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上6点的时候，吴亮终于是姗姗来迟。
  “吴队长，不再录一遍口供了吗？”曹宪宗冷哼一声问道。
  “不用了，误会误会，还请曹副职大人不记小人过。”吴亮接受了王逸的叮嘱，很有诚意的对曹宪宗道了歉，并且表示希望领导原谅。
  曹宪宗当然在嘴上选择原谅他，反正这种事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事了，其实你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曹宪宗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吴亮瞬间做出感激涕零状。
  “快拿手机吧。”刘秘对吴亮说道。
  “好的，稍等。”吴亮一路小跑出付所长的办公室，到库房取出没收的财物，然后在接近办公室的路上，又变成了小跑模式。
  看吴亮气喘吁吁的样子，曹宪宗略显不屑，早干嘛去了？
  吴亮把4人的手机都堆在桌上，曹宪宗取回自己的电话，点开一看：
  老婆未接来电5个。
  曹羽未接来电9个。
  刘秘未接来电6个。
  ……
  柏志行未接来电21个。
  看到柏志行这么多未接来电，曹宪宗本能的感觉不对，就算自己电话没人接，他也不应该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
  他到底有什么事？
  或者，他出事了？
  “我去回个电话。”曹宪宗一边往外走，一边把电话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叫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曹宪宗挂断电话。
  刘秘看曹宪宗脸色不对，赶忙跟过来问道：“领导，怎么了？”
  曹宪宗想了想，“小刘，你去查查，这个柏志行现在在哪，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
  ……
  时间6点15分，王军明接到了屏蔽信号的信息，说明曹宪宗已经成功拿回了手机。
  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曹宪宗也许会追着某些蛛丝马迹，猜到检察院的动作。
  稳住、稳住……
  王军明强迫自己稳住，而他对面的那位，已经完全稳不住了。
  一天不睡觉加上强大的心理压力，柏志行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是的，又是崩溃的边缘，王军明感觉他已经无数次处在崩溃的边缘。
  “柏志行，你为了获得西山区的绿化项目，向庄浩庄处长行贿，数额rmb50万，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吗？”经过一个多小时，王军明终于把柏志行这条罪状给确定了下来。
  “没有。”在铁证面前，柏志行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好，这条就足够量刑了，既然你不打算减刑，那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吧。”王军明收拾手上的东西，假装要走。
  “等一下……。”
  接近一整天的功夫，曹宪宗都没把电话打进来，证明他真的是出事了。既然曹宪宗已经被抓了，他在知道自己手上可能掌握证据的情况下，会放弃减刑的机会缄口不言吗？
  柏志行不知道曹宪宗会如何选择，但是自己在一天之中曾动摇了无数次。
  他想，曹宪宗应该也是同样如此吧？
  这是典型的囚徒困境，柏志行觉得自己和曹宪宗之间谈不上信任，一直审下去，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其中一人为了减刑首先出卖对方。
  当然了，如果两人打死都不说的话，那最终的结果可能是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但显然，他们没有完全的信任可言。
  “一个网盘。”柏志行好像泄了气一样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
  而听到这几个字的同时，王军明刚站起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就在他马上坚持不住的时候，它来了。
  毫无疑问，如果今天没能审出结果，在曹宪宗已经恢复自由的情况下，柏志行绝对没可能把事情交待出来。
  柏志行没有意识到王军明的紧张，还在无力的诉说着：“账号是bzx7sini，密码是11223344，里面一个叫huanzhugege.avi的文件，你们要的东西就是这个。”
  还珠格格.avi？
  感觉有点蛋疼。
  王军明重新坐到椅子上，季正平则吩咐身边的科员说道：“赶紧查一下。”
  科员飞快的敲击电脑，不到3分钟就下载了一份文件，并且快进浏览了一遍，兴奋的高声说道：“季检察长，找到了！”
  ……
  ……
  溪临派出所所长办公室中，付贵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对面椅子上的吴亮同样无精打采。
  “吴亮，你就作死吧，现在好了，得罪了曹副职，你自己合计以后能调到哪去吧。”付贵气哼哼的说道。
  吴亮低头无语。
  “你自己作死就算了，你还连累我，我平时对你不好吗？啊？”付贵提高了音量说道。
  吴亮头更低了。
  曹宪宗已经放了，检察院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大概可以判断是失败了。失败的结果，两人不至于被开除公职，但别说是晋升，就是想保住眼前的位置，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付所我……。”吴亮刚想跟付贵表示由衷的歉意，突然进来一条微信。
  王逸：“审出来了，欠你一份人情。”
  “yes！”吴亮噌的一下串了起来，给付贵吓了一跳。“付所，审出来了。”
  “真的？”付贵突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真的！”
  “真的？”
  “真的！”
  付贵连续问了两遍，然后突然‘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叫了一声：“好！”
  ……
  ……
  同一时间，曹宪宗已经乘车到了第二人民医院，看到曹羽躺在床上，脑袋缠着绷带，曹宪宗皱着眉头问道：“儿子，怎么回事？”
  “被一个小崽子阴了。”曹羽在母亲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着说道：“父亲，您那没出什么事吧？”
  之前曹宪宗用刘秘的手机给曹太太打电话报平安，说是自己昨天出去玩电话丢了，但曹羽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没事，倒是你，怎么被人敲了闷棍？保镖呢？”曹宪宗问道。
  “那天您电话没人接，我着急出去找您，就没叫上他。”曹羽说道。
  “你着急找我干什么？”
  “这么回事，有个仇家，他在网上发了段打码视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证据，想请您帮我把他弄进去几天。”曹羽说道。
  “怎么又是这破事儿？”曹宪宗不乐意了，这一听就知道是前几天那些事的后续，又卡人家集团产品上市，又是把人家工人整下岗，又把人家学生整退学什么的。你泡个小姑娘，倒是把你爸我的作用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曹羽一见父亲不高兴了，立即露出一个特执着的表情说道：“爸，我这次对那女生是认真的，您就再帮帮我吧。”
  “你哪次不是认真的？”曹宪宗特别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什么德行。
  “老曹，你看小羽昨天要不是着急怕你出事，能被人打闷棍吗？”曹太太在旁边帮腔道。
  “行行行怕了你们了。”曹宪宗对他媳妇这么溺爱儿子也是无语的很：“最后一次啊。”
  “谢谢爸！”曹羽笑着说道。
  “行了，别整没有用的。”曹宪宗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