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不可能！”
  罗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神情极为激动，“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如今的长生拳武馆群龙无首，馆主张裂，还是没能撑住沈郁那一记战车猛冲，在门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断气。
  武馆中的三大气血境武者，同样全部身亡。
  可以说，如今的长生拳武馆已经名副其实。
  几乎跟被灭门没什么区别。
  而他身为以前长生武馆的三弟子，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跟沈郁这个杀胚谈话。
  “你应该清楚，你们长生拳武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实在不行的话，大哥哥，不然你再动手？”
  白栀看了一眼罗素，随后歪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沈郁，颇有几分怂恿之意。
  “……”罗素。
  而沈郁也十分配合，眼皮一抬，直勾勾地盯着罗素，在那双眼眸中，罗素看到了死寂，看到了淡漠人性的冰冷，看到了杀意。
  旋即不由回想起半个小时前的一幕，头皮一阵发麻，心中胆寒万分。
  其实要沈郁离开长生拳武馆，也十分简单。
  既然张裂的目的是长生流派的传承，那么长生武馆将长生拳武馆这么多年来收集的武学全部带走，也合情合理。
  长生拳武馆在名字上碰瓷长生武馆，那被迫改名，也合情合理。
  骚扰长生武馆，心怀不轨，导致武馆馆主白栀精神不振，严重影响了心情，再加上三人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踢馆，耗费心力体力，那将武馆的钱财赔偿出去。
  也合情合理……个屁啊。
  罗素在心中无能狂怒，若不是打不过这个杀胚，他铁定要让沈郁知道，长生拳武馆为何可以成为荣华街一霸。
  白栀所提出的三点要求，完全就是不给活路。
  一但答应，长生拳武馆就可以就地解散了。
  武学秘籍没有，武馆名字没有，钱财没有，那武馆跟三无产品有什么区别？
  “罗素，你要清楚，这不是谈判，而是命令！”白栀语气冰冷，对于这群叛逃武馆的叛徒，她此时也是出了一口恶气。
  见罗素冥顽不灵，她的态度也是丝毫不让。
  “别忘了，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只是不想过多杀戮罢了，而不是不能。”
  见白栀伶牙俐齿，罗素也只能放低姿态，低声道：“武馆这么多年所收录的武学秘籍，我可以让你们刻印一份带走，长生拳武馆也可以改名，但交出武馆这么多年来的积蓄，这我做不到。”
  “而且我也不是馆主，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唰！
  忽地，灼热的气流从沈郁周身呼啸而出，沈郁猛地抬起头，冷冷望向罗素，黑暗分明的深邃双眸，似乎又有向猩红之色转变的趋势。
  “你们，没得选择。我的耐心有限，一个时辰内，我需要看到所有武学秘籍的刻印本，以及武馆的财富。”
  “相信我，杀光你们所有人，我一样可以慢慢将这些搬走。”
  沈郁冷冽一声，周身的温度在逐渐升高，发出了一道道嗤嗤作响的声音。
  直令罗素冷汗直流，口中要反驳的话就在嘴边，但怎么都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因为他有种直觉，一但他敢反驳，沈郁就敢换一个人来谈话。
  杀气这种东西，无影无形，但对于杀人如杀鸡一般轻松的沈郁来说，这股无形的气质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真的有换一个不会反驳的人来谈话的意思。
  “我……我明白了。”
  罗素低下头，诚惶诚恐，毕恭毕敬道。
  而后如同逃命般离开了房间，左脚绊右脚，似乎生怕走慢一步，就会被门后的煞星吞噬。
  在沈郁的注视下，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内院。
  ……
  房间中。
  直到罗素消失不见，白栀才是淡淡道：“幸亏是个不懂法的文盲，稍微吓唬一下就屁颠屁颠信了，不然换做是张裂，今日怕是只有第二个目标可以实现。”
  “还有你，大哥哥你是不是对踢馆有什么误解？”
  瞪了一眼沈郁，白栀没好气道。
  沈郁选择了无视，“目的达到了就行。”
  收集武学秘籍，达成。
  劫富济贫，达成。
  “还是太莽撞了，这群人生活在外城，朝廷的势力没有太过波及这里，所以不懂武馆之间的那些事，但你要是以这种方式继续踢馆，下一次绝对会引来青罗司血卫的关注。”
  白栀摇了摇头，解释道：“像我们长生武馆，长生拳武馆这些正规武馆，都是在青罗司挂名的，而在姑苏城，像这种重大的伤亡状况，是不被允许的，一但被血卫盯上，除非大哥哥你可以跑出朝廷辐射的范围，不然等待你的就是血卫的追杀。”
  “青罗司……”
  沈郁面露沉吟。
  青罗司，是直属朝廷的秘密机构，是专门负责处理一切诡异事件的机构。
  而血卫，就是这个机构的职称。
  青罗司的权力也大得惊人，不仅负责处理诡异事件，同时也负责监督和管理全国武者。
  就类似于古代的锦衣卫。
  而像姑苏城这种商贸重地，负责驻守在此处的青罗分部，血卫的数量绝不会少。
  一但被通缉，确实会有不小的麻烦。
  毕竟这个世界，朝廷的势力并没有因为仙门的存在介入而处于弱势，而是呈现势均力敌之势。
  据闻朝廷的中心之地，京城，是一个无皇帝允许，仙门不得入内的凡人之城。
  可想而知朝廷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我知道分寸。”
  回过神来，沈郁点了点头。
  ……
  两个小时后。
  长生拳武馆门口，白栀一跃而起，拦腰一脚，宅院上的牌匾一分为二。
  “从今天开始，再无长生拳武馆。”
  白栀扫视了一眼门内，全部干巴巴看着，却无一人敢反驳的场景，语气高昂道。
  若说此前，她还对沈郁加入武馆有什么怀疑，那今天开始，长生武馆将永远是沈郁的朋友。
  既然沈郁想造势，那长生武馆自然是奉陪到底。
  见状，路人驻足观望，罗素却一副死了妈却不敢放话的憋屈神色，从他将武馆秘籍以及多年积蓄交到沈郁手上那一刻起，长生拳武馆，就没了。
  别说什么东山再起，一个连气血境武师都没有的武馆，连开馆教徒的资格都没有，被吞并是必然的。
  看着三人的背影，罗素心中不禁生出悔意，也不知道是悔自己当初退出长生武馆，还是悔当初去招惹长生武馆。