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割舌之刑
作者:裙酒      更新:2022-01-14 08:04      字数:2322
  两名人高马大的禹国官兵扣押着吉承运走上前来。
  藏匿在树丛中的吉琅樱瞪大了双眼,心急如焚。
  她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身旁的席景宥及时抱住了她的腰。
  “别去送死。”席景宥的声音很轻,语气却不容置否。
  被束缚在原地的吉琅樱双眸噙着泪水,只见被压跪在地的吉承康不仅被脱去了战袍,还满脸灰土,头发散乱。
  言宏居高临下地站在吉承康面前,严肃道:“你把皇太侄藏到哪去了?”
  “原来这一切,是西川王和禹国勾结所为!”吉承康虽伏着身体,脖颈却抬地很高。
  他直勾勾凝视着言宏,语气愤慨:“居然联合敌国向同族举起屠刀,你会遭天谴的,叛国贼!”
  言宏并不认为自己是叛国贼,只是觉得自己和言翊的治国理念不同,也就不愿和同为言翊一党的吉康承多费口舌。
  他轻蹙着眉头,隐忍着被咒骂的怒火,侧头看向沉岳,“本王会将此人押扣回开颂。”
  “带回开颂?”警惕的沉岳还未完全信任言宏。
  “放心,本王会叫人割去他的舌头,让他再也骂不出一个字,自然也拱不出禹国。”言宏捋了捋胡子,眸光幽暗严寒。
  身旁的柯宗忍不住抿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而听闻如此的吉琅樱哼泣了声,席景宥赶忙捂上了她的嘴巴。
  泪水一颗颗无声掉落,吉琅樱又一次连流泪都需要小心翼翼。
  言宏缓缓蹲身到吉承康面前,小声道:“我会让林坤顶替你的位置。”
  此刻,吉承康终于确认了林坤就是刺客。
  被心腹背叛的他眉头紧锁,心中万般恼怒与悲哀。
  “你到底有何企图?”吉承康的眼神变地狠戾,他扯着脖颈质问着,声音铿锵却沙哑。
  “还不明白吗?”言宏勾起狡猾邪笑,语气轻蔑,“待到皇太侄死后,这场‘内乱’幕后主使的罪名就会落到当今崎屿王的头上,而身为言翊心腹的吉承康你,就是被本王活捉的刺客。”
  “不知羞耻的叛国贼!”吉承康绝望地红了眼睛和面庞,高声呐喊着,“我情愿一死!”
  “阻碍本王的人,都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言宏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柯宗,带下去割了他舌头!”
  柯宗点头示意,大步跨上前,拎着吉承康的衣领将他拖起。
  吉琅樱早已泪眼朦胧,她用力地掰掉席景宥束缚自己的手臂,再次向前迈开脚步。
  可席景宥也再次环抱住了她,却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他的眼眸同样熠动愤懑,一点一滴地,重铸巩固活命的信念。
  吉琅樱紧抿着双唇,眼睁睁看着吉承康挣扎着被带走。
  束手无策的她,多希望父亲能在这时候朝她这儿看过来,哪怕再看她一眼就好。
  可,这一眼已成奢望,也是遗憾和无力的牵挂。
  吉承康声嘶力竭喊着请死,吉琅樱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的呼吸变地急促,头脑也愈发沉重。
  她还记得上一次痛地撕心裂肺,是母亲离世。
  历史仿佛重演,她始终被命运苛待。
  蓦然眼前一阵眩晕,紧接着是暗无天日。
  疲倦的她,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当她恢复清醒,发现自己靠在大树下,身下垫着层厚厚的落叶。
  林间阳光和煦,寒风也停歇了。
  一切安静的像是从未有过血腥战乱。
  吉琅樱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四处张望了片刻,不见席景宥的身影。
  她赶忙站立起身体,右前肩的伤口隐隐作痛。
  “皇太侄!”吉琅樱提高了声音,焦急地奔跑寻觅着,“皇太侄殿下!”
  辗转了多个树丛,席景宥迟缓吃力的声音传到耳际——
  “阿鹰,阿鹰救救本王......”
  吉琅樱顿了顿脚步,确认声音方向后,迈着大步走到一棵粗壮的山茶树下前。
  而席景宥,正倒挂在树干上,右脚被猎人的陷阱绳紧紧捆住。
  吉琅樱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倘若没有带席景宥回到开颂,光凭她一张嘴是无法为父亲和言翊洗脱冤屈的。
  “阿鹰,别愣着了,快放本王下来。”席景宥的发冠变得松散凌乱,脏兮兮的华服衣摆也贴着脸颊,“血液在倒流,本王的脑袋又涨又麻。”
  “我可没这本事救您,况且救了您,您也会逃跑。”吉琅樱耷拉着眼帘,将双臂交叉环在身前,语气悠哉,“倒不如,等凶狠的山贼或是海盗,来救您吧?”
  “本王不逃了,本王错了还不行吗?”席景宥双手抱拳在胸前,“求求你了,原谅本王这一次吧。”
  吉琅樱没好气地轻哼了声,走到不远处的枫树下。
  她拿出短柄刀,割断了支撑陷阱的绳子。
  “嘭”地一声,席景宥倒摔在地上,痛地哇哇直叫:“再怎么样,你也要握着断绳,慢慢放本王下来啊!”
  吉琅樱没有理会席景宥,自顾自地割取下一段绳子后,一步步向席景宥靠近,琉璃瞳阴森森的。
  “你,你要做什么?”席景宥顿感背脊发凉,他慌乱地向后挪坐了些,又立即站起身体,不禁咽了口唾沫,“君,君臣之礼你要铭记啊......”
  “下官时刻牢记着。”吉琅樱的声音低沉,双手还反方向扯了扯绳子,“只不过殿下和我是过命之交。”
  说着,她便迅速将绳子捆绑上席景宥的腰间,另一头则套绑在自己身上。
  为了防止席景宥再逃跑,她还不忘捆上了席景宥的双手。
  两人就这样穿梭在丛林中,吉琅樱挥舞着佩剑在前头开路,席景宥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跟在后头。
  雾气逐渐被高悬骄阳蒸融,走不动的席景宥硬生生拽住绳子,停下了脚步。
  “又怎么了?”吉琅樱转过身,眉头轻蹙。
  “咱们一定要去开颂吗?”席景宥再次提出质疑,“现在开颂一定到处都是沉氏兄弟的人,我们一到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崎屿王会保护你的。”吉琅樱语气肯定。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本王的猜测?”席景宥急躁地原地跺脚,也加快语速,“你就这么相信崎屿王没有参与刺杀行动吗?瑰岩岛府邸那些穿着崎屿军服的人,还不够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