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作者:白云朵      更新:2022-01-17 07:26      字数:3382
  容鸩喉咙滚动,微微松了一口气。
  萧澧勾唇,手指渐渐下滑,顺着容鸩白皙的脖颈,抚摸至锁骨处,低头在容鸩白皙的锁骨咬了一下。
  容鸩抿唇忍着。
  直至咬出血痕,萧澧才松开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可掌印不是鹦鹉,我不能把掌印放走,所以掌印要乖一点。”
  容鸩蹙眉,他不用看也知道,锁骨上的牙印一两天内定然是消不掉的。
  有的时候他觉得萧澧很喜欢让他疼,还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可他如果真的受伤了,萧澧又会发脾气,恨不能将伤他的人碎尸万段,容鸩总也摸不透萧澧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澧轻挑着眉梢,嗓音有些沉,“掌印以后记得离朱子规远一点,他不安好心,在觊觎掌印呢,掌印可不能给他机会。”
  容鸩漫不经心地把床榻上的石榴捡起来,语调慢悠悠的,“那咱家若是无聊怎么办?”
  “掌印如果无聊,可以来找我,我愿意陪掌印弹琴作画,讨论诗词歌赋,如果天气好,还可以泛舟湖上,保证让掌印乘兴而归。”
  容鸩轻舔了一下微微红肿的唇,讥讽道:“你这话听着挺像个正人君子。”
  “掌印如果喜欢正人君子,那我就是正人君子。”萧澧勾了勾唇,把容鸩滑溜溜的脚从被子抓出来,“掌印好生记住,以后不许让其他人舔你的脚,掌印的脚只能由我来舔。”
  容鸩:“……”他收回刚才的话。
  萧澧在他这里,恐怕这辈子也做不成正人君子。
  他伸脚在萧澧胸口踹了一下,翻身睡觉,“滚吧。”
  萧澧笑了笑,站起身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给他盖了盖被子,放下床幔,然后才抬脚离开。
  容鸩躺在暖融融的被子里,觉得平日冰凉的脚此时变得温暖而灼热,他听着吱呀的关门声,忍不住动了动脚趾,略显烦躁地把脚伸出了被子外面。
  夜里,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萧澧宽厚的手心扣着他纤细的脚腕,每次他想往前逃去,萧澧都会把他拽回来。
  他的身边充斥着萧澧留下的气息,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有些东西即使白日不想承认,夜里在梦中也会逃无可逃。
  他总是梦到萧澧。
  -
  容鸩答应朱子规会好好考虑清楚,却一直没有给朱子规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朱子规没有追问,也没有催促他,只默默等待答案,朱子规人如其名,一直都是一个规矩守礼的人,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够冲动了,他不会再冲动的询问。
  李荣得的死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他是二皇子的表弟,二皇子都已经不在了,李家就彻底失去了依靠,即使李荣得的死有些蹊跷,也没有人去深究。
  只有朱子规跑来问了容鸩一句,“是你吗?”
  “不是。”
  容鸩当时只扔下了这两个字。
  确实不是他杀的,只不过李荣得是因他而死罢了。
  但他没有跟朱子规解释那么多,萧澧现在在众人的眼里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质子,谁能想到是他一剑了解了李荣得呢。
  容鸩这辈子虽然不想帮萧澧,但也不想去破坏萧澧的计划和筹谋,他这辈子只想做一个片叶不沾身的局外人。
  朱子规当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跟李荣得没有什么交情,但李荣得是在他的生辰宴上骂的容鸩,如果李荣得因此而死,他会感觉内疚。
  容鸩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萧澧说的没错,朱子规心慈手软,跟他的确不是一种人。
  容鸩讨厌被人看透,但也不得不承认萧澧说的是对的。
  日子匆匆而过,容鸩讨厌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院子里的梧桐抽出了嫩绿的叶子,迎春树开了花,空气里漂浮着花香,宫女们偶尔会在头上簪上一朵鲜嫩的花,一片春意盎然,整个皇宫都增添了几分活力。
  容鸩脱掉大氅,换上了轻薄的青衫,面色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偶尔会露出几分和暖的笑意。
  青阑院里,容鸩坐在堂前,意兴阑珊地看着这群皇子读书,窗户大大的敞着,春风袭人,微风吹拂在面上很舒服。
  十皇子看着容鸩的方向,偷偷捅了捅旁边的七皇子,低声道:“你觉不觉得掌印最近的笑容多了一些,很少骂我们,心情似乎看起来不错?”
  七皇子头也不抬道:“这还用说?冬天过去了,他心情自然就好了,你没听说过么,大家都说冬天千万不要招惹掌印,他每年到了冬天心情就不好,而且是越冷越不好,现在冬雪消融,他身上的冷气当然也跟着消融了。”
  十皇子挠了挠头,“这是为什么呀?冬天怎么得罪他了。”
  “谁知道呢……”七皇子撇了下嘴,继续低头作画,容鸩这堂课让他们画春景,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他还没有画完,不由有些焦急,“你别再说话打扰我,等会儿画不完,我又要被他罚了。”
  十皇子哼了一声,只得讪讪闭嘴。
  萧澧坐在他们身后,手指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思索片刻,想起来容鸩的亲人好像都死在冬天,也难怪他会讨厌冬天。
  他抬头望去,容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头看向了窗外,正看着窗外的春景发呆。
  青阑院前的空地上有几个妃嫔正在放风筝,风筝飘在蔚蓝的天空上,慢悠悠的随风摇晃着,妃嫔和宫女们开心的笑着,一片岁月静好。
  相比起冬日凛冽的寒风,春日的风要显得温柔很多,人好像也随之变得柔和了。
  容鸩没有像冬天那样总穿一身白衣,而是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广袖长袍,衬得他整个人像雨后刚冒出的春笋,一派生机盎然,让人一见便想到了春天。
  这样的容鸩对萧澧来说有些陌生,也有些新奇,他不知不觉看直了眼。
  容鸩看着窗外的风景,而他看着容鸩,谁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规定的时间转瞬就到了,皇子们陆陆续续将画卷交了上去,容鸩听到声音,才将眺望的目光收了回来,
  皇子们一个个坐在座位上,忐忑不安地看着容鸩,自从容鸩来了之后,就一直变着法的折腾他们,他们每天在容鸩手底下过得小心谨慎,就怕出什么错。
  容鸩低头瞥了一眼那些画卷,动手翻看了几张,见萧澧只画了风景,没画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就到这儿。”容鸩站起身往外走,声音冷淡,神色有些不耐烦。
  这些小鹌鹑们胆子越来越小,他折腾起来也失去了乐趣,越来越觉得没有意思,懒得折腾他们。
  高离捧着画卷跟在他身后,高高的画卷遮住了他的视线。
  容鸩路过萧澧身侧,目不斜视,脚步不停,萧澧却还是抓住了机会,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卷着的纸条。
  容鸩脚步微顿,拧眉看了他一眼。
  萧澧假装站起来伸懒腰,声音压成低低的气音,只有容鸩能听到,“刚才那一幅春景是用来完成任务的,这一幅才是我眼中的春景。”
  容鸩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抿了抿唇,握着画纸,不动声色地将手缩进衣袖里,快步走了出去。
  萧澧弯唇,又生了一个懒腰,坐了回去。
  七皇子回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质子做的倒是悠闲,不用思考国家大事,也不用应酬官员,就连读书读不好都没有人考教你,不像我们,住在自己土地的皇宫里,有父皇约束,有母妃管教,不能像你这般如同流浪狗一样的自由。”
  萧澧像听不懂他话里的讥讽一样,悠闲的打着哈欠,冲他微微一笑,“七皇子如果羡慕,我可以为你书信一封给我父皇,让他跟庆德帝要你去邺朝做质子,我想庆德帝应该会同意的。”
  庆德帝根本不在乎送哪个儿子去邺朝做质子,每次都是让这些皇子抓阄决定的,如果昭陵帝点名要哪个皇子,庆德帝一定会答应。
  “……你敢!”七皇子气结,忍不住急了起来,语气慌乱道:“你不要乱说!更不要写什么书信,我才不要做什么狗屁质子!你如果敢写书信,我就……我就让父皇杀了你!”
  “噢……”萧澧慢吞吞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七皇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直视萧澧的眼睛,萧澧明明在笑,他却觉得周身有些冷,懊恼的扭过头去。
  萧澧拇指一按,轻而易举地掰断手里的毛笔,他看着七皇子的背影,勾了下唇,将断成两节的毛笔扔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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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鸩走到拐角处,脚步微微顿了顿,将画纸从袖子里掏出来,展开看了一眼。
  画纸只有巴掌大小,画上是一幅小像,小像的主人翁自然是他。
  他穿着一袭浅绿的衣裳,眺望了远处的风景,脖颈修长,眼中带着微光,窗外春色满园,花朵争相绽放,几片粉嫩的花瓣从窗口吹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带着几缕清香。
  萧澧的春景是他。
  容鸩将画收起来,拂了下肩膀,几片花瓣慢悠悠的飘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凡sir的地雷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