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董瑞年无缘无故的请我吃饭，为了什么啊？”十三听着交通广播里又堵成一条龙的路况，看着龙婧婕问道。
  “不知道。”龙婧婕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好歹也算你哥吧？”十三咂咂嘴，道：“你好像不怎么待见他？”
  这回龙婧婕干脆不说话了，见前面的车总算动了起来，快速的换挡踩油门，巨大的乔治巴顿在车流的缝隙中不讲理的穿插着，引起不少司机愤怒的喇叭声。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董瑞年请客的地方——一家名叫“热炕头”的东北烧烤店。十三刚下车，龙婧婕就把车开走，而且看样子根本没有一起进去的意思。
  热炕头名副其实，不大店面中被隔成一个一个的卡间，每个卡间里都是一张土炕，土炕上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有一个用来加热的烤炉，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
  “这里。”董瑞年从一个卡间内探出头，冲十三招了招手。
  十三一边上炕一边道：“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请我吃饭的原因。”
  “就当回请了。上次你也请我吃了次烧烤。”董瑞年看看十三身后，问道：“婧婕呢？不肯进来？”旋即，他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还是这么犟。有时候我是真不理解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十三啧了一声，打趣道：“你今天说话感觉怪怪的，失恋了？”
  “有感而发罢了。”董瑞年摆摆手，道：“上次你跟青树他们玩那个直播的游戏，青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也做一家直播平台，还说要把直播平台的名字就弄成她那个品牌的名字，里面的礼物也都弄成包啊鞋啊之类的，想想都觉得奇怪。”
  “你才奇怪。”十三看了看董瑞年，挠挠头道：“就是为了跟我拉家常？”
  董瑞年笑了笑，道：“先吃东西，这家烧烤的味道很不错，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正事，很影响食欲的。”
  十三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抓起一串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串大口的吃了起来。
  烧烤这东西虽说烟熏火燎的不怎么健康，但十三对这种食物却是一点也不排斥，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没少跟秦迎风他们抓鱼套兔子，不过味道比这倒是差了不少。
  一桌烧烤，几瓶啤酒，两人半个小时就解决了晚饭，喝着茶叶沫子蓄了小半杯的高碎，董瑞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说道：“小心方离。”
  “嗯？”十三一愣，不解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提醒你一下而已。”董瑞年道：“你跟方离的矛盾在于有人往他身上扣黑锅，现在事情越来越明朗，他不欠你的了。以方离的性格，他会认为你欠他的。”
  十三盯着董瑞年看了一会，似笑非笑道：“你跟他不是好朋友吗？你这算出卖他吧？”
  “出卖？”董瑞年摇摇头：“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看你们两个掐在一起，他不是你的对手。”
  十三顿时乐了：“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呢？”
  “说实话，我确实看不懂你。”董瑞年道：“但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觉得你跟方离很像。他疯，你比他更疯。他的疯是摆在明面上的，属于那种有仇当场报，绝对不过夜的真小人类型。你的疯是疯在骨子里的。”
  十三不高兴了：“你啥意思啊？意思我是伪君子呗？”
  “不。”董瑞年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他还疯，只不过隐藏的比较深。”
  十三突然不爱跟他聊天了。
  董瑞年抓起茶壶给两人蓄着茶，话锋一转，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十三抓着茶杯的手一顿：“你是说对锦绣出手的人？不知道。”
  “这种手法，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董瑞年把玩着茶杯，缓声道：“他叫杜恒，香江人，算是个商业狙击手吧。”
  “商业狙击手？”
  “对，就是商业狙击手。”董瑞年解释道：“通常情况下他受雇其中一家公司对对手进行狙击，不择手段的那种。”
  “你是说有人雇他对锦绣动手？”
  “我只是怀疑。”董瑞年道：“有句话你确实没说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巧合。”
  十三微微思忖了片刻，抬头看着董瑞年：“我是不是该说我欠你个人情？”
  “没必要。”董瑞年道：“一点小道消息而已，准不准我都不知道，怎么敢要你的人情？”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正说着，手机便响了起来，十三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电话里传出杨佳乐火急火燎的声音：“哥，亲哥，你救救我吧，我要完蛋啦。”
  十三闻言愣了半天：“你又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一言难尽啊。”杨佳乐哽咽道。
  十三下炕穿鞋，跟董瑞年示意自己先走，走到门口，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杨佳乐抽抽搭搭道：“呜，差不多吧。”
  “这——”十三为难的咬了咬嘴唇，小声安慰道：“你别急啊，我去给你看看——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花柳啊什么的都不算事，我听说艾滋现在都能治了，就算我不行，咱们还可以去国外治，你说是不是？”
  电话那边顿时没了声音，十三喂了半天，才听到杨佳乐咆哮道：“老大，你还敢再缺德点吗？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就算要得那些脏病也是徐浪那货，我怎么可能？”
  十三一脸愕然：“那你刚才说你要完蛋了是什么意思啊？”
  “一言难尽啊。”杨佳乐道：“你先过来好不好？我给你个地址，你到了我再跟你说。”
  很快，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到短信上的地址，十三才松了口气，一般想不开的人是不会找家夜店自杀的——白宫娱乐城，嗯，这应该就是一家夜店，晚上开门的都是。
  好吧，他现在可以确定杨大少爷的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这是想找人陪着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