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殿下背后有高人（3/3）
作者：admin 更新：2022-10-27 17:20 字数：13415
割鹿城·别院当中
“这便是余的问题了，卿可能回答吗？”
阳光从窗格的花饰缝隙中倾斜流淌进来，细细的灰尘蒙上了一层纯粹的金色，少年宁静的声音在余高的耳边轻轻地响起，然后又落下，身材稍微有些走样了的老人看着正坐在枣红色桌案对面的少年，擦了擦鬓角并不存在的汗水，说了一句殿下且给臣些许的时间，凝着眉认真思索着。
姬辛没有放松，双手环抱捧着茶盏，半闭着眼睛吐纳，调动气血修行。
余高苍灰色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今天一大早，姬辛就派遣侍从将内监司的大监请了过来，余高本来以为这位殿下是在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心里还因为这个念头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十二殿下虽然说悟性很高，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积累不够，经验不足，仍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他来指教。
这也正是内监司成立的缘由之一，即扶持着皇室血脉顺利成长。
他在今早过来的时候，甚至于升起一种奇异的舒畅心情，类似于学生太过于聪慧而有些无所适从的私塾先生，终于等到了学生乖乖来找自己答疑解惑，有着即将给学生传业解惑，扬眉吐气的感觉。
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要为十二殿下解除疑惑，也展示出自己的修为了得，见识不凡。
谁知道，这问题吧，它还真是修行问题。
可是它有些，有些太不讲究规矩了啊……
余高忍不住稍微搓了搓牙花子。
看上去是很简单的一处小问题，轻易就能够找到十来八种解答的方法，但是仔细想想，却又都有些问题，没有将问题彻底解决，倒像是随意给出了一个应付的说法，越想越发觉得棘手。
余高有种想要屈指叩桌的冲动，看了看前面玉冠黑衣的十二殿下，好不容易遏制住了这个有些失礼的习惯冲动，想了想确实无法破解这个问题，只能微微低头，低声道：
“殿下，这个问题，可否容臣回去之后，好好思索。”
“等到明日再给殿下答复？”
姬辛心里松了口气，他生怕就连余高都无法解答齐天前辈随意指出的问题，齐天前辈之前所说的话里面，似乎是很期待他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得蒙前辈传授这样深刻的修行之法，他总是想着能不能多帮上一点。
从余高的话里，似乎是有头绪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已经是最好了啊。
姬辛当下笑道：“当然可以，卿尽可以好好思考。”
然后伸出右手，道：“卿来得匆忙，还不曾吃过早饭吧，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和余在这里一起吃吧。”
余高心中微惊，却不敢反驳，将写着那问题的纸笺收好放入袖口之中，起身恭敬答道：
“臣，遵殿下旨意。”
“卿太过客气了。”
姬辛笑着起身，帮忙撤下了桌子上的东西，又去找了桐乐，不片刻就有就几个侍女捧着盘子鱼贯而入，将菜肴一一都摆放在了桌上，另又送上了碗筷。
今日有客人来，还是内监司的大监，别院管家不敢怠慢，那碗是碧玉碗，筷是象牙箸，菜色却不是别院里的厨子，是桐乐亲自下厨，烧了几个小菜。
余高吃饭的时候身子都有些紧绷，只敢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
吃东西也都是浅尝即止。
每一种饭菜都吃了一些，全部的菜色都吃完之后，恭恭敬敬得告退离去，姬辛将他送出了门外，方才转身回去，一直在别院中的桐乐进来屋中，问道：“殿下，你今日怎得想到要请余大监来一同用膳？”
姬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桐姨，我只是想着之后一个月还要余卿指点，一大早将他叫来，也多有不好的地方，一起吃些饭菜，也算是处近些关系，二来，我也想让别人知道桐姨你的厨艺有多好。”
他声音顿了顿，有些遗憾道：“就是余卿好像今日胃口不是很好。”
“我也不好告诉他桐姨你的手艺多好，明明这么好吃，为什么只是吃一点呢？还剩下这么多呢，桐姨，您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我再添一副碗筷。”
姬辛站起来，把桐乐轻轻按着坐在椅子上。
然后噔噔瞪跑出去，一会儿就端回来了他们两个常用的碗筷，桐乐有些无奈，却也没有以不合礼数来推脱，接过姬辛递过来的碗筷，看着上面夹好的菜还有前面大快朵颐的姬辛，笑了一下，心中略有无奈。
殿下倒是远离王城，念头都简单直接，待人真诚。
但是余内监却是王宫繁华地方的人精啊。
希望不会多想才是……
……
余高踱步迈入房间，关上门，突然长呼口气，不觉已经满额头的冷汗，取出了袖口中的纸笺，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渐渐沉迷进去，过去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叹息，略有颓败之感，连连赞叹道：“鞭辟入里，鞭辟入里啊……”
他看着那张纸笺，只觉得上面那个问题，越解释反倒会暴露出越多的疑惑。
如同衣服上一根线，能够不断往外拉，竟似是无穷无尽一般，他甚至有预感，想要彻底解释这个问题，恐怕要立足于修行最基本也最广阔的立意和角度上出发，才有可能做到，这已然不是修行上的问题，这几乎是在叩问目前这个修行体系的根本！
余高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断言道：
“果然，我所猜的不错，不会有错的。”
“这样大的气魄，绝不可能是殿下自己所提出的问题！”
“殿下的背后，有位了不得的高人啊，竟然能够在修行到了高处后，回过身叩问过去的道路，而最为关键的，那位高人，竟然不阻止殿下将这个问题问出来，这，这分明已然是明示啊！”
“明示我那位的高人的存在，然后，殿下就邀请我留下参与家宴……”
“这是示好，也是暗中的拉拢，却也是警告。”
“甚至于那位高人有可能就在殿下的身侧，一旦察觉我有异状，或者拒绝之意，会瞬间将我扣下，甚至于将我镇压击杀，不……我毕竟是宫中官员，他应当不会这样做，但是却也有一丝丝出手的可能。”
“难道说，他正是要让我知道这一丝丝的可能。”
“他笃定了我能够看到这一种可能，笃定了我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余高回忆着记忆中那些王城中的风波汹涌，对应姬辛的所作所谓，鬓角忍不住渗出冷汗，看着那一张纸笺，看着纸张上直指修行根基的问题，沉默了许久，一下坐在椅子上，突然长叹一声，苦笑呢喃道：
“果然，毕竟是王上的儿子。”
“殿下，胸有韬略啊。”
“臣，不如……”
第128章 狼形boss，守望深渊和主人的忠诚之兽（1/3）
在姬辛大快朵颐，在余高捧着那重如山岳的薄薄纸笺神色凝重的时候。
赵离也在西芦城的屋子里迎来了自己的早饭。
远远不如王室的厨子，却满满都是人间的烟火气，是人间司的少年早上晨练的时候，顺路买回来的，一大碗牛肉粉丝汤，牛肉切的大片，煮的烂熟，热气腾腾，肉片在汤汁里面起伏，最后撒一把青白的葱花香菜，一勺辣子，味道扑鼻的香。
另还有烤得金黄的烙饼，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一盘小菜，早上拔出来的萝卜给细细切了，热油一喷，拌上辣子。
吃一口热饼，端起牛肉粉丝汤大口喝上一口，饼子入口先是酥脆，然后又混着牛肉汤的味道变得软糯，鲜香可口，最后夹起一筷子小菜，爽口味美，价钱实惠，赵离吃的痛快。
不片刻就将足够寻常五个人吃饱的食物吃下了肚去，又吃了好几个拳头来大的肉包，这才感觉到肚子饱了，打了个饱嗝，抱着一杯茶，靠在躺椅上晒太阳，进入咸鱼状态。
心里想着，也幸亏这个世界是修行之世，虽然说大部分人也就是习武强身的程度，可是那些耕地的牛比起地球上的强健太多，也高大许多，耕起地来那速度比得上机器了，性子还温和，孩子就能够看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元气的作用，这里的作物也容易长得夸张地大，还容易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也养不起那些胃口奇大无比的修行者们，不过据说到了更高境界，就不需要从食物中汲取元气了，还有丹药补充。
否则那些高境界的大能，岂不是都是些无情的造粪机器？
赵离神色平和，脑子里思绪纷飞，走神到了很远的地方，想着这些极为失礼的东西。
早就有人帮着给他收拾了碗筷，沏好了茶。
赵离眯着眼，喝了口茶，悠哉游哉。
这样的慵懒，正是伤者的特权啊……
更何况还是工伤。
我为六司流过血！
我为西芦受过伤！
你们必须要给我这样的待遇！
这样的话，他倒是没说过，但是他身上的伤势倒也是装出来的，为了装得像一点，他甚至于给自己身上的剑伤补充了些庚金之气的气息，旁人看来，伤口之上锐气刺目，仿佛剑气之强，竟半点不曾减弱，好混淆了其余人的判断。
人间司派来的少年打了个招呼，抱着东西小跑出去。
赵离收回视线，专注看着院子里被阳光打亮的角落，打了个哈欠，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用灰狼的屁股想想都知道，和方良玉勾结，和方家暗通，要吞下白泽精怪图的那位大人物，在西芦城中的眼线昨天过的一定不好受。
他负责和方家联系，将白泽精怪图给那位大人物送去。
可是现在却出了这么大一个事。
不单是方家被打压，连白泽精怪图都消失不见，那已经不是暂时没能拿到手的程度了，没能拿到手，还可以想办法补救，而是白泽精怪图这种传承了十几万年甚至于更漫长岁月的宝物竟然被直接毁去了。
那个暗线心里肯定很不安，很焦躁，很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那个人一定会暗中来找他这个开五条气脉，修为微弱还受到重伤的目击者，从方家动手的风格来看，这位人物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大概率不会好好和他说话。
所以赵离在钓鱼。
想办法把对面的人引诱出来，总比让这个家伙藏在幕后的好。
到时候抓了拷问，或者交给南门澜处理，让他们去头疼就行。
赵大咸鱼躺在竹椅上，身上绑着绷带，为了防止邪风入体，还上盖了一层被子，双手抱着热茶晒太阳，抬起茶杯，刺溜喝了口茶，木着一双死鱼眼发呆。
反正，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气脉经的重伤员，连饭都要别人买了送过来这样，多好下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真的，我可好下手了……
……
赵离钓了一天的鱼，吃过晚饭之后，懒散地躺回了床铺上。
那个大鱼白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动手的，最适合动手的时候是晚上，和方家联络的暗线背后还有一位足以对抗六司的大人物，那样庞大的压力之下，暗线无法支撑太久，肯定会在这几天里下手。
赵离盘腿修行了一段时间。
他堵塞了气脉的庞大元气，在先天庚金之气的锋芒下轻而易举被撕碎，变成了更为细微的元气，被迅速地吸收，天权真气吸收了这些元气，迅速扩大，然后极为娴熟地开辟出了第六条气脉，直接进入了天权真气第三重圆满。
而往日里暴动贪婪，直接将铁衣抗鼎气决的内气吞下的天权真气，在先天庚金之气前老实的可怜，缩在丹田里面完全不敢冒头，更不敢去碰赵离自己的根基，像是缩起脑袋的鹌鹑。
赵离一边赞叹着不愧是先天五气之一，一边用先天庚金之气在天权真气外面转悠了半天，等到天权真气已经如臂使指，不再表现出对于赵离根基的吞噬趋势，才将先天庚金之气收回，心中感慨。
果然，真气闹别扭不听话，那都是惯的，怎么办？
收拾一顿就好了。
双目闭住，命魂上升，回到了白色空间当中。
展开画卷，右手落在画卷上的三个名字上，他昨天想了很多，今天也在思考，终于想到应该给它准备个什么样的训练boss了，既然是狼，那么选择同为狼形态的boss调教那蠢狼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按理说，狼类的传说有，却也不多，在他过去的各大神话传说中，位格最高的狼之一，应该是北欧神系中，吞噬日月，吃了众神之王的魔狼芬里尔，也同样作为北欧神代结束的象征之一，诸神黄昏这一概念的组成。
不过那东西要是在画卷中具现出来，就凭借诸神黄昏这一概念，赵离估计自己就又会享受一次咸鱼进化卡片的待遇，给一脚踹飞出去。
他给灰狼准备的‘老师’，来自于和古教官相同的世界观。
守望深渊，也守望着主人墓碑和长剑的忠贞之狼。
巨狼，希夫。
第129章 膝盖无法弯曲的不死人，参上！（2/3）（感谢矢活吉万赏）
白色空间如常展开，白猿齐天三者的意识再度地升上空间，白色云气涌动，给他们形成了对应的身体，姬辛像是以往那样一丝不苟地向赵离行礼，然后向白猿灰狼问候，白猿齐天点了点头，灰狼也发出一声低嚎作为回应。
赵离具现出坐席，池塘，大树，安坐乘凉。
姬辛落座，在得到了赵离应允之后，先是向白猿道歉，说已经找到了身边修行境界很高的人询问那些问题，但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给出答复。
白猿齐天并不在意，点了点头，沉声道：
“能有所解答就好。”
“很多问题，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修行经验和起点不一样的人，对于那个问题也有不同的看法，你若是能够多询问一些不同修行层次的修行者，我可以教导你一门在我记忆中的小神通，比较适合你这种出身的人。”
“神通？！”
“不，前辈指导辛修行，为前辈帮忙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
“辛不能再接受更多了。”
姬辛闻言微怔，先是下意识升起了渴望，然后克制住本能，拒绝白猿提议，白猿略有诧异，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倒是觉得这人虽然有些麻烦感觉，却也不坏，不会让他产生厌恶。
这样的话，那门神通送他无妨。
太古时朱厌留下的那一滴精血中自然蕴藏大量知识，那些是朱厌神魂蕴含其中所留下的烙印，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那些神魂已经消散，但是其烙印仍旧留在精血之中，可以被‘自己’所解读。
那并不是经历过的记忆画面，而是更为抽象的‘知识’。
无法倒影于白色画卷上。
姬辛和白猿交流结束之后，灰狼一下跃了起来，它微微仰起头，用平淡无奇的语气道：“本座已经成功将气血拧成一股，也已经吞噬月华。”说完话，也不去看赵离他们，只是仰头望天。
白猿齐天微微颔首，赞赏道：“做的不错。”
“但这只是开始。”
“你须得要不断精进，不能坠了我等先天之灵的名号。”
灰狼的声音沉静可靠，背后的尾巴甩地风快，道：“放心吧，大圣。”
白猿齐天颔首，然后起身，如同昨日那样，继续讲述着气血修行之法，姬辛和灰狼都一丝不苟地听着，赵离仿佛高深莫测地坐在不远处喝茶，早已经一边听一边用白色画卷把这一幕记录下来，打算多听两遍。
等到结束之后，赵离喊住了准备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练习苍龙吟的灰狼，将它叫到近前来，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想学点厉害的吗？”
灰狼双眸微微亮起，然后狐疑看着赵离：
“太公，你好像不如大圣能打唉……”
“你行么？”
赵离嘴角微抽。
他看着眼前灰狼满是不信任的眼神，觉得突然有点不爽。
深深吸了口气，赵离在心中默念这也是为了尤，为了自己修为的提高，好不容易忍下了被激起来的怒气，微笑道：
“虽然不如齐天强，教你却也绰绰有余了。”
“也是啊，那你就试试吧。”
灰狼听到这里才有些相信，答应下来，心里也有些兴奋之感，有些按捺不住，好奇赵离会给自己拿出什么来，躁动地在原地蹦跳着。
赵离带着温和的微笑，心念引动白色画卷，将自己的要求灌输进入。
塑造boss——黑魂系列·巨狼希夫。
将巨狼希夫的身体伤势恢复至全盛，抹去不利状态。
力量调整为灰狼三倍。
速度以灰狼位基准进行倍化。
BUFF增幅·选择·英雄联盟类红BUFF·空想赋予。
攻击方式，以所知的素材进行全面提升，包括动作以及使用兵器的方式。
一系列的特效叠加上去之后，白色画卷上隐隐泛起流光。
赵离啪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带着微笑看着前面的灰狼。
我一点都没有生气……
白色的云气突然开始剧烈涌动起来，赵离并指一滑，白色空间被划分为了两个不同的部分，将灰狼放入了一个特殊营造的空间，如同之前姬辛修习弓术的训练场。
灰狼的身子紧紧绷住，看着白色云气消散，周围的环境已经是一座阴冷的森林，灰狼露出獠牙，紧绷着肌肉慢慢往前面走去，天空中悬挂着一路苍月，有些冰冷的月光洒落在森林中。
灰狼看到前面是一座高大的石碑。
墓碑的前面倒插着许多刀剑，但是最为显眼的是一柄无比巨大的战刃，有小半锋锐的剑刃深深地没入地面里，露出了剑柄和一半剑身，但是只是这在外面的部分，竟也已经有足足三米有余，这一柄剑的全部长度，恐怕在五米以上。
赵离看到灰狼试探性地靠近。
然后他看到灰狼果然像是游戏中手贱的主角一样，秉持着什么都要碰一下的原则，围绕着亚尔特留斯大剑绕了一圈，沉思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柄大剑。
充斥着威胁的低吼声音瞬间在石碑上方炸开。
灰狼抬起头，看到了一只比起它体型更为庞大的巨狼，站在石碑上面，冰冷地俯瞰着自己，那双眼瞳当中充斥着冰冷而暴虐的杀机，喉中发出的怒吼声音，仿佛雷鸣，满是杀意。
赵离看着这一幕，扶额叹息，有种内心升起的无力感。
不愧是你……
一见面就把boss的仇恨值拉到了极限。
姬辛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在震撼于赵离轻而易举变化天地这样大神通的同时，也有些好奇，看着阴冷森林中，那一只比起贪狼体型更为巨大的灰狼巨兽，震撼道：“仙长，这是……”
赵离想了想，答道：“一个守望者。”
“守望者？”
“对……”赵离指了指画面中的石碑，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那是墓碑。”
“墓碑？”姬辛吃了一惊。
赵离感慨道：“是它主人的墓碑啊。”
“这个世界，他们的世界会不断受到黑暗的侵袭，受到深渊的吞噬，你可以认为那是类似于阴冥之界的反面世界，如同火焰明亮，就会有阴影，是和天界相对应的黑暗和疯狂，被深渊侵蚀的话，世界会失去温度，失去光明，出现各种怪物和黑色晶体。”
“它的主人，人间的英雄亚尔特留斯孤身前往了深渊，想要击败深渊之主，阻止深渊对于整个世界的吞噬。”
姬辛动容：“一个人……”
“是的，他正是那个时代活着的传说。”
“只有他能够深入深渊。”
赵离说着说着，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正在讲述一个自己熟悉的，也引以为豪的朋友，声音不由顿了顿。
曾经陪伴过他的那些角色，某种意义上，正是他所熟悉的朋友啊……
只是无法再见。
他心中复杂叹息，又带着复杂自豪的感觉，微笑道：
“他道德高尚，英勇无畏，是绝对无愧于英雄这个名号的人物。”
“他的意志无比顽强，当他挥舞大剑的时候，所向披靡，他在历练的时候，遇到了还在幼年时期的希夫，为它打造了和自己一样的圣剑，一同游历，去猎杀那些臭名昭著的恶魂。”
“成为神王葛温麾下的四大骑士。”
“直到最后选择亲自进入深渊，孤身一人去镇压这侵蚀世界的危险。”
姬辛为之神往，道：“那么他成功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赵离如此回答：“失败了啊……”
“怎么会……”
“因为他途径友邦的时候，看到友邦的人们受到了深渊的残害，他将能够对抗深渊侵袭的宝物留在了这里，保护那些无辜者，而自己则是怀抱着必死之心，与挚友希夫一起，前往深渊对抗一个世界的主人。”
“很愚蠢啊。”赵离叹息道：“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他带着宝物，作为那个世界人间最强者之一，他会赢吧？一定会赢的，可是如果他放着眼前的无辜者而不去拯救，似乎也无法匹配身为英雄的器量。”
“他是真正的英雄，意志强大到了单纯凭借肉身对抗深渊的侵蚀。”
“但是终究输了，他的左手受了重伤，无法发力，兵器也被深渊侵蚀，变得迟钝而沉重，即便如此，他仍旧保护着自己的好友希夫冲杀出来，为了保护希夫，他将最后能够抵抗深渊气息的盾牌留给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希夫。”
“自己则以骑士的荣耀，凭借残破之躯，几乎硬生生杀穿了深渊。”
“直到到了深渊的竞技场，击杀了最后的深渊意志，自己才终究被腐蚀，失去了理智，如同之前被他所击杀的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被后来者所解脱。”
姬辛呼吸一重，感受到命运的捉弄感和沉重。
赵离道：“他两次将宝物分了出去，第一次是为了与自己无关的无辜者，第二次是为了虽然并非是人，却是挚友的希夫，不惜己身，或许有人觉得没有远见，但是却无愧于英雄这两个字。”
“而希夫……”
赵离顿了顿，道：“它守候在了故友的墓碑前，永远守护着他，也阻止着那些前往深渊送死的人，制止其他人和自己的主人，和自己的好友迎来相同的结局。”
“这或许也是一种考验。”
“唯独杀死它的人吧，才有可能击退深渊。”
希夫正是那个游戏中，必杀的boss之一，打到这里许多玩家基本都难受地厉害，甚至有比较感性的会难受到哭，也因此成为玩家最为难忘的游戏角色之一。
姬辛毕竟还年少，为这个简单故事中的沉重和悲壮影响，几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有难以言喻的悲痛感，有沉重的宿命感，让他沉郁在里面，为之震撼，好久才缓过劲来，道：
“那么，深渊被阻止了吗？”
“被阻止了啊。”赵离答道。
代替亚尔特留斯，完成他心愿的正是作为玩家化身的不死人。
他笑了笑，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总有秉持着相同意志的人存在，前赴后继，就算是英雄逝去，也总会有另外的一群人，他们继承英雄的梦想，穿着铠甲，握着兵器，继续着英雄未曾完成的使命，继续看守着深渊。”
“无论哪里的人，这个特点却都是一样的。”
姬辛想着另外一个时空中英雄们的故事，不由得沉醉，低声道：
“之后来的那位，也是英雄啊。”
赵离勾了勾唇角，略有怀念，摇头笑道：
“什么英雄啊？”
“不过是个膝盖无法伸直的不死人罢了。”
姬辛呆了呆，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赵离的意思，旁边白猿齐天突然沉声道：
“第六次。”
姬辛转头看向齐天，白猿补充道：
“贪狼第六次被‘杀死了’。”
姬辛一呆，扭过头去，看到巨狼希夫已经跃下了墓碑，它用牙齿咬住亚尔特留斯之刃的剑柄，甩了一下头，将巨剑没有被深渊侵蚀，最锋利的一面对准了贪狼，作为亚尔特留斯的挚友，守护亚尔特留斯墓碑的巨兽，贪狼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它。
希夫的牙齿咬着巨剑，猛然跃起，从天而降，迅猛如同狂风，贪狼翻滚避开了那巨大的利爪，就看到希夫咬着巨剑，突兀旋转。
巨剑撕扯出寒光。
巨大的范围将贪狼直接淹没。
“这便是余的问题了，卿可能回答吗？”
阳光从窗格的花饰缝隙中倾斜流淌进来，细细的灰尘蒙上了一层纯粹的金色，少年宁静的声音在余高的耳边轻轻地响起，然后又落下，身材稍微有些走样了的老人看着正坐在枣红色桌案对面的少年，擦了擦鬓角并不存在的汗水，说了一句殿下且给臣些许的时间，凝着眉认真思索着。
姬辛没有放松，双手环抱捧着茶盏，半闭着眼睛吐纳，调动气血修行。
余高苍灰色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今天一大早，姬辛就派遣侍从将内监司的大监请了过来，余高本来以为这位殿下是在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心里还因为这个念头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十二殿下虽然说悟性很高，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积累不够，经验不足，仍旧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他来指教。
这也正是内监司成立的缘由之一，即扶持着皇室血脉顺利成长。
他在今早过来的时候，甚至于升起一种奇异的舒畅心情，类似于学生太过于聪慧而有些无所适从的私塾先生，终于等到了学生乖乖来找自己答疑解惑，有着即将给学生传业解惑，扬眉吐气的感觉。
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要为十二殿下解除疑惑，也展示出自己的修为了得，见识不凡。
谁知道，这问题吧，它还真是修行问题。
可是它有些，有些太不讲究规矩了啊……
余高忍不住稍微搓了搓牙花子。
看上去是很简单的一处小问题，轻易就能够找到十来八种解答的方法，但是仔细想想，却又都有些问题，没有将问题彻底解决，倒像是随意给出了一个应付的说法，越想越发觉得棘手。
余高有种想要屈指叩桌的冲动，看了看前面玉冠黑衣的十二殿下，好不容易遏制住了这个有些失礼的习惯冲动，想了想确实无法破解这个问题，只能微微低头，低声道：
“殿下，这个问题，可否容臣回去之后，好好思索。”
“等到明日再给殿下答复？”
姬辛心里松了口气，他生怕就连余高都无法解答齐天前辈随意指出的问题，齐天前辈之前所说的话里面，似乎是很期待他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得蒙前辈传授这样深刻的修行之法，他总是想着能不能多帮上一点。
从余高的话里，似乎是有头绪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已经是最好了啊。
姬辛当下笑道：“当然可以，卿尽可以好好思考。”
然后伸出右手，道：“卿来得匆忙，还不曾吃过早饭吧，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和余在这里一起吃吧。”
余高心中微惊，却不敢反驳，将写着那问题的纸笺收好放入袖口之中，起身恭敬答道：
“臣，遵殿下旨意。”
“卿太过客气了。”
姬辛笑着起身，帮忙撤下了桌子上的东西，又去找了桐乐，不片刻就有就几个侍女捧着盘子鱼贯而入，将菜肴一一都摆放在了桌上，另又送上了碗筷。
今日有客人来，还是内监司的大监，别院管家不敢怠慢，那碗是碧玉碗，筷是象牙箸，菜色却不是别院里的厨子，是桐乐亲自下厨，烧了几个小菜。
余高吃饭的时候身子都有些紧绷，只敢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
吃东西也都是浅尝即止。
每一种饭菜都吃了一些，全部的菜色都吃完之后，恭恭敬敬得告退离去，姬辛将他送出了门外，方才转身回去，一直在别院中的桐乐进来屋中，问道：“殿下，你今日怎得想到要请余大监来一同用膳？”
姬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桐姨，我只是想着之后一个月还要余卿指点，一大早将他叫来，也多有不好的地方，一起吃些饭菜，也算是处近些关系，二来，我也想让别人知道桐姨你的厨艺有多好。”
他声音顿了顿，有些遗憾道：“就是余卿好像今日胃口不是很好。”
“我也不好告诉他桐姨你的手艺多好，明明这么好吃，为什么只是吃一点呢？还剩下这么多呢，桐姨，您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我再添一副碗筷。”
姬辛站起来，把桐乐轻轻按着坐在椅子上。
然后噔噔瞪跑出去，一会儿就端回来了他们两个常用的碗筷，桐乐有些无奈，却也没有以不合礼数来推脱，接过姬辛递过来的碗筷，看着上面夹好的菜还有前面大快朵颐的姬辛，笑了一下，心中略有无奈。
殿下倒是远离王城，念头都简单直接，待人真诚。
但是余内监却是王宫繁华地方的人精啊。
希望不会多想才是……
……
余高踱步迈入房间，关上门，突然长呼口气，不觉已经满额头的冷汗，取出了袖口中的纸笺，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渐渐沉迷进去，过去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叹息，略有颓败之感，连连赞叹道：“鞭辟入里，鞭辟入里啊……”
他看着那张纸笺，只觉得上面那个问题，越解释反倒会暴露出越多的疑惑。
如同衣服上一根线，能够不断往外拉，竟似是无穷无尽一般，他甚至有预感，想要彻底解释这个问题，恐怕要立足于修行最基本也最广阔的立意和角度上出发，才有可能做到，这已然不是修行上的问题，这几乎是在叩问目前这个修行体系的根本！
余高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断言道：
“果然，我所猜的不错，不会有错的。”
“这样大的气魄，绝不可能是殿下自己所提出的问题！”
“殿下的背后，有位了不得的高人啊，竟然能够在修行到了高处后，回过身叩问过去的道路，而最为关键的，那位高人，竟然不阻止殿下将这个问题问出来，这，这分明已然是明示啊！”
“明示我那位的高人的存在，然后，殿下就邀请我留下参与家宴……”
“这是示好，也是暗中的拉拢，却也是警告。”
“甚至于那位高人有可能就在殿下的身侧，一旦察觉我有异状，或者拒绝之意，会瞬间将我扣下，甚至于将我镇压击杀，不……我毕竟是宫中官员，他应当不会这样做，但是却也有一丝丝出手的可能。”
“难道说，他正是要让我知道这一丝丝的可能。”
“他笃定了我能够看到这一种可能，笃定了我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余高回忆着记忆中那些王城中的风波汹涌，对应姬辛的所作所谓，鬓角忍不住渗出冷汗，看着那一张纸笺，看着纸张上直指修行根基的问题，沉默了许久，一下坐在椅子上，突然长叹一声，苦笑呢喃道：
“果然，毕竟是王上的儿子。”
“殿下，胸有韬略啊。”
“臣，不如……”
第128章 狼形boss，守望深渊和主人的忠诚之兽（1/3）
在姬辛大快朵颐，在余高捧着那重如山岳的薄薄纸笺神色凝重的时候。
赵离也在西芦城的屋子里迎来了自己的早饭。
远远不如王室的厨子，却满满都是人间的烟火气，是人间司的少年早上晨练的时候，顺路买回来的，一大碗牛肉粉丝汤，牛肉切的大片，煮的烂熟，热气腾腾，肉片在汤汁里面起伏，最后撒一把青白的葱花香菜，一勺辣子，味道扑鼻的香。
另还有烤得金黄的烙饼，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一盘小菜，早上拔出来的萝卜给细细切了，热油一喷，拌上辣子。
吃一口热饼，端起牛肉粉丝汤大口喝上一口，饼子入口先是酥脆，然后又混着牛肉汤的味道变得软糯，鲜香可口，最后夹起一筷子小菜，爽口味美，价钱实惠，赵离吃的痛快。
不片刻就将足够寻常五个人吃饱的食物吃下了肚去，又吃了好几个拳头来大的肉包，这才感觉到肚子饱了，打了个饱嗝，抱着一杯茶，靠在躺椅上晒太阳，进入咸鱼状态。
心里想着，也幸亏这个世界是修行之世，虽然说大部分人也就是习武强身的程度，可是那些耕地的牛比起地球上的强健太多，也高大许多，耕起地来那速度比得上机器了，性子还温和，孩子就能够看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元气的作用，这里的作物也容易长得夸张地大，还容易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也养不起那些胃口奇大无比的修行者们，不过据说到了更高境界，就不需要从食物中汲取元气了，还有丹药补充。
否则那些高境界的大能，岂不是都是些无情的造粪机器？
赵离神色平和，脑子里思绪纷飞，走神到了很远的地方，想着这些极为失礼的东西。
早就有人帮着给他收拾了碗筷，沏好了茶。
赵离眯着眼，喝了口茶，悠哉游哉。
这样的慵懒，正是伤者的特权啊……
更何况还是工伤。
我为六司流过血！
我为西芦受过伤！
你们必须要给我这样的待遇！
这样的话，他倒是没说过，但是他身上的伤势倒也是装出来的，为了装得像一点，他甚至于给自己身上的剑伤补充了些庚金之气的气息，旁人看来，伤口之上锐气刺目，仿佛剑气之强，竟半点不曾减弱，好混淆了其余人的判断。
人间司派来的少年打了个招呼，抱着东西小跑出去。
赵离收回视线，专注看着院子里被阳光打亮的角落，打了个哈欠，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用灰狼的屁股想想都知道，和方良玉勾结，和方家暗通，要吞下白泽精怪图的那位大人物，在西芦城中的眼线昨天过的一定不好受。
他负责和方家联系，将白泽精怪图给那位大人物送去。
可是现在却出了这么大一个事。
不单是方家被打压，连白泽精怪图都消失不见，那已经不是暂时没能拿到手的程度了，没能拿到手，还可以想办法补救，而是白泽精怪图这种传承了十几万年甚至于更漫长岁月的宝物竟然被直接毁去了。
那个暗线心里肯定很不安，很焦躁，很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那个人一定会暗中来找他这个开五条气脉，修为微弱还受到重伤的目击者，从方家动手的风格来看，这位人物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大概率不会好好和他说话。
所以赵离在钓鱼。
想办法把对面的人引诱出来，总比让这个家伙藏在幕后的好。
到时候抓了拷问，或者交给南门澜处理，让他们去头疼就行。
赵大咸鱼躺在竹椅上，身上绑着绷带，为了防止邪风入体，还上盖了一层被子，双手抱着热茶晒太阳，抬起茶杯，刺溜喝了口茶，木着一双死鱼眼发呆。
反正，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气脉经的重伤员，连饭都要别人买了送过来这样，多好下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真的，我可好下手了……
……
赵离钓了一天的鱼，吃过晚饭之后，懒散地躺回了床铺上。
那个大鱼白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动手的，最适合动手的时候是晚上，和方家联络的暗线背后还有一位足以对抗六司的大人物，那样庞大的压力之下，暗线无法支撑太久，肯定会在这几天里下手。
赵离盘腿修行了一段时间。
他堵塞了气脉的庞大元气，在先天庚金之气的锋芒下轻而易举被撕碎，变成了更为细微的元气，被迅速地吸收，天权真气吸收了这些元气，迅速扩大，然后极为娴熟地开辟出了第六条气脉，直接进入了天权真气第三重圆满。
而往日里暴动贪婪，直接将铁衣抗鼎气决的内气吞下的天权真气，在先天庚金之气前老实的可怜，缩在丹田里面完全不敢冒头，更不敢去碰赵离自己的根基，像是缩起脑袋的鹌鹑。
赵离一边赞叹着不愧是先天五气之一，一边用先天庚金之气在天权真气外面转悠了半天，等到天权真气已经如臂使指，不再表现出对于赵离根基的吞噬趋势，才将先天庚金之气收回，心中感慨。
果然，真气闹别扭不听话，那都是惯的，怎么办？
收拾一顿就好了。
双目闭住，命魂上升，回到了白色空间当中。
展开画卷，右手落在画卷上的三个名字上，他昨天想了很多，今天也在思考，终于想到应该给它准备个什么样的训练boss了，既然是狼，那么选择同为狼形态的boss调教那蠢狼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按理说，狼类的传说有，却也不多，在他过去的各大神话传说中，位格最高的狼之一，应该是北欧神系中，吞噬日月，吃了众神之王的魔狼芬里尔，也同样作为北欧神代结束的象征之一，诸神黄昏这一概念的组成。
不过那东西要是在画卷中具现出来，就凭借诸神黄昏这一概念，赵离估计自己就又会享受一次咸鱼进化卡片的待遇，给一脚踹飞出去。
他给灰狼准备的‘老师’，来自于和古教官相同的世界观。
守望深渊，也守望着主人墓碑和长剑的忠贞之狼。
巨狼，希夫。
第129章 膝盖无法弯曲的不死人，参上！（2/3）（感谢矢活吉万赏）
白色空间如常展开，白猿齐天三者的意识再度地升上空间，白色云气涌动，给他们形成了对应的身体，姬辛像是以往那样一丝不苟地向赵离行礼，然后向白猿灰狼问候，白猿齐天点了点头，灰狼也发出一声低嚎作为回应。
赵离具现出坐席，池塘，大树，安坐乘凉。
姬辛落座，在得到了赵离应允之后，先是向白猿道歉，说已经找到了身边修行境界很高的人询问那些问题，但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给出答复。
白猿齐天并不在意，点了点头，沉声道：
“能有所解答就好。”
“很多问题，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修行经验和起点不一样的人，对于那个问题也有不同的看法，你若是能够多询问一些不同修行层次的修行者，我可以教导你一门在我记忆中的小神通，比较适合你这种出身的人。”
“神通？！”
“不，前辈指导辛修行，为前辈帮忙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
“辛不能再接受更多了。”
姬辛闻言微怔，先是下意识升起了渴望，然后克制住本能，拒绝白猿提议，白猿略有诧异，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倒是觉得这人虽然有些麻烦感觉，却也不坏，不会让他产生厌恶。
这样的话，那门神通送他无妨。
太古时朱厌留下的那一滴精血中自然蕴藏大量知识，那些是朱厌神魂蕴含其中所留下的烙印，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那些神魂已经消散，但是其烙印仍旧留在精血之中，可以被‘自己’所解读。
那并不是经历过的记忆画面，而是更为抽象的‘知识’。
无法倒影于白色画卷上。
姬辛和白猿交流结束之后，灰狼一下跃了起来，它微微仰起头，用平淡无奇的语气道：“本座已经成功将气血拧成一股，也已经吞噬月华。”说完话，也不去看赵离他们，只是仰头望天。
白猿齐天微微颔首，赞赏道：“做的不错。”
“但这只是开始。”
“你须得要不断精进，不能坠了我等先天之灵的名号。”
灰狼的声音沉静可靠，背后的尾巴甩地风快，道：“放心吧，大圣。”
白猿齐天颔首，然后起身，如同昨日那样，继续讲述着气血修行之法，姬辛和灰狼都一丝不苟地听着，赵离仿佛高深莫测地坐在不远处喝茶，早已经一边听一边用白色画卷把这一幕记录下来，打算多听两遍。
等到结束之后，赵离喊住了准备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练习苍龙吟的灰狼，将它叫到近前来，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想学点厉害的吗？”
灰狼双眸微微亮起，然后狐疑看着赵离：
“太公，你好像不如大圣能打唉……”
“你行么？”
赵离嘴角微抽。
他看着眼前灰狼满是不信任的眼神，觉得突然有点不爽。
深深吸了口气，赵离在心中默念这也是为了尤，为了自己修为的提高，好不容易忍下了被激起来的怒气，微笑道：
“虽然不如齐天强，教你却也绰绰有余了。”
“也是啊，那你就试试吧。”
灰狼听到这里才有些相信，答应下来，心里也有些兴奋之感，有些按捺不住，好奇赵离会给自己拿出什么来，躁动地在原地蹦跳着。
赵离带着温和的微笑，心念引动白色画卷，将自己的要求灌输进入。
塑造boss——黑魂系列·巨狼希夫。
将巨狼希夫的身体伤势恢复至全盛，抹去不利状态。
力量调整为灰狼三倍。
速度以灰狼位基准进行倍化。
BUFF增幅·选择·英雄联盟类红BUFF·空想赋予。
攻击方式，以所知的素材进行全面提升，包括动作以及使用兵器的方式。
一系列的特效叠加上去之后，白色画卷上隐隐泛起流光。
赵离啪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带着微笑看着前面的灰狼。
我一点都没有生气……
白色的云气突然开始剧烈涌动起来，赵离并指一滑，白色空间被划分为了两个不同的部分，将灰狼放入了一个特殊营造的空间，如同之前姬辛修习弓术的训练场。
灰狼的身子紧紧绷住，看着白色云气消散，周围的环境已经是一座阴冷的森林，灰狼露出獠牙，紧绷着肌肉慢慢往前面走去，天空中悬挂着一路苍月，有些冰冷的月光洒落在森林中。
灰狼看到前面是一座高大的石碑。
墓碑的前面倒插着许多刀剑，但是最为显眼的是一柄无比巨大的战刃，有小半锋锐的剑刃深深地没入地面里，露出了剑柄和一半剑身，但是只是这在外面的部分，竟也已经有足足三米有余，这一柄剑的全部长度，恐怕在五米以上。
赵离看到灰狼试探性地靠近。
然后他看到灰狼果然像是游戏中手贱的主角一样，秉持着什么都要碰一下的原则，围绕着亚尔特留斯大剑绕了一圈，沉思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柄大剑。
充斥着威胁的低吼声音瞬间在石碑上方炸开。
灰狼抬起头，看到了一只比起它体型更为庞大的巨狼，站在石碑上面，冰冷地俯瞰着自己，那双眼瞳当中充斥着冰冷而暴虐的杀机，喉中发出的怒吼声音，仿佛雷鸣，满是杀意。
赵离看着这一幕，扶额叹息，有种内心升起的无力感。
不愧是你……
一见面就把boss的仇恨值拉到了极限。
姬辛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在震撼于赵离轻而易举变化天地这样大神通的同时，也有些好奇，看着阴冷森林中，那一只比起贪狼体型更为巨大的灰狼巨兽，震撼道：“仙长，这是……”
赵离想了想，答道：“一个守望者。”
“守望者？”
“对……”赵离指了指画面中的石碑，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那是墓碑。”
“墓碑？”姬辛吃了一惊。
赵离感慨道：“是它主人的墓碑啊。”
“这个世界，他们的世界会不断受到黑暗的侵袭，受到深渊的吞噬，你可以认为那是类似于阴冥之界的反面世界，如同火焰明亮，就会有阴影，是和天界相对应的黑暗和疯狂，被深渊侵蚀的话，世界会失去温度，失去光明，出现各种怪物和黑色晶体。”
“它的主人，人间的英雄亚尔特留斯孤身前往了深渊，想要击败深渊之主，阻止深渊对于整个世界的吞噬。”
姬辛动容：“一个人……”
“是的，他正是那个时代活着的传说。”
“只有他能够深入深渊。”
赵离说着说着，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正在讲述一个自己熟悉的，也引以为豪的朋友，声音不由顿了顿。
曾经陪伴过他的那些角色，某种意义上，正是他所熟悉的朋友啊……
只是无法再见。
他心中复杂叹息，又带着复杂自豪的感觉，微笑道：
“他道德高尚，英勇无畏，是绝对无愧于英雄这个名号的人物。”
“他的意志无比顽强，当他挥舞大剑的时候，所向披靡，他在历练的时候，遇到了还在幼年时期的希夫，为它打造了和自己一样的圣剑，一同游历，去猎杀那些臭名昭著的恶魂。”
“成为神王葛温麾下的四大骑士。”
“直到最后选择亲自进入深渊，孤身一人去镇压这侵蚀世界的危险。”
姬辛为之神往，道：“那么他成功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赵离如此回答：“失败了啊……”
“怎么会……”
“因为他途径友邦的时候，看到友邦的人们受到了深渊的残害，他将能够对抗深渊侵袭的宝物留在了这里，保护那些无辜者，而自己则是怀抱着必死之心，与挚友希夫一起，前往深渊对抗一个世界的主人。”
“很愚蠢啊。”赵离叹息道：“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他带着宝物，作为那个世界人间最强者之一，他会赢吧？一定会赢的，可是如果他放着眼前的无辜者而不去拯救，似乎也无法匹配身为英雄的器量。”
“他是真正的英雄，意志强大到了单纯凭借肉身对抗深渊的侵蚀。”
“但是终究输了，他的左手受了重伤，无法发力，兵器也被深渊侵蚀，变得迟钝而沉重，即便如此，他仍旧保护着自己的好友希夫冲杀出来，为了保护希夫，他将最后能够抵抗深渊气息的盾牌留给了身受重伤无法动弹的希夫。”
“自己则以骑士的荣耀，凭借残破之躯，几乎硬生生杀穿了深渊。”
“直到到了深渊的竞技场，击杀了最后的深渊意志，自己才终究被腐蚀，失去了理智，如同之前被他所击杀的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被后来者所解脱。”
姬辛呼吸一重，感受到命运的捉弄感和沉重。
赵离道：“他两次将宝物分了出去，第一次是为了与自己无关的无辜者，第二次是为了虽然并非是人，却是挚友的希夫，不惜己身，或许有人觉得没有远见，但是却无愧于英雄这两个字。”
“而希夫……”
赵离顿了顿，道：“它守候在了故友的墓碑前，永远守护着他，也阻止着那些前往深渊送死的人，制止其他人和自己的主人，和自己的好友迎来相同的结局。”
“这或许也是一种考验。”
“唯独杀死它的人吧，才有可能击退深渊。”
希夫正是那个游戏中，必杀的boss之一，打到这里许多玩家基本都难受地厉害，甚至有比较感性的会难受到哭，也因此成为玩家最为难忘的游戏角色之一。
姬辛毕竟还年少，为这个简单故事中的沉重和悲壮影响，几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有难以言喻的悲痛感，有沉重的宿命感，让他沉郁在里面，为之震撼，好久才缓过劲来，道：
“那么，深渊被阻止了吗？”
“被阻止了啊。”赵离答道。
代替亚尔特留斯，完成他心愿的正是作为玩家化身的不死人。
他笑了笑，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总有秉持着相同意志的人存在，前赴后继，就算是英雄逝去，也总会有另外的一群人，他们继承英雄的梦想，穿着铠甲，握着兵器，继续着英雄未曾完成的使命，继续看守着深渊。”
“无论哪里的人，这个特点却都是一样的。”
姬辛想着另外一个时空中英雄们的故事，不由得沉醉，低声道：
“之后来的那位，也是英雄啊。”
赵离勾了勾唇角，略有怀念，摇头笑道：
“什么英雄啊？”
“不过是个膝盖无法伸直的不死人罢了。”
姬辛呆了呆，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赵离的意思，旁边白猿齐天突然沉声道：
“第六次。”
姬辛转头看向齐天，白猿补充道：
“贪狼第六次被‘杀死了’。”
姬辛一呆，扭过头去，看到巨狼希夫已经跃下了墓碑，它用牙齿咬住亚尔特留斯之刃的剑柄，甩了一下头，将巨剑没有被深渊侵蚀，最锋利的一面对准了贪狼，作为亚尔特留斯的挚友，守护亚尔特留斯墓碑的巨兽，贪狼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它。
希夫的牙齿咬着巨剑，猛然跃起，从天而降，迅猛如同狂风，贪狼翻滚避开了那巨大的利爪，就看到希夫咬着巨剑，突兀旋转。
巨剑撕扯出寒光。
巨大的范围将贪狼直接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