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作者：夜屿 更新：2022-01-14 13:58 字数：4584
负责监考的老师像平常一样在教室里巡走了一大圈,无聊时还会看看考生们的考试情况——譬如做题的正确率。
两个小时的监考时间他们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只能想尽办法打发时间。
他这么走了几圈，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摇头。
基础太差了。
不少人在他认为是新生入学前就该掌握的基础问题上抓耳挠腮，一身腱子肉都跟着颤抖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要么就是绞尽脑汁思考后,还是填了个错误答案，又心神不定的来回修改。
不过,这也没法,老师们心知肚明：大多数人的基础都不太好，能接触到机械知识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每年怀揣梦想来到此处，又被现实打击的人才是大多数。
和满怀希望的考生们不同，校方就没有投入太大期望值。
考试无非是大浪淘沙,真正能淘到金子的可能性很少很少。
监考教师绕完一圈,走到一个瘦弱的女孩身旁。
她一头柔软的黑发有半边垂下来耷在了平板上，右侧头发卡在耳后，手撑着下巴。
女孩专心致志的盯着已经填完的题目，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定死在原地的机器人似的。
……总不可能是睡着了吧？
监考老师荒谬地想。
不过,也没听说过还有谁能睁着眼睛睡觉啊？
他扫了一眼女孩的平板后，在心里“咦”了一声。
她不仅这一页都做完了，而且全对。
这套考题听说难度比历届考试都要难，是校长和董事一起讨论出的结果,为的就是更大力度的筛选有天赋的学生。
他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打量着少女，几秒后变了想法。
她太瘦了。
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接下来的实操考试可不是光靠理论知识就能过关的，机械师对体能有一定要求，她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太像能通过实操考试的样子。
……可惜了,理论知识明明如此稳当。他在心里暗暗惋惜。
……
……
考试结束的铃声从每个人自己的平板里响了起来，戚言像没事人似的从自己座位上起来。
别人考试她做游戏，简直不能再充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被监考老师注意上了，还在心里默默给她评了个级。
走出考场后她看了下时间，正中午了。
接下来还有半小时的中场休息的时间，然后就是去实操课的考场，她又没有结伴的朋友，找了个地方随便休息了会儿。
离开休息区时，屏幕上还在播放最新消息。
说是军方已经在驱逐巢穴里的虫族，很快就能将航道重新清理干净，不会影响到后期的航班行程。
荧幕上面容姣好的AI播音员声音甜美：“联邦将会继续关注后续情况，最新前线消息表示虫族远端母巢活动加剧，空间跃迁频繁，在此提醒广大群众减少出行。”
“减少出行？净说些没用的，我们交税给联邦政府是为了听这些废话吗？”
“不是有军人吗？话说回来，这么多国家和地区联合起来也制服不了虫族，人类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完蛋。”
“别老说些晦气的，等会还要考试，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考生们谈论的声音逐渐远去。
戚言喝完最后一口水，将纸杯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打算去下一个考场。
在经过走廊时，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喂——你等等！”
四周无人，戚言缓慢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正牢牢注视着她。
年轻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和考场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从某个宴会场地里跑出来透风的。
最关键的是：戚言并不认识他。
对方神色古怪的看着她，视线在她面庞上勾勒，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到这山雨欲来的架势，戚言摆头就要离开，然而那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在她面前将她拦下，一副不打算放行的姿态，并且依旧一言不发。
戚言两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这位拦路人：“什么事？”
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人如果说出什么让她觉得有问题的话，就用道具把他催眠掉。
棕发青年个子很高，挡在戚言面前时几乎投下来一大片阴影，轮到他开口时，这种威吓力荡然无存，他满脸复杂道：“……你，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
“那就是你认错人了。”
戚言对别人的过往秘事、更别提是一个陌生人，还把她拦住不让走的陌生人的秘事毫无兴趣，“我要走了。”
说着她就侧过身要从这人身旁离开去往下一个考场，棕发青年不依不饶，竟是又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拦住她。
“……你们太像了，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青年陷入了旁若无人的怀疑之中，接着他就伸出手打算抓住戚言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但他视线都定在戚言脸上，根本没在意自己被甩开，他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让开，我要过去了。”
对方冥顽不灵，戚言也语气更加坚硬。
“我叫魏兰舟。”对方忽然自报家门，“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戚双的女人？”
戚双。
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就抛弃她离开了，她也并不知道对方如今身在何处。
被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魏兰舟是谁了。
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血缘上来讲，是她小叔。
这里还要插播一段狗血故事——那就是魏兰舟喜欢她母亲戚双，然而戚双和原主的老爸魏承华在一起了，甚至还是没名没分那种。否则原主也不会是个私生子了。
戚双多次拒绝了魏兰舟的示爱，但书中也没有说明缘由。
现在看到魏兰舟本人，戚言明白为什么戚双对魏兰舟的示爱毫不心动了。
他太年轻了。
当年的他只会更年轻，在戚双眼里他的追求并不太可靠，更像是少年人春心萌动时认为自己有了对抗全世界力量后忽然产生的激情。
——不顾一切，却承担不了责任的激情。
戚言：……虽然她便宜渣爹魏承华也不太可靠就是了。
介于这一家子都不太靠谱，戚言当然没有半点要认亲的打算，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她直接道：“不认识。”
反正原主也的确没见过她亲生母亲，说不认识也不算说谎。
魏兰舟听到她的话后，动作显然一僵。
“可是你们那么像……”说着，又想来抓她，“能不能就占用你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
俗话说事不过三。
就在戚言打算动手时，又是一道男声从不远处的入口处传来。
“——考试就要开始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男人一头金发扎成了马尾，皱着眉头看向二人，他一手敲着考场教室的门，看着戚言脖子上挂着的考试牌号，说道：“赶紧进来考试。”
说完又警告魏兰舟：“那边的无关人等立刻离开，这里不是你们找女生搭讪的地方。”
魏兰舟被他这么一说耳朵都红了，这么一下就被戚言抓到了空隙，她快步从魏兰舟身旁走过，径直走向克雷安背后的考场。
经过他身旁时还不忘说了句：“谢谢您。”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克雷安表情不悦的将考试教室的大门关上，将一脸纠结的魏兰舟抛在门外，对戚言说：“你等会和别的考生一起离开，不要单独走。”
戚言点头：“好的。”
她无言的走到自己号码牌的位置上坐下，两手托腮乖巧的看着讲台上的克雷安。
——这位马上就要给她监考的金发先生，就是游戏ID叫做【天才】的那位玩家。
只是他看起来眼下发青，缺乏良好的休息。
戚言想到他在游戏中忙碌，积累了十几个小时的疲惫，这会儿略显疲态倒也正常。
克雷安快步走到考场中央，看着倒计时不耐烦地说：“十分钟后进入实操考试，先检查你们座位上的工具是否齐全，平板上有工具列表，对着看就行，如果发现工具损坏，第一时间在平板上呼叫巡场监考教师。”
戚言漫不经心的将手放进工具箱里检查接下来要用的东西，检查完后，余光随意地扫过讲台上靠在讲台上拧着眉头的克雷安。
昨天他在自己制作的游戏里艰难求生。
今天自己在他手下监考。
戚言：可以，这很合理。
十分钟后，铃声响起。
“接下来公布考试题目。都看过来——”
然后，大家都开始静静的进行实操考试，戚言也埋下头，安静的组装零件。
……
……
实操考试的内容是在规定时间完成组装，组装的内容是统一的机器人机体，并且规定保有的功能都要能正常运行。
小型机器人不到半米高，这部分难度不算大，难点在于功能运行不能出错。
克雷安翘着腿，背挺得笔直的坐在讲台前，从考场的第一列往后望去——
不合格。
错位了。
零件选错了。
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
看了几眼只觉得让人火大，他索性收回视线不再看这些考生了。
他教的是三年级，基础太差的学生早就被淘汰掉了，所以这类学生很少有走到他面前被他教训的机会。他来之前虽然也有料到过入学考试的学生良莠不齐，但没想到一整个教师在他看来是“全军覆没”。
他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校长来之前安抚过他，跟他说：“只用给考生排个序就行，不用设置什么合格分数线。”
——当然不能设置合格分数线，否则他怕自己被气死。
世界上缺乏才能的人比比皆是，天才和庸才的比例永远那么大，大到让人觉得可怜的程度。
对大部分人来说，意识到自己缺乏才能，是痛苦但又必须得接受的事情。
考试和校园就像将天才和庸才生生分割的一道锐利的铁线。
“还有半小时。”
克雷安按照规定报时，眼皮一抬，就见到角落里一个考生。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完成组装时丝毫不拖泥带水，身旁的零件分类排开，机器人的头颅也被打磨得圆滑光亮。
精准的行动方式就像早就被设置好的程序，她就像负责执行的完美机器，但这种冷静、甚至说是冷酷的行动之中，包含着让克雷安移不开视线的特质。
她身上有能发挥机械特有的无生命之美的能力，或者说特质。
克雷安低头查了下考生姓名：37号，戚言。
照片上的女孩，面庞安静。
他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刚准备继续看看，就听到教室的门被叩响，是招生主任维尔德。他用那小小的眼睛朝克雷安做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酒窝附近的肌肉被他扯得抖动。
“克雷安，你稍微出来下。”说着，他又从身后推了个年轻助教出来，“他帮你顶了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克雷安走出教室，维尔德又往走廊边缘走，示意他靠过来。
他只好忍着不耐烦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有个事要跟你说下。”维尔德还怕自己声音太大，又用手掩着嘴，支支吾吾道：“就是，你考场有个学生，你等会给她算分的时候稍微操作一下……”
克雷安抢在他前面，拧着眉头反问道：“——你想让我帮他作弊？”
“不，不是作弊。”维尔德瞪了他一眼。
“你声音小点！是帮她把分数少算点——”
说完，他掏出自己的光脑，将考生信息卡露出来给克雷安看。
是他刚才关注的那个黑发女孩。
维尔德完全没注意到克雷安阴沉的脸色，继续说：
“——就是那个37号考生，有人不想让她通过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哇，最近降温了好冷啊啊啊啊啊。大家注意别感冒。
——感谢在2021-12-1812:34:56~2021-12-1914: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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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在他认为是新生入学前就该掌握的基础问题上抓耳挠腮，一身腱子肉都跟着颤抖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要么就是绞尽脑汁思考后,还是填了个错误答案，又心神不定的来回修改。
不过,这也没法,老师们心知肚明：大多数人的基础都不太好，能接触到机械知识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每年怀揣梦想来到此处，又被现实打击的人才是大多数。
和满怀希望的考生们不同，校方就没有投入太大期望值。
考试无非是大浪淘沙,真正能淘到金子的可能性很少很少。
监考教师绕完一圈,走到一个瘦弱的女孩身旁。
她一头柔软的黑发有半边垂下来耷在了平板上，右侧头发卡在耳后，手撑着下巴。
女孩专心致志的盯着已经填完的题目，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定死在原地的机器人似的。
……总不可能是睡着了吧？
监考老师荒谬地想。
不过,也没听说过还有谁能睁着眼睛睡觉啊？
他扫了一眼女孩的平板后，在心里“咦”了一声。
她不仅这一页都做完了，而且全对。
这套考题听说难度比历届考试都要难，是校长和董事一起讨论出的结果,为的就是更大力度的筛选有天赋的学生。
他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打量着少女，几秒后变了想法。
她太瘦了。
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
接下来的实操考试可不是光靠理论知识就能过关的，机械师对体能有一定要求，她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太像能通过实操考试的样子。
……可惜了,理论知识明明如此稳当。他在心里暗暗惋惜。
……
……
考试结束的铃声从每个人自己的平板里响了起来，戚言像没事人似的从自己座位上起来。
别人考试她做游戏，简直不能再充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被监考老师注意上了，还在心里默默给她评了个级。
走出考场后她看了下时间，正中午了。
接下来还有半小时的中场休息的时间，然后就是去实操课的考场，她又没有结伴的朋友，找了个地方随便休息了会儿。
离开休息区时，屏幕上还在播放最新消息。
说是军方已经在驱逐巢穴里的虫族，很快就能将航道重新清理干净，不会影响到后期的航班行程。
荧幕上面容姣好的AI播音员声音甜美：“联邦将会继续关注后续情况，最新前线消息表示虫族远端母巢活动加剧，空间跃迁频繁，在此提醒广大群众减少出行。”
“减少出行？净说些没用的，我们交税给联邦政府是为了听这些废话吗？”
“不是有军人吗？话说回来，这么多国家和地区联合起来也制服不了虫族，人类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完蛋。”
“别老说些晦气的，等会还要考试，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考生们谈论的声音逐渐远去。
戚言喝完最后一口水，将纸杯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打算去下一个考场。
在经过走廊时，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喂——你等等！”
四周无人，戚言缓慢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正牢牢注视着她。
年轻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和考场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从某个宴会场地里跑出来透风的。
最关键的是：戚言并不认识他。
对方神色古怪的看着她，视线在她面庞上勾勒，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到这山雨欲来的架势，戚言摆头就要离开，然而那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在她面前将她拦下，一副不打算放行的姿态，并且依旧一言不发。
戚言两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这位拦路人：“什么事？”
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人如果说出什么让她觉得有问题的话，就用道具把他催眠掉。
棕发青年个子很高，挡在戚言面前时几乎投下来一大片阴影，轮到他开口时，这种威吓力荡然无存，他满脸复杂道：“……你，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
“那就是你认错人了。”
戚言对别人的过往秘事、更别提是一个陌生人，还把她拦住不让走的陌生人的秘事毫无兴趣，“我要走了。”
说着她就侧过身要从这人身旁离开去往下一个考场，棕发青年不依不饶，竟是又往旁边挪了一步试图拦住她。
“……你们太像了，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青年陷入了旁若无人的怀疑之中，接着他就伸出手打算抓住戚言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但他视线都定在戚言脸上，根本没在意自己被甩开，他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把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让开，我要过去了。”
对方冥顽不灵，戚言也语气更加坚硬。
“我叫魏兰舟。”对方忽然自报家门，“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戚双的女人？”
戚双。
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就抛弃她离开了，她也并不知道对方如今身在何处。
被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魏兰舟是谁了。
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血缘上来讲，是她小叔。
这里还要插播一段狗血故事——那就是魏兰舟喜欢她母亲戚双，然而戚双和原主的老爸魏承华在一起了，甚至还是没名没分那种。否则原主也不会是个私生子了。
戚双多次拒绝了魏兰舟的示爱，但书中也没有说明缘由。
现在看到魏兰舟本人，戚言明白为什么戚双对魏兰舟的示爱毫不心动了。
他太年轻了。
当年的他只会更年轻，在戚双眼里他的追求并不太可靠，更像是少年人春心萌动时认为自己有了对抗全世界力量后忽然产生的激情。
——不顾一切，却承担不了责任的激情。
戚言：……虽然她便宜渣爹魏承华也不太可靠就是了。
介于这一家子都不太靠谱，戚言当然没有半点要认亲的打算，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她直接道：“不认识。”
反正原主也的确没见过她亲生母亲，说不认识也不算说谎。
魏兰舟听到她的话后，动作显然一僵。
“可是你们那么像……”说着，又想来抓她，“能不能就占用你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
俗话说事不过三。
就在戚言打算动手时，又是一道男声从不远处的入口处传来。
“——考试就要开始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男人一头金发扎成了马尾，皱着眉头看向二人，他一手敲着考场教室的门，看着戚言脖子上挂着的考试牌号，说道：“赶紧进来考试。”
说完又警告魏兰舟：“那边的无关人等立刻离开，这里不是你们找女生搭讪的地方。”
魏兰舟被他这么一说耳朵都红了，这么一下就被戚言抓到了空隙，她快步从魏兰舟身旁走过，径直走向克雷安背后的考场。
经过他身旁时还不忘说了句：“谢谢您。”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克雷安表情不悦的将考试教室的大门关上，将一脸纠结的魏兰舟抛在门外，对戚言说：“你等会和别的考生一起离开，不要单独走。”
戚言点头：“好的。”
她无言的走到自己号码牌的位置上坐下，两手托腮乖巧的看着讲台上的克雷安。
——这位马上就要给她监考的金发先生，就是游戏ID叫做【天才】的那位玩家。
只是他看起来眼下发青，缺乏良好的休息。
戚言想到他在游戏中忙碌，积累了十几个小时的疲惫，这会儿略显疲态倒也正常。
克雷安快步走到考场中央，看着倒计时不耐烦地说：“十分钟后进入实操考试，先检查你们座位上的工具是否齐全，平板上有工具列表，对着看就行，如果发现工具损坏，第一时间在平板上呼叫巡场监考教师。”
戚言漫不经心的将手放进工具箱里检查接下来要用的东西，检查完后，余光随意地扫过讲台上靠在讲台上拧着眉头的克雷安。
昨天他在自己制作的游戏里艰难求生。
今天自己在他手下监考。
戚言：可以，这很合理。
十分钟后，铃声响起。
“接下来公布考试题目。都看过来——”
然后，大家都开始静静的进行实操考试，戚言也埋下头，安静的组装零件。
……
……
实操考试的内容是在规定时间完成组装，组装的内容是统一的机器人机体，并且规定保有的功能都要能正常运行。
小型机器人不到半米高，这部分难度不算大，难点在于功能运行不能出错。
克雷安翘着腿，背挺得笔直的坐在讲台前，从考场的第一列往后望去——
不合格。
错位了。
零件选错了。
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
看了几眼只觉得让人火大，他索性收回视线不再看这些考生了。
他教的是三年级，基础太差的学生早就被淘汰掉了，所以这类学生很少有走到他面前被他教训的机会。他来之前虽然也有料到过入学考试的学生良莠不齐，但没想到一整个教师在他看来是“全军覆没”。
他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校长来之前安抚过他，跟他说：“只用给考生排个序就行，不用设置什么合格分数线。”
——当然不能设置合格分数线，否则他怕自己被气死。
世界上缺乏才能的人比比皆是，天才和庸才的比例永远那么大，大到让人觉得可怜的程度。
对大部分人来说，意识到自己缺乏才能，是痛苦但又必须得接受的事情。
考试和校园就像将天才和庸才生生分割的一道锐利的铁线。
“还有半小时。”
克雷安按照规定报时，眼皮一抬，就见到角落里一个考生。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完成组装时丝毫不拖泥带水，身旁的零件分类排开，机器人的头颅也被打磨得圆滑光亮。
精准的行动方式就像早就被设置好的程序，她就像负责执行的完美机器，但这种冷静、甚至说是冷酷的行动之中，包含着让克雷安移不开视线的特质。
她身上有能发挥机械特有的无生命之美的能力，或者说特质。
克雷安低头查了下考生姓名：37号，戚言。
照片上的女孩，面庞安静。
他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刚准备继续看看，就听到教室的门被叩响，是招生主任维尔德。他用那小小的眼睛朝克雷安做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酒窝附近的肌肉被他扯得抖动。
“克雷安，你稍微出来下。”说着，他又从身后推了个年轻助教出来，“他帮你顶了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克雷安走出教室，维尔德又往走廊边缘走，示意他靠过来。
他只好忍着不耐烦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有个事要跟你说下。”维尔德还怕自己声音太大，又用手掩着嘴，支支吾吾道：“就是，你考场有个学生，你等会给她算分的时候稍微操作一下……”
克雷安抢在他前面，拧着眉头反问道：“——你想让我帮他作弊？”
“不，不是作弊。”维尔德瞪了他一眼。
“你声音小点！是帮她把分数少算点——”
说完，他掏出自己的光脑，将考生信息卡露出来给克雷安看。
是他刚才关注的那个黑发女孩。
维尔德完全没注意到克雷安阴沉的脸色，继续说：
“——就是那个37号考生，有人不想让她通过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哇，最近降温了好冷啊啊啊啊啊。大家注意别感冒。
——感谢在2021-12-1812:34:56~2021-12-1914: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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