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作者:春绿可期      更新:2022-01-14 13:39      字数:7179
  “赵三哥,你咋想的啊?好好的青砖房不住,让猪崽子住,脑子被火车轧了不成?”
  “就是啊,当初你盖那个屋花了不少钱嘞,你小舅子还往深山挑了瓦给你,这么好的房子说不住就不住了,这也太浪费了吧?”
  ……
  赵老三一脸无奈,他总不能将黄大仙算到山上的铁轨会被暴雨冲垮然后随着瀑布砸到他家这种事说出来吧?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当然不能说,可不说这些人就一直问,都把他打傻子看。
  想了想,赵老三道:“没准不是给猪崽子住。”
  谁知道铁轨掉下来还有没有房屋的影子,成了渣渣都有可能。
  这话落到大伙耳里瞬间变了味。
  “哎呦,赵三哥,难不成你就空在那生灰?”
  “有钱也不是这样乱撒的啊,这、这要是让你家里那两个哥哥嫂嫂听见了,肯定又要问你娘了,问她分家的时候是不是塞了好东西给你,不然你哪能这样胡乱花钱?”
  郑桂兰和苗云霞已经听见了,在人群外围着的两人脸色各异。
  苗云霞能确定婆婆分家时没有私心赵老三,但死去的公公呢?
  她那公公以前可是位人物,难保死之前没给老三留好东西,留个金疙瘩也是好的。
  郑桂兰就不淡定了,直接扯着赵老三的袖子不放:“老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咱爹给你留好东西了?”
  赵老三用力甩开郑桂兰,恼道:“二嫂,你瞎说啥,爹死的时候是大嫂和娘两个人服侍,我除了爹快咽气的时候去床前磕了个头,头一磕完就被大哥二哥挤出来了,爹啥时候能给我好东西,要给也是给大哥和二哥!”
  郑桂兰不信这个,不依不饶非要去赵老三家查一查。
  拉扯间,郑桂兰一不留神险些摔进水库。
  水库里头现在是满摇摇的水,这要是栽进去,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瘫坐在地上的郑桂兰惨白着脸,眼睛瞪大眨都不敢眨,一个劲的大喘气。
  众人也吓到了,丁大嘴忙去拍郑桂兰的后背。
  “你说你干啥和赵三哥过不去?你公爹那人正直,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他哪来的老东西给赵三哥?”
  “有!他就是有!”
  郑桂兰脸色乍青乍白,推开丁大嘴,旁若无人的大叫:“大伙都说我公公年轻的时候是个厉害人物,他咋就没好东西留下来?”
  丁大嘴被推得直趔趄,冲丧失理智的郑桂兰呸了声:“我看你是真疯了,赵三哥,你别理她。”
  赵老三要走,郑桂兰死活不让,竟学着石翠菊从前的把式在地上打滚,边滚边哭嚎。
  “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这谁家的公婆有赵家偏心眼,我这一家子穷得叮当响,老三倒好,盖两栋房子,这不是偏心眼是啥?”
  众人不敢上前拉,唯恐郑桂兰这条疯狗咬上自己。
  赵老三听得头疼,将肩上的扁担往地上一扔,呵斥扒拉着他大腿不放的女人。
  “你给我松手!”
  郑桂兰哭得鼻涕冒泡,死活不松手,甚至还想挪过来抱紧赵老三的大腿根。
  赵老三气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用力扒拉开女人,咆哮道:“行了行了,你有啥心思我清楚的很,不就是惦记着我家那几间青瓦屋子嘛,行,给你,这总行了吧?”
  这话一出,大伙觉得赵老三也跟着疯了,纷纷上前劝赵老三冷静。
  唯有郑桂兰一脸喜色:“真的?老三你说话要算数!”
  赵老三烦躁:“我点了头还能有假?!”
  郑桂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瞬间不哭也不闹了。
  赵老三沉着脸:“不过要等我山上的房子盖好,总不能现在就把房子给你吧,我这一家人住哪?”
  郑桂兰连连点头:“对对对。”
  当下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招呼美玉:“听见没,这几天你别往山上野了,去帮你三叔家盖房子。”
  等男人回来了,她要跟男人好好说说,最好明儿就能把老三家的房子盖好,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就能更快地搬进老三家。
  美玉都懵圈了。
  她刚还嫌弃她娘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香茶的爹死缠烂打,没想到她娘嗷了几嗓子后竟然真的把香茶的家要了过来,还一分钱不花。
  香茶的家多好哇,青瓦房,冬暖夏凉,还有前后院,最主要的是,她如果住进了香茶的家,她就能睡香茶的屋子。
  她见过香茶的房间,比她家的堂屋都要大,还有柜子放衣裳…
  美玉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样好的房子就这么轻轻松松成了她家…
  不过让美玉最兴奋的是当属宋秦。
  宋秦哥哥现在住在香茶家,香茶家成了她的家,那她不就能天天看到宋秦哥哥?
  夜里,郑桂兰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和赵老二说了,望着妻女一脸激动的样子,赵老二心里却开始打鼓。
  “老三从小就鬼点子多,你想想,那瓦房多好啊,他不住就算了,咋还想着给你?你跟他处得又不好,别是坑你的吧?”
  郑桂兰迟疑了,很快又道:“应该不会吧?屋子难不成要倒不成?反正给了我那就不能再要回去。”
  赵老二想想也是,弟弟的房子才建不久,地基打得又好,只要不发地震,倒不了。
  至于弟弟为啥要把房子给他女人,谁知道呢?
  说不定真像他婆娘说的,死去的爹偷偷把家产给了弟弟,弟弟看似老实,实则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一有钱就开始浪。
  从他大手笔给香茶一个丫头片子捯饬衣裳和鞋子时他就看出来了,他这个弟弟迟早有一天会把家败得干干净净。
  -
  赵老三把青砖屋一分钱不收给了郑桂兰的事很快在生产队传来,就连刘奋斗都过来劝。
  不是劝赵老三,而是劝郑桂兰,因为刘奋斗清楚,赵老三就是头倔驴,拉不回来的,只有让郑桂兰松口才行。
  刘奋斗苦口婆心地劝:“桂兰嫂子,你想想看,这天上哪有馅饼掉?还是一栋房子,这么好的事你们赵家老大为啥不掺和,可见这里头有猫腻。”
  苗云霞还真一点都不嫉妒郑桂兰白捡到房子,在苗云霞看来,赵老三家是自带祥云的家庭,她小叔子好好的一个房子不要,非要往山上跑,这说明啥?
  说明房子有问题呗。
  想想之前回潮的事,为啥整个生产队的人家都没出现回潮,单单赵家屋里出现了回潮。
  小宋同志虽然给出了理由,但她不信,这里头说不准是小宋同志在帮老三打掩护。
  反正老三家那房子不能住人,虽然瞧着是好房子,但若是住着出了人命可就不划算了。
  就让郑桂兰先高兴着吧,回头有的是哭得时候。
  郑桂兰是铁了心要住进赵老三的家,刘奋斗劝得越厉害,郑桂兰就越觉得大伙都羡慕她,得不到才说葡萄酸。
  为了让赵老三一家人早点搬到山上腾出房子,郑桂兰让男人赵老二别再去山里挑石,将人赶到山上帮赵老三盖房子。
  美玉这段时间对香茶出奇的好脸色。
  山上盖房子也要垒地基,需要很多小石头填土,美玉笑吟吟的让香茶在那歇着,她去帮忙捡石头。
  香茶啧啧叹气,有心提醒美玉别住她家那栋青瓦房。
  “美玉姐,你还是和二伯娘好好说说吧,我家那青瓦房不能加高地基,回头暴雨来了,很容易淹的。”
  地轨的事不能说,这是未来的事,说出去会被当成宣传迷信拉去做检讨。
  美玉热得像蒸笼里的包子,放下背篓里的石子,美玉气喘吁吁,对树荫下乘凉的香茶撇了下嘴角,一抬头却又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没事,我娘说在门口垒一圈石头就行,往年不是没发过大水,顶破天了也就淹到我腰上,淹不死人的。”
  香茶还想劝,美玉却眯起眼,戒备的打量起香茶,狐疑道:“你是舍不得吧?我不管,反正你爹已经把房子送给我家了,就算你不答应也没用,那里以后是我的家!”
  香茶一噎,立马将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算了,她二伯娘这一家占便宜是最厉害的,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吐出来呢。
  “行。”
  香茶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家那房子地基……”
  美玉不耐烦的打断香茶:“行了行了,你都说八百遍了,你家地基矮,发大水容易淹,我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你来来回回地说,我长了耳朵。”
  香茶也有气,但人命关天。
  “瀑布离我家——”
  美玉皱眉:“那是我家…”
  香茶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你家,美玉姐,你就这么盼着住进去?我告诉你,我家离瀑布近——”
  美玉也来了气,她觉得香茶一直说这事,是打心底舍不得把那栋屋送给她家,对于香茶接下来说的,美玉耳朵近,右耳出,压根没当回事。
  香茶觉得她该做的都做了,既然二伯娘一家不听劝,那就随她们去吧。
  -
  有了美玉一家不请自来的帮忙,赵老三立在山腰处的新屋不到半个月就建好了。
  没有用青瓦,用的全木头,之所以这么建,是防止暴雨太大将房子摧毁砸到人身上,木头总比青砖要轻。
  房屋的构建听取了宋秦的意见,采用的是吊脚楼的模式,一楼高高竖起,即便有漫过腰部的大水来了也不怕,只会淹了空荡荡的一楼,人住在二楼三楼不会受到影响。
  不仅能防潮,还防野兽。
  家里男人多,女儿渐渐大了,赵老三便提议给香茶单独建一层,也就是三楼。
  三楼是香茶独有的房间,一般没事家里的男人们都不会上去。
  香茶将自己的东西全搬进了三楼,包括美玉一直惦记的那个衣柜。
  等到了交房的那天,美玉欢欢喜喜地跑到香茶原来的房间,见屋里连块破布都没留给她,不禁气得跺脚。
  赵老二呵斥住女儿:“撒啥子泼?得了便宜还叫嚷,好叫别人都以为咱是土匪是吧?”
  美玉瘪嘴,她早就看上了香茶的衣柜,她一直以为她三叔连这么好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那衣柜肯定也,谁知道…
  郑桂兰却很开心,赵老三前脚搬走,她后脚就住了进去。
  “宋秦哥哥呢?”美玉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宋秦哥哥的东西咋也不见了?”美玉发了疯的大叫,还要往山上跑,被郑桂兰一把抱住。
  “你给我老实点!”郑桂兰用力捂住美玉的嘴,低呵道:“这几天公安到处查搞流氓的人,你一个女娃子和男人走那么近干啥?”
  以前郑桂兰总想让女人和宋秦处好关系,可自从二妮爹被公安抓走至今没有放出来后,郑桂兰开始慌了,到处打听,一打听心更慌。
  因为外头都在传,二妮爹和女人乱来,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监狱,最低也要蹲十年牢。
  美玉一下萎了,望着香茶所住的山头默默流泪,她还以为她住进了香茶家就能和宋秦哥哥朝夕相处呢,没想到离得越来越远…
  二妮爹的事在生产队传得非常火热,这也是赵老三提出给香茶独自建一楼的原因。
  这半个月来,社员们都提心吊胆地活着,就连知青们都把从城里带来的各种风月诗文藏了起来。
  虽然大家过得很小心,但也有喜事。
  历时半个月的烈日辛苦劳作,山上的水库加固了,山中的沟渠也进行了枯叶清理。
  应付一般的暴雨没问题,水会顺着沟渠流向山下,不至于淹死明年的茶秧。
  另一桩喜事是社员们的家都做了防雷布置以及增高防洪地基,除了郑桂兰家。
  “我家不用。”
  这里的‘我家’指着是赵老三送给郑桂兰的青瓦房。
  刘奋斗:“咋不用,这是县长给的指令,必修家家户户都做,你为啥不做?!”
  郑桂兰昂着下巴:“我家是青瓦房,雷劈不着,就算劈着了又能咋滴?青瓦青砖一时半会烧不起的…”
  刘奋斗觉得郑桂兰太倔,搁平时刘奋斗懒得劝,但这是县长亲自交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
  想着便把赵枝繁曾经写得那篇文章拿出来给识字的美玉看。
  美玉在赵家最讨厌的是谁?
  除了香茶,另外一个就是赵枝繁,没有赵枝繁,美玉就是赵家最聪明的崽。
  所以当刘奋斗好心将赵枝繁发表在报纸上的防雷攻略文章拿给美玉看时,美玉随便扫了一眼就发在了一旁。
  这时正好有人来喊刘奋斗,神色慌张。
  “大队长,不好了,公安又来了。”
  刘奋斗哪里还顾着上和美玉掰扯防雷文章,立马去了外边。
  来的公安正是上回抓二妮爹的那位,和刘奋斗算是一家人,姓孙,是刘奋斗婆娘宋娟儿的表舅舅。
  一见到刘奋斗,孙公安脸黑的能挤出墨汁。
  刘奋斗:“咋了?”
  孙公安抖着手指向刘奋斗,压低声音:“你还问我啥事,周素芬是你们大队的人吧?”
  刘奋斗眼皮子一跳:“是啊,咋了?”
  孙公安:“还咋了,她杀了人你知道吗?!”
  刘奋斗头疼:“!!”
  孙公安一来瑶山生产队,村里乘凉的人立马跟着孙公安来到刘奋斗家,听到这话,众人惊呆了。
  而此时的周素芬正被女儿秀娥闹得狂躁不已。
  自从赵老三把房子平白无故送给郑桂兰后,秀娥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一天到晚不是摔盆就是砸碗,稍不如意就骂周素芬。
  周素芬虽宝贝这个女儿,但这段日子在赵大虎的滋润下,周素芬陡然间萌生了一个念头:她要给赵大虎生个孩子。
  之所以有这个打算,和秀娥有一定的关系。
  赵大虎把秀娥在深山喊赵老三为爹的事和她说了,在她看来,秀娥已经被她惯坏,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太无法无天,不读书,成天就想着干涉她和男人之间的事,对她这个娘动辄就是打骂。
  都说养儿防老,周素芬反正是不指望秀娥了。
  既然秀娥这个大号已经练废,那就再生一个小的,不过这事得瞒着秀娥。
  所以现在秀娥在家哭着骂周素芬不识好歹,放着赵老三那样有钱的男人不要非要跟赵大虎时,周素芬心里越发坚定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这几天和赵大虎亲热的次数比往常要繁密不少。
  秀娥骂骂咧咧,还没走近的刘奋斗听到秀娥骂娘的脏话,脸一黑,用力推开门。
  周素芬感觉胸口有点闷,想吐,便对秀娥道:“你去看看谁来了?”
  秀娥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一见到刘奋斗以及身后的孙公安,秀娥起了疑心。
  孙公安直接进了屋,不管周素芬的挣扎就把人拷了起来,在秀娥震惊的目光下,周素芬被抓了。
  秀娥只觉天都塌了,拉着刘奋斗质问她娘犯了什么罪至于被抓。
  刘奋斗自己还处在震惊中呢,谁能想到美艳的周寡妇杀了人,至于杀了谁,他更不知道。
  “你在家好好待着,你娘的事我去处理。”刘奋斗是处于好心才这样说。
  秀娥却不领情,觉得刘奋斗这么说是想让她娘替人顶罪,当即在地上哭爹喊娘。
  围观的社员们没人敢上前哄,都跟着刘奋斗去了公安局。
  生产队一时空荡荡的,秀娥哭着跑到村口,一路上都没见到人,心里更慌了,好在看到了村口大树下的香茶和金凤。
  两人也想去公安局看看,可惜家长都不让,说小孩子火气低,去了公安局容易受惊。
  秀娥猛扑过来,双手紧紧按着香茶的肩膀,眼红了一圈。
  “香茶,我问你,我娘到底咋了,为啥大家都说她杀了人?”
  香茶皱眉,她的肩膀被秀娥掐得好疼,她挣脱开发狂的秀娥,道:“我听我爹说,好像是二妮爹供出来的,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具体真相除了牢里的二妮爹和周寡妇,谁也不清楚,二妮爹平时和周寡妇从来不在一块说话,这会子突然供出周寡妇杀过人,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传播速度比当初赵老三家拿了五好家庭红旗还要快。
  秀娥听得发懵,忙跑向二妮家。
  金凤被秀娥刚才狠厉的眼神吓得瑟缩,拉拉香香茶的袖子,金凤小声道:“香茶,咱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香茶闲得无事,便道:“走吧。”
  还没到二妮家,就听到秀娥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地骂。
  香茶没进二妮家院子,就站在院门口偷偷看,一眼就看到这些天魂像是掉了一半的二妮忽然哈哈大笑,笑声极为的瘆人,边笑边骂秀娥活该。
  “香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金凤使劲地搓手臂。
  “嘘嘘。”香茶比了个手势。
  院里秀娥还在骂,骂来骂去无非是骂二妮爹不做人,自己要蹲号子就算了,还拉她娘下水。
  香茶站在门后站久了脚开始发麻,她有点小佩服秀娥,骂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歇。
  不过她更佩服二妮。
  自那次从深山沼泽林回来后,二妮变化好大,不再东施效颦,也不再说话,安静的有点过分。
  搁以前,像秀娥这样指着二妮脑门破口大骂是从来不会有的,但凡秀娥敢骂一句,二妮小嘴能怼十句。
  金凤也发现了二妮的不对劲:“香茶,我咋感觉二妮好可怜,这世上咋就出了二妮爹这种害女儿的人…”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了二妮家,两人想接着去村口等大人们回来,路上金凤一直叹气,说二妮过得太惨之类的话。
  香茶:“要说惨,还是秀娥姐,二妮娘至少是真心喜欢二妮。”
  金凤不明白:“秀娥姐她娘也挺喜欢秀娥的啊,她和二妮一样,有穿不完的好衣裳。”
  香茶:“那是以前,我爹说秀娥娘变了,再过不久秀娥姐恐怕会有弟弟妹妹…”
  金凤啊了声:“这…”
  金凤就是胡家唯一的女娃子,最能体会那种被独宠的感觉,也看到了爹娘对哥哥们比对她要差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夏天天黑得早,不到四点钟天上的太阳就开始往下斜,火烧云映在香茶的脸上,红彤彤的,就跟染了胭脂一样。
  “好像有人过来了。”
  香茶忙去看,来人是她舅舅。
  “狗舅舅?咋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爹呢?”
  钱火狗:“你爹大概要后半夜才能回来。”
  又对金凤道:“你家大人也是,你奶让我接你去香茶屋住一晚。”
  金凤小小欢喜了一下,两小孩手牵着手往半山腰的赵老三家走。
  路上钱火狗将瑶山生产队的大人们今晚不能及时回来的原因说了。
  “你们大队长不让我继续听,我就听了前半部分,好像是你们大队的那个漂亮寡妇前些年犯了事,正在审呢。”
  香茶:“是杀人的事么?”
  钱火狗点头:“公安要审你们大队的人,我不是你们大队的就被赶了出来。”
  香茶:“小宋官呢?”
  她两个哥哥没回来情有可原,小宋官也是外人啊,咋没跟她舅舅一起回来。
  钱火狗:“不太清楚,反正也被扣下了。”
  香茶没多想,拉着金凤去了她三楼的房间,才领着金凤参观完,就听楼下有人喊她。
  “香茶,你在家吗?”是火车站抓投机倒的周老头。
  香茶探出脑袋:“周爷爷——”
  话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惊呼声随之而起:“笔友哥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