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者:admin      更新:2022-10-14 18:47      字数:3796
    花兰青敲开程家大门, 把程家兄弟交到家人手上,对程家家主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就离开了。


    他前脚出了程家所在的那条街,后脚便见宗离御剑飞行进了程家。


    付长宁坐在桌边, 小断指刚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这么快就回来了?”付长宁从茶碗里抬起头。


    “嗯,家主需要一个人安静一静。”


    骤然丧子,搁谁身上都遭不住。


    付长宁神色恹恹。


    “花兰青,我不太舒服, 我想睡一会儿。”


    花兰青手撑桌面起身, 扶着她坐在床上, “折腾了两天,是该好好休息。”


    小断指很有眼色避开。


    付长宁肚子很大,只能侧着睡。


    闭上眼睛, 困意袭来。


    可能是织女缝补像脸颊边的红色泪痣太过醒目, 她梦见了杨斌。


    梦中的杨斌前脚刚被程一叙杀了,后脚红线就蠢蠢欲动意图吞噬杨斌。


    万千红线将杨斌缠成蚕蛹。


    谁都想不到,杨斌反噬了。


    三天三夜后, 杨斌从蚕蛹里出来,万千红线匍匐在他脚下。


    察觉到被人盯着, 杨斌侧过脸直直地看了过来,冰凉阴沉的视线与付长宁相交。


    付长宁后颈处发凉,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然后梦醒了。


    花兰青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身子, 她就说怎么觉得凉凉的。


    “醒来了?”花兰青将帕子按在热水里, 搓了两下拧干, 搭在一旁的置物架上, “洗个热水澡再去睡, 你会舒服些。水已经备好了。”


    有病吗?

    谁睡半截爬起来洗澡。


    付长宁把被子缠得更紧些, 慢慢合上眸子的同时不忘让眼神更迷离一些——十成十还原半睡半醒状态。


    “讶,没醒啊。刚才是魇住了?”


    是的,你没看错,我还在睡。长点儿眼色别来闹我。


    “一身的尘土、血味儿沾在身上怎么会睡得舒服呢?要不然我帮你洗?”


    嘶,那不是要被看光光?!

    不要!


    她现在悠悠转醒来得及不?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在她犹豫的时候被花兰青掀开被子拦腰抱起,剥光衣服丢进浴桶里。


    偏热的水抚慰着四肢百骸,就很舒服,付长宁冲在喉头的骂骂咧咧堵了回去。


    两人又不是没那个什么过,对着她高耸的肚子他能有性趣才鬼了。


    这么一想,付长宁放松下来。困意袭来,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红线很细,穿过胸前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伤疤像星心点点的红梅。


    花兰青以手掬水,水流划过修长的颈项,在锁骨处暧昧地打着转儿,顺着白皙的肚皮蜿蜒而下。


    渐重的眸色在听见她沉稳绵长的呼吸后慢慢转为清明。


    最初是因为妖修之子每三日要灌入妖气。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起了欲念。


    是男人对女人的垂涎。


    花兰青取来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身子,穿好衣物抱到床上,拉上被子。


    路过高耸的肚皮时停了一下。


    它快出来了,就在这几日。


    花兰青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出了房间,身后探出四根触手,两根一前一后稳稳地抬着浴桶、到梅树前倒掉水,第三根轻轻掩上门,第四根高高举着皂荚和木盆跟在身侧。


    花兰青蹲在湖边搓洗衣服,第四根随时递上皂荚。


    见他洗得差不多了,一根触手跑到院子里向阳过风的地方支起两个树杈状架子,然后量好长度砍断自己绷出一根晾衣绳拴在上头。


    洗好的衣服堆在盆里冒出尖。女孩子嘛,衣物会多一些。


    把盆搬到晾衣绳前,一件一件抻开、抖掉多余水渍、挂在晾衣绳上。


    她的肚兜被他洗破了。以前没洗过女孩子的衣服,下手没个轻重,就坏了。


    给她重新做一个。样式就照坏的这个来,她肚兜都是这款,似乎偏爱这个样式。上面的图案就绣个石榴花吧,比较应景。


    对了,这个季节哪里开石榴花?他去描个样子。


    衣服挂到一半,天边飞来一只纸鹤。


    纸鹤吐出一串字,三秒即消散。


    “宗门危,速归子午大道。”


    “既然是宗门有难,去子午大道有什么用。”


    是授正的纸鹤。授正是弼主的儿子,仗着爹没少惹麻烦。


    花兰青看在弼主的面子上曾对他多有照拂。说是照拂,其实就是擦屁股。


    纸鹤顿了一下,继续吐字。


    “好啦好啦,是我有事。辅、公子,这次的事儿很麻烦,没你我解决不了。”


    辅事请辞,宗门再无辅事。宗门上下如今称花兰青为公子。


    “我有要事在身,去寻弼主。”花兰青弯腰拿起一件衣服,抖开、抻平,挂上去。


    大概是材质不同,这件特别能吸水。


    攥紧衣服下摆拧了一下,丰沛的水从指缝溢出。


    纸鹤吐字:“绝不!!!爹会拧断我的脖子。”


    “你认为我不会?”


    下一串字写下来,“如果是爹和公子,我当然选择公子。能死在公子手上,授正不亏。”


    “不去。”花兰青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边似是有了什么突发状况,纸鹤吐出几个字便摔倒在地,“公子,救人啊.……”


    莫非他出事了。花兰青神色一凛,放下衣服化光离开。


    子午大道。


    两个身穿宗服的弟子打得你来我往难舍难分。


    一个头戴飞行逐月冠、穿银红色绣靡靡山茶花的少年蹲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看热闹。


    “辅、公子,你来啦。”授正另一只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眼带笑意。


    花兰青一眼就看到授正手中破损的纸鹤,“你骗我。”


    “嘿,说‘骗’也未免太难听了。”授正揽着花兰青的肩膀让他看那两个打架的弟子,“他们两个为了谁当我的跟班大打出手,这幅样子太丢人了。公子,你去让他们停手。”


    去。


    命令的口吻。


    花兰青顿了一下,“你叫我来仅仅是为了这事儿?”


    “昂,不然呢。”


    花兰青:“你修为高于他们二人,可以自己来。”


    “我不想做,公子来吧。公子的嘴皮子这么好用,放着生灰多可惜。”授正喜欢看花兰青劝架。花兰青从不出手伤人,每次都是苦口婆心的劝。其它弟子受不了花兰青的碎碎念叨而选择罢步停手。


    花兰青身形一闪到了两个弟子中间。


    一把揪着一个弟子的头发不由分说地将脑袋按进地里,腿斜向上蹬断弟子三根肋骨、身形飞出数米远。


    不光授正,两个弟子同时心惊胆战起来。这还是之前温润如玉的辅事吗?行事果断狠辣、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花兰青冷眼瞧着授正,手甩了一下,做出甩灰的动作,“我很忙,日后非必要别唤我。”


    还有半盆的衣服等着他去晾,付长宁明日要穿的。


    湖心小筑里,付长宁肚子突然开始一阵阵的抽疼,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