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漠沙民
作者:关外散闲人      更新:2022-04-17 12:37      字数:3396
  人类对未知事物永远充满敬畏,尤其是还没来及弄清楚就不见踪影的未知事物。
  当人类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十有八九会手足无措,就像此刻的那易与傅红兵。
  两人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驼队旁边寻找昨晚的神秘脚印。
  出乎意料的是脚印竟然消失了。
  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在四周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
  最终确认昨晚的神秘脚印确实不见了。
  “老那,脚印呢?”傅红兵问。
  “我哪知道?昨晚明明就在这啊!”
  那易也十分不解。
  “你昨晚不会看错吧?”
  “你大爷!脚印是你发现的......”
  ......
  脚印的消失让两个人内心蒙上一层阴影,总觉得隐隐有事要发生。
  简单商议之后,决定找机会跟彭院长汇报。
  确实如巴萨所说,队伍往前行进了大概二三十公里的样子,脚下的沙土便逐渐变得坚实。
  随着车轮陷入沙土中次数的减少,车队不知不觉中加快速度。
  傅红兵还没来得及享受坐车的快感,便被一股异味熏得头大。
  提鼻子一闻,确定是尿骚味!
  寻着气味找主人,很快锁定了坐在前面的老胡。
  此时的老胡也是一脸尴尬,两腿紧紧夹在一起,不敢有一丝松懈。
  可惜再好的腿功也夹不住尿骚味。
  当天的气温高达43c,车内的气温接近50c。
  残留在裤裆上的尿液经过高温的作用,开始肆无忌惮的挥发。
  “艾玛啊!胡哥!别夹了!那玩意儿能夹住吗?”傅红兵道。
  “你还是放开晾晾吧!越夹味越大!”
  这话说完,连司机都笑了。
  老胡的脸瞬间红成猴屁股。
  “晾你个锤子晾!”老胡嘟囔一句。
  车队行进了80多公里,天色已经渐暗。
  巴萨找块空地,招呼大家生火做饭。
  彭院长正在一旁休息。两人对视一眼,凑到彭院长跟前。
  “彭院长,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那易道。
  “那易同志,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嘛!”
  彭院长笑着答道。
  “额...我俩昨天晚上值班发现一枚奇怪的脚印!”
  “脚印?”
  彭院长挑挑眉头。
  “对!还是光着脚的!”
  他将脚印的大小形状仔仔细细描述了一遍,还试着在地上画,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恰在此时,巴萨走过来叫彭院长吃饭。
  “巴萨同志!这两位同志昨天晚上发现了一枚脚印,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彭院长道。
  巴萨是队伍的向导,在罗布泊遇到突发状况巴萨最有话语权。
  于是那易将脚印的事仔仔细细跟他重述一遍。
  不曾想巴萨还没听完,便脱口而出:是沙民?
  沙民?什么动物?两人心中狐疑。
  “那枚脚印是不是脚趾与脚跟位置陷得特别深?”巴萨问。
  两人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最后异口同声道:没错!
  怪不得怎么画都觉得不像。
  仔细想来,问题的根源就在这。
  人类正常行走,都是脚掌最用力,脚跟其次,脚趾基本不用力。
  但是那枚脚印的脚掌位置印迹最浅,而脚趾与脚跟位置的印迹却特别深。
  如此说来,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脚印!
  难道真是巴萨嘴里的沙民?
  “巴萨!啥叫沙民啊?”傅红兵问。
  “我也说不好!”
  “那你咋知道是沙民呢?”傅红兵追问道。
  “因为...因为我哥哥!”
  ......
  原来巴老爹本来有两个儿子,巴萨是小儿子,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年长十岁的哥哥叫做巴郎。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羌县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也只能在黄沙之中讨生活。
  若羌县古代属于楼兰国的管辖范畴,是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
  如今湖泊干涸,楼兰消逝。虽不复曾经盛况,却也有零零散散的商队来往走货。
  巴老爹做向导是祖传的手艺。
  到了他这辈,因为经验丰富又极重信誉,所以很多商队都会慕名而来。
  当时巴萨年纪尚小,有一次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生意上门。
  他心里放心不下巴萨,本不想接这趟活。
  但是商队竟然开出比平时高一倍的价钱。几经犹豫,他还是决定带着商队走完这趟货。
  由于商队规模较大,一个人走起来比较费力,于是他带上了自己的大儿子巴郎。
  父子俩领着驼队浩浩荡荡走入罗布泊。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当驼队行进到接近罗布泊腹地的时候,天空突然变脸,狂风大作,黄沙漫天。
  风沙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准备。
  漫天黄沙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能见度竟然不足一米。
  这样的天气在罗布泊中倒也不算奇怪,经常是上午晴空万里,转眼之间狂风裹黄沙。
  他是经验极其丰富的向导,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慌张。
  他熟练的引导骆驼卧成一圈,并招呼商队众人趴下,将身体紧紧贴在驼峰下。
  沙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风速开始慢慢的变小,最后恢复如常。
  他一看沙暴已过,开始招呼众人起来清点驼队,看看有没有在风沙中受惊走散的骆驼。
  “巴老爹!不好了!巴郎不见了!”驼队后面跑来一名小伙计,着急忙慌喊道。
  “巴郎不见了?”
  “对!还有两匹骆驼!”
  他听完,赶紧招呼众人在四周寻找,却一无所获。
  这时商队的领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骆驼在风沙中受惊倒是常有的事,但是一个大活人巴郎也同时失踪,这事就有点蹊跷。
  何况巴郎还是一个富有经验能独立走货的向导。
  如此一想,商队领头不由得开始怀疑,巴郎是不是趁着风沙,劫走了那两匹骆驼,准备独吞骆驼上的货物。
  他当然知道儿子是被冤枉的。
  知子莫若父,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爹的最清楚不过。
  巴郎天性憨厚,而且极重信誉,他打死都不会做私吞货物这种龌蹉勾当。
  可是现在巴郎跟货物同时失踪,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
  如今唯一能证明清白的方法,就是找到失踪的巴郎和货物
  他跟商队领头商议一番,最后决定让商队派出两个伙计跟随他一起去稍远地方寻找。
  商队其他人则原地休息,等待消息。
  茫茫戈壁滩,一眼望去遍地是黄沙。在这里想要找到蛛丝马迹难比登天。
  风沙很快就会掩埋所有的痕迹,一切线索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往北侧搜寻十多公里,结果一无所获。不得不调转方向,往西侧搜索,准备碰碰运气。
  往西走了大概三四公里,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不大的沙包。
  “去沙包上瞧瞧吧!那里地势高,看得清楚些!”他对身后两名伙计说。
  刚刚爬上沙包,远处一滩腥红的血迹立刻引起三人注意。
  商队伙计看见血迹顿时紧张起来,急忙从腰间掏出火药枪握在手里。
  其实掏枪只不过是心理安慰。
  这种火药枪最大的作用不是杀敌,而是听响。
  因为只能开一枪,不能连发,所以商队管这种枪叫做“单响”。
  单响近距离还凑活,距离稍远便失去准头。真正实战未必有弹弓管用。
  因为子弹从枪口出去的时候并非直线,至于打到哪基本听天由命。
  他赶忙蹲下用手沾了沾血迹,随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腥味传来。又轻轻一舔,血迹中竟然带着一丝微微的苦涩。
  “别紧张!不是人血,是骆驼血!”巴老爹道。
  骆驼血是腥臭且微苦的。他常年走货,自然分得清。
  看这血迹的颜色,应该是新鲜的。。
  他起身在血迹周围寻找线索,突然被不远处一条浅浅的沙沟吸引。
  沙沟之所以引起他的警觉,是因为这里的地势。
  如果是在地势低缓地带,形成这种沙沟不足为奇。
  但是此时是在沙包上,地势明显高于其他区域,如若靠着风沙绝对无法形成沙沟。
  因此这条沙沟必定是在沙漠中拖动重物形成的。
  加上旁边那摊骆驼血,不难推断,被拖动的重物,极有可能就是骆驼。
  而且沙沟应该刚刚形成不久,经过风沙一吹还能看出浅浅痕迹。
  由此猜测,这条沙沟必定与巴郎及货物有关。
  他将推断告诉两名商队伙计,两人想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三人顺着这条沙沟追寻而去。
  沙沟断断续续,有深有浅。有些地方已经被风沙掩埋看不出痕迹。
  这些现象恰好验证了他的推断。
  果不其然,走出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地上的痕迹突然消失。
  随即发现远处的黄沙中有个黑影。
  等三人靠近才看清楚,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