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臣难得有些发愣, 看着温慕一时无言。


  温慕没有任何察觉，对对方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他把羽绒服和帽子围巾脱下来挂好，拿着保温饭盒到厨房去, 把饺子装在盘子里, 喊裴书臣过来吃。


  裴书臣慢悠悠地走过去坐下, 温慕不着痕迹地把盘子转了个角度, 说：这盘是白菜的, 这盘是三鲜的。


  裴书臣点头, 问温慕怎么过来的, 温慕说开他妈妈的车。


  他如今有工资有奖金，而且刚卖掉一个电影剧本，就给许曼换了辆车。之前那台二手车实在太旧，许曼开着上路温慕不放心。


  裴书臣有些动容。他给温慕发消息，本来是打算去接温慕, 因为这个时间外面没有出租车。


  没想到温慕宁肯自己开车也要来找他。


  雪这么大，肯定开了很久。


  他本来以为自己没做好准备，无颜面对温慕, 可现在看来，那些丢脸不算什么，此时他只想让温慕留下来陪他。


  温慕见裴书臣迟迟不动, 催促着：快吃啊, 一会儿凉了。


  裴书臣动筷子, 温慕眼睛紧张地盯住他的筷子。裴书臣夹了一个白菜的吃掉，又夹了一个三鲜的。


  夹到了！温慕不自觉笑起来。


  裴书臣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温慕说没什么。


  裴书臣咬下去，牙齿硌到什么东西，是一枚硬币。


  温慕立刻做出惊讶的表情：裴总, 你吃到了！我们只包了这一个，没想到被你给吃了。吃到硬币的人明年一整年交好运噢。


  裴书臣笑笑。他原本不相信这些，可是见温慕笃定的样子，不自觉被感染，竟然真的觉得明年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温慕端着碗，挡住眼里的狡黠。


  他说谎了，其实这不是唯一一枚硬币。之前那个做了记号的饺子是给温瑶吃的，裴书臣吃到的这个是他来之前用剩的饺子馅现做的，为了让裴书臣吃到，他做了一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标记。


  裴书臣这么心酸，过年过得冷冷清清，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温慕也想让他开心开心。
——

  一起吃完饺子，裴书臣把那枚洗干净的硬币偷偷收起来，他想起市中心广场好像今晚放烟火，问温慕要不要上屋顶去看看，温慕兴致勃勃地说要去。


  温慕把自己裹得像个球，见裴书臣只是随便披了件大衣，皱眉道：裴总你穿太少了，会冷的。


  他拿起围巾，不由分说给裴书臣围上。


  裴书臣乖乖站着没动，心说，温慕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但是有点可爱。


  裴书臣家距离广场不远，周围都是低密度住宅区，视野开阔没有遮挡，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中心广场放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