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个梦
作者:admin      更新:2022-11-17 18:11      字数:3566
    绳子清空烦恼,再由orgasm填充进快乐,这是最实在的快乐。


    握住就是把握在自己手里,含住就是掌控住,越简单的道理就越牢固。


    …………


    这时盛席扉忽然将他用力抱住了,秋辞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照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盛席扉对着镜子检查肩膀上的伤口,秋辞那口小牙挺厉害,给他咬出血了。


    他觉得两个人当时可能都有点儿不正常了,他能觉出秋辞刚咬下去就收了力,那会儿可能只是出了一点儿血。后面是他自找的,没有立即停下来,反而更紧地抱住、更激烈地…………


    盛席扉也觉得自己变成动物了,变成一只野兽。


    他两手撑住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得到梦寐以求的——不,都不敢说是梦寐以求,他连做白日梦都没敢这么想过,可为什么明明得到了,感觉却像是在失去。


    明明靠得更近了,却觉得随时都会彻底消失。


    他今天接完电话,本来是想和秋辞说一些话的。但他隐约觉出秋辞总能提前知道他想说什么,然后故意把那些话堵回到他嘴里。他有种预感,如果他今天在车里真把那些话说出来,秋辞就真走了。


    这会儿他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猛然了解到秋辞的前瞻性。难怪秋辞那么不屑去听自己的心里话。


    他这会儿也开始质疑自己了,如果当时真的说出来:“我不会结婚。”能算数吗?

    这时他对着镜子,“我不会结婚”自动扩充为“我一辈子不会结婚”。


    迈出第一步时没想这么远,他还没想过自己吻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偏离了曾经默认的、从未提出过异议的正常的生活,当然也未想过这种偏离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


    从未提出过异议,只是因为从未有过深入思考。现在他开始思考了,什么叫正常的生活?什么叫结婚?什么叫一辈子?


    他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一辈子有多长?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睁大了眼,眼里充满惊讶,他竟然开始想一辈子的事了。


    盛席扉低头看见秋辞给他的伤口喷雾和创可贴,刚刚秋辞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他的时候都不敢看他,那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里比肩膀都疼。


    伤口是两道弧,秋辞牙齿的形状。他在那上面轻轻摸了一下,拿创可贴盖住了。


    他出去的时候,秋辞正靠着床头咬指甲,听见动静立刻把手从唇上拿下来,抬头看过来的眼神一下子让他想起自己的小侄女贝贝。贝贝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他轻轻地爬到床上,盘腿坐下来,他穿的是自己的篮球裤,坐姿大大咧咧,冲秋辞展开一个露出牙齿的笑容,“你是属小狗的吗,咬得我还挺疼。”


    他看见秋辞的眉毛和眼皮一起颤了颤,喉结上下一动,咽进去什么,低声问:“特别疼吗?”


    盛席扉的心简直像被他的声音攥住了,还被淅淅沥沥地滴进盐酸。


    他凑过去,笑着说:“疼。你给我吹吹吧。”


    秋辞环住他另一边肩膀,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贴在肩上的创可贴。与此同时,盛席扉抬手捂住他脑袋,低头吻他的头发。


    这天晚上,秋辞给盛席扉讲了一个自己昨天夜里做的梦。


    他先问盛席扉:“你做梦吗?”马上又自己纠正自己,“所有人都做梦,只不过有的人醒来就忘了,有的人一直记着。”然后他以一种极为惆怅的语气说:“所以区别只在于有的人会忘记,有的人一直记得。”


    盛席扉是不知道自己睡觉会做梦的那类人。


    秋辞昨晚的梦是在中学的教室,“老师要选班干部,让同学们不记名投票。”


    这时盛席扉忍不住问他:“是你在美国上学的时候那个故意针对你的坏老师吗?”其实他有些疑惑,美国的中学也有班干部这种说法吗?


    秋辞说“是的”,继续讲:“梦里面我的人缘已经非常差了,没有人愿意和我做同桌,所以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是单独一张桌子,在讲台前面单独一排。老师把所有被同学提名的候选人名字写在黑板上,当然没有人提我,但老师说,秋辞不是一直挺爱积极表现自己嘛,那把秋辞的名字也写上吧。然后我身后一阵哄笑。”


    盛席扉忍不住又打断他,“那老师是傻x吗?”


    秋辞因为他这句话大笑不止。


    笑够了,秋辞继续讲:“然后就是唱票……哦对了,前面还有一段,我后桌,当时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同学——真奇怪,我到现在都能清楚地梦见那些同学的脸,可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黑板上的那些名字也都是模糊的——你知道吗,我们做梦的时候大脑会自动忽略一些信息,那部分会被模糊处理,醒了以后才能觉出不对劲,但是在梦里是察觉不到的,感觉就是真的。当然我的名字是清楚的,在梦里面看得一清二楚,还特别大,写在黑板上——投票前,我后桌拍拍我,让我转过头去,小声跟我说,他会投我。我好开心啊,因为我觉得自己以前和他关系不错,以前老师对我还好的时候,我人缘还算不错的,经常给同学讲题,我以为他和我一样记得这些。”


    “后来唱票的时候,老师念一个名字,那个同学的名字下面就加一笔,写正字,你知道那种计数方法吧?”


    这时盛席扉惊讶地看着他。


    但秋辞没有察觉,继续讲着:“别的名字下面的笔画越来越多,一笔加一笔,一个又一个的正字,像财宝一样摞在下面;只有我的名字始终孤零零的。梦里面我的名字开始不断变大,变大,直到我眼前全是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的样子,然后我就醒了。”


    “其实在梦里面我知道我的名字下面是不会有笔画的,因为往小纸条上写名字的时候,我没有写自己。而实际上,我当初写了自己的名字。我太害怕别人的名字下面都有,只有我的名字下面空空荡荡的。一直到唱票结束,我都没有等到那一竖。”


    “所以昨天晚上我其实睡得不错,因为那个梦不算噩梦。真正的噩梦是老师抖着一张小纸条,笑着说,看来秋辞同学自己投了自己啊。”


    秋辞平静地做总结:“那件事让我想明白两个道理,一个是别人当着你的面说出的话可能是撒谎,另一个就是你在别人面前流眼泪的话,会被笑话。”


    盛席扉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