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混沌
作者:admin      更新:2022-08-22 12:56      字数:8846
    赏给他们

    荆戈最后一个灵魂碎片所在世界,是一个S级世界。


    谢宴一进入这个世界,就感觉到一股非常诡异的力量包缠住他。


    他缺失碎魂,本就不能使用全部的神明力量,但因为碎魂力量不足引起的滞塞感与现在的感受全然不同。那股诡异的力量像是精准定位了他的每一个孔窍,对他形成了全方位的压制。


    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


    并且,在接触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周遭仿佛存在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能够获悉他的所有行为。


    这不是世界意识,唯一的可能,只有已经意识觉醒的荆戈。


    谢宴在感知到那抹无处不在的无形监视时,就预料到,在这个世界上,他将走得无比艰难,任务的难度,也会超出他的想象。


    谢宴还察觉道,他竟然完全不能回溯时间。当他试图使用灵神明力量,意识竟像是无端遭受重击,谢宴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谢宴一时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进入了人类世界,因为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黑雾,无论哪个方位,都被黑雾遮挡了视野,他无法分辨身在何处。


    谢宴起身走了几步,终于摸到了一面陡峭的石壁,他沿着石壁前后都走了一段距离,仿佛没有尽头,往上看,石壁蔓延不绝,隐入黑雾之中。


    这似乎是在悬崖之下。


    谢宴叹了口气,他坐下来,开始感知这个世界的进度。


    他没有成功回溯时间,那按照画卷里记载的信息,现在应该是修真四大门派与魔族大战之后,原本,主角所在的玄清宗应当率领四大门派大败魔族,但是,荆戈觉醒之后,这一切必然会偏离轨道。


    记得教化跟他说,在这个S级世界上,荆戈已经拥有可以与神明媲美的力量。经过了这么久,他现在又只有两瓣碎魂,还不能随意使用。恐怕荆戈目前的实力远远超过他。


    画卷记载到大战初期,也就是他来人类世界之前,所以大战的结果,谢宴并不知道。


    他现在的身份,是玄清宗一名金丹期药修,金丹期修士虽然已经非常稀有。


    更何况是颇为珍贵的药修,但在人才济济、藏龙卧凤的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玄清宗,金丹期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看了。


    主角和反派也都是从玄清宗出去的,截至大战之前,一个在名门正派声名远扬,一个在魔界叱咤风云。而他作为比两位还大一辈,算得上两人师叔的药修,淹没在一众修士之中,听过他名号的,寥寥无几。


    这里估计就是大战的地点,天魔崖底。


    谢宴总有些忌惮周围这些黑色的雾气,他听说这下面魔物横生,毒瘴遍布,一个不察,随时都能丧命。


    但谢宴无法,他作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金丹期修士,刚才试了下,丹田里提不起丝毫真气。


    实际上,在这个S级世界上,他应该更容易掩饰自己的身份,毕竟这里修士修炼出来的真气、万物的灵气,与神明的灵魂力量虽然有本质区别,但外在上极为相似。


    再加上这里还有各种奇门秘术,奇珍异宝,他就算被看到使用碎魂里的力量,一般也不会引起怀疑。


    可是,与刚进入这个世界时的感受相同,他现在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既无法使用修士的真气,也无法擅动灵魂力量。


    一个金丹期修士,现在搞得像个废人一样。


    谢宴突然睁开眼,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竟然察觉到了混沌与堕落的碎魂波动,他们两个的碎魂,果然在这个世界中。


    谢宴起身。他要把他们两个的碎魂带回去。


    谢宴走了两步,周遭的黑雾却像是撞上了什么颇为忌惮的东西,如活物一般飞快地向他身后退去。


    谢宴眯了眯眼,黑雾褪去,视野清晰起来。


    脚步声碾着碎枝落叶的声音,伴着呼啸的风声闯入他的耳际。


    谢宴看着来人,缓慢地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他的眼里似乎混进了砂石,鼻尖也略有些酸涩。谢宴忍耐了几分,却还是没忍住,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微微抬手,哽咽道:“荆戈……”


    可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却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神色,目光颇为冷冽地盯着他,毫无波动,荆戈一步一步走近,那眼里的恶意让谢宴感到一丝不妙,碎叶被碾过的声音被无形放大,撞击着他的心跳。


    那张薄唇轻启,含着不加掩饰地嘲讽:“小师叔,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他指节一动,下一秒,谢宴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


    谢宴揉了揉额角,视野一片浑浊,眼前围着几个尚不清晰的人影,嬉笑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地面又滑又凉,硌得他骨节生疼,他有些困难地支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情景才逐渐清晰起来。


    在他周围像观赏动物一样肆无忌惮打量议论他的虚影,不是人类,而是一群长相千奇百怪的魔物。


    他们身上有的根本没穿衣服,有的穿着的根本称不上衣服,只是说是布料。


    他强忍着那些赤裸的视线,快速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宫殿,整体呈灰黑色,几颗夜明珠固定在枯骨做成的架子上,照亮了整座殿宇,光线很亮,却无法扫去殿内的阴森感。


    除了围在他周围的这些魔物,大殿各处都散布着三三两两的魔物,不是远远地用那种窥探的目光看着他,就是在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一些分外刺眼的活动。


    魔物……


    谢宴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的正前方,那可以坐满六七个人的魔座上,坐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荆戈。


    泼墨的长发束起,眉目间的张狂冷峻被那一袭没有任何花纹的玄色长袍尽数敛起,眼里只剩下无边的漠然。


    他的脚下,趴着四五个不着寸缕的男男女女,贪恋地用目光舔舐着座上之人,只是他们似乎对荆戈颇为忌惮,连他随意搭在地上的衣角也不敢触碰。


    这副姿态实在太过陌生,谢宴只觉得有一副手掌无情地扼住他的喉颈,搅紧他的心脏,让他心脏悬起,连呼吸都格外困难。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倒下,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但是,看眼前这幅情境,也能猜到,是荆戈把他弄过来的。


    在他进入人类世界前,荆戈就已经成为魔君,如今的地位,只高不低。看样子,他也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但是谢宴不明白荆戈为什么会抓他,毕竟他这个金丹期药修的身份实在太过平平无奇。


    即使占了一个小师叔的名头,在此之前也和荆戈并无多少交集,称得上是合格的路人甲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只有可能是,荆戈知道他是神明。


    谢宴想起刚进入这个世界时,那种如影随形摆脱不掉的被监视感,心中有些发凉。


    但是,当下的处境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什么,荆戈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危险,周遭这些魔物又毫不遮掩的释放恶意。


    迫在眉睫的,就是如何脱身。


    他想站起身,这些魔物密不透风地围着他,俯视他的目光中浑浊的东西实在让人犯恶心。


    但是,他刚撑起身体,就被两个魔物大力推搡,倒在了地上。周围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荆戈从魔座上站起身,那些笑声就戛然而止,围在他面前的魔物也如潮水般退到一旁。


    荆戈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谢宴目不转睛地看着荆戈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荆戈掐住他的下巴,嗤笑道:“谢宴,以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敢来这个世界的?”


    谢宴心里猛地一沉,荆戈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荆戈说的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敢回答,更不知如何回答。


    荆戈打量着他这副惊骇而隐忍的神色,冷笑了一声,“废物。”


    他松开手,返回到魔座上坐下。


    旁边一位身穿盔甲的魔族走上去,拱手道:“尊上,如何处置这个药修?”


    谢宴屏住了呼吸。


    荆戈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捻着手指,淡声道:“赏给他们。”


    殿上突然涌起一阵欢呼,谢宴还在懵懂中,就看到刚刚躲到后面的那群魔物重新围了过来,连那些远处正在疯狂G合的也奸笑两声,虎视眈眈地走过来。


    身上本就破烂的长袍被撕扯起来,谢宴陡然明白了荆戈那句「赏给他们」是何意。


    他不可置信,大喊了一声:“荆戈!”


    后背立即被猛踹了一脚,谢宴重重摔在地上,又被另一个魔物抓起来,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磕向地面,“我们尊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谢宴被撞的一阵眩晕,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快速平复了一下呼吸,撑住身体,急促道:“荆戈!你抓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折磨我吧?你想干什么!现在就说,我全部答应你,我全部答应你!”


    大殿里一阵窒息的沉默。


    荆戈的声音再次响起,含着无尽的嘲讽,连正眼都未瞧他一下,“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就这样折磨你,又有何关系?用你犒赏完这些下属们,再来取我想要的,岂不是更好。”


    “还是说,你能阻止?”


    谢宴心中剧痛无比,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荆戈现在这样,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惜。周围这些魔物,就等着看他的笑话。他越痛苦,这些东西只会越兴奋。


    他四肢都被别起,丝毫动不了,只能狠狠咬了下嘴唇,才恢复了一抹清醒。抬起头时,眼里的困顿挣扎已被极端的冷静替代。


    “荆戈,你让他们动了我,我敢保证,你一定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荆戈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威胁我,我就会信吗?谢宴,我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由我自己决定。”


    谢宴咬紧牙根,愤恨地盯着荆戈。他的确不知道现在荆戈的实力如何,如果是绝对的碾压,他连鱼死网破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外袍已经被撕破,谢宴只觉得荒唐和讽刺。以前荆戈连他在旁人面前脱衣服都会介意,现在竟然任凭这些魔物……


    他捏紧掌心,声音几乎撕裂,大吼一声:“荆戈!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话似乎戳中了荆戈的某根神经,荆戈突然抬眼,那道凌厉的视线有如实质,钉在谢宴身上,也将所有魔物钉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放开他。”


    魔物惊恐地松手,往后退了几步,谢宴支撑不起来,径直倒在了地上。


    但他却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地趴在地上。


    荆戈深深地注视着地上的谢宴,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谢宴的额头和唇瓣上都在流着鲜红的血液,看着格外刺眼。


    “谢宴,走过来。”


    谢宴不动。


    “不然我让他们继续。”


    谢宴咬了咬牙,艰难地站起来,拖着身体一步一顿走到荆戈面前,站定。


    荆戈敛眉打量着他,突然伸出手,将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谢宴被固定在荆戈的腿上,挣扎不得,他也知道现在敌不过荆戈,索性任由他抱着。大殿上所有魔物都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幕。


    谢宴身上的白袍沾着许多血迹,全部都是刀剑的割痕,这是在不久前的那场大战中留下的。


    荆戈看着碍眼,竟一把撕碎了他身上的衣物,然后伸手,抚摸着这俱光滑细腻的身躯。


    安静的大殿突然响起一阵嬉笑声,道道晦涩的目光无所顾忌地聚在谢宴身上。谢宴在今日之前,都不敢想象荆戈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做出这种事。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悲痛而泛起红色,荆戈注视着,眸色逐渐暗沉。


    这就是蛊惑了他两个,不,现在估计是三个灵魂碎片的神明,腰够细,皮肤够白够光滑,长相也的确无可挑剔,哪怕在这个世界上,也挑不出比他还要好看的。


    可他从来不是一副皮囊就能蛊惑的人,这个神明却将另外两个碎片折腾得不成人形。


    导致他如今与另外两个碎片其心不和,这对以后的融合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荆戈盯着谢宴的唇瓣,伸出手指,将那抹血迹抹开。


    谢宴脸色惨白,却因这抹血痕平添了一分艳色。


    荆戈的指尖沾上谢宴的血,又挪到他的后背上,将血迹涂抹在那方浅色的咬痕上。


    谢宴精神紧绷,“你想干什么?”


    荆戈的视线落在他的胸前。的确很诱人,身上的香气没入鼻腔里,简直像罂粟一般勾人上瘾。


    就是这副躯壳吗?他难道连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了?

    荆戈不信,他偏要试试。


    他的手掌挪动,“这里用了多少次?数过吗?”


    谢宴浑身一僵,怒瞪着他,不说话。


    荆戈并不喜欢旁人的亲密接触,但谢宴已经是他用过的,是他的东西,他可以接受,“早就学会服侍男人了吧?现在在这里服侍我,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你一马。”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尖叫和欢呼。


    谢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荆戈,你是不是疯了?”


    荆戈脸色微冷,“服侍我一个,还是服侍那一群,谢宴,我给你选择。”


    他眼里的神色不像作假,谢宴缓了缓心神,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答应荆戈。他不相信荆戈真的会把他丢给旁人,但荆戈现在这副态度,他也不敢赌。


    况且,这是荆戈啊,这种事他们已经无比契合熟悉,虽然他现在像个疯子,但也终归是荆戈。


    谢宴说服自己接受,但他犹豫得太久,又让此人不满了,荆戈捏住他的下巴,冷声道:“看来你是不愿了,既如此……”


    “我愿意。”


    荆戈声音一顿,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嘴角动了动,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就快点。”


    谢宴不着寸缕,被无数目光打量着,他强行隔绝了视听,大大方方地蹲下身来。


    他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荆戈按着他的脑袋,谢宴正对着他,也就背对着大殿上那些魔物,他那白嫩诱人的后背,全部在这些目光的侵略之下。


    这让他感到一抹不舒服,但谢宴却表情正常,似乎并不在意。


    荆戈突然把他拽起来,扫过他红润的脸颊和唇角,“被这么多魔物看着,你的动作也分毫不乱,谢宴,真够熟练的啊。”


    谢宴微微皱眉,平静道:“你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


    “你!”


    荆戈想起来,谢宴刚去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经常当着管家仆人的面脱衣服,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羞耻。是他屡次表达不开心,谢宴才有了不在他人面前脱衣服的意识。


    那在没来人类世界前,这个神明肯定早就习惯了被旁人窥视。


    那个对谢宴颇为关切的封寂……


    荆戈无来由地涌起一股怒气,他将谢宴按到自己身上,“直接一点,别磨磨蹭蹭的。”


    “呃……”谢宴不想生气,但他实在觉得眼前的荆戈陌生,这副流氓作态,倒像是上一个世界刚见几面时的荆戈。


    他感觉不到荆戈现在对他有什么正面的情感,所以根本无法进入状态,但在荆戈不容拒绝的态度下,他只能硬着头皮。


    平静的大殿涌起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魔物们盯着两人,蠢蠢欲动。他们本就是这种生物,看到这样的场面,更是催动了本能。


    谢宴疼得额头冒汗,荆戈拍了他两下,依旧无济于事。


    周遭的视线越发无法忽视,荆戈心里的不舒服也越发浓重,谢宴的表情看着有些痛苦,而他也无法忍受下去。他蓦地伸手,用宽大的衣袖包裹住谢宴,一闪身,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谢宴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晃了两下,自己就落入了柔软的床褥中,他眨了眨眼。


    周围是月白色的床幔,这个房间看样子也是荆戈的地盘,可与那座大殿的风格截然不同,并没有特别阴暗森寒的布置。


    床很大、很柔软,让他被硌得痛痒的身体得到了片刻的缓和,封闭无人的环境也让他隐隐放松了下精神。


    荆戈猛地拍了他一下,不悦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