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行刺
作者:裙酒      更新:2022-01-14 08:04      字数:2657
  夜幕降临,海岛府邸各处燃起火把。
  魏桂打着呵欠关上席景宥卧房所在的北院门。
  从远处走来的林坤朝魏桂挥了挥手,“兄弟,换班了。”
  “难得你积极。”魏桂伸了个懒腰,“真想在入睡前喝一杯烈酒啊。”
  林坤故作神秘地凑近魏桂,小声道:“我床榻下藏着上好的清烧。”
  魏桂兴奋地亮起双眸,“你这是请我喝酒吗?”
  “记得给我留一杯就好。”林坤拍了拍魏桂的肩膀,笑容慷慨。
  魏桂回以感激的笑容,带着自己管理的士兵小队撤离。
  林坤待到众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收敛笑容的脸颊变地格外阴冷。
  他又眺望向席景宥的卧房,纸窗还亮着烛火。
  几声候鸟鸣叫歌颂着早春的夜,海浪汹涌拍打着浅岸礁石。
  口渴的席景宥从床榻上坐起身,侍桌上的水杯已空空如也。
  他又举起青瓷水壶摇了摇,同样空空如也。
  “阿鹰!”席景宥轻蹙着眉头提高声音,“给本王倒杯水来。”
  而此时的吉琅樱正端着水盆走进军营浴房,谨慎的她将水盆放到地板后,锁上了房门。
  晚风徐徐从窗户缝隙溜进,吉琅樱脱下了男儿装,贴身的白色裹胸布衬着她的窈窕身姿。
  她蹲身面向水盆,清澈的水面倒影着她清秀脸蛋,柳眉弯弯如天上月,朱唇皓齿如月中梅。
  而本该属于女儿家繁琐的发髻发辫她都没有,只是简单梳着象征男儿的单髻。
  吉琅樱轻轻抚上锁骨,缓缓向上是白皙的脖颈、精致侧颜。
  八年了,她似乎从未认真照过镜子。
  不由地,吉琅樱顿感疲倦,叹息轻浅。
  她摘下脖上玉戒放到换洗衣物上,闭眼用双手捧起清水泼向脸颊。
  沾湿的长睫不再卷翘,垂贴在她的下眼睑。
  月光照亮悬挂在下颚的水珠,晶莹剔透。
  云朵飘摇,渐深的夜间很安静,偶尔能听见火花的跳焰声。
  洗漱完毕的吉琅樱换上了干净的布衣,她抱着换洗衣物走出浴房时,魏桂和吉承康谈笑着迎面走来。
  脚步匆匆的吉琅樱没注意两人,不小心撞上了魏桂的肩膀。
  玉戒项绳悄然掉落在地。
  “阿鹰。”魏桂停下脚步,笑意友好,“我和将军准备去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来?”
  吉琅樱抱拳行礼,恭敬道:“多谢将军好意,但下官需要守在皇太侄身边。”
  说完,她便迈着大步离开。
  “嗯?”注意到地上玉戒的魏桂弯腰拾起,“阿鹰,你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吉琅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同样注意到玉戒的吉承康惊讶地睁大眼睛,眼眶泛起了点点泪花。
  魏桂越看玉戒越觉得眼熟,他张开嘴巴深吸了口气,“将军,这和您的那枚是一对!”
  吉康承紧蹙起眉头,凝望着转角处,内心无比震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寻了多年的女儿居然还活着,且活在自己身边。
  想起初见时的针锋相对,他心底的愧疚又增添了一番。
  云层逐渐遮蔽弯月,海风呼啸。
  卧房内变地一片漆黑。
  躺在床榻上的席景宥蜷缩在棉被里,他背对着房门,双眸紧闭却未入睡。
  “嘎吱——”
  房门被缓缓推开。
  席景宥颤了颤眼睫,依然闭着眼,“阿鹰,快去给本王倒水,本王的喉咙干地要冒火了。”
  气氛静地诡异,林坤身穿一身黑衣,蒙着面踏入卧房。
  没有暗杀经验的他虽然双手紧握剑柄,但还是止不住颤抖。
  席景宥没有听见吉琅樱的应答,不耐烦地放大嗓门:“听见了吗?本王要你倒杯水来!”
  与此同时,经过卧房窗口的吉琅樱听到了席景宥的声音。
  蔡侍郎现下已入睡,她也分明在外头。
  那房内会是谁?
  她心头一紧,丢下怀中的换洗衣物,快步跑向卧房。
  “啪!”
  “嗙!”
  焦急的吉琅樱踹开了房门,而紧张的林坤在犹豫间砍破了青玉水壶。
  “阿鹰!”缩坐在墙角的席景宥双臂着护头,“救本王!”
  林坤迅速回身,提剑向吉琅樱刺去。
  吉琅樱灵巧侧身,拔剑与之对抗。
  几招过后,两人的佩剑叠抵在一起。
  吉琅樱的双臂持续发力,琉璃瞳格外坚韧,“你是何人?”
  天空忽然下起瓢泼大雨,屋檐的水滴声淹没了打斗声。
  林坤的右腿开始隐隐作痛,感到吃力的他咬起牙根,用尽全力推搡开吉琅樱。
  顷刻间,两人交换身位。
  敏捷的吉琅樱在起跳转身时,用佩剑划伤了林坤的胳膊。
  林坤闷哼了声,手臂的伤口鲜血直流。
  见势不妙,他立刻丢剑,捂着伤口逃离。
  吉琅樱刚想追上前,却被席景宥叫住——
  “别走!”他攥起被子拖盖到屈起的双膝上,语气哽咽,“别丢下本王一个人。”
  吉琅樱皱眉看了眼席景宥,还是狠心追赶上前。
  可当她到达了长廊,四下却空无一人,只好敲响廊梁上的铜铃。
  急促的警铃让守在外头的众将士纷纷赶来,为首的林坤已经换上了将士装。
  他佯装着急地走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有刺客。”吉琅樱面色严肃,眼神如鹰般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人。
  林坤怕被她看出端倪,连忙面向众官兵,高声喝令道:“快去仔细搜查!”
  “是!”
  众官兵四面分散跑开。
  林坤又看向吉琅樱,假惺惺道:“皇太侄殿下如何了?”
  “性命无大碍。”吉琅樱如实回答道。
  不甘的林坤想要继续行刺任务,冠冕堂皇道:“你快去禀报将军吧!”
  “你去吧。”吉琅樱没有上套,“我不能离开皇太侄。”
  阴沉夜幕下,雨势没有减弱。
  林坤来不及包扎的伤口疼痛难忍,一缕鲜血已流淌到握剑的手掌。
  他见支不开吉琅樱,无奈应道:“好,好的。”
  府邸北院增加了驻守官兵,搜查工作直到翌日清晨,泥泞的土地留下无数脚印。
  大雨下了整夜,吉琅樱也彻夜未眠,始终守在北院门前。
  她的双臂交叉环在身前,怀中佩剑随时准备出鞘。
  同样在场的吉承康时不时地看向吉琅樱,心思沉浮。
  “将军!”魏桂和林坤一前一后跑来。
  吉承康暂且藏起儿女私情,关切道:“情况如何?”
  魏桂抱拳行礼后,摇了摇头,“下官搜查了码头,只有老渔夫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未发现胳膊受伤之人。”
  “我分明划伤了刺客!”吉琅樱心口悬着大石,语气急切。
  “我搜查了全体官兵,也没有发现胳膊受伤之人。”林坤紧锁着眉头,故作对此事尽心尽力,实则想要混淆视线。
  “瑰岩岛四面环海,刺客又受了伤,定不可能跑远。”吉承康叹了口气,“继续搜查吧。”
  话音落下,蔡围从席景宥的卧房内走出。
  “皇太侄现下可安好?”吉琅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