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admin 更新：2022-11-17 18:08 字数：6753
这个晚上, 苏杭睡得很不安稳。
体温逐渐升高，没一会儿就半睡半醒地踢被子，汗湿满身, 体温计飙到了接近四十度。
萧以歌的困意都被吓跑, 又是敷毛巾又是喂水喂药，任她再怎么喊热也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熬到夜幕初见淡去, 她的体温开始降下来, 眉间慢慢舒展开，也不再翻来覆去要挣脱被子。
萧以歌这才松了口气, 疲惫地躺回她身边。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涤, 浅金色阳光笼罩下的凌海市犹如初生般洁净。
萧以歌翻了个身，舒开身子懒懒地出了声气，舒服得拥住被子想要继续睡。
却有阴影替她遮住日光, 冷香扑鼻, 有低沉好听又含了点鼻音的声音在她身边轻语：“以歌, 醒了么？”
萧以歌顿时打住往下睡的念头, 昨晚的每一帧画面迅速闪过脑海，担心的情绪也及时被唤醒。
她睁开眼, 苏杭正靠在床头转过身子来给她遮太阳，身上换了新的家居服, 长发顺直地从身侧垂下, 眉眼的冷淡不再见一分。
萧以歌去摸眼前人的脸, 手心里正常的温度让她轻轻地笑起来：“你退烧了……”
苏杭握着她的手捧着自己的脸, 愧疚地低头，“昨晚辛苦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萧以歌再看她们现在的姿势, 结合苏杭的话，有种少儿不宜的既视感, 像是昨晚她们做了什么似的。
睡意被笑意压过了些，萧以歌起身靠到床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还记得怎么让我辛苦的么？”
苏杭抬头，眼底随着话语而涌上点点回忆的光，“我记得我很冷，是你抱着我睡才暖和。后来我又很热，不想盖被子也不想穿衣服，你不让我踢被子，还哄我睡觉，要我乖，要我听话……”
昨晚的回忆太过碎片化，意识都陷入混沌里，只记得一开始萧以歌抱着她，给她取暖。
后来身体的高温让她在醒和睡之间徘徊，她翻来覆去想要挣脱束缚，可身边有个好听的声音不停地哄着她。
她要推开厚重的被子，耳边的声音温柔地说：“杭杭乖，不许踢被子。”
她像是被裹在火焰里，全身汗湿地挣扎，那声音又说：“听话，好好睡觉。”
她难受极了，意识不清眼鼻酸涩地要缩进被子里，耳边的声音愈加温柔：“我在这里陪你，别害怕。”
这道声音明明似水般柔软，可偏偏就那么有力量，把她的躁动和突如其来的难过轻易吞噬，让她渐渐安静地投入那个怀抱。
萧以歌咬着唇笑，伸手拍了拍苏杭的脸颊，“还好我昨天跟你回来，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办。”
想起昨晚的忙碌，心间便软得不可思议。
昨晚的小性子多讨人喜欢啊，那样依赖人又那么可爱，跟对外冷冰冰的形象差之千里。
倘若上学时苏杭就是这个模样，哪里还会有人自觉地避开她所在的地方。
苏总监就这么任萧以歌抚摸自己的脸庞，双眸纯净又含着些不自觉的雀跃：“你昨晚叫我……杭杭？”
萧以歌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着问：“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
昨晚看苏杭变得像个孩子，便不自觉地拿出哄孩子的语气来哄她睡觉，本也没想她会记得住。但一觉醒来既然留下了印象，也不至于矢口否认，何况看她的眼神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有好感。
不过，生日聚会的时候莫菲菲不是也叫过么，她当时倒是没什么反应。
苏杭摇头，唇边不自觉地衔着抹笑：“没有……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做。”
萧以歌的手指来到她的鼻梁，曲起来蹭了蹭，轻声说：“都可以。”
“那你再睡一下，”苏杭掀开被子下床，再给萧以歌盖好，“我做好早餐端上来，你再去洗漱。”
萧以歌的睡意还没散尽，慵懒地勾起唇：“嗯。”
这样的画面暧昧得让人心动，此刻的她们像是朝夕相处的恋人。
那个不易近人的苏杭，生了病会虚弱地躺在她怀里，也会在她将醒未醒时为她遮住迎面落下的日光，还会记得昨晚她曾一遍又一遍给予的温柔。
如果不知内情的人知道她们这些相处细节，会不会觉得她们就是恋人，可她们明明只是朋友而已。
目送着苏杭下楼，萧以歌重新躺下。
残余的雪松香侵占她的嗅觉，仿佛苏杭还在被窝里，在她的怀里沉睡，在她的身边为她遮挡阳光。
当心意见光的那天，她们还可以这么亲密么。
她无法想象，闭上双眸强迫自己不去提前预想。
手机却不让她安宁，一声接一声地震动着。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莫菲菲大清早就开始跟她唠叨个没完。
昨天刚放出来就飘了，萧以歌腹诽着打开微信。
【莫菲菲：我的歌呀，昨晚过得怎么样？】
【莫菲菲：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菲菲：这段时间我研究过，我觉得苏杭是直的！】
【莫菲菲：她就是那种特别受小姬佬欢迎的姐姐，清心寡欲眼睛里只有工作！】
【莫菲菲：要是哪天来个死缠烂打的狗男人，她估计就扛不住了！】
【莫菲菲：你真的要留点神[裂开]】
萧以歌把手机息屏直接往床面上盖，再看下去她就快裂开了。
可就算闭上眼睛她也睡不下去，莫菲菲信息里的那些字眼在她脑海里飘飘荡荡。
“苏杭是直的”、“来个死缠烂打的狗男人”、“她估计就扛不住了”，还有昨晚苏杭那湿淋淋的苍白又诱人的模样，那瘦削的身体昨晚始终待在她怀里，被她哄得安静入眠。
她的心口忽然堵得难受，把被子往头上拉高，让被窝里的雪松香包围她。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她重复地对自己说。
早餐是小米粥搭配青菜，苏杭说她总是吃到一半去工作，这样对消化不好，小米粥可以养胃。
吃过早餐已是接近中午，萧以歌刚出差回来，要去公司处理工作。
苏杭没让她叫助理，拎了车钥匙跟她一起下楼。
昨晚萧以歌照顾周到，今早苏杭的身体基本恢复，只剩讲话时仍有些鼻音，显得她一本正经说些什么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比如现在，给萧以歌戴头盔时叮嘱着：“等下多睡会儿午觉，晚上也早点睡，昨晚熬得太晚，不补回来对身体不好。”
萧以歌越听越好笑，戏谑道：“那你今晚不约我了？”
昨晚苏杭体温升高那段时间，她的确连眼睛都不能合，但好在后来睡得也舒服，苏杭老老实实地待在怀里没再有什么动静。
说着说着，她就想到苏杭靠在床头探身过来，伸手给她挡阳光，又问她醒了么的那一幕。
这个画面暧昧得只差一个吻，她们就是恋人了。
“不约，”苏杭果断地拒绝，“你要先睡觉。”
萧以歌故意把失落放大，绕开苏杭走到摩托车后方，叹气道：“好吧，那我无聊的时候只能看看电影咯。”
退烧的苏总监果然不可爱，只剩下声音还没回到冷冰冰的原样。
不等她把失落演完，苏杭牵住她的手腕，犹豫地抿了一下唇，“……过几天我有礼物送给你。”
萧以歌双眸亮起，回过身揪住她的衣袖：“是什么？”
装满蜜糖的罐子打开，甜味刚飘溢出来，苏杭就又盖上了盖子：“先保密，我还没做好。”
萧以歌双眸盈笑，娇软的话音委屈极了：“哦……所以我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猜猜礼物是什么。”
苏杭目光闪了闪，挑出车钥匙去开车。
萧以歌以为她想不出该怎么哄自己，准备圆场放弃。
那人却背对着她，边戴头盔边低低地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萧以歌嘴角扬起，不死心地再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明天呢？”
苏杭长腿跨上摩托车，“也打。”
“这样对杭杭好不公平哦，都是你给我打电话……怎么办？”
“你给我发语音，发信息，但是要先睡觉。”
“好的，杭杭说了算。”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凉芳草香，柔软的笑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雨滴，将春意圈圈荡开。
把萧以歌送去公司后，苏杭没去鲸落而是回了家。
烧了一晚上，她想养两天身体，也陪陪苏兰君。
苏兰君听着她的鼻音，手上的菜都顾不上择，忙倒了杯热水给她：“发烧也不知道回家，不给妈打电话，你租的那个房子里有没有退烧药啊？”
边说边摸她的额头，好在温度正常。
苏杭喝了口热水，想起昨晚朦胧中的安抚，嘴角噙了一抹笑：“有，昨晚跟上次提起的那个同学在一起，她照顾我很久。”
“那就好，”苏兰君这才放心，又忙不迭地去电视柜底下翻找退烧药，“吃完午饭继续吃药，下午就在家睡觉，公司先别去了。”
“嗯。”苏杭低下头摩挲水杯，温热的感受让她更加怀念昨晚的怀抱。
她拿起手机，上面只有姚纪安叫她好好休息的回复。
她放下水杯抽了个抱枕抱着，靠进沙发里缓缓地呼出一声气。
那个璀璨夺目的少女不再是公主，是掌管着千军万马的女王，身边不再有人可以随意近身，可却坐上了更高的位子目览八方。
她摇了摇头赶走这莫名的惆怅，想要去家里单独开辟出来的工作间，继续去完成送给萧以歌的礼物。
苏兰君把药瓶带过来放在茶几上，踟蹰着神色叫住她：“小杭……”
苏杭察言观色，坐了回去，“妈，怎么了？”
苏兰君到她身边坐下，双手握在腹部不停地相互摩擦，试探地问道：“最近工作忙不忙，有时间么？”
苏杭没有回答，眉眼间的笑意也淡去。
苏兰君咬了咬牙，干脆把话都倒干净：“上次你没回妈的消息，妈不逼你，这次确实是有个条件很好的男孩子，既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只想找个一起生活的人。小杭……”
苏杭握紧了手机，一言不发。
苏兰君看她隐忍的模样，心疼得不忍再往下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女儿都承担了什么。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跟她一起住着租来的小房子，从不向她要求任何物质条件，十八岁生日的当天晚上还找到奶茶店，跟老板说自己年纪到了，可不可以去店里兼职。
现在生活好了，她不希望女儿的后半生为家庭忙碌，不希望女儿结婚生子，可她不想在百年之后女儿孤零零一个人。
苏兰君眼眶发涩，扭过头去很快地抹了眼角，而后神色愈加恳切：“你去见见好不好，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再见了，好不好？”
“好，”苏杭没再沉默，面上喜怒不辨，“安排好以后发给我，我先回房了。”
苏兰君想要安慰她：“小杭……”
苏杭站起身，目不斜视脚步如常地回房。
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迷茫和不情愿纠缠在她的眼眸里，紧抿的唇却说不出话来。
手机及时来了消息，心头像是被感应触动，她点开查看。
【萧以歌：中午吃什么？】
【萧以歌：我公司食堂真的好好吃，有机会带你来。】
最后还带了个表情包，是熊熊抬爪搭在她的手上，配了“跟我走”三个字。
她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柔软，眼角眉梢的冰霜都尽数消融，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这几条再日常不过的信息。
她忽然发现，在临州时曾回答过萧以歌说想象不出有恋人的样子，但现在她觉得，她不需要母亲口中所说的亲密关系。
像现在的日子就很好，能跟萧以歌见面就很好。
有强烈的悸动充盈着她的心，她喃喃自语：“我想待在你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
以歌：养两只宠物，一只叫熊熊，一只叫杭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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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体温逐渐升高，没一会儿就半睡半醒地踢被子，汗湿满身, 体温计飙到了接近四十度。
萧以歌的困意都被吓跑, 又是敷毛巾又是喂水喂药，任她再怎么喊热也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熬到夜幕初见淡去, 她的体温开始降下来, 眉间慢慢舒展开，也不再翻来覆去要挣脱被子。
萧以歌这才松了口气, 疲惫地躺回她身边。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涤, 浅金色阳光笼罩下的凌海市犹如初生般洁净。
萧以歌翻了个身，舒开身子懒懒地出了声气，舒服得拥住被子想要继续睡。
却有阴影替她遮住日光, 冷香扑鼻, 有低沉好听又含了点鼻音的声音在她身边轻语：“以歌, 醒了么？”
萧以歌顿时打住往下睡的念头, 昨晚的每一帧画面迅速闪过脑海，担心的情绪也及时被唤醒。
她睁开眼, 苏杭正靠在床头转过身子来给她遮太阳，身上换了新的家居服, 长发顺直地从身侧垂下, 眉眼的冷淡不再见一分。
萧以歌去摸眼前人的脸, 手心里正常的温度让她轻轻地笑起来：“你退烧了……”
苏杭握着她的手捧着自己的脸, 愧疚地低头，“昨晚辛苦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萧以歌再看她们现在的姿势, 结合苏杭的话，有种少儿不宜的既视感, 像是昨晚她们做了什么似的。
睡意被笑意压过了些，萧以歌起身靠到床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还记得怎么让我辛苦的么？”
苏杭抬头，眼底随着话语而涌上点点回忆的光，“我记得我很冷，是你抱着我睡才暖和。后来我又很热，不想盖被子也不想穿衣服，你不让我踢被子，还哄我睡觉，要我乖，要我听话……”
昨晚的回忆太过碎片化，意识都陷入混沌里，只记得一开始萧以歌抱着她，给她取暖。
后来身体的高温让她在醒和睡之间徘徊，她翻来覆去想要挣脱束缚，可身边有个好听的声音不停地哄着她。
她要推开厚重的被子，耳边的声音温柔地说：“杭杭乖，不许踢被子。”
她像是被裹在火焰里，全身汗湿地挣扎，那声音又说：“听话，好好睡觉。”
她难受极了，意识不清眼鼻酸涩地要缩进被子里，耳边的声音愈加温柔：“我在这里陪你，别害怕。”
这道声音明明似水般柔软，可偏偏就那么有力量，把她的躁动和突如其来的难过轻易吞噬，让她渐渐安静地投入那个怀抱。
萧以歌咬着唇笑，伸手拍了拍苏杭的脸颊，“还好我昨天跟你回来，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办。”
想起昨晚的忙碌，心间便软得不可思议。
昨晚的小性子多讨人喜欢啊，那样依赖人又那么可爱，跟对外冷冰冰的形象差之千里。
倘若上学时苏杭就是这个模样，哪里还会有人自觉地避开她所在的地方。
苏总监就这么任萧以歌抚摸自己的脸庞，双眸纯净又含着些不自觉的雀跃：“你昨晚叫我……杭杭？”
萧以歌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着问：“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
昨晚看苏杭变得像个孩子，便不自觉地拿出哄孩子的语气来哄她睡觉，本也没想她会记得住。但一觉醒来既然留下了印象，也不至于矢口否认，何况看她的眼神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有好感。
不过，生日聚会的时候莫菲菲不是也叫过么，她当时倒是没什么反应。
苏杭摇头，唇边不自觉地衔着抹笑：“没有……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做。”
萧以歌的手指来到她的鼻梁，曲起来蹭了蹭，轻声说：“都可以。”
“那你再睡一下，”苏杭掀开被子下床，再给萧以歌盖好，“我做好早餐端上来，你再去洗漱。”
萧以歌的睡意还没散尽，慵懒地勾起唇：“嗯。”
这样的画面暧昧得让人心动，此刻的她们像是朝夕相处的恋人。
那个不易近人的苏杭，生了病会虚弱地躺在她怀里，也会在她将醒未醒时为她遮住迎面落下的日光，还会记得昨晚她曾一遍又一遍给予的温柔。
如果不知内情的人知道她们这些相处细节，会不会觉得她们就是恋人，可她们明明只是朋友而已。
目送着苏杭下楼，萧以歌重新躺下。
残余的雪松香侵占她的嗅觉，仿佛苏杭还在被窝里，在她的怀里沉睡，在她的身边为她遮挡阳光。
当心意见光的那天，她们还可以这么亲密么。
她无法想象，闭上双眸强迫自己不去提前预想。
手机却不让她安宁，一声接一声地震动着。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莫菲菲大清早就开始跟她唠叨个没完。
昨天刚放出来就飘了，萧以歌腹诽着打开微信。
【莫菲菲：我的歌呀，昨晚过得怎么样？】
【莫菲菲：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菲菲：这段时间我研究过，我觉得苏杭是直的！】
【莫菲菲：她就是那种特别受小姬佬欢迎的姐姐，清心寡欲眼睛里只有工作！】
【莫菲菲：要是哪天来个死缠烂打的狗男人，她估计就扛不住了！】
【莫菲菲：你真的要留点神[裂开]】
萧以歌把手机息屏直接往床面上盖，再看下去她就快裂开了。
可就算闭上眼睛她也睡不下去，莫菲菲信息里的那些字眼在她脑海里飘飘荡荡。
“苏杭是直的”、“来个死缠烂打的狗男人”、“她估计就扛不住了”，还有昨晚苏杭那湿淋淋的苍白又诱人的模样，那瘦削的身体昨晚始终待在她怀里，被她哄得安静入眠。
她的心口忽然堵得难受，把被子往头上拉高，让被窝里的雪松香包围她。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她重复地对自己说。
早餐是小米粥搭配青菜，苏杭说她总是吃到一半去工作，这样对消化不好，小米粥可以养胃。
吃过早餐已是接近中午，萧以歌刚出差回来，要去公司处理工作。
苏杭没让她叫助理，拎了车钥匙跟她一起下楼。
昨晚萧以歌照顾周到，今早苏杭的身体基本恢复，只剩讲话时仍有些鼻音，显得她一本正经说些什么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比如现在，给萧以歌戴头盔时叮嘱着：“等下多睡会儿午觉，晚上也早点睡，昨晚熬得太晚，不补回来对身体不好。”
萧以歌越听越好笑，戏谑道：“那你今晚不约我了？”
昨晚苏杭体温升高那段时间，她的确连眼睛都不能合，但好在后来睡得也舒服，苏杭老老实实地待在怀里没再有什么动静。
说着说着，她就想到苏杭靠在床头探身过来，伸手给她挡阳光，又问她醒了么的那一幕。
这个画面暧昧得只差一个吻，她们就是恋人了。
“不约，”苏杭果断地拒绝，“你要先睡觉。”
萧以歌故意把失落放大，绕开苏杭走到摩托车后方，叹气道：“好吧，那我无聊的时候只能看看电影咯。”
退烧的苏总监果然不可爱，只剩下声音还没回到冷冰冰的原样。
不等她把失落演完，苏杭牵住她的手腕，犹豫地抿了一下唇，“……过几天我有礼物送给你。”
萧以歌双眸亮起，回过身揪住她的衣袖：“是什么？”
装满蜜糖的罐子打开，甜味刚飘溢出来，苏杭就又盖上了盖子：“先保密，我还没做好。”
萧以歌双眸盈笑，娇软的话音委屈极了：“哦……所以我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猜猜礼物是什么。”
苏杭目光闪了闪，挑出车钥匙去开车。
萧以歌以为她想不出该怎么哄自己，准备圆场放弃。
那人却背对着她，边戴头盔边低低地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萧以歌嘴角扬起，不死心地再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明天呢？”
苏杭长腿跨上摩托车，“也打。”
“这样对杭杭好不公平哦，都是你给我打电话……怎么办？”
“你给我发语音，发信息，但是要先睡觉。”
“好的，杭杭说了算。”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凉芳草香，柔软的笑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雨滴，将春意圈圈荡开。
把萧以歌送去公司后，苏杭没去鲸落而是回了家。
烧了一晚上，她想养两天身体，也陪陪苏兰君。
苏兰君听着她的鼻音，手上的菜都顾不上择，忙倒了杯热水给她：“发烧也不知道回家，不给妈打电话，你租的那个房子里有没有退烧药啊？”
边说边摸她的额头，好在温度正常。
苏杭喝了口热水，想起昨晚朦胧中的安抚，嘴角噙了一抹笑：“有，昨晚跟上次提起的那个同学在一起，她照顾我很久。”
“那就好，”苏兰君这才放心，又忙不迭地去电视柜底下翻找退烧药，“吃完午饭继续吃药，下午就在家睡觉，公司先别去了。”
“嗯。”苏杭低下头摩挲水杯，温热的感受让她更加怀念昨晚的怀抱。
她拿起手机，上面只有姚纪安叫她好好休息的回复。
她放下水杯抽了个抱枕抱着，靠进沙发里缓缓地呼出一声气。
那个璀璨夺目的少女不再是公主，是掌管着千军万马的女王，身边不再有人可以随意近身，可却坐上了更高的位子目览八方。
她摇了摇头赶走这莫名的惆怅，想要去家里单独开辟出来的工作间，继续去完成送给萧以歌的礼物。
苏兰君把药瓶带过来放在茶几上，踟蹰着神色叫住她：“小杭……”
苏杭察言观色，坐了回去，“妈，怎么了？”
苏兰君到她身边坐下，双手握在腹部不停地相互摩擦，试探地问道：“最近工作忙不忙，有时间么？”
苏杭没有回答，眉眼间的笑意也淡去。
苏兰君咬了咬牙，干脆把话都倒干净：“上次你没回妈的消息，妈不逼你，这次确实是有个条件很好的男孩子，既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只想找个一起生活的人。小杭……”
苏杭握紧了手机，一言不发。
苏兰君看她隐忍的模样，心疼得不忍再往下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女儿都承担了什么。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跟她一起住着租来的小房子，从不向她要求任何物质条件，十八岁生日的当天晚上还找到奶茶店，跟老板说自己年纪到了，可不可以去店里兼职。
现在生活好了，她不希望女儿的后半生为家庭忙碌，不希望女儿结婚生子，可她不想在百年之后女儿孤零零一个人。
苏兰君眼眶发涩，扭过头去很快地抹了眼角，而后神色愈加恳切：“你去见见好不好，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再见了，好不好？”
“好，”苏杭没再沉默，面上喜怒不辨，“安排好以后发给我，我先回房了。”
苏兰君想要安慰她：“小杭……”
苏杭站起身，目不斜视脚步如常地回房。
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迷茫和不情愿纠缠在她的眼眸里，紧抿的唇却说不出话来。
手机及时来了消息，心头像是被感应触动，她点开查看。
【萧以歌：中午吃什么？】
【萧以歌：我公司食堂真的好好吃，有机会带你来。】
最后还带了个表情包，是熊熊抬爪搭在她的手上，配了“跟我走”三个字。
她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柔软，眼角眉梢的冰霜都尽数消融，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这几条再日常不过的信息。
她忽然发现，在临州时曾回答过萧以歌说想象不出有恋人的样子，但现在她觉得，她不需要母亲口中所说的亲密关系。
像现在的日子就很好，能跟萧以歌见面就很好。
有强烈的悸动充盈着她的心，她喃喃自语：“我想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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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歌：养两只宠物，一只叫熊熊，一只叫杭杭。
感谢在2022-08-02 20:52:48~2022-08-03 20:1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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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间妄想萧菀青 30瓶；单纯爱磕cp、对弈?√ 20瓶；47439414 10瓶；林暮、六六、小熊 6瓶；11722524 2瓶；大白羊、h.、夜溪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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