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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他，本来就是一时兴起。”
  帝皇说道。
  他说的是大实话。
  凭着帝皇近乎于毒辣的目光，相中凌九霄，然后收下座下，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他第一次遇到凌九霄的时候，此子还没有现在这么出色。
  “他和我有缘，我指点一二，给他一个机会罢了，我给过很多人机会，可是真正能够抓住机会的人，其实不多。”
  灰衣男子轻笑说道。
  他将昔日得到的九转仙魔诀推演到了最原始的姿态，传给了好些他看好了的人。
  但是这些年来，真正能在之上有建树的，只有凌九霄一人而已。
  “虽然我多年之后，或许已经陨落了，但是我现在至少活着，你既然想要藉由我的道来一窥神境全貌，何不趁着现在这个大好机会呢？”
  血道祖师含笑说道。
  “这……”
  凌九霄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帝皇却是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道：“还不赶紧多谢前辈传道！”
  “是……多谢前辈！”
  凌九霄在帝皇的一拍之下反应过来，连连称谢！
  “来，我让你感受一下完整的道。”
  “如果是你寻常人物，或者会因为我的道怀疑自己，自我迷失，可是你能在两位主宰传授的道法之中，走出自己的路，那么在我这里，你亦能保持本心。”
  “抱元守一！”
  ……
  血道祖师传授凌九霄他的血之神道。
  这是能够成为主宰的道。
  如果凌九霄能够完美继承，他将来成就主宰的可能性，多的不说，十之八九的机会还是有的。
  “嗡！”
  凌九霄仔细体会血道祖师传给自己的道。
  血道祖师的道，就如他坐化之后，演化出来的汪洋大海，无穷无尽！
  “这一种道……”
  凌九霄聚精会神，生怕由于自己的走神错过这一次的感悟机会。
  灰衣男子将目光从凌九霄这里收回来，道：“我们准备继续深入此地……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
  不得不说，灰衣男子和帝皇的话，让石天帝相当无奈。
  尽管他和血道祖师确实是在后来陨落了，只是现在一口一个死了，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按照我们发现的轨迹，你们应该是一路鏖战，深入此地……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对于这个地方，可有想法，可有消息？”
  灰衣男子发问。
  “有。”
  石天帝没有隐瞒：“其实，这个地方在传说之中，是一个遗迹。”
  “遗迹？”
  灰衣男子和帝皇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之色。
  很明显，他们在后世的时候，不曾耳闻这个说法。
  “不知道可否方便为我们指路一二？”
  帝皇笑吟吟地问道。
  难得有线索，那么他们就不自己找了。
  毕竟现在这个地方还没有成为埋葬无数神魔的战场，还没有战得支离破碎，和记忆当中大不相同。
  “当然是可以的了。”
  石天帝没有回绝：“本来我不认为所谓的遗迹有多么诡秘，甚至能够威胁我们主宰的性命，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这个地方了。”
  灰衣男子若有所思。
  帝皇则是简单粗暴地向着远方投去神念。
  惊人的是，帝皇的神念这么庞大，还是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此地尽头。
  “有点意思啊。”
  帝皇喃喃自语。
  他的语气凝重，全然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
  不管怎么说，知道自己即将陨落在这种古怪之地，估计谁都不会神色如常。
  “呼……”
  一阵之后，随着凌九霄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的感悟正式结束。
  血道祖师面露惊容，道：“我有点明白为何你会被他们选中了。”
  如此出色的苗子，难怪会被主宰逐一相中。
  “虽然你不能传承我的道，只是有朝一日，你遇到合适的人选了，就让此人来继承我的道吧。”
  血道祖师语气幽幽，有点伤感，有些不舍。
  若是可以，其实他想自己亲自将道传承下去。
  可惜，他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故而，将希望托付给凌九霄，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万灵、帝皇两位主宰……血道祖师没有考虑。
  没有为什么，向两位主宰托付自己的道，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自问是无法做到的了。
  “走吧，两位告辞。”
  灰衣男子对着凌九霄招呼一句，就对着石天帝、血道祖师告辞。
  凌九霄他不敢怠慢，对着两位主宰施礼一番，便是紧随而上。
  “血道祖师，你我都死了，你认为这个结局如何？”
  石天帝咧嘴一笑，道。
  “反正是你先死，我认为这个结局还不错。”
  血道祖师神色不动，一丁一点的面子都不给对方。
  “哈哈，是么！”
  石天帝哈哈一笑，话锋一转，道：“继续一战吧，你我还是需要做一个了结。”
  “嗯。”
  血道祖师应道。
  没错，虽然他们终究还是要死，会陨落在这里。
  可是，现在他们都活着，还是活生生的人，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既然如此，他们之间还是需要一个胜负，不能随随便便就善了。
  这个道理不论是石天帝还是血道祖师都懂，甚至说是一清二楚都毫不为过。
  因而，这一战还是要继续！
  耳闻后方又一次有战争爆发，双方又战在了一起，凌九霄多多少少有点无奈。
  明知道自己一直战下去，还是会死，可是二人依然坚持一战，这样的胆色，当真是世间罕见！
  灰衣男子仿佛看出了凌九霄的疑惑，于是说道：“正是他们的胆色、心智之间罕见，所以他们是主宰，常人只能是常人。”
  这一句话说得云里云外，有点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凌九霄却心中一动，像是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
  只是当他回首寻觅这道灵光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瞧着凌九霄惆怅若失的样子，帝皇笑了：“小子，一些东西，强求不得！你现在没有得到，说明时机还没有适合，等到真正适合的时机来了，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凌九霄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
  “不过，杀死主宰的，究竟是什么？真是所谓的遗迹吗？”
  帝皇观望一番，道：“万灵，说说你的看法。”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万灵亦是有点无奈：“只是我有一种直觉，我们会遇上它的，遇上主宰陨落于此的真正缘由。”
  闻言，凌九霄可谓是心惊胆战！
  就连主宰都陨落了，究竟是多么危险啊。
  两位前辈的心倒是大，知道这是一个危险莫测的地方，依然谈笑风生，不窥视一番，都不心满意足，这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要是一般的作色都罢了，只是在过去的时候，曾经有主宰为此陨落啊，两位前辈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方才这么不为所动呢？”
  凌九霄暗暗想道。
  由于得了石天帝的指点，万灵、帝皇两位主宰在神魔战场这里，总算没有和无头苍蝇一样四下乱撞，他们沿着传言之中通向遗迹的路，不断深入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后世这么危险呢。”
  凌九霄说道。
  “你可知道为何？”
  帝皇笑着问道：“因为死在这里的神魔还不够多！如果死得更多一点，相信你会改观的，你会知道为什么在后世，神魔战场会是这个样子。”
  “好像有什么来了。”
  灰衣男子蓦然说话：“不对，又走了，只是它发现我们了。”
  “到底是什么？”
  帝皇好奇问道：“万灵，你就这么白白放走它？直接出手擒下啊！”
  对此，灰衣男子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这是在和我说笑吗？你如何觉得，我能直接将之擒下？不要忘了，石天帝和血道祖师都陨落在这里了。”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认为我们不如他们吗？”
  帝皇不为所动，道。
  这又是帝皇强大的地方。
  帝皇固然是狂妄自大，张狂无边，只是帝皇他是真的有实力！
  他的实力之强，超过了常人的想象！
  而且他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惹，还敢花式作死，所以一次次作死最终却又不死的帝皇，终于是到了这个地步，成为一方主宰！
  不过，万灵主宰和帝皇是不同性子的人。
  万灵主宰在弱小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成为主宰，亦是如此。
  所以，帝皇让他直接去抓这一个不明情况的生命，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主宰陨落于此，或许我就做了，只是在得知石天帝和血道祖师都死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干。”
  灰衣男子轻笑说道。
  凌九霄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没错，石天帝、血道祖师或许不如巅峰时候的万灵、帝皇，但是他们终究是一方主宰，却糊里糊涂死在这里了。
  不管换了谁，对此都要引以为戒，即使是帝皇亦然。
  否则，凭着帝皇的性子，会如此啰嗦，他早已直接动手了！
  就连帝皇都不敢轻举妄动，灰衣男子谨慎行事，亦是没有什么毛病。
  “等它来的时候，你我一起出手如何？”
  帝皇想了一想，道。
  石天帝和血道祖师都是极度不凡的人物，可是他们依然陨落了。
  看样子，是被逐一击破的！
  既然这样，只要自己和万灵联手，不就好了吗？
  能够伏击一位主宰，虽然了不得，但是还没有到让帝皇退让的地步。
  如果他和万灵主宰联手，还是解决不了对方，那么帝皇就有可能考虑撤退，不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甚至自寻死路。
  “可以。”
  这一回万灵主宰倒是答应下来了。
  如果他和帝皇一起都镇压不了对方，那么还是撤了吧，留在这里送死太不值得。
  此时，凌九霄吞了一口唾液，道：“两位前辈，那么我呢？”
  “你？”
  灰衣男子和帝皇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
  显然，他们是忘了考虑凌九霄的情况了。
  但是，这又不能怪他们。
  此地这么危险，主宰都会陨落，强如主宰都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二。
  故而，一时间忘记凌九霄的存在，绝非故意为之。
  “有我们在，自会庇护你的安危了。”
  帝皇落落大方地说道：“有我这句话保证了，你还想这么多作甚！”
  “前辈，不是，我的意思是……”
  凌九霄想要解释一二，却被帝皇制止了。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你放心，我和万灵自有安排。”
  帝皇笑着说道：“或者说，如果我们在这里，你都陨落了，那么同样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看石天帝，你看血道祖师，他们的战力其实比起我和万灵，还要强……当然，我说的是现在的真神化身，而非本尊，我们本尊的战力很高，很强，甩开了他们是九条街不止的！”
  对于帝皇不要钱的吹嘘，凌九霄略显无奈。
  只是他都如此保证了，自己一样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
  “小心，它又来了！”
  突然，灰衣男子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闻言，帝皇亦是聚精会神。
  第一次的时候，一不小心，让对方跑了，但是第二次，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想跑，先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嗡！”
  灰衣男子将自己的神念释放出来，铺天盖地，竟然将方圆万里都覆盖了。
  “这……神念竟然如此强大！”
  凌九霄大为吃惊。
  莫看灰衣男子仅是张开万里的神念，其实在不同的地方，神念可以张开的程度又不相同。
  例如此地，帝皇随意试探，竟然延伸不了太远，而灰衣男子认真释放神念，一下子就扩张到万里之远……显然，灰衣男子在神念方面更胜一筹！
  “你找它，我抓它！”
  帝皇说道。
  帝皇心念一转，气息蓦然内敛。
  “不，不对，不是内敛，帝皇前辈是在蓄势待发，宛如拉到了极限的弓箭，一旦射出，注定是石破天惊！”
  看出端倪的凌九霄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