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凌空。
  九云观众人只觉气温骤冷，仿佛空气都要结冰。
  这是圣人的杀机。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普通人，当然没有令天地翻覆的本事。
  但圣人是真的有。
  轰隆隆！
  大风吹拂，乌云密布。
  数不尽的雷霆，在天空游走。
  突然，乌云裂开一道缝隙。
  一轮大日出现。
  大日映照中，一只金色的遮天大手，以飞快速度凝聚。
  下一刻，金色大手就对着林牧拍了下来。
  嗡！
  这金色大手之威，恐怖绝伦。
  整个九云观，都剧烈震颤。
  要不是九云观中布置了阵法，恐怕当金色大手压下来之时，九云观就会立即坍塌。
  砰砰砰……
  九云观众弟子纷纷下跪。
  金色大手带来的威压，就算大罗者都很难承受。
  众九云观弟子只能匍匐在地。
  被金色大手锁定的林牧，承受的压力更大。
  这是一种与太叔乙不同的恐怖。
  太叔乙之强大，在于其生来冰冷，没有任何心灵破绽，算力又强悍绝伦。
  云圣的恐怖，则在于他是圣人，能沟通数之本源，拥有大势之力。
  但在林牧看来，云圣并不比太叔乙更难对付。
  望着那镇压而来的大手，他眼神平静。
  下一刻，他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逍遥心法！
  瞬息间，他的身形连续闪烁数百次。
  每一次闪烁，他都会打出一拳。
  普通的九云观弟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只能看到一窜影子，在那金色大手下飞掠。
  “垂死挣扎。”
  没人认为林牧还能逃过此劫。
  金色大手，已封锁一切，林牧是不可能逃走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林牧打出的每一拳，都是金色大手的薄弱处。
  纵然是圣人，也挡不住他的第九观心境。
  他已将云圣这一招的破绽，看的清清楚楚。
  其他人不知道，云圣却很明白。
  “怎么会！”
  他脸色一变。
  果然，下一刻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响起。
  金色大手轰然炸开，化作无数能量碎片，朝四面八方飞射。
  在这无数的能量碎片中，还有一道身影飞掠而出。
  那是林牧。
  逍遥心法！
  瞬间，林牧来到云圣身前。
  没有任何停滞，他直接出拳。
  拳如雨点，密集袭出。
  云圣目光冰冷。
  双方在这九云观中，展开了拳术对决。
  由云圣上次追杀林牧来看，便知云圣擅长拳法。
  而今，林牧居然与他对决拳术。
  “找死。”
  云圣之拳，出神入化，即便在圣人中也是佼佼者。
  林牧和他对拳术，在他看来的确是自寻死路。
  但紧接着他就不这么认为。
  林牧的拳法极为怪异。
  每一招，都能攻其不备，打在他的弱点上。
  这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林牧看穿了他。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他乃堂堂圣人，林牧一个大罗者，怎么可能看穿他。
  不管他如何不信，随后的战斗他越打越憋屈。
  林牧每一招，都如羚羊挂角，角度刁钻，让他想象不到。
  可怕的是，每一次偏偏又能切中他的弱点。
  有些弱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圣人的计算力之强，那是毋庸置疑的。
  他出现破绽的概率只能用亿分之一来形容。
  然而，这样低的概率，每一次都会被林牧抓住。
  “乌巢！”
  林牧突然爆发，打出了乌巢法。
  砰！
  虚空陡震，恐怖的音爆声传遍九云山。
  在这一拳下，云圣竟被打退，坠落在数百米外。
  落地后，云圣反而冷静下来。
  此刻，他哪里还看不出，林牧的实力已今非昔比。
  他想要镇压林牧，必须动用真正底牌了。
  “呼！”
  他突然张口一吸。
  这一吸，四周空气都被他抽空，他的胸膛也随之鼓起。
  他周围的空间，还出现许多空间裂缝。
  似乎有一道道星辰光粒，被他吸入体内。
  接着，他蓦地吐气。
  一团云雾被吐出，嗡的凝聚成一个云雾拳头，打向林牧。
  林牧皱眉。
  察觉到这云雾拳头的不凡。
  它拥有巨大杀伤力，偏偏又不像是实质性物质，如同棉花让人难以受力。
  此外，云雾看似普通，里面实则别有乾坤。
  云圣那一吸，吸的不仅是空气，还有星辰，待他吐出来的云团，那便俨然是个云雾世界。
  拳为世界。
  一招一式，皆为乾坤。
  此为圣人之境界。
  “退。”
  林牧的第九观心境，能察觉到这一招也有破绽，不过还需要时间来观察。
  当下，他先选择暂避锋芒。
  他一退，云圣便逼近，似乎不想给他喘息机会。
  圣人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眼见林牧无法躲避，他忽然手一招。
  嗡！
  一道刀光破空而来。
  是砍柴刀。
  当他不在时，砍柴刀被云圣任意分配。
  但只要他在附近，他就是砍柴刀的主人。
  蓬噹！
  砍菜刀云圣一拳打飞。
  但它挡住了云圣这一拳。
  云圣再出拳。
  林牧没退了，因为他已看出云雾之拳的破绽。
  他对着云雾之拳连续打出三拳。
  砰！
  云雾之拳崩溃。
  云圣脸色铁青，眼神煞气涌动，忽然伸手对着林牧一指。
  整座九云山，摇晃起来。
  突然，九云观中央一个水池，裂了开来。
  轰隆！
  天惊地动。
  一道夺目光芒，冲天而起。
  那是一面古老的幡。
  幡布上，有一个大大的“云”字。
  圣器，云幡！
  云圣终于动用圣器了。
  圣人加圣器，这绝对是恐怖的组合。
  “到此为止了。”
  云圣俯瞰着林牧，淡然道。
  随后，云幡飞入他手中。
  他举着云幡，对着林牧狠狠一扇。
  大片云雾从云幡中滚滚涌出。
  这就如同数千云雾之拳，在瞬间同时打出。
  林牧单独破解一个云雾之拳问题不大，但这数千云雾之拳，似乎已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但他没有慌乱。
  “也罢，是时候让你知道，卧尸人的真正境界了。”
  卧尸人乃心灵境界。
  心灵境界，就只是增强心理素质，提升他的洞察力？
  或许，低级别的心灵境界，的确是这样。
  可林牧是卧尸人，乃心境之第九观。
  这个境界，被无数修士谈之色变，怎么可能只有这点作用。
  当心境真正强大绝顶，那就可以反作用于真实和物质。
  面对那袭来的云幡雾气，林牧非但没去看它们，反而闭上眼睛。
  顷刻间，他的气息消失了。
  他身上再无任何波动。如同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