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作者:川澜      更新:2022-01-24 14:21      字数:5949
  喻瑶的『药』效还足, 思维些转不过来,第一反应是恍惚的,持续十几秒脑空白, 随后认为自己是高烧出了幻觉,或者她根没醒,在做着一场过度香艳的限制级梦境。
  她甚至暗骂自己, 平常还装得挺正,总嫌别人思想太污,结果背地里她居然『色』成这样,怎能想象出诺诺春情涌动, 衣衫不整, 套着一看属于成人用途的束缚项圈给她牵着, 还亲口出这种爆血管的虎狼词?!
  实在过于刺激了, 她鼻腔始发热湿润,再多看几眼恐怕要流血。
  反正不会是真实发生的,上次醉酒诺诺没这大尺度, 今天她生病昏睡, 不可能了。
  喻瑶一想到是假的,『色』胆大了很多, 也不必恪守那多条条框框的顾忌了, 她喉咙轻轻滑动着, 伸手捏了把诺诺近在咫尺的脸。
  手没直接穿过去,能『摸』到实物, 滑润热烫,点汗湿,碰一下爱不释手。
  看来不是幻觉,是春梦。
  既然是梦而已, 还自带颜『色』,她是不是能放纵一下,为所欲为,不用负责任?
  喻瑶控制不住地躁动起来,她口渴地咽了咽,模糊尝到唇齿中尚存的草莓冰沙味,自动忽略了过去,再次对自己强调,春梦嘛,一切皆可能。
  她想坐起来,给诺诺把项圈摘掉,谁知梦里的病况也很真实,她身上没力气,刚撑起来倒了回去,手里扯动着金属链,旖旎的哗啦声中,她把诺诺又拽得近。
  诺诺被她控制着,热腾腾倒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能把人烤化。
  他顺势靠进她颈窝里,渴望地磨蹭,吐字越来越吃力:“瑶瑶,我疼……求你……好不好。”
  网上,主人也许会喜欢的。
  如果瑶瑶喜欢,愿意碰碰他,他不用这难受了。
  光线暧昧不清,喻瑶看到诺诺鸦羽般的眼睫,额角和脖颈上因为某些原因隆起了淡青的筋络,衬在雪『色』皮肤上,显得克制又浪『荡』,异常诱人。
  诺诺抓住喻瑶的手,放到自己项圈上,那黑『色』皮带紧紧勒着他,勒出了红痕。
  他望着她:“我已买了项圈,把自己拴起来了,很安,很乖,你……管管我……”
  挣动纠缠中,诺诺火炉一样贴过来,嗓子深处是压抑低哑的气音,听得喻瑶渴到不停吞咽,神暴跳。
  下一秒,喻瑶倏然僵住,腰间几乎被他异样的温度烫穿。
  “主人……”诺诺喃喃着,夹杂了惶『乱』的更咽,让喻瑶防守坍塌,“别人这样不是生病,可是为什,我还是病得快死了……瑶瑶你救救我……”
  喻瑶的手还被他握着,从项圈移,换了位置。
  他这场重病最痛苦的源。
  喻瑶凝固了一瞬,五感轰的炸了,满心疯涌起烧沸的滚水。
  真他妈梦里什!
  她没意识到为什做梦还会记得当初在剧组那天,诺诺浴巾松后的惊鸿一瞥,在朦胧印象突然了可怕的实体。
  诺诺吐息战栗,更出低泣似的碎音。
  喻瑶仰躺着,捂住自己快淌血的鼻子,反复强调是梦是梦,一场醒来消失的梦而已!没后果不用害怕!可以欺负他安慰他救他于水火,尽情『乱』!
  她的行为比意识敏捷,做出了回应,手指缓缓收拢,抓住他-
  凌晨三点,喻瑶卷着被子坐在床边,低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脸『色』一片惨白,太阳『穴』针刺一样闷痛。
  醉酒的后遗症散了,感冒『药』带来的昏沉褪去,高烧好转,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找不到自己心跳,不敢回多看一眼,机械地踉跄下床,抓起诺诺手臂,僵硬地把他推进另外那间房的浴室,低着眸,嗓子沙得快不出话:“洗澡,换干净衣服。”
  喻瑶不能等他口,眼神没办法对接,木雕似的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回自己这边,把中间连接的门也拧上,锁住。
  房间里寂静,隐约能听到隔壁,浴室很久没声音,喻瑶站到双腿酸麻,才听见诺诺打了水流。
  哗哗声里,喻瑶失去支撑,靠着床坐在地板上,臂挡住眼睛。
  这次没完失忆,她一件一件想起来了,那些零散的前因后果也在自动串联。
  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诺诺会觉得他是生病,还因为芒果的事知了所谓的狗发情期,他偷偷买了项圈禁锢自己,足够证明上次初吻的晚上,他已对她了需求。
  不是狗勾对主人的。
  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原始直白的冲动,再多粉饰太平的借口改变不了的事实。
  前她还在自我麻痹,诺诺是一张白纸,即便拥抱接吻,他也不会这种想法,她只要把握住以后接触的度,能当做什没发生过,回到过去那样,跟他亲密又无邪地依为命。
  但不能了。
  是她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该的平衡。
  接吻是她撩拨的,今晚越界荒唐的事,也是她高烧要吃冰,是她没狠心锁门,是她把一切当成一场不负责的春梦,放肆纵容了自己心底里最不堪的那些念。
  不怪诺诺,诺诺懂什,他只是毫无保留地依偎她亲近她。
  他对她身体反应,代表不了任何与爱情关的东西,仅仅是他成年人的能而已。
  诺诺心智缺失,难她也缺失吗?!
  如果她再不刹车,诺诺尝过了滋味,以后只会继续第三次第四次,不可能此停止,她也没足够的能力约束,直到他跟她间变成无法谈情,只讲**的关系,掉进无底深渊,回不到以前,走不到未来。
  多可笑,多可悲。
  诺诺对她身心奉献,为她付出所,可这一辈子,他可能永远不懂什是爱情,两个人的肌肤亲又是该基于多深厚的爱意基础。
  他不会爱她。
  到这一刻,喻瑶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诺诺心智简单,为一只狗勾深深依恋她,需要她,可他学会的东西越来越多,身体是个彻彻尾成熟危险的男人。
  他致命的吸引力,又懵懂地不明白情爱。
  喻瑶脑子『乱』得缕不清绪,也分辨不出她对诺诺究竟是什样的情感。
  主人,亲人,还是某些不意的时刻,她已为他沦陷了。
  别人怀疑自己感情的时候,还能逃避,能暂时躲对方去放空想一想,想好了再决定,她怎办?
  喻瑶双臂交叠放在膝上,湿凉的脸埋进去,肩膀轻微地抽动。
  是她搞砸的。
  可她必须冷却下来。
  这不是一场随便谈谈,不想要能马上停止的普通恋爱,一旦她把诺诺引上这条路,没反悔的余地,不再是短期寄养,而是要交付一生。
  喻瑶『揉』了『揉』眼睛,在外人面前,她从来没过这软弱的时刻。
  不选诺诺,他没家了,她也没家了。
  选诺诺,她一生得不到恋人的爱情。
  浴室里水声很快停了,一脚步迫不及待地奔向被锁住的门,喻瑶转,看向那门板,听得出诺诺的手盖在了上面,轻轻挠了两下,发出慌『乱』的闷哼。
  他很声地唤她。
  喻瑶没动,也不回答,等到对面安静了,她也能够控制自己的状态,才扶着床站起来,去洗了洗脸,重新画上一个得体的妆,拧锁去了诺诺的房间。
  里面漆黑,唯一的呼吸声从墙角的地上传来,让她鼻尖酸麻。
  诺诺在黑暗里问:“瑶瑶,你生我的气了,我做错了事,是吗?”
  喻瑶闭了闭眼睛,打一盏柔和的灯,低看到诺诺坐在一旁,眼眶些红肿。
  她蹲下来,迎面跟他对视,轻声:“你没做错,是我错了。”
  诺诺惶『惑』地抿住唇。
  喻瑶压着呼吸,目光在他五官上仔细描摹过,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诺诺,抱歉,是我太出格了,没把握好跟你的关系,你记住,你什没做错,是我的问题。”
  “这两天我们间的所亲密,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也只是个很平凡的人,会遇到处理不好,需要冷静的事,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以后怎跟你处?”
  诺诺死死攥着手:“时间……”
  “……一个月,”喻瑶咬牙,“一个月,给我一点余地,可以吗?时间到了,我不装傻,会给你一个明确的回应。”
  诺诺静了很久,静到没了心跳呼吸,才暗哑问:“一个月,三十天,我……要怎做。”
  喻瑶别,合眼:“你什不需要做,休息好,等天亮我会联系剧组,给我们重新安排两个离得远的房间,我剩下几场戏你也不用跟着了,等拍完回市里,你喜欢木雕的话,我给你找个专业的机构去学,不用整天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你是独立的,你也该你自己的生活。”
  冬日的天亮得晚,窗帘缝隙外,依旧是暗沉无光的夜。
  似乎飘了很细的雪,纷纷扬扬贴在玻璃上,又滑下,像无声滚落的泪滴。
  诺诺坐在一片光线照拂不到的暗影里,定定看着喻瑶,艰涩地,绝望地问:“瑶瑶,你腻了,不要我了,是不是。”
  喻瑶心底狠重地一剜。
  “不是!”
  她立刻否认,凶狠捏住他下巴,把他眼尾泪光粗鲁擦掉,在他上放肆『揉』了一把,下意识做完这些,她又怕烫一样匆忙收回,五指握紧。
  “这一个月的衣食住行我会管你,只是暂时保持距离,给我点空间,诺诺,你乖。”
  诺诺仰。
  喉结滚动着,水迹滑进发-
  天『色』亮起,喻瑶第一时间去找了剧组的生活助理,让她给安排两个新的房间,助理见她脸『色』不好,心里忐忑着急也没法多问,为c粉抓心挠肝的,几次跟她确认:“真要换?真离那远?他能离得吗?换两个近的好不好?”
  喻瑶抬眸,眼神沁着凉。
  助理脖子一缩,赶忙照办,不敢多言语了。
  用不着她出去八卦什,两天而已,剧组意识到了问题。
  喻瑶始独来独往,诺诺也会早来晚走地到片场,一个人默默给喻瑶准备各种需要的东西,等她出,他低着退到一边,找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声不吭地盯着,一盯是一整天。
  喻瑶身上那些柔和好处的气场仿佛在一夜间被卸掉,完成了曾业界传里专业又冷淡的影后人,她最后几场戏顺得连重拍没,纷纷一次通过,复工后的第六天正式宣告杀青。
  除了一些次要配角,主要角『色』里喻瑶时一个拍完杀青的,何况前预告片的反响那好,最近这一周网上的讨论度居高不下,导演亢奋又难舍。
  他心里也明白,这是唯一一次跟喻瑶合的机会,是他的造化,等电影上映,她一定能走回她该属于的位置,甚至高。
  “晚上给姐杀青宴!”乔冉还剩几场戏没结束,倒是比喻瑶人还激动,“咱穷,也别找地方了,在酒店房间里聚一次行吧!”
  剧组热烈响应。
  喻瑶还穿着戏服,隐隐能闻到上面洗衣『液』温暖的淡香,她知,昨夜诺诺偷偷拿走,给她洗过了。
  她被簇拥在人群的包围圈里,心却沉在不见底的深潭。
  喻瑶指甲在皮肉中摁着,忍不住回,越过纷『乱』的人影,看到诺诺站在很远的一棵树下,在冬日萧瑟的风里,像片灰蒙蒙的纸片。
  已一个星期了。
  剧组的演员神粗,没想那多,顺着喻瑶目光看过去,发诺诺,笑着把他拉过来,招呼着众人:“别落下重要人物啊,参加,瑶瑶姐的房间最大了,咱在那聚。”
  喻瑶唇动了动,一时喉咙涩得没出话。
  诺诺盯着她,身体被旁边人拥挤推搡着,他毫无感觉,度日如年地等了几秒,他才垂下眼睛,笑了一下:“我……我不参加,我去外面。”
  他不该出的,瑶瑶不希望见到他。
  喻瑶唇边那句“一起来”生生卡住,在他的回答里生硬咽了回去,难耐地避视线。
  乔冉最积极,热烈张罗着煮火锅,纠集一批人去买食材租用具,把喻瑶在住的房间填满,到处人影幢幢,喻瑶窝在角落的沙发上,心像被刺的藤条缠住,越勒越紧。
  “乔冉……”
  乔冉听到她叫,立即跑过来。
  喻瑶给他钱:“你……去看看诺诺,带他在附近找一家好的餐厅,给他点几样爱吃的菜,……我让的,记住,他不吃青椒,不吃蒜,不喜欢豆腐和羊肉,尽量……”
  “姐,”乔冉蹙眉,压低声音,“你们到底怎了,我看他好可怜,你再瞧瞧你,把他吃东西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还面不愿意见。”
  喻瑶抓紧沙发把手:“你究竟去不去?”
  “……去,这去。”
  喻瑶视线转向窗外,天黑透了,第六天的晚上,像是煎熬地过了六年,房间里人声吵闹,火锅的香味渐渐飘出,而她的心却不知落在哪。
  诺诺蜷在自己房
  间的一角,用最细的刀,一点一点勾出手中孩子饱满的嘴唇。
  一只手掌那大的木雕,他刻了六天。
  每一刀精准落在最合适的角度,像是从到大做过千千万万次,连回忆她的样子不需要,身体骨血里浸着极度偏执的能,能把她刻在自己掌中。
  嘴唇雕完了,诺诺的刀落下,“砰”的轻响,他俯身,心翼翼去轻吻。
  乔冉过来敲门,他对诺诺的胆寒还是没能消除,在外巨细无遗地讲了喻瑶是如何交代的,诺诺把木雕藏进怀里,披上棉衣,打房门,沉默地跟着乔冉下楼。
  瑶瑶让他做什,他去做。
  走出酒店外,乔冉惦念着火锅,频频往楼上张望,他在那个飘出热气的窗口上捕捉到半张脸,忙摇晃诺诺:“姐好像在看你。”
  诺诺急忙抬,在目光即将撞的那一瞬,喻瑶退回去,空『荡』『荡』的,只不属于他的热闹。
  他脸上些冰凉,用手背抹了一下,是雪。
  诺诺没让乔冉继续跟,他站在飘落的雪花里,额发落了浅浅的一层白,告诉他:“我自己行了,你走吧。”
  镇人少,下雪的晚上,街上冷清。
  诺诺没去吃饭,站在街边等着雪落,一层一层覆盖下来,夜深了,雪足够多,他才动了动僵冷的腿,蹲下来,摆好自己找到的一块木板,在上面认真地堆雪人。
  一个长着狗耳朵,狗尾巴的简陋雪人。
  情侣过,男生用雪捏了个爱心,生笑着:“你把棉衣脱下来啊,棉衣能保冷,可以带回家去。”
  男生不肯:“天这冷,我又不是白痴。”
  等人走后,诺诺把自己带着体温的棉衣脱掉,护在雪人的外面,一步一步踩着厚雪走回酒店。
  他是白痴。
  他不怕冷,只想给瑶瑶看。
  诺诺躲在喻瑶房间外的拐角后面,听着隔音不好的门内,那些热烈欢乐的吵闹,人大声叫喻瑶,他等了好久,没等到她口。
  只是想听一听,她话的声音。
  走廊里很冷,诺诺靠墙站着,托着雪人,侧脸被窗外的月光照得寂而白。
  他还没跟瑶瑶一起看过雪。
  没吃过火锅。
  只属于他的主人,在让无数人掠夺分享,他被碾磨成灰,静静堆在她的房门外。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门终于打,很多人鱼贯而出,没谁发那孤寂冷暗的人影。
  诺诺嘴唇咬破,口中尝着自己苦涩的血腥味,他的狗耳朵要化掉了。
  喻瑶站在门口,目送所人离,直勾勾盯着走廊另一的某个房间,半晌才合眼,退回去,关上门。
  她背靠着门板还没到两秒,再次被敲响。
  喻瑶回过身,以为是谁落下了东西,垂眸打,却怔愣地定住。
  她门外的地面上,摆着一尊跟她几乎复刻的精致木雕,身边紧密挨着的,是一只雪白脆弱,正在融化消失的狗雪人。
  喻瑶心一颤,胸中燥『乱』地震动。
  她匆忙跑出去,一只手突然在门口的墙边伸过来,消瘦昳丽,如同初见的那个雨夜一样,苍白指尖勾住她衣角,接着抱住她的腿。
  房间温暖,她穿着半长的裙子,膝盖以下光『裸』。
  诺诺浑身冰冷,残破的唇落下,吻在她洁白的腿上,声音在静夜里微弱地发颤。
  “瑶瑶,你想我吗?”
  “我想,想得……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