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姨正要去给白荼倒杯热开水，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欧阳文静，顿时神色微变，就像是防贼一样往门口挡了挡，她警惕地望着欧阳文静，话说得也不客气：“董事长不在这里。”
  欧阳文静没心思跟她计较，“我找白荼找点东西。”
  “太太现在不舒服，你有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梁阿姨就要关门。
  恰在这时，屋子里传来白荼的声音：“梁阿姨，是谁来了？”
  梁阿姨暗道一声坏了，连忙冲里面解释：“没什么人，就是殡仪馆工作人员，马上就走了。”
  欧阳文静抬起的手已经挡住门，她长话短说：“拿一张欧阳温婉的2寸照片出来。”
  “没有！”梁阿姨敷衍道。
  欧阳文静蹙眉，那边，白荼已经走过来：“梁阿姨？”
  然后，看见了门外的欧阳文静。
  欧阳文静没有回避白荼投过来的目光，倒是白荼，对上她的眼睛时有刹那的怔愣，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像是猛地回过神，她一句话也没说，又转身疾步往里走，那样的背影，略显局促，像在刻意躲避着谁。
  欧阳文静开口，喊了声白姨，那边的白荼，蓦地顿住身形。
  这是小时候欧阳文静对白荼的称呼，但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叫她。
  “我来帮我爸取样东西。”
  白荼没回身，语气故作平静：“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你还是去别处找找。”
  “是温婉的——”
  欧阳文静还没说出‘照片’两个字，那边白荼已经尖声大叫起来。
  “我说了，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不要问我！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那样尖锐的声音，仿佛是刺破喉咙发出的，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跟恐慌。
  梁阿姨愤愤地瞪了欧阳文静一眼，急忙跑过去安抚白荼：“太太，你冷静一下，这里没有人要抢你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白荼喃喃自语，神色迷茫，一个不稳滑落在了地上。
  梁阿姨一边抱住白荼，一边冲门外的欧阳文静，厉声斥责：“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上门寻事头！害死自己弟弟妹妹，连亲妈都不放过，现在又来祸害你阿姨！”
  白荼趴在地上放声痛哭，情绪已经崩溃。
  “我看你就是颗丧门星！”梁阿姨举起的手，恨不得戳住欧阳文静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说：“你一出生，你外公就受伤断了腿，你亲妈成了神经病，害了一个又一个，接下来还不知道谁遭殃！好好的一个家都让你给害惨了！”
  欧阳文静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休息室，背后还传来梁阿姨骂骂咧咧的声音：“这都什么人！什么人嘛！”
  ……
  一路走出殡仪馆，欧阳文静找到自己的越野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封闭的空间，静到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那双眼眸，不知所想，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往后靠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