帅呢！”


  　　“可以理解。”臭屁五坦然点头。


  　　“……”


  　　终于来到社长办公室，金英敏和李秀满主动迎上来，身后亭亭玉立的站着此行的终极目标。


  　　双方会面，在得知方小武就是束流公司创始人的时候，两条老狐狸和少时门面都是一愣。


  　　一瞬间，惊讶、迷惘、惊艳、懵逼，种种情绪，被小五哥尽收眼底。


  　　到底还是李秀满反应快些，马上握住方小武的手，笑道：“虽然SM历来以盛产俊男美女而被南半岛赞誉，但是像方总这样优秀的外形条件，真是令人感觉不到真实……”


  　　金英敏接道：“从我们家走出去的孩子们，好像只有Kris可以与方总相比一点，但是气质仍旧不如方总远去。”


  　　韩文的语法很怪，萧苒尽可能保留原本文法，用意是想让小五哥理解他们的思维。


  　　小五哥微笑回应：“我是听着两位的传说长大的，非常荣幸。”


  　　金李二人在国内小圈子里确实特别有名，但小五哥完全是在扯淡，在认识苏野以前，他仅仅听说过少女时代和EXO两个名字而已，人都对不上号。


  　　接下来和林允儿握手。


  　　“允儿你好，我是你的粉丝，见到你非常高兴。”


  　　林允儿得体的回应：“方总你好，感谢厚爱，是我的荣幸。”


  　　说的是中文，吐字清晰，发音标准，听起来确实还是外国人口音，但已经非常nice。


  　　而且这姑娘的嗓音很软糯，带着一股自然的奶萌，果然不愧是天生的顶级偶像。


  　　奇妙的是，对视的时候，这姑娘的眼神微微有些闪躲，不是羞涩之类的情绪，就是那种对于对视的不自然。


  　　小五哥大奇。


  　　姐姐，你都快30了吧？


  　　还混在偶像圈里，对帅哥这么不适应的么？


  　　……


  　　各分宾主落座，金英敏还是不停的感慨着方小武的帅气，估计是没什么好方法来打开话题。


  　　主要是因为小五哥的年轻程度，让两位boss太震惊了。


  　　在他们公司里，这种年纪的帅小伙，应该正在辛苦的练习或者跑行程，哪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谈什么合作？

  　　突然间碰到一个不化妆就比自家爱豆帅的年轻总裁，一时间真是感慨万千。


  　　东拉西扯，好一阵太极推手以后，各自确定对方是什么成色，金李二人不得不收起轻视和疑虑，将方小武当成是平等的谈判对象。


  　　人在一言一行中流露出来的素质和内涵，结合着眼神、表情、语气、节奏，会形成一种气场，一撞便知真假。


  　　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唱跳撩粉的新嫩偶像，跟方小武之间隔着一片汪洋……或者说，方小武本身就是一片汪洋，容不得他们不重视。


  　　于是，终于开始谈到正题。


  　　“方总，萧经理之前跟我们探讨过贵公司的设想，说您打算以10亿韩元的价格，请允儿参演创造101综艺，并且后续将进行一系列的代言合作。”


  　　“请问，您打算怎么解决限令的问题？”


  　　“所谓的后续合作，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


  　　这是两个问题，而且是最重要的两个问题，关键点根本不在于价格。


  　　SM公司确实不大，但是区区一千多万元人民币的生意，万万不至于惊动两大BOSS。


  　　他们对于华夏市场的看重，贯穿始终。


  　　从多年前HOT的侵袭，直到限令出来以后对华夏练习生的一如既往，无不表明，SM从未放弃过华夏市场。


  　　金英敏和李秀满脸上是一样的表情，饱含期待，却又微带审视。


  　　小五哥的察言观色能力早已炉火纯青，从细微的变化中察觉，金英敏更在乎“如何绕过限令”，而李秀满则更重视“未来”。


  　　换成另外一个谈判专家，很可能会开始考虑：他们两个，谁说了算？


  　　然而小五哥却不一样。


  　　为什么要考虑谁的话语权更重呢？


  　　为什么不把两个人全部说服？！

  　　然后把添头拐带回国，放一颗大卫星……多嗨皮？


  　　成竹在胸的一笑，小五哥挂上“忽悠大师”的称号，张嘴就是一串流利的英文。


  　　“两位，为避免发生歧义，接下来我们用英文直接交流，可以吧？”


  　　金英敏和李秀满都有留学旅美背景，英文很好，振奋点头。


  　　陪坐的中韩文翻译瞬间懵逼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这儿干什么？

  第六百零九章 憋屈的谈法


  　　小五哥经历过那么多大阵仗的考验，气度早已非同凡响，当他收敛起笑容时，金英敏和李秀满也随之正色。


  　　林允儿的英文很捉急，翻译又指望不上，不由有些茫然。


  　　萧苒淡然一笑，起身走到对面，坐在她身侧。


  　　OK，观众们已经入场，聚光灯打亮、话筒架起，来来来，演出开始！

  　　方小武第一句话，就是立下基调。


  　　“我做事喜欢顺势而为，逆流直上。”


  　　“前者是立场，后者是技巧。”


  　　“金社长的问题，本质上是两件事：怎么做，以及为什么做。”


  　　“我打算从后者开始讲起。”


  　　“为什么做就是统一立场，怎么做则是技巧。”


  　　“唯有让合作伙伴正确认识到前景所在，才能够铸就通力合作的基础，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我们双方的积极性，发挥出十二分的技巧。”


  　　“金社长，李总监，您觉得呢？”


  　　画大饼！

  　　金英敏和李秀满心中同时浮起这个想法，但是却越发的感兴趣。


  　　大饼画得好不好，其实最考验领导者的功力，画得好，那就不是忽悠，是光辉前景，画得不好……哪来的回哪去！

  　　“方总说得没错，愿闻其详。”


  　　李秀满适时捧哏，和蔼如邻家大叔。


  　　很难对付的一条老狐狸，但是，小五哥志在必得！


  　　“分几个角度来谈。”


  　　“第一，林允儿女士。”


  　　小五哥竖起右手食指。


  　　“800万人民币的薪酬，可能几位都不是特别在意，但是话说回来，允儿在南半岛上一次节目，费用应该就是1000万韩元左右，这个价格的百分之一，对吧？”


  　　金英敏大大方方的点头：“我们国家的综艺通告费，确实很低，实际上到底是2000万或者5000万，意义不大。”


  　　老狐狸，承认的时候还要悄悄自抬身价，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别觉得不可思议，南半岛的综艺还真就这样，有的节目甚至只给二三百万的车马费，所以顶级明星极少上综艺，除非抹不开人情或者有作品需要宣传，和国内完全是两码事。


  　　“OK，那我就当做综艺薪酬我们已经谈妥了，接着谈下一条。”


  　　小五哥灿烂一笑，金英敏和李秀满的老脸顿时一抽。


  　　我去！小狐狸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我们答应了么你就妥了？

  　　虽然价格确实不低，但是多敲1亿韩元都是好的啊！


  　　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有后面的内容吊着胃口，两人只好默认，没有开口反对。


  　　给对方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小五哥心情愉快的继续。


  　　“在参演的前提下，出于我方对允儿的信任，认为她可以将节目的影响力扩散到整个泛东亚圈，所以我方愿意提前与她签订一份产品代言协议。”


  　　“代言性质是束流APP的海外推广大使，代言价格是一千万人民币每年。”


  　　“初签一年，在特殊条件下，可以续签两年，并且有一定可能，将代言扩大交给整个少女时代，乃至于SM公司旗下其余偶像组合。”


  　　什么叫画大饼？！


  　　800万薪酬肯定不算。


  　　但是，三年三千万人民币的代言价格，这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按照南半岛娱乐圈一贯的灌水尿性，50多亿韩元的代言，官宣完全可以吹到百亿！

  　　往小里说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收入，往大里说，是一次抬升林允儿身价的大好机会！

  　　明星的名气，大多数时候就等于真金白银。


  　　而且，遗憾但公允的说，今日的林允儿和少女时代，早已不是11年那个能够拿到Intel70亿代言的宇宙天团，这样一个焕发生命活力的机会，无论是站在个人亦或者公司的角度来看，都绝对不容错过！


  　　金英敏悚然动容，追问道：“请问，方总所言的特殊情况是？”


  　　斗地主，起手一个3炸，直接炸懵两个小农民。


  　　然而小五哥还觉得不够劲，又扔出来一个4炸。


  　　“金社长、李总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SM公司会有兴趣，与束流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在半岛及东南亚地区共同运营推广天秀APP……”


  　　淡然的语气，面带微笑，就好像开玩笑一般，但是，带来的结果却是……


  　　静！

  　　办公室里，陡然就安静下来，让那一点点略显粗重的喘息变得特别刺耳。


  　　忽悠大师满级秘技：全场禁言！


  　　金英敏和李秀满瞪大眼睛，面面相觑，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好像被看得一清二楚。


  　　有兴趣么？


  　　怎么可能没兴趣！

  　　南半岛的软件行业，其实一直弱于华夏，真正能称得上巨头的互联网公司，就一家NHN。


  　　这个庞然大物，占据着南半岛互联网市场份额的80%左右，垄断着搜索、地图、新闻、即时通讯、视频等等领域，NAVER一个网站就近乎吊打其余全部。


  　　但是在短视频领域，NAVER整合的B612咔叽，却被快手的海外版Kwai和抖音的海外版tiktok打得溃不成军。


  　　短视频是下一个风口，有智者之共识。


  　　但是即便以NHN的体量和技术，目前在本土作战都打不赢快抖，可见华夏在这个领域的强势。


  　　远在去年，快手全资收购欧美热度极高的短视频APPFlipagram；


  　　三个月前，头条全资收购Musical.ly，那是一款在欧美青少年中火得一塌糊涂的短视频APP。


  　　今年一开年，整个短视频领域的世界格局渐渐清晰起来——完全是看快抖表演，网飞脸书土鳖之流还在挣扎，NHN想守住日韩都难。


  　　情况就是这么残酷，虽然哪个国家都不缺有识者、有志者，但是只能干看着眼馋，短视频领域真不是谁都能玩得转。


  　　单说一个大数据、人工智能算法，华夏和大米现在是遥遥领先，NHN几千个攻城狮，绑一块都不够中科大一所学校打的。


  　　大环境如此，南半岛的商界是绝对的没辙。


  　　而李秀满和金英敏都不缺眼光见识，更能够深刻的认识到，自家公司的性质所导致的，对短视频的渴求。


  　　专营偶像的公司，最需要什么？

  　　紧跟潮流的营销方式，最易扩散影响力的模式，最能放大宣传重点的渠道，更方便更低成本的流量变现途径……


  　　所有的一切，短视频都能够提供。


  　　天作之合啊，有木有？！


  　　SM公司事实上已经投资过一款国内的短视频配音软件，热火过一小段时间，很快就被打残。


  　　再之后，真的就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敏锐的察觉到金李二人的震惊和心动，小五哥又漫不经心的谈起另外一件事。


  　　“两位可能不知道，就在前几天，允儿在我们国家的抖音上面莫名其妙的爆火。”


  　　“好像是一个几年前的素颜小视频，对着镜头装乖耍宝，美得惊心动魄，被好多人拿来做屏保。”


  　　“哦……我也凑热闹下了一个，喏，你们看。”


  　　小五哥笑着递出手机，动态屏保正是林允儿瞪眼睛瘪嘴的可爱模样。


  　　萧苒刚翻译到一半，林允儿就看到方小武的手机屏幕，习惯性的捂住嘴，眼神慌乱，耳根唰一下就红了。


  　　千万不要误会！


  　　天地良心，小五哥真没想撩小姐姐，谈判策略而已，真的！

  　　金英敏和李秀满的脸皮一阵抽抽，呵呵干笑，硬着头皮附和。


  　　“哦？就是这条么？为什么会突然火呢？看着像是很久以前……”


  　　心中却在MMP：妈的，经纪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汇报！


  　　其实事儿不大，隔着一个国家两种语言，没注意到情有可原。


  　　真正让他们不舒服的关键在于：方小武的表现，实在太棘手，太令人感到为难。


  　　早在萧苒第一次过来谈合作的时候，金李二人就下意识的认为，这或许会是一个机会。


  　　其实最开始没想到那么深，只觉得应该有机会撬开限令，捞点好处。


  　　等到他们开始研究天秀APP的时候，才开始越来越惊讶，越来越感兴趣。


  　　算法什么的，他们不懂，但是拿去问朋友，专业人士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这是一款在功能上更全面，操作却很简单的优秀应用。


  　　缺的只是推广。


  　　那朋友其实不太看好天秀的命运，毕竟快抖大势已成，很难追赶。


  　　但金李的想法却不一样，投资当然是要烧冷灶，毕竟热灶人家根本不给你机会烧。


  　　烧冷灶有什么不好？公司里的偶像，哪个不是从小孩子培养起来的？


  　　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所以实情是，在会见方小武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对策——最好能促成深度合作，拿到一部分国际版的股份。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旁敲侧击，方小武就把诱饵送到他们嘴边……


  　　有没有搞错？！


  　　为什么会如此贴心？！

  　　金英敏咽口唾液，润润干渴的喉咙，艰难的保持着镇定。


  　　“方总，你这个提议很突然，我们其实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SM公司需要贵公司的软件呢？在偶像界，SM是第一，在短视频领域，请恕我直言，贵公司只是新人……”


  　　被贬低一通，小五哥却根本不以为意，轻松的笑笑，一摊手。


  　　“不知道。我就是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贻笑大方了……不如先搁置，我们接着谈刚才的话题？”


  　　避而不谈，直接搁置，方小武的弯道漂移，再次出乎金李二人的意料。


  　　两条老狐狸对视一眼，眼底有几分挫败。


  　　被看透了！


  　　人家根本懒得和你纠缠，分明是吃定你有这个心思，你爱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反正早晚你都会自己开口。


  　　这种谈法，真憋屈啊……


  第六百一十章 天秀本人

  　　听着萧苒的翻译，看着社长和老师难得一见的憋屈表情，林允儿惊讶得咧开嘴巴。


  　　傻兮兮的。


  　　尽管她知道不应该在此时打扰，可是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萧苒：“你们方总真的还没毕业？”


  　　说的是韩语。


  　　萧苒神色复杂，有得意有感慨，悄声回道：“19岁，刚上大一。”


  　　“那一定是家学渊源？”允儿又问。


  　　她几乎从来不会对陌生人追根究底，可今天实在是太震惊太好奇，终于还是破了例。


  　　萧苒摇摇头：“白手起家。”


  　　允儿下意识吐吐舌头，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掩住鳄鱼似的嘴型。


  　　一瞬间，她回忆起自己19岁的时候。


  　　尽管那时已经出道1年，但是每次登上舞台之前都有点战战兢兢，和节目PD、电视剧导演等“大人物”沟通时，常常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够得体，被人误会、遭人反感。


  　　不止是她，少女时代的所有成员，哪个不是强撑？


  　　撑着撑着就到今天，功成名就，作为最顶尖的女团在世界娱乐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在看到方小武的表现以后，她仍旧会怀疑自己：我这30年是怎么活的？


  　　感应到林允儿女士的注视，小五哥却连头都没偏一下，仍旧是一派从容，自然得如同在和朋友对饮。


  　　“金社长、李总监，允儿小姐的中文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可见允儿小姐的聪慧和勤奋。”


  　　“女演员和爱豆的生命周期不一样，我觉得，哪怕没有束流，2020年之后，允儿仍旧有希望再入华夏，只要有一个好本子，重新树立顶级身份只若等闲。”


  　　“所以，我是真的很佩服您二位的长远眼光，给允儿小姐打造一项如此犀利的核心竞争力。”


  　　“在某种意义上，她的身份优势比国内四子大太多，国人的中文优秀是应当的，允儿小姐的中文水平，却能够极大的激起华夏路人的好感。”


  　　哟，弟弟，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林允儿刚放下的手，马上又举起来，挡在嘴前。


  　　不然大张着嘴巴，太失态。


  　　在她想来，要谈判，难道不应该尽力挑对方的缺点来说么？

  　　为什么方小武却把需要表现得如此坦率？


  　　就不怕公司狮子大开口么？！

  　　小五哥真不怕。


  　　被大夸一通，金英敏和李秀满反而愈发憋屈。


  　　明面上听着净是好话，可实际上，全特么是敲打。


  　　2020年？黄花菜都特么凉了！


  　　好本子要是那么容易找，至于让自家门面一直背着“收视毒药”的名号？


  　　错过这一回，错过极有可能会爆的101，华夏市场干脆放弃吧，中文就当白学了！


  　　究竟是谁更耽误不起，这小子看得明明白白！


  　　被一顿杀威棒敲得老老实实，金英敏瞬间认清楚形势，赔笑道：“方总，这件事上面，SM要感谢贵公司的盛情，您确实给我们提供一个不容拒绝的好机会。”


  　　李秀满接道：“允儿参演，现在就可以拍板定下。除此之外，如果还有什么需要SM公司配合的，请方总直说，我们一定尽到最大的努力，本着双赢的态度，为贵公司提供一切支持和便利。”


  　　认怂了！


  　　萧苒都惊讶于金李二人的应允之快，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不应该三番探讨、五轮拉锯的么？

  　　上次她来谈，他俩明明没有一句准话！

  　　然而这就是两条老狐狸的聪明之处。


  　　明面上是束流更需要林允儿来提升节目话题度，但实际上，林允儿本人的迫切比对方只多不少。


  　　多年来钱没少赚，她的身家早在5年前就已过亿，800万可以咬咬牙拒绝。


  　　然而重回华夏市场简直是种执念，怎么拒绝？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更是整个少女时代的未竟之路。


  　　再远因为意外夭折的华夏战略暂且不提，自打17年只剩5人续约，少时和公司的关系就急剧恶化。


  　　从前是一条心往上冲，有点小分歧但不影响大局。


  　　情况从去年开始急转直下。


  　　续约谈判里，团队近乎被公司放弃，因为看不到继续冲击高峰的可能，因为给成员的分成实在太高，投入开始失去性价比。


  　　当公司既不打算拿出有价值的资源，又不打算给出优厚的合同时，分裂已然不可避免。


  　　与公司续约的5人为的不再是资源之类的东西，而是那块牌子——为之奋斗了整个青春的四个字，少女时代。


  　　有些人的心气已经被打散，整个人都“佛”了起来，但有些人仍不认输。


  　　离开的老七老九是憋着劲的代表，留下的成员里，亦有人的团魂在熊熊燃烧。


  　　比如林允儿，此时已经紧紧攥住拳头，眼睛里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事实上，小五哥终究是对少女时代了解不深，低估了林允儿对此事的执念。


  　　无论SM同意与否，林允儿是必然会配合的，哪怕需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不是有这种执念，以她的忙碌程度，怎么可能把中文练成这样？

  　　真当中文好学呢？

  　　如果不是初心坚定团魂如铁，以她的抢手程度，何必留在影视资源烂到姥姥家的SM？


  　　大把的专业影视公司愿意签她！

  　　此刻，见方小武始终不进“正题”，她终于没能忍住，开口相询。


  　　“方总，很抱歉但我必须问您，请问您说的团体代言，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实现？”


  　　本钱没白下，大饵没白扔！

  　　小五哥心情愉快，脸上亦带着笑容。


  　　“三个前提。”


  　　“第一，SM与束流达成深度合作，持有束流海外子公司的部分股份，并签署合作推广协议。”


  　　“第二，SM为束流合作伙伴青果娱乐提供技术支持，帮助青果建立一个完整的体系，支援一定的专业人才。”


  　　“第三，少女时代发行一张正规专辑，并且取得一定的成绩，开启下一轮巡演，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场次，邀请101女团做表演嘉宾。”


  　　金李林三人，再加上一个翻译，个个悚然动容。


  　　方小武，所图真的是大得惊人！


  　　小五哥瞟他们一眼，悠悠补上一句：“我说的是八个人的少女时代，五人少时，我怕粉丝不认。”


  　　金英敏和李秀满的脸色顿时一青。


  　　八人少时？


  　　你张张嘴倒是容易，可知道我们要摆平多少麻烦？！


  　　“咳咳！”


  　　金英敏一阵干咳，苦笑道：“方总，别的都不提，回归成绩这种东西，并不是是说有就可以有的……”


  　　我管你呢？


  　　我只要成果！

  　　小五哥笑眯眯道：“我觉得，对于八人少时来说，真的是想有就能有，金总太谦虚了！”


  　　金英敏差点吐血，我谦虚个屁了？！


  　　小五哥继续吹捧，替两条老狐狸分析得头头是道。


  　　“您看啊，八人合体本身就是大新闻，不仅仅会轰动南半岛，影响力甚至会波及霓虹、东南亚乃至华夏。”


  　　“贵公司的音乐资源、宣传资源、策划实力都那么强大，在热度爆表的前提下，爆发力肯定不会差。”


  　　“再狠狠心，拿出一首神曲来，以她们的实力，一定能演绎得非常精彩，分分钟爆火嘛！”


  　　听完方小武的“分析”，李秀满也跟着吐血了。


  　　神曲是说有就有的？！

  　　苦口婆心的解释：“音乐潮流是没法确定来谈的，大众取向如果那么容易狙击，顶级的团体不会只有这么几个……”


  　　然而小五哥不听不听就不听，反正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们自己努力去。


  　　不付出代价就想拿到束流的股份，想得美！


  　　虽然只是海外子公司的股份吧，但也够值钱的，不是每一家短视频公司都有自己的核心算法，可是挥舞着钞票想进场的资本却多得是。


  　　解释一阵，方小武只是笑而不语，李秀满彻底无奈了。


  　　“方总，这个问题暂时搁置。您打算出让多少股份？以什么方式合作？”


  　　小五哥一挑眉：“哦？李总监不打算再听听其余的好处么？”


  　　这就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照脸使劲抽。


  　　你能想到的好处，我们想不到么？


  　　装傻只是谈判手段，真当我们傻？


  　　不对，你不是当我们傻，你是在炫耀自己的智商和眼光吧？

  　　朴女士都没敢这么调戏我！

  　　李秀满眼角一直跳，心里火气十足，却还是干脆的认怂。


  　　“对于短视频的前景，我们是认可的，坦率的说，确实对SM的业务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我们只是对于贵公司的实力还有些疑虑，但是经过今天的接触，我对方总的能力和眼光诞生了强烈的信心，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种最大化双方利益的方式来进行合作……”


  　　核心就一句话：我们知道合作前景在哪，您不用说下去了，我服了，以你为主还不行么？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可若不是君子呢？

  　　如果说，之前李秀满打的是占便宜、敲竹杠的主意，在真正和方小武交锋、试探过以后，现在只想着能合作就好。


  　　李秀满无愧于南半岛偶像教父的名号，魄力决断都是一流。


  　　林允儿确实是一个稀缺性极高的资源，南半岛找不出第二个如此适合101节目的明星，但是光凭她，根本敲不到足够的好处，反而平白得罪眼前这个前途远大的少年。


  　　甚至，林允儿在这件事上，会不会与公司一条心都难说。


  　　SM真正可以凭借的，其实是自身的经验、资源和行业影响力，而这些东西，是有替代品的。


  　　认清楚自身位置、认清楚方小武的智慧以后，李秀满决定坦诚一些，开诚布公。


  　　谈判，是一种建立在“评估和调整”基础上的压力博弈，评估自身、评估对方，根据压力调整预期。


  　　然而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永远都不会忘记——博弈只是过程。


  　　重要的不是博弈过程有没有吃亏，而是最终的结果有没有好处。


  　　好处足够，脸皮扔在地上又如何？


  　　哈哈一笑，李秀满痛快的拍起方小武马屁。


  　　“方总是泱泱华夏百年一出的不世天才，您可能不知道，您挑战蜂巢迷宫的表现，在南半岛的网络上掀起很大的波澜，国民们纷纷惊叹：这样的天才是真实存在的么？这简直是令人怀疑现实的奇迹……”


  　　金英敏马上跟着改口：“对于能够和方总合作，我们公司的整个管理团队，都抱有极强的信心和极大的期待，闻名不如见面，方总比我预想的更优秀、更出众，看到你，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呵，商人！


  　　小五哥觉得，对付不要脸的人，只有比他更不要脸才行，于是笑眯眯点点头。


  　　“金社长、李总监，我那点小小成绩不值一提，没有变现计划的流量，只是一项不断贬值的劣质资产，不但不会带来利益，反而有可能成为桎梏，您觉得呢？”


  　　金李二人的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笑得那叫一个假。


  　　这回，林允儿都听懂了。


  　　哟，你是在说，我在华夏的名气是无法变现的劣质资产么？

  　　感情没有你，我的中文就白学了？


  　　我那是为粉丝学的好不好？至少有一半是！


  　　气得林姐姐鼻息咻咻直喘粗气攥紧手指……要不是一向情商高有礼貌，瞪他几眼都是轻的。


  　　尽管反应并不激烈，但小五哥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瞥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笑，继而又和金李谈起别的。


  　　小姐姐的敬业口碑是顶级的好，属于那种完全不需要敲打的优质合作对象，小五哥说这话并非针对她，早晚她会明白的，此刻却没有安抚的必要。


  　　“金社长、李总监，如果对于合作的必要性和前景没有异议，那么咱们就来讨论一下怎么做，如何？”


  　　金英敏精神一振，可算是等到正题了。


  　　“愿闻其详。”


  　　小五哥回身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


  　　“首先，我们要明确允儿小姐的身份，两点。”


  　　“第一，世界顶尖女团成员，最专业的偶像导师。背景和国籍要淡化，节目正片里不能出现任何关于南半岛的宣传，贵公司亦在其列。”


  　　“第二，对华友好人士，和平友善大使，艺术学院特聘专家。”


  　　李秀满缓缓点头：“第一点完全没问题，如果允儿有没注意到的地方，你们该剪就剪。第二点是怎么操作的？”


  　　重点就在这里，很复杂的操作。


  　　小五哥把第一份文件往前一推，笑道：“这里是2004年8月华夏公安部、外交部日发布的《外国人在中国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规定。”


  　　“里面对于《外国人永久居留证》的取得、使用，进行了明确的阐述。”


  　　“2014年9月30日，华夏商会总会长表态：进一步降低人才引进门槛，加速流程。”


  　　听到这个日期，对方几个人眼神一闪，小五哥却没理会，推出第二份文件。


  　　“2008年，中央人才工作协调小组公布实施另一项计划：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又称《千人计划》。”


  　　“与此同时，教育部制定《长江学者奖励计划》。”


  　　“2012年，各州市地方开始大规模执行《百人计划》，自主权极大下放。”


  　　含意不明的微微一笑，小五哥伸手推出第三份、第四份文件。


  　　“上面这部是云州地方商会15年颁布的人才引进5年计划，上面明确写着：‘结合云州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有针对性地引进一批海外高层次人才，从优选拔、灵活安置、加重保障’，报批获准，现已实施三年。”


  　　“下面这份是云州商会会长李牧批示的发展新思路，将尝试在云州发展音乐影视旅游综合文化产业，打造音乐城市，聚焦偶像生态。”


  　　“您应该知道，我们华夏正在开大会，李牧会长的思路有9成可能会得到中央认可，自主权会进一步增强，并被允许摸着石头过河。”


  　　“综上所述，您能想到什么？”


  　　小五哥微笑望向金英敏和李秀满，两条老狐狸被秀得目眩神迷，下意识问出一个极失水准的问题。


  　　“你想让林允儿入籍？”


  　　小五哥哑然失笑，摇摇头。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国家，都不支持双重国籍。”


  　　“不过，华夏绿卡，本质上并不是改换国籍，允儿小姐只需要展现出一个想要拿到绿卡的态度而已。”


  　　既然已经谈到这里，小五哥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将剩下的文件一股脑推过去。


  　　“这份是云艺的聘书，聘请林允儿小姐做‘偶像专业’筹备工作组特聘专家，以及未来的偶像舞蹈、表情管理专业课的客座教授。”


  　　“这份是一家音乐工作室的投资合同，签个字，这家价值400万的工作室所有权，就归属允儿小姐，算是我个人赠予少年时期偶像的一份小礼物。”


  　　“这份是林允儿希望小学计划书，允儿小姐的国内粉丝，一直在自筹款建设希望小学，义举令人感动。”


  　　“云州的山区同样存在着这种需要，希望允儿小姐能不吝爱心，默默将这项工作做好，像您以往的慈善活动一样，不宣传不张扬，时间会回馈予您心灵上的平静。”


  　　小五哥突然转头，对林允儿小姐姐眨眨眼，小姐姐目光一缩。


  　　“这份是云州卫视台的舞台整体建设招标方案，我希望SM公司可以排出足够的力量予以指导，允儿小姐亦可以作为专家参与其中。”


  　　“最后，在做到以上一切的前提下，云州人才引进工作小组，会对允儿小姐进行考核。”


  　　“如果允儿小姐愿意将投资扩大到2000万以上，并且在云艺实质性任教，那么6个月的考核期之后，允儿小姐会拿到一张无比珍贵的华夏绿卡。”


  　　“当然，您还是南半岛人，华夏绿卡只是居留期限不受限制、出入境更方便而已。”


  　　“要持有多久，看您个人意愿。”


  　　“在这一切进行着的时候，允儿小姐尽管放心出演101节目，其余的事情我们顶着。”


  　　“当然，仅限于101节目。”


  　　“现在，我的阐述完成了，诸位觉得如何？”


  　　小五哥散掉架势，往椅背上一靠，意态悠闲的打量着众人。


  　　觉得如何？


  　　金英敏和李秀满面面相觑，眼里闪动着同样的疑惑。


  　　丫是谁？

  　　这是哪？

  　　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看丫表演？

  　　哦，对了……


  　　丫是天秀APP的总裁，天秀本人！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大忽悠！

  　　小五哥一番表演，传递的信息量委实太大，金英敏和李秀满被粗暴的塞进去一脑袋套路，彻底懵逼了。


  　　可行么？

  　　华夏地方的情况他们不了解，仅从逻辑上判断，无懈可击。


  　　这是一次多方配合，将资源和政策利用到极致的特例。


  　　其中最为关键的是，一州主脑的力挺。


  　　金英敏喟然而叹：“方总的能力真是令人震撼，云州的主脑，管理着比整个南半岛都多的人口，您居然能说动他在这种小事上倾力相助……我简直……”


  　　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难度，放开这个口子绝对不是小事，而是要背上舆论和责任的重大决策。


  　　李牧的亲儿子都做不到的事，硬生生被方小武做成了，叫人如何能够不惊？


  　　李秀满和南半岛的财阀、政府，经常打交道，特别理解这种合纵连横的难度和意义。


  　　“方总的眼界和手腕，简直惊才绝艳，和贵公司合作，我的心情是如此的迫切！不如我们现在就谈谈，需要SM做什么？”


  　　需要对方做什么？

  　　在林允儿参演节目这件事上，没有什么需要SM公司去做的，小五哥已经全盘搞定。


  　　但是从投桃报李的角度上来说，小五哥需要SM公司做的事情很多。


  　　李牧的力挺是需要回报的，谈钱什么的太俗，李牧志不在此，所以最好的回报，就是切实帮助云州，将新产业政策的模型建立起来。


  　　付出那么大，现在该谈回报，小五哥一点没客气。


  　　“首先，我们要建立一个足够好的舞台，主体要足够大，标准性足够强，细节要便于改造，以适应不同的需要。”


  　　“这方面，贵公司的经验和技术力量，可以提供巨大的帮助。”


  　　“其次，舞台拍摄方面，贵公司要拿出南半岛顶级设计，从机位设置到拍摄手法再到剪辑套路，准备至少三种体系，以满足不同的需要。”


  　　“再次，与舞台相关的化妆、布景、服装、编舞……都要以最高标准来进行指导。”


  　　“我简单点讲，贵公司应该为XR工作室提供不少于30人的专业团队，必须都是业内最顶尖的人才，要以最大的诚意对我方团队进行指导，并且保证其中的70%，在项目结束以后，愿意留在团队里任职。”


  　　一番话出来，金英敏和李秀满的脸色顿时就绿了。


  　　“方总！这不可能！”


  　　“人才我可以舍掉脸皮，用人情和高薪去请，但是她们愿不愿意留下，我们怎么可能做主？”


  　　小五哥不是不讲理的人，摊手一笑：“没有难度，怎么显出您二位的手腕？”


  　　呃……你这分明就是没打算讲理啊！

  　　金英敏气得脑仁子疼，苦笑道：“方总，筹建团队去帮忙、指导，都没问题。但是留下基本不可能。”


  　　李秀满紧跟着摆难处：“那些顶级人才在我们首尔都有铁饭碗，家人、朋友、关系、人脉都在这里，怎么可能放下一切去华夏重头开始？”


  　　小五哥是个讲理……的人。


  　　笑容温和，寸步不让。


  　　“金社长、李总监，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行业，都有怀才不遇或者对现状不满的高手，我并没有要求金泰浩PD那种级别的大拿，要的只是行业中坚，距离头部比较近的那部分人才，与我的付出比起来，并不过分，对么？”


  　　对个屁！

  　　难为你有勇气把金泰浩的名字说出来，你怎么不要刘在石呢？！

  　　骂归骂，可是方小武已经把“付出”又拿出来提一遍，金李二人也不得不退一步。


  　　“方总，我们只能保证会尽力，具体效果如何，现在真的没法承诺。”


  　　尽力？


  　　最不值钱的就是商人嘴里的尽力。


  　　“那就麻烦您二位费心了……”


  　　小五哥笑眯眯一点头，然后就在两人面露喜色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


  　　“萧苒女士那里有一份名单，照着这个名单来挖人，保证他们能去华夏支援半年就可以，至于能不能留住，咱们双方可以共同努力嘛！”


  　　笑容瞬间凝固。


  　　再等到萧苒憋着笑递上名单，两人搭眼一扫，脑瓜门顿时一晕！

  　　“Ryan、李灿容、朴振烈、金英硕……哎一古，Produce48的副PD你都不准备放过？Mnet怎么可能放人！”


  　　小五哥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尽力而为就好。”


  　　金英敏和李秀满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妹的尽力，是自己刚刚允诺的……


  　　萧苒果然不愧是在南半岛娱乐圈混出名堂的奇女子，名单上还有很大一部分，是SM公司自家的员工，涵盖整个产业链的方方面面。


  　　现在的SM，绝对不仅仅是一条偶像生产线，实质上拥有非常广阔的产业线，包括影视明星经纪、影视投资公司、综艺制作团队、演唱会策划建设拍摄一条龙、编舞编曲……等等等等。


  　　除去影视投资这里有点弱势，既没有发行渠道，又没有好导演好编剧以外，其余领域里都非常强。


  　　萧苒这一竹杠，正敲在SM人才库里最精华的位置上，疼得金李二人直咧嘴。


  　　全盘答应？


  　　当然不可能！

  　　这特么是被挖根啊！


  　　别以为南半岛人就没有“把根留住”的梗，是男人都会在乎的好么！


  　　他们近乎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跟萧苒争执，这个不可能、那个请不来，纠缠不休。


  　　林允儿看着刚才温声给自己翻译英文的小姐姐摇身一变，跟两位boss争论起“这个人我一定要”、“那个人不行你们就给我找个替代”……


  　　妈哟！就跟拐卖人口的国际大姐大似的！

  　　SM公司的翻译看着萧苒又操着一口流利的首尔腔亲自上阵，顿时不想活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来这儿干什么？

  　　……


  　　三个人讨论得很热烈，金英敏和李秀满是拼力抵抗，从大框架上就不认可萧苒的名单。


  　　而萧苒带着任务，寸土必争。


  　　看来，一时半会儿间根本达不成共识。


  　　小五哥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眼里，这种分歧很好解决——开大！

  　　“金社长、李总监，在我的构想里，SM可以在天秀国际版里拿到不少于30%的股份。”


  　　一句话，金李二人顿时一滞，然后猛的偏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盯紧方小武脸庞。


  　　顾不得再和萧苒纠缠细节，金英敏迫不及待的问：“方总此话当真？”


  　　“为什么不呢？”


  　　小五哥用一句典型的英文文法来调戏对方，笑眯眯看着两条老狐狸的眼睛变得bulingbuling。


  　　“SM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合作伙伴，贵方及贵方的关联公司，拥有着广泛的世界知名度，以及非常丰富的宣传渠道、宣传资源、宣传经验。”


  　　“李总监积极的进取心态，一直是业内楷模，投资AR和VR技术的偶像公司，全世界范围内也仅有SM一家。”


  　　“我相信您，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我们可以携手将蛋糕做到最大，为什么要为眼前这点小小的分歧而困扰呢？”


  　　大忽悠！

  　　李秀满心里陡然闪过这样的想法。


  　　南半岛确实没有这三个字，但同样有类似的说法，方小武此刻的模样，就是一个典型的忽悠大师！


  　　然而这诱惑实在太大，容不得李秀满不动心。


  　　30%的原始股份，只要投资跟上，再怎么稀释都能坐稳第二大股东！


  　　而且由此掌握的海外运营权，是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李秀满从来都不是一个一心追逐利益的纯粹商人，他和金英敏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将SM视为事业，心里始终存着一份理想主义和使命感。


  　　对于运营现代化商业公司来说，理想主义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社长才是金英敏，而李秀满身为第一大股东，只保留着艺术总监的职位。


  　　即便如此，SM公司的整体思路仍旧是以开拓为主，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接轨世界潮流，从不将视野局限在国内。


  　　南半岛，毕竟还是太小了。


  　　第一个开拓霓虹的是李秀满，第一个开拓东南亚、第一个开拓华夏、第一个布局虚拟偶像、第一个布局影视综上游、第一个为天团大跨步转型……


  　　太多的创举，都是由李秀满力排众议，提出并实施的。


  　　结果有好有坏，但SM始终坚定不移，屹立潮头。


  　　从这个角度来说，方小武的合作伙伴没选错。


  　　南半岛值得一提的企业并不多，SM是其中规模最小，但格局相当之高的一个。


  　　背景和环境，从来都没有影响SM的努力，更没有影响它的成长。


  　　受先天条件所限，SM或许不可能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但这正好方便小五哥掌控全局。


  　　放眼整个亚洲，束流真的很难找出一个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既要补足束流短板，高效推进全球化战略，抢在快抖还没有站稳时，树立三分天下格局。


  　　又不能过于强势，喧宾夺主，反噬母公司。


  　　除了SM掌握着独特优势又有明显短板的非互联网公司，还有更合适的选择么？

  　　如果将时间回拨半年，小五哥根本不需要什么外部合作伙伴，靠自己就能让天秀国际版站稳。


  　　但是时不我待，现在已经是18年2月份，一旦拖到下半年，格局确立，天秀将再无机会。


  　　留给束流的时间窗口，最多最多不到4个月，此时不付出代价快速突围，留着股份变成一团废纸么？


  　　所以本质上，天秀海外版拉拢战略合作伙伴的选择，是一种不得已。


  　　然而小五哥的强悍之处就在于，他能将这种不得已，换来巨大的好处，不但一点不亏，反而血赚。


  　　李秀满和金英敏冷静下来以后，同样看到了这一点。


  　　“方总气魄惊人！”


  　　“看来，贵国的快手和抖音，确实够厉害。居然能够给方总这样的天才，带来如此巨大的压力……”


  　　一个捧，一个敲，配合满分。


  　　然而小五哥会在乎这个？

  　　坦然得很。


  　　而且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话锋一转，讲起故事。


  　　“两位前辈，在挑选合作伙伴的时候，我曾经认真研究过贵国的互联网企业。”


  　　“结论是……能打的就一个。”


  　　“特别巧的是，当我圈定SM做合作伙伴时，恰好有一群风投来访。”


  　　“您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家的风投，对束流的热情非常高，差不多每天都要有10个以上拜访请求。”


  　　“束流不缺钱……真话，您不要那样笑，我个人随时可以拿出15亿人民币现金来增资，我们今年的计划是烧掉20个亿。”


  　　小五哥面色一正，看起来跟真事儿似的，然而确实是在吹牛逼。


  　　把BE股份卖上好价，他确实能拿出15亿来，但是什么时候能卖出去，现在压根不知道。


  　　不过看起来像就行，金英敏和李秀满瞬间换算出韩元，心里一惊。


  　　小五哥装完，很淡然的一笑，不以为意的继续原本话题。


  　　“正因为不缺钱，所以我没时间也没心思见那些风投，其中只有寥寥几个例外，比如说风投女王徐新姐，正好在我出发前来到云州……您二位可能没听过她吧？”


  　　李秀满缓缓摇头：“不但听说过，而且在霓虹还坐在一起聊过天，那是一位思维敏锐、直觉更敏锐的伟大女性投资人，我个人很钦佩徐女士。”


  　　“那还真是英雄惜英雄，徐姐对于SM的评价同样很高。”


  　　方小武做恍然大悟状，顺手又是一记惠而不费的马屁拍过去。


  　　李秀满顿时提高警惕……别人拍马屁要钱，方小武拍马屁要人老命！


  　　小五哥仍旧云山雾罩的继续讲故事。


  　　“与徐姐聊天时，有一句话，我到现在都在琢磨。”


  　　“她说：互联网的精神，是舍命狂奔，迅速做大。”


  　　“华夏的互联网行业里没有中型企业的生存空间，固定成本很高，可变成本极低，如果不能迅速做大，就很难生存下来。”


  　　“做个中型的企业，你慢慢在那里爬，不存在的。”


  　　“我思考一阵，对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感觉的确如此。”


  　　“一个细分领域，基本上只够三家头部企业存活，而活得最好的那家，往往会累积越来越高、越来越强的技术、人才、资本优势，最终催生出垄断半垄断的寡头。”


  　　“我想，华夏是这样，南半岛亦如此。”


  　　“NHN的存在，很显然的已经在压制整个南半岛互联网行业的创新动力和狂奔意志。”


  　　“我甚至听说，南半岛的互联网创业者里广为流传一个笑话，是大家互相鼓励用的，带着点自嘲的段子。”


  　　“是什么呢？”


  　　“——兄弟们再加把劲，我们一定要做到第一！然后就可以被NHN那帮狗崽子收购啦！”


  　　金英敏和李秀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我们听说过。”


  　　小五哥耸耸肩：“看来这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什么道理？

  　　金李二人自然心中有数。


  　　对视一笑，方小武又补上一句。


  　　“当然，南半岛的国情毕竟与华夏不同，我个人其实不太喜欢南半岛那种抱团排外的思想。”


  　　“互联网的精神是跨界共享，哪个国家都不可能靠政策封锁来维持一辈子独立，早晚都要面对这个越来越窄小的世界村。”


  　　“能压制内部，不代表就能抵御外部冲击，终究还是要靠技术+模式来说话，短视频领域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最后一段收尾一出来，金李二人立即品味过来，方小武讲这个故事的用意。


  　　往小里说，方小武展现出充分的信心，去做短视频领域的前三。


  　　往大里说，天秀的核心精神就是舍命狂奔，目标是迅速做大，思路明确、意志坚定。


  　　往深里想，方小武还在表态：束流的成长，愿意与合作伙伴分享，我不是吃独食的人。


  　　一重又一重的意思，表达得既巧妙又清晰，得体，高远，充满诱惑力。


  　　其实，束流的诱惑力还不够清晰，因为金英敏和李秀满毕竟还没有直接考察过束流，没法确定束流的技术实力、员工素质、资金来源、人脉背景等等因素。


  　　但是，方小武本人的诱惑力，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秀满活到60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智慧、大气、果决，又不缺乏斗争手腕，简直是天授一般的才华。


  　　天使基金投资种子公司，大部分时候就是在投资领导人，不是看中那个前景难说的项目，而是看中领导者的素质、才华、眼光、能力。


  　　李秀满同样投资过一些年轻人，好坏一半一半。


  　　但是，那些最小二十六七、最大将近三十五的“年轻人”，没有一个能够给他带来方小武这样的压力。


  　　就好像，根本不是他在投资一个值得欣赏的少年，而是面前这个少年，骑在白马上，手持王者之剑，向自己发出邀请：愿不愿意追随我，去开创一番事业？

  　　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由项目本身带来的，是由面前这个少年本人带来的。


  　　那种表现，叫人看不到极限，根本无从想象他的未来。


  　　李秀满心中甚至生出一个荒诞无比的念头——


  　　难道说，真的有人天授智慧、生而高贵？

  　　荒谬！


  　　然而这个念头一旦生起，就再也无法消退，这让他甚至对方小武产生一丝敬畏。


  　　那么，究竟要不要放弃一些利益，与束流全面合作？

  　　根本不需要再问，答案早已在心中生根。


  第六百一十二章 带感

  　　“舍命狂奔、迅速做大”八个字，在某种意义上也昭示出方小武的急迫，金英敏下意识的就想讨价还价，出一口始终被压制的恶气。


  　　然而李秀满抢先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与方小武握手。


  　　“方总，SM会是您坚实的后盾，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合作细节了。”


  　　魄力之大，亦不让分毫。


  　　方小武郑重的将双手同时握上去，用力摇晃两下，沉声道：“束流同样会是SM最坚实的后盾，我相信，这必然是一桩美谈。”


  　　优秀的企业家应该锱铢必较，但又必须着眼大局，知道什么是当务之急。


  　　最该抢时间的时候，每浪费一分钟，都会降低己方的胜率，与争来的那点蝇头小利相比，孰轻孰重，智者自知。


  　　“方总，我这就组织团队，不知道束流什么时候方便接受SM的拜访？”


  　　“随时扫榻相待！束流不需要提前准备任何东西来应付考察。”


  　　最后两句对话过后，合作事项大局已定，只剩下合同的细节需要详谈。


  　　整个谈判过程一波三折，方小武的操作和李秀满的“投降”，叫人眼花缭乱。


  　　林允儿懵懵懂懂的陪着站起来，仍旧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强撑出一脸沉稳，站到两位BOSS身侧。


  　　小五哥挨个握过去，先对金英敏道：“金社长，今天多有叨扰，如果是您带队来云州，我请几个好朋友作陪，咱们共谋一醉。”


  　　话说得漂亮至极，让金英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不由灿烂大笑。


  　　“哈哈！李社长出行确实有违低调本意，很大概率还是我与方总谈第二轮，到时候少不得要唇枪舌剑一番。喝酒的事，不如今天就落实，我请方总品尝一下我们的特色雪烧，如何？”


  　　小五哥摇摇头，歉然一笑：“工作餐即可，今天我想把框架立起来。如果二位不嫌小五失礼，咱们尽快开始，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早晚都得谈。


  　　到林允儿，小五哥伸手虚引，跟自个儿家似的。


  　　“允儿请坐，可能还得再耽误你一点时间。”


  　　林允儿完全懵逼了……话说我站起来是要干嘛来着？


  　　优雅的坐好，嘴一瘪，孤独落寞透体而出。


  　　接下来，小五哥和两位BOSS就合作大框架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讨。


  　　首先，天秀国际版的名字得以确立，叫做：XIU！


  　　模仿的是扔飞盘、飞镖、飞刀的声音，简单形象，易于传播。


  　　其次，天秀和SM的合资国际公司经营范围得以确立，实际上只是南半岛子公司，攻略目标是整个亚洲，除华夏和霓虹以外的所有国家。


  　　欧美会单独成立合资子公司，合作伙伴还在筛选中，小五哥没多提。


  　　金李二人强烈要求将霓虹划入市场范围，小五哥没同意，直言可能会让孙正义的软银+索尼做第二大股东。


  　　如果霓虹方面不介意，后期倒是可以将南半岛XIU!和霓虹XIU！合并，三方重新商议权责和持股比例。


  　　再次，林允儿代言南半岛XIU！基本确定，未来，如果发展情况良好，少时将会进行整体代言。


  　　但是她们得帮101奶孩子。


  　　然后，SM对云州的各项“支援”，将独立进行，直接与云州卫视等单位对接，束流不会掺和。


  　　有好处落不下，干得不好……跟哥没关系，嘿嘿！

  　　最后，萧苒那张霸道的大名单，SM会立即开始联络，尽最大努力搞定至少70%的数量，其余的关键岗位保证有人顶上。


  　　大致上就是这些，子公司建立以后要怎么宣传营销，暂时还不到讨论的时候。


  　　整体谈完时，已经是首尔时间下午3点半。


  　　5点10分有一趟回华夏的航班，萧苒急匆匆的去订票。


  　　金李二人当然是热情的想留，但又怎么可能留得住。


  　　主要任务圆满完成，想让哥跟你们就着泡菜喝烧酒嗞溜嗞溜？免谈！


  　　打包几个女爱豆搁酒店床上还有点……呸呸！那也不可能！

  　　坚决告辞，又一次一一握手。


  　　这次，林允儿小姐姐终于不用傻站着了。


  　　小五哥面对着她，直视小姐姐的鹿眼，手上浅浅一握，蛮正式的进行一次迟来的谈话。


  　　“很少有女明星能像允儿小姐这样令我欣赏，你身上有一种魅力，叫做‘越了解越沉迷’，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节目里最优秀、最耀眼的导师，为孩子们指路，并且帮助我们和她们，征服所见的一切。”


  　　翻译热泪盈眶，终于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忙不迭的将小五哥的赞美里不好理解的部分翻译成韩文，绞尽脑汁，炫出所有他能想到的优美词汇。


  　　水平还OK，最起码将方小武的意思准确传达到了，萧苒点点头，没做任何补充。


  　　林允儿小姐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单手掩着嘴，先鞠躬，再开口。


  　　“非常感谢方总的……厚爱，我会努力，不辜负……你的期待。在每个方面，珍稀这次机会。”


  　　措辞的时候略有停顿，但是足够精准，真的是不容易。


  　　小五哥松开她的手，温和的笑笑。


  　　“其实不必谢我，你怎样对待世界，世界就会怎样回报。”


  　　“你们少女时代的成员，各自身上都有鲜明的特征，有人坚持，有人决绝，有人大气，有人勤奋，所以获得今天的一切绝不是理所当然。”


  　　“韩星里能把中文学到这个份上的，你是第二个，你是我的唯一选择。”


  　　“所以其实不是我给你机会，而是你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我要向你传达我的感激，很期待与你的合作，期待我的孩子们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偶像应有的珍贵品格。”


  　　林允儿费力的理解着，眼睛里的激动和感谢越来越浓，甚至隐隐泛起一层雾光。


  　　对于她来说，来自于普通粉丝的真挚认可都是那么宝贵，经常能引得她和姐妹们落泪。


  　　此刻，这份认同来自于方小武，一个身份、能力都比她更高的霸道总裁，让她感动得简直快要无法自控。


  　　只有站上过巅峰的人，才懂得坠落的无力和坚持的不易。


  　　只聊到这里，小五哥挥手与众人作别。


  　　“留步，此时不宜高调，无需相送。”


  　　然而金英敏和李秀满还是演了一出依依惜别，还拉着林允儿小姐姐一起。


  　　坐上SM的迎宾车，萧苒盯着林允儿半晌，突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小五哥。


  　　小五哥顿时觉得好冤。


  　　我都是为了公司和节目，你那是什么眼神？

  　　幸好同行的是萧苒，情商高绝性格淡泊，要是换成侯雪颜，直接一个大白眼翻过来。


  　　你还敢说你不是流氓？

  　　举手投足都在撩！

  　　然而真不是这样，小五哥的心，早已飞回101舞台。


  　　自己掌控节奏，林允儿做导师的节目，想想都觉得带感！


  第六百一十三章 新时代


  　　飞回云州，立即便开始连轴转的忙碌。


  　　云州商会、云大、云艺、云智联、青果、束流、企鹅、BE、SM……一张大网，网住方方面面。


  　　小五哥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蜘蛛，编织、修补、爬来爬去。


  　　做一个实质性的主导者并不容易，但由此得到的爽感简直无与伦比。


  　　每前进一步，都代表着巨大的认同聚焦在自己身上，方小武，正在成为这座城市里举足轻重的一颗新星。


  　　SM于三天后来访，金英敏带着一支相当庞大的考察团队，律师、会计、攻城狮，什么都不缺，摆明是要大干一场。


  　　出于保密需要，林允儿小姐姐没有同行，但是更细致的合同仍旧顺利签署。


  　　小五哥没有开放核心算法，可是一行行测试数据已经足够让懂行的人意识到，天秀分发推荐功能的强大。


  　　SM一行在云州盘桓到农历新年头一天，见到云大、云艺、商会、企鹅影业等方方面面的代表，走的时候只回去不到一半。


  　　剩下的专业人才都被CR工作室吸收，跟云州卫视的合作终于全面展开，专为101而搭建的舞台又迎来一次大调整。


  　　顶级行业里的顶尖人才确实不同凡响，新的设计，保证了华夏一向的大投资、大场面，在此前提下，细节做到极致完美，获得企鹅影业、七位动力等方面一致称赞。


  　　云艺专门开设的新学院“偶像与偶像培养”，草稿基本完善得差不多，二月底上报教育部待批。


  　　云大洪材教授、校长王拓等一众大佬纷纷递话，以他们的影响力，基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更高层面上，李牧会长顺利将“音乐、偶像、娱乐、旅游”四大产业合而为一，升级归类到云州发展规划纲领里的“城市属性打造”大项，让本来略虚的口号，变成一个非常丰满的长期规划，立志建立闭合生态圈。


  　　方小武、陌紫妍、云州卫视林归云，将在计划里承担起先锋排头的作用，地位迎风暴涨。


  　　规划详稿三月上旬出炉，到中旬时，云州加入二线城市抢人大战，发布人才招聘令。


  　　林允儿第一时间申请绿卡，并于4月初与云艺签署“筹建新系”、“担纲教授”的意向性合约。


  　　按照新政规定，林允儿任教一年后即可取得华夏绿卡，再加上实质性的投资行为和慈善投入，时间最短可以缩减到6个月。


  　　整个过程完全合规，并且所有的政策都早已向上报备。


  　　是钻空子么？

  　　不见得。


  　　李牧对此看得很通透：“凡是对云州发展有好处的，都值得试一试，千金买马骨，为此承受些非议，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这话的前提，其实是评价人才新政。


  　　继西都、帝都、魔都相继发布重量级政策以后，云城亦不甘落后，政策升级。


  　　再之后，津都和港岛都纷纷开闸。


  　　必须得承认，户籍的开放，对于参加抢人大战的大部分城市而言，本质上其实只是去房地产库存的一种策略。


  　　有些城市根本没有明确的发展规划，吸引的也不是对应人才，大有一种你有钱尽管来的态势，真正受益的只有房地产。


  　　那叫一个应声暴涨。


  　　最近李牧见方小武见得比较多，有一天谈到兴起，就谈得深了一点。


  　　“云州也有债务危机，国企和下面的城投平台基本都是在举债度日，上面先是放话说不给兜底，接下来的各种金融政策和监管要求明摆着是在银行与地方间造防火墙，环保+货币勒死一大批落后产能，现在就是局部弃疗，全力抵抗着陆震动，做好最坏打算。”


  　　“不止是云州难，兄弟州省都难。”


  　　对金融研究得越深，小五哥对当下全局就有着更深刻的认识，沉重的点点头。


  　　“看最新的经济数据，GDP三架马车基本全在踩刹车。”


  　　“投资增速的下行是趋势性的，各地基建饱和是重要原因，很难再靠重复投资拉起来，况且以现在的中央财政支出和地方财政状况，再靠投资拉动GDP已然非常不现实。”


  　　“唯一的变量就是房地产，但是这块……我不好说。”


  　　方小武不好说，李牧好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得懂的人早就知道了，看不懂的你跟他说也没用。”


  　　“地方债务、企业债务太高，一旦面临外部风险，结构太脆弱。”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债务转移，通过房子，将地方债务转移一部分给居民，变成居民债务。”


  　　“前年的时候，云州也跟着搞了一波货币化棚改，17年卖地加收税，让我们的财政健康了许多。”


  　　“如果国家不是面临着如此复杂的外部环境，或许不会打开这个口子，换种方式徐徐图之，未必不能消化掉泡沫。”


  　　“但是红脖子上台本身就代表着资本的焦躁，波涛之下的暗流，远比从我们的狭窄视角里观察到的更加凶险。”


  　　“平心而论，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容易，有些事是不得不做，有些事是明知是错也要做，我不为自己辩解，但积重的惯性无可抵挡，个人的力量，太微弱。”


  　　方小武笑笑，没接茬。


  　　有些东西，当初不懂，现在已经看得分明。


  　　回顾一年前，紫妍姐的房子在他印象里是七八千，实际上是一万七八千。


  　　李战的盛世华年小区一期时卖一万二三，现在BE已经卖到两万四。


  　　宏观上货币政策的收紧，以及李牧对于房地产的警惕，让李战倒在走出泥沼的前夕。


  　　与之相似的还有许多开发商，纷纷走在钢丝上，比如资产9K亿负债7K亿的某恒，一旦某块重要战场锁盘，或者资金周转速度不够快，或者地价房价稳不住，倒塌只在转瞬间。


  　　大到不能倒是很多人信奉的真理，但若是以史为镜，就可以看到，没有任何东西不能倒。


  　　一旦银行与房地产之间的防火墙铸成，风险传导可控，迫不得已时，就要有人承受阵痛。


  　　为什么会迫不得已？


  　　因为整个世界的资本再一次来到二战前的状态，这是所有一切的根源。


  　　小五哥转换话题，随口谈到这一点。


  　　“资本报酬率增长的速度，永远是大于全世界GDP增加速度的……人类世界的痼疾。”


  　　李牧琢磨一阵才反应过来，不由一拍大腿。


  　　“对！就是这个道理！小五，精辟！”


  　　很简单的逻辑。


  　　资本聚集以后的成长速度，一定大于全世界总体经济的成长速度。


  　　因为GDP总量包含大资本和普通人，但是在内部，大资本的增长速度，远高于普通人的财富增长速度。


  　　普通人的财富每年增长5%，大资本可以增加50%。


  　　财富不是凭空而来的，是全社会全人类共同创造出来的，就那么多的数量，大资本增长越快，普通人分润的就越少。


  　　换言之，大资本有一个虹吸效应，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


  　　然而少部分巨富人口，其消费欲望、消费能力是相当有限的，更多的财富是被闲置、储存起来。


  　　想消费的消费不起，能消费得起的，变着法的浪费，都不可能消费那么多。


  　　有效需求不足，供应过剩，经济危机就来了。


  　　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是人类文明发展到当前状态的真理之墙，必须要撞。


  　　悲剧的是，暂时没有任何希望撞破它。


  　　某主义是唯一的希望，但是它需要的生产力太高，需要的人类整体基本素质，更是高到没谱，堪称不可能的任务。


  　　于是，就只能通过某种激烈或者不激烈的手段，来进行一次彻底的重新分配，再安稳几十年。


  　　而眼下，世界格局之所以如此混乱，就是因为，真理之墙已经近在眼前。


  　　嗟叹一阵，李牧摆摆手，沉重道：“不考虑那么远的事，先做好分内的工作。”


  　　方小武顺势问：“会长对房地产做好打算了？”


  　　李牧没有直接回答。


  　　“云州的三四线城市，没有暴涨的，因为我不允许。”


  　　“本来就是各种人口净流出，再炒一波房子，崩掉谁买单？”


  　　小五哥点点头：“咱们云州的消费数据，比如零售总额增速，目前来看确实比较健康，全国的总数据则比较堪忧。”


  　　李牧冷笑：“居民杠杆率加到30%以上，谁还有钱消费？云州基本没什么外贸出口，再丢掉消费，经济活力从哪来？”


  　　“有些同志认为我对房地产太苛刻，他们应该去东北看看，什么叫百业萧条！”


  　　“现在，国内就只有三大经济圈是充满活力的，京津、长三角、珠三角，我希望云州是第四个！”


  　　挺难的，但是这种气魄，委实令人心折。


  　　方小武若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怕是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所谓志同道合，大抵如此。


  　　“会长，从好的方面来考虑，此刻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世界上有一条经济规律——每当来到经济下行周期，民众的精神需求就会暴涨。”


  　　“按照娱乐消费从重到轻排列，顺序大概是旅游购物、夜生活类娱乐、电影电视、游戏、音乐偶像、漫画、小说……”


  　　“区别可能不会特别大，但趋势是明确的，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建立一个避风港，正当时。”


  　　方小武话音一落，李牧立即赞许的点头。


  　　“霓虹在经济失去的三十年里，动漫产业得到长足发展。现在社会上一片焦虑，你这个101和短视频的搞法，正好踩在点子上，很有远见！”


  　　方小武心里暗道：一般吧，有个哥们甚至从投顾跳去写小说，刚跳完行业就整体降薪……


  　　李牧兴致大好，接下来又和方小武谈起许多不方便传出来的话题，小五哥耐心陪着，思绪却渐渐飘飞到云州的未来上。


  　　几天后，一系列新政出台。


  　　已经花费超高溢价收购方小武股份的池扬池骋兄弟，做梦都在盼着云州的政策出台，结果真出来时，纷纷傻眼。


  　　一手房限价，二手房限售，中介限黑，土地供应加大，增加专用于建设人才安居房的低价地块，严打捂地不建、捂盘惜售的开发商。


  　　卧槽！李牧你玩真的？

  　　云州房地产市场立即哀鸿遍野，刚刚要以陡峭势头往上蹿的房价曲线，顿时一挫。


  　　此时，正好是云州因为101、因为方小武、因为束流天秀而进入全国百姓视线的时刻，新政一出，立即登上风口浪尖。


  　　云州的大小企业，顺势发起大规模人才招募，从云智联到束流，从互联网到旅游，个个都吃到一波人才红利。


  　　尤其是互联网行业，受益最多。


  　　此前虽然有云大撑着，但云州的工资和岗位，与真正的一线城市没法比，谈不上有多大优势。


  　　现在，工资虽然没提高多少，但是同比之下，房价低啊！


  　　工资房价比一旦控制住，居民的幸福感完全是两个模样，再加上那时候对未来经济的悲观预期，倒是让云城摇身一变，成为人才迁居的大热门。


  　　新年的时候，杨名隆的姐姐孙欢回国过年，小五哥与她见面详谈三次。


  　　当时孙欢有点意动，但心里还是带着疑虑。


  　　几个月后，云州商会展现出一副大干一场的魄力，天秀更是蒸蒸日上，终于打动孙欢，让她带领研究团队回国。


  　　不到4月末，束流就建立起一个国内顶尖的人工智能研究所。


  　　虽然看上去还缺少吴恩达那种大牛来担纲首席科学家，但是论及单项的研发能力，已然不在BAT之下。


  　　束流人工智能的研发方向，延续一贯在语音、图像类别上的技术积累，借助天秀日益增长的数据，在数据有效性和多样性上面，领先一大步。


  　　但这仍旧不够。


  　　再向前，必须要有划时代的产品，否则极难突破BAT的封锁。


  　　除非用时间去苦熬，比拼谁更少犯错。


  　　但问题是，大环境并没有给方小武更多时间，亲爱的祖国内忧外患，正在面对历史上最为复杂的局面。


  　　面对近乎不可能的困境，小五哥从不缺少冲刺的勇毅和魄力。


  　　事实上，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改变未来。


  　　在读完《智能时代》这本书以后，最终奖励的技能，发生了变异。


  　　【鉴于宿主经历过灵魂升华、脑域改造，新技能变异为特殊种类】


  　　【数据化改造：一次性改造技能，永久消耗5点精神，将宿主的计算脑域改造成生物副脑】


  　　【该副脑为辅助存储计算型，初始运算速度约为每秒1亿次，存储容量1亿TB】


  　　【该副脑将随着宿主的身体进化、灵魂升华，而得到继续强化】


  　　【副脑的运行需要供应大量能量，正常状态下，宿主的日常消耗将增加1倍；满功率运行状态下，宿主每小时需要提供2000大卡热量并消耗5点精神力】


  　　【重要提示：该副脑的改造将涉及灵魂！】


  　　当时，小五哥将这个技能搁置，是因为完全派不上用场，改造意义并不大。


  　　现在，是时候浪一浪了。


  　　“系统，开启数据化改造！”


  　　【宿主请在床上躺好，改造将于5分钟内完成】


  　　简单到难以置信，5分钟之后，方小武再起床，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没法形容那种极度清醒的感觉，大脑仍旧掌管着小五哥的情绪，爱、恨、怜悯、慈悲……拥抱苏野小虎牙的感觉一如既往。


  　　然而眼前一切事物的秘密，都尽在副脑里。


  　　桌子的长、宽、高，一眼可知。


  　　哥德巴赫猜想，所有已知的证明方向和证明步骤，瞬间刷成一道瀑布流。


  　　轻轻掂一掂车灯，重量、弹力、摩擦力……乃至透视结构、中心偏移，都特么心里有数。


  　　要是这么下去，这日子绝对没法过。


  　　此刻的方小武，已然完全是另一种生物，谓之为神，绝不逾越。


  　　一不小心就在大脑里建立一个三维裸女，不光衣服不在，皮肤都特么不在，肌肉骨骼血管之类的结构都跟印在脑袋里似的，性致从哪来？

  　　还好，小五哥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案，而且经过与系统的沟通，确定可行。


  　　【占意】


  　　【技能描述：切割一部分意识，用于占领某个生物的意识，永久持续】


  　　【当你发动本技能时，对方必须在5米范围内，技能将自动完成一系列操作，直至目标意识被占据】


  　　【发动技能时，宿主当前精神不得低于15点，消耗10点精神，并且永久降低精神上限四分之一（最少5点）】


  　　【注：精神降低的本质是灵魂切割，请慎用此技能】


  　　站在束流的机房里，面前是一台不算特别强，但是有足够升级空间的超算。


  　　小五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陡然睁开双眼。


  　　“发动占意！”


  　　【当前目标并非生物，无法发动占意】


  　　“切割数据化副脑的灵魂部分，强行发动！”


  　　【该部分灵魂已被改造，可以独立为机械心智，切割进行中】


  　　噗通！

  　　方小武直挺挺的倒下去。


  　　【占意进行中】


  　　方小武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痛得脑浆子好像要被搅出来。


  　　【占意完成】


  　　“呼呼呼……”


  　　小五哥疲惫的瘫在地上，粗重的喘息挤满安静的房间。


  　　良久以后，他终于恢复意识，缓缓睁开双眼。


  　　曾经渐渐向着褐蓝琉璃转变的双眸，此刻异象消失，呈现出一种失去光彩的黑。


  　　远不如从前清澈透亮，但是，远比从前深邃神秘。


  　　“滴！”


  　　超算突然自启动，指示灯一个又一个的亮起。


  　　方小武扶着机柜坐起来，单手撑住额头。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从微不可闻，渐渐变得响亮、畅快，直至癫狂。


  　　新时代，来了。


  　　（全文完）


  完本感言

  　　做出这个决定，心情极度惶恐，又有些释然。


  　　从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开始捋起。


  　　最初收到警告：被举报太多次，涉黄内容必须抓紧整改。


  　　于是删掉所有互动片段，让很多章节内容缺失。


  　　紧接着被提醒：污段子太多，如果再有举报，保不住你。


  　　没法删，只能硬挺。


  　　接下来再不敢开车，循规蹈矩的写，生怕哪位大佬看我不顺眼……


  　　然而失去那种轻松的心情以后，读者开始看我不顺眼，允悲TT

  　　当时的压力实在太大，手指迟迟不好，家里地震连连，商业内容广受批评，订阅血崩。


  　　整夜失眠，犟着劲儿往下写。


  　　很快我发现，我是在作死。


  　　韩娱部分内容风险过大！


  　　101部分内容风险过大！


  　　至于商业主线……一开始我就错误的选择了写实主义，跟现实联系太紧密，跟目前的现状一模一样。


  　　再往下写，分分钟涉这涉那。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从最付出心血的那部分内容得不到认可起，我就已经迷失掉自己。


  　　有必要么？


  　　有意思么？


  　　有价值么？


  　　最最重要的是，那些思考真的是对的么？

  　　更更更重要的是……我特么还能活多久？

  　　就这样吧。


  　　病了三天，想了三天，难受了三天，就这样吧。


  　　留下一个疯狂作死的大结局，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发泄。


  　　对不起大家。


  　　好像每次都是我在说对不起？


  　　第一次被举报删文，第二次被举报下三江，第三次……


  　　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尤其是一直追到现在的少数派们。


  　　可是变成这样，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接下来，筹备开新书。


  　　灵气复苏，淡化背景，努力做一个苟在都市分类里的小飞蛾。


  　　趁着这段时间，弄一个活动吧，算是我们共同的纪念。


  　　奖品已经准备好：一张我的签名帅照，一本我觉得很棒又不枯燥难懂的书，一份神秘大礼（别问我是什么，我特么都没想好）

  　　一共准备9份。


  　　怎么发……没想好。


  　　愿意参与的朋友们请留下你的意见，我会仔细考虑。


  　　祝大家心情愉快。


  　　反正我是不怎么愉快。


  　　所以最好轻点骂我。ToT

  　　此致，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