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结金丹
作者:admin      更新:2022-10-21 14:46      字数:6561
    “千里”是琼山推出的一个鞋包品牌。


    总设计师是火灵峰的弟子微生。


    小伙子当年被灵犬咬过,爱刨坑还能理解。


    可明明身为火灵峰弟子,应当都好炼丹、灼烧之术。结果一个两个,受了红渠和玉染的熏陶,都对纺织缝纫方面更感兴趣。


    火是不会玩的,宁愿多织几匹布,也不玩火。


    而微生钟爱皮具,特别是鞋包之类的,山里有了条件后,他经常去屠宰场淘货,淘到几块好皮子,就迫不及待地做成鞋子或者包,穿戴在身上。


    一开始他的手艺很简陋,缝补的边线参差不齐,还被兄弟们嘲笑了好久。


    后来还是虞小墨看到他的书包,书包上有各种图案剪影,觉得此人颇有天赋,特地问了一圈弟子,将有这方面兴趣的人集中在一起,开了小灶。


    虞小墨教他们画简单的人物速写,把前世所见过的包包鞋子画出来,做成册子供他们参考。其中不单单有皮制的,还有以毛线帆布为材料的制品图纸,花样繁多。


    技术方面就托付给红蕖,一个一个操练他们的缝补能力。直到缝边不再歪歪扭扭,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逢出堪比缝纫机的线条,才鼓励他们出来开店,打造鞋包品牌——千里。


    哦对,还有就是给几人灌输保护生态的观念,不得为了获取稀有皮毛,肆意捕杀生灵,只有屠宰场剥出来的才可以拿来做皮具。


    毕竟搞创作是一回事,有道德的搞创作又是另一回事。


    因此,某些作品的材料,不足以量产,也注定了“千里”将要走的是手工定制路线,价格,自然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独行于世”系列背包一出来,狐白就极为喜欢,特别是那款黑色的双肩包,听说是用牛皮做的,版型漂亮又结实,背起来贼拉风。


    同样的价格也贼拉风。


    鹭缃则心疼儿子,想到这些年为了找走失的闺女,忽略小儿子太多了。


    她温柔地摸着狐白发尾说,“那双肩包要用到牛皮,超市里可没有牛皮卖,而且瞧那版型十分复杂,阿娘没这手艺给你做呢,不如直接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狐白立刻头摇的和波浪鼓似的,虽然家里现在条件好了,可节俭惯了的小狐白,舍不得花钱买昂贵的奢侈品。


    “那就算了,我不要了,其实用百宝袋也是一样的,还省了我背的功夫呢!”他抬头朝鹭缃笑,一脸不在乎的样。


    鹭缃却道:“那包和百宝袋可不一样,听说里边夹层有个保质期比百宝袋更久的暗袋,地方很大,可以放下最大的帐篷。而且买了它,也不止你一人可以用,将来家里头谁要想出远门逛逛,也能用它装更多东西路上吃。”


    最后不由分说,回去的路上正巧经过“千里”,鹭缃进去就把当日最后一个现货买了。


    狐白将包裹在怀里,如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欢快,乌溜溜的圆眼都亮了三分。


    鹭缃牵着隐隐兴奋的儿子一起回家,在村子小道上正好遇见农收回来的江大娘二人。


    姐妹俩聊了会儿,说好了后两天狐金休息,让他化作原型帮忙把稻谷运到晒谷场,才各自回家准备晚饭。


    江大娘为了答谢解五坤,还想下厨犒劳他。


    结果被解五坤嫌弃手艺,老头子亲自上阵做了三菜一汤,恰好够两人食用。


    后边一天依旧阳光明媚,天不热,凉风徐徐,干起活来还挺舒服。


    可就在第三天晌午,两人合力把稻子收割完,将要转战收萝卜时,东边遥远的海面之上,一道粗硕的惊雷划过天际!


    那亮堂的紫光盖过明媚的天色,让地里所有低头干活的人,都忍不住抬头观望。


    这周边没有山比碧落城底下的断层更高了。


    所以他们能清楚地看见,紫色电龙在海面上不断盘旋,甚至将风浪叠起的海面戳出了好几个窟窿,窟窿深邃,也不知要通向哪里,下一瞬,接踵而来的火浪翻涌,一道刺耳的鸣声穿透虚空——


    “哎哟喂!这是哪位仙君在渡劫呀!如此大的雷,不同一般啊!”江大娘大惊小怪,手里刚拔起来的萝卜叶都捏不住了。


    解五坤高深莫测的笑道:“世人只知珈蓝灵火出自庖丁谷,以为祂就是专门炙烤用的,却不晓得北州佛地曾有金翅鸟盘踞,金翅鸟乃佛祖驯化灵兽,所出火焰可与凤凰真火匹敌,而珈蓝灵火便是最后一只金翅鸟精魄所化,后被厨房的一个火头僧收服,慢慢流落到了庖丁谷。”


    “千百年来祂匍匐于庖丁谷,都是为了等真正的主人出现,将祂唤醒。”


    他眼里映照着紫红交加的光芒,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之前解五坤见过虞小墨一面,早已察觉灵火在她身上。


    只是当时的灵火,还没有完全苏醒,日常形态是一只小小的火雀,虞小墨运用起来未能收放自如,他便没有出声提点。


    江大娘大概是吐槽他习惯了,即便解五坤态度认真,她还是忍不住道:“你说了那么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明白,那个什么灵火和这渡劫的雷有啥关系啊?”


    “因为祂的主人将要结丹了,那磅礴的天地灵气让祂再也睡不下去,迫不及待想冲上九霄,展翅高飞了……”


    虞小墨倏然睁开眼!

    悬于天顶的苍穹绵延着猩红的血色。


    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正顺着鼻息污染她的嗅觉。


    她感觉四肢像陷在冻人的冰天雪地里,麻木顿滞,关节的每一次弯曲,都有“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伴随。


    虞小墨艰难坐起身,然而下一瞬,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她身处一片血泊之中,如眼帘的都是尸山血海,密密麻麻。


    断手、断脚,还有咕噜噜在滚动的脑袋,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皆被砍得支离破碎。


    然她左近不远处。


    有一颗胖嘟嘟的小孩头颅,分外眼熟。


    虞小墨定睛瞧清楚后,唇齿轻颤,双脚并用地爬过去,抹干头颅上的鲜血,心痛如绞地出声,“小、小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是、是谁伤了你?你回答姐姐啊?”


    “小砚,和姐姐说说话好不好?”


    “小砚、小砚!小砚……”


    虞小墨一声一声地悲泣呼唤着,抱着小孩的头颅,眼瞪得大大的,带着血丝的泪水积蓄其中,仿佛风一吹就要落下。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疯了似的扑在尸体堆里扣挖!肠子、心脏,各种器官血肉模糊,她也不嫌恶心,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找自己想要的。


    她得找到小砚的身体!她可以帮他缝补起来,补起来小砚就有完整的身体了,他没死,他肯定能活过来!

    找着找着,她发现尸体不止小砚的。


    还有浮波、红蕖,垚儿、清淮,她的师兄师姐,师长师侄们,都躺在血泊里,尸首分家。


    虞小墨彻底呆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堆如山高的尸群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人,背对着她立着。


    此人手上握着一把剑。


    剑上全是还未干涸的血迹,淋漓不尽,顺着剑身往下滴流。


    剑……血……无数的残尸断肢……


    是、是他……是他杀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是他杀了将她如亲妹照料,无微不至的师兄师姐,是他杀了慈祥的师长,杀了朴实可爱的师侄们……


    她在这世上示弱珍宝,无比珍惜的人,全被他的剑斩得残破不堪,血肉横飞!

    他杀了她最重要的人!


    虞小墨的眼底有黑色浓云慢慢聚集!

    她看向那人的眼神弥漫着汹涌的杀意!癫狂将她笼罩,理智被丝丝磨灭,就在她捡起地上的断剑,嘶声力竭,不顾一切冲过去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布满血慕的天穹应声碎裂,稀碎的裂缝中有金光射出,将绵密的血雾揉散,四处堆成小山的尸体蓦地消失,不见了?!


    虞小墨感觉自己的腰肢,被温热的大掌裹住。


    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轮廓很熟悉,却怎么也看不清五官,不知道是谁。


    她心里的杀意正浓厚着,想也不想举起断剑,就往眼前人的胸口扎去!


    那人闷哼一声,没有闪躲,反而用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将人带入自己怀里,柔声宽慰着。


    “别怕,没事了,我来了。”他说。


    虞小墨听到这淡淡的声音,一刹那,眼泪崩溃而出。


    她双目的赤红还没退去,唇瓣嗫嚅着,竟然唤出一声,“……阿璃?”


    “是,是我,你要结丹了,快将灵气凝聚起来,我先替你挡三道雷,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好不好?”耳畔细语安人心神。


    他话音刚落,一层暖融融的光,将虞小墨整个包覆起来。


    她感觉丹田处有好几股灵气在乱窜,叫嚣着要出去,要和其他同伴合二为一!要和这天地交相辉映!


    要让这漫天星辰也黯然失色!


    “轰——”一股磅礴的灵气突破镜湖之水,冲上了云霄!


    悠然居里的三只小动物,感受到了什么!

    这熟悉的灵气令他们振奋!一个两个和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命要冲出结界,去找灵气的主人!


    而遥远的昆仑沙漠中。


    执笔正在壁上作画的青年,却落下两行清泪。


    他用中指沾一滴泪,至于眼前呆呆的看着,接着用指腹轻轻揉拈开,若有似无地道了一句,“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他身前画了一半的巨大壁画,赫然是一个蓝衣女子,身后跟着两个小孩儿的画面。


    一个小孩身着白衣,从肢体动作上来看他很活泼,走起路来是蹦蹦跳跳的。


    另一个小孩身着青衣,他很安静,离其他两人有些距离,默默地跟在后头。


    可是蓝色与青色,总是隐隐约约有些关联,让小孩和女子看上去更像一家人。


    那插在他们中间的白衣孩子,就显得非常突兀。


    青年任由眼泪流着,忽然从色盘里挑出一大块黑色,往白衣男孩身上使劲涂抹。


    直到把小孩从头到尾都图黑了,像一个黑漆漆的洞镶在墙上,他才咯咯咯笑了出来,“还是黑色好看,为什么要穿白色呢,明明一点也不白,明明连心都是黑的……”


    虞小墨醒来时,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梦,梦中匪夷所思,有好几个片段变得模糊不清,怎么着都想不起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她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


    身体里那颗耀眼的金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和在她身边欢快扑棱的金翅鸟,它翅膀扇出的风哇凉哇凉的,想无视都很难。


    “啧,我说小娃娃,你本来面目怎么长成这样啊?都没人帮你将这胎记疏导出来吗?”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与小莫抬头一看,就见白须白发白衣裳的老者,盘腿漂浮在半空。


    见到她暴露的黑色胎记,还嫌弃的抠抠鼻屎,搓一搓弹了过来。


    虞小墨就地一个打滚,敏捷躲开,指着老头破口大骂,“臭老头,就算你是我师祖,我也不能忍!哪有你这样做人的?莫名其妙把我拉进来,突然让我进阶,知不知道很危险的?我都没准备好,心境还不稳固,万一不好迷失在心魔劫里,你赔得起吗?”


    奶奶的,真是气死她了!宝元峰传承人是不是都有病?喜欢捉弄人,也能一代代传染的吗?


    老头却耸耸肩,一脸欠揍道:“小娃娃怎么进阶到金丹,脑子反而不好使了?老道我本来就不是人啊,何须守人的规矩?”


    虞小墨气急,拿起脚边的小石子就往他那儿扔!


    要说到底为何会发生眼下的状况,时间得拉回三天前,哦不,按秘境里的时间流速,是三年前才对,就是京斐被救回客栈那天起。


    司空长星为她诊治过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她是被吸食了大量精气,而且我怀疑是魔修干的,她伤口处的魔气很重,若是再晚半分魔气侵入血肉,怕是这手脚都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