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阴阳怪气
作者:admin      更新:2022-10-13 18:13      字数:6887
    萧沅芷在卫梓苏的搀扶下找到了九祭,又将装着噬魂兽牙齿的盒子交给了他,萧沅芷这副“惨状”,不仅没惹来九祭的心疼,还把她给臭骂了一顿,好在有卫梓苏说情,才未让九祭更加生气,但他已经认定萧沅芷荒废武艺,便让其去养伤,等伤养好后,他要好好检验她的武功。


    萧沅芷差点两眼翻白晕了过去,她想不通,怎么还弄巧成拙了呢,正常师父看到心爱的徒儿受这么重的伤,首先不应该心疼她的吗?


    她可是独苗呀!


    等到了没人的地儿,萧沅芷忍不住了,“大师姐,其实我是他的仇人吧?”


    “这是哪里的话,想来九祭师叔也是心疼你罢了,只是碍于情面便未明说。”


    “就这还心疼我呢?”萧沅芷是又气又想笑,“就他刚才那样,那是恨不得再给我补几脚。”


    卫梓苏白了她一眼,“怪你自己,谁让你打扮成重伤的。”


    “我……”


    萧沅芷哽住了,因为她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倒也确实像深受重伤,“难道是我失忆之前跟师父心生间隙,导致我跟他感情不好?”


    卫梓苏摇了摇头,“九祭师叔待你如亲生,往年也有弟子想拜入他门下,通通都被他拒了,说是此生只收一个徒弟,那便是你,有时弟子遇见你二人,也是和和睦睦的,并未听说过有什么矛盾,也未曾见过你二人红过脸,何况那是你师父,又岂会厌你害你,今日之举,恐也是因后怕才会更加对你严格吧。”


    萧沅芷颔首道:“好像是这个理。”


    回了住处,萧沅芷蹬掉鞋便往床上一躺。


    动作之迅速,卫梓苏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她堵了回去,这么脏的衣裳,萧沅芷不应该先换了再躺吗?


    萧沅芷侧躺着,又用手撑着脑袋看向卫梓苏,“大师姐,你今儿是不是又早起练功了?”


    脏衣服跟床紧紧相贴,让卫梓苏看了,心理跟生理都极度不舒服,“嗯。”


    “那你是不是也已经上了半天的课?”


    卫梓苏看不下去了,又转身去找萧沅芷的衣裳,“是。”


    “那你一定很累了”不等卫梓苏回答,萧沅芷又拍了拍床板,笑着向其发出了同床邀请,“要不要一起来躺会儿呀?”


    回答她的,首先是将她整个头都盖住的衣裳,又听卫梓苏道:“我不累,你先将这衣裳换上,再把你的床好好擦一遍。”


    萧沅芷扯下头上的衣裳,又见卫梓苏将门带上,刚刚卫梓苏叫她把床擦一遍,那.……是不是说明卫梓苏要跟她一起躺会儿?


    萧沅芷期待地搓了搓手,她跳下床,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去,又将卫梓苏给她的衣裳换上,又拿过一旁的抹布,跪在床上擦着,擦得那叫一个利索,生怕卫梓苏等不及跑了。


    卫梓苏站在门外,她不曾仔细观察过萧沅芷的住处,等待的工夫,便开始环视着四周起来,可一道男声却突然出现,“师妹,你怎会在这儿?”


    秦以骆的伤势虽有好转,也能勉强弃了拐杖走了,可速度却极慢,为了能早些赶来看他的心上人,便还是将拐杖拿在手中,“小师妹都已经病了,你来找她做甚?”


    语气中,充斥着厌烦,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在说她是来找萧沅芷的麻烦的。


    “我的目的跟师兄是一样的。”卫梓苏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恼意。


    那双剑眉拧到了一起,秦以骆哪儿会信卫梓苏的话,她虽向来都是如此,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人,也最是妒忌,要不是因那婚约,以及卫梓苏的家世,他早就向九祭师叔求娶小师妹了。


    秦以骆走到卫梓苏跟前,“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小师妹身体虚弱,还需静养,等你看了她,便快些回去吧。”


    自小到大,警告的话卫梓苏听了无数遍,每回听了都十分委屈,可她的性子,都让她不屑于去解释些什么,现下听了,却生出不曾有过的恼意来,她恼的不是萧沅芷,而是眼前的这个可笑的男人。


    也是第一次,卫梓苏竟觉得他不仅十分可笑,还很荒唐,仿佛萧沅芷是他的私有物一般。


    卫梓苏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师兄说的是,小师妹去座羽森的这趟,确实不易,探望时间不宜过长,还望师兄探望完后,让小师妹好生歇息。”


    秦以骆有些愣了,将他说的话都还给了他,卫梓苏从未这么跟他说过话,但这举动说明什么,不就证明她心里有鬼,而为什么不敢与他对视,不正是因为卫梓苏被他戳中了心事吗?!

    现下竟还让他别打搅小师妹来了,真是可笑。


    还有,什么叫探望时间不宜过长,可不就是在争风吃醋,害怕他跟小师妹待得久嘛,一点也没有大家风范,秦以骆无比庆幸自己尚未娶她过门。


    就在秦以骆正欲开口,门却开了。


    萧沅芷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却在见到秦以骆时,瞬间垮了下来,“你不搁自己屋里躺着,跑这儿来干嘛?”


    本是讽刺,秦以骆却硬生理解出了别的意思,她自己在座羽森受了伤,却还惦记着他的伤,小师妹这是在关心他,这是将他放在了心上。


    秦以骆心头一暖,“我无碍,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小师妹,你怎么样了?身上伤可有什么大碍?”


    不等萧沅芷回答,他又道:“今儿我还在屋里休息,便听师弟们说你负伤回来了,一时心急,想来见你,但无奈身子还没好利索,等我走到了,又听他们说卫师妹带着你走了,我很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虽未点明,可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卫梓苏会对她不利么?!

    萧沅芷懒得跟这衣冠禽兽费劲,看着他都觉得烦,“现在看到了,我没事儿,你哪儿来,回哪儿呆着去。”


    说完又拉起卫梓苏的手,将她往屋里拉,而卫梓苏又似是在跟秦以骆较劲,萧沅芷本没用多少力气,二人却紧紧贴在了一起。


    萧沅芷顺手就要将门关上,她可不能让这闲杂人等耽误她跟卫梓苏睡觉。


    秦以骆一时心急,忙抓住门,“小师妹,别关,别关,我就是看看你,想知道你伤势怎么样。”


    这焦急的语气,不曾因她而起,卫梓苏没有嫉妒,却有那么一刻,为自己感到悲哀,但很快也就消散了,她出言提醒道:“师兄既是好心来探望,于情于理,都不宜太过了。”


    她确实是在为萧沅芷着想,可萧沅芷才不在乎呢,她听后不开心了,完全没领悟到卫梓苏的好意,想的则是卫梓苏这是心疼了。


    可卫梓苏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让卫梓苏不开心,但是她萧沅芷不开心,那秦以骆就更别想开心了。


    想进来,想关心她,那行呀。


    萧沅芷脸上虽没什么笑脸,但也没有再将门关上,“我刚才想了下,师兄来看我,我这么做,确实不太好,进来吧。”


    秦以骆大喜,跟着她走了进去,却没看到在转身的那一刻,萧沅芷脸上带着坏笑。


    秦以骆刚进来,萧沅芷却跑来搀扶他,“诶,师兄你慢点儿,也怪我刚才没仔细看,才发现师兄的腿竟然这么严重,就跟瘸了一样。”


    说到“瘸”字时,萧沅芷说得那叫一个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萧沅芷可从来没对他这么热情过,秦以骆欣喜的同时,又受宠若惊,即使“瘸”这个字让他有些不适,但对萧沅芷还是没有半点恼意。


    “小师妹,我的腿没事儿,没瘸,就是行动有些不便,这几日我再勤加锻炼,定能快速恢复。”


    萧沅芷将其扶到凳子上坐下,又与卫梓苏坐到了床边。


    “没瘸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师兄的腿这么久都没好,要是真瘸了,师兄不顾伤势还来看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师兄的关心才好,没瘸就行。”


    听萧沅芷这么说,秦以骆都有那么一丝希望自己真的瘸了,“都是同门师兄妹,小师妹……”


    他还未说完,就被萧沅芷打断道:“师兄,你的腿是怎么瘸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是她打的,还有谁打的,但萧沅芷却装得跟真的不知道一样。


    “那日山庄不知怎的竟出现了俩贼人,其中一人溜到了我房间,许是怕被我发现,就先下手将我给打了,也怪我当时卧病在床,未能警惕,才遭此暗算。”


    两位罪魁祸首听得认真,尤其是萧沅芷,演得那叫一个激动,“太过分了,竟然趁人之危,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师兄下毒手,要是我发现了,非得好好教训她跟她的同伙一顿。”


    卫梓苏翻了一个白眼,把她扯上做什么,又不是她打的。


    萧沅芷话锋一转,“对了师兄,你怎么会卧病在床呢?出了什么事儿?”


    想起当日之事,秦以骆有些心虚,也不敢与萧沅芷对视了,萧沅芷分明是知道的,“练功时不慎伤了自己,所以便躺了几日。”


    卫梓苏不知萧沅芷为何会说这个话题,可师兄眼神又为何这般躲闪,回答时也不自然,难道……师兄说的是假的?

    “那师兄练功真是刻苦呢,对自己都能下这狠手。”


    秦以骆强扯出一丝笑容,这话让他十分尴尬,“小师妹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萧沅芷没有理他,而是对卫梓苏道:“师姐,我之前在山下的时候,遇到了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好家伙,我看到的时候,他被人打得那叫一个狠,口吐鲜血,都躺在地上抽搐了,就那个腿,都一抖一抖的。”


    “我这心有不忍,寻思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怎么能随便打人,我就去劝呀,这一问,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问这话的不是卫梓苏,而是秦以骆。


    萧沅芷向其投去目光,又往他那儿凑了凑,随后双手微抬。


    “啪——”


    萧沅芷拍了下手,愣是将秦以骆给吓着了,一个不慎,竟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


    萧沅芷忍住想笑的冲动,忙去扶他,“师兄你没事儿吧?”


    又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着哪儿没有?”


    秦以骆被萧沅芷与卫梓苏扶起,忙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等秦以骆坐下后,萧沅芷又道:“等我一打听才知道,那畜.生是因为想玷污良家妇女被发现了,才让人给打的,得亏他命大,不然我都想上去给他两脚了,之后官府来了人,把他抓了起来,听说后来他瘸了。”


    秦以骆重心本就不稳,萧沅芷扶起他时,将拐杖给他拿到了另一边去,尤其是听到“玷污”二字,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他便又摔了。


    他的窘迫样,让萧沅芷可乐坏了,可脸上还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师兄,你说我只是在讲故事,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激动也用不着配合我呀,我说的那个想玷污良家妇女该千刀万剐,该凌迟处死,该被狠狠地钉在人类的耻辱柱上的衣冠禽兽又不是你。”


    萧沅芷又道:“你可我们的师兄呀,行得正坐得端,怎么能跟畜.生相提并论,再说了,他也只是跟你一样瘸,哦不,师兄不瘸。”


    这刚被二人扶起来坐下,就又摔了,连续几次都是这样,再加上萧沅芷那阴阳怪气的话,又有卫梓苏在这儿,让他真是没什么脸再继续在这儿待了,连忙起身要走。


    卫梓苏的话她听了,秦以骆要走,那可就不能怪她了,是他自己要走的,但面上还是假意问道:“师兄,你不帮我探脉了?”


    “卫师妹的医术与我不相上下,有她给你诊脉,我也放心了,我想起今日还有要事要办,我便不打扰小师妹歇息了。”


    “那好吧,师兄再见!”


    等秦以骆走后,卫梓苏这才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卫梓苏看了一眼秦以骆坐的凳子,“你说呢?”


    萧沅芷指了指瘸了一条腿的凳子,“原来是这个呀,昨天晚上熬夜做围栏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根,又懒得再去砍,就旧地取材,将那板凳给拆了,但你看看我这屋,小就算了,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凳子呢也不够,我总不能让他坐床上吧,屋外就一个摇椅,万一人甩出去了,那算谁的?”


    萧沅芷刚解释完,就见卫梓苏要走。


    “诶?师姐,你去哪儿?”


    无奈卫梓苏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走着,她眉头紧皱,萧沅芷讲的这个故事,以及师兄的反应来看,师兄卧病在床怕是没那么简单,若是师兄真的有意玷污萧沅芷,那萧沅芷打他,那便说得过去了。


    只是那样,那师兄未免也太过.……卑鄙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